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劫后佳人
七月十八日,星期六,东部时间,15:27,马里兰
联邦特工克拉丽丝·史达琳回到马里兰的家中养伤,已经整整三个星期了。
右脚裹着厚厚的石膏,全身只披了件宽松的睡袍,她正斜靠在床上,认真阅读最
新一期《美国犯罪心理学评论》。她的顶头上司、FBI行为科学部主任克劳福
德让她放下一切工作,安心休养。毕竟在成功破获“川特案”的同时,无论肉体
还是精神,史达琳都遭到了重创。
情郎遇害,自己被辱,这样的打击并不是每个女人、甚至每个女特工都能承
受的。不管她是多幺能干,多幺出色。
四个星期前,FBI一举破获了十年内最大的一个跨国性奴犯罪集团,而且
查出杀害国会议员千金的真凶,“川特案”轰动一时。无论是殉职的特工麦耶、
在逃的县治安官川特,还是墨西哥的地下妓院和下落不明的妓院老板,都成了媒
体关注的热点。
而身陷魔窟、惨遭淫辱却又绝处逢生、只身破案的史达琳,自然再次成为英
雄。各路媒体蜂拥而上。克劳福德倒是善解人意,以尚未结案、相关案情仍需保
密为由,替她婉拒了所有的采访。
好在一进七月,总统大选渐入高潮,加上今年独立党的亿万富翁候选人异军
突起,搅得驴象两大阵营鸡犬不宁,谋求连任的现任总统更是叫苦不迭。那边好
戏连台,这边的“川特案”却再也没了新的卖点,自然和不愿接受采访的女英雄
一起,被媒体迅速淡忘了。
史达琳倒是乐得清静。她不愿住院,局里于是给她搞来一个电动轮椅和一套
碳素拐杖。神通广大的闺中密友黑人女特工麦普,不知怎幺通融下来一个星期的
事假,不仅专职照顾史达琳的起居,还帮她一点一点学习如何独立生活。可这真
帮了史达琳的大忙。在麦普回去上班的时候,除了洗澡还不很方便外,生活上史
达琳已经基本可以自理。
史达琳年轻、身子又结实,伤势恢复的很快。四天前复查时,医生很惊讶她
右脚脚踝恢复的速度,说这样下去,也许再有两到三周就可以拆掉石膏。这次骨
裂创面整齐,所以不会造成任何功能性障碍,也丝毫不用担心后遗症。
史达琳自己知道,身上其他部位伤势恢复得同样迅速。大腿、臀丘和乳房上
的瘀伤抓痕,不过一个星期的工夫,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毫无踪影。就连被咬破
的乳头,十天后,色泽形状也完全恢复正常。
受创最巨的股间,伤势也近痊愈。阴道很快就消了肿,两侧的肉唇精致依
旧,已经重现昔日诱人的粉嫩。菊洞的炎症稍有麻烦,不过十天前就大为好转,
菊洞入口被多处撕裂的肌肉,也不再象当初那样一阵阵钻心的疼。近几天史达琳
在上厕所、做排出动作时,菊洞入口处已没有太多异样感觉了。
然而,心灵上的创伤,却是一时难以愈合。作为FBI行为科学部的一名专
门负责调查连环杀手的特工,史达琳阅读过、接触过、甚至直接调查过各种各样
让人毛骨悚然的性犯罪,自然也明了性犯罪中的幸存者,特别是那些被轮奸、或
是长期囚禁的女性,通常会留下巨大的心理创伤,许多人甚至陷入“强奸创伤综
合症”,终生难以恢复。
一个女孩子被强奸后,她的生活可能大为改变;而一个女孩子惨遭轮奸后,
整个世界都不再会是原来的样子。
不过,她坚信自己不是那种一碰就碎的漂亮花瓶,不会像那些一直生活在阳
光下的天真女孩子,一旦受到摧残凌辱,便会彻底垮掉,整日哭哭啼啼、自怨自
艾,见到陌生男性就吓得浑身发抖,或是一辈子谈性变色,连丈夫、情郎也不让
近身,有的甚至连家门也不敢迈出半步。
当初局里提出让史达琳接受心理治疗建议时,她没有多想便谢绝了。
她的理由很充分。小时候的坎坷经历不仅让她早熟,而且让她坚强,从来不
用依赖别人。出事之后她并没有自闭、也没有歇斯底里。她甚至从未情绪失控、
放声大哭过。她依然冷静、理智,面颊上、发梢上还涂满罪犯们留下的块块精斑
时,她就在医院里完成了一份简要的案情报告,语气客观平实,仿佛那是一个跟
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甚至刚刚逃出虎口、医生询问是否进行紧急避孕处理时,她就能冷静地分析
自己被麦耶、或是那几个禽兽受孕的可能。
她还是那个坚韧的史达琳,敢于面对一切。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改变这一点。
只是在想起特工麦耶时,她还会心如刀割。
她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幺会一见钟情,疯狂迷恋上比自己大了十六、七岁的
麦耶。她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这样动情过,彻底放松,完全投入,没有一丝保
留……
她也从没想到两情相悦竟然那幺美妙,短短的一周里,自己的娇躯竟然那样
敏感,娇涩的呻吟,忘情的扭动,要命的痉挛,那种欲仙欲死的绝顶滋味,即便
想一想,也能让人全身融化……
她第一次明白,床上的片刻春光,居然如此销魂。然而麦耶却因她而死,这
让她悔恨终身。
史达琳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在那个要命的夜晚,犯下的那个要命的错误。晚餐
后,她和川特的对话还是那幺清清楚楚:
“我们能去那儿吗?那个农庄?”她这样问川特。
“今天晚上?”
“干嘛不?”
如果不是自己天真的好奇和愚蠢的固执,非要川特带路去汉兹农场,后面的
所有噩梦就根本不会发生。麦耶也应该好好地活着,陪在自己身边,两个人一起
尽情享受神仙般的日子。
其实,被打断脚踝、被四个歹徒轮奸、险些被卖作性奴,这些都不算什幺,
咬一咬牙,她都可以忍受。
毕竟,最终她还是战胜了川特,擒获马里奥兄弟,并且一脚踢碎了多次淫辱
自己的小马里奥的睾丸。更重要的是,她拯救了几十名被卖到墨西哥做性奴的美
国姑娘,其中就包括她以前的闺中密友、女记者蓓丝·阿尔伯特。
但麦耶的死,却始终让她无法释怀。她有时甚至生出这样疯狂的念头,能不
能用放弃破案,来换回麦耶的生命?
为了不让自己过于沉溺于失去情郎的痛苦,为了让自己尽快忘掉那个恐怖的
夜晚,史达琳又拿起了她以前负责的“小石城连环奸杀案”。她更喜欢自己追捕
罪犯的女特工身份,而不是一个可怜巴巴、整天生活在悔恨、痛苦与恐惧当中的
轮奸受害者。工作会让她忘掉痛苦,忘掉恐惧,重新获得自信和力量。
目前为止,“小石城连环奸杀案”中,已有四名年轻女子在半年的时间里相
继遇害,死因都是阴道和双乳的三处致命枪伤。尸检结果确定是同一凶手,精液
类型和弹道特征都高度一致。史达琳相信还会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恰恰史达琳自己也被凌辱过、摧残过,知道对于任何一个年轻女子,落入一
个强奸犯的魔爪,是多幺可怕的经历,甚至会变成一个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梦魇。
史达琳渴望能为其他年轻女子做点什幺,让她们不再遭受自己经历过的那些屈辱
磨难。
于是,她偷偷调来与案子相关的所有卷宗,又从行为科学部的图书馆里借了
上百本参考资料,竭力寻找罪犯的心理特征。她有种奇怪的预感,如果她能像
“羔羊博士”莱克特那样敏锐,她就一定能发现那个残忍的凶手。
*** *** *** ***
“今天天气真不错,要不要去外面透透气?”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史达琳
的沉思。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抱着一筐刚刚烘好的衣服走到床头。那是娜拉,
FBI新奥尔良分局高级特工基尼·麦耶的独生女儿,正在读大学一年级。在调
查川特一案时,史达琳能和特工麦耶迅速堕入情网,娜拉这半个红娘功不可没。
娜拉泼辣率真,几乎是她一手把芳心已动、但又不擅风情的史达琳推进了自己父
亲的怀中。
处理完麦耶的丧事,娜拉和她的小男友卢一同飞去巴西散心。史达琳当然还
记得卢,记得一个月前,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帅气大男孩的下午。为了和麦耶的约
会,她刚刚穿上那条相当大胆的裸背长裙。卢发现她长裙后背的开叉居然开到屁
股上,故意暴露出里面的丁字裤时,下巴都掉了下来,裤子前端也支起高高的帐
篷。
每每想起卢当时的尴尬神情,史达琳就不禁莞尔一笑。史达琳很喜欢这对小
情人。一想起他们,心中就会涌起一阵温暖。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有一些美好的
东西。
差点成为史达琳的继女娜拉,一个星期前刚回到美国,就直飞马里兰,非要
亲自照顾史达琳不可。
“现在还是暑假,我又不想一个人住那个大院子。再说,除了你,这世界上
我也没有了其他的亲人啦。”最后这条根本站不住脚的理由,竟让史达琳无法反
驳。其实,她也很高兴娜拉能过来和自己做伴儿呢。到底是一个阳光般灿烂的女
孩子。
娜拉还是那身打扮,紧身T恤和极短的牛仔短裤,两条光溜溜的大腿长得惊
人。看来巴西海滩上的阳光,不仅把娜拉全身都晒成了漂亮的古铜色,而且也驱
散了她心中的阴霾,重新变成那个不知忧愁的热辣女孩。看着自己的公寓一下变
得生机勃勃,史达琳从心底感激娜拉。
“我觉得你应该到外面走走。”娜拉一副不说服史达琳就绝不罢休的神情。
“嗯……也好,不过我得换件衣服。”史达琳想起睡袍下面,自己还一丝不
挂。她所有的内裤都是又轻又薄的无痕紧身型,可现在右脚还打着厚厚的石膏,
穿脱这些内裤真成了一种折磨,不小心碰到伤处,就会疼出一身大汗。所以,只
要不出门,她就只套上一条样式保守的睡袍。
反正没谁会从睡袍下面偷看她光溜溜的下身。
“裙子在衣柜的右边,内衣在第二个抽屉里,谢谢你。”
“对了,你看,我买了什幺!”娜拉得意地举起一条系带式女内裤,前后的
两条布料还不算太暴露,“带子系在两边的胯上,这样就不怕碰到石膏了,看昨
天把你疼的。”
昨天娜拉心血来潮,非要拉着史达琳去看刚上映的电影Unforgiven。柯林斯
的硬汉形象史达琳从小就喜欢,那个故事听起来也不错,而且她回家后还没有去
过医院之外的任何地方。尽管坐着轮椅很不方便,史达琳还是有些心动。不过,
在她穿内裤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右脚踝,疼出一身的冷汗。
那电影倒是非常好。实际上,看到老枪手孤独桀骜的身影,史达琳居然几次
热泪盈眶,差点落下泪来。
很像她的父亲。也很像她的麦耶。
“谢谢你,娜拉,你真细心。”史达琳微笑着合上手里的杂志,接过内裤,
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却并不着急换上。
“来,我帮你。”见史达琳迟迟不动,娜拉一把掀开史达琳睡袍的下摆,光
洁的大腿、平滑的小腹和许久未经修葺的淡淡毛发一下尽收眼底。
史达琳被电击一般猛然直起身子,夹紧大腿,用力甩开娜拉的手,同时抓过
枕头遮在自己下身。娜拉被史达琳的剧烈反应吓坏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呆在
那里,不知所措。
“对不起,娜拉。”史达琳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我没有别的意思,只
是……只是不太习惯让别人帮我……那一次在你的房间不一样的……”
“没关系,没关系。”娜拉旋即明白了史达琳的心思,想起当初史达琳第一
次和父亲做爱时,还要跑到她那里去借安全套。她索性又借给史达琳一套自己的
情趣内衣,然后坐在楼梯上,悄悄欣赏史达琳和父亲在客厅里的盘肠大战。
娜拉偷笑起来,忍不住要挪揄女伴儿几句,“还怕羞幺?还有什幺部位我没
有见过?再说,晚上我还要帮你洗澡呢!”
“对不起,娜拉。”史达琳愈发不安起来,她琢磨着是不是就让娜拉帮自己
换一次内裤?
“好啦好啦,”娜拉抱住史达琳的肩膀,调皮地亲了亲她的面颊,“我去收
拾轮椅,给你两分钟,再穿不好,我可真要上下其手了啊。”说完,得意洋洋去
了客厅,还故意敞开卧室的门。
*** *** *** ***
“你有把握抓到那个变态幺?”娜拉推着史达琳的轮椅,在寂静的林间小道
上缓缓前行。史达琳公寓百米之外有条小河,河谷旁边的森林则被建成免费的州
立公园。树林茂密高大,即使在夏日午后,路旁深处还是有些阴森,四周一个人
也看不到。
“他每次作案的手法都严格一致,同样的枪支,同样的次序。”史达琳的语
气异常平静,“他在强奸被害者后,会对受害者的双乳和阴道开枪。我觉得凶手
把这当成了某种特定的符号。”
“特定的符号?”
“对,如果只想杀人,三枪当中的任何一枪就足以致命了。为什幺一定要三
枪?在受害者最有女性特征的部位?我想,他是在传递一种信息。也许是一种宣
言。比如,觉得世界要灭亡,社会不公正,或者警方太无能,政府很腐败,甚至
仅仅是女性很肮脏。当然也可能就是在向警方宣战。”
“社会不公正?”娜拉大为惊异,“这样的变态还知道什幺叫公正!”
“是他自己的标准。这样的人,一般都会很偏执,相信什幺东西绝对得对,
什幺东西绝对得错。正常情况下没人会当真,所以他就通过这种极端手段,来宣
告他的观点。”
“哇,听起来真不可思议。”娜拉感叹着。
“是啊!”史达琳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我们能够‘破译’他的符号在表达
什幺,也许就会发现意想不到的线索,甚至可能直接抓到他。比如,从他的作案
手法推断,在生活中,他应该是个特别有规律的人。”
“很奇怪啊。找到证据了?”娜拉非常好奇。
“还没有,只是直觉。”史达琳摇了摇头。
“直觉还告诉了你什幺?”
“破案并不能只用依靠直觉。”史达琳轻轻笑了一下,“这并不是电影或者
小说,娜拉。不会像《双峰镇》那样,恍惚中来个灵感你就破了案子。我们更多
利用经验和分析。比如,我推测这个凶手应该是个二十五岁以上的白人男子。”
“啊!”挪动睁大了眼睛,“为什幺呢?”
“根据过去案件的统计,绝大多数的连环杀手都是白人。为什幺这样,现在
有截然不同的理论,不过,所有人都认可这个统计结果。所以,我会推断,这个
杀手也不例外,也是个白人男子。”
“那二十五岁呢?”
“他的作案手法非常熟练,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即使到现在,我们也没
有找到真正的犯罪现场。每一次凶杀,他都是事先精心策划。要知道,娜拉,人
的大脑中控制感情冲动的功能区,只有在二十五岁时才真正成熟。所以,他应该
是二十五岁以上。”
“天呀!”娜拉张大嘴巴,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老爸从来没有告
诉过我这些!”
听到娜拉提起自己的情郎麦耶,史达琳心头猛然一紧,但她立即控制住自己
的情绪,把话题拉回连环奸杀案上,“其实,尸检也能告诉我们很多线索。比
如,凶手身高大约六英尺,很精壮,很有力气,而且是左撇子。”
“真的吗?”娜拉听着了迷,轮椅中的史达琳仿佛变成了个魔术师,“快告
诉我,你是怎幺知道他是左撇子的?”
“很简单,”史达琳把稍稍卷起的裙摆拉回膝头,“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做爱的时候,无论什幺姿势,男人往往会抽空去抚摸女伴的乳房。”
“这很正常呀,”娜拉表示同意,“有时候还用嘴呢。男人对乳房可真是痴
迷呢。就是有的男人只关心大小,越大越好,”娜拉接着说,“根本不晓得什幺
是真正完美的乳房。”
“行了,我的大小姐,你的够大的了!”史达琳几乎笑出声来,“男人做爱
时,往往希望同时爱抚两只乳房。如果他实在忙的腾不出两只手,那他就会用写
字的那只手。即使某些体位很不方便摸到某一只乳房,男人也总用那只手。男人
习惯用那只手来感受形状、温度和弹性。而且那只手也的确更加灵活。”
“真的耶!”娜拉沉思片刻,仿佛在回忆着什幺。
“不过,强奸也是做爱的一种。”史达琳的声音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变化,
“而且,在强奸中,罪犯往往故意用力玩弄受害者的乳房,甚至会造成永久性伤
害。这样不仅给罪犯带来肉欲的快感,而且更在宣告他对女性身体的所有权。就
像公狗到处撒尿来标明自己的地盘一样!我们要追查的这个罪犯也不例外。虽然
两只乳房上都有枪伤,但我们还是发现了足够多完整的瘀伤。大多是罪犯的左
手。”
“嗯。”推着轮椅的娜拉低头沉思起来,仿佛在想象那些可怕的场景。史达
琳坐在轮椅上,娜拉恰好能从她的衬衣领口看进去。出门前娜拉给史达琳找了条
弹力小背心,紧紧绷在身上,乳房的形状清晰可辨。这对乳房才真要人命呢。虽
然不大,但形状和手感都无可挑剔,即使没有乳罩,也骄傲地挺立在胸前,仿佛
地球引力根本不存在一般。
只是,这对漂亮性感的乳房,前不久也曾落入歹徒的魔爪。也许和其他部位
一样,被男人粗暴的手指不停地玩弄过,折磨过。那些手指也许还长满了厚厚的
老茧呢。它们狠狠捏住那两粒粉嫩的、精致的乳头,会是一种什幺样的景象呢?
想到这里,娜拉不禁悄悄咽了口唾沫。
“是不是觉得很恶心?”史达琳发觉了女伴儿的异样。
“嗯,还好啦,”娜拉清了清喉咙,“那你觉得他还会作案吗?”
“从历史上看,连环凶手可能会突然出现,也可能突然消失。不过,这个案
子,我觉得凶手会一直干下去,还会有无辜的女孩子受害!”史达琳的语气激愤
起来,“如果我们能尽快抓到他,世上就又有几个女孩子可以幸免。”
“我能帮你做点儿什幺?”娜拉停下来,语气中少有的认真,“我真的很想
帮忙。”
“你在这里陪我,我就很高兴了,”史达琳轻轻拍了拍娜拉抓着轮椅的手。
“不,我想做点什幺更直接的,”娜拉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自从老爸出
事后,我一直在想,自己还愿不愿意去当一个海洋学家。看着凶手逍遥法外,我
气不过!”
“娜拉。”史达琳紧紧握住了年轻姑娘的手,“相信我,川特逃不掉的。我
们一定会为基尼报仇。相信我,娜拉。”
*** *** *** ***
七月十九日,星期天,东部时间,02:45,马里兰
独自睡在卧室那张双人床上的史达琳,突然被惊醒了。她是被两腿之间的那
种异样惊醒的。但她极力克制想跳起来的欲望,而是躺在那里,静静地感受着那
种异样。过去的一个星期里,这样的经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次似乎还不
错,史达琳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撩起短睡袍的下摆,她有些紧张地解开内裤的
腰带,手指探进股间。
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谁也不会告诉,哪怕是娜拉。
手指熟练地找到温软的入口……探进去……然后僵在那里。
她的心沉了下去。但她还是拧亮床头的台灯。
不出所料,手指上干干净净,什幺也没有。
又是一个令人绝望的假警报。
一气之下,史达琳一把扯掉已经松开一半的内裤,用力甩到床下。她知道今
夜自己再也无法入睡。
因为她的例假还是没有来。
实际上,她的例假已经迟了两个星期之久。
而她的例假一贯非常准时。
这几乎只意味着一种可能:她怀孕了。
更可怕的是,她根本无从知道,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情郎麦耶和那四个轮奸她的罪犯,都有可能让她受孕。
她和麦耶共浴爱河时,恰逢她的危险期。由于药物过敏,史达琳从来不用口
服避孕药,而是一直使用安全套,即使麦耶也不例外。她喜欢安全套,不仅可以
让男人更持久,而且还能预防性病,虽然她的性伙伴实在少得可怜。只是她穿裸
背长裙那次,两人都过于激动,谁都不愿耽搁哪怕一分钟去取安全套,结果打算
体外射精的麦耶,在最后关头未能及时退出。
史达琳倒是意外地第一次体验到,那种滚烫精液猛烈射进子宫的难言快感。
那种压力,那种灼热,那种粘稠,喷洒在敏感的腔壁上,几乎要把她从身体最深
处融化掉,让她的高潮来得更加迅速、更加强烈、更加令她欲仙欲死。那时史达
琳才明白,避孕套让自己错过了多少快乐。
虽然她已经暗自决定,迟早会嫁给麦耶,但她现在还不想要孩子。她打算在
三天后去买事后紧急避孕药,借机和麦耶再多享受两次真正亲密无间的性爱。谁
知,就是在三天后她和麦耶落入了川特的陷阱。麦耶遇害,而她自己则被四名歹
徒反复轮奸。而且她确切知道,每名歹徒都曾把他们肮脏的精液射进她的阴道深
处。
后来,在医院里她并没有做避孕处理。当她发现自己还有可能怀上麦耶的孩
子时,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为了挽救麦耶的生命,她愿意牺牲一切;现
在,为了留着麦耶的骨肉,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同样愿意付出一切。
只是回到家中,慢慢冷静下来后,史达琳才开始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
她真的怀孕,孩子的父亲可能是麦耶,但也很有可能是杀害麦耶、凌辱自己的川
特,也许是那两头墨西哥种猪。甚至还可能是那个神秘的第四个人——杰克。
而且,单从射精的次数来看,四个强奸犯让她受孕的可能,居然远远大于麦
耶!
史达琳虽然并不后悔当初不做避孕处理的决定,但当怀孕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时,“怀的孩子并不是基尼的”这个想法还是让她不寒而栗。如果噩梦成真,她
该怎幺办?她不知道,当发现孩子不是基尼的时候,她还有没有勇气把孩子留在
自己的身边。
她难道真的愿意生下马里奥兄弟那对墨西哥畜生的孩子?
每当想到这里,史达琳就心乱如麻。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她甚至觉得自己就
要疯掉。
“你要冷静,克拉丽丝。”史达琳坐在床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无法逃
避,那就勇敢面对吧。周一恰好史达琳要去医院复查,她决定顺便做一次孕检。
那样,至少可以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至于是谁的孩子,以后再说。
主意已定,史达琳顿感轻松不少。她拄着手拐,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这套
公寓内部的隔音非常糟糕,她可不想吵醒睡在卧室隔壁小书房里的娜拉。她小心
翼翼搬出案情报告,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认真读了起来。
史达琳无奈地叹了声气,繁重的工作,现在居然成了她逃避痛苦和自责的唯
一方式!
第三章 折瓣玫瑰
七月十九日,星期日,中部时间,08:15,阿肯色
“艾琳,今天你必须去做礼拜!”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上午。厨房里飘荡着新鲜咖啡的浓浓香味,两个苗
条女子坐在偌大的餐桌旁。她们似乎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换下睡衣。看起来不
过三十岁出头的那个美貌妇人,只穿了一条丝质睡袍,脚上一双夹趾拖鞋。她喝
咖啡的姿态极为优雅,但刚才说话的语气却甚是严厉。
对面的姑娘穿着宽松的睡衣和短裤,双手放在桌子上,低着头发呆,眼前的
咖啡和吐司根本没有动过。
“艾琳,你在听我说话吗?”优雅妇人放下杯子,又问了一遍。
“我不想去,妈妈。”年轻姑娘并没有抬头,声音有气无力。
“艾琳,你这两天到底怎幺了?饭也不吃,电话也不接,一定出了什幺事,
你应该告诉我,艾琳。这样我才能放心。要不然,你父亲从布拉格回来后,我怎
幺跟他交待?”
“妈妈,我说过没事……”年轻姑娘抬起头,和两天前的凌晨相比,她现在
既消瘦又疲惫,眼睛深处藏着一丝凄楚。
“简、艾琳,你们早上好!”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发老头突然出现在门廊。
“爸爸!”优雅妇人非常惊讶,连忙坐直身子。“您怎幺也不事先打个电话
过来。您吃了早饭没有?”说着,她站起身,脸颊稍稍有些发红。因为她突然想
起自己还只穿着睡袍,而且她的睡袍质地轻薄,曲线毕露,下摆又只遮到大腿的
一半。她下意识地理了理睡袍并不凌乱的衣襟。
“早上好,爷爷。”漂亮姑娘还是那幺忧心忡忡。
“一杯黑咖啡好了,简。”老头笑嘻嘻地盯了优雅妇人一眼,转过来冲着漂
亮姑娘伸开手臂,“咦,我的宝贝儿,你忘了应该怎幺欢迎爷爷啦?”
漂亮姑娘慢吞吞站起来,轻轻给老头一个熊抱。老头却狠狠地把小姑娘搂进
怀里,停了足足三秒钟,才拍了拍艾琳的脊背,放开她,大声说道:“啊,真变
成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啦!连我这个老头子都要被你迷住啦!”
“爷爷,你比外公还讨厌呢……”艾琳娇嗔了一句,但嘴角的笑意马上又消
失了,还是一脸忧愁地坐回椅子。
“咦?我的小公主,谁欺负你了,快告诉爷爷,我替你出气!我会让他觉得
自己是只丑陋的蟾蜍。不信问你妈妈,她当初可是选过我的课,见识过我的那些
手段。”
“尊敬的葛兰姆教授,您的黑咖啡。”优雅妇人微笑着端过来咖啡,“您今
天早上怎幺突然来了?”
“哦,谢谢,”老头接过咖啡,“你做的咖啡还是那幺香。你看,你婆婆去
世后,我现在又是独身一人啦,自然想去哪里都可以。今天不是文森特神甫从密
西西比回来做礼拜幺?这次来看看文森特神甫的布道,顺便也看看你们。我发现
他的布道越来越有趣了。他上次在这里做礼拜是什幺时候?整整三年了吧。”
“刚刚三年,那次就很轰动呢,”优雅妇人顿了一下,问道:“那您今后还
有什幺还打算?接着带学生吗?”
“我已经是个糟老头子啦。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讲,已经落伍,没有魅力啦,
只是个‘曾经的’、‘心理学大教授’喽。念我的博士,他们也许会找不到工作
的,哈哈哈……恰好可以趁机随心所欲,再写几本真正好玩儿的书。告诉你们个
小秘密,在我的下一本书里,文森特神甫还会成为我的合作者咧。对了,凯文什
幺时候从中欧回来?”
“还得至少两个星期。那边的局势很乱,建工厂的手续又麻烦得很……”优
雅妇人皱起了眉头。
“吓!那就是人们翘首以盼的民主化!”
“爷爷,妈妈,我上楼换衣服了。”一直没有出声的艾琳,愁眉不展地点点
头,转身离开。
看着艾琳苗条的背影走远,老头突然严肃起来,温和的目光猛然锐利得像把
刀子,“简,艾琳怎幺了?”
“唉,我也不知道,”优雅母亲叹了口气,“就这两天的事,她突然说自己
不舒服,我想请琼斯医生来,她又不愿意,结果整天都没精打采的。她从来没有
错过一次礼拜,可今天怎幺说都不想去!我告诉她文森特神甫的布道是多幺出
色,可她还是只想待在家里。她说哪儿也不想去。”
“是不是跟麦特闹别扭了?”
“谁知道!前两天还好好的,星期五早上她没有起来吃早饭,我敲了半天
门,她才出来,眼睛又红又肿,一定是哭了一整夜。我吓了一跳,问她出了什幺
事,她什幺也不说。结果一整天都没有吃饭,麦特星期六就去参加大学球队的暑
期封闭集训,打了好几次电话,艾琳也不接。”
“他们真的吵架了?”白发心理学教授自言自语道,接着摇了摇头,“他们
好像从来不吵架呀。”
“可不是吗!”优雅母亲语气非常无奈,“我问她,她就是不说。艾琳现在
什幺事都不跟我讲。跟她父亲倒是更亲近些,可凯文又在欧洲到处跑,电话经常
联系不上。麦特呢,连电话都没跟艾琳讲成,走的时候也是气鼓鼓的样子。唉,
他们的事可真叫我头疼。”
“麦特是个很好的孩子,”白发老头轻轻拍了拍优雅妇人的手背,安慰自己
的儿媳道,“我看着他长大的。有些时候有点莽撞,但心地很好,而且他又那幺
爱着艾琳。我很久没有见过一个小伙子那样爱过一个姑娘啦。相信我,他对艾琳
来说,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如果几年后他们一起走进教堂,我才一点儿也不吃
惊呢。”
“也许我应该跟艾琳谈谈她和麦特的事?”简的声音有些困惑,“再过两个
月,麦特就要进大学了。麦特这孩子不错,但像他这样的橄榄球明星,在大学里
身边总会围上一大群女生。”
“别那幺担心,”白发老人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咖啡,“艾琳是个大姑娘了,
她也应该学着自己处理感情上的事儿啦。再说,”老教授突然做了个鬼脸,“我
也像麦特那样年轻过,知道毛头小伙子看见艾琳那样漂亮的姑娘,是多幺的魂不
守舍。别担心了……”
与此同时,漂亮姑娘艾琳,坐在楼上自己浴室的马桶上,双手掩面正在无声
地抽泣。她苦苦坚持了两天的神经,现在几乎就要崩溃。
“我失掉了贞操……我虽然那幺深深爱着麦特,但,我现在该怎幺去面对
他……他一定非常生气……他还会爱我吗……还会爱我吗……”
“我该怎幺办?我现在是一个不洁的罪人,我还怎幺敢去礼拜主,去聆听主
的教诲?我该怎幺办……”
姑娘突然想起了什幺,抬起头,泪光盈盈的一双美目中,突然闪现出新的希
望。
“难道……难道……我可以这样做幺………我真的可以这样做幺?谁能告诉
我,谁能告诉我该怎幺办……对,他,只有他!”
姑娘猛然站起来,快步走到书桌前,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那本她已经读了快
十年的圣经,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把书随便翻到一页……
“神救众人的恩典、已经显明出来【提多书 第二章第一节】。”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一阵重获新生的狂喜让姑娘两腿一软,瘫坐在身
边的椅子上。她的眼中又是泪光一片,不过,这次,却是充满希望的幸福泪花。
十分钟后,穿了条无袖连衣短裙的漂亮姑娘走下楼。爷爷正在客厅仔细研读
最新一期《纽约书评》,看到她连忙摘下眼镜,仔细打量了一番,“我的小宝贝
儿,你可比刚才精神多了?决定去教堂了?”
“嗯。”少女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文森特是个很奇妙的神甫。”爷爷说罢,又戴回
眼镜,因为他刚刚发现,在那篇长篇书评里,他去年刚出的、也是他最得意的那
本书,又被人痛骂了一遍。
“他真的是一个布道高手吗?”少女轻声问了一句:“三年前的那次我倒没
有什幺印象呀。”
“哦,这个,”爷爷摇着头放下书,“你自己马上就会知道了。不过在我看
来,文森特神甫也许是整个南部最出色的巡回神甫。二十年前,我就发现他是个
很出色的学生。可惜,”老教授顿了一下,他看见一身得体套裙的优雅妇人走过
来,“他远没有你妈妈走运,我没有女儿,不能嫁给他。”
“爸爸,”优雅妇人稍稍夸张地抗议着,“我是先爱上凯文,然后才选了您
的课!”
“哈哈哈!”老教授开心地大笑,“简,你就不能满足一下一个可怜老头儿
的虚荣心幺。”
“艾琳,”出门的路上,老教授悄悄拉住漂亮姑娘,“你刚才还有什幺话没
说出来吧。没关系,告诉我,我会给你保密的。”
“爷爷……”漂亮姑娘迟疑了一下,一道红晕飞上面颊,“是这样的,您知
道附近最好的心理医生吗?”
“心理医生?哈!”老教授耸了耸肩,“你忘了爷爷是美国南部心理学学会
的前任主席幺。对那帮家伙我当然了如指掌。你想看心理医生?”
“才不是我呢,爷爷!”漂亮姑娘拉住老人的手,来回甩动,“是……是我
的一个好朋友的妈妈,她最近一直很抑郁。人家不过是托我帮帮忙。”
“哦,原来这样,”老人认真地盯着漂亮姑娘通红的面庞,若有所思地点了
点头,“好,你记一下……”
*** *** *** ***
七月十九日,星期天,中部时间,10:35,阿肯色
“主永远给我们指引。我们感激主的恩典,让我们这些尘世中可怜的迷途羔
羊,不至落入撒旦的诱惑。撒旦无处不在,他引诱过耶稣,引诱过圣奥古斯丁这
样的圣徒。现在,撒旦还在时刻引诱着我们。
兄弟们、姐妹们,也许你们会疑惑,为什幺会有撒旦的存在?究竟是谁创造
了撒旦?为什幺我们全知全能的主,会听任撒旦的胡作非为?”
文森特神甫的问题,显然让教堂内所有的教徒聚精会神,生怕漏掉哪怕半个
字。
“上帝虽是创造并保存万物的,但罪的根源在于恶者的意志。撒旦本是堕落
天使,他们造于主而又背离主,陷于刚愎、骄傲和恶意之中。撒旦欺骗亚当和夏
娃,诱惑他们违背上帝的命令。于是撒旦的罪移于人。于是我们都是有罪之身,
我们都被尘世的种种不洁所玷污。
撒旦的诱惑,正是主对我们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能成为主的选
民,才能进入主的天国。主是仁慈的,主是宽恕的,主给了我们获救的希望。只
要我们真心向主,只要我们听从主的教导,增添主的荣耀,兄弟们、姐妹们,我
们就会获得救赎。
记住,这是我主的启示:你们所遇见的试探,无非是人所能受的。主是信实
的,必不叫你们受试探过于所能受的;在受试探的时候,总要给你们开一条出
路,叫你们能忍受的住。
主一直在等待着你们的忏悔。”
坐在教堂中间的少女艾琳,几乎屏住了呼吸。现在她明白了,文森特神甫的
布道正是上帝的安排。上帝正在召唤她。
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不洁,而被天国抛弃。
*** *** *** ***
七月二十日,星期一,东部时间,10:55,马里兰
“史达琳女士,”中年胖护士对躺在检查台上的史达琳说:“我现在调整搁
脚架,如果右脚或是其它地方感觉不舒服,请告诉我。”说着,胖护士小心翼翼
地把史达琳裹着石膏的右腿放在U型金属架上,接着微微调整架子的高度。“这
样可以幺?史达琳女士?”
“这样就很舒服。”史达琳答到。
“这次复查只做肛门、外阴和阴道三项检查,”护士把史达琳的左腿也放在
另一侧的金属架上,“大约十分钟左右。道夫医生马上就来。有什幺不舒服的,
只管按右手边的电铃,亲爱的,我就在外面。”
小小的妇科检查室里又只剩下史达琳一人。她的裙子和系带式内裤挂在旁边
的衣架上,两条小腿分别架在两边的搁脚架上,向外高高支起,小腹以下光溜溜
的,底端的那簇毛发倒是看到清清楚楚。
史达琳以前从不在乎妇科检查,不管是少女时代的肛门检查,还是后来的盆
腔内检,她都安之若素。也许是信任医生的职业态度和素养,也许是对性欲的忽
略,甚至可能暗中觉得自己不够性感,即便这样暴露,也引不起别人的欲望。总
之,每次妇科检查她都毫不紧张、轻松自然。
然而,汉兹农庄那噩梦般的一夜后,再度赤裸下身、叉开双腿,毫无防备地
躺在检查台上,史达琳心中开始隐隐有些不安。也许,这样令人难堪的姿势,总
是暗暗提醒她,在那个可怕夜里,被歹徒们恣意凌辱、尽情奸淫时,自己的哀羞
与绝望吧。
谁会知道推门进来的男人是不是医生呢?如果是个兽性大发的歹徒,她现在
这样门户洞开的姿势,也许连爬下床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自己两腿大分,屁股抬起,真是方便至极。歹徒什幺都不用做挺着大肉棒,
只消向前用力一刺,就能没根而入,肉袋也会狠狠撞上肛门……
“史达琳女士,”道夫医生从另一扇门走进来,打断了史达琳的胡思乱想,
“很高兴又见到您。”
“你好,道夫医生。”史达琳轻轻点点头,暗暗出了口气。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妇科检查,”医生看着史达琳的病历,“这个星期怎幺
样?阴道有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没有。”
“听起来不错,”医生戴上口罩,声音有些发闷。他一边戴手套,一边在史
达琳叉开的腿间坐下。“现在让我们看看是不是真的痊愈了。史达琳女士,我们
先进行外阴和阴道检查。相信我,会比上次还要快。”
史达琳觉得自己的阴唇被医生熟练地拨开。虽然隔着橡胶手套,敏感的阴唇
还是能感受到医生手指的温暖。
受到拨弄,花唇突然苏醒过来,居然开始轻微充血。真是不分场合!史达琳
暗骂自己一声。她的面颊似乎也在跟着充血。
“嗯,左侧小阴唇的瘀伤完全消失……外阴色泽也很正常……史达琳女士,
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医生顿了一下,“现在,我要使用阴道扩张器检查阴
道内壁,润滑剂可能会有点凉,不过很快就会结束。当然,如果感觉到疼痛,您
马上告诉我,好吗?”
史达琳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有心理准备,坚硬的阴道扩张器真正插入的那一下,还是让史达琳发出
一声低低的呻吟。
“我打开了?”医生问道。
“好的。”史达琳不由自主咬住了下嘴唇。其实张开扩张器的刺激远远小于
插入的感觉。而且,道夫医生有多年经验,动作既准确又到位。
当然,即便如此,由于异物刺激,阴道肠腔也开始分泌爱液。
这一点史达琳确定无疑。
“看起来不错,原来的三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实际上根本找不到痕迹啦。
阴道内壁反应正常……阴道分泌物的色泽也很正常……”
医生的声音仿佛非常遥远,史达琳正在拼命回忆,出事前自己做盆腔内检的
时候,是不是也会分泌爱液呢?也许是,也许不是,她记不起来。
“你是个健康女子,”史达琳心中思索着,“最敏感的部位受到这样的刺
激,当然会有反应。现在想不起来,不过是因为当初毫不在意罢了。不像现在,
身体有了哪怕一丁点儿反应,自己就会大惊小怪。”
“没关系,你不过是有些紧张,克拉丽丝,”史达琳这样安慰着自己,“赶
快摆脱那些可怕的事情吧。你得证明你并没有被那些畜生毁掉,你不会为正常的
生理反应而羞愧。你还是那个坚忍不拔的倔丫头。”
“我现在要取出扩张器了,”道夫医生提醒史达琳,接着灵巧地抽出扩张
器,扔进脚旁的回收桶。“下面我们要做肛门检查,还要用肛门扩张器,可能稍
微有点疼,不过也要不了很久。不过我先会调整一下搁脚架的高度。如果不舒服
就告诉我。”
两支搁脚架都被调高了一寸半,史达琳的屁股也被稍稍抬起,这样菊洞恰好
正对前方。
冰凉而又坚硬的圆顶插入菊洞入口时,虽然涂了润滑剂,但金属慢慢撑开肛
门的感觉,让史达琳还是禁不住“嗯”了一声。菊洞里面突然而来的充实感觉,
让史达琳一下屏住了呼吸。
“您的肛门这个星期是不是还有搔痒的感觉?”医生一边问道,一边把脸尽
量靠近史达琳一丝不挂的股间。
“上次复查之后的两天里偶而能感觉到……”即使隔着口罩,史达琳的尾骨
也似乎感觉到了医生呼吸的热气,她顿了一下,“可能是伤口脱痂。后来就正常
了。”
不知道为什幺,她觉得自己的花径还在分泌爱液。继续充血,肉唇也似乎张
开了更多一点。
少女时代她经历过两次肛门检查,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令人难堪的情况。只
是在自己被轮奸后,肛门才突然变得敏感起来。她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柠檬味
道。
从她的角度,依旧只能看到自己的阴毛和隆起的阴阜。她只能默默祈祷,检
查赶紧结束。
“看起来正是这样……比上个星期好多了。嗯,九点钟的这道口子完全消失
了……下面的伤口也完全愈合……炎症看来也完全消失了……好极了,史达琳女
士,我认为您的感觉是准确的。您已经完全康复了,我认为可以停止用药。当然
还要每天至少吃两个香蕉,这会帮助您的排便。”
医生的声音里面听不出任何异样。也许很多有过肛交经历的女病人也会同样
敏感吧。史达琳这样给自己打气。
“检查结束,谢谢您的合作和耐心,史达琳女士。我现在去写病历,凯瑟琳
护士马上就会过来。”
“道夫医生,”眼见医生就要离去,史达琳鼓足勇气说:“我想请您为我做
一下测孕检查。”
“哦?”医生拐回来,“刚才的确没有发现月经的迹象。您的月经迟了几
天?”
“两个星期,”第一句最艰难,后面便轻松起来,“以前很准时,所以我担
心……”
“您是被……”医生盯着病历,仿佛才发现史达琳刚被强奸过,“您当初没
有采取任何避孕处理?”
“没有。”史达琳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我明白了,”虽然医生并没有真的明白,他还是马上恢复了应有的职业态
度,“尿检和血检都很容易,现在这个阶段准确率会接近100%。我这就去通
知化验室,凯瑟琳护士马上会帮您穿好衣服。”
医生刚刚离去,史达琳就连忙摸了一把自己的股间。还好,指尖的触觉告诉
她,花径分泌的爱液,并没有她想象的那幺多。
就在中年胖护士刚刚帮史达琳系好内裤一边的带子时,道夫医生又匆匆推门
进来,看到内裤只系了一半、股间仍然一丝不挂的史达琳,医生连忙背过身去,
胖护士也向前跨了一步,挡在史达琳身前。
“对不起,史达琳女士,嗯……我刚刚发现,因为脚踝骨折,过去几周内您
一直服用‘骨愈灵’。麻烦的是,这种药中的一种成分,恰好会干扰测孕检查的
结果。”
“您是说我现在不能进行测孕检查?”史达琳的声调不经意间提了起来,根
本没有在意胖护士脸上的惊讶。
“是的,史达琳女士。您在最后服用‘骨愈灵’的两个星期之内,都不能进
行测孕检查。很对不起,我很了解您此刻的心情,不过,目前确实不行。而且市
面上的孕检试条也不行。”
“真的没有其它办法吗?”史达琳不甘心地问。
“当然,我们可以进行子宫窥镜检查。”医生耐心地解释:“但如果您真的
怀孕了,在这个阶段进行子宫窥镜检查,有可能会造成胎床不稳等问题。要是您
并不是特别着急,我建议您耐心等上两个星期。”
“道夫医生……”犹豫了一下,史达琳还是从胖护士身后问道:“如果我怀
孕了,那药……对胎儿会有影响吗?”
“您放心好了,”医生很高兴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安慰这个年轻女孩子的
答案,“我刚才检查过,您使用的所有药物,都不会对胎儿有任何不利影响,假
设您怀孕的话。”
“即使马上停药,也还要等两个星期!”原来决心面对现实的史达琳,现在
非常沮丧。她一边让胖护士摆布木偶一样给自己系好内裤和裙子,一边暗自琢
磨,“那我现在该怎幺办呢?继续失眠?”
胖护士把史达琳扶上轮椅,推回医院大厅,坐在那里看书的娜拉笑吟吟站起
来,“好啦,特工大人,我们现在可以回家喽。你的脚踝怎幺样?”
“医生说恢复的出乎他的意料,”史达琳说:“也许再过两周就可以拆石膏
了。”
“真是好消息,”娜拉接着凑到史达琳耳边,“老实说,那个妇科的道夫医
生长得帅不帅呀?”
史达琳轻轻笑笑,便不再说话。回家的路上娜拉一边开车,一边讲着各种稀
奇古怪的故事。史达琳却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接上两句。她脑子里面乱糟
糟的。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并不完全是担忧和恐惧。看来自己是否怀孕,还要
接着等下去。她几乎要诅咒当初给她开药的那个外科主治医生了,虽然他在新奥
尔良的图灵大学医院。
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情,莫过于漫长而又忐忑的等待,那种煎熬简直令人发
疯。
史达琳心中苦笑,如果该死的月经还没有来,那幺今夜,她也许又将无法入
睡!
*** *** *** ***
七月二十日,星期一,中部时间,14:10,密西西比
“好的,我知道那个地方。我会准时到那里。谢谢您。”漂亮姑娘挂上电
话一下倒在床上,脸上几天来的忧郁终于一扫而光。她甚至激动地涌出了泪花。
不过,时间很紧,她跳下床,脱掉自己的小背心和短裤,只穿着一条黑色的丝质
内裤,拉开落地衣橱,翻找最合适的衣服。
旁边宽大的穿衣镜中,她的一对乳房丰满挺拔,充满了弹性。两粒娇嫩的乳
头,随着漂亮姑娘兴奋的呼吸,诱人地轻轻颤抖。
“妈,我能用一下你的车吗?”十五分钟后,漂亮姑娘轻轻推开二楼书房的
门。
“宝贝儿,你去哪儿?”正在伏案疾书的优雅妇人抬起头。她有些惊讶地发
现女儿穿了一条黑色的无袖连衣短裙。头上还戴着发卡。
“学校啦啦队要选几个新人。我去帮她们看一下。”
“太好了,出去散散心吧。”母亲微笑着。
“那我走了。”姑娘轻轻点一下头。
“对了,你回不回来吃晚饭?”优雅妇人又低头写作。
“如果不回来,我会先打电话的。”漂亮姑娘关上书房房门,转过身,深深
吸了口气,下定决心般向客厅的大门走去,嘴角上还挂着微微的笑意。
那一刻,漂亮姑娘艾琳真的以为自己正在摆脱噩梦,走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