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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教父】第二卷(001~005)

2021-11-22 17:01:57

【黑金教父】(第二卷无删节)
第二卷(001~005)
第二卷 第一章 新的开端

“喀拉拉......”

  划过天际的一道闪电在夜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继之而来的沉闷滚雷,却像是想要将整个沉睡中的里约都从睡梦中惊醒一样。

  基督山下靠近海湾的莱布隆富人区,一栋不算怎么显眼的二层别墅内,年过半百的亚历山大裹着一条羊绒毯,整个身子都蜷缩在沙发里,颤颤巍巍的接听着一个等了许久才等来的电话。

  “亚历山大先生,我想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接受这份协议,”电话中的声音有几分沙哑,但却带着明显的疲倦与无奈,“其实就目前来看,你和雷纳尔多先生仍旧能够从这一笔投资中赚取令人艳羡的利润,你知道,短短两三个月就能拿到十倍的利润,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碰到的好事。”

  “拉扎罗,这就是你给我的建议吗?”亚历山大拿着电话听筒的手哆嗦的厉害,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出离的愤怒,“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而且每月你们所需要的钱我都没有少支付过哪怕一分。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吗?警察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们能够帮我摆平,可是现在怎么样?我真的用到你们了,你却让我咽下这口恶气,你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沙哑的声音叹了口气,说道:“亚历山大先生,我想有些情况你可能还不太了解,现在希望和做成这笔交易的人,不是我能够惹得起的。而且他们肯支付给你十倍的利润,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已经是照足规矩来办事的了,更何况你之前买下的那个小球员,他的父母已经有了毁约的意思,如果我们继续插手,很可能会惹上很大的麻烦......”

  “麻烦?你竟然跟我说什么麻烦?我......”亚历山大怒极反笑,他打断电话里的声音,不无嘲讽的说道。

  “咣当!”

  一声脆响打断了亚历山大的话头,紧接着,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那扇处在二楼的落地窗就被人从外面猛的撞开,破碎的窗玻璃在昏暗的壁灯光线中碎了一地。

  亚历山大本能的打了个哆嗦,愕然转身的时候,才发现窗外竟然撞进来两个人:差不多的身材,黑衣黑裤,头上蒙着黑色的面罩,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手里的话筒落在桌上,亚历山大色厉内荏的大喊一声。

  两个蒙面人理都不理他,扭头打量了一番客厅里的摆设,紧接着,抡起随身带来的棍子就是四处一通乱砸。

  亚历山大也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砸了个稀巴烂,最后施施然回到窗前,闪身跳出去。

  楼下庭院外的公路上停着一辆车,没有亮车灯,两个蒙面人下去之后,迅速钻进车内,紧接着,马达声响起,不一会的工夫,车子便消失在大雨滂沱的夜幕里。

  险些心脏病发的亚历山大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他飞快抓起听筒,一只手就想去拨打报警电话。

  “喂,喂,亚历山大先生,亚历山大先生......”电话的那头竟然还没有挂断,那个叫拉扎罗的人在电话里说道,“您没事吧?”

  “没事,我怎么可能没事?那些该死的家伙把我的家都给毁了!”两个蒙面人是什么来历亚历山大不难想出来,其实这种事情他过去也没少做,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光顾到他自己头上罢了。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那个沙哑的声音才说道:“对您的遭遇我只能表示遗憾,亚历山大先生,至于说如何决定的问题,还请您慎重考虑,我只能为您做这么多了。”

  “可你什么都没替我做!”亚历山大对着电话里咆哮一声,可惜对方已经挂线了。

  房间里被砸的一片狼藉,亚历山大用力放下电话听筒,站在书桌旁边犹豫了一会儿,他在是否报警之间往来徘徊。实际上,类似这种事情报警之后会有什么结果,亚历山大心里是一清二楚的,可要让他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是心有不甘。

  约莫有个几分钟的光景,亚历山大的迟疑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他拿起听筒,电话里是老朋友雷纳尔多的声音:“亚历山大,我已经想好了,我退出,非常抱歉,我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毕竟我还要为孩子们多做考虑。”

  亚历山大默然无语。

  与亚历山大的客厅相比,此时的莫里奥贫民窟内同样是一片狼藉,不过这样的狼藉却是贫民窟内每个人都乐于看到的,时隔若干年,贫民窟内唯一的一所教堂终于要做翻新了。

  这几天,整个贫民窟内最兴奋的人应该是非马尔索神父莫属了,尽管他对莫里奥组织有很深的戒心,对这个组织新任的首脑李再安也没什么好感,但这一次他必须承认,李再安的确是为贫民窟所有人做了几件大好事。

  正在翻新的教堂对面也在忙碌的施工,十几栋胡乱建成的破房子被推倒,而在这片新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将会修建一座以教会名义定名的慈善学校。马尔索神父已经向圣保罗天主教座堂提交了申请,这所新建的慈善学校将被命名为马尔索教会慈善学校,马尔索就是用的他这个神父的教名,对于马尔索神父来说,这可是一件含着无上荣光的大荣耀。

  整个慈善学校的先期建设资金为270万美元,而在建成之后,还将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以维系学校的正常运作,这个基金的投入为500万美元。这笔总数为770万美元的巨款,此刻已经划拨到了教会的账目上,善款捐助人就是刚刚出任莫里奥组织首脑的李再安。

  除了教堂的翻新和慈善学校的设立之外,贫民窟内目前还在疏通陈旧老化的排水道工程,另外,按照李再安的说法,他还打算在莫里奥贫民窟内投资建一所医院。

  这些构想在马尔索神父看来都很好,很有仁慈心,可遗憾的是,医院的建设没有通过圣保罗市政部门的审批,因为李再安计划的投资太大,有很多医疗设备都是警方严格限制进入贫民窟的。从某种程度上说,警方的态度也可以理解,毕竟贫民窟素来就是毒*贩、黑帮盘踞的地方,如果让这些地方建立起设施完备的医院,这些家伙就更加难以遏制了。

  不过对于马尔索神父来说,他却不认同警方的态度,为此,他屡次向那个他不怎么喜欢的李再安保证,他一定会通过教会的力量,促成这个医院项目在市政部门获得审批的。这些日子,他也的确在为这件事而积极奔走。

  建设医院也好,建设慈善学校也罢,这些稍稍远景了一些东西,暂时还没办法让贫民窟内的人感受到什么好处,但每一项工程的施工,总离不开工人的招募,像疏通排水通道这种工作,又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就是活脏点累点罢了。对于贫民窟内的男人来说,这份短期的工作就在家门口,无疑是个补贴家用的好活。

毋庸置疑,李再安在这些工程中投出的资金都是来源于巴诺罗积存的组织资金,所以尽管前后投出去上千万,如果医院的设立通过审批,能够购买到那些昂贵的设备的话,后续的投资会更多,可他一点都不心疼——用别人的钱,谁都不会心疼。

  但前后这几笔资金投出去,改善了莫里奥贫民窟的生存条件,其能收揽到的人心却是非同小可的,按照那些居住在贫民窟内的老人们的说法,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与当年巴诺罗所做的一般无二,当初的巴诺罗也是这样总能将贫民窟内的人放在心里。

  早被人拿来与死鬼巴诺罗对比,这让李再安多少有些不快,但他也知道,要想让巴诺罗的影响力在莫里奥彻底远去,终归还需要一些时间。更何况那些拿他与巴诺罗对比的人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怀念巴诺罗,他们只是单纯的打个比方罢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也不能太过多疑,至少不能表现的太过多疑,这是李再安从巴诺罗那里得到的诸多警示之一,他会将这些警示牢牢地记在心里,一刻都不能或忘。

  自从接手莫里奥贩*毒组织以来,李再安虽然化出大把的存款用来改善贫民窟内的生活条件,但他自己的居处却没有做任何的改变,仍旧是那栋普普通通的二层箱式房,仍旧是寥寥的三五个保镖,仍旧只有劳蒂尼那么一个女人常住在房子里照顾他的起居。

  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地方变的奢侈了,那大概就只能说是饮食了,他现在是中晚两餐都要叫中餐的外卖,从一个在附近新开的中餐馆里点的,一个老实巴交的亚裔哑巴会每天中午、傍晚,两个时间替他将外卖送过来。

  这样的次数多了,日子久了,那个总是带着憨厚笑容的哑巴,就成了莫里奥贫民窟的常客。

第二卷 第二章 整合

何塞警长到圣保罗上任的后续影响逐渐显现,圣保罗街头巡警的力量得到了明显加强,这些日子以来,组织的外围也屡屡受到警方突袭,十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被警方羁押,四五家不合法的夜店被查封。

  实际上,这些对于类似莫里奥这样的组织来说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影响,之前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这些组织还不是完好的挺下来了?

  如果说真正的麻烦,那就是包括李再安在内的这些组织头目们,能够涉猎到的活动空间被压缩的很紧,警察会不定期的对那些进出贫民窟的车辆展开搜查,他们的搜查没有规律,即便是李再安也不敢冒着被查获的风险轻易离开莫里奥。

  但怎么说呢,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吧,即便是警察查的再严格,也可不能完全限制住这些人的活动,他们总有法子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搞出一些勾当来。

  比如说李再安,他就在圣保罗警察们严打严防的时期里,完成了对毒*品通道的基本架构,并顺利实现了对第一批入境毒*品的走运。这一批毒*品总数为600磅,相当于圣保罗所有贩*毒组织一年总销量的四分之一。

  凭着这批到手的毒*品,李再安第二次召集圣保罗其余五个贩*毒组织首脑会面,尽管每个人都说这种会面是平等的,不存在谁召集谁做主的问题,毒*品的分配,也是按照每个组织各自的出货量比例来决定的,而且菲迪还作为哥伦比亚人的代表列席会议。但实际上,凭借这一个定价的权力,李再安已经无形中在这个圈子里掌握了远超一般人的发言权。

  按照此前李再安与马鲁兰达的约定,每磅可*卡因会在原来四万美元的基础上提价到每磅六万美元,而在圣保罗,他手里出货的价格则是每磅六万三,多出的三千美元用于整个毒*品通道的维护。

  毒*品提价自然会招来各个组织的不满,但形势比人强,自从圣保罗传出毒*品提价的消息后,不仅之前退出圣保罗的秘鲁人联系不上了,就连过去始终偷偷摸摸向圣保罗供货的厄瓜多尔人、玻利维亚人以及委内瑞拉人也全都没了声息。似乎所有利益方都在逼迫着圣保罗每个贩*毒组织接受这个提价。

  这样的结果出现的并不意味,因为这就是一场毒*品供货方与销货方的利益对峙,每磅两万的提价令任何一个供货方都没办法置身事外,他们迫切希望圣保罗的提价行动能够成功,只要这边成了,他们这些人就会圣保罗的价位推广到其他任何一个地方。只要全面提价变为现实,每磅两万的超出部分将为他们赢得每年过亿美元的额外收入,为了这上亿美元的额外收入,别说是让他们暂时退出圣保罗,即便让他们干掉巴西总统他们都敢做。

  除了安排这件事之外,李再安也对莫里奥组织做了一些整合,他将若昂从中层头目中提拔起来,任命为组织的二号头目,具体的工作就是掌管从哥伦比亚到巴西的全新毒*品通道。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一是因为若昂本身就是从玛瑙斯来的,而且为人老成持重,谨小慎微,二是这老头年纪大了,再干上两年就该退休了,他知道自己什么可以去争,什么不值得冒风险去抢,因此,不会对李再安的地位构成太大威胁。

  至于若昂空出来的位置,李再安任命了一个名叫德布鲁因的中年人去接手,这个人早在十多年前巴诺罗打天下的时候就加入了莫里奥组织,其后因为替巴诺罗顶罪而入狱八年。三年前德布鲁因出狱的时候,莫里奥的组织体系已经定型,没有什么好的位置可以给他了,巴诺罗又进了监狱,所以他就只能寄居在莫里奥做起了闲人,生活过得很是困苦。而巴诺罗出狱之后,早就忘了这个人的存在,这令德布鲁因对他充满怨愤。李再安任命这么一个人顶替若昂担任组织中层头目,就是为了从根本上消除组织内巴诺罗残留的影响力。

  巴诺罗临死前那番挑唆之言,终归还是对李再安构成了一定的影响,怀疑的种子即便是不发芽,它也终归还是存在的。李再安的不动声色中实际上却是充满了对组织每一位中层头目的不信任感,不过他懂得克制自己,他知道如何循序渐进的将那些他不信任的人一个个踢出局去。

  进入八月份的圣保罗已然是深冬,不过圣保罗并没有所谓严寒那一说,即便是深冬季节,气温也总是保持在20°以上,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季节雨量变小了,也许整个月份都不会下上第一滴雨。

  莫里奥贫民窟的居所内,李再安坐在二楼客厅那张背窗的沙发上,一面喝着桌上那份紫菜鸡蛋汤,一面看着手中一份附带了简历的名单。

  对面的沙发上,哑巴坐在那儿摆弄着手里一把特制的奥地利产施泰尔9mm袖珍手枪。这把手枪最大的特殊之处,就是枪上所有的部件都不是金属的,而是特制塑钢材料的,因为质地的关系,它在远距离没办法打死人,但在十几二十米的范围内要想做到一枪毙命倒也不难。说白了,这种特制的枪械就是用来执行特殊任务的,它可以躲过金属探测器的检测,顺利通过机场、码头的过关检查,除此之外,与一般的枪械比起来,它不具备任何优势。

  手枪的握把上刻着一行字母,连起来是:赠劳妮,愿平安。劳妮就是劳蒂尼,这把枪是蒙奥卡组织的大姐头特蕾莎?西西尼奥送给劳蒂尼的,说是给她防身用的。不过回头李再安就把枪没收了,劳蒂尼整天都呆在他的居所内,拿着这玩意除了杀他之外似乎也杀不着别人。

  李再安手上的名单,是目前吴兴国招募到圣保罗的部分人手资料,总数是10个,后面还有人会陆陆续续的过来,可以确定能在年底之前来圣保罗的,一共是24个人。目前已经抵达圣保罗的10个人分做了三组,三个人一组,其中两个组处在最外围,能与他们直接联系的是一个乔东志的人,乔东志与另外两个当年同一连队的人组合成一组,与他们这一组联系的便是“马回*回”。目前,与马回*回直接联系的便是班长吴兴国,此前到玛瑙斯策应李再安撤离的,便是乔东志他们那一组人,行动命令经由吴兴国发出,再通过老马过渡到乔东志他们那里。这些人都不知道李再安具体身份,只知道他是个大老板,策应他离开玛瑙斯,他们这个组织就能获得一笔丰厚的报酬。

  这些人来圣保罗只需要工作五年,吴兴国开出的条件是五年每年年薪三十万美元,五年期满,他们可以选择退出,也可以选择留下来,凡是退出的,将得到一笔丰厚的退休金和一个完全合法的新身份,从而让他们不存在后顾之忧。

  如此丰厚的报酬,有一个最基本的前提条件,那就是一旦被警方查获亦或是落到某个敌人的手里,48小时内,任何人都不能开口吐露半个字。如果48个小时之后,组织没能顺利组织营救,那么他们可以随意选择是否与警方或是敌人合作。

  没错,吴兴国只要求48个小时,实际上不用48个小时,只需要半天时间,这个组织严密的机构就能堵住出现漏洞的缺口。

  目前先期抵达圣保罗的10个人已经各自安顿好了,除了与各组的直接联系人之外,即便是同一组的人也互不相识,每到有行动的时候,他们都蒙面出现,对方长什么样子他们都不知道。

  世上不存在没有丝毫风险的安排,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李再安感觉很满意,吴兴国的安排确实将他们暴露的风险降到了最低,也在最大程度上让陈锦她们能够腾出手来,帮他做一些最为紧要的事情。

  名册看完的时候,那一盆汤也正好喝完,李再安抬起头来,看看对面的哑巴,笑道:“别摆弄啦,你喜欢就送你了,不过这玩意就是女人用的,收藏可以,没什么实用价值。”

  嘴里这么说着,李再安将桌上的碗碟都收起来,放进哑巴带来的那个外卖箱内,又将那些名册收拾妥当——这些东西他得留下来做个底。

  “啊……啊……”哑巴老实不客气的将枪收进怀里,又利索的比划了一通手势。

  李再安明白他的意思,哑巴说的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其大意就是科里亚的问题怎么解决。因为前段时间在背后算计李再安的,正是这个重新掌握了马亚家族遗产的蛇蝎女人。

  “那个古拉瓦已经正式宣判了吗?”揉搓着额头,李再安问道。

  哑巴点点头,又比划了一阵手势,意思是说已经宣判了,只判了四年的监禁,但科里亚应该是做了手脚,所以羁押他的监狱不在圣保罗,而是在巴西利亚。

  “这个古拉瓦咱们得控制在手里,”李再安想了想,说道,“他不是重犯,押送他去巴西利亚的路上,警方的戒备应该不会很严,想办法把他劫出来。”

  哑巴点点头,继续比划了几个手势。

“科里亚当然也有可能借机动手,”李再安点头道,“所以这次行动要计划的周密一点,提前安排好策应,免得脱不了身。具体的,你们去商量吧,我就等个结果就成了。”

第二卷 第三章 无题

小镇多蒙多特的清晨有着圣保罗市区难以比拟的清静,正是咖啡收获的季节,清早起来,在二楼的卧室朝窗外望出去,一望无际的咖啡种植田就像是点缀了数不清的紫红色星辰一样,煞是艳丽。

  戴着牛仔式草帽的雇农,提着承装咖啡果的篮子,不辞辛劳的穿行在低矮的咖啡树垄亩间,将那些成熟的果子小心的采摘下来,用篮子送到停在河堤上的卡车那去。

  那些卡车都是咖啡收购商开过来的,每年咖啡收获的季节,这些人就会奔行在一个个种植园之间,他们不仅收购咖啡,还提供人口贩卖的服务,服务对象一般就是那些大庄园主。因为大庄园主经济的存在,人口贩卖这种原始而暴力的行当在南美一直长盛不衰,各国政*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21世纪初期,南美各国才陆续开始严厉打击这种非法的勾当,但打击的效果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一般人口贩卖的对象都是土着居民,也有一些是人蛇从国外组织偷渡过来的没有身份的移民,一般来说,一个二十出头、身体健壮的的壮劳力,开价在250美元到300美元之间,而一个正当妙龄的女人,则没有固定的价格,一般要看相貌、看身材,还要看是不是处女。最便宜的几十美元就可以买到,而最贵的却是能开到数千美元的高价。

  自从买下了克莱塔庄园之后,李再安很少过来,庄园的具体经营他更是理都不理,一切都交给弗雷泽自己去打理。不过弗雷泽显然不是个经营庄园的好手,上百顷的咖啡田在出售了第一茬的咖啡之后,庄园的收支能够维持平衡,而且扣除了给雇农的薪水和几个月的开销之后还有得赚,但区区二十多万克鲁塞罗的净收入实在让人兴奋不起来。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弗雷泽心太软,她给那些雇农开的薪水太高了,而且伙食弄得太好,造成额外的开销增大。

  更重要的是,弗雷泽给雇农加薪水的举措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毕竟多蒙多特不是仅有她这一个庄园,克莱塔庄园给雇农加薪水,别的庄园怎么办?为这事,庄园雇用的律师也找弗雷泽谈过,但显然没什么效果,于是乎,这段时间庄园就多了很多事,时不时的,种植田内就会有些大片的咖啡树被人放倒,再不就是有人弄个死鸡、死狗什么的,挂到庄园别墅的房门前面,血淋淋的,让人看了头皮发炸。

  了解了这个情况的李再安也没做的太过分,他就是安排人给多蒙多特的几个庄园主送了份礼物,两瓶昂贵的红酒、两颗子弹外加一分拜帖。随后的第二天,弗雷泽就收到了各种各样的回礼,再之后一切恢复正常,庄园里再没有人来骚扰,多蒙多特小镇重又恢复了宁静——至少表面如此。就像卢娜说的,这种办事效率可比警察高多了。

  庄园里清晨的空气有着圣保罗市区内无法媲美的清新,推开窗子,背靠着窗棂抽一支烟,看着咖啡田里那些忙碌的雇农,脑子里回想着昨晚的癫狂,感受着新的一天又在清闲中开始,任何人都免不了会有一种幸福的惫懒。

  有的时候安静下来想一想,如果没那么大的野心,其实找一个类似克莱塔这样的庄园,做一辈子奢侈*淫*逸的庄园主也挺不错的,不用与人勾心斗角,不用担心被人从背后捅刀子,整日里就在这上百顷的庄园内称孤道寡,吃饱了睡,睡够了吃,想尝个新鲜了,就跟那些人*贩子买两个女人回来,那种生活……啧啧,想想就让人向往。

  唉,不过这种生活就目前来看也只能想想了,其实,自从当初重生到这幅倒霉的身体里的那一刻起,李再安似乎就没别的选择了。要嘛,他就得以一个重生者的身份在监狱里呆上几十年,如果能侥幸活着走出监狱,也到2010年以后了,那样的话,他重生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给前世赎罪一样。那样的结果别说是他,估计任何一个与他有着同等经历的人都无法接受。

  “吡噜”一声轻响,将李再安的思绪从错乱中拉回来,回头看看,弗雷泽还在床上酣睡,倒是卧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缝隙,一个头发挽着髻、面容清秀的印第安女孩端着一副餐盘,正小心翼翼的朝里面走

  这女孩是弗雷泽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花费了三千美元的高价,平时就在这里照顾弗雷泽姐妹两的起居。女孩还不会说葡语,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为了方便,弗雷泽便给她起了个很大众化的称呼:安娜。

  人*贩子固然可憎,可也没必要把他们想的十恶不赦,至少很多像安娜这样的土着女人并不是他们拐来的,而是真金白银从那些土着部落里买回来的,否则她们也不会在这里住的这么安稳。

  安娜是进来送早餐的,当然,按照李再安的习惯,餐盘里还放着一份今天的报纸。

  餐盘就放在床边的小立柜上,退出去的时候,安娜还顺手收拾了随意扔在地毯上的衣服和污物。

  “几点了?”安娜前脚出门,弗雷泽便从床上坐起来,她背靠着睡枕小声问道。

  “唔……不到七点,”李再安掐灭手中的烟头,几步走回来,跳到床上,随手拿过餐盘里的报纸,一边翻看着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

  弗雷泽见他躺在自己身边,一只手还不老实的伸过来,在自己的大腿上抚摸着,忍不住凑过在他身上嗅了嗅,皱眉说道:“味道这么大,你还洗澡呢吧?”

  “嗯,一会再说,”李再安在报纸上找到了他想看的东西,脸上露出一丝饶有兴致的表情。

  今天这份报纸上可以捕捉到的信息不少,头版头条便是关于巴西利亚的,内容是此前在《论坛》报上披露现任总统费尔南多 科洛尔可能涉嫌惊人弊案的着名记者奎安妮 斯特朗遭谋杀,她的尸体昨天在巴西利亚一所废弃的仓库内被警方发现,而按照巴西利亚警方初步的调查结果,奎安妮在死前曾遭受过性*侵犯。

  按照李再安的看法,这件事应该是直接引发科洛尔腐*败案件全面曝光的导火索,在前世的记忆中,身为巴西总统的科洛尔所涉及的腐*败案,曾在整个巴西政*坛掀起轩然**。这一桩案子不仅令科洛尔遭弹劾下台,还牵累了巴西银行、巴西联邦储蓄银行等若干家金融机构,并直接导致一个在巴西首屈一指的大富豪锒铛入狱,全部家产被官方拍卖收缴国库。除此之外,牵涉到这宗案件里的大批官员、议员也相继落马,可以说,这是巴西恢复文人政*府之后遭遇的影响最恶劣的一场政*治风暴。

  有风暴的地方往往就意味着有雨露降临,灾难对某些人来说就是单纯的灾难,可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难能可贵的机会,比如说李再安这样的人。

  富有野心的人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搞风搞雨的机会,而要将这个巨大的机会抓在手里,李再安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够入局的契机。

  “一会卢娜就该起来了,”弗雷泽不喜欢看到李再安露出那种阴损恶毒的笑容,每当他右边的唇角像现在这样的翘起来,右边脸腮上显露出那个酒窝的时候,他脸部的光线总是显得很阴暗,“快去洗洗,大不了我帮你。”

  李再安也不理她,只是一伸手挽住她的后脑,将她牵过来,整个小脑袋都按在自己胯下,感觉到下身某个挺直起来的部位进入了一个温热潮湿的地方,他才舒心的叹了口气,继续翻看下一版的内容。

  在第三版开头的位置,刊登着一则昨天发生在圣科纳鲁镇十六号公路的刑事案,报纸上还加刊了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应该是远距离拍摄下来的。照片中的内容,是一个蒙着黑头罩、手持ak-47的人,正站在一辆被击毁的警车边上,用手里的ak朝一个趴在公路上的黑衣人近距离抵射。

  而新闻中的内容,则是说昨天傍晚,一辆解运了12名囚犯的警车,距离圣科纳鲁镇13公里处的十六号公路上遭遇枪匪袭击,劫匪劫走了全部犯人,负责押运的九名警察却无一受伤,只是被关进了用来关押囚犯的警车内。怪异的是,就在这伙劫匪还没有撤走的时候,却遭遇到了另一伙枪匪的袭击,双方的枪战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结果是第二伙枪匪丢下四具尸体,在警方支援赶到现场之前仓促撤离。

  按照报纸上的说法,刊登的那张照片是一个在附近山上实验飞机模型的年轻人拍下来的,而到目前为止,警方还不知道这两伙枪匪的具体身份,他们正着手在12名被劫走的囚犯身上寻找线索。

  丢掉手里的报纸,李再安低头看看,被他一条腿压着后背的弗雷泽正一面含着他的小弟弟吞吐,一面幽怨的翻给他一个白眼。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既然不愿意好好的默契合作,那就索性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一切都说开好啦。眼下,李再安觉得是时候找贝塞隆议员先生好好谈一谈了。

第二卷 第四章 似曾相识

仍旧是当初那个别墅区,仍旧是那两个穿着警服的社区警卫,仍旧是一个没有月色星光的暗夜,唯一的区别,就是那辆破莲花换成了两辆崭新的奔驰,车上的人中少了巴诺罗,却多了史皮和三四个随同而来的保镖。

  一如当初那般,车子在别墅区入口处被警卫拦住,不过这次李再安没有下车,而是隔着车窗告诉对方自己来找谁,让警卫自己去核实。

  门岗的一个电话打出去,不一会工夫,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跑出来,正是当初的那个贝塞隆的秘书威库尼。

  这次来与贝塞隆会面,李再安之前并没有同对方联系过,因此威库尼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僵硬。

  “怎么是你?”站在车外,威库尼沉吟了片刻才硬邦邦的说道,“你来干什么,贝塞隆先生不会欢迎你的。”

  “议员会不会欢迎我不是由你来决定的,而是要由他自己决定,”李再安手里的一支烟正抽了半截,闻言连看都不看他,就坐在车里说道,“当然,如果你可以为议员做决定的话,我也可以现在就回去。”

  威库尼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变,这种事情他还真不能给贝塞隆做决定,作为秘书,他很清楚贝塞隆最近一段时间有多么的被动,古拉瓦那些人不仅仅是马亚家族遗产托管委员会的成员,还是他贝塞隆的竞选基金管委会成员。古拉瓦因为涉嫌非法挪用、侵占他人财产而遭到警方起诉,随后又被判处四年监禁,这个案子不仅令公证署正式介入了对马亚家族遗产的合法继承审定,还令贝塞隆的竞选基金管委会爆出了一个大窟窿。目前,贝塞隆夫人,也就是科里亚,正以这个案子为理由,胁迫贝塞隆与她离婚,而且还不允许他提出对夫妻财产的拆分诉求。

  很明显,如果贝塞隆在科里亚的面前妥协了,那他将变得一无所有,反之,如果他不答应,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仍会变得一无所有,顺带着,可能还会吃上官司,最终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这些天,贝塞隆便在这两难的抉择中间困顿,说实话,他连杀人的心思都有,可惜的是,科里亚花费重金雇佣了一群从非洲回来的古巴佣兵,这些人各个心狠手辣且经验丰富,难对付的很。

  就在这个情况下,李再安来了,威库尼不知道他能不能为贝塞隆提供一根救命稻草,但可以肯定的是,身困愁城的贝塞隆绝不可能不见他。

  “跟我来吧,”没有犹豫多久,威库尼朝警卫摆摆手,示意他们抬起隔离杆,嘴里说了一句,就想着上李再安的车。可没想到的是,他的手还没摸上车门把手呢,车子已经在马达的轰鸣声中窜了出去,只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别墅区门口。

  还是当初那栋后现代建筑风格的别墅,区别是别墅前的庭院内多了几盏光线刺眼的氙灯,整个院落,包括院落外数百码内的区域被照得亮如白昼。

  开车的史皮转过树影的时候没提防,被灯光闪了眼,慌不迭的放慢车速,嘴里愤愤的嘀咕了一句什么。

  “呵呵,有些人只能生活在白天,无需过分苛责他们。”李再安在后座上笑笑,说道。

  “咱们却是只能生活在夜里,”对这话史皮深以为然,他眯着眼睛说道。

  李再安看着灯光背影中那栋模糊的别墅,心道:我却要既能生活在白天,也能生活在夜里。

  别墅的庭院里有三五个黑人在往来巡视,李再安的车进了院子,立刻便有人上来查看,史皮带着随行来的保镖护卫在李再安的周围,不然这些人靠近,双方就在庭院里对峙着,任何一方都不肯后退半步。

  “你们想干什么,都让开,保罗先生是议员的客人,”威库尼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上来,他对李再安厌恶到了极点,但在这个时候却不能不为他说话,因为这些该死的黑人都是科里亚雇用的人。

  威库尼的话显然对这些人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在场的人谁都不理会他,只把他气得面色苍白,喘息的更加剧烈。

  “威库尼先生,何必为这些人生气呢?”李再安这时候却充起了好人,他朝威库尼摆摆手,笑道,“你可以进去告诉科里亚夫人一声,就说我可以现在就离开,但希望我下次再来的时候,她还能雇用得起这些黑鬼。”

  威库尼愣了愣,随即眼睛里闪过一丝狂喜,他当下没能掩饰住自己的激动,脱口问道:“古拉瓦真的在你手上?”

  没错,如今能够让科里亚变得一文不名的就只有古拉瓦了,因为他的手上掌握着马亚家族上一代家主留下的真正遗嘱,这也是科里亚可以收买其余几名律师却偏偏要置他于死地的最直接原因。

  作为贝塞隆的秘书,威库尼很清楚科里亚现在为什么能够占据主动,不为别的,就因为她现在真的有希望可以继承马亚家族的全部遗产。这笔遗产可不仅仅意味着几十亿的资产,其背后还牵涉到一个依附在这笔资产上的庞大利益网络,处在这个利益网络内的人都没有什么忠心可言,对于他们来说,谁能掌握这笔财产,谁就是他们的主子。贝塞隆能以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获选圣保罗州议员,凭的就是这个网络的支持,而现在科里亚有希望收回这笔财产,当初那些支持贝塞隆的人分分钟就把他给抛弃了,而且是弃如敝履。

  贝塞隆或许不会希望科里亚真的变得一文不名,毕竟那对他来说同样也是死路一条,但他现在却很需要一把能够与科里亚拼的鱼死网破的双刃剑,这把双刃剑就在李再安的手里。

  李再安没有直接答复威库尼的问题,只是耸了耸肩,一副轻松写意的姿态。

  “保罗先生请安心等候几分钟,我马上去请贝塞隆先生。”威库尼毕竟是个很称职的政务秘书,他一瞬间便做出了决定。

  “威库尼先生请便,我现在有的是时间。”李再安笑道。

  见他答应下来,威库尼二话不说,拔腿就朝别墅正门跑。冲上楼前台阶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太过慌张的关系,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跌个狗吃屎,好不容易站稳脚,还没等心情平复下来呢,又被一个站在面前的女人挡住了去路。

  “威库尼先生这是干什么?”出现在门口的女人却是此前叛出莫里奥的芭勒丝,她双手抱胸站在台阶上,斜眼看着威库尼,不无嘲讽的说道,“保罗先生来拜访夫人,也值得你这么激动吗?”

  话说完,她也不等威库尼开口,便径直对那些围着李再安一行人的家伙们说道:“请保罗先生到二楼会客室,夫人要在那里见他。”

“你恐怕是误会了,保罗先生是来拜访贝塞隆先生的,与夫人没有关系。”威库尼面色一变,急忙插口说道。

  芭勒丝鄙夷的瞄了他一眼,根本不搭腔,而是递给李再安一个眼色,让他跟着进去。

  李再安今天就是来贝塞隆夫妇见面的,至于先见谁后见谁,亦或是两个人一起见,他都没什么意见。不过眼前的局面还是让他感觉很有趣,看得出来,贝塞隆与科里亚彼此间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彼此间互施手段已经不再藏着掖着。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好藏的了,对于这对夫妇来说,眼下就是一个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死局。

  上一次进这栋别墅,李再安可没有上到二楼的机会,从二楼客厅、走廊的布局、装饰来看,似乎到处都充满了女性化的色彩,明显就是科里亚的地盘了。

  跟着芭勒丝走近二楼客厅的时候,才进门,李再安便看到了坐在客厅那张大的有些离谱的红色沙发里的科里亚,这女人仍旧是当初那副性感却很舒适的居家妆扮,她歪着身子蜷曲在沙发里,就像是一条盘踞起来的美女蛇。

  史皮等人都被拦在了客厅外面,只有芭勒丝跟着进来,她倒是想搜搜李再安身上有没有带武器,但这个念头盘旋半晌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说不上是为什么,芭勒丝的心底还真是对李再安有一份畏惧,这个人很危险,不仅仅是对女人危险,对任何人都很危险。

  走进客厅的李再安在门口停了两三秒钟,放肆的目光在科里亚性感的身躯上逡巡一圈,最后落到她显露在纱质睡衣外的两条长腿上,轻佻的吹了一声口道。

  “你可以坐过来仔仔细细的看,”科里亚一点都不介意他放肆的目光,她倒是真希望李再安能像他表现的那般好色呢,至少那样她就不用像如今这般的头疼了。但是很可惜,这个男人狡猾的像头胡狼,贪婪的像条蝰蛇,他对待女人从不是浅尝辄止,而是打算连骨头带肉一口吞下去。

  “我担心离你太近了,会被你狠狠的咬上一口,”李再安笑笑,说道。

  他嘴里是这么说,但人却还是走了过去,而且还一屁股坐到科里亚那张大沙发上,挪过她交叠的双腿放在自己大腿上,一只手握住她白皙的足踝,另一只手则顺着她丰润的大腿朝睡衣内摸索过去。。

第二卷 第5章 调解

“你既然敢到这里来,就不会怕我咬你,”科里亚握住他那只作怪的大手,笑盈盈的说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李再安弯弯唇角,笑道,“我想怎么样重要吗?重要的是应该你想怎么样吧。而且,这次我来也不是为了你见面的,而是来拜会贝塞隆议员先生的,嗯,我有一笔生意想和他谈谈。”

  科里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咬咬嘴唇,说道:“保罗,你现在怎么说也是莫里奥的主人了,难道你就能厚着脸皮威胁我这样一个女人吗?”

  “这和莫里奥有什么关系吗?”李再安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道,“好吧,就按你所说的,你认为我应该对一个试图谋算、坑害我的人怎么样呢?如果面对这样的人,我能只以威胁为报复的话,相信整个圣保罗的警察都会感觉庆幸吧?”

  科里亚性感的嘴角抽了抽,正想说些什么,客厅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儿喧哗,紧接着,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个面色苍白的金发白人紧抿着嘴唇冲进来。

  李再安抬头看了看,这个人他认识,正是号称圣保罗州最年轻的州医院贝塞隆。不过所谓的年轻毕竟只是相对的,现如今的贝塞隆也已经人过中年,不过那一头飘逸的金发还是很耐看的。

  来人可是科里亚名至实归的丈夫,虽然两人之间根本不存在感情,而且现在正在筹划着打离婚,但他们的夫妻身份却没有任何改变。而此时科里亚与李再安还暧昧不清的纠缠在一块,趁着贝塞隆闯进来的一瞬间,李再安甚至还挣脱科里亚的阻碍,将那只探到她睡衣下的手又往里伸进了几分,直接抚上她两腿间那处鼓胀的肥*丘。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做作,科里亚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一对惑人的眸子里瞬息间便蕴起了两汪水。

  贝塞隆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眼前发生了些什么他看的、听得一清二楚。尽管与妻子之间更多的还是利益关系,但他还是不可遏制的产生了一种羞辱感,没错,就是羞辱感,他感觉李再安根本不是来帮助他的,而是纯粹来羞辱他的。

  “议员先生,请坐吧,”李再安就像是没看到贝塞隆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急剧变化,兀自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说道。

  实在是欺人太甚,如果可以的话,贝塞隆更想顺手抓过一把椅子,狠狠砸到那张该死的臭脸上去,不过这个充满诱惑力的冲动念头还是被他强按了下去,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现在真的很需要李再安手里掌握着的东西。

  强忍着不去看李再安手所在的地方,贝塞隆偏过头,说道:“不用了,我,我只想知道你有什么事?”

  贝塞隆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忘了一件事,这里是他的家,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似乎都轮不到李再安来做主人。

  “没什么,我只是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议员先生,”李再安松开握住科里亚足踝的手,伸到面前的茶几上敲了敲,提高嗓门招呼道,“史皮?史皮!”

  史皮在门外推开挡在前面的保镖,出现在客厅内。接到李再安递过来的眼神,他看看站在旁边的贝塞隆,从随身提着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递过去。

  “这是……”贝塞隆迟疑着伸手过去接,可还没等他碰到,站在旁边的芭勒丝已经抢先上前一步,探手就要将文件抢过去。幸好史皮的反应不慢,文件及时的收了回去。

  “你干什么?!”贝塞隆大怒,虽然他还不知道文件是什么东西,但芭勒丝的这种行径已经从根本上触及了他的尊严。

  “好啦,都不要争,不要抢,”李再安笑呵呵的插口道,“这东西不过是个复印件,要多少有多少,史皮,也给芭勒丝小姐一份,免得她总想抢了不属于她的。”

  史皮当然认识芭勒丝是谁,在他眼里,这女人就是莫里奥的叛徒,有些奇怪的是,他却不认为李再安是叛徒,甚至从没这么想过。

  两份一模一样的复印文件分别交给芭勒丝和贝塞隆,史皮像刚才进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芭勒丝拿了文件,看也不看,径直走过来交给科里亚,

  贝塞隆更早一步看到文件的内容,而文件中的内容,却是让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科里亚倒是没想那么多,她草草的翻了一遍文件,妖媚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隐忧:“这么说,劫走古拉瓦的那些人,的确是你安排的了。”

  “你是问的哪一批人?”李再安不答反问道。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科里亚一甩手,将那份文件扔到一边,对她来说,这种复印本没有任何价值,她需要的是原件。“算啦,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现在你可以直说了,究竟怎样才肯把原件交出来。”

  贝塞隆在门口默然不语,实际上,那些文件中也有对他不利的东西,比如说当初与巴诺罗交易的证据、他在圣米莉安孤儿院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等等。不过同样的,文件中也有对科里亚不利的东西,比如说马亚家族上一代家主的真正遗嘱复印件,不说别的,单单是这一份东西,就足以让科里亚寝食难安了。

  面对科里亚的质问,李再安笑而不语,他转过头来对贝塞隆说道:“议员先生,现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吧?”

  贝塞隆能如何选择?他倒是想让李再安将所有文件的正本都交给他来着,可惜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当然,他也可以甩手离开,但后果就是要考虑所有的文件会不会都落到科里亚的手里。没错,在如今这种局势下,贝塞隆很荒诞的发现,真正掌握着这些罪证的李再安反倒有可能成为他的朋友,而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却成了他的妻子科里亚。

  深深吸一口气,贝塞隆僵硬的脸部肌肉抽搐一番,最终竟然换上了一幅笑容,他走过来坐在李再安的对面,语气平静的说道:“那就谈吧。”

  “哈,议员先生就是议员先生,总能知道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最恰当,”李再安轻笑一声,微微翘起的唇角上滑过一抹鄙夷的笑意。

要想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最恰当的时候就是在他身处困境的时候,从贝塞隆进入客厅的一瞬间,李再安便将这个人的本质看了个一清二楚。

  一个能够忍受别人骚扰自己妻子的男人并不是坚忍,也不是懂得什么叫做忍辱负重,往轻里说,这种男人的品性叫做懂得如何取舍,往重里说,这种男人就是完全以自己为中心,为了自己可以抛开一切,什么尊严啊、家庭啊,在他们的眼里都不重要,关键的时候都可以出卖。他们只要能够在大多数人面前活的光鲜,就不在乎在少数人面前抛开所有的自尊、原则,趴在地上做一条狗。

  这种人很危险,因为他们最善于出卖,但这种人也最容易控制,因为只要他们还能感受到来自于你的危险,就不敢把脑袋从龟壳里伸出来。别人如何想李再安不清楚,至少他很喜欢这种人。

  “贝塞隆先生,”轻佻的伸手在科里亚丰润的大腿上拍了拍,李再安笑道,“啊,还有贝塞隆夫人,其实我今天的拜访绝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听说你们的夫妻关系似乎出现了某种危机,所以专门过来做调解的。”

  “做调解?真可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科里亚当然能听明白他的意思,因此第一时间便暴怒发作,她从沙发上挺身坐起来,愤怒的瞪着李再安质问道。

  “当然知道,”李再安耸耸肩,用一种近乎无赖的口吻说道,“其实我也曾经对夫人抱有过幻想,希望有一天你与贝塞隆先生离婚之后,我可以得到一个进身的机会。不过这段时间我忽然发现,夫人显然不是一个任何男人都能降伏的女人,或许除了贝塞隆先生之外,再没人能够忍受与你的婚姻了。既然如此,为何不想办法让你们的婚姻维系下去呢?哪怕只是做做样子。想想看,贝塞隆先生可是个前途光明的议员,他虽然这次角逐中失去了成为巴西利亚众议员的机会,但最多两年,两年后他还会有一次机会,如果有夫人的支持,再加上我的帮忙筹划,贝塞隆先生应该不会再失去下一次机会了。”

  贝塞隆的眼睛里闪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他差点就脱口说出这正是他最希望看的局面了。

  贝塞隆很清楚,他与科里亚的婚姻即便维持下去,也只能是他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罢了,在此前的两年里,他与科里亚就没有实际的夫妻生活,而今后,又有一个李再安虎视眈眈的站在边上。如果不想触怒他,贝塞隆就必须做这个所谓丈夫的同时,与科里亚保持一定的距离,话句话说,与其说他是个丈夫,还不如说是个帽架更恰当。

  不过这些贝塞隆都不在乎,只要能够将他在政坛上的地位维持下去,甚至在不久的将来坐上众议员乃至参议员的宝座,他还会缺女人吗?他还用担心在别的地方找不回自己的尊严吗?人总是要懂得舍取的,要有非凡的成就就得有非凡的耐性。

  “你这是做梦,别以为用这么一份遗嘱就能威胁我,”科里亚轻蔑的看了李再安一眼,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如果将这份遗嘱曝光出去,我固然是什么都得不到,可你,还有你,你们两个也同样是什么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