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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节假期最后一天,我和琰妹在法兰克福机场的绿色通道前送走了表兄和表嫂,我和她在惆怅中都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愉悦。
惆怅的是兄嫂此番的派驻地是东非一家中资机构。感谢他们驻德一年半,让我和琰妹中断了十多年的缘分再续,如果没有他们的热心撮合,都生活在德国的我俩竟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虽然再见面时我已经是单身离异有孩大叔,小姑独处多年的琰妹却刚刚步入三十出头熟女的行列,比十三四岁时的豆蔻年华更见娇妍。可惜还不能说具有了少妇的风韵,只能说是女人和孩子的混合体。
人生苦短、缘分天定。我们就这样自然而然、无所顾忌地恋爱起来,只是依然是异地恋。双方工作都非常繁忙,尤其节假日恰恰是我应酬活动的高峰。每个周末只能麻烦琰妹搭乘高铁来我们的城市小聚。偏偏表嫂是她的大表姐,一位说一不二、端方严正的中年丽人,俨然以她的娘家人自居。因此,琰妹每次来都只能住在姐姐姐夫租用的带庭院的Villa里。我们总是在体面的社交活动中见面,独处的时间只有来去的路上,以及每次我去火车站接送她的途中。即使刻板礼仪外这样琐碎的时间,我们时间利用得还是非常充分的。
法式的深吻中她象小动物式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频使得我能够猜测出她在床上呻吟的情形。除了夏天里散步时候穿过的太阳裙或海滨长裙,琰妹日常的穿着竟然相当保守,几乎再没有低胸深领口的日装。但无论是穿着裙装还是紧身的毛衣,是否戴胸罩完全看她当日的心情,而那胸部依然并无二致地坚挺着,就像博物馆里十八世纪的雪花石膏贵妇胸像,只有处在我这样近的距离,才能看出细致的差别。
真空的时候,珍珠耳坠般大小的乳头会莫名其妙地突起,我在想,即使是运河边或山间的风吹来也会引起那样的反应吧,可这活泼敏感多思的人儿却似乎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第二性征那种器质性的敏感,只能说她的女性意识还有部分沉睡着。一旦我隔着衣服抚弄,“珍珠”居然会灵巧地隐没在一片瞬间荡漾开的圆形乳椒中,就好象珍珠掉入海中,海面上一居然会涌出小小的浪花。我尤其着迷在她胸前玩这种“变形计”游戏,无论用手还是用嘴用牙,屡试不爽。她告诉我她居家和睡觉的时候会穿非常女性化的塑型内衣,就象十九世纪欧洲小说中描写的那类束腰支撑型女性内衣。而白天她的身体反而是无束缚的,她酷爱CK男女通用的运动型弹力内裤。
女人的内衣是什么?对于琰这样的女人来说,纯粹是累赘。内衣和戒指的涵义一样,更象军事禁区的标志牌。她身上凡是没有被内衣包裹的部分,我都基本探索过,抚摸过,只有这样洁白结实质感的胴体,才能令人恍然大悟,为什么要用瓷器或玉器来形容东方女人的肉体。“软玉温香”不再是一个抽象的、俗艳的词,而有了具象的载体,而这载体就活生生地在我面前。丰腴却又富于柔韧性的肢体是软的,没有一点绉褋、橘皮组织,极其光滑饱满的肉体与盈盈一握的骨架浑然一体,严丝合缝。琰娇小肉感的手足,略带蔷薇色,居然看不见一点骨节,两只手背上各有四个梅花坑,指趾却显得更加纤细。有经验的男人看见这样裸露的手足没法不去构想与之相连的、暂且隐藏的全部肉体。她有些溜肩膀,颈脖端正中庸,锁骨若隐若现,腰线很高,相应地,玲珑胸部更走在上位,这肉体完全是康熙年间玉壶春瓶的形状。这种豇豆红的皇家御制秘赏瓷器本身就含有浓郁的性暗示和性赏玩,别名恰是“吹红”、“美人醉”、 “桃花片”、“娃娃面”。
她不爱出汗,却并不属于冰肌玉骨型的女子。她是温暖的甚至灼热的。夏天里,她的额头、脸颊、眉毛、睫毛、鼻子总挂着细小的汗珠,腋下濡湿一片,温暖甜润的香气就从那里散发出来,刺激着我全身每个毛孔。一年四季,这刺激总是存在,只是浓淡不同。我问过她,你知道自己有味么,用什么香水啊?她说她主要用植物精油润体乳,偶尔会用香水,保罗麦卡特尼的女儿设计的一款纯玫瑰香水或娇兰的花香系列小瓶。她不解地问我,莫不是她有狐臭需要忌口,别成了人人敬而远之的印度佬。我说那倒不是,应该是混有雌性荷尔蒙的复杂分子式,属于莫名的女人香。
我们就在法兰机场里搭上了高铁。
明天她要从我的城市飞布拉格参加一个会议。而我也安排了在布拉格附近的卡罗维瓦利(Karlovy Vary,KV)温泉镇与一位来自中亚的客户也是我的发小陈君见面。估计琰会议结束后我们能够在布拉格和KV享受几天真正自由不羁的时光。这就是我开头所言那种心照不宣的愉悦感的原因吧。
琰喜欢选靠窗的座位,凝视着落日余辉里春天的莱茵谷地山川草木,默默无语。乏了,就倚在我肩头打盹。醒来后,窗外暮色灯火,衬托着那如水的杏眼更明亮更深邃了。我读出来了,她也厌倦了这种绅士淑女式的所谓恋爱套路。
我盯着她,默默自嘲“老房子着火没得救”,无所顾忌地用一个深陷情网的中年汉子的目光侵犯着她。无论用眼神,用嘴还是用肢体,所有的狎昵都能激发出她从脸颊到颈脖到耳根的红晕,更令我欲罢不能。我总有挥之不去的疑问,十几年前的蓓蕾如今为何依然能保持成半开的骨朵?我要她绽放盛开。
与陈君的会面是我刻意安排的。
我需要安排这样一次表面上不露痕迹的旅行,来做最后的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