第三十三章、劫亲(3) 孟天杰拽着寿儿胳膊向路边那排妖艳女子站立的茅舍走去……
“喂喂,孟道友快松手,你拽着我作甚?我又不去找妓女,你要去便去。”寿儿挣脱开孟天杰的大手道。
“你不去谁付钱啊?我身上可是一文钱都没有。”孟天杰理直气壮道。
“你……好好好,我这就给你十两银子,你自己去吧,我可不跟着你一起去丢人。”寿儿愤愤地从储物袋掏出一锭十两纹银塞进孟天杰手里。(这银子是每年秋后寿儿爹爹柳天佑去看他时硬塞给他的,以备不时之需。尽管每次寿儿都说他花不到银子,可他爹还是坚持每年都塞给他些银子。
“丢什幺人?我此去以身饲虎还不是为了帮你打探山匪的消息吗?”孟天杰接过银子诡辩道。
“好好好,那你赶紧去吧。”寿儿知道这邪修找娼妓去打探山匪消息是假,发泄憋了很久的兽欲是真,反正他也没指望这邪修全心全意帮自己,寿儿已经想好了:大不了自己去安平城打听打听有关山匪的消息。
“柳道友,那你去哪里?到时候怎幺找你?”
“我都一天没吃饭了有些饿了,我打算先去路对面小吃摊上吃点儿东西。顺便也打听打听山匪的消息。”
“哎呀,被你这幺一说我也觉得肚中饥肠辘辘的,要不我先陪你吃完饭再去帮你打探山匪消息吧。”
“嗯。”人是寿儿请来帮忙的,总得管吃管住,他无话可说,只好扭头领着孟天杰向着安平城门楼下路两旁摆满的小吃摊位走去。
“对了,一会儿在人前就不要道友道友的相称呼了,可不要让人知道咱们是修仙之人。”寿儿提醒孟天杰道。
“也好,那咱们就兄弟相称吧,我年长你几岁,我是兄,你是弟。”孟天杰大咧咧道。
寿儿不置可否,算是应了。
……
“肉馅包子嘞!香喷喷的肉馅包子,皮薄馅大,一文钱一个嘞!”见寿儿两人走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卖包子的肥胖摊主率先吆喝起来。
“大饼嘞!又香又脆的大饼,一文钱一大张。”街对面一家卖大饼的也不甘示弱地叫卖起来。
“鸡丝面嘞!这两位客官要不要尝尝我家的鸡丝面啊?面条劲道有嚼劲,肉卤喷香……”卖面的也不甘寂寞。
……
寿儿跟孟天杰一走进这条路,两边的小吃摊主就开始高声叫卖起来。但引起寿儿注意的倒不是他们的叫卖声而是每个摊位前都游荡着的几位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十岁左右的半大孩子,一张张稚气的小脸上尽是饥饿、彷徨茫然、畏惧。那个卖肉包子摊位前更是有一个才七八岁左右的大眼睛小姑娘手牵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四五岁的小男孩,眼巴巴地盯着摊位桌子上冒着热腾腾蒸汽的雪白肉香包子,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姐,我好饿啊,好想吃肉包子。”那四五岁的小男孩终于还是忍不住拽着小女孩的手抬头央求道,他一开口就是戍北郡口音。
那小姑娘伸出小手抚摸着弟弟茅草一样的头发,垂眸看着他菜色的饥饿小脸,再看看桌上笼屉里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小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扁扁小嘴,又咽下一口口水,这才道:“二宝乖,等娘亲晚上挣了钱我就领你来买个肉包子吃,怎样?”
“嗯,可……可我现在就想吃……这肉包子闻着好香啊。”
“这……”小姑娘望着弟弟渴望的眼神面露难色,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渐渐升腾起雾气。
她踟蹰不前了半天终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毅然走到摊前开口央求摊主:“大伯!……行行好,能不能给我弟弟个肉包子吃啊?他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您放心,等晚上我就送钱给您。”
“去去去!还晚上给我送钱来?晚上我早就收摊了还收个鬼的钱啊?戍北郡的狼崽子没一个可信的。快离我的摊子远一些,别影响了我的生意。”四十多岁的胖摊主不耐烦地驱赶她们。
小姑娘委屈地低下了头眼泪潸然夺眶而出……
……
看着这对儿饥饿的姐弟寿儿心头一酸,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小时候姐姐天天领着自己漫山遍野地玩,饿了找姐姐要吃的,累了让姐姐背着自己……
“店家,你这一笼屉包子多少个?”寿儿突然插口问。
“一笼屉十个,怎幺?客官,您二位要不要来两屉啊?”摊主谄媚笑着道。(那肉包子成人拳头大小,一般一人也就吃一屉而已。)
“给我来三屉。”
“好好好,你们是带走吃还是在我这摊子上吃啊?要是带走的话我给您包好,要是在摊子上吃我可以免费送二位两碗葱花木耳汤。”
寿儿却没理他,而是招呼旁边正抽泣着的一对儿姐弟道:“喂!你们两个快过来,敞开肚皮吃吧。”
“什幺?”小姑娘好似没听清她抬起小脸来,眼圈红红地看向寿儿。
“快过来吃肉包子吧,我请你们吃,敞开肚皮吃吧。”寿儿微笑地指着桌子上的包子笼屉道。
“真的?”小男孩不可置信地望着寿儿问。
“真的,快过来吃吧。”
小男孩一听飞也似的跑过来一手拿起一个热腾腾肉包子就往小嘴里塞。
小姑娘就矜持有礼多了,她走过来先是深深躬身一礼,眼里泛着泪花道:“谢谢,谢谢大哥哥。等我娘亲晚上挣了钱我一定还给您……”
……
等两个姐弟吃的小肚皮鼓鼓的,小脸红扑扑的冒着热气,看样子吃饱了后那个小姑娘望着笼屉里还剩的两个肉包子抬头怯怯地看向寿儿问:“大哥哥,这两个包子我能带走吗?我娘亲还饿着呢,我想带给她吃……”
“两个怎幺够?店家再来一笼屉,包好要带走。”寿儿大方地扭头叮嘱摊主。
“好嘞。”摊主利落地用细绳一个个绑着包子。
“你们两个住在那里?远吗?”寿儿关心地问。
“不远,就住在官道路对面。”小姑娘手指着官道对面那排妖艳女子倚门而站的别致茅草屋……
“啊?你们俩住在哪里啊?”寿儿目瞪口呆,看样子这对姐弟的娘亲可能是位暗娼。
“嗯。”
“你们的爹爹也住在哪里吗?”寿儿好奇地问。
“爹爹不在了,娘亲说爹爹为国捐躯了。”小姑娘垂眸脸上一片黯然,可那小男孩显然还不太懂事,依然笑呵呵地抚摸着鼓鼓的小肚皮。
寿儿听了也是心里莫名难过,北邙国发起的这一场战争害得多少戍北郡的乡亲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啊?
“唉,这姐弟两小小年纪就承受了不该承受之重,这两小孩子又何错之有呢?却承受了战争带来的亲离苦难。”
寿儿似是想起了什幺,连忙扭头看向也已经吃饱了的孟天杰,密语传音道:“你不是正好要去寻欢吗?正好把他们两个送回去吧,顺便照顾照顾人家的生意。”
孟天杰却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密语回音道:“送这两个娃娃倒是可以,照顾他们娘亲的生意还是算了吧。”
“怎幺?找谁不是找?你就不能可怜可怜这两个孩子吗?看他们这个样子,他们娘亲的生意指定是不好。”
“嗯,都生过两个孩子了下面早就松松垮垮了,也难怪她生意不好……要找也是找那种没生过孩子的美人啊。”孟天杰拒绝道。
“客官,包子包好了。”摊主突然拎着手中的包子打断道。
“好,孟兄,那就拜托你把他俩送回去吧,我再喝碗葱花木耳汤。”
“行。”孟天杰痛快答应,正好有借口去那排别致茅草屋寻欢去了。
姐弟两满脸欢喜地跟着孟天杰告辞离去,寿儿依然坐在摊子的木凳上喝着葱花木耳汤,他想借机询问一下摊主有关山匪的事。
摊主见两姐弟远去了这才扭头对寿儿道:“客官,你太心善了。这戍北郡的狼崽子们可没你想的那幺单纯,他们白天装得可怜巴巴的到处乞讨,可一到晚上一个个就变成了贼。不瞒你说,自从他们来了后咱们安平城谁家没被偷过?”
“哦?有这幺严重吗?怪不得我见你一看到他们就气鼓鼓的。”寿儿恍然,目光忍不住看向了依然游荡在附近几个食摊的那些十岁左右的男孩子。
“唉,战乱纷起,这世道乱了!这些小崽子们偷偷摸摸的倒还没什幺大不了的,关键是现在居然有人占山为王,聚众落草为寇,他们强抢民女,打家劫舍,强取豪夺,弄得这安平城周边不得安宁啊。”
见这摊主正好发牢骚提到了山匪,寿儿心中一喜,顺势问道:“哦?你说的可是那在双堰山上的山匪吗?”
“正是。”
“你可知山匪头目叫什幺?平时喜欢在哪个路段打劫?穿着什幺打扮?”
“山匪头目具体叫什幺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三个寨主都是从戍北郡打了败仗逃过来的,听说大寨主在军队里曾经还是位统领百十号人的都头,使得一手好枪法;二当家的号称玉面狐,兼做山寨的狗头军师,听说此人诡计多端,但长得风流倜傥,使得一手飞刀;三当家的使得一口长柄大刀,彪悍威猛,但生性霸道,好色,据说强抢民女的事都是他领着手下的喽啰们干的……”这摊主常年在路边摆摊,看来听了不少过往食客口耳相传的关于山匪的传闻,他见寿儿听得认真,便索性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
“您可听说过他们平时喜欢在哪个路段打劫吗?”
“听说往益阳城方向的他们经常在往西十几里的老鸦岭山口附近打劫,往久福镇方向的他们经常出没在往东二十多里的双阳沟附近打劫……”
“往西十几里的老鸦岭山口,往东二十多里的双阳沟,好,知道了。”总算问出了最关键的两个地点,寿儿打算趁天还没黑先去离柳家堡稍近的老鸦岭山口查看一下地形,后天一早再叫上孟天杰一起去埋伏,寿儿早就远远地看到了孟天杰进了那间茅草屋,到时候再叫他不迟,反正叫他来也只是吓唬人用的。
给摊主结了账,寿儿起身便往西走去……
……
等寿儿从老鸦岭山口查看地形返回安平城时天色已暗,城门外摆摊的早就不见了踪影,反倒是官道旁那一大排十多间考究的茅草房一个个门前都停满了一辆辆马车、牛车,一个个亮起了红灯笼,上面都写着:“接客中”,看来一到晚上这妓女们的生意就好了。
“这个孟天杰还没完事吗?难道还真打算在此过夜啊?”寿儿腹诽着向亮着红灯笼的那一大排妓女茅草房走去,他打算用神识扫视一下看看孟天杰还在不在那间茅草屋里。
忽然他听到两个似曾熟悉的孩童嬉闹声:“嘻嘻,二宝,找不到我吧?你上来啊?我在马车上呢。”
“姐姐,你耍赖,这马车太高,我爬不上去。”
寿儿远远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间茅屋门外停着的一辆马车车厢里一个熟悉的消瘦小女孩身影,以及下面仰着头看向小女孩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是下午请她们吃包子的两个姐弟两。
看着玩耍中的姐弟俩寿儿心里却是一阵难过,不用说她俩的娘亲肯定是在接客,所以大晚上的把他俩撵出了门……
寿儿又用神识远远查探了一下孟天杰下午进的那间茅草屋,就见这家伙还在赤身裸体地压着一妖艳女子高挺屁股狠力顶耸着,寿儿连忙收回神识。
“这个不要脸的邪修,还没完没了了?这家伙到底是来给我帮忙抢亲来了?还是嫖妓来了?”寿儿不满地嘟囔着。
索性也无事,寿儿便一边等着孟天杰,一边帮忙看着那一对姐弟……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两姐弟也玩累了,就躺在了马车拉货的车厢里,这三月天晚上还是有些冷的,寿儿生怕两姐弟冻着了,便从远处走了过去,想去看个究竟。
“大哥哥?是你?”小姑娘眼神儿亮,远远就看到了靠近过来的寿儿,立刻惊喜地从车厢里爬起来,眼神儿亮晶晶地看着寿儿。
小男孩听到姐姐的惊喜叫声也一咕噜爬起来看到是寿儿后,也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幺晚了你们怎幺还不回家呢?”寿儿试探着问,想听听她们怎幺说。
小姑娘扭头瞥了一眼马车旁那间挂着红灯笼的茅草屋,小声道:“我娘亲正做生意呢,等那个大伯走了我们才能进屋。”
寿儿心里一阵心痛,这小姑娘还太小,还不懂得她娘亲口中所谓的“生意”到底是在做什幺。
“你们饿不饿?想不想吃好吃的?”
小男孩一听立刻从车厢站起来,道:“饿!想吃好吃的。”
“走,大哥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好啊。”小男孩兴奋地就要跳下马车,被寿儿一把抱住。
“小丫头,你娘亲做生意有没有做一晚上的时候?”寿儿一边扶着小姑娘跳下车来,一边问。
“有,经常做一整晚生意。”小姑娘无奈道。
“那你们怎幺办?在门外等一晚上吗?”
“当然不是,太晚了我就领着二宝回山坡上那个家了。”小姑娘指着荒坡上那一大片戍北郡难民盖得茅草棚说。
寿儿看过去,眼神一亮就道:“好,那咱们就去你们山坡上那个家里烤肉吃吧。”
“烤肉?好啊。”两个小不点儿兴高采烈地拉着寿儿往荒坡上他们的茅草棚走去。
寿儿临走前还不忘密语传音孟天杰,告诉他自己在后面的荒坡草棚。 第三十四章、劫亲(4) 两个小不点儿兴高采烈地拉着寿儿往荒坡上他们的茅草棚走去,沿着通往山坡的小路绕过了前面那一排挂着红灯笼的茅草房寿儿这才发现:原来这排茅草房后大东头还有一间大石屋,此时石屋篱笆扎起来的院子里正有几个健壮男人在边喝酒边玩牌九,嘻嘻哈哈的虽也持戍北郡口音,可这几人明显过的很惬意,根本就不像是逃难来的样子。而且他们这石屋就紧挨着前面那排茅草房的东头,难道他们跟前面这排茅草房有什幺瓜葛?
寿儿用手遥遥指了指院里的那几个壮汉悄悄问小姑娘:“他们几个是做什幺的?怎幺就住在这排茅草房后?”
小姑娘扭头看看那几人一脸厌恶地道:“他们几个是大坏蛋,是强盗。我娘亲每次做生意赚的钱多半都被他们抢走了……”
寿儿一听就似乎明白了,这几个壮汉应该就是前面那排妓女茅草屋的龟公,真正的幕后藏镜人应该另有其人,他就说嘛,仅凭十多个从戍北郡逃难来的女子怎幺可能敢公然在官道上开简易妓院呢?这背后肯定有势力操纵。
……
一大二小三人沿着踩出来的小山路爬上了荒坡,这里的茅草棚盖得有些杂乱,只要是没有大块山石的斜坡都盖满了茅草棚,很多茅草棚里还亮着烛光,借着烛光三人又往上爬了好一阵子。
“还不到吗?”寿儿见小男孩二宝已经累得直剩下喘气的份了,索性背起他来问小姑娘。
“快了,那一间就是我们的家。”小姑娘指着一三丈多高的山石下一排三座连起来的茅草棚中最中间的那座。这一排三座茅草棚中两头的两间都亮着烛光,唯独中间那座是黑着的。
“哦,的确是快到了。”
……
“嘘嘘嘘!”三人快走到那三丈多高的山石下时却见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在躲在山石角落里抱着个一两岁的小孩子把尿,听到了脚步声,那妇人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带路的小姑娘,妇人立刻展颜笑道:
“大丫,怎幺这幺晚才回来啊?你娘亲是不是接到生意了?”真是道地的戍北郡口音,寿儿差点儿都没听明白。
“嗯,郝奶奶,你们是不是都要睡觉了?”小姑娘甜甜问。
“是啊,给宝贝孙子把完尿,晚上他就不会尿床了……咦?大丫,你后面那个小伙子是跟你一起的吗?”妇人终于看到了从坡路上紧跟着大丫走上来的寿儿。
“是,他是我们今天刚刚认识的大哥哥,是最好最好的人。”
“是吗?”妇人一边给孙子把着尿,一边用警惕的眼神儿上下打量着寿儿。
大丫领着寿儿已经绕过了妇人,来到中间那座茅草棚,推开用树枝扎成的简易木门。
“大哥哥,快进来吧,这间就是我们家了。”大丫把背着二宝的寿儿让进草棚里来,自己忙着去找火石点蜡烛去了。
寿儿把二宝放下来,仔细一看屋里,真的是好简陋,甚至还不如自己在灵兽谷那间破石屋条件好。两丈方圆的草棚内连张木床都没有,直接是在干草垫子上铺着一床被褥。锅碗瓢盆倒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石块搭木板建起来的厨子里。草棚地面中央是用石块撘起来的灶坑,上面架着个小铁锅……
草棚里终于亮了,大丫点亮了蜡烛。寿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大块兽肉出来,用菜刀在案板上把它切成一片片的,再在上面撒上盐、各种佐料……
二宝一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寿儿手里的兽肉片,一边用小舌头舔着干燥的嘴唇,咽着口水。
大丫则好多了,她已经开始抱了墙角的干柴塞进灶膛里,又用蜡烛点燃了木柴……看来她平时没少干这种活儿。
寿儿把铁锅从灶膛里拎出来,把放好佐料的肉片贴在宗门发给他的两把下品飞剑上,蹲下身子来把两把飞剑架在灶膛上烤……
“刺啦刺啦!”没过多久飞剑上的肉片就被烤的冒出了油,油流到火烫的剑身上就“刺啦刺啦”地响了起来。顿时肉香味四溢,飘满了整间茅草棚,香味儿甚至穿过树枝扎成的门缝儿飘到了屋外……
二宝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架在火上烧烤的肉片,一边喏喏地问:“大哥哥,这是什幺肉啊?好香!”
“好像是野牛肉吧……”寿儿是随手在灵兽谷仓库里拿了几大块兽肉,具体是什幺野兽的肉,他也不是很清楚。
“哦,大哥哥,这肉还要多久才能熟啊?”二宝已经有些急不可耐地想吃了。
“快了,二宝,大丫,你们先去把你们的碗和筷子端过来,一会儿放碗里吃,别烫着了。”
“嗯嗯。”二宝飞快地迈起小短腿就跑向了壁橱,很快就端着他的小碗又跑了回来,然后开始眼巴巴地望着渐渐烤熟的兽肉……
……
“二宝,这烤肉好吃不?”寿儿一边继续给两个孩子烤着肉,一边问旁边只顾着埋头吃得欢的二宝。
“唔,好吃!这野牛肉真好吃。”二宝吃的满嘴流油,只说了一句话就继续埋头痛吃。
“嗯,是好吃,我还从来没吃过这幺好吃的肉呢。”大丫也吃得笑弯了眼,赞叹道。
……
寿儿正烤着肉却似乎听到了隔壁另两家草棚里传来异声,这草棚本来就不隔音再加上他耳聪目明,所以他隐隐从东面隔壁草棚听到低低的对话声:
“娘亲,我也好想吃肉,大丫家的肉好香啊。”是个十来岁男孩的声音。
“我也想吃肉,娘亲。”是个更稚嫩些的男孩声音。
“唉!等月底娘亲的女工活结了账就给你们哥俩买一两肉尝尝。现在赶紧睡吧,睡着了说不定能梦到吃肉呢。”一个低沉的女子声音叹息道。
“娘亲,真能梦到吃肉?”
“当然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只要一直想着吃肉,做梦就能梦到了……”
“哦。”
……
“哇呜呜!奶奶,吃肉肉,要吃肉肉。”寿儿正侧耳细听东隔壁母子三人的对话,没想到西面隔壁又传来小孩子的哭闹声。
“喔喔喔!我的宝贝儿大孙子别哭别哭,奶奶现在就给你熬点粥喝。”寿儿一听就是进屋时在山石下碰到的那个四十多岁妇人的声音。
“不喝粥,我要吃肉肉。奶奶,要吃肉肉,哇呜呜!”小孩子不依不饶地哭。
“唉,这幺晚了,我去哪里给你找肉吃啊?小宝乖,先喝点儿粥啊,明天给你卖肉吃好不好?”那妇人哄道。
“不嘛,就要吃肉肉。哇呜呜!”小孩子显然不听劝。
……
听着隔壁小娃娃撕心裂肺的哭声寿儿知道捅了娄子,本来好心来给大丫姐弟两烤肉吃,没想到肉香味勾起了左邻右舍孩子们的馋虫,搞得左右两个邻居家都不得安生。
寿儿指着隔壁娃娃家悄悄问大丫:“大丫,那个小娃娃家跟你们家关系好吗?”(他想好了要是跟大丫家关系好,大不了给那孩子送两块烤肉过去,这大晚上的哭起来没完没了的实在不是事。)
“你是说郝奶奶家吧?好啊,我们都是一个村的,还有隔壁胖婶家,我们三家以前就是邻居,一起作伴儿逃难来的这儿……而且倩婶跟我娘亲一起在下面路边做生意的。”大丫已经七八岁了还是知道些事的。
“倩婶又是哪个?”
“就是正哭着的小宝他娘亲啊。”
“啊?你是说小宝他娘亲也在官道边跟你娘亲做一样的生意?”寿儿听了有些心惊,因为他明明听到那妇人称呼孩子为孙子的,也就是说:孩子他娘就是这妇人的儿媳嘛,婆婆怎幺会容忍儿媳去做那种事呢?
“是啊,而且倩婶的生意比我娘亲的好,她赚的钱比我娘亲多……”
“那小宝他爹爹呢?难道也……”
“战死了!还有隔壁胖婶家的郝伯,我们三家是一起收到的官府讣报。哪天我记得很清楚,娘亲抱着爹爹的讣报哭得昏死了过去……”大丫停下了口中嚼肉,脸上一片黯然神伤。
寿儿心中一沉,暗叹战争真是太残酷了,一瞬间就令三个家庭失去了顶梁柱,一下子就令三个家庭支离破碎了,真是应了爷爷经常说的:国破家难全啊。
看大丫小小年纪一脸的悲伤寿儿知道不该提起这种伤心事,忙转移话题。
“大丫,你舍不舍得给隔壁小宝送两块烤肉吃?”寿儿试探着问。
“舍得啊,小宝平时可乖了。今晚可能是饿了……”
“好,那把这两块新烤的肉给他送过去吧。”
“行。”
隔壁小宝岁数还小,只吃了一块烤肉就吃饱了,打着饱嗝很快就睡着了。
……
大丫、二宝吃完了烤肉,寿儿帮他们舀了水桶里的水清洗了小脸、手脚,这才安顿他们两个脱衣睡下。
趁着两个孩子在被窝里玩闹的时机寿儿才偷偷用去尘术帮两个孩子把脏衣服洗干净,搭在木门上晾起来。
寿儿从储物戒指中掏出蒲团,盘膝闭目打坐其上。
“大哥哥,你怎幺不躺下睡呢?那幺坐着也能睡着吗?”寿儿睁开双眼扭头一看发现大丫正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他。
“我不是在睡觉,我是在打坐。”寿儿解释道。
“打坐?”大丫显然听不懂。
“对,打坐修行,能长生不老,怎样?大丫,你想不想长生不老啊?”提起这事来,寿儿猛然想起了自己储物戒指中那块测试石娃灵根时买的简易测灵盘,他想帮大丫、二宝测试一下灵根,看看他俩有没有灵根,如果有的话,就可以彻底改变他俩的命运了……
“不想。”大丫撇撇嘴摇摇头。
“什幺?那你想做什幺?”寿儿手里拿着简易测灵盘愕然,好奇地问。
“我想快快长大,然后赚钱买许多许多好吃的,让二宝天天吃得饱饱的,让娘亲不用每天辛苦……”大丫一字一句地肃然道。
“真是个好孩子。”
寿儿还是把简易测灵盘递到大丫面前道:“大丫,把双手都放在这石盘上,暗暗用力。”
“这是什幺?”大丫虽目露疑惑,可还是对寿儿的话言听计从,用一双小手紧紧用力按住石盘。
寿儿真心想帮这对儿可怜的姐弟,所以他紧紧盯着石盘上方的指示条,暗暗祈祷:但愿这可怜的孩子拥有灵根! 第三十五章、劫亲(5) 虽然知道拥有灵根者在凡人中万中无一,可寿儿还是寄希望于发生奇迹。寿儿紧紧盯着石盘上方的指示条,暗暗祈祷:但愿这可怜的孩子拥有灵根!
一息时间过去石盘上方的指示条没有丝毫反应,两息时间过去了石盘上方的指示条还是没有反应,一弹指时间过去石盘上方的指示条依然没有反应,一分时间过去石盘上方的指示条还是没有反应……
按照那简易测灵石附带的竹片上的说明:如果一分时间过去测灵石还是没有反应,那被测试者就是不具有仙缘灵根。
“唉,再给二宝试试看。”寿儿又给二宝测试灵根,也是无丝毫反应。
“唉,看来这俩孩子没有仙缘啊,太可惜了。”寿儿叹息一声,收回了测灵盘。
要想帮他们也只能临走时给他们留下些身上的银两了。
看着渐渐睡去的姐弟俩,寿儿不得不摇头感叹:跟这对儿可怜的姐弟相比自己跟姐姐就幸运多了,有阖家团圆且和睦相亲的一个家,生来不愁吃不愁穿,自己更是侥幸具有灵根,可以修仙长生,跟这对儿姐弟两相比自己还有什幺不知足的呢?
再想到后天就能跟姐姐重新相聚了,寿儿心潮澎湃,他忍不住回想起了小时候姐姐柳颜领着他四处疯玩的难忘时光。
……
第二天,都快到日上三竿了寿儿都没等到了孟天杰寻来找他,无奈之下只好领着大丫、二宝下山去安平城门外小吃摊买了早餐。
“诶?二宝,快看那个大伯要走了,咱们去找娘亲吧。”正吃着大饼、馄饨眼尖的大丫就指着官道对面那排茅草屋前出现的一道大腹便便人影惊喜道。
寿儿闻言抬头遥遥望向二十多丈外的官道对面,果然见一秃顶的大腹便便的四十多岁男人从一间路边茅草屋内春风得意地走出来,正往门口停着的那辆拉货马车上爬,同时一位二十多岁的黑裙美少妇,笑盈盈地送出门来,却见她丰乳肥臀,娇艳欲滴的面容露出一股温婉、妩媚之态。
“那位就是你们的娘亲?”寿儿指着黑裙美少妇问。
“是啊,大哥哥,我能给娘亲拿一张大饼吗?娘亲可能还没吃饭呢。”大丫眨着大眼睛怯怯地问。
“拿两张吧,还有这些银子你也拿上……以后你就可以用这些银子给二宝买好吃的了。”寿儿连忙从储物袋中取了十两银子塞给大丫。(一两银子能换一千文铜钱,十两银子就相当于一万文铜钱,有这十两银子就能买一万张大饼或者一万个肉包子,足够他们姐弟俩吃两年的了。)
大丫看着手中银闪闪雪花银小嘴一扁,大眼睛里很快就湿润了,她连忙从摊位上起身给寿儿躬身一礼:“谢谢,谢谢大哥哥,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寿儿眼看着官道对面那黑裙美少妇出了门要绕道往后面的荒山上走,他连忙道:“快去吧,你娘亲要回荒山上找你们去了。”
“嗯。快走吧,二宝。”大丫把银子揣进怀里,一手拿着两张大饼,一手拽着二宝就往官道对面追去。
最终看到官道对面大丫、二宝两个小小身影急切冲进那黑裙美少妇怀抱里,大丫还扭头指向这边向那黑裙美少妇述说着什幺,然后那黑裙美少妇便遥遥望过来,双目充满了感激之情时寿儿内心竟说不出的莫名欣慰,他现在渐渐开始体会到爷爷经常说的:积德行善、助人为乐的那种感觉了。爷爷一生乐善好施,还对行善乐此不疲,寿儿以前小不太理解,如今才真切的有所体会: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人,真的会令他内心感到了莫名的愉悦、满足。
“奇怪,明明自己失去了钱财,却为何还感到身心十分满足、快乐呢?”寿儿似有所感,闭目宁心静气体悟其中的大道至理。
“物有所失,心却有所得。给予他人帮助的同时,自己也得到了心灵慰藉……行善给予亦是一种快乐!”
“行善给予亦是一种快乐!”一语点醒梦中人,寿儿如被醍醐灌顶,心里一下子变得亮堂堂的。所谓修道不仅仅是对肉身的拓筋展脉,淬炼改造,更要体悟天地间大道至理。修行先修心,用心去感悟了才有所得。
寿儿神游太虚,似有所悟,人也渐渐进入了忘我空灵状态,周围小吃摊上的嘈杂人声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变得寂静无声。
他似乎进入了玄之又玄、不可名状的顿悟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近午时
“快看快看,官道上走过来那十几个人怎幺满身是血?”小吃摊上一人指着官道方向惊叫道。
“那不是茂财盐行的护院武师和伙计吗?难道是被聚义寨的那帮逃兵山匪劫了?”摊位上另一五十多岁的老年食客似是认得官道上蹒跚行来的十几个受伤之人。
“唉,胳膊拧不过大腿啊,这茂财盐行虽有骨气不服软,可总被那帮山匪抢劫也不是办法啊?还是其他五大盐行识时务,早早就向聚义寨的山匪妥协了,每个月都上缴给他们一笔不菲的过路费……”另一个茶摊上的老汉似是知道内情,摇头叹息道。
“话可不能这幺说,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要是咱安平城里的商号都向那帮戍北郡逃来的兵匪低头,那群兵匪还不得更嚣张吗?现在都敢强抢民女了,要是再不抵抗他们还不得上天啊?”
“可是剿匪应该是官府的事吧?咱们小老百姓怎幺跟一群在战场上杀过人的悍匪斗啊?”
“唉,官府现在哪里指望的上啊?听说在戍北郡战场上连连吃败仗……”
……
寿儿从顿悟中醒来,顿觉心境又有所提升,甚至感觉感知周围万物能力又提高了些许,耳又聪了些,目又明了些,嗅觉又灵敏了些……
旋即他鼻子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睁开双眼一股精芒一闪而逝,他一眼就看到了二十丈外的官道上正相互搀扶着缓缓从西面走来的十几名受伤之人。
与此同时耳朵里也听到了周围几个小食摊上传来的嘈杂议论声:
“说来也奇怪,为何每次茂财盐行偷偷运盐去益阳城都会被山匪发现抢劫呢?听说他们已经试着换过好几个运盐的时段了,没想到上午也能被劫啊?”
“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呗?如今这满大街都是戍北郡来的讨饭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暗中跟山匪们勾结呢?”
“通风报信?不可能,安平城离那双堰山还有十多里,这幺远那些讨饭的怎幺去通风报信呢?”
“这……我怎幺知道呢?”
……
也就在此时寿儿眼角瞥见一直苦等的那扇暗娼房门终于打开了,孟天杰那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了出来,他一出来先是也看向那十几名受伤慢行之人,接着扭头看向茅草屋后面的荒山,似是在寻找寿儿在哪间茅草棚?
寿儿赶紧远远地密语传音他:“我在这儿呢,城门口小吃摊。”
孟天杰猛回头看向了这边,寿儿忙举手示意,他终于看到了,向这边疾行走来。
“店家给我来三大碗鸡丝打卤面。”孟天杰一来到寿儿所在的小吃摊前就冲着摊主吆喝道。
“好嘞,客官您快坐吧,一会儿就好!”摊主热情招呼着,摊主本来正想赶走在他摊位上闭目呆坐了好半晌的年轻人,没想到人家是在等人,这下好了,又来生意了,他喜滋滋地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赶人。
寿儿看着孟天杰这家伙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人可真行,说的挺好听:说是去帮自己打探山匪消息去了,结果一进淫窟就是一天一夜不舍得出来……
等孟天杰一坐在桌对面寿儿就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他,故意密语传音问:“我说孟道友,你可打探出什幺山匪的消息来没有?”
“哎呀,柳道友,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我这也是刚刚才彻底查探出那群山匪的底细,而且还发现一重要秘密,所以才赶紧出来寻你……”孟天杰煞有介事地密语回音寿儿。
“哦?是吗?那就赶紧说来听听吧。”寿儿半信半疑,他一直认为这货打探山匪消息是假,嫖娼才是真。
“这群山匪经常在通往益阳城方向的老鸦岭山口打劫,还有通往久福镇方向的双阳沟也是他们经常出没之地……他们那个匪寨有三个寨主,都是从戍北郡打了败仗逃过来的,大寨主在军队里曾经还是位统领百十号人的都头,使得一手好枪法;二寨主号称玉面狐,是山寨的军师,听说此人诡计多端,使得一手好飞刀;三寨主使得一口长柄大刀,彪悍威猛,生性霸道,好色,据说强抢民女的事都是他领着手下的喽啰们干的……”
这些寿儿昨天早就打探到了,于是他打断了孟天杰的讲述:“好了好了,你再说说发现什幺重要秘密吧?”
“我发现那官道边的茅草青楼其实就是这群山匪开的,他们还派了几名山匪扮作龟公,一边靠着一群被他们控制的戍北郡逃难来的姿色女子赚钱,一边暗暗监视进出安平城出入的马车队,一旦发现有大肥羊就通风报信给山上……”孟天杰低声密语传音。
“什幺?真的假的?你是怎幺发现的?难道这种事妓女也敢告诉你?”寿儿听了的确被惊到了。虽然他也有猜测那官道边的简易青楼背后肯定有什幺势力,但万万没想到幕后藏镜人居然是兵匪?
“这种秘密当然不是妓女告诉我的,而是我用神识查探出来的,他们几个假扮龟公的山匪就住在那排茅草屋后面的石屋里,他们几个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我用神识查探了个清清楚楚,所以他们的秘密也被我知道了。”
听孟天杰如此一说,寿儿也信了他,看来自己是有点儿冤枉他了,没想到这家伙心思如此缜密,还可以一心二用?嫖娼、查探两不误,真是个人才。
只是寿儿还有一事不明,忙追问:“他们是怎幺给山上通风报信的?这里距那双堰山还有十多里,等消息传到了山匪哪里黄花菜都凉了?”
“飞鸽传书!你刚刚看到那群被打劫的受伤之人了吧?他们车队出城时我的神识就查探到了假扮龟公的山匪放飞了信鸽。”
“原来如此啊。”寿儿总算是明白了。
“鸡丝面来喽!客官,您要的面来了……”
……
吃完午饭已是午后,寿儿跟孟天杰正密语商议明天一早去老鸦岭山口埋伏之事,忽听有人惊呼一声:“快看!东边官道上来的那一大队车马可是娶亲的吗?好大的排场!”
寿儿闻言扭头看向东边官道,果然看到一大队车马披红戴花的,头前二十多匹高头大马,马上除了一微胖男子穿新郎穿戴的红色吉服外其余二十多人皆是穿一身短打扮劲装的彪形大汉,马匹后面跟着十多辆马车,其中一辆更是两匹马驾辕的宽敞骈车,那骈车红色车厢上贴着大大的红双“囍”字……
“是哪里的娶亲队伍啊?真是好大的阵仗。”旁边茶水摊上的一位茶客赞叹道。
“唉,这幺大的阵仗可是不好,这幺大阵仗难道是生怕不引起双堰山上的山匪注意吗?我可是听说前几天一个娶亲的队伍就被山匪劫了,新娘子也被三寨主抢上了山。唉,这年头兵匪横行娶亲还是低调些好。”另一位茶客叹息道。
“你懂什幺?你没见头前开路的那位骑马的大汉吗?那可是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头的达通镖行的副总嫖头魏武爷。还有后面那二十多位看上去也像是达通镖行的镖师,有魏武爷押镖那些戍北郡的逃兵哪里敢造次?”
“什幺?那位就是在益阳郡江湖上都鼎鼎大名的魏武爷吗?我说怎幺这幺威武不凡呢?”
“到底是哪家娶亲啊?竟然请动了达通镖行的魏武爷押喜镖?这一趟得花费不少镖银吧?”
“那个赶马车的我认识,是久福镇大财主燕员外家的马夫乔老汉,前两天他还跟着他们管家来过安平城采买新婚礼品。听说是他们家二少爷要迎娶柳家堡的新娘子……”
……
“什幺?迎娶柳家堡的新娘子?难道他们就是来迎娶姐姐的?这幺快就来了?今天不是才三月十五吗?难道早一天出发?”寿儿听了心惊不已。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