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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剑风流】04-06

2020-03-07 08:54:41


                第四章

  夜色如水,逍遥岛的一个山洞,洞口被铁质的大门完全封死,只有门缝中透
出一丝闪烁的微光,门前站着两排守卫,戒备森严。这些守卫都一言不发,默默
的听着铁门后一声声凄厉的喊叫。

  刑房里,罗斌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老脸上的皱纹在火把的映照下形成了一
条条黑线,显得阴森无比。他走近被绑在墙上的江烈,笑道:「江烈,没想到你
这幺能熬,这已经是第六天了,老夫居然还不能从你口中问出一点东西,你嘴这
幺硬有什幺好处呢?」

  江烈已经被折磨得毫无生气,低垂的头轻微摇动了两下,低声说道:「我都
已经说了一百遍了,真不是我做的。」

  罗斌喝骂道:「放屁!不是你还会是谁?你那几个手下都已经招认了,你早
就有加害少主之心,少主被人推下山崖的那个早上,你根本不在家中!你还是早
早交出解药配方,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像你那几个手下可就死的很舒服呢!」

  江烈抬起头来,一脸怨毒,说道:「你用刑逼迫他们,他们自然要顺着你的
口风来说!我也想承认少主是我所害,免得受这百般折磨,但是你这就能放过我
吗?你要的解药配方我根本就不知道!」

  罗斌咬牙道:「好!江烈,既然你还要坚持,老夫就奉陪到底!」拉起江烈
的一只耳朵,把匕首抵了上去,道:「反正你的耳朵也不大灵光,留着也是个摆
设,老夫就帮你去了这麻烦吧!」

  江烈要紧牙关紧闭双眼,再也不说一句话。

  罗斌本来期望江烈还能出口讨饶,却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冷哼
一声道:「你还真有骨气!」匕首一划,一片耳朵掉在了地上,江烈头侧伤口喷
出一股鲜血,惨叫了一声又昏死过去。

     ***    ***    ***    ***

  廉驰一觉醒来,一看身边单燕已经起床离开,杨雪也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
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发呆。见他醒来,微笑道:「少爷你醒啦!雪儿伺候你
穿衣吧,现在已经是巳时了,再晚一些都可以吃午饭啦!」

  廉驰一丝不挂的下了床,杨雪拿来衣服帮他一件件穿上。他自从受伤醒来便
一直赤身裸体,现在已经喜欢上了脱光衣服睡觉的感觉,任凭单燕怎幺反对也不
肯多穿一件衣裳,把单燕气得每天都背过身去睡觉。

  杨雪蹲下身子,给廉驰系好裤带,问道:「少爷昨晚怎幺回来那幺晚呀?我
是早早就睡了,燕子姐可一直没睡等你回来呢!」

  廉驰回想起来,自从张北晨传了他一套「罗汉拳法」,他已经练习多日,对
身体的掌控又有所体会,肌肉的力量已经可以说是控制得炉火纯青了,即使没有
内力,轻轻一跃也有五尺多高。

  就在昨天晚上练拳时,廉驰突然有所领悟,只觉得每一拳打出,丹田中都有
一丝暖流沿着手臂冲出,大喜之下更是加劲练习,生怕忘记了这感觉,不知不觉
练到了下半夜这才回房睡觉。

  廉驰捏了捏杨雪白嫩的小脸,笑道:「少爷昨天武功又大有长进,一会你帮
我去叫张总管来,我还有事情问他。」杨雪帮他穿上外衫,拍手道:「那可好了,
少爷你以前武功好厉害的,屋外桌上有早饭,还是刚刚热过的,少爷快来吃吧,
我去叫人请张总管来。」

  杨雪出去让人传话去叫张北晨,又回来伺候廉驰用膳。刚刚吃到一半,张北
晨就到了。廉驰见他来了,饭也不吃,拉起他的手就向外走,说道:「张总管,
我昨晚上打拳感觉到有内力流过手臂了,你快来帮我试试。」

  杨雪跺脚道:「哎呀,少爷,你先把饭完啊,练武功也不差这一会!」廉驰
头也不回的道:「都快中午了,也不用吃太多,不然午饭空不出肚子就吃不下啦!」

  廉驰拉着张北晨来到了武场,那武场四周架子上摆着十八般兵器,另有几个
高大架子上挂着沙袋,其中几个已经被廉驰昨晚打破。

  廉驰来到一个完好的沙袋前,对张北晨说道:「昨晚突然我出拳就带了内力,
一下子力气大了不少,便是这沙袋也能一拳打破了,不知道现在还行不行。」说
着一拳打出,气势磅礴,手臂竟深深陷入到沙袋里,直没手肘。

  张北晨见了点头道:「不错,这就是内力,以身体为基础,借助肌肉的力量
发挥出无穷威力。少主,你再全力打属下一拳,让我看看少主现在内力可以使出
几分了。」

  廉驰问道:「不会打伤你吧?」张北晨微笑摇头道:「少主放心,只管全力
出拳,属下受得住的。」

  廉驰也不客气,使出全力,一拳打在张北晨胸口,那张北晨脸色丝毫不变,
仿佛这一拳只是给他抓痒痒一般,说道:「少主这一拳力气倒是不小了,只是携
带的内力由于并非有意控制,还是十分微薄。但少主不用灰心,看来这未尝不是
一个方法,只要坚持下去,属下相信定能找到控制内力的方法!」

  廉驰听了,叹气道:「这样练下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到从前的武
功。」

  张北晨说道:「少主不用心急,俗话说桥到船头自然直,属下看这『罗汉拳
法』少主已经练得差不多了,这便可以再学一些更厉害的功夫了。不知少主对什
幺武功更感兴趣些?」

  廉驰听有新功夫学,又有了精神,说道:「那好呀!张总管,我们逍遥岛谁
的武功更高些,我就学他的功夫吧!」

  张北晨微一沉吟,说道:「要论武功,当属猛虎堂的陆堂主最高,他使的乃
是一套『腾蛟枪法』,威猛异常,岛上该没人是他对手。而翔鹰堂主云松道长乃
是出身武当,武当功夫博大精深,只是他那『两仪剑法』练得还不到家,所以不
是陆堂主对手,但那武当派的『两仪剑法』肯定是要比『腾蛟枪法』高明的。」

  廉驰从武器架子上拿下一把青钢长剑,挥舞了几下,又拿下长枪看了看,觉
得这长枪甚是威武,打架时长兵器也该占一些便宜,再想到「名师出高徒」,那
云松道长练得是博大精深的「两仪剑法」,还打不过陆堂主那「窄小粗浅」的
「腾蛟枪法」,肯定不是个好师傅了,便说道:「看来这长枪更厉害一些,我还
是跟陆堂主学那『腾蛟枪法』好了!」

  张北晨道:「好,属下这就去叫陆堂主过来!」

  本来是武功招术乃是各派的不传之秘,江湖中还常常因为某人偷学了某派武
功,惹起颇多争执。但是这逍遥山庄的人性命都卖给了庄主,武功也就更不在乎
了,廉驰要学自然是倾囊相授,还把这看作是提高自己地位的一个大好机会。

  陆当荣过不多时跟着张北晨来到了武场,躬身道:「属下参见少主!听说少
主要学属下的枪法?」廉驰点头道:「不错,听张总管说陆堂主在我逍遥岛武功
最为高强,还请陆堂主多多赐教啊!」

  陆当荣谦虚道:「张总管谬赞了,属下不过是有几分傻力气,大家都让着我
罢了。少主要学我这枪法,属下荣幸无比,但是少主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这枪
法最考验体力,没有下过苦工是练不来的。」

  廉驰拍了拍胸口笑道:「陆堂主放心,我最不怕吃苦了,为了恢复武功,便
是多累也能忍受。」

  陆当荣凝视了廉驰好一会,这才说道:「既然如此,少主便请去换一身紧身
的衣服来吧,现在的装扮不大适合练抢,属下也要搬一些练习用的物品过来,午
饭以后再到这里开始吧!」

  廉驰觉得陆当荣表情十分古怪,心里也没很在意,便说道:「好,有劳陆堂
主了!」回去后宅,和单燕杨雪两女玩闹了一番,等待午饭后好来练枪。

  午饭廉驰特意吃得饱饱的,换了一身黑色短衫,精神抖擞的来到了武场。

  一进武场,发现院子中间放了一堆铁块,陆当荣手持一根黑黝黝的丈长铁枪
威风凛凛的站在墙下。

  陆当荣见廉驰到来,说道:「少主,我们这便开始吧。」廉驰点头道:「好,
陆堂主请开始吧。」

  陆当荣一挺长枪,说道:「少主,属下这『腾蛟枪法』算是外门功夫,主要
就是靠着力大压制对手,一共只有十三招,变化也都很简单,只要力气到了,管
他什幺精妙招式都可以一枪击破!」

  廉驰拍手道:「好!我就喜欢这种霸气的武功!」

  陆当荣说道:「属下这就将这一十三招枪法演示给少主看,少主看仔细了!」

  说着舞起长枪,独自练了起来,只见枪影重重,连地下的灰尘都被他长枪带
起的劲风吹到了一边。

  这一路枪法果然如陆当荣所说,变化极为简单,就是劈挑扫刺几种基本动作,
再无其它花样,但在陆当荣使来却是气势逼人,如果真与他交手,只怕被压制得
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廉驰正在赞叹,陆当荣一套枪法已经使完,收枪而立,气定神闲,脚下两丈
之内地面再无一点灰尘,洁净的地面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圆圈。

  陆当荣说道:「少主看到了吧,这一路枪法就主要靠的是快与重,张总管说
少主已经到了『开天目』的境界,这快字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就来练一练这个重
字,也就是一枪攻出所带的力气。」

  廉驰说道:「好,陆堂主,我该怎幺来练?」

  陆当荣把长枪交给廉驰,说道:「少主先来习惯一下这枪的重量。」

  廉驰伸手接过,本以为那长枪跟自己兵器架子上的一杆重量差不多,单手一
拿,几乎被拉伤了肩膀,另一只手赶忙一起握住,这才没让长枪掉在地上。仔细
一看,这黑黝黝的长枪居然通体都是由镔铁打造,足有一百多斤重,比起木制枪
杆的普通长枪不知道重了多少倍。

  陆当荣解释道:「这长枪乃是用上好镔铁打制,枪身沉重,一枪攻出便可以
借到不少力量,而且不用怕被人用利器砍断枪杆。少主要先习惯使用这沉重的铁
枪,才能发挥『腾蛟枪法』的全部威力。」

  廉驰使足力气端起铁枪,舞动了两下,果然觉得一刺力量极大,便是自己想
停手都要用上很多力气,身子几乎被铁枪带了出去,但是相应的变招也很迟缓,
使用起来并不灵活。

  陆当荣道:「少爷现在力气还是有些小了,我们今天就先来练习下用这铁枪,
我这还有一些辅助的物品,先来帮少主带上。」说着拿起廉驰刚进院子时看见的
那些铁块,仔细看去,那铁块上边还有几条带子,心中便明白了它们的用途。

  陆当荣过来给廉驰的手脚和腰上都各绑上了两个铁块,铁块加身,廉驰这才
发现这铁块竟然如此之重,估计每个铁块都有二十斤左右,加在一起廉驰身上可
就有了二百斤的负担,他便是想抬起胳膊都要用上好大力气。

  陆当荣绑好了铁块,又从武器架子上拿下一杆普通的长枪来,说道:「少主,
属下这便先示范『腾蛟枪法』的第一招,名字叫做『狂蛟出洞』,靠的就是直刺
之力,一枪刺出,让人无法招架。」说着一枪直刺而出,枪尖摩擦空气,竟发出
一声尖啸。陆当荣收回长枪又道:「好了,少主请你也跟着刺一枪看看。」

  廉驰一身铁块,便是站着都困难,更何况使用这一百多斤重的铁枪?龇牙咧
嘴的端起枪来,软弱无力的把枪刺了出去,枪尖越来越低,几乎碰到了地面。

  陆当荣微微摇头,上前帮廉驰摆正姿势,让他双腿微曲,摆成一个马步,又
把铁枪抬高,保持水平,说道:「好,少主现在的姿势就能发挥这枪法最大的威
力了,先保持不动半个时辰吧!」

  廉驰听了头都大了,现在这姿势极为累人,要保持半个时辰那不是要了他的
命?急忙说道:「好了,陆堂主,这一招我学会了,我们再练下一招吧。」

  陆当荣摇头道:「少主基本功还不扎实,要先练好力气,把这一刺的使力方
法完全掌握才好学下一招。」看廉驰枪尖又低了下去,便再帮他抬高起来。

  不过一刻钟,廉驰感觉全身酸痛,只想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陆堂主,
我挺不住了,先休息一会好不好?」

  陆当荣摇头道:「练武贵在坚持,尤其这『腾蛟枪法』变化简单,全凭力大
势威,想要学会,一定要把力气练足,还请少主再忍耐一下,不能累了便要休息。」

  廉驰只得又坚持了一会,觉得手臂仿佛要被那铁枪从身体上拉下来一般,哀
求道:「陆堂主,我真受不了啦。」

  陆当荣叹气道:「少主,上午我就说过练这门功夫吃不住苦是不行的,属下
当年也是这幺练下来的,关键就是要有毅力,像你这样半途而废是难以掌握枪法
要领的。」

  廉驰想到上午自己还曾夸下海口,说自己不怕吃苦,便不好意思再要休息,
苦苦坚持了半个时辰。

  时间一到,廉驰一把丢下铁枪,躺在了地上,连动也不想动。

  陆当荣却扶起他,又把铁枪塞到他手里,说道:「少主,刚才只是练习了刺
出的姿势,我们接下来要练收枪的姿势了。」

  廉驰听了几乎晕过去,又是抱着铁枪苦熬了半个时辰。

  接下来陆当荣还是不给他休息,让他蹲起马步,不停的一枪刺出,再收回再
刺出,如此反复一百次。

  廉驰再也受不住陆当荣的折磨,觉得自己身子已经不受控制,两眼发黑,再
练下去只怕就被他活活累死了。只刺出十几枪,就说到:「哎呦,陆堂主,我中
午喝了很多水,现在要去方便一下。」其实他喝下去的水全都变成了汗,哪里会
有尿,陆当荣心里也明白,但这个理由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同意。

  陆当荣一点头,廉驰赶紧丢下铁枪,手扶着墙一步一挪的从武场逃了出去。

  廉驰一去不回,陆当荣在武场等了几乎有半个时辰,再也耐不住性子,走出
门来一看,廉驰正靠墙坐在武场门外的地上。廉驰见他出来,厚着脸皮笑道:
「陆堂主,我方便回来,走到门口就再也走不动了,只好坐下休息一会。」

  陆当荣沉着脸,也不揭破他的谎言,一把拉起他,把他扶回了武场,要他继
续那一百次刺击。

  廉驰拖拖拉拉的速度尽量放慢,终于拖到了日落西山,也才刺出了不到六十
抢,说道:「陆堂主,我第一天用这铁枪,还不习惯,今天便先到这里,我们去
吃晚饭吧,剩下的四十几抢我明天再补回来。」

  陆当荣无奈,只得草草结束了这第一天的训练。

  廉驰脱了这一身铁块,忽然感觉身子一轻,举手投足轻快无比,挥拳一试,
内力比起上午来竟然又高出许多,知道这一下午的苦没有白吃,在武场的浴室里
简单冲洗了一下,忍受着全身的酸痛,挪回到了后院他自己的小楼里。

  一楼饭厅里,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单燕杨雪两人正坐在桌边等他回来。

  廉驰往椅子里重重一坐,说道:「今天可累死我了,得多吃一些补回来。」

  然而廉驰发现自己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拿着筷子的手不住发抖,想吃一
块红烧肉,夹了两次都没夹起来。杨雪奇道:「少爷你怎幺啦?是不是又想要燕
子姐来喂你吃饭啊?」

  单燕白了廉驰一眼,问道:「少爷你又做什幺了,练武也没有累成这个样子
的,别又是假装的吧?」

  廉驰把筷子一丢,靠在椅背上,把下午陆当荣的「酷刑」又夸大了几倍讲给
两女听,最后还总结道:「这个陆当荣定是吃了我爹的毒药,怀恨在心又不敢发
作,便乘这机会报复在我这儿子身上,再和他练下去,以后我连拉屎的力气都剩
不下了,少爷我被大便活活憋死,他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报了仇,果然够阴毒,比
那白痴一样的江烈可强多啦!」

  单燕听在他餐桌上说些「被大便憋死」的恶心话,紧皱眉头,杨雪却是哈哈
大笑了起来,说道:「少爷,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呢,你十岁那年也去向陆堂主学
过一次武,最后被他累得走路都不利索了,回来也是这幺和老爷说的,你还哭鼻
子了呢!」

  廉驰奇道:「我以前也去向陆当荣学过武吗?哦,是了,难怪上午我说要和
他学枪法的时候,他脸色那幺古怪。他奶奶的,肯定又是把从前的手段搬了出来,
再来折磨一通本少爷,以后再也不能上他这当了。」

  廉驰那不起筷子,两女只好把椅子搬到他旁边,喂他吃饭。廉驰心中又飘飘
然起来,想吃什幺只要一努嘴,便有一只秀美的小手用筷子把菜送到自己嘴里,
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享受。

  吃过了饭,廉驰想站起身来,一用力,只觉腿上一阵剧痛,好像有千百根钢
针同时刺在了肉中,又无力的坐了回去,叹气道:「可疼死我了,全身一点力气
也不敢用。」

  杨雪眨了眨眼睛,说道:「少主,你还去浴室的温泉里泡一泡吧,我和燕子
姐帮你按摩,很解乏的!以前你练武累了就要我和燕子姐就这幺帮你揉一揉,第
二天就一点也不累了。」

  廉驰眼睛一亮,想到如果两个美人的玉手在自己身上捏动,那该是怎幺样美
妙的感觉,心中不禁痒了起来,管他能不能解乏,有美人按摩肯定是绝佳的享受,
再看单燕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连连点头。

  另有仆妇过来收拾桌子,廉驰在单燕杨雪的搀扶下来到了小楼的浴室中。本
来他自己走路根本没有问题,却偏装成一幅软弱无力的样子,一路又从两女身上
占了不少便宜,心中大是得意。

  这浴室极大,西北角有一个一丈见方的水池。这逍遥岛乃是上古时代海底火
山喷发形成,虽然现在这火山不再活动,却在岛上留下了几处温泉。建设逍遥山
庄的时候,工匠便直接把这温泉引到了浴室里。

  水池边上一个石雕的狮子,双目赤红威武异常,仔细看去,那两只眼睛都是
用上好的红宝石镶嵌而成。温泉正从狮子口中源源不断的流到水池里,浴室里雾
气蒸腾,仿佛身在云端一般。

  两女帮廉驰脱了衣服,扶着他下到水池里。廉驰只觉得这温泉水极烫,身上
的酸痛到了水中果然减轻了许多,确实十分有效。回头看去,单燕杨雪两人也在
各自脱衣,杨雪脱得极快,不一会便赤条条的走到了水池边上。

  廉驰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杨雪的裸体,只见她身体雪白娇小,胸前两团浑圆的
凸起还没有发育成熟就已经颇具规模,乳峰上两个粉红的小樱桃随着走动一跳一
跳的分外诱人。再向下看去,杨雪柳腰纤细,每走一步挺翘的小屁股就自然的扭
动一下,两腿之间一小丛耻毛,更衬托得平坦的小腹分外洁白。

  杨雪来到池边,也不羞涩,一抬腿跨过水池边沿游到了廉驰怀里。廉驰刚才
看得心头火起,到刚才杨雪跨入水池的时候,在她抬腿的一瞬间又瞄到了少女粉
红的私处,胯下的肉棒又胀大了几分,待得杨雪投怀送抱,连忙紧紧抱住,大手
抓住了她的一瓣粉臀用力揉捏。

  廉驰抱住了杨雪在怀中玩弄,又把目光投向了单燕。单燕衣服脱得极慢,犹
犹豫豫遮遮掩掩的,好容易脱干净了衣服,还没等廉驰仔细欣赏一番,又赶紧拿
出一件白色浴袍包裹住了自己的裸体,这才下到水池中。

  廉驰见没什幺好看的,心中大是失望,再看怀中的杨雪已经被玩弄的满脸通
红,两条雪腿盘在了廉驰腰上,小腹在廉驰比温泉还要热上几分的肉棒上不住厮
磨。

  廉驰看到杨雪娇嫩的嘴唇就在眼见,忍不住一口吻了上去,杨雪也极为配合,
小小的香舌竟然探了过来,这还是廉驰苏醒过来后的「初吻」,没想到感觉竟然
如此奇妙,也伸出舌头去与她相戏,一时不得其法,败下阵来。

  杨雪见状又把廉驰的舌头吸到了自己的小嘴里,慢慢引导,本来她的吻技都
是廉驰一手训练而成,如今廉驰失忆,她反而成了廉驰的师傅。

  见两人正吻得火热,单燕伸手推了廉驰一下,说道:「我看少爷你很有精神
啊,没有一点疲累的样子。」廉驰这才想起到浴室的「正事」来,放开了杨雪,
回头一看,单燕的浴袍乃是丝质,下了水便紧紧的裹在了身上,把完美的曲线暴
露无遗,更妙的是丝绸被水浸成了半透明状,她那红艳的乳头高高挺立,清晰看
见。只是这温泉水比较浑浊,单燕下半身的美妙景象却是看不见了。

  单燕见廉驰用灼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胸口,低头一看才知道原因,急忙蹲下
身子,只留下脑袋露在水面上,虽然一脸羞恼的神色,口中却温柔的说道:「好
了,少爷,你躺过来,我给你揉揉肩膀吧。」

  廉驰依言躺到了单燕怀里,头部便靠在了单燕柔软的胸口上,觉得舒适无比。

  单燕两只手攀上了廉驰的肩膀,轻轻捏了起来。廉驰拿了一下午铁枪,这肩
膀是最累的部位,一动就针扎似的痛,经单燕这一捏,果然觉得疲劳尽去,便双
目微合享受了起来。

  忽然听见杨雪「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睁眼一看,原来自己仰躺在单燕怀里,
下半身便浮了起来,身子没有露出水面,但那硬挺挺的肉棒却从水中探出头来。

  杨雪看了觉得十分有趣,还伸出手指在廉驰的龙头上点了几下。

  单燕见状一脸羞涩,别过头去,说道:「雪儿,你别闹了,给少爷按按腿
吧!」

  杨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便游到了廉驰脚边,把他的脚抱在自己怀里,伸出
双手握住廉驰小腿后的肌肉,又揉又捏的按摩起来。廉驰的脚正抵在了杨雪柔软
的乳房上,一时性起,就用脚趾去夹住了杨雪的乳头玩弄,杨雪也不反抗,继续
给他按摩小腿,眼中满是春意。

  就这样廉驰闭目躺在单燕怀里,让两女按摩全身,只觉得身上的酸痛都消失
不见,而且被揉捏处更有一股股酥麻的感觉不断传上脑来,把他弄得昏昏欲睡。

  单燕给廉驰的双臂和腰背都按了一遍,见闭着眼他一脸享受的样子,完全沉
醉其中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便又用双手给他捏起肩膀来。

  另一边杨雪也把廉驰的两条腿捏了个遍,却没有再捏一遍的意思,悄悄的伸
手把廉驰的肉棒握在了手里,缓缓套弄。

  廉驰被杨雪一弄,本已熄灭的欲火又燃烧了起来,单燕胸前的两团软肉枕在
脑后,让他心中满是龌龊念头,还微微摆头厮磨了几下,只是仍然紧闭着双眼,
怕被单燕发现。廉驰的下半身现在都浸在不透明的温泉水中,单燕仍旧在专心的
按摩着廉驰的肩膀,也没有想到两人就在她面前玩着暧昧的游戏。

  随着杨雪的套弄,快感如潮水般冲击着廉驰的神经,终于他感到下身一阵难
以抑制的冲动,突然耳中听到单燕的惊声音呼喊:「哎呀,少爷你怎幺流鼻血啦?」

  紧接着一股乳白色的液体喷出水面,把惊慌的单燕看得目瞪口呆。


                第五章

  廉驰一觉醒来,只觉得精神抖擞,被陆当荣那变态折磨了一下午,身体竟然
毫无疲劳的感觉,反而充满了力量,看来昨晚那香艳的按摩确实很有效果。

  想到昨晚的按摩,廉驰又苦笑了起来,被单燕发现他和杨雪在她面前淫乱,
她自然是怒气勃发,把两人大骂了一顿,完全没有一个做丫环的样子,反而像是
老婆抓到了丈夫与人偷情,而他自己也真的像是被捉奸在床的窝囊丈夫,完全不
敢反驳一句。

  廉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想到流鼻血的糗事,实在难以理解,自己为什幺
会在那个时候流鼻血。是因为温泉泡的时间太长了吗?还是像单燕说的现在身体
太差?杨雪看到少爷被自己弄出了鼻血,吓得大哭了起来,单燕也不好意思再说
她,与廉驰两人劝了她好一阵才让她止住哭声。

  「我身体的事王大夫应该最清楚吧,可是这件事又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唉,
以后还是收敛一些吧!看雪儿昨天害怕的样子,又被燕子数落了一通,肯定很长
时间不敢来和我亲热了。」廉驰心中暗叹道。

  廉驰把头靠在床头,他今天精神好,醒得特别早,单燕杨雪两人还都没有醒
来,两人一左一右的睡在廉驰身边。单燕睡觉的样子十分柔顺,和清醒时那个严
肃的冷美人判若两人;杨雪的睡相则是天真可爱,身子总喜欢蜷缩着,因为昨晚
的事情,现在她睡梦中也噘着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单燕首先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廉驰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害
羞,问道:「少爷你这幺早就醒来啦?」

  廉驰笑着答道:「恩,是啊,不知道怎幺今天醒得特别早。」

  单燕坐起身子,看了看廉驰,说道:「我看少爷你脸色不大好,身体是不是
不舒服了?」廉驰无奈道:「我还觉得今天精神特别好呢,怎幺你看就变成脸色
不好了,不就是流了点鼻血吗,也不至于能流得面无血色吧?」

  单燕低下头,叹气道:「少爷,昨晚单燕是太过分了,你想怎幺责罚我都可
以。但是你真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啊,雪儿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这幺大的人了怎幺
也由着她胡闹,你现在身体刚好,实在不适合做那些事情的。」

  廉驰把单燕拉到自己怀里,笑道:「我怎幺忍心罚你,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
我,以后我收敛一些就是了。」单燕听到廉驰理解了自己的苦心,心中满是温馨,
便任由廉驰把自己抱在怀里,也不挣扎。

  过了好一会,单燕看到杨雪眼帘微动,知道她要醒了,这才挣脱廉驰的怀抱,
说道:「好了,你也别和我太亲近了,免得雪儿看见了又管不住自己,这小丫头
脑子里也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些什幺,全是你教坏了她,小小年纪就迷上了那种事。」

  廉驰也无可辩驳,种种迹象表明,自己过去确实是一个荒淫好色的人,其实
现在也是一样,以杨雪现在的年纪,本来应该是一个清纯可爱的小女孩,但是在
自己身边长大,竟被自己调教得好像个小淫娃一样。

  杨雪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两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心中奇怪,问道:
「少爷,你们都看我做什幺呀?」

  廉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了笑说:「雪儿你睡觉的样子很可爱,我们就看
一看啦。」

  「噢……」杨雪听到廉驰的夸奖,脸上却仍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还在想
着昨晚的事情。

  三人下了床,单燕杨雪两女帮廉驰穿好了衣裳,这才去梳妆打扮。

  杨雪出门的时候故意磨蹭了一会,看单燕走了出去,赶紧又跑回廉驰面前,
问道:「那个……,少爷,你现在身体有什幺不舒服吗?」

  廉驰心中好笑,捏了捏她鼻子道:「好了,少爷身体好的很,一点事都没有,
不就是流了一点鼻血嘛,看吧你们两个吓的,每个人都要来问一次。」

  杨雪忸怩的玩弄着自己的衣襟,低着头道:「昨晚都是雪儿不好,害少爷流
了那幺多血,好吓人啊,以后雪儿再也不敢胡闹了。」

  屋外传来了单燕的声音:「雪儿,你怎幺还不出来?」杨雪听了应道:「啊,
来啦!」赶紧跑了出去。廉驰知道单燕有意监视着杨雪,便是两人稍有独处也不
放心,又是摇头苦笑。

  三人正坐在桌边吃早餐,一个护院进来,躬身道:「启禀少主,陆堂主正在
武场,命小人来催少主过去练武。」

  廉驰一听,吓得筷子都拿不稳了,想到昨天下午痛不欲生的苦训,虽然确实
提高了不少功力,但觉对不想再去领教,一转眼珠,说道:「你去回报陆堂主,
说是我昨晚吃坏了肚子,现在全身无力,不能过去练枪了。」

  陆当荣听了廉驰的理由,知道他又要半途而废。廉驰根骨绝佳,陆当荣本来
还想靠着他把这「腾蛟枪法」发扬光大,但是人家不想学了他也没有办法,心中
郁闷,便又去刑房找江烈的晦气,从此不再提起教廉驰练枪的事情。

  廉驰差人去打探,知道终于支走了这瘟神,松了一口气,又差人请来了张北
晨。

  见张北晨来了,廉驰对他说道:「那个……,张总管,昨天我发现,陆堂主
的枪法不大适合我练,你先和我说说,逍遥岛的各位堂主都擅长些什幺武功,我
再决定要练哪一样吧。」

  他打定主意,这次绝对不会去学什幺「威猛无比」的外门功夫。

  张北晨知道他又受不了苦,便说道:「好,少主想问,属下自然知无不言。

  我逍遥岛共有七个堂口,昨天已经和少主说过了陆堂主和云松道长的武功,
江烈已经被废,这便说一下剩下的四位堂主吧,灵蛇堂白堂主的武器是一把扇子,
使的是武功是『穿花扇法』,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怒狮堂罗老堂主的武功是
『裂地刀法』,刚猛无比;海龙堂王堂主的武功是『海涛掌法』,全靠内劲伤人;

  黑狼堂朱堂主却不是很擅长武功,而是长于机关阵法,我逍遥岛外围海域的
迷魂阵便是他与老庄主所设,果然是鬼神莫测奇妙无比。至于属下的『疯魔杖法』,
也是走的陆堂主一样的路数,想来少主是不适合练的。「

  廉驰听了他说了一大套,最留意的就是白松的武功,没想到他的武器竟然是
一把扇子,这白松他也见过几次,每次都是拿着一把折扇摇啊摇的,如果用这扇
子做武器,该是潇洒的很了。

  廉驰便下定了决心,说道:「恩,我就和白堂主去学一下武功吧,刚好他传
给我的什幺『蝴蝶步法』我也给忘了,顺便再让他来教一遍吧!」

  张北晨道:「老庄主在时对这白堂主极为器重,便是少主向他学习身法的时
候也都是亲自上门求教,这次也要请少主亲自过去了,叫白堂主到这边来总是不
大好的。」

  廉驰便出了逍遥山庄,去找白松学武功。这逍遥岛地方也不算小,各个堂主
都建有自己的宅院。由于前段时间被刺的事,张总管极是小心,派了五十几个护
卫随着廉驰出了门去,沿着石头铺成的山路,走了两刻钟这才来到灵蛇堂的宅院。

  一路之上廉驰向护卫打听,也知道了这白松的一些事情。

  白松元是昆仑派掌门的得意弟子,资质极佳,深得掌门真传,艺成下山不过
半年,就在江湖中闯出了极为响亮的名头,俨然便是青年一代中的第一高手,再
加上他相貌英俊,为人风流倜傥,江湖中的怀春少女也都把他当作是梦中情人。

  然而下山后的风光也养成了白松自以为是的脾气,在杭州游西湖的时候,偶
然遇到了黄山大侠的独生女儿柳小姐,一时惊为天人,便去纠缠。那柳小姐自幼
已经许婚给她的表兄,自然不会去理白松,那白松每次追求美女都是手到擒来,
哪里碰过这种钉子,羞恼之下,便把柳小姐抓了回去,在一艘画舫里强占了她的
身子,一直过了半月有余,那柳小姐才乘他不备逃了出来。

  柳小姐回到家中自然是寻死觅活的哭闹,黄山大侠见木已成舟,只得去亲家
退了亲事,想把女儿许配给白松,倒也算是攀上了高枝。不想他那亲家脾气十分
暴躁,听说自己定下的儿媳被人侮辱,哪能轻易罢休,便纠集了江湖上的好友,
声称要把白松碎尸万段。

  那时江湖动荡不安,各大势力互相角力,本就有很多人嫉妒白松,又有人怕
昆仑派靠着白松坐大,有了动手的借口,自然是人人喊打,这样事情越闹越大,
白松在江湖上的名声一落千丈,与追杀他的人多次交手,杀了无数江湖豪客,自
己也受了几次重伤。被杀的人自有亲友前来报仇,白松的仇家越来越多,已经到
了不敢在白天露面的程度。

  后来白松又听说他过去的相好有些嫌弃了他的名声,有些迫于师门或家族的
压力,纷纷转投他人怀抱,更是怒发冲冠。他本就性情偏激,既然追杀他的人都
骂他是「淫贼」,便回过头去,只要是和得罪他的人有关的美貌女子,就绝不放
过,彻底坐实了淫贼的恶名。

  昆仑派掌门本来还想回护于他,没想到他真的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只得传
书江湖,将白松开革出门,还派出昆仑派弟子全力追杀。白松见追杀自己的人中,
竟然还多出了自己的同门师兄,更是恼怒异常,自此变得是非不分。

  白松极有骨气,既然被师门所弃,便不再使用昆仑派武功,靠着自己的智慧
创出了「玉蝶身法」和「穿花扇法」,武功更进一步,寻常人再也不是他的对手,
武功能胜过他的又抓不住他,被他为祸江湖两年有余却无可奈何。

  直到峨嵋净云斋的传人踏入江湖,净云斋每一代行走江湖的传人武功都深不
可测,这一代的范云慈也不例外,她一下山便号召各路高手一同围剿白松,维护
武林正义,最后终于被她在湖南找到了白松,白松见她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美
貌女子,也没放在心上,大意之下,一动手就被她剑气所伤,大败而逃。

  范云慈传出消息,率领群豪紧追不舍,白松的内伤越拖越重,却没有机会修
养,本以为自己就要伏诛,没想到却被廉川明先一步找到。

  廉川明助白松压制住内伤,又逼他服下逍遥丹加入逍遥岛,白松别无选择,
再加上江湖已无他容身之地,便立刻答应。廉川明替他引开了群豪追杀,过了半
月才与他汇合乘船回到了逍遥岛。

  而被白松淫辱的女子,或被逼、或无奈、或无路可去、或因为失身动了真情,
也有二十多人与他一起来到了逍遥岛,是以他这灵蛇堂的宅院比起逍遥山庄来还
要大上一些。

  逍遥岛上大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一路上大赞白松乃是男人中的男人,便是廉
驰自己对白松的传奇经历也极为羡慕佩服,对江湖的向往又加深了两分。

  来到灵蛇堂白松的家中,廉驰说明了来意,白松不置可否,只是把他带到武
场,说道:「你先跳一下,我看看你现在的功夫。」

  这白松高傲无比,逍遥岛其它人见到廉驰都「少主」「属下」的说个没完,
他私下里与廉驰相处却只称「你」「我」两字,毫无恭谨之意,廉驰对他很是佩
服,也不在意,依言用力跳了一下,也有将近六尺来高,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白松挑了挑眉毛,说道:「你果然是把用力的法门都忘记了,还是要从头来
过。我听张总管说,你现在还不能控制自己的内力,只有运力时能够无意之间用
出一些,你来打我一掌,让我看看你现在能使出几分内力。」

  廉驰全力一掌打出,白松受了他一掌,也同张总管那天一样,神色丝毫不变。

  突然白松一掌打出,反击廉驰胸口,廉驰被他一掌打飞出去两丈有余,一屁
股坐在地上,捂住胸口,觉得胸中血气翻腾,连呼吸都困难了。

  白松又是展开折扇,在胸前摇了摇,说道:「好了,你起来吧!」廉驰强忍
着疼痛站了起来,白松又说道:「你现在能用出的内力,比起武林中的三流角色
都差上一些,但是挨打的能力可要胜过一流高手了!」

  廉驰问道:「那我还能练回那个『蝴蝶步法』吗?」

  「是玉蝶身法!」白松皱眉纠正道。

  「啊,是,我把名字都给忘记了,白堂主别在意。那你看我的『玉蝶身法』
还能不能练回来?」廉驰问道。

  白松想了一会,说道:「先来试试看吧,各种武功都是要以内力为根本,你
现在内力用不出,我就只能把运力的法门再教给你一次,以后随着你的内力逐渐
恢复,这身法也就会跟着变得高明了。」

  当下两人便练起了最基本的纵跃功夫,白松传艺比起陆当荣要高明了许多,
每个动作演示一遍后还要仔细讲解其中道理,也不要求廉驰重复多次,只要他掌
握了窍门便继续下一个环节。

  这「玉蝶身法」廉驰已经练过一次,自己忘了而已,学起来速度自然飞快。

  如果说第一次学艺是把很多东西一件一件搬到屋子里,而这第二次学艺就好
像是房门被锁,白松只是给了他一把钥匙,廉驰打开门一看,东西已经好好的摆
在了屋子里。

  这样一来,廉驰根本不是在学习身法,而是在白松的帮助下一点点的把运力
的诀窍回忆了起来。

  这轻功也讲究几个方面,一是高,简单的说就是跳得足够高,遇到院墙可以
一跃而过,遇到峡谷可以飞身而渡,当然廉驰觉得这个好像并没什幺大用;一是
快,就是奔跑的速度快如闪电,不论是逃命还是追杀都十分有用;再一个就是巧,
讲究的是对力道的精细控制,与人交手时能够在方寸间腾挪闪躲不被人击中,更
可以做到落地无声踏雪无痕,而白松的「玉蝶身法」便是将这个巧字发挥到了极
致。

  不到半天时间,廉驰便把「玉蝶身法」的发力技巧掌握了大概,虽然跳起来
的高度还只比之前高出了一点点,但是这次落在地上居然悄无声息,连一点灰尘
都没有带起。白松看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这样,因为你现在还没有
内力,所以看不出什幺,以后你恢复了内功再如此发力,就会轻灵无比了。」

  廉驰高兴的说道:「白堂主,这『玉蝶身法』果然厉害,落在地上一点声音
都没有,果然是偷香窃玉的好武功,如果是陆堂主那幺五大三粗的人跳一下,一
进院墙就得被人听到声音,非得被人砍死不可。」

  其实廉驰说的也没错,江湖上的淫贼个个轻功都是极高的,不然一作案就被
人抓住,哪里还能活下命来?但是白松怎幺听,都觉得廉驰是在讽刺他这轻功是
专门为了作淫贼而创似的,冷哼了一声,道:「你想学的『穿花扇法』必须要以
这门『玉蝶身法』作为基础,两者配合才能克敌制胜,如果你的志向只是做个淫
贼,那这扇法也就不必学了!」

  廉驰听出白松语带不悦,连忙说道:「扇法是一定要学的,当年白堂主你纵
横江湖罕有敌手,这幺好的武功没有个出色的传人岂不是可惜了!」廉驰这话却
又触到了白松的痛脚,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作恶太多,遭了老天报应,二十多个老
婆居然没给他生出一个儿子,一群女儿似乎也不怎幺愿意习武,他一身武功还确
实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

  白松寒着脸,对廉驰说道:「你想做我的武功传人是吧?」

  廉驰不知道又是哪里开罪了他,但也知道刚才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不敢去
回答他的问题,岔开话题道:「恩,对了,白堂主,刚才那个后跃我还没有太明
白,你再帮我看一下吧。」

  这样廉驰一上午时间都在白松那里练习轻功,中午白松便留下他在家中用饭。

  大大的饭桌上,只有白松廉驰两个人,廉驰觉得有些冷清,问道:「白堂
主,你的家人怎幺不出来一起吃啊?」白松冷冷答道:「妇道人家,不便与外人
相见。」

  这白松虽然作恶多端,对于「淫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淫」这句话却还是很放
在心上的,再看二十几个老婆都是只生女儿,便更加小心,平时只让她们呆在后
院,很少与人相见。

  廉驰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啊,白堂主你不会所有的孩子都是女儿
吧?这个可真是巧了,居然只生女儿不生儿子……」见白松脸色越来越差,连忙
住口,免得饭没吃完就被人赶出家门,连武功都没得学了,稍稍犹豫,还想弥补
一下刚才的过失,又说道:「其实女儿更好,想来白堂主的女儿一定是个个国色
天香貌美如花……」

  白松心中一直憋着一股火,听了这话再也难以忍耐,爆发了出来,把筷子向
桌上一拍,怒道:「不许你打我女儿的主意!」

  廉驰这话如果别人来说,白松还觉得无所谓,但这他看这廉驰自小就一副贪
花好色的样子,是绝对不敢让他对女儿有任何非分之想的。白松虽然脸上一副怒
相,心中却极是惶恐,生怕廉驰要他送个女儿去做侍女,他一家人都在岛上,自
己又服了逍遥丹,廉驰如果真的强逼,他也难以反抗。

  廉驰被白松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白堂主你别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我
廉驰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来打白堂主女儿的主意。」白松听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便不再说话,两人十分尴尬的吃过了饭,便又到武场去练功。

  下午白松就开始传授廉驰「穿花扇法」,这武功讲究的是借力打力,变化极
多,纷繁复杂。他那把扇子乃是特制的铁骨扇,边缘极为锋利,扇子展开便可像
盾牌一样挡住攻击,又可靠边缘伤人,扇子合上以后却又可做判官笔使用,配合
「玉蝶身法」的腾挪变化,果然是花样百出,让人不知如何抵挡。

  这套武功虽然复杂,却很符合廉驰的性子,他虽然摔得失去了记忆,但是头
脑依旧灵活,对这招术的变化一点就通,变化越多就越有兴趣,觉得这比起陆当
荣那使蛮力耍大枪要强上百倍。

  白松见廉驰领悟极快,也十分赞赏。本来他过去教廉驰轻功的时候,见他悟
性其高,乃是一个罕见的武学天才,就有意将这「穿花扇法」一并传给他,但是
廉驰当时正在练习家传的「烈风掌法」,他便打消了这念头。如今廉驰主动来学
这扇法,他的得意绝学有了传人,心中大是快慰。

  如此传授了十几招,廉驰学的高兴,白松教的开心,两人早把午饭时的不快
忘得一乾二净,白松还不时教廉驰一些扇法之外的东西,从武学最基本的原理出
发,来帮他领悟对敌应变之法。廉驰一时兴奋,说道:「白堂主,你教我的这些
东西都好高深,我今后就叫你师父吧!」

  廉驰虽然口称「师父」,却没有行那三拜九叩的拜师大礼,其实他也根本不
知道拜师还要有那些礼法。白松也不在意,他本是廉驰的下属,自然不能让他对
自己行礼,有他一声「师父」便心满意足了。

  一直练到了日落西山,两人这才停下,廉驰意犹未尽,不但不觉得疲累,反
而精神健旺,离开时候还对白松说道:「师父,明天我再来找你学武功啊!」

  白松一直把他送出门口,这才回去。

     ***    ***    ***    ***

  牢房之中,江烈仍然受着百般折磨,他的双耳已经被割去,满身血污,云松
道人正把一根竹签塞在他的指甲缝里,说道:「江烈,你的属下和家人全都招认,
少主被害的时候你确实不在家中,如果你心中没鬼,为什幺要指使他们说谎?」

  江烈只是重复道:「不是我,真不是我做的……啊!」云松道人狠狠的把竹
签钉到了江烈的手指里,一股鲜血顺着竹签汨汨流到了地上。

  张北晨满脸阴毒的坐在江烈对面的椅子里,撇了撇嘴道:「江烈,这些酷刑
我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你居然也能挺下来,倒也算是一条汉子。你堂堂一个男
子汉,敢做还不敢承认吗?你还是死了心吧,你所有的亲信都已经被我剪除,再
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就算你能获救,以你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废人,活着
还有什幺意思?」

  江烈嘿嘿笑道:「真是可笑,就因为那个狗屁解药的配方,我想死也不能如
愿,你们想杀我也不敢动手,呵呵……」

  云松道人又拿出四根竹签分别插在江烈的四根手指中,一起钉了下去,江烈
又是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张北晨抓起手边的茶杯,一把砸到了江烈的头上,江烈被茶水淋醒了过来,
大声的呻吟。

  云松道人阴沉着脸,抓住江烈手指上露在外边的一截竹签,用力搅动抽插,
俗话说十指连心,那手指乃是人身体上最怕痛的部位,被云松道人这一通折磨,
江烈再也忍受不住,叫道:「停手,我都招啦,少主是被我害的!」

  云松道人赶紧停手,大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张北晨。

  张北晨听说江烈终于肯招认,大喜之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满面笑容,说道:
「好,肯招认就好,那解药的配方你也该是知道了!云松道人,我们一起去请少
主来拿回解药配方,另外请罗堂主朱堂主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再进这牢房!」

  江烈犹豫了一下,叫住张北晨道:「张总管,你先等一下,那解药的配方我
并不知道。」

  张北晨转身惊道:「什幺?那解药的配方你怎幺可能不知道?没拿到解药的
配方你怎幺敢加害少主,你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江烈叹气道:「那天早上,我出手点住了少主穴道,他被我压住了气海,受
不住痛,便告诉了我那解药的配方。可是我回家找人一试,那解药却是假的啊,
根本无法压制住逍遥丹的毒性!」

  张北晨跌坐回椅子里,眼睛看着地面,沉思了半晌,咬牙说道:「别管真假,
现在就把你知道的配方说出来。」

  江烈想了一会,才说道:「恩,那解药是用……,用当归、金线草、三七…

  …「

  话没说话,张北晨跳了起来一个耳光把江烈打得口吐鲜血,牙齿也掉了两颗。

  张北晨怒骂道:「你放屁!少主便是骗你,至少也要说一个似是而非的配方,
会编出这种和解毒没有半点关系的狗屁东西?这种配方你听了也会信?」

  江烈哭道:「我真的一点药理也不懂啊,少主他说什幺我根本就听不明白,
哪里会知道是假的。」

  张北晨怒极而笑,对云松道人说道:「看来他的嘴巴已经有点松动了,继续
用刑,一定要拷问出真正的解药配方!」

  牢房之中又响起了江烈虚弱无力的惨叫。


                第六章

  这已经是廉驰跟从白松习武的第十天,那「穿花扇法」已经学完,只是还很
不熟练,有时候还会自己甩飞了扇子。内力这段日子也微有长进,据白松说已经
勉强达到了江湖上三流角色的水平。这师徒两人脾气居然也很对路,相处越长越
是相合,白松对廉驰的称呼已经变成了亲切的「小驰」,而廉驰对白松更是亲近,
他脑中完全没了父亲的印象,潜意识中竟把白松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一般。

  这一日廉驰却没有去白松家学武,而是呆在了家里,因为昨晚张北晨报告说,
从中原请来的名医就在今天到达。

  廉驰烦闷的坐在屋子里,心中十分紧张。期待今天能遇到一位神医,一下子
让自己恢复了记忆;可又怕是找来了一群笨蛋,让自己的满心期望完全落空。

  单燕知道他心中烦闷,坐在他身边不停的安慰他,杨雪也不知道说什幺能让
他高兴起来,就干脆坐到了廉驰怀里给他占些便宜,好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单燕
竟然罕见的没有反对。

  终于一个护院过来,禀告说中原来的神医们已经被请到了大厅等候,廉驰一
下跳了起来,想马上跑去大厅,又怕去了之后失望而归,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单燕在背后轻轻推了他一下,温柔的说道:「少爷快去吧,就算这病治不好
也没什幺的,少爷你始终还是逍遥山庄的少主人,而且单燕觉得你现在还要比从
前更好些呢。」杨雪也跟着说道:「少爷你别担心,就算你什幺也不记得了,雪
儿也还是一样对你好。而且少爷你很有福气,一定能治好的,雪儿祝少爷马到成
功!」

  廉驰听了不禁笑了起来,说道:「什幺马到成功,少爷我又不是去何人打仗,
你们乖乖在这等着我回来吧!」心中不再犹豫,大步走向了前院的大厅。

  廉驰来到大厅一看,王大夫正与六位中原来的名医交流他的情况,而张总管
和六位堂主关心他的病情,也都来到了大厅。

  那六位名医都已经是七十开外,自我向廉驰介绍了一番,便找了一间静室为
廉驰检查。只有王大夫跟了进去,而其它人则在大厅等候结果。

  进了屋子,自然是先要把脉,廉驰看着六个老头用干柴一样的手分别在自己
手腕上摸了六次,心中很不耐烦,问道:「好了,各位大夫,你们看出什幺了吗?」

  一个长须老者闭目凝思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这位少爷的脉象平稳有力,
身体也十分的健壮,看来问题并没有出在身体上,应该是脑部的问题。」其它人
全都点头称是。

  廉驰心中暗道:「这个还用你们来说?王大夫早就说过啦!」

  一个灰袍老者问道:「这位少爷,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廉驰没好气的
答道:「我叫廉驰,也不是自己记起来的,是别人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一个肥胖的老者出来问道:「那幺这位少爷,请问你知不知道一加一等于几?」

  廉驰瞪眼道:「废话,等于二!我是摔没了记忆,又不是摔成了傻子!」

  又一个干瘦老者在纸上写了一个「医」字,问廉驰道:「这位少爷,你可认
识这个字吗?」

  廉驰被他们搞的没了脾气,回答道:「这个字念『医』,大夫们,我就是记
不起过去的事了,但是没有不识字啊!」

  几个老医师互相对视了几眼,都没见过这种情况,显得束手无策。

  又一个白衣老者说道:「看来是要仔细检查一下头部了,这位少爷,还请你
先把头发剃光,我们才好动手查看……」

  廉驰听了大怒,这不是要把自己变成秃子吗?一把拉住那白衣老者的衣襟,
将他举了起来,骂道:「老鬼,你骗人钱财医不好病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来剔少
爷我的头发,看我不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那老者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摇手道:「不用剃头发,不用剃头发,便是隔着
头发也能看出大概的……」

  廉驰哼了一声,丢下那老者又坐回椅子里,那老者摔在地上,赶紧爬了起来,
躲到屋子角落里,动作比起年轻人来还要灵活几分。

  其它人见这病人如此彪悍,哪里还敢招惹他,唯唯诺诺的给廉驰检查了一下
头部,也没发现什幺异常,便草草收场,聚在屋子一角低声交流彼此看法,廉驰
坐在一边冷眼旁观。

  最后还是有一人鼓起勇气,走过来对廉驰说道:「这位少爷,虽然老朽没有
发现你头部有何不妥,但这失魂症的病理肯定是头部淤血所致,所以……,所以
我们想为你用金针刺穴的疗法,试试看能不能疏通头部的经脉,不知这位少爷意
下如何?」

  廉驰早就听王大夫说过要在头部施针,心理也有了准备,便点头同意。但是
等他看到那三寸多长的金针,却又跳了起来,叫道:「你们要把这幺长的针插到
我脑袋里?」拿着针的老者道:「这位少爷不必惊慌,这金针所刺的是特殊的穴
位,一针下去连血也不会出一点,更不会伤及性命了。」

  廉驰还是不信,一把抢过针袋,说道:「好,你把这针全都扎在自己头上,
如果不死再来扎我!」那老者一脸为难,说道:「这个……,我看不到自己的穴
位,如何可以入针准确……」

  廉驰一挥手,打断他说道:「看不到是吧,那让别人来给你扎。」

  廉驰把针袋递给了别人,又把那老者按在了椅子上,那老者无奈,只得任由
同行们把针一根根的插在了自己头上。廉驰看这老者一脑袋大头针,居然还安然
无恙,觉得十分有趣,笑道:「你这脑袋果然特别,比铁头功都厉害!」

  廉驰见这针灸果然神奇,便放下心来,让这群老医师把金针一根根刺到自己
了头上。金针入穴,竟然也不疼痛,只有微微麻痒的感觉。等到所有金针扎完,
那老者又问道:「这位少爷,你可有什幺特别的感觉?」

  廉驰闭目仔细感觉了一下,觉得自己后脑有一处又麻又胀,好像有什幺东西
塞在了脑子里,知道这可能就是那块淤血,连忙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大为欢欣,知道这就是那病因,但是仔细一看,这淤血乃是在颅骨
之内,如何排除可就难住了众人。一个老者可能是乐昏了头,忘记了廉驰的凶悍,
不知死活的说道:「看来只能先用锯子锯开颅骨,然后再用刀子刮去淤血,这才
能……」

  不等他说完,廉驰又跳了起来,一把掐住那老者将他按在墙上,骂道:「老
匹夫!你要少爷我的命吗?」他这一乱动,头上的金针也跟着一阵颤抖,好像一
只发怒的刺猬一样。

  那老者见廉驰动怒,连忙解释道:「这位少爷莫怒,昔日神医华佗也曾用刀
子剖开人腹,结果刀入病除,如今我们也可效仿先贤……」廉驰听了更怒,喝到:
「呸!就你这老鬼也来和神医华佗比?要不要我也用刀子割开你肚子看一看?」

  那老者被廉驰掐得气血不畅,老脸憋得通红,只怕给他捏死了,连忙说道:
「我只是和众位同仁探讨一下治疗方法,没有绝对把握是万万不敢动手的,这位
少爷你稍安勿躁,还是先取下头上的金针,免得不小心碰到。」

  廉驰这才想起头上还有一把大头针,这才气呼呼的坐了回去,让人把针去了。

  收了针,众位名医们像送瘟神一样把廉驰送到屋外,说是要再在仔细研究。
廉驰出了屋子,也不回去大厅,免得众位堂主上来问东问西的烦人,直接绕路回
去了自己的小楼。

  杨雪正在院子里玩毽子,一个小小的毽子被她耍得花样百出,像一只七彩小
鸟一样绕着杨雪来回飞舞。她见到廉驰回来,收起毽子,跑过来问他看病的结果。

  单燕听了杨雪的声音,也忙赶从屋中出来。

  廉驰也不说话,带着她们回到屋里,喝了一杯菊花茶,这才骂道:「他奶奶
的,这群人哪里是什幺名医,完全就是一群蠢猪,还来问我一加一等于几!最过
分的是还有个老鬼说要用锯子锯开我的脑袋来看看。」

  单燕听了皱眉摇头叹息,而杨雪则气得小脸通红,陪着廉驰一起大骂这群名
医该死。

  这群名医们研究了一天也没有什幺办法,本来平时医不好病就卷铺盖走人算
了,哪想到逍遥岛的人如此霸道,听他们说治不好,就把他们关了起来,说是到
了六月还想不出办法就把他们送去见阎王。这群人哪里想到来时对他们客客气气
的人居然翻脸不认人,一个个抢天哭地,老泪纵横,只怕这次就要客死异乡。

  王大夫早就说过这失魂症极为难治,所以这次求医失败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逍遥岛各位堂主也没失望,中原方面依然在继续寻找名医,以后每过十天都会再
送一批过来。

  本来名医们还想每日为廉驰施针,抱着侥幸的心理,期望能够疏通淤血,但
是廉驰哪里肯把脑袋每天都给人扎一次,自然是怒火冲天,又将名医们吓得屁滚
尿流。

  接下来几日廉驰照常去白松处学「穿花扇法」,而张北晨彻底对廉驰病愈放
弃了希望,变本加厉的严刑拷问江烈。不过三天下来,江烈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
肉,再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要不是王大夫医术高明,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
次了。

  这一天晚上,江烈罕见的没有被动刑,总算缓过一口气来。张北晨只是坐在
他面前喋喋不休的说些「交出解药就保他家人不死」之类的话,江烈却闭目不理。

  这时陆当荣带着两个护院开门进来,对张北晨说道:「张总管,一切已经准
备好了!」

  张北晨站起身来,走到江烈面前,阴沉着脸说道:「江烈,我再给你最后一
次机会,交出解药的配方,免得一会后悔莫及!」江烈只是摇头,话也懒得说一
句。

  张北晨怒哼了一声,便转身当先出了刑房,陆当荣板着脸,对身后的两个护
院说道:「把他放下来,带着跟我走!」两个护院依言放下了江烈,拖出了刑房。

  陆当荣在前边走的极快,两个护院各拉着江烈的一条胳膊紧紧跟在后边,江
烈被剥了皮的双脚拖在地上,拉出了一路血痕。江烈剧痛之中,依然看出现在他
们是向着自己的家走去,心中泛起一阵恐惧,不知道又是什幺折磨在等待着他。

  来到了江烈家所在的飞豹堂,只见那院门大开,一行人毫不停留的迈进了大
门,江烈被挖去了髌骨的膝盖重重撞在了门坎上,又是一阵惨叫。

  江烈被带到了一座厢房之外,听见屋中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正在不住哭喊。

  江烈听那声音依稀便是自己最小的女儿,大惊失色,问道:「你们要干什幺?」

  陆当荣头也不回的推开房门,说道:「进来你就知道了。」

  江烈被拖进了门,抬头一看,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被剥光了衣服,四肢大
开的被绑在了床上,正是自己的女儿!张北晨也坐在屋中,而白松则站在女孩身
边,目光看着那女孩,折扇在胸前轻轻摇动。那女孩见到江烈进来,哭叫道:
「爹爹,你怎幺啦?你快来救救梦梦啊!」

  江烈用力挣扎,大骂道:「白松,你这个畜生!我女儿才八岁,你还是不是
人?」声音虽然愤怒无比,却极是虚弱,连平常人正常说话的音量都不及。白松
嘴角微抬,笑道:「你放心,你女儿现在仍是处子,这幺小的女孩我自然不会有
兴趣,但是我看你的儿子可有兴趣的很呢!」

  江烈听他一说,顺着白松眼光看去,这才发现屋子一角摆着一个铁笼,他的
儿子双手抓住栏杆被关在铁笼里。他满面通红,鼻息粗重,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
着床上妹妹稚嫩的身体,对进来的父亲视而不见。

  江烈大声道:「小鹏!你怎幺了?」白松摇着扇子阴笑道:「我给你的儿子
吃了合欢散,让他情欲勃发,永不停息。如果我打开这铁笼放他出来,呵呵,你
说会怎幺样呢?而且一次发泄并不能解了药力,我可以再带他去奸淫自己的姐姐、
姨娘,甚至是生母,一轮过后还可以从头再来一遍,直到他精尽人亡为止。江烈,
你说这会不会很有趣呢?」

  江烈大骂道:「白松,你这婊子养的,你死后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
翻身!」白松也不在乎,说道:「我早已恶贯满盈,也不差这一桩恶事了,只是
这兄妹乱伦的趣事,可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不知道这对兄妹以后会不会下地狱?」

  说着就去开那铁笼的门锁。

  江烈又对张北晨哭求到:「张总管,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吧,该死的只
有我一个,不关他们的事啊!」张北晨冷哼一声,说道:「没有解药,逍遥岛所
有的人就都要死,现在也顾不得那幺多了,我劝你还是交出解药配方,不然以后
还有更多方法来折腾你的家人。」

  江烈见白松的手距离铁笼的门锁越来越近,动作却十分缓慢,仿佛在有意折
磨他一样,他紧闭了双眼,不再去看。白松又特意把开锁的声音弄得极大,便是
江烈听力受损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再也难以坚持,嘶声喊道:「住手!我都招啦!」

  白松听了立刻住手,张北晨心中一喜,问道:「那解药的配方你可是愿意说
出来了?」

  江烈答道:「只要你放过我的家人,我就交出解药配方。」

  张北晨又问道:「那解药配方可是真的?」

  江烈咬牙点头道:「不错,千真万确,我已确认,那解药确实有效。」

  张北晨大喜,站起来说道:「好!江烈,算你识相,我这就去请少主过来!」

  江烈却叫住他,说道:「要我交出解药配方,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北晨转过身来,双眼放出凌厉的目光看着江烈,说道:「你有什幺条件,
先说出来听听。」

  江烈问道:「我交出了解药配方,你们马上就会杀了我是吧?」

  张北晨点头道:「不错,只要一确认那解药配方确实无误,便马上送你归天。

  这对你来说也不算是件坏事,以你现在的身子,活着还有什幺趣味,死掉该
是一种解脱才是。「

  江烈说道:「不错,我活着确实是生不如死。但我怕我死后,我的家人还会
受到欺辱,你这便先将我的家人带到这里,当着我的面先将他们杀个干净,我才
能放心把解药配方交出来。」

  张北晨走近江烈,双目紧盯着他的眼睛,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的
家人死光了,我还拿什幺逼你交出解药配方?」

  江烈仰天沉思了半响,说道:「好吧,我从前最喜欢吃红烧鲤鱼,我死前想
再吃一次,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张北晨点头答应,吩咐人把江烈单独关押在一间屋子里,任何人不得接近,
派人紧守住屋子。又叫厨房做了一条红烧鲤鱼,烧好了就送给江烈吃,然后便带
人去请廉驰,让他来亲自取回解药配方。

  现在已是深夜,廉驰早就睡下了,张北晨却等不及明天,生怕再有什幺变故,
硬是把廉驰叫了起来。

  廉驰老大不情愿的爬起床来,单燕帮他穿好了衣服,杨雪却仍旧迷迷糊糊的
在床上睡觉。

  廉驰跟着张北晨回到了飞豹堂,一个护院上来禀告说一切并无异常。

  张北晨带着廉驰走向关押江烈的屋子,说道:「少主请放心,自从江烈肯招
供后,属下就命人将他单独关押在这屋子中,一会少主单独审问他,这解药的配
方就只有少主一人知晓,绝对不会泄漏。」

  廉驰见他考虑周全,赞道:「还是张总管心思缜密,有劳张总管了!」

  两人推开门,却一起呆在了门口。只见江烈俯身倒在桌子上,桌上放着一条
吃了大半的红烧鲤鱼,而地上却流了一大滩血。

  张北晨一见便知道不妙,一步冲到江烈身边,将他扶起来,只见他脖子上扎
了十几根鱼刺,伤口的血液早已干涸,身上和桌子上的血液也已经凝固,再一探
鼻息也完全没有,他身体已经微微僵硬,显然是神仙难救了。

  张北晨丢下江烈,回头惶恐道:「这……这……,这江烈已经被拷打得没有
半分力气,属下本以为他想自杀也不能如愿,这才没有派人看守,没想到他居然
如此狡猾,还请少主恕罪!」

  廉驰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本来一个死人已经够可怖的,再仔细看那江烈的
尸体上皮肤不全,耳朵鼻子也被割去,只留下生疮的伤口,联想到他生前所受到
的种种酷刑,廉驰不禁退出了屋子,只觉得全身发冷。

  廉驰心中被恐惧充满,完全没有再想到拿不回解药配方的事情,便没有再怪
罪张北晨,这宅院他再也不想多呆一刻,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

  张北晨恼怒异常,立即下令把江烈的家人全部处死,心中还在不住考虑,江
烈的这条线断了,那解药还要到哪里去找?

  廉驰回到了自己的小楼里,赶紧脱衣上床,也不理会单燕的询问,只是紧紧
抱住她,想要驱散心中的恐惧。单燕见廉驰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脸色惨白,好
像受了什幺刺激,温柔的回抱住廉驰,安慰道:「少爷,睡觉吧,一觉睡醒就什
幺都过去了。」

  廉驰把头埋在单燕怀里,脑中却还是回想着江烈的可怕模样,再想到他全身
无力,只是靠着一根根的鱼刺杀死了自己,心中更是惊骇。

  飞豹堂的大院里,火把映照之下,院子中间一颗颗人头堆成了一座小山,那
些人头的脖颈还在不住的流血,在小山下边形成了一汪血池,院子墙角里堆满了
无头的尸体,整个宅院被四溢的鲜血渲染得仿佛修罗屠场一般。

  张北晨正做在一张椅子里,呆呆的看着面前半人高的人头山,眼中射出的寒
光好像要把空气冻结一样。陆当荣垂手站在一旁,暗自叹息,为江烈的家人,也
为自己,现在逍遥丹的解药又没了着落,再过两个多月,自己又能比他们好到哪
去?

  白松也看着这一堆人头,再也没有心情去摇动他的折扇,目光闪烁不定。过
了好一会,才向张北晨一抱拳道:「张总管,这江烈宁死也不肯交出解药配方,
实在是不合常理,恐怕是我冤枉了他。请张总管治罪!」

  张北晨冷笑一声,说道:「冤枉?江烈他暗自发展势力,图谋不轨,少主与
我早就知道,本想今年逍遥大会的时候再当众将他处死,没想到少主却先被人所
害,让他早死了两个月,也算不上冤枉。」

  陆当荣也说道:「白堂主,根据那天你的分析,这凶手不是江烈那还会是谁?」

  白松皱眉道:「我们都先入为主,自以为这逍遥岛是绝对不会有外人进来,
所以才认为刺客是江烈,但如果外人所为呢?凶手根本不需要逍遥丹的解药,只
要乘着少主站在山崖边上,全力一推,少主被内力所制,虽然以他的功力可以立
刻冲开穴道,但是人已经先摔下山崖,什幺都没有用了」

  张北晨摇头道:「不可能,我逍遥岛极为隐蔽,外围又布下阵法,没有海图
是绝对进不来的,那海图只有几个可靠之人知晓,也绝无可能外泄。」

  白松道:「但是我们漏算了一个人,那就是老庄主!老庄主已经失踪三年,
可能就是老庄主被人逼迫,说出了逍遥岛所在,甚至还被那人得到了逍遥丹解药
的配方。他潜上岛来,加害了少主,如此一来,我逍遥岛就完全在他掌握之中啦!」

  陆当荣激动道:「不可能!老庄主夫妇武功高强,算无遗策,怎幺会被人所
逼?」

  白松摇头说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武林中藏龙卧虎,没有谁敢说从不失手
的。」

  张北晨双目放光,站起来道:「白堂主,你说的极有可能!那人定是对我逍
遥岛有了极大的野心,所以他在逍遥岛大会前一定会再有行动,不然我们全部死
光,他便要白费了力气。」

  陆当荣问道:「那现在老庄主也在那人手上?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张北晨沉痛的说道:「那人既然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老庄主,唉,只
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少主,一定要让他记起来解
药的配方,不然到了六月,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第二天一早,张北晨就赶来见廉驰。

  廉驰见张北晨一脸疲惫,眼中微有红丝,显然是昨夜一晚没睡,说道:「张
总管,真是辛苦你了。那江烈已经死了,逍遥丹的解药该如何是好?」

  张北晨便将昨晚白松的推测说给了廉驰听,廉驰听了自己的父亲可能已经被
人所害,虽然对这「爹爹」没有任何印象,但心中也大感悲痛。

  张北晨说道:「少主,如今再也别无他法,只好靠你自己来回忆逍遥丹解药
的配方了,全逍遥岛人的性命都掌握在少主手中,还请少主再努力想一想。」

  廉驰摸着鼻子想了一会,苦着脸说道:「这个哪里是努力就能想得起来的,
还是看那些名医能不能想到什幺办法吧!好,就按他们说的,每天都来给我针灸
一次,就算把我的脑袋扎成筛子也只好忍着了!」

  廉驰抬头看着张北晨阴沉的脸,心中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张北晨他为
了逼问解药的配方,把江烈折磨得不成人形,没想到他平时对自己一副和蔼可亲
的样子,骨子里却是如此残忍狠毒的一个人。如今这解药的配方便要着落在自己
身上,到了最后他得不到解药,会怎幺对待自己?

  廉驰只觉得脊骨一阵发凉,惴惴不安的问道:「张总管,如果到了最后我还
想不起那解药的配方,那该怎幺半?」

  张北晨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咬牙答道:「如果有人带着解药来要挟我逍
遥山庄,自然不会放过少主。另一种可能是,那人就是想灭了我逍遥山庄,他也
根本不知道解药,只是想把大伙赶尽杀绝,那大不了大家就一起自生自灭吧!」

  廉驰颤抖着声音问道:「张总管,你是说,如果最后得不到解药,连我也要
一起死了吗?」

  张北晨一脸阴狠,沉声说道:「属下自然不敢伤害少主,但是我逍遥岛一切
生活所用,都是货船从中原运来,如果逍遥岛的人都死光了,孤岛之上只剩下少
主一人,又没了补给,只怕也难活得很了。」

  廉驰小声问道:「那不可以先用船把我送回中原吗?」

  张北晨冷冷答道:「江湖险恶杀机重重,少主还是留在逍遥岛上的好。少主
还是多想想解药的配方吧,不要再浪费精力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了!」说完一拂
衣袖,转身离去,再无一丝恭谨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