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 28-29
28章
「我不会弄错的,他就是贪狼!」那个认出我的青年男人对领头的家伙说道。
他们的领头者有一头金发,在脑后梳成小辫子。他没有说话,只是在看我的表情。
【幽鬼】所代表的东西对我来说是永远无法忘怀的。他们的一颗炸弹将我曾经的世界炸了个粉碎,为了从他们的追杀之中活命,我像狗一样逃到了【神都】里面,一直活到现在。
可是我无法憎恨他们,因为正是我自己做下的事情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我背叛了挽歌,而【幽鬼】只是在为她讨债。
初邪很清楚我背后发生过的事情。虽然我没有和她具体说过,但是只要她想查就总有办法弄明白。所以在她认出对方的身份以后就立刻做出了警戒,她知道对方想要我的命。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扭曲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但是从那个人的表情中我可以读出对方已经确信了我的身份。
「是你偷袭了挽歌,对吧?」那个领头的男人说。
「你还和他废话!?」他身后那个家伙叫道。
「是的。」我静静的看着对方,「她曾经是我的朋友,一起浇花,一起抽烟,一起吻过对方。但是那天晚上,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从后面用一把短刀刺进了她的身体。我看着她被人杀掉,也是我葬了她。」
「我们是【幽鬼】,而她是【幽鬼】女神,所以我们要为她复仇,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意见。」我缓缓说,心里平静的让我自己都惊讶。
初邪在后面用手狠狠的拽我的衣服,可是我却没有扭头看她。
对方的五个人全都把手伸向了武器,但是初邪说话了。
「所以你们是打算和我们开战了?反抗军对任何敌人,都是不死不休。」
女孩从来没有暴露过这么强的杀气,我几乎认不出那是初邪。
「别以为我们怕你们!!」比较年轻的【幽鬼】战士叫道。
「葬敌初邪……这是我们和他的私事。」金发的男人和初邪相互对视着,「我们对反抗军表示敬意,也不打算做任何触犯你们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让开,不要打扰我们之间的事情。」
「哼!他是我们反抗军重要的支援部队长官!这已经不再是你们的私事了!」初邪强硬的说道。
「好啊!!早就想领教领教你的【漆黑之雨】了!!」
初邪的眼中闪过了凶残的光芒,葬敌法球发出了嗡嗡的震动之声。
「那你可不要后悔……」
「来啊!!!」
「霸龙!停手!」金发男子伸手按住了那个青年的剑,「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施奎因!!杀挽歌的人就站在我们面前!!你怎么就忍得住!?」霸龙怒吼着。
「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下落,你还怕他会跑掉么?我们不可能为了他区区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和反抗军宣战。走吧!」
几乎是被强行拖着,霸龙给施奎因拽出了酒店。
「我以挽歌的名义发誓!!我一定会将你,贪狼!置于死地!!你跑不掉的!!」
霸龙的声音消失在酒店外面的时候,我依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面部表情。
初邪轻轻拉着我的手,担心的看着我。
「他们走了。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心里出奇的平静。
因为,我经常会在脑海中模拟和【幽鬼】成员碰面的情形。虽然没料到是会在里奥雷特的城市里面,但他们会对我说的话、心里面应该感受到的情绪,我早就设想过无数次了。
「他们要杀你,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初邪对我的平静非常不满。
「很多事情我们都可以逃避,唯独这件事情我知道我不可能逃的掉。」我叹了口气。
「我不会让他们对你下手的。」初邪咬着牙说。
「你没办法做什么……」我摇了摇头。
「那你就要站着让他们杀了你!?」
「我当然不想送死。可那些人是挽歌的朋友、兄弟和伙伴……我没办法对他们出手,甚至连杀意都升不起来。」我感到些许无力。
「那你要等他们把我杀掉,是不是才能拿起剑保护自己?」
初邪的话让我忍不住扭头看向她,「你在说什么啊?」
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我自然不可能坐视你被杀。可他们人那么多,而且还是【幽鬼】那种组织,你只让我一个人上去拼的话我一定会死在他们手里。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当然不。」我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本能的去想象初邪被人杀掉的样子,可是那情景刚刚要被绘制的时候心里面就痛了起来。
「可是如果你连自卫反击的觉悟都没有,那就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可是,那必须就要以杀掉挽歌的朋友作为代价么?
脑海中浮现起来一个人的身影,那个无礼的见习牧师,救过我的韦尔奇。
事情总会有别的办法解决,杀人就只是最坏的一种选择。这是他再三劝过我的话,而我现在才感觉到这句话是那么的睿智。
「让我抱一下。」我突然对初邪说。
初邪先是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眼睛里面溢出了一丝丝的温柔,顺从的让我把她揽到了怀里面。
轻轻抱着初邪,我觉得自己的力量重新的开始振作。把心爱的女人抱在怀里,男人就可以得到力量。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她,举起自己的武器,这种简单的理由能够让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我有种感觉,哪怕自己的手再染上仇恨的血液,哪怕心里面的阴暗再次弄脏灵魂,只要有她在,终究可以将我重新净化干净。
周围的里奥雷特已经冷眼旁观了我们很长时间,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就好像一群石头做的人偶。我猜他们一直在盼着我们打起来,然后等两败俱伤的时候占点便宜。【幽鬼】和我们都很清楚他们的作风,所以都没有做出愚蠢的事情。
里奥雷特似乎很擅长洞察和估测我们的实力,我并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办法,不过能够确定的是,这个地方的里奥雷特都没有来找我们麻烦的胆量。
梅尔菲斯和AZZA都和我谈论过他们所经历过的「魔界」历程。AZZA对里奥雷特的评价是,最低档次的家伙战斗力也在5级以上,而梅尔菲斯的描述中里奥雷特普遍都带着角、翅膀或者尾巴。
可是我在暗面已经呆了这么长时间,并没有和他们相同的感受。战阶的魔兽平均等级应该也就是A级上下的样子,而且因为没有太高的智能,同等级的战士可以轻松干掉它们。人形的里奥雷特中阶位比较低的那种通常都还没有能力很好的塑造自己的身体,以至于样子都很狰狞恐怖。真正像梅尔菲斯描述中的那种里奥雷特,在我的记忆中就只有阿纱嘉以及黑无而已。
所以我几乎可以确定,AZZA和梅尔菲斯当初去的地方并不是我所在的暗面,而是深渊里面。至于他们是怎么进去的,我没有问,他们也从来没有仔细说过,只是以「很难」作为形容词而已。
普通人是不敢进入里奥雷特城市里面的,但是像我这种斩杀了无数魔兽和高阶人形种的家伙,里奥雷特都能够识别出来,然后老老实实的避开,这是他们在这种混乱的社会体系下所必备的能力。
约会的兴致让【幽鬼】毁了个干净。虽然我仍然想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哄着初邪继续开心,但我也很清楚她这种女人是我根本没办法糊弄的。
「巴宰。」初邪掏出了携带式的通讯器开始给黑城基地打电话。
「三小姐?」
「让人仔细检查一遍内城的警戒结界和防御法阵,最近可能会用到。然后从今天开始实行门禁。」
「好的,这就照办。发生什么事了?」
「回去说,不用太紧张。奥索维那边怎么样?」
「他早已经让前沿据点派人去和心族交涉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答复。」
「好,保持联络。」
初邪挂闭了通讯,然后露出懊恼的表情抓了抓头发。
「你这是干什么?」我问她。
初邪瞟了我一眼,「你一点儿身为目标的自觉都没有啊。」
「你是说【幽鬼】会跑到基地里面暗杀我?」
「你觉得除了这招他们还有什么选择么?正面开战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像杀你的话就只能……」
我没有忘记【幽鬼】们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全盛期的【幽鬼】成员,我已经见过不少了。挽歌、鲁恩希安自然不需要说,光是毒烟那种水平的就足以让我头疼了。此外还有和我做过一段时间同伴的天蛾,在对练中都把我吃的死死的。
我相信霸龙和施奎因的水平不会比天蛾差。霸龙认出了我,我想他很有可能早就和我见过面。
那个用炸弹将我的店铺轰成粉碎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幽鬼】完全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为了杀掉我,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很多无辜的平民牺牲掉,就好像他们都不存在一样。
事实上,我在佣兵时期也是这种家伙。虽然不会刻意的伤害普通人,但如果该下手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因为旁边有平民而手软的。
如果他们要和我决斗,凭借我长时间对不死之戒力量的钻研和练习,我认为自己绝对有着一战之力。可如果是暗杀,那就不是我能轻松应对的事情了。我的警惕性完全不突出,睡觉的时候简直就是活靶子,任何经过系统训练的杀手都可以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我的床边。
作为同床共枕的女人,初邪很清楚这点,所以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要不然以后睡觉我用结界把你罩起来吧?」她一脸认真的说,不过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别那么夸张啊,要是中途睡起来小解岂不是会撞个头破血流。」我努力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
「那怎么办?那些家伙可是认真的,又掌握着强力的情报网。他们只要抓到你的行踪一次,就绝对不可能让你在他们的视野中消失掉。」
「你不是运气很好么?可能以后只要抱着你睡,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我厚颜无耻的歪理终于把女孩逗笑了。
「哎呦,我发现你这家伙有时候真是蠢办法挺多的呢,哈哈哈哈!」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 *** *** ***
我们穿过灰凡恩的城区,走到城中心的王城下面用了大半天的时间,镜面太阳已经快要升上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里奥雷特要把月亮称作镜面太阳,不过当我在暗面呆了这么久之后,这种说法就已经习惯了。
影族的王城分为外城和里城两部分,我们要见的领主黑无所驻扎的地方是外城,这省下了我们很多走路的时间。
没有守卫,这和以往印象中任何一个人类的城堡都不一样。低阶的里奥雷特根本不敢进入到高阶里奥雷特的活动范围之内,所以维护「秩序」的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大摇大摆的从高耸的城门走进城里,我看到这里也分布着很多人形种。这里的家伙明显和城区里的不是一个等级,他们身体里蕴含的力量相当可观。
这些家伙应该在影族的军队中都有着一定的地位,我觉得继续向里面走的话应该能够遇到将军阶级的家伙。
「你知道黑无现在在什么地方么?」我警惕的扫视着周围的里奥雷特。
「不知道,不过应该有人可以带我们去见他。」
初邪说着,将葬敌法球召唤了出来,注入能量向天空抛去。
葬敌法球垂直的升了起来,在空中开始散发黑暗的气息。我立刻就感觉到附近的里奥雷特产生了骚动,不过他们并没有要对我们动手的意思。
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外城深一些的地方出现,然后向我们飞了过来。我精神一震,忍不住将手放在了神宫上面,这是我感受到威胁时候的本能反应。
很快,那股能量的主人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女性的里奥雷特,背后长着不算大的飞翼,不过只有左边一只。
「人类,在吾主黑无的领地放出能量,是在挑衅么?」她从空中缓缓的下降,用不带感情色彩的轻柔嗓音问道。
「我们不是在挑衅也不是为了生事端。我是破弈反抗军的葬敌初邪,希望可以和尊敬的黑无领主交谈一下。」初邪礼貌的对她笑着。
对方看了我们一会儿,然后对我们挥了一下手,示意我们跟过来。
里奥雷特办事干净利落,在公事上面一点儿废话和条条框框都没有,这甚至让我有些不太习惯。我和初邪跟着那个女人用能量飞起来,在外城的建筑之间开始穿梭。
城堡里面的建筑不算密集,住在这儿的人也不多。我在空中开始仔细打量最里面的内城,内城的外面似乎有一层半透明的结界。看来影王的居所和人类那些拥有高贵地位的家伙一样,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便靠近的。
我们要去的不是里城,而是距离里城相当接近的一座宫殿。远远看过去,可以注意到宫殿顶端耸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影兽雕像。
女人让我们在宫殿门口等着,而她则走了进去,似乎是要通报黑无一声。
就在我们百无聊赖的等待之时,初邪的通讯器响了。
「奥索维?」
「嗯。你们和黑无谈完了?」奥索维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有啊,我们正等着他传唤我们。有什么事?」
「我们已经和心族接触过了,很不幸,事情挺麻烦的。」
「他们要和我们打?」
「不,我们的人甚至连他们的领主都没能见到,更别说谈判了。准确的说,是心族的领主根本就没有兴趣见我们。」
「或许是因为他们不觉得我们会有令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初邪一边思索一边说。
「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如果你见到黑无,就试着也问一问心族的事情吧,拜托了。」
奥索维正儿八经的语气让初邪咯咯笑了起来,「行啦。」
女孩挂上电话,扭头看向我,发现我正愣愣的看着她,不禁挑了挑眉毛。
「看什么呀?」
「你笑的真好看。」我脱口而出。
初邪笑的花枝乱颤,伸手捏我的脸,「真肉麻!」
她这么一说我脸差点也红了。以前的我是决计说不出这种话的,毕竟东方人通常都不是很愿意通过语言来表露自己的感情。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领路的女性从宫殿的入口重新出现了。她对我们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大门。
我对她点了一下头,她没有理我,而是径直离开了。
「哇,好拽的样子啊。」初邪看着她的背影讽刺道。
我扳着她的肩膀怕她惹事,一起走进了宫殿里面。
黑无的这座宫殿有些阴暗,建造宫殿石材都是黑色的。我拿不准这种建筑风格是因为他们本身是影族的缘故还是有别的原因,不过走在里面神经忍不住会变得紧绷倒是真的。
我们在宫殿的最深处看到了坐在领主座位上的黑无。
一枚足足有一米长的坚角从黑无的额心狰狞的刺向空中。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长长的头发从脸颊两侧垂下来,显得有些忧郁。
「欢迎。」黑无在我们站定的时候对我们说道,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嗡嗡作响。
初邪和我对他微微鞠了一躬以示恭敬。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观察这个拥有着影族代表性实力的存在,我没有感受到磅礴的力量,他把实力掩藏的很好,却没办法消除本身的威慑感。
「我还没有正式感谢你对我们的坦诚和友好,初邪。」黑无坐在座位上淡淡的说,「当宫族试图愚弄我们的时候,是你们传递了真实,我不会忘记。」
「那就再好不过啦。」初邪微笑着抬起头,「所以我这次来想要黑无大人帮忙解释一些疑问,希望您能够大方的告诉我们,嘿嘿。」
黑无嘴角微翘,对初邪回应了一个笑容。
「这个世界上的知识与真理有着自己独特的价值,我只能保证自己回答和你们付出代价相对应价值的问题,如果超出了那个范围就请原谅我的小气,那也是对真理和知识的基本尊重。」
里奥雷特这种毫无拖泥带水之嫌的行事风格真是太方便了,我心里想道。
「啊,也不是什么特别的问题。我想知道的是,你们的王族在族群内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这个问题你能回答么?」
黑无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王族……你们明白王族的意思么?」
「或许吧,请您说来听听。」初邪说。
「白夜!」黑无大声呼唤起一个名字。
很快的,那个之前引领我们来见他的女人就走了进来。
「白夜就是王族的一员,她的父亲现在在深渊中追随着影王征战,她的姐姐和兄弟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影王直属里奥雷特的亲眷,就是我们的王族。」
「那你也是属于王族么?」初邪好奇的问。
黑无摇了摇头,「我不是,也无需是。我的力量让我坐在了现在的座位上,白夜的力量让她成为影族将军,这一切和我们是否属于王族没有关系。」
我和初邪对视了一眼,看来里奥雷特对实力的绝对崇拜才是关键。血统这种东西证明不了什么,当你的力量到达一个层次之后,哪怕王族也是可以为你所用。
「白夜的力量已经可以进入深渊,但与其在深渊中做一个随时可能阵亡的炮灰,她选择留在暗面继续成长。这是一个睿智的选择。」
「那你呢?为什么不在深渊而在这里?」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是影王赐予我的责任。我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极限,影王认为我在这里统御管辖影族的领地,比我在深渊中更有价值。」
黑无的语气里似乎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情绪,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我还是说了出来。
「你觉得作为影族最大的领主,对你来说屈才了?」
初邪大惊,连忙在身后拽我的衣服。我这才意识到这句话充满了冒犯的意味,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觉得自己有质疑我力量的资格?」
黑无的声音平淡无味,但是我却有了强烈的压迫感。
「我不是在质疑你的力量,而是感觉到了你对深渊的执着。」我仔细斟酌着字句回应着黑无的问题。
「我们里奥雷特只有三种结局,没有任何意义的死掉、成为提升别的里奥雷特力量的牺牲品或者在深渊之中找到自己的归宿。如果你是我,会选前面两条路么?」
我摇了摇头,黑无也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听你说来的话……」初邪接过了话题,「王族并没有什么特权啊。」
「只有力量才是真正的特权。」黑无答道。
「那么王女也是一样么?」我出声问道。
黑无沉默了,他仔细的看了我一会儿。
「你叫什么名字?」
「贪狼。」
黑无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原来是你。」
听到这位领主的话语,我愣住了,「你知道我?」
「骸王对你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所以很多里奥雷特都听过你的名字。」
骸王……那是和影王一个阶级的存在,为什么那种家伙会对我感兴趣?答案我只能想到一个,和不死之戒有关……
「骸王……是一个小女孩样子的人么?」我忍不住问。
「我没有亲眼见过骸王,但可以确定她是七王之中唯一的女性。白金如瀑的头发、倾世绝伦的容貌、柔媚如水的身材、慵懒无羁的气质,【清澈的双眸】、【食梦之吻】、【夜舞】、【坠落的情人】薄蝶骸,所有深渊中的里奥雷特都知道她的名字。」
那不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个小女孩,但我认为骸之女王对我的兴趣绝对是来自于那枚戒指。
黑无提及了一长串骸之女王的称谓,而我记起阿纱嘉也拥有着相似的称号。【无风的渊】,【独音】……数量虽然比薄蝶骸要少很多,但那似乎也意味着阿纱嘉的与众不同。
「你刚才的问题是什么?」黑无的声音将我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如果是王女,又对族群有着多么大的影响力呢?和其他的王族一样?」
黑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大厅里开始缓缓踱步。
「王族的成员因为血统,都拥有着令人瞩目的力量,所以自然也就会有相应的地位。而一个王的子嗣,所意味的是和其他王族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王不会轻易诞下子嗣,因为他们很难找到值得自己恋慕和倾心的另一位。就算找得到,也不一定要繁殖。他们的繁殖往往就只有一个目的——制造拥有不可比拟利用价值的后代。」
「王的子嗣,自从诞生之起就背负了整个族群的命运和希望。如果在诞生之后无法得到深渊王族的承认,在他们成长之前就会被抹杀。但如果一旦得到承认,王族就会倾尽一切来培育他们的价值,直到可以利用为止。」
我从来不知道阿纱嘉竟然背负着那么沉重的东西。不过虽然里奥雷特对事实的描述准确无比,但同样也缺乏感性。黑无把王族的繁衍全部归结为了对后代价值的利用,并不是说这种说法有错,我认为人们行事之时所包含的东西并不是简单而统一的。
一个父母养育自己的孩子,从某个角度来讲可以理解为想要体味天伦之乐,这其实一样是对子嗣赤裸裸的利用。但从其他角度来讲,也可以理解为单纯的爱,这并不是矛盾的。
至于里奥雷特,我觉得也是一样。这个种族的喜怒哀乐和人类是如此相似,很难想象他们在繁殖的过程中不会对后代倾注一定的感情。
「如果影王的儿子和你的意见产生矛盾,你们谁会妥协呢?」初邪问道。
「影王没有子嗣。」黑无干净利落的说。
「我只是假设一下嘛。」
「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妥协的应该是我。」黑无的回答相当坦诚。
看来想要借助阿纱嘉影响力的计划已经有了可行性,只是不清楚她现在的处境怎么样。理论上的事情毕竟不会和现实轻易的统一起来,如果阿纱嘉现在已经成为了噬族和瞳族交涉的一个筹码,那这个计划就要另当别论了。
「喂,看来你勾搭上的姑娘能派上用场。」初邪趴在我肩膀上坏笑着说。
「这还不能确定,只是可以一试的程度。」我严肃的说。
「哼!让她帮个忙又怎么了,心痛啦?」
「和这个问题无关,我真服了你了。」我无奈的说。
黑无没有问我们向他提问的初衷,作为影族的领主,这个里奥雷特并没有特别的好奇心。
「黑无大人,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初邪在和我开玩笑之后再次开口。
「我没有拦着你提问。」
「我们现在要去和心族交涉了,可是他们连见都不打算见我们,你有什么办法么?」
黑无听到这个问题以后,笑了起来。
「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办法。照我说的做,心族不仅会见你们,还可以任凭你们在他们的领地内建立那些据点和壁垒。」
初邪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的吗!?太好了!不过你都这么说了,应该不是没有代价的吧?」
黑无将目光和初邪相接,缓缓地点头。
「你很聪明。想要答案,就要付出报偿。我之前给你们的情报,是任何高阶里奥雷特都知道的常识。可是这个答案,有它独特的价值。」
初邪倒是一副宽心的样子,「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更多光血?」
黑无摆了一下手,「你之前给我的东西我已经存下了,现在我们还用不到它,所以给我更多也没有意义。我想要的,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刻,你就可以给我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啊?」初邪皱起了眉头。
「你的吻。」
黑无的声音让我全身一颤,忍不住脱口质问,「你刚才说什么!?」
黑无向我们走过来,初邪愣愣的看着他,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把她拉到身后,冷冷的盯着黑无。
「我说' 我要你的吻。' 」黑无看着初邪重复道,「一个全心全意的吻,一个充满爱恋的吻,就好像你吻他一样。」
「那不可能!!我们的…………」我喊道。
「闭嘴!!」黑无大吼一声打断了我的话,整个大殿都在嗡嗡作响,「这是我对她提出来的交易,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嘴唇微微发抖,扭过头去看初邪。女孩脸上的惊讶已经转化成了深深的疑虑和动摇。
「一个吻,你就给我们答案?」女孩抬起头看着黑无问道。
我想用眼神阻止她,可是她完全没有扭头看我的意思。
「你怕我说谎?你以为我是什么?人类么?」黑无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
初邪踟蹰了十几秒,但我知道她会答应的。对她来说,用一个吻换取反抗军前进的契机,已经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代价了。心里面晦涩而疼痛,我想要拉住她,可是却无法伸手。
渺小的我的自私情感,和她宏大的梦想相比,是如此微不足道。如果我因为那种事情挡在她前进的路上,我觉得无法原谅自己,也对不起她对我的信赖。
女孩突然不易察觉的在我手掌上按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是想安抚我还是想汲取一点力量。她向前迈了一步,深吸一口气,对黑无点了点头。
黑无俯下身子,初邪用手拨开他的长头发,捧住了黑无的脸,然后闭上眼睛将嘴唇凑了过去。
我不知道是该努力平静下来看待这一切还是该扭过头去视而不见,全身像有蚂蚁在啃,让我难受极了。
初邪吻了黑无三秒,然后缩了回来,而黑无却冷笑了起来。
「没有诚意,交易取消。」他扭头打算走掉「别!」初邪咬着嘴唇拉住了黑无的胳膊,「抱歉。」
「我说了,我要你用吻他的方式和心意。」
初邪的脸颊抽搐了两下,重新抬起眼睛看向黑无。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水光嘤嘤的开始变幻情绪,变得越来越熟悉,那是她用来看我的目光。
黑无靠近着她的嘴唇,初邪的嘴唇微微发抖,手也抓住了自己的袍子。两个人的鼻息混杂在一起,黑无就像准备扑食猎物的猫科动物一样在初邪的脸旁徘徊着,挑逗着猎物脆弱的神经。
初邪似乎有点想要退缩了,可是就在这一瞬间,黑无狠狠的吻住了她。女孩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呜咽,紧锁的眉头委屈的向上扬了起来。
黑无的舌头伸进了初邪的嘴里,两个人的口舌开始纠缠,女孩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眉头认命的舒展了开来。黑无的手臂揽住她的腰,用力将她的身体贴向自己。
我将头扭到了一边,胸口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烧的我快要疯掉了。
初邪的手不知所措的抓住黑无胸口的衣服,舌头却在认真的和他相互舔舐,口液交换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面,几乎要把我刺激的爆出能量。拔剑砍向黑无,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
「唔!!」
黑无的手突然探到初邪衣服里面,捏住她丰盈乳房的时候,女孩发出了惊叫,然后用力推开了正和自己激吻的里奥雷特。她怒气冲冲的瞪着对方,用手背奋力擦拭着嘴角的水渍。
「这不在交易的范围之内!!」
黑无没有回答她。他眯着眼睛,微微的抬着头,双手微张,一副完全被陶醉的样子。足足十多秒之后,他才重新看向我们。
「好极了……非常棒……」黑无露出了只有沉醉在毒品之中的人类才会有的表情,他用摇曳的目光看向我,「你的嫉妒……果然是人类高级战士才能有的东西,强烈的情感……味道纯粹、鲜美……」
我咬着牙看着他,这家伙并不是想要占有初邪的吻。我差点忘了,作为一个影族,他们的力量源泉就是嫉妒。他在我面前吻初邪,就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黑暗面的力量。
「我们要的答案呢!?」初邪喘着气质问道。
「答案……」黑无抬手指向我,「就在骸族的王都。去见骸王,她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你在骗我们!如果她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呢!?」初邪怒道。
「不会的。因为他的存在,她会帮你们,绝无虚言。」
「为什么!?」我问。
「去了你们就会知道。交易已经完成了。」黑无说着,回身向座位走去。
初邪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打算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黑无又说话了。
「初邪,你们不是想去镜之海么?如果你和我上床,我可以帮你们直接在宫族强行开辟一片通往镜之海的区域。当然,前提是他要在旁边看着我肏你。」
初邪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宫殿外面走去,我抑制住强烈的杀意,看了黑无最后一眼,然后跟了出去,身后传来黑无飘渺而满足的笑声。
我在今天才真正领悟到里奥雷特所代表的罪恶在彰显之时有多么令人作呕。
*** *** *** ***
女孩在离开宫殿之后就提升魔力驱使葬敌法球带着自己向城外窜去,我紧紧的跟在她后面。她飞的快极了,我几乎是用全能量加速才能跟得上她。
天已经黑了下去,我和她在黑夜中窜回了灰凡恩附近停泊悬浮飞车的据点。
女孩从空中降下去,头也不回的钻进了之前预定的旅馆房间里面。
「初邪!!」我跑了两步,赶在她关门之前挤进了屋里,拉住了她的胳膊。
女孩却挣开了我的手,抱着身体蹲了下去,大哭起来。
我走到她前面,将双手放在她肩膀上,捧着她的身体拥到怀里。
「为什么要答应那种事情……不喜欢的事情永远不会做,这才是我认识的初邪。」我在她耳边说。
女孩却哭得更大声了,她用脑袋顶着我的胸口发出哽咽和喘不动气的声音。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我就是想看你嫉妒……所以才答应了要吻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心里矛盾的要命……可是看着你嫉妒就有了变态的安全感……好像这样才能确定你爱我……感觉自己好肮脏!!我也许已经……没有资格……再吻你了……」
强烈的怒火瞬间侵入了我的思维,我伸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将女孩按在了墙上。
「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如果你以后还想质疑我的感情,我一定会杀了你!!」
初邪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正常的病态光芒,「杀了我吧,贪狼。」
「你说什么?!」我对着她的脸吼道。
「我无法相信你!!!」女孩也大吼起来,「哪怕你无时无刻的告诉我你爱着我,在下一秒我也会害怕你会厌倦!!现在就杀了我,至少我还能确定在我死之前你都是喜欢我的!!」
我哑口无言的看着她,眼泪在初邪脸上肆意的流淌着。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能确定……你和阿纱嘉重逢以后我该怎么办……我能不能接受她和我分享你……是不是某个时候我必须要离开你……你不需要安慰我,因为你说什么我都没办法相信,我就是害怕!!」
从来没见过初邪如此脆弱和真实的表现。刚刚收获恋情的狡黠女孩,毫无经验,由胡思乱想中诞生的巨大的不安全感,全都深深的埋藏在她心里面。黑无的交易条件,让这一切毫无征兆的爆发了。
我抱着她,轻轻揉着她的脑袋。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对她许诺,不去找阿纱嘉了。
这种冲动在瞬间就逝去了,因为那种选择并不是出于我的本心,而是对女孩发狂一样悲伤的怜悯。
「可是我的嫉妒,你就能够相信?」我问。
「那种感觉……无法伪装……」
「所以你就用那种方法伤害我?」我继续质问。
初邪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看我,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继续用那种方法获取所谓的安全感,我们就走不了多远了。因为那种事情,我没办法忍受第二次。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初邪胡乱的摇着头,「我只知道想让你永远看着我。」
「可是你能确定自己就一直能喜欢着我么?也许未来最先会厌倦的会是你。」我说。
「才不会!我已经用半年的时间来考验自己了!」初邪叫道。
「那是半年,不是十年。」
「反正……反正我就是知道!」女孩开始耍赖。
我以前的女人从来没有像她这么幼稚过。我和她们相爱,绝口不提将来的事情。因为成熟的人都清楚,如果对方的感情变质了,是没有办法也绝对不可能挽回的。不去想那些事情,也就不会伤害到自己。尽情体味对方现在给与彼此的爱意和温暖就足够了,当感情淡薄之后,大家好聚好散,这才是成年人的做法。
可是初邪却不是,她蛮不讲理而又霸道,一心想要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又为自己在不安中的无力而恐惧。这种感情一点都不正面,可是她表现出的对我的迷恋,却深深的抓住了我。
有的人觉得,人的感情都是一样的。他们错了,像我们这种在生与死边缘徘徊的战士,无论爱憎,都要比那些白天出门、晚上回家的普通人强烈无数倍。所以黑无才会对我的嫉妒甘之如饴,而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被他利用了。
种种情绪像洪水一样在我们之间激荡。我想,如果我是噬族,肯定会想把她整个吃掉吧,就好像阿纱嘉想要吃掉我那样。
我不知道其他的高级战士是怎么样的。赌徒保罗的大气风度,AZZA的和煦昂扬是一种,梅尔菲斯的疯狂嚣张是另外一种……我觉得我和梅尔菲斯越来越像,心里面某种不正常的变态随着力量的增长也在放大。
天蛾说我可以阻止梅尔菲斯心中的怪物挣脱束缚,可是谁又能来阻止我心中怪物的生长和觉醒?尤其是和初邪在一起的时候,她更是像给这种感觉添了一大把催化剂。
「看来我们就算再怎么约定,最终也都是屁话。」我摇了摇头,对初邪说。
「…………」初邪不说话,那应该是默认了。
「那么我只说一句话。如果你再质疑一次我对你的感情,我们就说再见吧。」
「可是我害怕……怎么办……」女孩楚楚可怜的问。
「害怕就只要抱紧我就行了。」
话音刚落,初邪就猛的掀起了我的衣服,整个人从下面直接钻到了我衣服里。套头的衣服几乎要被她给撑破了,我哭笑不得的从被撑大的领口往里看去,只能看见初邪乌黑的头发。她用双臂箍着我的胸口,脸贴在我身上,脸颊微凉。
「你今天吻了别人,我该怎么惩罚你,你自己说。」我隔着衣服去捏她的脑袋。
箍着我胸口的手松开了,初邪把脸上的泪花在我身上无赖的蹭了个干净,然后钻了出来,扭扭捏捏的看着我。
「我又不是……」
初邪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到了一股能量波动。然后在一秒钟之后,脚下的地板就被爆炸给掀飞了。
「初邪!?」我用护罩挡住溅射的能量和飞舞的地板碎片,大声叫着女孩的名字。
女孩闷哼了一声,摔倒在旁边没有被炸碎的地板上。她很快就重新爬了起来,我松了一口气,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重伤。
预想中的后续攻击并没有出现,我透过地板上的大洞向一楼望去,然后看到了今天上午见到过的一个家伙,【幽鬼】的霸龙。
「抱歉,我实在是无法忍受杀掉挽歌的凶手继续逍遥的在这个世界上行走。」他仰着头看我,脸上挂着邪恶而充满杀气的笑容。
他在灰凡恩之时那种冲动和愤怒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了,那大概是因为他已经下定了和我交手的决心。
旅馆外面传来了喧哗的声音,那是驻扎在据点的反抗军守卫正在靠近。
我从洞口跳到了一楼,看着面前的对手。
「你的同伴呢?」我冷冷的问。
「施奎因忌惮反抗军所以不许我们现在出手,但我想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你不会害怕到要躲在反抗军的势力后面不敢应战吧?或者说,我想错了,你就是一个懦夫……一个出卖朋友活命的臭虫!哈哈哈哈!!」
「你是挽歌的朋友,我不想杀你。」我答道。
「杀我?哈哈哈哈!!很好,看来你的自信心还不小。」
就在这个时候,初邪跳到了我身边。我回头看了看她,发现女孩的衣服上沾了血迹。
「哪里受伤了?」我连忙问。
初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看向霸龙,眼睛里闪烁着凶光,指了指身上的伤。
「【幽鬼】,这是你做下的事情,你以为我就会这么放过你?想和他单挑?抱歉的很,这已经不是你们之间的私事了。」
霸龙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你们想一起上?我欢迎。」
「似乎你对我的漆黑之雨不屑一顾,那我们两个就来玩玩吧。」初邪挥手阻止了正准备冲过来的反抗军守卫,「如果你能打赢我,我替你亲手杀了他。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他会逃跑了,怎么样?」
霸龙咬着牙冷笑了两声,「葬敌初邪,你太托大了。你知道塔哈贝司是谁杀的么?」
「塔哈贝司是被三个人围攻而死的。你是想说里面有你?」初邪皱起了眉头。
塔哈贝司是【神都】早期最出名的法师,那是曾经用一招就灭掉了一个中型公会的恐怖存在。他被人干掉的消息在那个时候成为了【神都】里面战士们整整一年的谈资。
霸龙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初邪的回答。
「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是一个人。而且就算是塔哈贝司,在那时也不过是4级而已。」
「是的。不过那时候我和我的同伴也只有8级,而不是现在的1级。」霸龙轻轻笑道。
「那真是值得我期待一下呢……」初邪也笑了,脸上浮现出了陌生的杀气。
而我的疑虑则升级成了强烈的不安。毫无疑问,霸龙是有着丰富经验的法师杀手,他能够和同伴在8级的时候就杀掉塔哈贝司,凭借的绝对不仅仅是运气和诡计。看来,【幽鬼】之中的家伙没有可以小看的存在。
「初邪,这是我的事情。没有理由让你替我出战。」我拉着女孩的手说。
「我不是要替你出战,我只是想打架而已!」初邪扭过头,瞪着我。
我在看到她眼神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拗不过她了,「那就活着赢下来。」
初邪翘起脚尖在我嘴唇上点了一下,小声说:「打完以后,就让你好好欺负一下……」
我笑了,轻轻用手指抚摸了她的脸颊。
「守备军在城里待命,谁也不许跟过来!」初邪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对周围的人喊道。
霸龙不再笑了,他的表情迅速的冷却了下去,已经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起了准备。
「我们三个,到城外去吧。我们反抗军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家园,弄坏可就不好了。」
初邪说着就向据点外面飞了过去。我和霸龙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追了过去。我不是很担心霸龙会趁这个机会偷袭我,我相信【幽鬼】的人不是没有尊严和荣誉感的战士,没有这两样东西的人很难站到战士们的顶端。初邪是这样的人,我、霸龙也是一样。
被里奥雷特称之为枯火平原的这片土地,平坦而广阔,作为决斗的场所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霸龙从空中落了下来,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柄闪着蓝光的短刀,看到那把刀的时候我立刻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很自觉的退出了将近百米的距离,这是一种对法师以示公平的行为。
「需要时间让你召唤契约装甲么?」初邪远远的看着他,用高傲的声音问道。
「呵呵呵……需要时间让你画法阵么?」霸龙反唇相讥。
「看来一切都很简单了。」初邪嘴角翘了一翘。
在暗面混迹了半年之久,我深知契约装甲是只有和里奥雷特签过契约的人才可以使用的东西。召唤契约装甲就意味着使用者可以使用和自己签订契约之里奥雷特的所有力量,也同样意味着那名里奥雷特对使用者完全的臣服。
我的赎魂装甲并不是那一类的东西,而是类似于能量铠甲的实体化。获得真正契约装甲的难度高的让人无法想象,因为你必须彻底击败和你签订契约的里奥雷特,如果只是击败低等级的家伙,那对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的契约而言简直就是愚蠢的浪费。
我第一次见到契约装甲是在食影者的毒烟那里,而且据初邪说的,毒烟的契约装甲并不是完全体。但我后来慢慢才知道,加入食影者或者【幽鬼】的人,最底线的资格就是要有与里奥雷特的契约。至于契约的等级是不是能允许契约者使用契约装甲,就是另一回事了。
霸龙应该是【幽鬼】的中坚力量,这点我可以确信。所以他会使用契约装甲的可能性非常高,我猜测他的契约装甲拥有在与法师交战中能起到突出作用的效果。
就在我担心的时候,初邪扭头看向了我。
「亲爱的,离远一些吧。」
她戏谑的称呼让我的担忧稍微减少了一些,然后向后退去。
我退了足足三十多米,可是初邪仍然看着我,对我挥着手,一直到我退出了一百多米的时候她才将小手放了下来。
初邪一边向后缓缓退去,一边召唤了葬敌法球。在法球窜出能量洞的时候,霸龙也动了起来。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在不需要爆发能量的情况下可以拥有这么快的速度,霸龙瞬间启动时高效的能量运用的让人看的全身发麻,空气中没有任何残留的能量痕迹,他已经冲出去了十多米。
初邪放出能量开始急撤,葬敌法球也甩了出去。女孩的能量等级很低,身体也无法承受高强度的加速度,但她从一开始也没有打算凭借速度来摆脱霸龙的突进。
战士和法师的对决,一切就都只关乎距离。当法师被战士近身的时候,就是胜负敲定的瞬间。霸龙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策略也非常清晰,就是速战速决。
可霸龙和我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反应神经和速度已经能够躲避葬敌法球的冲撞了。
那家伙以肉眼难以扑捉的速度在空中一边乱窜一边向初邪靠近,葬敌法球舞出了一片黑紫色的光芒,但是却总是差一点才能打中目标。
冷汗从我的脑门上流了下来。霸龙的身体太强悍了,那是和梅尔菲斯一个等级的身体强度。这种水平的加速G力不断作用在身体上,还能保持住判断葬敌法球的反应能力,难道真正杀手世界的家伙们都是这种变态么?
要知道,我之所以能在战斗中捕捉初邪的法球,是因为我本身是向后躲闪的,法球与我的相对速度要大打折扣。而霸龙的这种迂回不仅大大提高了相对速度,还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判断初邪的位置与法球袭击的方向才行。
霸龙和初邪之间的距离在飞速拉近,不过初邪也并不是仅仅在逃跑而已。葬敌法球给她争取的时间,她已经做了很多事情。
当我把目光从霸龙身上转移过来的时候,地面上已经被她插了无数让人眼花缭乱的咒棒。女孩在空中漂浮着,一边做手印一边念咒,动作轻盈妩媚的仿佛一名舞者而不是法师。
雅魅安曾经用两枚咒棒将视觉幻术法阵实现为了瞬间移动的效果,这已经是相当令人咂舌的事情了。再高级的法阵也不会用到十枚以上的咒棒,初邪这种混乱的插法让我感到非常不解。
魔力脉冲被她快速绘制在咒棒与咒棒之间,游动的光芒在黑夜中像流水一般照亮了大片的地面。照这种速度,我想她应该可以在霸龙接近自己之前发动法阵。
三秒钟以后,霸龙与初邪之间只剩下了十几米的距离,而初邪的法阵中的魔力流已经开始相互连接结阵。
突然,霸龙在空中像陀螺一样疯狂的转了起来,一大片蓝色的能量刃暴雨一样向初邪这边覆盖了过来。葬敌法球在他做出攻击动作的时候击中了他,然后在霸龙失去平衡之后从各个方向狠狠的砸着他的能量护罩。
霸龙就这样给葬敌法球白白攻击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躲避的能力,而他和初邪的距离则又一次拉开了百米之多。
可是他释放的蓝色能量刃击中了初邪布下的咒棒。当初邪法阵爆发出一阵不稳定的魔力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些根本就不是能量刃而是魔力刃。
法阵的魔力狂躁的涌动着,最终爆发了出来。初邪发出一声惨叫,手臂、腿部和额头的血管炸开了一大片血花,女孩从空中摔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葬敌法球迅速回防到了初邪身边,而霸龙的身影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迅速突入到了初邪身边的十米之内。
「都已经告诉你我的身份了,竟然还敢做这么高级的法阵。高级法阵失败的反噬不好受吧?哈哈哈哈!!!」霸龙大笑着,那把蓝色的短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魔力加护成了很长的武器。
我很想冲过去接手战斗,但如果我这么做,初邪一定会恨我。尊严是我们战士唯一不能亵渎的东西。所以说我们这种人很奇怪,如果有人用其他手段杀了我们的同伴甚至恋人,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复仇。可是当初邪决定要和对方决斗的时候,就算她会死我也绝对不会插手,只会在她死后再次向对方挑战。
你可以说我们的逻辑很可笑,但不幸的是,如果不那么做,我们就没办法再心无旁骛的举起武器了。卑鄙而不守规矩的战士很多,但我的同伴们都不是那样的家伙,不是那样的家伙我们也不可能相互承认。
葬敌法球为了防止霸龙的远程攻击,只能贴着初邪进行防御性游动,阻止霸龙近身的计划已经失败。女孩的眼睛被血液给蒙住了,她颤抖着用手背揉着眼睛,重新恢复视力,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能够破坏魔力脉冲的魔力刃……你的刀是……碎湖者……」初邪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很识货。」霸龙冷冷的说,语气里面的昂扬高傲无法掩饰。
「可惜差了那么一点点脑子……」初邪喘着气将手放在了法球上面,「害得我流这么多血,看你还怎么打……」
女孩的话音没落,她手上的血液就迅速被法球吸收了。葬敌法球在吸收了主人的血液之后膨胀了将近一倍,成为了一个纯黑色的能量团。
用血液献祭来触发的招式往往都有很可观的威力,本来想要强上的霸龙在看到那个能量团的时候笑容已经不见了。
初邪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用另一只手在空中用血对着地上的咒棒画了个咒文,原本已经被毁的阵纹竟然在残缺不全的情况下重新亮了起来。
霸龙看到这个情形之后立刻向后窜了一段距离,大吼出声。
「讼欲,契约装甲!!」
他身周的空气疯狂的震动了起来,然后一套暗灰色的能量铠甲摇曳着迷蒙不清的光色,像结冰一样迅速覆盖了他的身体。
初邪没有看他,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补完了法阵。法阵发动的时候,那团葬敌法球化成的能量团像爆炸一样立刻就扩张了出去,吞噬了初邪的身体。
召唤了契约装甲的霸龙犹如炮弹一样窜向了初邪所在的方向,包裹了初邪的能量团将她笼罩在里面,形成了一个一人多高的黑色圆球,唯独初邪琥珀色的眼睛在那团黑暗里烨烨生光。
霸龙的剑狠狠的砍在了初邪身周的能量团上面,然后目瞪口呆的停在了那里。
「碎湖者……要是真的弄坏了还挺可惜的啊。」能量团中传来了初邪坏坏的笑声。
碎湖者加长的部分不见了,准确的说是接触到能量团的那些地方。
初邪化身而成的巨大球体动了,她整个人扑向霸龙。霸龙咬住牙,收剑回鞘,伸开了双手。我看到契约装甲在他的手心形成了两张布满锯齿的口器,他大吼一声用手抵住了砸向自己的能量团,然后被冲的不断后退。
能量团立刻开始腐蚀霸龙手臂上的装甲,而霸龙手心的巨口也在疯狂的吞噬着初邪的能量团。能量相互冲击压缩的声音尖啸着冲上天空,狂躁的能量闪电也把地面全都炸翻了。
随着一声巨响,两个人都向后退去。能量团稀薄了下来,霸龙双臂的契约装甲也烂的不成样子,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地面已经碎成了一片砂砾场。
「哈哈……看来也不过如此……」霸龙气喘吁吁地说。
我已经能透过那抹黑色看到初邪的脸了,她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让她的脸颊看上去狰狞恐怖。不过她在笑,很得意的笑。
「噬族的契约装甲总是没有一点新意,不过倒是便宜你了。」
「你还有多少魔力?我不介意再来一次。」霸龙的自信并没有消除,他的装甲被迅速修复,看上去余力十足的样子。
初邪双手相对,身上的能量团收缩成了浓浓的一小团,在她的掌中剧烈的震动着。
「同样的招数就太没意思了。你不是很想试试么,我成全你……」
初邪开始喃喃念咒,而霸龙在她回收能量团的时候就立刻冲了过去。毕竟没有防御法式保护的法师对他这种战士而言诱惑力太大了。
魔力生成的护罩虽然可以附带很多效果,但它们不是像能量罩那样可以迅速完成的东西。没有保护的法师是只要一道强力能量刃就可以斩杀的脆弱目标,所有人都很清楚。
就在他冲到初邪面前,准备挥动短刀的时候,初邪完成了念咒,她淡淡的念出了结咒的最后字句,也是法式的名字。
「漆黑之雨。」
被压缩的黑色能量团被她推向了霸龙,刚才消失葬敌法球也重新出现了。用尽魔力的初邪半跪在了地上,而葬敌法球则在她身前嗡嗡的旋转着,那是很明显的防御姿态。
黑色的能量团在空中爆发了,纯黑色的液滴真的好像下雨一样在战场上疯狂的倾泻了起来。我远远看去,远处的地面看上去竟然在沉降……缓缓的向地面以下下沉着……
可是当我看到被笼罩在暴雨之中的霸龙之时,才意识到那并不是地面在下沉。黑色的液滴飞溅了过来,我连忙用能量罩去挡,厚厚的能量罩竟然直接就被液滴给腐蚀出了一个洞。
我在液滴接触自己身体之前向后狼狈的窜开,地面也在液滴落下之后出现了洞,而且越来越深,就好像里面的土壤被直接挖除了一般。
霸龙在空中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即使有着契约装甲也无济于事。他千仓百孔的身体在落地之前就被腐蚀了个干净,连一滴血液都没剩下。
被漆黑之雨遮盖的地面足足有一百多米,除了被葬敌法球保护的初邪所在的位置,方圆一百多米的地面已经无声无息的被腐蚀成了深达十多米的巨坑。
初邪从自己所在的那个已经变成柱状的地方跳了出来,然后虚弱的倒在了地上。
我看到女孩倒地的时候才从刚才令人震惊的场面中回过神来,连忙飞了过去。因为有些惧怕会有残余的黑色液滴在空中,我还很没面子的给自己做了新的防护罩。
「喂!赢了!」我用手捂住女孩流血不止的额头,摇了摇她。
「……我知道……肯定赢了啊……」女孩在我怀里小声哼道,她的手上和腿上全是血。看来反噬造成的伤害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看到她还有神智,我松了口气,抱着她向据点飞了过去。
*** *** *** ***
胳膊、双腿和额头都被包扎了起来,大量的毛细血管爆开,初邪差一点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好在战场距离据点很近,她很快就得到了妥善的救治。
「完了……肯定会留疤……」初邪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怨道。
「原来法阵反噬起来那么厉害……」我说。
「这还是轻的。我早就料到他会有破坏法阵的招数,只是没想到是碎湖者魔力刃这么方便的东西……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做了一个中级的阵纹遮蔽法阵而已,真正的漆黑之雨法阵被我藏在下面没有发动。如果是漆黑之雨的法阵被破,我在反噬之后就死定了。」
「原来一切都在你掌控……」
「霸龙很厉害。我都算好了的,可是还是差一点被他得手。幸亏他的契约里奥雷特是个普通货色,那个契约装甲的吞噬能力不算太强,吞噬的速度没有我腐蚀的快,不然大概要输……」
想起来我和这家伙打的那一场,看来我能赢的确是她轻敌太严重了。我不但没有破坏法阵的能力,就连处理葬敌法球都有点勉强。
「【幽鬼】的人都这么强……那食影者只会更强……」我小声说。
「别担心啊,你单挑都赢过我了,我单挑能赢过他们,要有信心。」初邪说了个让人无奈的笑话。
「不过我单挑是弱项啦,所以你也别得意。」她又补了一句。
「赢你只是运气,我可得意不起来。」我说。
初邪白了我一眼,「怎么?你觉得自己的运气会比我都好?赢了我就是赢了,我那时候可没有对你留手。战术设计被你完全看透然后破解,你觉得我说你赢了我是在开玩笑?」
女孩认真的说着,连我自己都差点被她说的骄傲起来。
「可惜啊,碎湖者那么厉害的武器被我给毁了。霸龙还没把它的厉害之处发挥出来呢,如果……啊!!」
女孩嘟嘟囔囔的炫耀着刚才的战绩,我却已经把手伸到了她被子里面。
「你干嘛!?」
「说了打完就可以欺负你的。」我现在心情不错。
「我可是伤员啊!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不然怎么能说是欺负你呢?」我笑道。
女孩还想说些什么,我却已经堵住了她的嘴唇。我故意用舌头把唾液大口大口的渡到女孩嘴里,好像要把黑无曾经侵犯过的地方给清理干净一样。
手指也捻到了初邪下身的两片嫩肉,只不过来回就着她的小阴蒂搓弄了两下,这家伙就水了起来,还真是天生容易动情的尤物。
好像认错似得,女孩仰着脖子吞咽着我的口水,然后又伸出小舌头任我撕咬。
「呜呜哦……轻点……嗯……」自从关系确定以后,初邪在床上似乎少了些许狂野,多了不少小女人的软腻,我喜欢她这样。
吻得她娇喘连连,手掌也被她小穴里的淫液给浸透了。我掀开她的被子,将女孩的桃源暴露在空气中。
「忍不住啦?」女孩眯着眼睛笑我,胸口还在不住起伏。
「我要看你自己弄。」我捏着她下巴说。
女孩愣了,「怎么……自己弄啊?」
我也愣了,「自慰给我看啊,怎么可能不会?」
「我……就是不会嘛……」女孩摇了摇头,「没你之前都是小鱼服侍我,我没自己弄过。」
我哭笑不得,这家伙邪恶的时候像个小恶魔,这时候却纯洁的像个天使……
我拉住她的手,用食指连同她的中指指头一起扣到了她的小缝里面。看着她咬着嘴唇看我,手指一点一点的在自己的阴道里动起来,我产生了一种将纯洁的天使玷污至尽的快感。
小穴里已经含饱了水,随着初邪自己的抠弄,女孩的大腿根立刻就变得一片狼藉起来。
「哦哦……嗯…………呜呜……原来……嗯……还能这样……」
女孩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另一只手却停不下来。她小声嘟囔着,声音里春意满溢。
看着她可口的表情,我的下面也硬了。初邪眯着眼睛,用脚趾拉开了我的拉链,然后用光滑的脚心搓弄起来我的肉棒。
足交这种事情她倒是连学都不用学就会了,饱满而细小的脚趾在龟头上来回滑弄,很快就被分泌的粘液给沾的湿淋淋的。
我的手侵袭到了她的胸部,小巧的蜜穴里因为不够满足,已经被她自己添加到了三根手指。女孩又怕自己弄坏自己的下身,唯唯诺诺不敢深入,那种既想要又害怕的样子甜美极了。
「唔嗯……啊啊……我想要……哦哦哦……想要嘛……你来……」初邪断断续续的哀求着。
「我来?我来做什么?」我笑着问,留恋着她的小脚。捧着她们,按在肉榜上上下按揉。
「来……来……上我……」女孩勉强说。
「求我。」
「求……啊……求你……来上我……好不好……」女孩顺服的说着淫荡的请求,自己的小腹一阵痉挛,大股泉水从肉洞里用了出来。
「我不是已经在干你的脚了么?」
一心想要弄脏她白皙滑嫩的脚,我没有忍耐,很快就射了出来。白浊的精液在空中画了个弧线,直接打在女孩的脸颊、胸口、小腹和脚背上。
女孩呜咽了一声,抬手去擦脸上的精液。我捉住她的脚,用上面的体液将她的美足污染的粘稠不堪。
「你这样小心呢,大概一辈子都上不去。」我伸手指刮掉她身上的精液,然后猛地捅到了她下面。
飞溅在她身上的精液被我一滴不剩的塞到了初邪小穴里面,然后接着那股又滑又粘的劲头疯狂的攻击起来。
「啊啊!!啊!啊!!不行!!啊!!呜呜呜呜!!」
随着我手指打桩一样的震动,女孩仰着脖子随着身体的起伏大声哀鸣。淫液像喷泉一样从阴道往外喷溅,床单已经湿的不能再湿了。
初邪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玩晕过去了,只不过这次晕的时间特别长。当我的下身重新昂扬起来,把她按在床上以后背位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也只是醒过来哀叫了两声就再次昏了过去。
「啊……啊……别……在里面射……我还是害怕……」
我自然没有听她的,毕竟看着她醒来以后按着胀胀肚子半愁眉毛的样子也是一种享受。
初邪的小穴里面有着层层叠叠的肉芽,当她们羞涩的缠紧入侵的肉棒,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们被烫的微微颤抖。抱着女孩高耸的屁股剧烈的摩擦着,冲撞到她阴唇红肿的几乎要流出血来一样,肆无忌惮的掐揉被挤压在床铺上的两团乳房,最终把她干成一副小母狗般的满足模样。
完美的性事大概是感情生活中最重要的元素之一吧,当我大汗淋淋的搂着凄惨兮兮的初邪睡过去的时候这样想着。
29章
我和初邪在第二天的一早就踏上了返回黑城据点的道路。这女人在床上纠缠不休,把自己受伤的事情挂在嘴边,嚷嚷着要在这里多住几天。鉴于她折腾的精神比我都厉害,我便没有把她的胡搅蛮缠放在心上,强行把她给抱上了悬浮飞车。
「好不容易单独出来一次,你急着回去干什么啊!」初邪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气哼哼的说道。她这回是真的不高兴了,扭着头在一边赌气。
女孩话里有话,我听的出来。作为副军团长,她平时的事情多的要命。而且为了安全,奥索维下过令让小鱼为首的亲卫队要寸步不离。这一次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才没有带人出来。回去以后,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大概也就只有卧室里了,她不高兴的心情我能理解。
而且我一副急急火火的样子,很明显让她理解为我是为了尽快将阵线推到噬族那里去找阿纱嘉,以至于多陪她一会儿都等不了的样子。的确是有这个原因,我承认,但是……
「难得看你真生气啊。」我一边笑一边用手去摸她的脸。
「你走开!我脾气好你就欺负我是不是?」她一巴掌打开我的手。
「我们和霸龙开打的事情整个据点的人都知道,霸龙失踪,幽鬼的人很容易就能猜到是我们做的。我们两个留在那里,如果被幽鬼的人孤注一掷暗杀掉,那可就太不值得了。」我解释道。
「我还真不怕他们!」初邪哼了一声。
「但是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那是我们的地盘,他们要想不着痕迹的把我们杀了,得把整个据点的人全都干掉才行。」
「我是怕自己保护不了你。」
听到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初邪沉默了。我看了她一眼,这家伙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下来。看来男人真的要学会怎么说好听的才行——不过那句话也并不是谎话。
「贪狼,我以前没有和别人建立过这种联系……所以不是很清楚恋人之间该怎么相处……」她沉默了一会儿说。
「怎么?这么点小事就想要道歉?」我对她这种战战兢兢的敏感有点意外。
「老让你在我这儿受委屈的话怕你不要我了。」女孩歪着头来看我的表情。
「在我长大的地方男人总是要包容女人的,所以你那点小脾气对我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笑道。
「还真是不知道你在哪里出生的呢……糊里糊涂的就找了个男朋友,哈哈哈……」初邪也在座位上放轻松了身体笑起来。
「中华联国啊,纯种的龙族。」
「是嘛?我也有龙族血统,我母亲那边有人和你同族。」
我早就猜到了,毕竟她那头黑发不是龙族和光族之外的人能够拥有的。
「有件事到现在我一直都没问过……初邪,你多大了?」我一边操控着飞车一边问。
「我?我200多岁啦!老妖怪,吃了你哦!」初邪又开始胡说八道。
「你怎么和小孩儿似的。」我哭笑不得的说。
「我本来就是小孩,所以你要宠着我!」
我伸过手,揉乱了她的头发,女孩咯咯笑着躲闪。
在知道了大概的距离之后,回去的路途感觉上变的近了一些,很快我们就驶入了黑城据点的范围。下车之前,初邪拽着我非要我好好吻了她才算完。
虽然感觉有些无奈,但是这种被依赖的感觉却让我相当享受。
下了车,初邪很自然的挽上了我的胳膊靠在我肩膀上腻在一起走,而这一幕不幸的被前来迎接的家伙们看了个正着。
小鱼、巴宰和沙伦都是一副见到了鬼的样子,尤其是小鱼,一脸受伤。
「回来了?」奥索维倒是淡定非常,「弄到了什么情报么?」
「想搞定心族,就要让贪狼去见骸王,这就是黑无给我们的答案。」初邪说。
「你?」巴宰奇道,「你竟然认识骸王!?」
我摇了摇头,「完全不认识,但是听说骸王在找我。」
「找你?你就不怕他们会杀了你?」
「黑无说我去见了骸王就能解决我们这边的问题,里奥雷特不会说谎,而且这个情报还是用很高的代价换回来的。」我一边说一边去瞟初邪。
初邪偷偷的用力踢了我的腿,一本正经的接过了话头。
「骸族离我们太远了,好头疼啊……要去的话,一路上光补给物资就是个问题。」
奥索维终于开口了,「不需要那么做,其实有一条更方便的路。」
「另一条路?」
「你们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神都】那边的情报了吧?Dreams已经开启了穿越通道,只要付钱,谁都可以使用他们的传送门过来暗面了。」
我皱起了眉头。看来不在【神都】的这段时日那边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
「所有人都能使用的通道?这不可能吧……代价也太小了啊!」初邪扭曲着脸说。
「Dreams已经完全掌握了魔龙之眼的力量,所以开启大规模穿越通道并不是不可能的。借助之前魔兽潮泛滥的机会,Dreams已经笼络了黄铜大陆接近百分之九十的佣兵公会,几乎统一了整片大陆。」
太明显了,我早该想到。不明不白的无止境魔兽潮其实就是Dreams一手策划的。他们和瞳族的人有交易和合作,这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是暗自发动魔兽潮的指使者。在巨大的危机面前,黄铜大陆的佣兵们不得不团结起来,而最强大的Dreams也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魁首。
「他们在瞳族的王城附近有据点,而瞳族的王城和骸族的王城挨的非常近。」奥索维继续解释道。
「你是说,我应该回去【神都】走Dreams那边的传送门……」我已经明白了奥索维的意思。
「不行!」初邪立刻摆手道,「贪狼是Dreams的通缉犯,自从沙舟之城他屠杀了六十多名佣兵之后,赏金已经上了五千万!他这样子跑到Dreams的地盘里面太危险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只要化化妆,很容易就可以从别人的眼皮底下大模大样的混过去,这比横穿三分之一个暗面要安全的多。」奥索维说。
「他说的对。」我点了点头。
在暗面的半年,因为做了支援部队的队长,对自己形象的打理也慢慢的变成了必须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喜欢听一个看上去阴沉沉的家伙指挥自己到处送死。我剪了头发,比较规律的生活让精神面貌也好转了很多。如果染染头发的颜色,用化妆的手段改变一下眼型和嘴唇的形状,别人是很难认出我的。
「不行不行!」初邪一个劲儿的摇着头。
「为什么?」奥索维皱着眉头问。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行!」
「我说可以。」这次说话的是我,「我们不可能带足够穿越那么长路途的补给品,也不可能在里奥雷特的城市安安心心的过夜。你没办法否认,奥索维的提议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初邪瞪着我,气的说不出话来。所有人都知道没人能拧的过她,可是这毕竟是我要做的选择,而不是她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
「初邪!」
叫出声来的是小鱼,她突然发话让所有人都向她看了过去。小鱼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之后踌躇了一下,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更坚毅了。
「我是你的护卫,你要去的话我也要去。」
「不~ 行~ 既然是我的护卫当然要听我的……你留下!」初邪不客气的说,而小鱼则有些愤愤的样子。
「你就算再任性也不能不顾安危跟着他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你的好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天!」
女孩一反常态的喊出这些话之后就转身走掉了。她自从看到初邪和我在一起以后情绪就波动的很厉害,这我不是不能理解,但却无可奈何。
「我的意见和贪狼一致。这次的行动参与的人越少,安全性就越高。认识贪狼的人不多,但Dreams现在在暗面开发的城市其实驻扎的都是政府联合军的人,他们对初邪的资料都是了如指掌的。一旦你暴露了葬敌法球,那就是羊入虎口。」奥索维从容的分析着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这次去会打起来?再说了,我不用就是了。」初邪依旧死咬着不放。
「现在黄铜大陆的情势很混乱,为了维护脆弱的统治关系,Dreams依旧指使着魔兽群在不断给大陆上的人们制造着压力。老实说,如果这次回去没有架打才是不现实的。没有葬敌法球的你,所有的战术和招数套路都需要改变,大概连一半实力都发挥不出来吧。」
初邪终于不说话了,她扫了我们一圈。奥索维轻描淡写的回看她,巴宰只是一个劲儿的对她点头,而我则沉默的站在那里。本来以为她妥协,可是这家伙突然就丢下我们往城里飞了过去。
我刚想要叫住她,奥索维就拉住了我。
「她这个样子应该就是已经答应了,你不用担心,我们先做正事,好好把接下来的事情好好计划一下。去到那边的加密联络方式,任务进度情况的信息通报还有万一失败的应对措施,这些都要考虑完善。」
奥索维这种把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的作风不能不说是一种独特的能力,轻重缓急,他分的非常清楚,所以才可以把事情搞得如此有条理。反抗军正是得益于他的这种能力才一帆风顺的走到了今天,我不能不佩服他。
在没有初邪的情况下,我、奥索维、巴宰加上参谋部的智囊团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做好了去骸族王城的计划。
当我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忙碌的忘记吃午饭,以至于回过神来以后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
想找初邪一起吃饭,可是又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去到她屋子里也没有找到她,所以我只能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换一换身上的脏衣服。
当我打开房间走进去的时候,竟然发现初邪正趴在我床上呼呼的睡着。很明显,这家伙是一直蹲在这儿等着我,太过无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我哭笑不得的坐到她旁边,用手指摸了摸她的脸。女孩身体一震,睁开眼睛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起来干什么?再睡会儿就是了。」我轻轻对她说。
初邪用手揉了揉脖子,似乎有点酸痛的样子。我伸过手去,温柔的在她脖子上按压着,她没有拒绝。
「不让你一起去,你不开心了?」我问。
女孩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你不会死掉吧?」她突然说。
我一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死?」
「没什么,是我胡思乱想。」初邪叹了一口气。
我们俩并肩坐在床边,陷入到了沉默之中。我听着女孩均匀的呼吸声,斜着眼欣赏她略带迷惘的神情。初邪很少露出这种状态,但自从和我走到一起以后似乎意志就越来越不坚定了。
「我饿了。」我开口道。
「去吃东西?」初邪抬起眼睛看我,这种来自于自己女友独一无二的柔柔眼神总是让我迷。
「明天就要回去神都,最后这一顿当然要好好吃一顿。」
「我做给你吃吧~ 」初邪露出一丝微笑说。
「你竟然会做饭!?」我大惊道。
初邪气的鼓起了脸,「别这么小看人行不行!?是不是我在你眼里一点女人会做的事情都做不了!?」
我挠了挠头,「这倒不是。可你真的会做饭么?」
初邪嘿嘿嘿的笑起来,「不太会……」
我被她弄的无奈极了,不过她这种可爱的性格我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讨厌的。
「那就学学吧,等我回来做给我吃。」
「也好,至少也不能让你吃了我做的东西以后明天没办法上路。」
我忍不住笑起来。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敲响了。
我打开门,发现竟然是我麾下支援部队里的几个家伙。
「老大!听说你要放弃指挥权回神都?」
为首的这个家伙是昆利尔,在不久前的D- 08据点守卫战里他被阴影能量重伤,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好了。他身后是六个我们部队的中队长,都是曾经和我并肩作战的伙伴。沙伦也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他带着这几个家伙过来的。
「你们消息很灵通啊。」我皱着眉头说,看向沙伦,「你告诉他们的?」
「放心,不该说的我肯定不会说。」
沙伦明白我的意思,像这种潜入敌对势力范围的行动,只要有一点点信息暴露出去,我的危险性就要成倍增长。
「队长,你什么时候回来带队?没有你带,很多废物都提不起信心来啊。」另一个家伙说。
我倒是没想到这些家伙会这么看重我。很多本来在我看来完全可以零伤亡的战斗最后往往会不受控制的死上好几个珍贵的战士,这让我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可是这些家伙似乎并不那么看,他们站在这里就是证明。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有些感动。
「等我忙完了神都那边的事情就回来。」
还没等我说完,某个任性的家伙就从屋里跑到了门口。
「他不当指挥官了!回来以后他跟着我干。」
这些反抗军普通士官都完全没想到副军团长初邪会在我的屋子里面,直接全都愣住了,连忙立正行礼。初邪露出傲慢的表情做了还礼,然后笑起来。
「哎呀,每次有人这么正式行礼我就好得意,怎么办?」
我不是很清楚反抗军的触目礼是谁设定的,但动作确实并不难看。两根指头点触右眼,然后指向施礼的对象,简洁而明了。基层的士官其实都不是很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因为它意味的东西就是「探寻真实」。
「我们要去喝酒,你怎么说?」我问她。
「竟然还有人给你这个傻瓜践行,真意外呢!好吧,我也去……」
沙伦从很早之前就跟着初邪了,所以他并不拘谨。而昆利尔和其他几个士官就傻了,别说一起用餐,他们甚至都没有和初邪正面交谈过。等我们在黑城据点的酒馆里坐定以后,他们一个个看上去就和木头人一样。
初邪故意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吓唬他们,可是我知道这丫头心里一定都笑的不行了。等到她真相毕露,嬉笑着开始活跃气氛的时候,昆利尔他们又愣了第二次。大概无论是谁也想象不出来反抗军的副军团长是这样一个坏心眼的姑娘吧。
在他们的围绕下,我喝着自己的践行酒,忍不住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Rayout还不是敌人,同伴们就是像这样坐在一起喝酒。随着时间的推移,背负的东西越来越多,而像这种聚会则再也没有出现过。
离开神都已经将近八个月,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突然变得有些陌生。我不知道是不是能够重新捡回以前的生活方式,毕竟反抗军的生活和通缉犯是完全不一样的。该战斗的时候战斗,该睡觉的时候睡觉,不需要担心别人在你睡觉的时候偷袭你,也不需要在街上遮住自己的脸……或许初邪说的没错,我如果不能迅速找回状态,这次回去很可能会死掉。
这天晚上,初邪喝的酩酊大醉,就好像要逃避什么事情似得。她喷着酒气在我怀里睡去,甚至在我起身离去的时候都没有醒过来。
*** *** *** ***
重新从思灭者城堡中的湖中爬上岸之后,我第一个动作就是试着召唤系统菜单。当又熟悉又陌生的虚拟屏幕蹦出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真的已经回来了。
我抬起头,看到岸边有很多战士。他们对我的出现视而不见,似乎是新安排的守卫。我不知道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原来这些人是并不存在的。
很明显,他们并不是为了防备我这样的存在,而是更像是为了防御里奥雷特。毕竟我出现的时候他们甚至连过来质询的意愿都不曾有过。
我没有见到燃墟,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因为本来也没有想要找他,所以我直接就踏上了旅途。
见惯了暗面灰沉沉的天空和寸草不生的荒原,脚下突然变得翠绿的草坡让我颇有些不习惯。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我更喜欢这个地方。
和初邪甚至连好好道别都没有就离开了她,我心里并不是很舒服。可她看上去所想要逃避的就是这种分别和思念,那不是我可以帮她的。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然后回到她的身边。
我用最快的速度开始赶路,尽量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甚至连吃饭都不再留在酒馆的大厅而是改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本来还想去佣兵所查看一下留言之类的,可是又怕被人在佣兵所认出来,所以只能作罢。毕竟一个五千万的脑袋,大家还是乐得把那张脸记在脑子里的。
就这样用了一个星期,我通过传送门回到黄铜大陆,慢慢接近了Dreams所在的杜加德城堡。
这片大陆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准确的说,我在神都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都是在黄铜大陆度过的。这里的城市我基本上都去过,有的只是作为歇脚路过,有的却承载了很多无法忘却的回忆。
在距离杜加德城还有半天距离的时候,我在附近的城镇歇了脚。因为不知道在杜加德里面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我必须趁这个机会养精蓄锐。
小镇里似乎来了什么人,很多镇民都聚集到了一起。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大概会去凑凑热闹,可是这一次我忍住了。毕竟如果碰见熟人的话我不能保证自己的妆扮一定不会露馅。
「他是个骗子,只是装的很像而已!」
远远的声音飘了过来,和严厉的诘责一起传过来的还有另一个人略显尴尬的笑声。
我听过这个笑声,所以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向那边看去。
韦尔奇·哈康,曾经救过我的见习牧师。命运真是有意思,我没想到竟然一回到黄铜大陆就遇到他。
我走过去,让自己混入到围观的人里面,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我还没弄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那个骂韦尔奇是骗子的家伙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在收回自己的拳头,而她攻击的目标正在地上捂着鼻子打滚。
韦尔奇则是一副非常头疼的样子去拉那个女孩——准确的说是一个只有十八九岁的小修女。
「菲狄欧娜……打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韦尔奇挠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小修女。
那个叫菲狄欧娜的小修女穿着宽大的纯黑色修女袍,用头巾遮着头发,只露出一张娇好清亮的小脸。她的个头刚到韦尔奇肩膀,显得娇小可爱,可那双眼睛看上去却和野狗一样,游曳着并不属于神职者的凶残和恶毒。
「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干什么要和他们废话!」
周围的镇民在我旁边爆发出了强烈的抗议声,前面几个青壮年已经按耐不住自己,露出了想要冲过去动手的样子。
「干什么!?来啊!?」菲狄欧娜呲着牙卷起了袖子,瞪着那几个家伙一副想要开干的架势。
而韦尔奇却在旁边一个劲儿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这实在是个误会!大家先冷静一下!主说过……啊!!谁扔的石头!?」
我忍不住想笑,不过在这个时候笑出声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吧……我强行咬了自己的嘴唇来抑制笑意。
「你们这些垃圾!!明明是这个混球先摸我屁股的!你们还帮他说话!!」菲狄欧娜不甘示弱的对包围着自己的镇民叫着。
「那也不能动手!!而且另外几个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权利伤害他们!?」我听到有人这样喊着,然后才从人缝中看到了其他三个躺在人群中间的倒霉家伙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几枚牙齿。
「没见过他们这样的神职人员!!那个男的和女的中午还在酒馆喝酒来着!!」
「我也看见了!他们绝对是骗子!!」
看来韦尔奇的坏习惯终于还是给他带来了麻烦……我恶毒的想道。
当义愤的人们拧在一起的时候,讲道理就变成了徒劳的事情。这些人之所以没有涌上去动手,已经是鉴于菲狄欧娜那毫不留情的拳头的威力了。
大声的呼喝在我看来只是在彰显自己的愚蠢,而这些不明是非的家伙很明显都不是什么聪明的角色。而且人群里还有在起哄的,这种家伙比单纯的愚蠢还要可恶。
当然,我这种不出声的围观者也好不到哪儿去。
被激化的越来越严重的民众情绪终于有点收不住了,包围圈越来越小,有的人趁韦尔奇不注意开始从身后猛击他的后背,然后重新混入人群里面。另一边有人在拉扯菲狄欧娜的衣服袖子,她叫骂着打翻了两个,然后引起了更大的骚动。
没有人看到她被人撕扯,这些家伙就只看到了地上新出现的伤者。
看到韦尔奇是如此好欺负,另一侧的家伙就更加变本加厉的殴打起他来。一个家伙从人群中钻出来,一拳正中他的右眼,我眼睁睁的看着韦尔奇的眼眶在几秒钟之内就变成了青黑色。
那家伙迅速的钻回到了人群里面,然后在其他人的叫嚣声中露出了因为得手而窃喜的样子,又一本正经的开始呼喝。
他不是唯一的一个。
我忍不住将手按在了神宫上面,但是最终没有做什么。
怕引起注意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我只是觉得,想要看看韦尔奇到底会怎么做。
他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依旧在我耳边回响着。他穿上这身牧师的衣服,劝人与善,放弃杀戮,他是想做一个拯救者。可是,这些人类真的就值得拯救么?
杀人永远都不是唯一的选择。那么你会怎么选,韦尔奇?你真的会继续忍下去,然后被这群渺小而可恶的生物一拳一脚的殴打致死?还是会做出你永远都不会做的选择?
是的,他们也许会看到你七窍流血的尸体之后感到后悔。但在几秒钟之后他们就会想道「我只是打了他一下而已」,然后在几分钟后劝自己「这都是他自己找的」,接下来的几天之后,你的死就会被遗忘的一干二净。
那么,让我看看你到底要怎么做,韦尔奇。
我不想做一个旁观者,而是一个探寻者。他曾经让我产生的动摇和疑惑,我希望能在今天找到答案。如果他最终爆发出了能量,进行了反击,那我就不再疑惑了。因为那证明他的理论也只不过是拿来安慰那些信徒的解药,而不是某种答案。
可如果他不动手,就这样忍下去,我又能探寻到什么东西呢?我不知道。
一声熟悉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立刻被人们的喧嚣声掩盖了。我看到韦尔奇的手指被踩的变了形,他满脸是血,却依旧嘶哑着叫喊着什么东西。
一个女人冲上前狠狠的扇了菲狄欧娜一记耳光,女孩的脸立刻肿胀了起来。菲狄欧娜的眼睛闪过了一丝光芒,我马上就嗅到了杀气。
可是她却回头看了韦尔奇一眼,韦尔奇被人踢得连连咳嗽,一只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了。可他另外一只眼睛却死死的瞪着菲狄欧娜,坚定不移的看着她。
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菲狄欧娜最终什么也没做,她又被人殴打了数次,然后倒在了地上。
人群的怒气和情绪慢慢消去了,殴打也在受害者动弹不得以后渐渐停止了下来。
「把他们从镇子扔出去,不许再回来!」一个男的喊道,然后得到了周围所有人的叫好声。
几个男人跟着他走过去,抬起遍体鳞伤的两人向镇外面走去。我闪到路边给他们让出地方,然后跟了上去。
本来打算等他们走掉之后过去和韦尔奇见面,可是那几个男人并没有如我所愿离开。
他们一直抬着两人走到了镇外的树林深处。韦尔奇被他们扔到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而抬着菲狄欧娜的家伙却将她放在地上,又扇了女孩两个耳光。
「臭婊子!这下老实了?!」
菲狄欧娜的鼻子被打破,汨汨的留着血。她的头巾掉了,金色的柔密头发铺洒在地上,像河流一样。女孩喘着气,在男人围上来撕她衣服的时候开始用力挣扎。
然而之前的殴打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两只手被掐住,修女服被从中间撕破,一对粉嫩的乳房立刻暴露在了空气中。
在她胸口处,还躺着一枚银色的十字架。
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伸手扯断了十字架的链子,扔到一边,然后捏住了女孩的乳房。
菲狄欧娜的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手掌一翻,一枚闪着银光的东西出现在了她的手心。
「菲狄欧娜!!」
躺在不远处的韦尔奇突然叫了起来,他伏在地上,盯着女孩的眼睛。
女孩的动作凝滞了。旁边的男人立刻看到她手中的东西,然后一把抢了过来,扭过头又踢了韦尔奇几下。
「我该怎么办,牧师!?」
菲狄欧娜被男人翻转过来按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一点一点全部撕破,她咬着牙,乞求一般望着韦尔奇。
「祈祷……菲狄欧娜……祈祷……」
菲狄欧娜咬住牙,伸手抓住被扔在不远处的十字架,紧紧地握在手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仍凭脱下了裤子的男人压在了自己背上。
那根粗大坚硬的东西没有来得及进入她的身体。在她惊讶的扭过头来的时候,她身后的男人和周围的帮凶都已经变成了尸体。
「我和你们不一样,并不介意杀掉几个人渣。」
我收回了神宫,将压倒在菲狄欧娜身上的那具尸体挪开,然后走向了韦尔奇。
韦尔奇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了安详而宁静的神情。
「我就知道……主能够听得见……韦尔奇,主真的听见了我的祈祷!」
一直都坚强的像男人一样的女孩穿着褴褛的衣服跑到韦尔奇的身边对他说道,眼睛里竟然闪出了一点点水光。
我皱着眉头将身上的斗篷罩在了女孩身上,「救你的不是你的主,是我。」
「是主派你来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韦尔奇躺在女孩怀里,带着疲惫的微笑对我说,「我们见过么?主的使者,你看上去有些面熟。」
「是的,不过我化了一点妆。如果你记忆力不差的话,我们曾经在某个酒馆因为你的狗屁理论打过一架,而不久之后你又在红松城救过我和一个女孩。」
「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好像是个通缉犯……叫什么来着……」
「贪狼,现在依然是个通缉犯。」
*** *** *** ***
我没可能把这两个伤员扔在这种地方,况且这里还躺了好几具尸体。所以我只能带着他们两个去往另一个方向的镇子,将他们安排在了医疗所里面。看来原先预定的行程必须要拖上一段时间了。
韦尔奇和菲狄欧娜的伤势不轻,但都不致命,相反还是身体的疲惫要更加严重一些。菲狄欧娜都是皮外伤,韦尔奇比她要惨一点,断了几根骨头,不过修养一阵之后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很巧,竟然还能再见到你。」韦尔奇在恢复了精神之后躺在床上和我聊天。
带着他们连夜赶路让我也感到很累,所以干脆在旁边的床位上躺了下来准备休息一天。老实说,原本是想找到想要的答案,可看着韦尔奇和菲狄欧娜的选择,却让我更加迷茫了。
菲狄欧娜在差点被人强暴的时候拿出来的是一瓶魔液,那种东西不禁稀有而且威力一般都还不错,只要击破瓶子就可以触发预定的魔法效果。韦尔奇制止了她,而她竟然也照做了……宁可被人强暴也不去杀人,这种坚守真的有意义么?
「今天……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我仰望着天花板问旁边的两个人。
「那几个男的是镇里面的流氓,对我动手动脚的,所以就教训了他们。」菲狄欧娜在房间的另一端抢话道。
猜也能猜到是这种老套的剧情,可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韦尔奇,为什么你就能看着她被人强暴,也不去动手?这就是你的上帝教给你的?」
面对我严苛的问题,韦尔奇只是微笑。
「那不是我的选择,那是菲狄欧娜的选择。」
「可那不是你这个见习牧师教给她的歪理么!?」我坐起身,对他的借口相当不满。
韦尔奇扭过头来看我,「喂,我可不是见习了,现在是杜加德城教会的正式传教牧师。」
怪不得会在这地方见到他,看来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是在附近活动,难免会有这种相遇。
「修女小姐,你就不觉得他教你的东西实在是太……」我转向了菲狄欧娜。
「不是修女,是见习修女!」菲狄欧娜打断我的话。
自从得知我一直在附近袖手旁观,直到最后才出手相助的事实以后,这女人就不再给我好脸色看了。
「好的好的,见习修女小姐……为什么你一定要照他的歪理去做?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难道你不明白?」
菲狄欧娜看了韦尔奇一眼,那男人正看着她傻笑。女孩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戾气不见了。
「我知道那在你看来有些愚蠢,但牧师先生说过,如果我要找到我自己的答案,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追寻的答案。菲狄欧娜在被人围攻时候流露出来的眼神我曾经在别人那里见过无数次,比如星见,比如夏希,比如微凉,比如在绝望重逢后的Fey……很多很多我见过的女性战士在杀意暴起的时候都或多或少会出现那种眼神。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一个战士,但那种眼神绝对是杀过很多人以后才会拥有的东西。
也许韦尔奇真的做到了,在他的努力下,一棵染血的小花已经慢慢在努力褪掉身上的毒刺。多了一个不再杀戮的人,他就向自己所努力的目标更近了一步,哪怕这一步渺小的无法度量。
我有些羡慕韦尔奇。他心无旁骛的走在自己选定的道路上,全身充满力量和希望,连一丝迟疑和迷惘都不曾拥有,这是我完全做不到的。
「见习修女小姐,那么你找到自己的答案了么?」
菲狄欧娜看了我一会儿,「也许就要找到了,也许永远也找不到,这不是我现在该想的问题。如果主能够听得见我的祈祷,那么他终究会给予我答案。」
对于这种宗教信徒所能给出的标准应答,我无法做任何评判,只能沉默。
「菲狄欧娜,麻烦你去弄一些吃的吧。」韦尔奇突然说。
女孩已经恢复了不少,而且她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听到这句话以后她很干脆的就走出了病房。我心里明白韦尔奇只是找个借口将她支出去而已,这招相当老套,但是好用。
「韦尔奇,我一直觉得你并不是一个忠实的教徒。」我说道,「大中午在酒馆带着修女喝酒的牧师,我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说。」
「哈……其实你说的也不错。谁也无法证明神这种东西是否存在,只是取决于你是否相信,就好像你拼上性命努力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某件事情一样。我只是让自己相信,然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而已。」
「这也是你告诉菲狄欧娜的话?」
「不。她是很虔诚的信徒,虽然是不久之前才受到感化的。」
就我所看见的菲狄欧娜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大概在受到感化之前和韦尔奇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按照韦尔奇死缠烂打的传教风格,他没被菲狄欧娜先干掉已经算他运气了。
菲狄欧娜现在是如此的信任和依赖着身边这个牧师,抛弃了曾经的固执和残酷,走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我不清楚她是不是会成为韦尔奇那样的反暴力者,但我知道至少她很快就不会再迷茫了,和韦尔奇一样。
心里面有个声音在对我说,也许那真的是寻求答案的唯一方法。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然后带来无穷无尽的仇恨,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那么如果走上他们那种道路,究竟能不能让那些悲伤和绝望的事情不再发生?
我摇了摇头,努力驱散了那些想法。这种消极的哲学并不适合我,按照韦尔奇的话来说,我并不是不能选择跳出这个轮回,而是并不想这么做。一个人是没办法永远把自己骗下去的。
「其实我真的很狡猾啊……」韦尔奇突然说。
我微微愣了一下,「怎么?」
「我最早的想法是要改变这世间的一切,哪怕是一颗小小的种子也好,我想要它在人们心中生根发芽。哪怕是行恶之时的一丝踌躇也好,我想要的就是这个。可是到后来,我还是狡猾的退缩了……」
「因为人类就是那么肮脏的生物,只要人类的本性不变,你就做不到。」
「是啊……所以当看到菲狄欧娜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只要能够改变她,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所以当她最终听信了我的教诲,成为了我自己这个宗教唯一的门徒的时候,我觉得就已经差不多够本了。」
「她对你是那么重要的人么?」
「开始的时候只是普通的传教对象,但是最终在我的面前,她把那把剑放下来的时候,菲狄欧娜就变成了对我而言独一无二的存在。如你所见,她还在不断挣扎……而我在她找到答案之前,就必须做她的牧羊人,这是主赐予我的责任……」
我看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的韦尔奇,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那种光芒并不是我这种浑浑噩噩的人会拥有的东西。
「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十个小时以前你才知道我的名字。」我半开玩笑的说。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韦尔奇说。
我的脸扭曲了起来,「我只是对你好奇而已,你为什么会有这么肉麻的理解?」
「你我所坚持的理念格格不入。可是在这种人里你却是唯一一个尊重我看法的人,如果这样还不能称之为朋友的话,我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我感到很不舒服,被这种麻烦的家伙当成朋友的话,总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你要去哪里?」韦尔奇又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韦尔奇这种人为理念而活的家伙,我不相信他会出卖我。你不得不承认的是,信任别人的感觉每个人都是想要的。
听了我的回答以后韦尔奇露出了笑容。
「我可以帮你。只要打扮成我们教会的人,想要用传送门是很方便的,我们经常要送人去魔界的人类聚居点给信徒布道。」
「看来这次我多管闲事还挺值得的。」我说。
「如果你过传送门被发现的话,估计又有很多人要死。如果能减少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我很愿意做些什么。」韦尔奇说。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们的' 友谊'.」我尖刻的应道。
「主的博爱要比人类的' 友谊' 崇高太多了,你说不是么?」
我和他都笑了起来。
*** *** *** ***
两天以后,韦尔奇的伤势已经不妨碍行动了。他似乎看出我比较着急,所以很通情达理的招呼菲狄欧娜准备上路。
杜加德城建筑密密麻麻的黑影出现在了地平线上。我和夏希一起曾经偷偷潜入到了Dreams设在城里的城堡里面,还帮了阿纱嘉。现在想起来就好像是不久之前刚刚发生的事情似的,那个时候夏希娇嗔的模样我还记得,只是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我们从山坡上开始往下走,距离目标城市这么近的时候我们已经不能再使用能量赶路了,如果被人注意到的话我的身份仍然有可能暴露。
「你是通缉犯?干什么被抓的?」菲狄欧娜问道。
「你这说话的语气真是一点修女的自觉都没有啊。」我笑着看她。
「主绝不会因为我装腔作势而高兴,所以生活细节上太刻意就本末倒置了!」
我斜着眼看了看韦尔奇,那家伙笑的非常得意。毫无疑问,这套高论就是他教出来的。
「能喝酒,能抽烟,还能招妓……我看你其实根本就用不着打着什么牧师的旗号。」我揶揄道。
菲狄欧娜猛地扭过头瞪着韦尔奇,我也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也许说漏了什么。
韦尔奇倒是很镇定的样子,「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在说着句话的时候我能看到他额角的冷汗,我忍不住暗自发笑。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心脏猛的一震。
地平线的另一端,一团像乌云一样的东西开始在天空上汇聚,它们盘旋起来,发出遥远的细微嘶鸣声。
紧接着就是十数道能量光柱向天空直冲而去,从我这个距离看就好像是密密的银色丝线一样的能量光柱,每一个都至少有几十米之粗。
「又有人在打架……我们要去么?说不定可以救几个人。」菲狄欧娜问韦尔奇。
韦尔奇摇了摇头,「那种程度的战斗,我们插不了手的,说不定还会被卷进去。救人也有前提,就是不要做傻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提升起了能量飞了起来。
「喂,你……」
我低头看了他们一眼,「我会去教会找你们,你们绝对不要跟过来!」
韦尔奇不明所以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点了一下头。在得到他答复的下一秒,我用全能量加速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远处的黑云团和那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我的心跳也变得越来越快。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谁在战斗了,那种鸦鸣声除了鸦羽之刃以外我想不出别的东西。
狂躁的能量爆炸和旋风一样的黑羽风暴在地平线那个地方相互撕扯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别出事啊,你这个混蛋。」我在疾风之中咬着牙继续加速,企图在战斗结束之前赶到那边。
在我赶到之前,那团黑云不见了,也没有能量光柱再升起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那意味着战斗的胜负已分。
又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我终于赶到了现场。
地上有很多血,树林中央被夷出了足足有上千平米的空地,断裂的树木被扫成了渣滓,扬起的尘土和碎屑仍然从空中不断地向下飘落着,把我整个人都盖成了灰色。各种各样被能量轰炸出来的巨坑以及能量刃撕扯出的沟壑铺满了地面。而最醒目的就是密集的羽状切割痕迹,这种痕迹我曾经看到过很多次,毫无疑问是鸦羽之刃才能留下的。
地上有很多尸块,不过已经烂的不像样子了,而我则在尸块上发现了Dreams的徽章。
那家伙实在是个疯子,竟然在离杜加德城这么近的地方和Dreams的人开战,简直是不要命了。
我大体找了一下,完全没有那个家伙死在这里的迹象。不能在这个地方多呆了,因为Dreams的人肯定会过来支援或者查探。可是我该往哪边去追那家伙?这问题又开始让我头痛不已。
就好像是要给我答案一样,一阵轻微的能量波动从树林深处传了过来。我立刻就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几十秒以后,我看到了梅尔菲斯。他毫无知觉的躺在地上,周围站着三个人。
其中两个是Dreams的成员,他们举着武器站在距离梅尔菲斯几米远的地方,正在焦急的说着什么。
而第三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挡在梅尔菲斯前面。
我从空中俯冲下来,身上的能量震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冲的太快,那两个Dreams的成员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被我的能量刃给炸成了不会说话的尸体。他们的装备都非常好,以至于我的能量刃都没办法砍断他们的身体。可是防御能量非常不足,这说明他们的能量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的差不多了。
落地的时候来不及减速,只能用能量做缓冲。身体在地上砸了个大坑,脚后跟酸麻了半天。
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守在梅尔菲斯身前的竟然是个小女孩。
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齐肩的头发,稚嫩的胸脯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发育就套上了一件不合身的短背心。她死死的盯着我,匕首非常专业的用刀刃向里的方式拿在手里对向我这边。
「走!不然Dreams的人要过来了!」我向她走过去,想去把梅尔菲斯架起来。
可是小女孩示威性的对我放出了一道威力可观的能量刃。能量刃带着呼啸声直劈我的脑袋,我向后窜了一步,抬手用能量接住了它,僵持了两秒之后将它挤成了粒子流。
「我是他朋友!」
小女孩不说话,仍然保持着警戒的姿势对着我。
我焦急的向杜加德城的方向看了看,暂时还没感觉到有人向这边过来,可那并不代表我们可以在这里浪费大把时间。
「他是死鸦·梅尔菲斯!杀手!我叫贪狼,他一定和你说起过我!」我解释道。
小女孩摇了摇头,开口道:「没听过这个名字。」
清脆的像鹂鸟一般的声音略显稚嫩,内容却是让我又气又急。
「妈的!」我怒骂了一句,「别耽误时间!我要是想杀他,你现在就是个死人了!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我在神宫上积攒了一大股能量放出了一枚比她之前放出来的要巨大十倍的能量刃,轰碎了一大片树林。
小女孩的表情软了,匕首也垂了下去。
我走过去将死人一样的梅尔菲斯扛在了肩上,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了令人惊愕的事情。
鸦羽之刃被梅尔菲斯捏在手里,可是那纯黑色的刀刃已经断掉了。我想象不出来他之前到底是在和谁战斗,竟然能够斩断鸦羽之刃这种魔兵器级别的武器……
「你能量剩多少?A级速度能不能跟上?」我连声问小女孩道。
「我满能量,能跟上8级的速度。」小女孩简洁明了的说。
我对她的回答很满意,「那就不要跟丢了!8级全速!」
小女孩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龙雀。」
听到这个名字我差点从空中掉下来,那是梅尔菲斯妹妹的名字。可是星见曾经告诉我,他妹妹早已经死了,是雅魅安下的手。
没有时间给我继续浪费了。带着无数令人头痛的问题,我提上速度向最近的城镇飞了过去。
*** *** *** ***
杜加德西南面的一座小城被我选中当做了落脚的地方。这里的人口不算太少,作为藏身的地方虽然并不安全但至少可以试一试。这片区域依旧属于Dreams的核心势力范围之内,所以在进入小城之前我特意挑选了最外围的一家旅店以便逃走,还在城外不远的地方做了一些以防万一的准备。
梅尔菲斯的刀伤很多但都不深。只是从身体的淤青来看,他在之前的战斗里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冲击,以至于长时间昏迷不醒。
【神都】里还真是方便,只要是在旅馆或者医疗所,身上的非致命伤势都可以迅速的恢复。如果在暗面也是这个样子的话,大概反抗军的牺牲者会少上百分之八十。
「你是他妹妹?」在旅馆安顿好了梅尔菲斯以后,我坐到一旁问龙雀道。
龙雀隔着床站在梅尔菲斯旁边看着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没听见我说话一样。
我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都是沉默。看来这个小女孩的警惕性实在是太高了,这也难怪,毕竟是和梅尔菲斯这种人混在一起的。
「用不用给你带点东西回来吃?」我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不说话就当否认了。」
「呃……」龙雀终于出声了。
「想吃东西?」我皱着眉头看她。
龙雀点了点头。我叹了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这种交流方式让我感到疲惫。
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梅尔菲斯,本来以为我们两个会在暗面以某种不期而遇的形式重逢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知道自己的出现给他减少了很多麻烦,龙雀的战斗能力我不了解,但是就当时的情况来看的话,他们两个确实有些危险。
我跑到酒馆,决定先满足一下自己的食欲。之前的一个星期我都在食用一些便于携带而并非以可口作为标准的食物,可今天我并不想那么做,主要是打算独自把现在遇到的问题好好的捋顺一下。
这种嘈杂的用餐环境是我最习惯的,以前当佣兵的时候总是会在这种地方吃饭。周围人的谈话声就好像电视节目一样,有时会有挺有意思的内容夹在在无聊的口舌里面,我通常都把那种东西当做下饭的佐料。
完全不知道龙雀喜欢吃什么样的东西,所以我准备自己填饱肚子以后再随便给她买一些带回去。
我坐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一边咀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抬起头来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可以坐一下么?」
这个女人整个人包裹在一件斗篷下面,她绚丽的长头发铺在后背、双肩和胸前,用轻柔的声音问道。
我没有说话,当做默认的态度。与此同时,我开始用余光扫视周围的情况。并没有疑似Dreams的家伙在这个地方……那么这个女人是谁?我不相信她的出现是和梅尔菲斯之前打斗毫无关系的。
她坐了下来,用手托着腮看我。那只胳膊套着一件华丽的护手,斗篷下面的铠甲隐约可见。
「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很愚蠢,你怎么看?」她开口道。
「那要看在你脑子里,愚蠢两个字是怎么定义的。」我盯着她斗篷下面的那件铠甲,记忆开始迅速翻涌。
「就比如,为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交情,把自己的命送掉。」女人淡淡的声音飘过来,那声音微寒。
「我不想送命。」
一边说着,我一边站起来,将一张金磅压在了盘子下面,然后向酒馆外面走去。
女人没有阻拦我,而是站起身跟了上来。
「那说明你还不算蠢。」
我走出旅店,看到外面已经站了八个战士。而为首的那一个,是Dreams曾经的第三杀手团副团长黑希斯。他曾经在我面前凌辱过Fey的身体,然后被我的偷袭打成了重伤。从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果然被发现了,不过让我勉强能够安心的是,他们只是找到了我而没有发现安顿梅尔菲斯的地方。
「原来是你!?」黑西斯在皱着眉头看了我半天之后出声道。
「你认识他?」我身后的女人问道。
黑西斯连连点头,「我们公会已经通缉他很长时间了!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
他最后一句是看着我说的,当那句话出口的时候黑西斯的杀气已经涌了上来。
我努力抑制着狂躁的心跳,一边防备着后面那个女人的偷袭,一边抬手指了指天。
「在这里开战的话,你们Dreams也很麻烦吧?我们出去解决。」
在我向空中升起来的时候,黑希斯和那个女人并没有动手。我也没有加速,几个人隔着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向城外飞去。气氛紧张极了,我知道只要有一个人现在爆出能量的话,立刻就是一场恶战。
我在城外的一片空地降落了,而那个女人和黑希斯也带着人重新包围了我。
「这就是你挑选的墓地了?」黑希斯的战意已经提升到了一个难以控制的程度,他拔出他那把镶有蓝色水晶的魔力加护长剑,嘴角扬起了一个残忍地微笑。
「黑希斯,Rayout的会长巴尔格斯在那个时候构陷我,是他的主意还是你们指使的?」我没有提升能量,而是甩出了一个问题。
「哈哈哈!!你觉得呢?」黑希斯笑起来。
我承认,如果巴尔格斯的决定是受他们影响的话,或许我心里会好受一点,却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所经受的一切,心里面旺盛的仇恨,已经不是一句话就能消泯的了。
「黑希斯……」我拔出神宫,轻轻摩挲着熟悉的刀刃,「为什么你能够做得到?为所欲为,然后逃避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让别人的苦痛来为你自己付账……你该知道,这种人总有一天会在悔恨和绝望之中变成一堆狗屎。」
黑希斯的脸色变了,「别他妈的废话!!贪狼,你就像臭虫一样活在这个地方,最终的命运也只不过是被我们Dreams一脚踩碎而已!你觉得自己很强了?4级了?已经赶上我了!?哈哈哈!!!我告诉你,别以为只有你在往前走。我已经是公会第一杀手团的团长了,今天我要好好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力量!」
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我等级的,但在穹顶之役的时候有不少人和我交过手。连Rayout都已经聚集在了Dreams的麾下,黑希斯知道我的等级也并不奇怪。
就在他要冲过来的时候,我用神宫指向了他旁边的那个女人。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
那个女人微微一愣,然后抬手阻止了黑希斯的动作。
「潘朵拉小姐!?他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黑希斯叫道。
潘朵拉轻轻摇了摇头,「我们有的是时间,听一个问题并不会耽误事情。」
她在说完之后从容的转向了我,「你想问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食影者的人吧?」
潘朵拉沉默了两秒,然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手已经控制不住开始发抖,神宫上面被附加的能量也在随着我的情绪而发出嗡鸣。
「你的那身铠甲……是【火精灵王的诅咒】……」
潘朵拉点了点头,「很识货。能认出这身铠甲的人,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超过二十个。」
【火精灵王的诅咒】,挽歌曾经穿过的铠甲,零级的魔兵器……毒烟他们杀掉了挽歌之后,夺走了这身铠甲,而它现在就穿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毫无疑问,她一定就是食影者的成员,而且还是高级成员之一。
黑希斯皱着眉头看了看潘朵拉,又看了看我,看得出他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我却非常清楚。无论面前这个叫做潘朵拉的女人有没有参与或筹划过袭杀挽歌的计划,我都无法容忍看着那身铠甲穿在她的身上。
虽然那并不是她的本意,但在我眼中那却是一种赤裸裸的炫耀,炫耀她曾经夺走的东西,炫耀她的战利品,炫耀她踩在挽歌尸体之上的事实,我无法忍受这种事情!
「潘朵拉小姐,我们Dreams是不可能放掉他的……」黑希斯指着我对潘朵拉说,他似乎误以为我和这个女人有什么交集。
「我也没说不许你和他交战,做你该做的事情好了。」潘朵拉没有看他,而是一直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一起上吧,你们……」我将神宫斜垂在身侧,对他们说。
「一起上?哈哈哈!!你还真是脑子烧坏掉了!!三分钟……我一个人,三分钟之内就可以解决掉你。」黑希斯笑着,向身后的人挥了一下手。
连同潘朵拉在内的那八个战士立刻向后退去,黑希斯开始做手印,嘴里也念起了咒语。
天空迅速凝聚起了云层,一团黑云在几秒钟之后出现,一道粗大的闪电尖啸着向他劈了下来。闪电劈在他的身上,发出了巨大的能量爆炸声,乱窜的闪电流割裂了黑希斯身周的地面。
黑希斯的那套雷电属性的能量铠甲已经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张狂的样式和影响范围几乎将以防御为目的的能量铠甲化为了足以产生致命攻击效果的武器。
带着强烈的噼噼啪啪声音,黑希斯裹挟着强大的电流向我冲了过来,手上的剑也被魔力加护,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
魔力加护的武器在攻击力和防御力上都要比能量加护要低上几个档次,可是往往会带有特殊的攻击效果。
果不其然,在他挥剑的时候,这家伙全身满溢的雷电就像得到了魔力引导一样,向武器挥舞的方向蹿了过来。
我举起神宫挡住了他的剑,可是却挡不住强大的雷电冲击。纠杂在一起的雷电发出了爆鸣声,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身上。
然而黑希斯脸上的表情却凝固了。
赎魂装甲冒着青烟,却连一丁点痕迹都没留下来。
「如果你物理学的好一点,大概就不会说出三分钟内解决我这种蠢话了。」我用神宫压着他的剑向他逼过去,咬着牙对他说。
赎魂装甲形成的骨质完全不导电,虽然防御雷电能量依然需要承受一定的冲击力,但那和普通的能量冲击相比并不算什么。
我现在没有储存任何光流刃,所以想要取胜就不能凭借那种东西。神宫被我舞成一片白光,逼的黑希斯连连后退。
对手的脸扭曲的不像样子,他疯狂的挥舞武器想要引导雷电寻找破绽来攻击我。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赎魂装甲虽然不厚,但却是结结实实的全覆式铠甲。除了头部的位置以外,这些雷电根本就没有办法给我造成伤害。
徒劳的攻击动作让他的剑招根本就没办法跟上我的动作,神宫鸣叫着,在清脆的金属碰撞音间歇撕咬着黑希斯的身体,带出一抹又一抹的血液。
「怎么了?三分钟早就过了。而且看起来要被解决的并不是我。」我一边步步紧逼一边用语言开始挑衅对方的自尊心。我知道黑希斯就是那种自尊心极度扭曲的家伙,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
「啊啊啊!!!」
黑希斯被我的话语激怒,大吼着开始向外爆出能量,刺眼的电流从他身上喷涌,将我一下子从他身边扫开了。
他解除了雷电能量铠甲,然后以纯战士的状态重新向我开始发动进攻。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在自己的能力被压制之时可以冷静而决绝的选择改变作战方式,就凭这一点我也得称赞他一句。
我没有召唤任何骨器对他进行攻击,而是深吸一口气将神宫改换成了左手半握的拿刀方式。
「不要说我占你的便宜。」我解除了赎魂装甲。
「那你就老老实实受死吧!!!」
黑希斯提升的能量已经完全超过了我现在的极限,在这种情况下放弃赎魂装甲和骨器的优势是非常愚蠢的事情。然而我却偏执的这么做了,因为我就是想要羞辱他,这样他崩溃的会更快。
让全部身体都沉浸在了既兴奋又冷静的夹缝之中,然后在黑希斯攻过来的时候顺着他的杀气,让神宫的刀意带着自己挥了过去。
神宫以一个准确的角度斜劈在了黑希斯的剑上,他的剑锋擦着我的面颊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刺了过去,能量狠狠的撞了我的脸,颧骨立刻就青肿了起来。可是神宫却震开他的剑刃,笔直的切向了他拿剑的手腕。
这种对精准度要求极高的攻击在别人看来简直就是自杀行为,可是我为了驾驭神宫的刀意,已经磨练不知道多长时间,在今天终于显现了成果。
黑希斯的武器落在了地上,他捂着手腕伤细细的伤口连续向后做了两个非常狼狈的加速后窜。
「真是聪明,没有用那只手来换自己的武器。」我邪恶的笑着,从地上捡起了他的剑远远的扔到了他的脚下,「说吧,想怎么死?我成全你。怕了的话,就让他们都一起上吧!」
黑希斯浓郁的杀气已经控制了他的身体,他捡起剑,狂吼着开始胡乱攻击我。强大的能量呼啸着将地面炸出不同形状的坑穴,扬起大片的尘土,只是都没有办法攻击到我的身上。
我的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的爆发力太过强大,攻击速度也非常惊人。我只是凭着反应神经和本能在躲闪他的攻击,这段时间已经丧失了还手的能力。
惊心动魄的交战持续了五分钟,当他动作缓下来的时候,我知道轮到我动手了。那种爆发式的攻击浪费了他太多的体力和能量,可惜并没有为他赢得任何优势。
赎魂装甲克制了他的闪电能量,逼他以纯战士的方式作战,然后又激起了他的怒火,让他进入了忘我的攻击状态。我的计划已经完全成功了,能量大幅度下降的他到最后就只是一个任我攻击的活靶子。
神宫沾上的血液越来越多,虽然只是一些轻伤,但是黑希斯的体力就是由于这些轻伤的存在下降的更加厉害了。
轻而易举的格开黑希斯充满了怒火却速度欠佳的攻击,我用切刃对准他露出破绽的侧腹,连同他的铠甲一起切下了一大块皮肉。
「啊啊啊啊!!」黑希斯捂着受伤的地方向后急退,踉踉跄跄的坐倒在地上。这一次他嘴里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惨叫而不是怒吼。
「像猪一样躺在地上哀嚎,真是难看啊,黑希斯……受伤的地方,很熟悉吧?下了地狱也要记住,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喘着粗气,提着神宫一步步向他走过去。
黑希斯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凌厉的气势,恐惧、仇恨和不安占据了他的身体。
「别!!等等!我可以作证!我可以向Rayout证明你的清白!我很抱歉!!」黑希斯大叫起来。
看到他求饶的样子,我觉得满足极了。
「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呵呵……需要你道歉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女孩,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她现在并不在这里……」
就在我准备以一个加速将神宫刺入他胸膛的时候,一道强大的能量刃向我扑了过来。我连忙后退,那道能量刃在我和黑希斯中间的地方割裂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它窜过去的方向,连续倒下了好几棵巨大的树木。
「对不起,他现在还不能死。」
女人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潘朵拉踱着步子向我慢慢走了过来,齐腰的长发随着她翩翩的脚步在空气中优雅的晃动着。
「他已经是我的战利品了。你们食影者应该不会低级到想要破坏一场公平的决斗吧?」我冷冷的盯着她说。
「我和他之间还有交易没有完成,所以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你杀了他。这样吧,我们也做一个交易怎么样?」潘朵拉微笑着歪了歪头。
「哦?我倒是想看看食影者能出到什么价码。」
「用你的命和他的命交换。你现在足够聪明的话,应该接受这个交易,然后转身走开。死鸦·梅尔菲斯的下落,我们会再找线索。这个交易你已经占了大便宜。」
我忍不住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的命!?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看来你远比我想的要愚蠢。」
潘朵拉摇了摇头,身上慢慢燃起了血红色的火焰。包裹着她身体的斗篷立刻被点燃,然后迅速化成了灰烬飞散在了空气里。【火精灵王的诅咒】随着灰烬的飘飞,再次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真是怀念……不过我觉得它上一任主人更适合它。」我喃喃道。
潘朵拉似乎听到了我的话,「只是她并没有珍惜它所赐予的力量……看在你认识挽歌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可以不让他们追你。」
潘朵拉说这些话的时候看向了黑希斯身边围过来保护他的Dreams杀手团成员。那几个家伙满脸的杀气,如果不是潘朵拉站在他们前面,估计已经冲过来开始围攻我了。
我的脸已经控制不住扭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你弄错了……今天没有人能够离开,你也不行!!」
听到我充满杀气的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安的灵魂,绝望的执念,煎熬的欲望,王者的遗愿,我从这里向你们所在的深渊呼唤!!我的灵魂是你们的酬劳,我的身躯是你们的巢穴!!如若你们能听到我的召唤,便将你们的力量给我!!亡者不生,逝者不死!!朽骨天国!!!」
随着我的狂吼,不计其数的骨枝咯吱作响的开始从我身上喷涌着。完全状态的赎魂装甲迅速在我的身上凝结,肩甲的部位被两颗巨大的骷髅狠狠的咬住,大量哀嚎着的幽魂状能量从骷髅的大口之中窜了出来。
地面亮起了一个魔法阵。和梅尔菲斯当初在穹顶之役那个混战城市里对付【光之龙】所使用的魔法阵相比,我的这个法阵要小上很多。但是它依旧笼罩了数百米的范围,将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这是我带梅尔菲斯和龙雀来这里避难的时候就为了应对这种状况而早早画好的法阵。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发动朽骨天国,不提前做准备是绝对不行的。
从我身上喷涌出来的骨枝以法阵的边缘为节点像织网一样在几秒钟之内塑成了仿佛有天顶那么高的结界。
「对不起,这招凭我现在的力量是完全无法控制的,所以手下留情已经不太可能了。」
在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赎魂装甲的骨殖就将我裸露在外面的头部完全吞噬了,只留下一张狰狞而厚重的骸骨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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