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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图】 (第一卷 04-06) 作者: jiangkipkke

2021-01-18 10:59:48

第一卷第四回虚以委蛇

当声音降下的同时。

一道霸道至极的刀气,仿如九天神雷般从天而降。

“轰!”

一声震天巨响。

长街现出一道数丈宽,长度达近百丈的沟壑。

那株珍贵无比的传言树,下一刻即被这股刀气劈得连一片叶子都不剩。

那七曜宗使黄阳朔,也被这道霸道的刀气劈得飞出十多丈远,鲜血狂喷,伤
上加伤,爬都爬不起来,倒伏在地上生死不知。

“逍遥刀君,谢星海!”

习伯善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中蹦出这句话。

一个年纪与秦秋阳相仿的男人,悄声无息地出现在场中。

他皮肤黝黑,长相十分的普通,一身粗衣麻布,脚上穿的也是一双麻鞋,看
上去就像一个庄稼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特别之处。

即便是他手中提着的一把厚背刀,也普通得像是在路边某个铁匠铺买的。

然而习伯善望向他的目光,却是怨恨之余,又带着一丝畏惧。

皆因这被称为逍遥刀君的谢星海,不仅有着圣境之下第一人的可怕实力,且
行事风格素来放荡不羁,我行我素。

这是一个只要看你不顺眼,便有可能一句话都不说,随时拔刀劈你的人。

强如十大洞天,也不愿轻易招惹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他与白衣剑君秦秋阳有着过命的交情。

他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坏到不能再坏的事!

谢星海看也不看身后七曜宗的两人,只是上下打量了秦秋阳一眼,开口说了
一句有点损的话。

“弄得这么惨?”

秦秋阳苦笑,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来?”

谢星海反看了他一眼,“一头从妖族来的五彩火凤凰出现在洛城,你怕是不
知道,再过多几日,整个中土都知道妖族圣女是跟你白衣剑君私奔。”

秦秋阳苦笑。

“抱歉,星海,我并不是故意要隐藏你的,而是……”

“行了,行了……”谢星海挖了挖耳朵,毫无形象地弹着小指,“谁不知道
你又来那套不想连累我之类的说辞。”

“拐走妖族的天葵圣女这么大一件事,你竟然连我这好朋友都瞒着,太没义
气了。”

他话锋一转,嘿的一声,说道:“虽然未能一睹嫂子的芳容,不过我听说天
葵圣女的美貌,是妖族历代圣女中最美的,据闻连神姬都要稍逊她半分,你居然
能令她委身下嫁,连我这做朋友的也与有荣焉。”

回忆起当初追求到爱妻时的情景,秦秋阳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随后又想到,如今夫妻二人天各一方,未来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心中难
免又是一阵喟叹。

谢星海旁若无人地跟秦秋阳拉家常,完全被晾在一边的习伯善,强忍心中怒
气,企图以大义来压他。

“秦秋阳与妖族圣女私通,触犯人族大罪,还杀我七曜宗人,逍遥刀君,你
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别怪老夫没提醒你,你若是帮他,就是与我七曜宗为敌!”

谢星海斜瞥了他一眼,“狗屁的玩意,我谢星海自出道起,想干什么就干什
么,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我?”

“你……”

谢星海理都不理他,目光落在那瞪着眼睛好奇望着他的秦天胤身上,双目立
时一亮。

“这就是你跟嫂子的孩子?”

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冲着秦天胤展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你叫什么名
字?”

秦天胤自幼素来怕生,可是眼前这个黑黝黝的怪叔叔,却给他一种非常亲切
的感觉。

秦天胤眨着一双大眼睛,回答道:“我叫秦天胤。”

谢星海亲昵地拍了拍他的头,“我叫谢星海,是你爹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
谢叔叔。”

“谢叔叔。”秦天胤很乖巧地叫了一句。

谢星海应了一声,望向秦秋阳,笑着说道:“天胤的相貌很显然是随他母亲,
长大后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孩子。”

天葵圣女的美貌举世无双,在相貌上有七八分随她的秦天胤,虽是年幼却已
极为出众显眼。

因此谢星海的话虽是玩笑之言,却也不乏认真之意。

他的目光,随后在秦天胤脸上那道已经逐渐凝固的小伤口上掠过,笑容倏地
消失。

他沉默了一下。

“是神灵之血?”

秦秋阳点头,“神灵之血。”

谢星海一颌首,“难怪你跟嫂子要隐居于此。”

他望向秦秋阳,认真地道。

“随我回逍遥峰吧。”

秦秋阳没有说话。

他只是摇了摇头,十分的坚定。

谢星海还要劝说,却听到秦秋阳淡淡地说了句:“就在不久前,天宫剑侍亲
来邀请我们父子,到天宫小住。”

“什么?神姬邀请你们父子俩到彼岸天宫小住?”

谢星海显得十分吃惊,“难怪你不想跟我到逍遥峰。”

“彼岸天宫啊……”谢星海感叹道,“那可是中土圣地,素来没有男人可以
踏足半步,神姬竟然为了你们父子破了这个例。”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跟神姬再续前缘了。”谢星海嘿然一笑。

秦秋阳忽然说了一句:“我拒绝了。”

“你说什么?”

“我拒绝了。”秦秋阳又重复了一次。

谢星海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先是错愕,然后是不解,很快又变成了恼怒。

“我说你脑袋到底想的是什么?天宫神姬是什么身份?她可是十大洞天之首,
被视为中土圣地的彼岸天宫的执掌者。若你得到彼岸天宫的庇护,整个中土绝对
没人敢找你麻烦,你居然拒绝了?”

秦秋阳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谢星海明白了,秦秋阳仍在期望着未来的某一天,能与天葵圣女夫妻团聚。

他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败给你了,那你现在准备去哪?”

“你真不随我一道回逍遥峰?”

秦秋阳摇了摇头。

谢星海不解道:“你跟嫂子的事,估计不用多久整个中土就全知道,除十洞
天以外,还有无数宗门势力会想尽一切办法,希冀能从你嘴中比问出灾地的秘辛。

天大地大,不论人族还是妖族,都将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不要告诉我,你想到魔土那荒芜的不毛之地去。那片地方,现在连魔族都
难以生存,更不要说你还带着一个孩子。”

“我打算前往灾地。”

“灾地?”谢星海愣住了,他眉头紧皱道,“灾地那个地方,凶险犹胜魔土
百倍,你现在修为大减,我怕你有去无回。”

秦秋阳洒然一笑。

“不用为我担心,我自有容身之处。”

谢星海明白过来,天葵圣女下嫁给秦秋阳后,必然将灾地内的某些秘辛告知
了丈夫。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从洛城前往灾地,此行十二万里,就让我来帮你
们开路吧。”

不远处,全程听到他们所有对话的习伯善,苍白的面容忽然难以自抑地抖了
几抖。

谢星海与秦秋阳之间的对话,毫无半分避讳,根本不在乎他这敌人在场。

换句话讲,就是根本不担心他泄露这些对话。

而他们如此淡定他不会泄露,唯一的解释,那就是……

当习伯善的脑海中刚刚掠过这个念头之时,眼前蓦地白光大现。

一道刀光迅雷般闪现。

“呃……”

习伯善捂着鲜血直冒的喉咙,直直地栽倒在地。

“星海,你……”秦秋阳愕然道。

看也不看那伏在长街上的四具尸身,谢星海收刀一笑,拍了拍秦秋阳宽厚的
肩膀。

“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早看七曜宗这帮人不顺眼了,巴不得他们能打到
逍遥峰来,好让我手中的刀能变得更加锋利。”

“来,小天胤,你爹受了伤,到叔叔背上来,叔叔背你。”

秦秋阳感激地看着他。

今夜若非谢星海及时赶到,后果实难以预料。

遥望低垂的夜幕,秦秋阳心中五味杂陈。

他那远在十万里之遥的妻子,是否知道红河妖侯马天拿,座下那头火凤凰竟
给他造成了这般严重的损伤?

她现在,究竟在做着什么?

她是否也像他这般,正无比强烈地思念着对方?

※※※

瑞加娜与天森妖将奎木,一前一后走出圣殿大厅。

天森妖将的脸上略有些发红,看上去像喝了酒一样,可见他此时的兴奋。

两人拐过一道长廊,来到一处无人的拐角边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瑞加娜眉开眼笑地看着他,道:“为了让你成为小圣女的贴身侍卫长,我可
是在殿下面前给你说了好多好话呢,你说,你要怎么谢我?”

“你想我怎么谢你?”

瑞加娜伸出纤手,在未婚夫的胸前划着圆圈,“你说呢?”

天森妖将的目光,在一身未婚妻的一身短裙长靴上来回扫动,目光逐渐变得
炽热。

相比于人族女子倾向于端庄清丽的衣饰,妖族女子的衣饰款项繁多,风格也
更加的开放。

瑞加娜的上身,紧裹着一件黑色的束身衣,下身则穿着盖至大腿处的短裙。

长腿踩着长及膝盖的鹿皮长靴,深色长袜直延伸到她丰满的大腿根处。

在天森妖将的眼中,他这未婚妻的裙摆与袜子之间所露出的一截白花花的大
腿,对他就是一种极佳的催情烈药。

周围四下无人,天森妖将一把将瑞加娜搂入了怀中。

一只大手,直接伸入了她的裙底,摸向了她的翘臀。

他一边用力地揉搓,一边凑到她的耳边,喘着粗气道:“今晚到我住的地方
来吧。”

妖族,特别是像天森妖将,与瑞加娜这样的高阶妖族,在繁衍受孕一事上由
于成功率远远比不上人族,因此,高阶男女妖族之间的情欲更容易受到对方挑逗。

既可保持血脉的繁衍,又能享受到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如此美事,令高阶
的妖族男女之间,在交媾一事上甚至要比人族男女更为热衷。

瑞加娜给未婚夫这对充满热力的大手,揉得情欲一阵高涨。

两人在正殿外的长廊角落阴影处,紧紧地搂贴在一起,经过一番缠绵热吻,
瑞加娜才恋恋不舍地推开未婚夫,喘息着道。

“今晚不行呢,殿外另有要事安排我去做,明晚吧,明晚我再到你那里……”

奎木听得一阵失望。

但很快,他也想起自己尚要觐见新月圣女,便把这失望暂且抛开。

在未婚妻的唇上狠狠地吻了一口,又在她丰挺的性格处用力揉了几下,奎木
这才满足地点了点头。

“好吧。”

两人分别之前,他忽然想起一事,对未婚妻说道:“你将同古莫锡那家伙一
同共事,如若他敢仗着成为圣殿侍卫长骚扰你,你跟我说,我绝不轻饶他。”

瑞加娜容貌美丽,身份又贵为圣殿使者之首,当初,追求她的妖将少说有十
来位。

奎木对她是一见钟情,自是追求得最为卖力,而一众妖将之中也属他最有机
会夺得瑞加娜的芳心。

但他的死对头古莫锡,为了打压他们天森一族,横插一脚,也对瑞加娜展开
了疯狂的追求。

为此,奎木曾与古莫锡三度在圣山外大打出手,双方互有损伤。

最后还是奎木成功追求到了瑞加娜,且又求婚成功,终将死对头古莫锡踢出
局。

然而,古莫锡仗着自身修为强横,背后又有荒山一族与红河妖侯支持,每次
碰上瑞加娜,总要对她进行若有若无的骚扰。

为的,就是想要激怒他,古莫锡才有借口动手。

他与古莫锡之所以如此势同水火,除双方两族是世仇之外,瑞加娜也是主要
的原因之一。

听到未婚夫的叮嘱,瑞加娜不以为然地道:“古莫锡就算是一方豪雄,在殿
下面前也只能变狗熊。”

奎木拍了拍未婚妻的脸蛋,这才整理一下衣装,带着笑意满足地离开。

天森妖将走后不久。

一头巨大的狮鹫,在夜幕中从天而降。

狮鹫伸展开它那巨大的双翼,缓缓地落在圣殿外的空旷平地上。

一个身披甲胄,身材高大威猛至极的男性妖族,从狮鹫宽厚的背上一跃而下。

看着守在圣殿外的瑞加娜与一众圣侍,他微一施礼,“见过瑞加娜圣使。”

瑞加娜朝其平静一点头,“古莫锡大人请随我来。”

这面貌粗犷,身躯刚猛犹如一头巨熊的妖族,赫然就是红河妖侯马天拿的左
右臂膀,荒山一族的最强者,荒山妖将古莫锡。

“圣女殿下深夜召末将前来,不知为何事?”

瑞加娜亲自引路,领古莫锡进入圣殿。

后者显然并不知道深夜被传召来此的原因,于是开口问道。

瑞加娜淡然答道:“一会见了殿下,古莫锡大人便知道了。”

见四下无人,瑞加娜仍用着这般冷淡的语气。

古莫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瑞加娜,迈动间那不断扭动的翘臀,一抹莫名
的笑意浮上他那长满了浓须的面上。

“虽说圣使今已与天森妖将订了婚事,但怎么说,我也曾与圣使有过一段难
忘的旧情,何须用这么冷漠地语气对我?”

“圣使当初在床上的那种火热与风情,我古莫锡至今仍是难以忘怀呢。每当
夜深人静,我总忍不住回忆着与圣使在床上欢爱时的那些美妙场景,真个让人回
味无穷……”

听古莫锡越说越是不堪,再看他满脸的自得,瑞加娜不由得没好气瞪了他一
眼。

当初,她的未婚夫奎木在一众追求者中脱颖而出,得到了她芳心的青睐。

便是在两人确定了恋人的关系之后,古莫锡突然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妖族崇尚强者,古莫锡由于妖龄比奎木年长十多岁的优势,在各方面他都压
过奎木半筹。

特别是相较于平和的天森一族,出身荒山一族,且身怀有远古兽魂的古莫锡,
身上所散发出的雄厚男性气息,是俊朗有余,刚猛不足的奎木远不能比拟的。

瑞加娜虽知古莫锡动机不良,但仍忍不住在与奎木确定了恋人关系的情况下,
上了古莫锡的床。

而古莫锡在床上,那仿若挥洒不尽的精力,与花样繁多的床事技巧,更是让
瑞加娜一度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奎木就是发觉古莫锡与他的女人关系暧昧,才跟他数度大打出手。

眼见两人之间的仇恨越演越烈,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瑞加娜才不得不当机立断,与奎木订婚,结束与古莫锡的关系。

“殿下今晚召你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安排,给我收起你那轻浮的模样。”

瑞加娜没好气地说道。

古莫锡听得微微一惊。

旋即收起了脸上那自得的笑容。

对于天葵圣女,古莫锡对这在妖族中地位极其超然的圣女殿下,有着非常复
杂的心理。

一方面,圣女乃上苍赋予神圣使命的人,对于任何一位妖族而言,她都是神
圣不可侵犯的。

这个观念在每一位妖族的内心根深蒂固。

对于圣女,他必须保持应有的虔诚。

而事实上,古莫锡的内心深处,对圣女也确有着非同寻常的虔诚。

特别是在他进入涅盘境之后,修为日益难以寸进,想要提升力量,绝非一时
一日之功。

而圣女殿下今夜仅是用信仰之力,便令他的修为向前跨越了一大步。

这更是令古莫锡内心的虔诚,更加地坚定。

但与此同时,出身荒山一族的古莫锡,自出身伊始,就被族中长老不停灌输,
荒山一族在遥远的过去,曾出现过一位天妖王,两位妖王。

甚至,还同时出现过数位圣女的血脉共续者,也即是圣殿亲王。

他们一族,在上古时代的辉煌与荣耀,是其余部族难以想像的。

而古莫锡自出生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体内封印有上古蛮熊的兽魂,一旦解开
封印,这是妖王级别的兽魂。

在旁人看来,他是红河妖侯马天拿的左右臂膀,是他最得力的心腹。

但唯有古莫锡自己知道,他根本就不甘于屈居马天拿之下。

天葵圣女是那么地美丽。

美得惊心动魄,美得那般绝世无伦。

让人看一眼,便无法忘记她那倾世的美貌。

内心的声音告诉古莫锡,唯有圣女这样完美得没有一丝缺点的女人,才是他
最渴望的,最想得到的。

但理智却告诉他,圣女是红河妖侯的女人,他永远也得不到!

种种因素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古莫锡对天葵圣女那既显得虔诚,又无法渴望
能够亵渎于她的复杂心态。

古莫锡随着瑞加娜一路走完圣殿长廊,越过圣殿内的大广场。

这时,古莫锡忽然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不走?”见他停下,瑞加娜愕然道。

“圣使真是明知故问,前面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莫不是想陷害我古
莫锡,替你那未婚夫出气吧?”

古莫锡一脸警惕地道。

对于素来自大的荒山妖将而言,让他露出一丝警惕,这是很难从他脸上看到
的反应。

原因很简单,瑞加娜所带领他前行的方向,是圣殿中禁地的禁地。

那是圣女的寝殿!

作为无数妖族精神上的信仰,圣女的身份尊贵到了极点。

圣女的寝殿,绝不允许任何无关人踏足半步。

哪怕古莫锡是马天拿的得力心腹,又身居妖将之位也一样。

没有圣女的允许,擅自闯入寝殿,一旦圣女降罪,马天拿都护不了他。

瑞加娜瞪他一眼,“我才没工夫拿你寻开心,殿下要任命你为圣殿侍卫长,
自然要亲自召见你。”

“什么?”

“圣女殿下要任命我为圣殿侍卫长?”

古莫锡错愕在原地,面上又惊又喜。

“我骗你做什么?”

就在古莫锡内心惊疑不定之际,一道悦耳的声音仿佛穿过空间,在他脑海中
响起。

“进来吧,古莫锡。”

古莫锡微微一震。

是圣女的心灵传音!

当下,他抛开了所有疑虑,大步地跟随瑞加娜步入眼前这座宏伟的寝殿。

天葵圣女所居住的这座寝殿外形呈圆形,无棱无角,由四根巨大的白玉柱撑
起,顶端则是一座巨大的呈拱形的透明水晶顶。

月光透过这玲珑的顶端,将月辉倾洒至寝殿的每一寸角落。

踏入其中,只见整个寝殿的地面都铺满了雪白的地毯。

大殿没有半点火光,只靠着天上的月辉,与大殿内的十八颗夜明珠相互辉映,
给整个寝殿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

“殿下,古莫锡大人到了。”下首处的瑞加娜垂首通报道。

天葵圣女悦耳的声音传来。

“嗯,你先下去吧。”

“是,殿下。”

待到瑞加娜离开,偌大的寝殿就只剩下天葵圣女与古莫锡二人。

一道轻纱,将古莫锡与天葵圣女所睡的暖床分隔开来。

这是古莫锡有生以来,第一次踏入这神圣的寝殿。

透过朦胧的轻纱,古莫锡能看到轻纱后的大暖床上,一道窈窕曼妙的纤影,
正横支在床上,半睡半卧,倒映出一副美人海棠春睡的美影。

以他内心的强大与镇定,这一刻,一颗心仍不免得一阵剧烈跳动。

“古莫锡,知道我召你前来,所为何事吗?”

古莫锡随即答道:“我已听瑞加娜圣使说,殿下是否想任命我为圣殿侍卫长?”

天葵圣女淡淡道:“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召你来,只是想问你一
个问题。”

古莫锡不禁愕然。

他不明白,成为圣殿侍卫长,这是无数妖将做梦都想得到的好事,在天葵圣
女眼中,为何还不如一个问题重要?

“不知殿下想问什么?”

“我问你,你必须如实地回答于我。”

“但请殿下放心,末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对殿下有一丝一毫的欺
瞒。”

“好。”

天葵圣女淡淡地说:“那我问你,古莫锡,你甘愿一生,永远臣服于马天拿
之下吗?”

饶是以古莫锡的镇定,在听到天葵圣女这句话时,浑身仍不由自主地一震。

他的脸色变幻不定。

皆因他拿捏不准,圣女问出这句话的用意。

马天拿是圣女名正言顺的血脉共续者,在不久的将来,他将成为圣女名义上
与事实上的丈夫,是她的男人。

而自己,只是马天拿的下属。

哪怕是得力心腹,也只是下属。

圣女问这句话,究竟是出于何种心思?

以古莫锡的智慧,仍感到无法揣测。

“殿下,我……”

顷刻之间,他的额头便冒出了阵阵冷汗。

“回答我。”

古莫锡面上变幻不定,“敢问殿下,您问我的这个问题,究竟是为了什么?”

“古莫锡,请你不要搞错了。现在是我在问你,而非你问我,我给你最后一
次机会,回答我。”

“你究竟甘不甘心,永远地臣服于马天拿之下?”

面对天葵圣女的步步紧比,古莫锡终于把心一横,一咬牙道。

“我……不甘心!”

轻纱后的天葵圣女,听后没再说话,而是沉默了下去。

就在古莫锡额头布满冷汗,内心越发挣扎不安,不知自己是否回答错误之际,
只听到天葵圣女那温柔悦耳的声音,再度传入耳旁。

“你想知道,我问你这个问题是为什么,对吗?”

“那就走过来,到我的面前来,我告诉你。”

古莫锡雄壮的身躯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最后,他终于一咬着牙,“是,圣女殿下。”

他起身,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轻纱前,揭开了轻纱。

轻纱后,飘荡着沁人心脾的熏香与清香。

下一刻,透过柔和的月光,眼前入目的情景,让古莫锡那威猛壮硕的身躯,
都不由得一阵狂震。

只一眼,他的目光便立时投到了地毯上,单膝跪倒在圣女的跟前,垂下头去,
再也不敢与眼前的圣女有任何接触。

古莫锡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惊骇,自然是有极大原因的。

皆因天葵圣女那散发着淡淡光华的玉体,浑身上下,只披着一件白色的薄纱
羽裙,以及雪白的玉足上穿着半透的蚕丝短袜。

她慵懒地横卧在暖床上,纤手支着螓首,美目静静地看着古莫锡。

天葵圣女丝毫不避忌她所穿的薄纱羽裙,根本无法遮掩她那玲珑窈窕的仙姿
玉体。

她胸前那对饱满挺拔的雪峰,以及雪峰之上上那两朵嫣红的乳头,若隐若现
地呈露在古莫锡的眼前。甚至,沿着平坦的小腹之下,天葵圣女那芳草萋萋的粉
嫩神圣之处,也无法被那薄薄的羽裙遮掩。

古莫锡作梦都想不到,自己有生之日,竟能够在如此近的距离亲眼目睹到天
葵圣女那诱人的赤裸胴体。

天葵圣女那妩媚诱人到极点的旖旎玉体,仅仅只是这么一眼,即让古莫锡的
阳物勃然掘起,硬得发痛。

“抬起头来。”

“圣女殿下……古莫锡,不敢……”

古莫锡单膝跪在天葵圣女跟前,低垂着头,目光根本不敢往上移动一丝半分。

“你刚才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那个问题吗?”

“是……”

天葵圣女淡淡地说:“是的话,就抬起头来。”

古莫锡咽了咽喉咙。

终于用尽气力,艰难地抬起了头来。

而这时,他却是看到天葵圣女竟是朝着他轻轻地伸出了,她那只包裹着薄如
蝉翼的蚕丝短袜的绝美玉足。

那只透着朦胧莹光,美得晃眼的美丽小脚,接着竟是来到了他的下身处,在
古莫锡早已坚硬凸起的胯间部位,就这么轻柔地踩了下去。

“殿……殿下……”

天葵圣女从纱裙下探出的小脚,晶莹如玉,雪白无暇。透过薄得像蝉翼般的
蚕丝短袜,她那涂满了蔻丹的五只纤趾,如同火红的玫瑰花瓣般,充满了朦胧诱
人的美感。

天葵圣女这双圣洁的小脚,不知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中,被他伸出舌头舔舐
了无数遍。

可当圣女在现实中真的伸出这只小脚来挑逗他,古莫锡却发现自己脑袋一片
空白。

唯有胯间那硬得涨痛的肉棒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用犹自难以相信地目光,呆呆地望着探伸到他胯间来的这只玉足。

天葵圣女依旧慵懒地横卧在暖床上。

美艳绝伦的玉容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波动。

而随后,从她的红唇中吐露出的字眼,却是让古莫锡从浑噩中回复过来的同
时,也令他本就已濒临极点的欲火,陡然喷发!

“我知道,马天拿征服了荒山一族之后,你的女人尽皆被他所收,你也只能
被迫臣服于他。”

“你想不想……在这方面上跟马天拿讨账?譬如……”

天葵圣女忽然弯下腰身,薄纱羽裙下玲珑的胴体,近在咫尺地呈现在古莫锡
眼前。

她凑到古莫锡的耳旁,呵气如兰地说道:“在床上,狠狠地肏他的女人……”

“天葵圣女。”

第一卷第五回忠心棋子

“想不想在床上,狠狠地肏我?”

天葵圣女樱唇轻吐。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立时令得古莫锡浑身的血液直冲上脑海。

胯间的大棒,也在听到天葵圣女呵气如兰的这句话之后,瞬间暴涨,硬得几
欲破裤而出。

他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

一颗心剧烈跳动得如同大鼓在敲锤一般,彭彭作响,几乎要跳出胸膛来!

天葵圣女的身份之尊贵,是无与伦比的。

甚至用一妖之下,万妖之上来形容都并不正确。

从某种方面来讲,天葵圣女可以说是全体妖族精神上的统领者,统治着妖族
上下所有妖众的精神与信仰。

在无数信徒当中,圣女的影响力甚至盖过了天妖王。

天妖王虽是妖族的最高统治者,是妖族之中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但圣女是上苍赋予神圣使命的存在,是带领妖族重复辉煌的光明之灯。

她拥有着历代天妖王所没有的神圣性!

只要她一句话,无数信徒将会毫不犹豫,前仆后继地为她奉献出生命。

这是连他们王上也比不了的。

天葵圣女的地位是如此的高高在上与尊贵。

她的美丽,也同样无与伦比。

正因如此,古莫锡的内心深处,才会虔诚与占有相互交织。

但古莫锡虽是自大,却非常地清楚,自身所封印的远古兽魂,在没有觉醒的
情况下,他与红河妖侯马天拿之间,便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天葵圣女是马天拿的女人,他古莫锡如何自负,如何想占有圣女,这个念头
也只敢在脑袋里转一转,绝对没有胆子敢在第二个人面前诉诸于口。

这也是为何他刚刚一时冲动之下,脱口而出,他不甘臣服于马天拿之下的话
后,立即心生后悔的原因。

可古莫锡作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天葵圣女接下来的举动。

高高在上如同女神般的圣女,竟然用她那只美丽到极点的妩媚玉足,极具挑
逗性地隔着裤子,轻踩在他胯下那根勃然崛起的阳具上。

不止如此,性格清冷而端重的天葵圣女,竟还从她的香唇中吐出狠狠肏她这
样的露骨字眼。

一瞬间,便击碎了古莫锡艰难筑起的心防。

让其脑袋轰轰作响,空白一片。

古莫锡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如同打鼓一般,几乎要跳出喉咙。

他面红耳赤,完全不敢抬起头来与眼前这高贵的圣女相对望。

可是垂头之间,却竟是看到天葵圣女那只只穿着蚕丝短袜的雪白小脚,五根
涂满了红色蔻丹,美得如同盛开的玫瑰花瓣般的玉趾,正隔着他的裤子,在不停
地摩挲挑逗着他的大棒。

剧烈的快感沿着下身,直传到尾脊骨,再直冲脑门。

被天葵圣女这般倾世的绝色尤物所挑逗,换作世间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
挡。

古莫锡更非例外。

他看得口干舌燥,硕大的豹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他几乎差一点,就要将眼前的尊贵圣女扑倒在暖床之上,用尽他全身的力量
进入她的身体,与她合而为一。并将属于他古莫锡的生命精华,一口气全数灌注
在圣女尊贵的体内深处,与她完成生命的延续。

但下一刻,古莫锡就联想到他倘若做出了这个行为举动之后,将面对何种难
以收拾的后果。

浑身沸腾的血液,瞬间就凝固了下去。

他额头布满冷汗,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几乎是惶恐地后退一大步,跪
信在天葵圣女的脚前。

“殿下,您折煞末将了。圣女殿下神圣不可侵犯,古莫锡……怎敢亵渎于您?”

天葵圣女平静地看着他,淡然地说。

“荒山一族,有着无比辉煌的过去。”

“在遥远的上古时代,你们一族先祖的威名甚至威慑中土世界。”

“我原以为,现时荒山一族最强的荒山妖将,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没
想到结果,竟是一个畏首畏尾的……”

“缩头乌龟?”

天葵圣女用一种嘲弄的语气说道。

古莫锡蓦地抬起头来,那威猛粗犷的面上,脸色涨得通红。

天葵圣女嘲讽的语气,比之什么话语都令他感到痛苦与难受。

他咬着牙,豁出去道。

“古莫锡不怕与圣女殿下说实话,对于殿下,我朝思暮想,没有一夜不在想
着殿下的容颜。可是,殿下名正言顺的血脉共续者是马天拿,非是我古莫锡!”

“我古莫锡也梦想着能够成为那个与圣女殿下共续血脉的幸运儿,只是……

只是……“

他艰难地道:“只能怪命运弄人!”

天葵圣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跟奎木两人为了争抢瑞加娜,争风吃醋,数度大打出手,你那时的豪情
与勇气,都到哪里去了?”

古莫锡一时语塞。

身为圣殿六大使者之首的瑞加娜,在寻常妖族眼中,自然也是高高在上的存
在。

甚至在一众妖将目中,也是出身非常高贵的。

但是与更加尊贵圣洁的天葵圣女相比,那便是萤火与皓月的差别。

如何相比?

不过他也明白,圣女更多可能是为了激将于他,才说这句话的。

这个时候,倘若他古莫锡再表现得太过孬种,那恐怕从今往后,都休想再得
到圣女的恩施。

想通了这些,他胸膛上下起伏着,深吸了好几口气。

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终于豁出去道:“殿下对古莫锡的恩重,用言语难以表
达古莫锡内心受宠若惊的万分之一。只是古莫锡有一事不明,马天拿大人不论从
任何一方面,都比我古莫锡更加优越,古莫锡不明白,为何殿下要降下恩典于我
古莫锡?”

天葵圣女美眸静静地打量着他。

古莫锡终于肯说出心头所想。

她樱唇轻启,淡淡地说。

“因为我恨他。”

古莫锡先是愕然。

接着又有些想不通。

七年前,天妖王忽然宣布圣女闭关,但事情的真相却是圣女与人族的白衣剑
君私奔,且为他生下了禁忌之子。

古莫锡身居三十六妖将之首,又是马天拿的左右臂膀,荒山一族的领袖。

他是所有妖将之中,唯一一个知晓此事的人。

他当然听过白衣剑君秦秋阳的名头。

那是一个横空出世的人族不世高手,修炼天赋与圣女殿下并驾齐驱的可怕存
在。

当初在知道圣女竟与其私奔之时,古莫锡内心的愤恨无以复加。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白衣剑君确是人族历史上罕有的剑道天才。

就连现今权倾妖族的红河妖侯马天拿,在天赋上都被他压过一头。

圣女对他的爱是令人无比妒忌的,发自于真心。

否则,她也不会作出与他私奔这种历代圣女皆不敢做的举动。

直至今日,圣女心中所爱之人,必仍是白衣剑君秦秋阳。

但圣女亲口承认,她恨马天拿。

这令古莫锡感到不解。

“马天拿大人对殿下的爱慕,举族皆知,为了迎接殿下回归,马天拿大人甚
至不惜与长老会翻脸,古莫锡不明白,为何殿下要恨他?”

“恭迎我回归?他那是为了他自己吧。”

天葵圣女目无表情地道:“马天拿以为我不知道,他派遣座下的五彩火凤凰
前往中土洛城,表面上是为了恭迎我回归,实际上背后的含义,却是要大张旗鼓
地告诉整个中土,白衣剑君秦秋阳就是我天葵圣女的夫君。”

她冷冷地说道:“他更以为我不知道,他与中土十洞天之一的七曜宗掌门竺
延修,早就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当我离开中土之时,七曜宗必然会率先对我的
夫君与爱儿动手。”

“你道,我恨不恨他呢?”

古莫锡听得心神震动。

他喘着粗气,胸膛急促地起伏。

显然,天葵圣女对他的坦白,以及红河妖侯马天拿与七曜宗勾结的这些秘闻,
给他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冲击。

“古莫锡……明白了!”

他抬着头,第一次与天葵圣女目光对视:“古莫锡斗胆地问圣女一句,殿下
究竟需要我古莫锡做什么?”

古莫锡很清楚,自己就算加上整个荒山一族,也没有足够的价值与筹码,能
够令尊贵到极点的天葵圣女对他委身。

他很明白,圣女今夜召他前来,对他所做的一切,必然要他以某种代价为交
换。

而这是他古莫锡过往求之都不得的事情!

这一次,古莫锡不再躲闪,而是下定了决心,终于开门见山地面向天葵圣女
说出这些话。

天葵圣女对他的反应相当满意。

当古莫锡问出这些话来之时,代表着他终于卸下所有心防。

她抬起精致的雪白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要你从今夜起,只效忠于我。”

古莫锡没有任何的犹豫,伏跪在天葵圣女脚下,大声高喊。

“我古莫锡以神灵之名起誓,从今往后,将忠于圣女殿下一人,若违此誓,
神灵诛灭!”

神灵誓言,对于每一位立下此誓的妖族皆拥有极大约束力,一旦立下,便必
须忠实格言。

任何一位妖族,哪怕贵为天妖王,也不会轻易地立下神灵誓言。

古莫锡没有一丝犹豫便立下此誓,发誓效忠于天葵圣女,正是他的聪明所在。

天葵圣女十分满意。

他看着古莫锡,柔声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只要你效忠于我,
不违背你所立下的神灵誓言,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未来,将是无比的辉煌。”

古莫锡神态激动。

他站起了身,咽了咽喉咙,鼓起莫大勇气,道:“古莫锡想问,殿下此前所
说的那件事……是否真的?”

天葵圣女淡淡地说:“当然,待到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兑现我的诺言。”

“但现时有马天拿在,他随时有可能出现在圣殿,你该清楚,倘若你与我的
关系被他察觉,该是什么样的后果。”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将你提拔为圣殿侍卫总长的原因。只有这样,你才有
名正言顺的理由待在我身边,而不至于被他所怀疑。”

古莫锡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重新升腾的情欲也不由得覆灭下去。

马天拿对待敌人之时,手段之狠,他深有体会。

连向来好战的他都感到畏惧。

在马天拿尚未与圣女携手登床之前,若被其发现他古莫锡拔得圣女头筹,他
的下场势将凄惨无比。

想到这里,他额头冒出阵阵冷汗,一阵后怕地道。

“是,殿下,还是殿下考虑得周到。”

看到他那因为马天拿而畏惧又显得失望的神色,天葵圣女淡淡地说道。

“你之所以现时必须臣服于马天拿,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你体内封印的上古兽
魂无法解开。十年之后,妖族将再次深入灾地,届时,我会亲自前往从灾地取出
一样秘宝,可以解开你的封印。”

“到那时,你便无需再畏惧马天拿。”

古莫锡蓦地瞪大他那对硕大的豹眼。

巨大的惊喜,陡然涌上心头。

荒山一族的所有族人,体内皆封印有各不相同的兽魂。而他古莫锡所身怀的,
是来自于远古的兽魂,一旦解除封印,威力将是无比的强大。

但是,能够解开他体内兽魂封印的,只有来自灾地深处的某些上古秘宝,那
是他穷一生之力,都难以得到的。

如今,他竟然得到了圣女殿下的亲口承诺。

解开体内远古兽魂的封印,指日可待!

这一刻,古莫锡内心的激动无以复加,他单膝跪地,重重地道。

“多谢殿下!”

“起来吧。”

“谢殿下!”

就在这时,天葵圣女薄纱羽裙下的一条曼妙美腿,忽然探了过来。

“古莫锡,我的脚美吗?”

古莫锡尚未完全从刚才的惊喜回复加来。

另一股巨大的惊喜,又陡然涌上他雄武的身躯。

眼前的这只涂满了红色蔻丹,包裹在半透蚕丝短袜内的玉足,晶莹雪白,迷
蒙的光泽四溢,处处散发着旖旎诱人的妩媚气息。

古莫锡喉咙上下滚动着。

他的一双大眼,早已给天葵圣女这只伸到眼前的雪白玉足挑起了无穷的欲火。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只美丽的小脚,极为艰难地说道:“殿下的身上,无一
处不美,殿下的脚更是古莫锡至今所遇到的,最完美无暇的,没有人可以相比。”

“哦,是吗?”

古莫锡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古莫锡敢对神灵起誓,刚才的话全是肺腑之
言,绝无半句假话。”

事实上不用他解释,天葵圣女也知道自己在男人的眼中,有多么地美。

七年前,她化名东方秀霓,步入中土的那一天起,便在中土引起了轩然大波。

数之不清的人族天骄豪雄,都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身为妖族圣女的她,自出生的一刻起,便与其他的妖族不同。

她的身上不仅找不到一丝半点的妖气。

她的气息,反而是与中土圣地,彼岸天宫神女相类似的神圣气息。

不论是在妖族还是人族的眼中,她便仿如圣洁的化身,令天下间的无数男人
趋之若鹜。

当中包括了许多中土最顶尖的强者。

甚至不乏十洞天的当权者。

如她方才对古莫锡提及的七曜老祖之子,现任七曜宗掌门的竺延修。

竺延修此人得七曜老祖真传,论身份,地位,修为,皆有追求天葵圣女的资
格。

但在天葵圣女看来,七曜宗主竺延修在有一子一女,且妻子尚在的情况下,
仍然对她展开了疯狂追求,其贪慕天葵圣女美色的举动,令她备感不齿。

由头到尾,天葵圣女都对他不假以辞色。

将一颗芳心,寄情于有着端正品性,具有天生正义英雄气概的秦秋阳身上。

秦秋阳也由此惹来包括竺延修在内的,数之不尽的追求者的妒恨。

这也是天葵圣女知道马天拿在与七曜宗私下有勾当时,如此地笃定,七曜宗
必然会在她离去之后,对她的夫君与爱儿下手的主要原因。

天葵圣女必须找到能够制衡于马天拿的力量。

古莫锡便进入了她的眼中。

但想要完全令古莫锡臣服,单是许以利益尚不足够,更需要她的美色。

天葵圣女十分清楚,在男人眼中圣洁高贵化身的她,若屈尊降贵地对一个男
人进行挑逗时,那个男人将会是何等的受宠若惊。

她的红润的唇角微微轻扬,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古莫锡,道。

“那么,你想摸我的脚吗?”

古莫锡沉重的浊气,已喷到了天葵圣女的玉足上,低沉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
中迸发出来。

“想!”

天葵圣女勾唇一笑,将玉足再度探前,直抵他的胸口。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面对妖族地位至高无上的天葵圣女,主动以玉足传情,古莫锡终于不再迟疑
与犹豫。

他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第一时间伸出他那蒲扇般粗大有力的双手,将天葵
圣女探伸到他胸口前的雪白玉足,紧紧地握了上去。

天葵圣女脚上所穿的雪白半透的蚕丝短袜,是妖族独有的产物。

以圣峰雪蚕所吐的珍稀丝线为原料,经由手巧心灵的天森族女子织造,入手
极为的细腻与柔滑。

相比于人族女性以棉花为材料纺织的棉质白袜,妖族的蚕丝袜具有半透明的
朦胧感,能将女性双足的柔美更完全地呈现出来。

不论人族女子还是妖族女性,皆不约而同地对这种能若隐若现,呈现出女人
脚部私处朦胧美感的贴身饰物,爱不释手。

因此,自一千多年前妖族与人族恢复贸易往来之时,出产于妖族的蚕丝袜,
便受到了中土无数名门贵女的钟爱,成为了她们日常离不开的贴身私物。

颤抖的双手,握着天葵圣女的小脚。

天葵圣女的小脚既尖,又弯,形状秀气,触感极软。

五根纤瘦的玉趾,优美高雅地并拢着,透过薄如蝉翼的丝袜,涂满红色蔻丹
的玉趾,带着极为浓烈的魅惑气息,阵阵冲击着古莫锡的视觉。

她的足背雪白无暇,甚至能够隐见那丝丝的青细血管。

天葵圣女的小脚之美,可谓动人心魄。

手中握着那种细腻与柔滑,再结合天葵圣女的这只美丽小脚所散发出的淡淡
温热与细腻触感。

古莫锡胯间的大棒瞬间猛烈抬头,紧紧地抵在裤头处,硬得极为难受。

当近距离地握住天葵圣女的玉足之时,古莫锡才更能深刻地体会到,天葵圣
女那钟天地之灵秀的玉躯,是何等的完美无缺。

看着古莫锡爱不释手地玩弄着自己的玉足,天葵圣女红唇轻轻勾起一个迷人
的弧度。

“喜欢我的脚吗?”

“喜欢,太喜欢了……”

古莫锡握着她的小脚,忍不住将整张脸轻轻地凑到天葵圣女的足底下,一边
用着浓密的胡须摩挲着她,一边贪婪地深嗅着。

天葵圣女的美丽玉足,所散发的淡淡足香,简直是古莫锡至今所闻过的最芳
香的所在。

从她秀气的美丽小脚中,所传来的淡淡香气,简直可以比拟世间最强烈的催
情药。

古莫锡几乎无法压制自身的情欲,张开大嘴,狂吻起了天葵圣女的玉脚。

看着古莫锡状若疯狂地捧着自己的脚,用尽气力地狂舔。

从脚趾到脚背,再到足心,不一会儿,她的脚已尽皆沾满了古莫锡的口水,
袜子都被沾湿。

古莫锡仍嫌不够,还将她薄如蝉翼的雪袜脱去,一根根地将她仿若珍珠的雪
白足趾,逐一含入嘴里品尝。

他的神态无比的陶醉,仿若在品尝着世间最美的珍肴。

古莫锡作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能舔舐圣女尊贵无比的小脚。

他只觉得浑身越来越是燥热。

目光已开始不受控制地,落在眼前圣女那薄纱羽裙完全遮掩不了的诱人胴体
上。

铜铃般的硕大豹眼,已尽是疯狂的欲火。

天葵圣女也被他疯狂吻舔得呼吸逐渐开始急促,情欲从足尖逐渐向上开始蔓
延。

她忽然轻轻地喘息道:“到此为止,马天拿来了。”

一股冷气陡然沿着脊梁骨窜起。

古莫锡悚然一惊,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天葵圣女的玉足。

“放心吧,他刚进入圣女峰的范围,尚未抵达圣殿。”

听到天葵圣女这么说,古莫锡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回过神来之际,他发现自己的后背在一刹那便完全沾湿。

从古莫锡的反应由此可见,红河妖侯在妖族的威势是何等可怕。

天葵圣女玉容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叮嘱道:“待他来了之后,我会亲自对他说明已任命你为圣殿侍卫总长。

在获得能解开你兽魂封印的灾地秘宝之前,你绝不能在他面前露出任何马脚,
否则你该清楚后果。“

古莫锡当然明白,若被马天拿知道他古莫锡玩了他的女人,不仅是他古莫锡,
整个荒山一族都有可能连带着承受马天拿的怒火。

这可绝非说笑的一回事。

想到这里,天大的欲火都被扑灭了。

“古莫锡明白。”

天葵圣女微一颌首,“你先退下吧。”

古莫锡刚欲离开,忽然又停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

古莫锡目光闪动,犹豫了一下,道:“古莫锡刚刚弄湿了殿下的袜子,古莫
锡斗胆,想请殿下……”

“将您的现在穿的这对蚕丝短袜……赐予古莫锡!”

天葵圣女抬眸看了他一眼,这才淡淡道:“随你喜欢吧。”

她慵懒地横卧在暖床上,轻轻探出另一只仍穿着短袜的美腿,没有一丝起身
的打算。

显然是要让古莫锡亲自动手。

天葵圣女慵懒的动作充满了难以描述的诱惑力。

古莫锡一咬牙根,用尽全身的定力,才压制住胯间那根蠢蠢欲动的阳根。

轻轻地将天葵圣女脚上的蚕丝短袜,一点一点地褪下后,拿在手中,再将地
毯上另一只方才给他舔湿的袜子也一并收好,郑重地叠整齐,这才珍而重之地收
入怀中。

古莫锡轻轻地吁出了一口气,这才心满意足地道。

“多谢殿下,殿下今夜的恩赐,古莫锡此生没齿难忘。”

“古莫锡先行告退!”

天葵圣女微一颔首。

古莫锡不敢再停留,随即大步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天葵圣女美艳绝伦的玉容上,悠悠一叹。

别看荒山妖将古莫锡在她面前,从头到尾皆卑躬屈膝。

那是因为她贵为妖族圣女。

事实上,古莫锡自成名伊始,性格便出了名的自大与好战,非是善类。

同时,他的内心深处,拥有无比强大的野心。

他绝不甘心屈居于他人之下,哪怕是三大妖王,又或红河妖侯。

但正是看出了他内心深处的野心,天葵圣女才需要拉拢于他。

她需要一个能够对自己尽忠,又有能力制衡红河妖侯的心腹。

对于古莫锡而言,他与马天拿之间的差距极大,唯有解开他所封印的远古兽
魂,他才能拥有与马天拿对抗的本钱。

而现在,天葵圣女正给他提供了这个机会。

古莫锡就是一颗精心安排在马天拿身边的棋子。

现在,这颗棋子暂时还不能发挥出什么作用。

但是十年之后,当她的爱儿长大成人之际,这颗棋子便将会展现出它应有的
价值。

在接下来的这十年里,她与古莫锡仍需小心翼翼。

至于她为了拉拢古莫锡而许诺的好处,她不愿意这么轻易给他,倒非是有什
么特别的理由。

天葵圣女并不介意对荒山妖将古莫锡,这样一个拥有强烈雄性魅力的男人,
在床上献上她的肉体。

特别是在天葵圣女适才用她的玉足探测到,古莫锡那异于常人的雄厚事物之
后。

结合瑞加娜当初与奎木热恋,仍情不自禁沉迷于古莫锡的榻上。

与他一同携手登床,共效于飞,倒该是件快乐的美事。

但是,单单得到古莫锡的效忠,仍嫌不够。

无论人族也好妖族也罢,男人对于得不到的事物,总怀有强烈的占有欲。

天葵圣女要利用这一点,在古莫锡的内心深处,种下他对马天拿强烈的妒忌
与怨恨。

等到妒忌的种子发芽开花之日,马天拿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处心积虑想要除
掉他上位的可怕敌人。

马天拿的权势已膨胀得极为厉害,如今连三大妖王都已无法压制他。

天葵圣女已经看到了一部分关于未来的碎片。

在并不遥远的将来,马天拿将成为整个妖族,一妖之下万妖之上,权倾全妖
族的可怕枭雄。

单单是为了阻止马天拿,在未来将整个妖族卷入与人族的斗争。

天葵圣女便必须倾尽全力,阻止这一切。

更何况,马天拿是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她与秦秋阳爱情结晶的秦天胤的。

而这,才是天葵圣女做出眼前这些决定的最终原因。

一身甲胄的红河妖侯马天拿,大步踏进寝殿。

“听闻圣女方才召见了古莫锡?”

隔着纱帘,瞧着马天拿模糊高大的身影,一步不停地往她的暖床大步走来。

天葵圣女淡淡地道:“我任命了古莫锡,为我圣殿的侍卫总长。”

红河妖侯忽然在纱帘前停住了脚。

“这件事,圣女为何不先与我商量?”

当初他耗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征服了整个荒山一族。

这才将桀骜不驯的古莫锡收入麾下,替他南征北战,征服无数部族。

天葵圣女将古莫锡任命为圣殿侍卫总长,那就意味着古莫锡今后的任务重心,
将转移到圣殿的事务之上。

这将导致马天拿手中的力量,受到不小的削减。

横卧在床榻上的天葵圣女,忽然起身,步下了暖床。

她揭开轻纱,来到马天拿的面前,在距离他身前仅数寸的地方停下,对他柔
声说道。

“现在,妾身不就是正跟你说了吗?”

“从明日起,妾身将从王上的手中接过新月圣女的指导之责,我将会带着小
圣女,到妖族的每一个角落进行修行。”

“我的修为不复曾经巅峰,需要像荒山妖将这样强大而富有战斗经验的人,
来担任我们二人的贴身妖侍。古莫锡是你的心腹大将,我才将人选定在他的身上。”

天葵圣女伸出一对芊芊玉手,轻轻地抚上马天拿那宽厚的胸膛,对她轻言说
道。

“你若是不喜欢,又或是在怪我在没有知会你之前便先斩后奏,那我便收回
成命。”

天葵圣女的温言细语,与亲密接触他的举动,便是连马天拿这样一个内心坚
硬的人,都感到一阵阵受宠若惊。

七年前,当长老会选中他成为圣女的血脉共续者之时,圣女对他的态度由始
至终都是冷冰冰的,不含一丝半点感情。

令当时的马天拿备感不忿。

而此刻,马天拿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他不久前在圣池大厅,与圣女相拥热
吻过后,她对待自己的态度,便如同那千年不化的冰雪融化了之后。

像眼前的温柔细语,放在以往,是马天拿做梦都难以想像的。

这个时候,他不再去计较她任命古莫锡为圣殿侍卫总长这件小事情。

马天拿轻轻搂住天葵圣女。

“我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决没有怪罪圣女的任何意思。更何况,我与圣女将
来夫妻一体,我的东西都是你的,又何需分得这么清楚?”

被他搂在怀里的天葵圣女,美眸中掠过一丝冰冷与嘲弄,转瞬即逝。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伏在马天拿的胸前,与他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怀中搂抱着这么个美艳绝伦的倾世美人,再看着天葵圣女一身半透的薄纱羽
裙。

那对丰满的乳峰,此刻正紧紧地贴靠在他胸前的甲胄上,从马天拿的角度可
以清楚地看到,天葵圣女饱满的乳峰,已被他坚硬的甲胄挤压得一阵硕满,仿佛
要爆出来般。

天葵圣女这身诱人的纱裙,轻而易举地把马天拿浑身的欲火给点燃。

他忽地俯下了身,张开浓须大嘴,雨点般的热吻疯狂地落在天葵圣女雪白的
脖颈,如鬼斧神工般的绝美脸侧。

最后,才重重地印上了她那妖阳的红唇。

疯狂地强吻着她。

“嗯……嗯……”

天葵圣女喘息着,发出了动人的呻吟。

她反手勾住了马天拿的脖子,张开了檀香小口,与男人进行激烈的唇舌交缠。

马天拿贪婪地索取着天葵圣女嘴中的甘涎,只觉得怎么吃都不够。

激烈的热吻之中,他的一双大手仍然没有闲着。

他顺着圣女柔滑的美背,一路往下,来到了他挺翘的香臀处。

马天拿粗糙的一对大手,结实有力地落在了天葵圣女的一边臀瓣上。

他五指微抓,开始有力地揉搓着天葵圣女的玉臀。

花丛老手的马天拿,其调情手段极为老练。

仅仅是臀尖被他炽热的一双大手不停的揉捏,天葵圣女便感觉到一股燥热沿
着臀部,开始蔓延至全身。

她的呼吸渐渐开始变得急促,俏脸也开始通红起来。

情欲正在飞快地高涨着。

当马天拿的大嘴,离开了她的红唇,开始使劲地往她的雪白脖颈一路狂吻而
下。

最后吻至她的纤细锁骨处时,马天拿狠狠地扒开了她薄纱羽裙的上衣襟。

天葵圣女胸前那两团软腻的雪白酥乳,登时就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雪白的乳峰上,两颗粉红色的诱人蓓蕾已经因情动而高高地挺立。

那旖旎的场景,令马天拿欲火暴涨。

他伸出一只大手,狠狠地握住了天葵圣女的一颗右乳。

她整团饱满的乳肉,被马天拿用力的握揉得一大片雪白乳肉,不由得从他的
指缝空隙中挤溢了出来。

“啊……”

饱胀的性格终被丈夫以外的男人用力握住。

天葵圣女娇躯轻颤,红唇不由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

她扬起天鹅般修长雪白的脖颈,红唇微张,如同溺水的人儿一般,不停地急
促喘息着。

当手掌第一次直正搓揉到天葵圣女的乳峰之时,马天拿才深刻地感受到,手
中这团软腻的雪峰,是何等地让人为之疯狂。

天葵圣女胸前的这对雪乳不仅饱满挺拔,其触感之细腻柔嫩,世间最好的绸
缎也难以比拟其万一。

当他的手掌用力地将之一握,五指向中心合拢之时,那饱满而富有弹性的滑
腻触感,恐怕世间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承受得住。

单单是用手掌搓揉她的美乳,马天拿的下身就已经硬得几欲炸开。

他的双目充满了即将爆发的欲火。

他已经等不及了!

今夜,他就要眼前的天葵圣女,彻彻底底地成为他的女人!

就在马天拿迫不及待地准备解开身上的甲胄之时。

天葵圣女忽然喘息着,制止了他的动作。

“今晚……不行。”

“为什么?”

马天拿喘着沉重的粗气,手上动作没有因为天葵圣女的拒绝而停下。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足足七年,今夜,谁都阻挡不了我马天拿!”

天葵圣女微微喘息道:“新月圣女已经来到了圣女峰,即将进入大殿。”

马天拿一阵错愕。

错愕之后,他唯有带着强烈的不甘道:“看样子,今晚的确非是好时机。”

天葵圣女那已迅速从情欲中回复清明的美眸,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嘲讽。

世间除了她所爱的夫君,其他的男人尽皆是像红河妖侯这般,贪慕她美貌与
身子的无耻之徒。

这样的男人,永生永世都绝不可能得到她的芳心。

两人整理好了衣物,随后联袂来到圣殿大殿。

天葵圣女刚一入座,便听到守在大殿之外的瑞加娜与其余五位圣使,齐声恭
迎。

“拜见新月圣女!”

接着是一连串的虔诚恭迎。

“拜见新月殿下!”

“免礼。”

一声悦耳温柔的少女声,如沐春风地送入每个人的耳中。

一道小小的身影,缓缓地走进大殿。

金色的秀发,湛蓝色的眼睛,浑身的肌肤雪白无暇,与天葵圣女一样,散发
着淡淡的莹光。

粉雕玉琢得如同天地孕育出的精灵般,完美得不含一丝杂质的新月圣女,就
这么出现在大殿。

她一身雪白的裙子,雪白的小短靴,雪白的过膝袜,圣洁完美得令人不可比
视。

在她出现的同时,夜色仿佛在一刹那间亮了起来。

新月圣女每走一步,她所经过的地方便如同被春风拂过。缠绕在圣殿大柱上,
因气候季节而枯萎多时的蔓藤,瞬间绽放出一片片翠绿,无数的小花从藤身争先
夺后地盛开。

一时之间,整个圣殿大殿春意盎然。

马天拿目光一凝。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小圣女。

虽仍只是小小年纪,但马天拿已从新月圣女那钟天地之灵秀的美貌,看到了
在不远的将来,妖族将出现另一个能与天葵圣女并驾齐驱的绝色美女。

而新月圣女那无视天地自然,能令万物重新焕发生机的特殊能力,更是让马
天拿内心震惊不已。

回过神来之后,马天拿手按胸口,微一躬身。

“红河妖侯马天拿,见过新月圣女。”

新月圣女小脸平静,朝他微一颌首:“马天拿大人。”

美丽的大眼睛,随后落在了上方的天葵圣女身上。

天葵圣女从座位上起身。

她莲步款款地走下台阶,来到新月圣女的面前。

新月圣女率先微微倾身,一礼。

“见过天葵圣女。”

天葵圣女也庄重地对她倾身,回礼。

“见过新月圣女。”

平等的相互施礼之后,看着眼前这纯洁无暇的新月圣女,天葵圣女不由得想
起了她那年纪与其相仿的爱儿,玉容罕见地露出一丝宠溺的微笑。

“从今天起,我便带你修行。”

新月圣女走了过来,亲热地挽上了天葵圣女的纤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亲近与
尊敬:“新月拜见老师。”

天葵圣女微微一笑,随后道:“马天拿,你先退下吧。”

马天拿微一施礼,随即退出了圣殿。

新月圣女尚年幼,从今夜起,她将跟随在天葵圣女身边修行,直至成年。

在不久的将来,新月圣女将成为全体妖族的另一精神信仰,她将在妖族拥有
与天葵圣女相同的影响力。

若能将新月圣女一并争取到他的阵营来,他马天拿的势力将彻底稳固。

而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他必然从身到心地,完全拥有天葵圣女!

临走之际,马天拿心头想的是,那个人应该已经在灾地等待了吧……

第一卷第六回蛇蝎冥后

一道身影在密林间疾速穿梭。

那是一个看上去仍显年青,但发梢地已有些斑白的男人。

他的背上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密林间飞速往前,速度极快。

呼呼猎响的狂风,打得耳朵一阵刺痛。

“爹,谢叔叔他不会有事情吧?”

小男孩顶着狂风,忍不住心中的担忧,朝着男人问道。

男人没有说话。

他一口气地向前掠飞近数百里,直至察觉周边没有危险之后,才落往地面。

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回答小男孩刚才的问题。

“放心吧,你谢叔叔他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爹?”

“嗯。”

男人重重地点头,“那七曜宗的太上长老虽然修为绝顶,但是你谢叔叔他同
样刀法盖世,他奈何不得你谢叔叔的,放心吧。”

听到他这么说,小男孩紧绷的一张小脸,终于放松下来。

这一大一小的二人,自然就是从洛城一路逃往灾的秦秋阳与秦天胤父子了。

半个多月前,秦秋阳在洛城与谢星海联手杀了七曜宗等四人之后,在谢星海
的护送下,他们一路朝着灾地进发。

真实,他们趁着中土各大势力尚未完全收到消息,加之秦秋阳跟谢星海俩人
专挑无人的险路,一路上,他们有惊无险地横越了数万里。

就在他们抵达南境之时,才终于给七曜宗的人追上。

随后七曜宗率其门下各大势力与高手,联合对三人展开了铺天盖地的包围与
追击。

秦秋阳与谢星海二人边战边逃。

这一段时间,谢星海几乎包揽下了所有最危险的战斗。

而秦天胤则一边护着爱子,一边尽可能地恢复实力,以为接下来要应付的恶
战作准备。

谢星海的修为,早在数年前便已达涅盘境巅峰。

他距离圣境,仅有一步之遥。

这几年来,他一直不断地四处挑战中土各地的高手,磨练自己的刀道,以求
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一举冲破圣境。

七曜宗执法长老习伯善,评价他的修为是圣境之下的第一人,并非是夸大之
辞。

因此,七曜宗虽然如今了旗下无数附属的宗门势力,高手尽出,对三人进行
网罗围击,但都在谢星海的刀下一一被破。

待到他们一路上边战边逃,在距离灾地仅剩不到八百里的一处山谷时,三人
终于碰上了此行最为凶险的一战。

灵霄殿,大衍楼,梵天府。

十大洞天来了其中之三。

且来的全都是这三大宗门里,最为出色的天才之人。

灵霄殿来的是灵霄殿主的亲传弟子,年仅十九岁,便被世人誉为当代中土年
轻一辈第一人的天君慕容玄。

而大衍楼来的则是大衍真人的长徒,病书生陈雪松。

梵天府,则是其少府主赫连轩亲来。

这三人,皆是十洞天最杰出的门派传人,同被誉为中土未来最有可能破入圣
境的三个人。

哪怕以逍遥刀君谢星海的自负,在面对这三人之时,仍感到极为不妙。

十大洞天之所以高高凌驾于中土其余门派之上,在于他们这千万年来所积累
的资源与传承,远非其他势力所能比拟。

单是顶级功法一顶,十洞天所拥有的雄厚底蕴,便令世间无数势力羡慕不已。

更别提,这千万年来,他们从中土各地乃至灾地内搜罗到的天材地宝,神兵
利器,上古秘宝,多不胜数。

从十大洞天走出来的人,克敌制胜的手段之强大,绝非寻常人所能够想象。

谢星海有着圣境之下第一人的赞誉,论单对单,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击败
他们三人中的任意一人。

可若三人联手,恐怕除圣境外,无人能挡。

纵然身旁加上一个秦秋阳,也于事无补。

秦秋阳也感到事态的严重,当时已做好了拼死战斗的准备。

然而就是天君慕容玄独自一人,将谢星海死死缠住。

而梵天府少府主赫连轩,联手病书生陈雪松,准备将秦秋阳父子二人生擒之
时。

十洞天之一的阎王殿主屠岸世,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场中,以一人之力,将三
大年轻高手的攻势尽数吃下。

令谢星海与秦秋阳三人得以逃生。

阎王屠岸世,是十大洞天所有执掌者之中,最为嗜杀之人。

其出身来历十分神秘,中土一直盛传其与魔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样一位人物,自然与秦秋阳乃至谢星海没有半分交集。

他横空出现,救下秦秋阳父子,虽不知打的是何主意。

但不管如何,这最凶险的一仗,屠岸世的出手,他们三人才得以继续逃往灾
地。

而就在他们终于即将抵达灾地之际,七曜宗的太上长老,终于循着他们一路
逃离的路线,后发先至地截住了他们。

这位七曜宗的太上长老虽未入圣境,与谢星海同处涅盘境。

但其三四百年的功力非同小可,轻而易举地伤了谢星海。

谢星海力战天君慕容玄,元力大损,自知难敌于他,为让秦秋阳父子俩逃命,
随后独自引开了那位太上长老。

秦秋阳则背负着秦天胤,用尽力量地往灾地的方向飞逃。

穿过茂密的丛林,灾地遥遥在望。

看到远处那永远被浓雾所笼罩的灾地,秦秋阳终于松出了一大口气。

灾地不比中土世界其他地方。

那里充满着无尽的凶险,稍有不慎,别说是涅盘境,就是圣境强者,都随时
可能万劫不复。

灾地的可怕,在于它的内里既有数之不尽的遗迹秘境,也有各种各样,千奇
百怪的凶险生灵。

甚至在灾地的深处,曾有宗门遭遇了上古神只所残留的不灭神魂。

祂们已失去了作为神只的意识,成为了游荡在灾地里的不死之物。祂们不分
昼夜,夜以继日地巡视着祂们的领土。

一旦踏入祂们的领地,你的命运就已然注定。

祂们是介于神只与亡魂之间的可怕异物,一旦被祂们看见,再强大的人族妖
族,也会被其剥夺神智,永生永世成为他们的傀儡与奴仆。

神只亡魂尚且只是灾地内,其中一类足以对一切强者产生致命威胁的存在。

除祂们之外,灾地里还存在着更为强大的凶魔,与不死古尸等。

这些可怕的异物,就连圣境强者都难以抵挡。

因此,千万年来,灾地虽对于人族与妖族皆拥有巨大的诱惑。

但也成为了两大种族轻易不敢踏入的禁地与凶地。

如今中土虽有很多势力都想从秦秋阳的嘴里,得到开启灾地内遗迹的秘密。

但只要他进入灾地,身后绝大多数的追兵都将止步于此,绝不敢再寸进半步。

秦秋阳所面临的压力,也将会大减。

他还拥有着其余人所没有的优势。

那就是他身上确实掌握着灾地里,某个上古遗迹的开启方法。

他的爱妻东方秀霓身为妖族圣女,自幼通读妖族一切典藏。

她在一本从远古传承至今的古老典籍中,见到先人在当中记载着上古金龙的
本源龙血,不仅可让世间极少数妖族或人族,冲破自身的天赋与种族限制,获得
上古金龙一族的强大天赋与本源力量。

还能够改变从上古开始,便极为罕见的人族与妖族之间所诞生出的禁忌之子,
其天生废体,五脉俱断的不足。

让其获得修炼之力。

正因如此,东方秀霓不惜以折损一大部分妖族圣女悠长的寿元为代价,解开
自身的天赋禁制,强行参悟天机,得到了破解灾地内上古金龙巢穴遗迹的方法。

而破解的方法,她自然也告诉了秦秋阳。

原本夫妻俩约定,待到秦天胤再长大个几岁,让他的身子骨再强一些的时候,
夫妻俩再前往灾地,取出内里遗存的一滴源血,以供秦天胤服用。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们夫妻二人两位圣境,耗费珍贵无比的圣元,不停地为秦天胤续命,仍只
能为他续到六岁,便难以为继。

东方秀霓不得不违背初心,重新返回妖族,求助于天妖王。

而他们父子二人,也在她离去后的没多久,现已沦落成了人人欲得之而后快
的丧家之犬,狼狈非常。

如果没有谢星海千里迢迢地从逍遥峰赶来助阵。

他们父子二人的处境,实难以想象。

想到这里,秦秋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好在一旦进入灾地,爱儿的性命该便无大问题。

凭借他现时仍有涅盘境的修为,加之爱妻所透露给他的灾地秘辛,在灾地内
生存个三年五载该不成大问题。

即便万一他们父子遇到危险,在上古金龙的巢穴遗迹内部,还加通着一处通
往未知地域的秘境入口,可供他逃离。

想到这里,秦秋阳打起了精神,“胤儿,抱紧爹,我们很快就要进入灾地了。”

“嗯。”

背上的秦天胤重重地一点头,搂紧了父亲的脖子。

经过这些天的逃离跟逃亡,秦天胤的身上出现了不小的变化。

他变得懂事,不再爱哭。

虽年纪小小,却已懂得明辨是非,认得清善与恶。

而在逃亡的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秦秋阳与谢星海之间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友
情,以及两人在面对层出不穷的危险与敌人之时,那种临危不惧,坚忍不拔的精
神,更让小小的秦天胤也受到了洗礼。

他的心目中,不知不觉地种下了两道如同山岳般的身影。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成长了许多。

他的变化,秦秋阳都默默地看在眼里。

嘴上虽然没有说,但内心却十分地欣慰。

秦天胤由于自幼体弱多病,加之深怕他受伤流血,夫妻二人对他多般呵护,
致他在性格上偏于软弱。

如今终有了改变。

若爱妻东方秀霓在此,看到他如今已逐渐成长为一个小男子汉,必定比他更
加欣悦。

想到那如今已远在妖族,身份重新恢复为高高在上圣女的爱妻,秦天胤刚毅
的双目掠过一丝怅然。

他收回心思,举目望去之时,灾地已遥遥在望。

一条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奔腾大河,横在两人的前方。

大河的这头,树木繁盛。

大河的另一端,连远方的天空也弥漫着一股黑色的死气,令人一眼便心中发
毛。

越过这条河,便进入灾地!

对于如今修为降到涅盘境的秦秋阳而言,眼前的大河自然非是什么难过的障
碍。

他抱紧了秦天胤,纵身一跃,随即凌空飞起。

长袍在风中猎猎地向后抛飞。

秦秋阳速度极快,不过数息间的功夫,便越过了大河一半的距离。

灾地已经在望。

而就在这时,从下方那条奔腾怒吼的大河处,陡然窜起一道银色的匹练。

匹练破开河面,如利剑一般地朝着父子二人射来。

一股巨大的危险袭上心头。

秦秋阳脸色微变。

自他出道以来,像这类突如其来的袭击,他遇到过不计其数。

但能够在甫一出现即给他生出巨大危机感的,却是屈指可数。

由此可见,那个身藏在大河内的刺客是何等的高明。

在这事关生死关头的一霎那,秦秋阳身子往前一倾,瞬间将秦天胤搂进怀中,
同时右手抽剑格挡在前。

“哗”的一声。

漫天的鲜血从秦秋阳的右臂喷涌而出。

他虽护住了爱儿的周全,却仍然避免不了右臂被伤。

秦秋阳忍着剧痛,不顾直流的鲜血,一言不发地朝着灾地的方向疾速飞去。

一道黑色的窈窕身影破开了河面。

以比之秦秋阳尚要快上半分的速度,在身后紧追不舍。

秦秋阳心叫不好。

他已经从身后之人所散发的气息认出,来人是阎罗殿除阎王屠岸世之外的第
二高手。

冥后谈柔婉!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屠岸世事先要救下他们。

因为冥后早早就在他们的前头,等待着他自投罗网。

阎罗殿的人打从一开始,就是没安好心。

秦秋阳也只怪自己大意,一时不罕,吃了大亏。

但事实上,作为十大洞天之一的阎罗殿,他们与其余九大洞天最大的不同之
处在于,阎罗殿上下不论是所习之功法,还是行事作风,都处处带着狠毒。

其行事作风与所谓的正道可谓是背道而驰。

正因如此,千百年来阎罗殿虽挤身十洞天之一,却一直被其余的九大洞天排
斥在外。

而隐匿自身气息,正是阎罗殿中人最擅长的。

冥后谈柔婉作为阎罗殿的掌权者之一,她亲自埋伏在河里,除非秦秋阳修为
恢复往昔巅峰,否则凭他现在涅盘境的修为根本难以察觉。

即使有心防备,被偷袭的几率也是极大的。

“咯咯,白衣剑君,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妾身又不会吃了你。”

一阵媚荡入骨的娇笑声,从后方传来。

仅仅是从这把如银铃般悦耳的娇笑声,便可猜出这声音的主人必是一位千娇
百媚的绝色美女。

事实也正是如此。

冥后谈柔婉虽是中土无数人谈之色变的人物,但却不可否认她的美丽,确是
世所罕见。

她与彼岸天宫神姬,罗刹宫的玉面罗刹冉舒瑾,并称为中土三大绝色,拥有
无与伦比的美貌。

每一个见过她的男人,无不被她妩媚诱人的风情与绝色美貌,给引诱得色授
魂与。

然而,秦秋阳却是连回头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他抱着秦天胤,任由手臂鲜血横流,朝着灾地的方向疾速飞扑而去。

“秦公子,妾身正跟你说话呢,你为何成了哑巴?”

冥后谈柔婉在身后不住地娇笑,“你的那位天葵圣女呢?你们夫妻俩不是伉
俪情深,这数年来一直形影不离地么,为何不见她,只剩你一人孤身只影?”

“噢,妾身明白了,听说你那位天葵圣女已回了妖族,现在是红河妖侯的女
人了。她的丈夫现在全中土人人欲得而杀之,而她却与新情夫花前月下,出双入
对,想想都叫人替秦公子不值,咯咯咯……”

秦秋阳听得心头又震又怒。

他历来都是坚强不屈之人,世间从来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他坚强的内心受到
伤害。

可是这些日子,秦秋阳唯独一直不敢去思念他的爱妻。

皆因他的爱妻东方秀霓,是他心中至爱之人,是唯一一个能够伤害到他的人。

他并非不愿意去思念她。

而是一旦想她,便总会忍不住联想到,那个被妖族定为她血脉共续者的红河
妖侯马天拿。

当初,两人一见钟情,东方秀霓那般决绝地舍弃圣女的身份,与他私奔。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东方秀霓不喜欢,甚至可以说厌恶那位红河妖侯。

可如今她已重返妖族,东方秀霓便必须接受自己命运。

东方秀霓已返回妖族至少半个多月,那位红河妖侯想必早已迫不及待地与她
相见。

秦秋阳一直不敢去想,他的爱妻究竟是否已经与对方……

这是件单是想想,就令他感到极为痛苦的事情。

特别是每当夜深人静,他独自一人入眠,总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每每心头念及此事,秦秋阳总会感到一股噬心的剧痛,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

冥后谈柔婉笑靥如花,“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妾身的话戳中了秦
公子的痛处呢?”

“你带着儿子颠簸流离,四处逃命,而你的妻子则晚晚跟他那位红河妖侯星
前月底,共效于飞,尽享鱼水之欢。这天差地别的对比,是不是令秦公子感到分
外痛苦呢?咯咯……”

秦秋阳心中震怒。

他当然知道,谈柔婉说出这些露骨之话,目的是为了要激怒于他。

最好就是逼他大怒之下,与谈柔婉进行死战,好让后面赶来的阎罗殿众将他
围擒。

坦白地说,如若不是他身上还带着一个更重要的秦天胤,秦秋阳在听到她刚
才嘲笑的那些话后,还真的一怒之下极想跟这可恨的女人拼个你死我活。

但现在,儿子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其余的一切,哪怕是他个人的荣辱,都变得毫不重要。

所以,秦秋阳强忍着怒气,毫不理会身后那女人的嘲弄。

被秦秋阳抱在身前的秦天胤,小脸靠在父亲的肩膀上,他的目光刚好与紧追
在身后不远处的冥后谈柔婉正面相对。

他年纪尚幼,并不清楚冥后所说之话的含意。

秦天胤睁着一双大眼睛,用十分好奇地语气对她说道:“姐姐,你长得这么
漂亮,为什么要追我们呢?”

谈柔婉掩着小嘴,咯咯一笑,“小弟弟,姐姐长得漂不漂亮,眼追你们有什
么关系?”

“因为姐姐你跟其他那些追我们的人不一样。”

秦天胤很认真地说:“你长得很漂亮,我娘也跟你一样漂亮。”

冥后谈柔婉给眼前这天真的小男孩给逗乐了。

“就因为我跟你娘一样漂亮,所以你就认为姐姐不是坏人?”

秦天胤“嗯”了一声,“我觉得姐姐你不是坏人。”

他天真的话语登时惹来冥后一阵咯咯娇笑。

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在狂风中飘舞着,给她增添了格外一种诱惑的美感。

她那玲珑浮凸的曼妙身段,紧紧地包裹在黑色的紧身衣内。如诗如画般的美
丽玉容,确有阳盖尘寰的倾世魅力。

最惹人注目的是她有着一双勾魂夺魄的美眸。

那是一双难以言述的杏眼,顾盼之间,每一个与她对视的男人,总会给她的
双眸中若有若无的念情脉脉给勾去魂魄。

不过,当她的美眸与眼前不远处的秦天胤对视之时,谈柔婉却忽然一愣。

秦天胤的目光不含一丝杂质。

清澈得像一弯清泉。

谈柔婉甚至能看到他这对漂亮的眼睛,所深藏的认真。

她不由得轻笑,“小弟弟,看人不能看外表,有的时候越是漂亮的女人,心
肠与手段越是毒辣,特别是像你娘或是姐姐这样的漂亮女人。”

秦天胤十分认真地反驳她:“我娘才不是呢,隔壁的王大婶,还有李大娘她
们都说我娘是天上的神女下凡,再找不到比我娘更好的人了。”

“姐姐,你让我想起了我娘,你不要再追我们了。”

“那可不行哦,小弟弟。你可知道,你娘把一个很重大的秘密告诉了你爹,
这个秘密对我们非常重要,所以我们必须追你们。”

冥后娇笑着,与秦天胤父子俩的距离又进一步拉近。

“小弟弟,你说这么多,是不是怕姐姐抓住你们呀?”

出乎她意料的是,秦天胤朝她摇了摇头,说:“我不想看到姐姐你跟我爹打
架,也不想看到姐姐你受伤。”

冥后听得更是一阵好笑。

“小弟弟,姐姐已经把你爹的手臂划伤了,不用多久,他就会失血过多。到
时候,不用费太多功夫,姐姐就可以把你们抓住,你爹他才没机会伤到姐姐呢。”

“你错了,姐姐。”

秦天胤小脸一脸认真地说,“我听到爹爹跟谢叔叔的说话,我爹爹只要对方
不是那个什么圣境,他就有办法用一种叫燃烧剑意的方法打败对方。姐姐,你不
是圣境,你肯定不是我爹爹的对手。”

“我不想看到姐姐你受伤或死掉,也不想看到我爹爹受伤,所以,姐姐,你
不要再追了好吗。”

秦天胤搂着父亲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冥后谈柔婉,一脸认真。

谈柔婉的俏脸上,掠过一丝错愕。

白衣剑君秦秋阳作为人族数百年来顶尖的剑道天才,年纪轻轻,便迈入了无
数人梦寐以求的圣境。

如今他的境界虽然跌落至涅盘境,但要说他没有压箱底的保命绝技,谁都不
信。

也正是因为忌惮这一点,冥后谈柔婉本可用秘法一口气追上他们父子俩,而
却没有这么做。

她就是希望让秦秋阳因无法止血,加速他体力与灵力的流失,好更加轻松地
拿下他们。

如今在听到秦天胤对她所说近些话之时,错愕过后。

谈柔婉立时便联想到,秦秋阳眼下任由手臂失血过多的举措,或有可能是为
了迷惑于她,好让她放低警惕,以谋求一击将她杀死。

想通此点的谈柔婉,内心不由得悚然一惊。

不管秦天胤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对她所说的这些话,极有可能在刚刚救了她
一命。

看着小男孩那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他那坚毅的小小面容。

冥后谈柔婉的一颗芳心,不知怎地,突然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由于出生与成长环境皆异于他人的缘故,自出道以来,谈柔婉便素来以心狠
手辣而着称。

无数人既觊觎她的美貌,又对她狠辣的行事作风而感到畏惧。

甚至还多次引来其余洞天中人的声讨。

谈柔婉也丝毫不在意这些,照样我行我素。

出道至今,她的手中已沾满了不知多少臭男人的鲜血。

可是天葵圣女这个长得眉清目秀,有着一双纯净无瑕而又灵动大眼睛的儿子,
有生以来,第一次给了她一种奇特的感受。

冥后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是听着他用十分认真,甚至是有些天真的语气对她说,她长得跟他娘一样
地漂亮,不希望她受伤或死掉。

冥后的芳心深处,忽然间有某种奇怪的东西在兹长。

一直搂抱着秦天胤,在疾速飞掠的秦秋阳。

听到儿子与冥后之间的这些对话,心头泛起了非常古怪的感觉。

他的确是能够以燃烧剑意的方式,在落入绝对下风之时,对圣境之下的所有
对手展开绝地的反击。

但那是以损耗寿命为代价的,非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绝不会轻易再次动
用。

而身后追来的冥后变化,年龄虽仅仅不过双十年华,但一身修为早已进入涅
盘境,结合其诡异阴狠的功法秘技,即便是谢星海要胜她仍非易事。

秦秋阳确实有动过,若她继续穷追不舍,说不得要再一次运用当初击杀习伯
善的方式,将这妖女斩杀。

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行事作风向来心狠手辣的妖女,竟然跟自己的儿
子你一言我一语地攀谈了起来,实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不知怎地,秦秋阳隐隐地感觉到,这妖女似乎对着自己的儿子之时,有种与
他人截然不同的态度。

是福是祸,他也说不清。

反正秦秋阳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身后的冥后敢继续追来,一进入灾地,他
拼着伤上加伤,进一步折损寿元,也要将这妖女击杀于此。

就在他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之时。

秦秋阳感觉到身后的谈柔婉,身形像是逐渐缓停了下来。

随后,从谈柔婉的身上传来了一声极为罕见的温柔笑声。

“小弟弟,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秦天胤,我叫秦天胤……”

秦天胤大声地喊道。

冥后谈柔婉精致的玉容,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已经止住了身形,停止了追击,凌空悬在原处。

柔和悦耳的声音传入了父子二人的耳中。

“天胤小弟弟,今后有缘再会吧。”

“啊,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秦天胤高声地喊着。

他没有得到冥后的回应。

因为秦秋阳抱着他飞凌的速度很快,几个眨眼之间,远方的冥后便已经化成
了一个小点。

他的声音,也在呼呼的狂风中被吹散。

秦天胤一张小脸不禁有些失望。

抱着他的秦秋阳,忽然一笑,说:“那位姐姐,名叫谈柔婉。”

“谈柔婉。”秦天胤低声地念了念。

“爹爹,那位柔婉姐姐长得跟娘一样漂亮呢。”

秦秋阳笑了笑。

冥后没再追来,他心头不禁松了一大口气。

他一边运功止住血,一边不再停留,疾速地朝着灾地的方向飞掠而去。

看着父子二人的身影已经化成了一个小点,谈柔婉这才收回目光。

这时,两道俏丽的身影从远处疾速飞来。

她们恰好看到了秦秋阳父子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那不是……秦秋阳父子吗?”

“冥后,你为何把他们放了?”

出现的这两个年轻女人,虽比不得谈柔婉的美艳绝伦,却也是长得千娇百媚,
万中无一。

只是在谈柔婉那份婉丽高贵的气质相比,二女的脸上呈露的却是令人极不讨
喜的刻薄与妒忌。

她们对谈柔婉的称呼虽是看似有着一分尊敬,但语气却是毫不客气的连声质
问。

谈柔婉瞥了这两个女人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请问两位冥妃,你们哪只
眼看到我放了他们?”

“我追不上他们,不行吗?”

“追不上?”

那地位似是较高的红裙女子,语泛尖酸地道:“谁人不知你冥后的魅影身法
施展到极致,连圣境都能短时间内撇下。秦秋阳的血洒了一路,冥后却来跟本妃
说你追不上?”

“这件事,本妃定要亲自向殿主汇报,再向全殿通报冥后你私放目标的所作
所为!”

她身旁的蓝裙女子也冷笑着道,“冥后,你莫以为你仗着有殿主的宠爱,便
可为所欲为。”

“为了抓住秦秋阳父子俩,你可知道殿主他老人家为此耗费了多大的心血,
才把其余九洞天的竞争对手全部拦截在外。”

“你倒好,一转身就把他们父子俩给放走了,我看冥后是看那白衣剑君长得
儒雅英俊,春心DaN 阳了,想称妖族圣女抛弃他的空档,对他趁虚而入吧?一定
是这样!”

红裙女子冷笑附声:“不错,什么追丢了,冥后以后这样的鬼话,能骗得了
谁?”

“如今我们亲眼目睹你私放秦秋阳父子,冥后便等着殿主亲自发落吧。”

谈柔婉忽然一阵娇笑。

但她那对含情脉脉的美眸,却已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她那曼妙的身影,便在原处消失。

一股冰冷至极的杀意,袭上两女的心头。

二女作梦都想不到,冥后谈柔婉竟是连招呼都不打,便对着她们下手,立时
花容失色。

双方距离极近,兼之冥后极擅于袭杀,反应已来不及。

伴随着“刷刷”的两声,谈柔婉的身影已在二女的身后浮现。

前一刻,还咄咄逼人的二女。

下一刻,已分别捂着自己正猛然冒着鲜血的喉咙,目露惊恐,语无伦次。

“你……你敢杀我们……”

“为什么不敢?殿主有九位冥妃,死了你们两个尚有七个,大不了殿主再收
两个。”

冥后谈柔婉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轻轻地将沾满了鲜血的尖锐红指甲,
一点一点地擦抹干净。

“我冥后谈柔婉可非是任何人的附庸,哪怕是殿主也一样,连妒忌对象都弄
错的两个蠢货。”

“你,你……”

二女捂着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从空中直直坠落,最后没入怒吼的河
水中。

将手指沾惹的鲜血一点点地擦拭干净后。

十数道身影,从远方疾速掠来。

“参见冥后。”

“请问冥后,那白衣剑君父子俩呢?”

谈柔婉淡淡地道。

“逃了。”

冥后亲自出手,预料中本该手到擒来的两人,竟仍被逃,一众阎罗殿高手无
比吃惊。

一人忽然“咦”了一声,恭声问道:“两位新冥妃先我们一步,前来与冥后
汇合,为何不见两位冥妃大人的身影?”

谈柔婉像述说着某件小事般。

“她们二人对本后出言不逊,本后已送她俩下了h 泉。”

气氛陡然间变得凝固。

饶是这群身经百战的阎罗殿高层,在听到冥后这轻描淡写的语气,仍不由得
一阵胆寒。

连一个接她话的都没有。

谈柔婉娇笑道:“这件事我会亲自向殿主交待,走吧。”

众人这才暗自松了一大口气。

离去之前,谈柔婉回头望了身后一眼。

“秦天胤……有意思的一个小弟弟。”

她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

当秦秋阳带着秦秋阳,终于跨越这道汹涌澎湃的大河之时。

秦天胤的身形陡然间一滞。

原本轻盈的身体,仿佛突然间负了一座沉重的大山。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天空往下狠狠地压来,几乎似欲要将人狠狠压成粉碎。

一般人倘若遇到这种突妯其来的场面,必然惊慌失措,正常的反应,必定是
第一时间运用自身的力量,来对抗这股陡然而来的沉重威压。

可对于来过灾地多次的秦秋阳却是知道,如若你运转自身的灵力,与这股力
量相对抗,后果就是会被碾压得越惨。

这是灾地独有的禁制力量。

它会限制一切的力量出现在它的上方。

因此,在灾地之内,想要一日御行万里,直接深入灾地深处,是绝对不可能
的。

所有进入灾地的外来生灵,全都只能凭借自己的一双腿,在里面前行。

一旦凌空飞起,灾地的禁制力量便会被触发。

当重若山岳的力量当头压下,若不迅速撤去御空之力,动辄便是命毙的下场。

所以当察觉到威压降临自身的一瞬间,秦秋阳迅速地放松身体,任由着那股
禁制力量将他的身体压至地面。

当他的双足触地的一霎那,身上的那股沉重的威力也就随之而消失。

灾地的禁制力量,从某方面讲,让进入这里的一切生灵都处于同一条起跑线
上。

对于现在被无数势力追击的秦秋阳而言,这算得上是件好事。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遮天蔽日的丛林。

与大河另一边的青翠密林不同的是,这里的植被,浑身上下皆透着一种诡异
的灰气,死气沉沉。

完全从它们身上看不到半点本该有的,象征着绿色的生机。

而且,这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茂密丛林里,数十人合抱的参天巨树拔地而起,
直冲云霄。

各种在外界完全看不到的奇花异草,层出不穷。

可是整片丛林,从秦秋阳落地至此刻,连一丁点生物的气息与声响,他都完
全察觉不到。

完全就是一片死地。

眼前的平静,只是一种假象。

这片茂密的参天丛林,仅仅只是灾地的入口开端处,随着逐渐的深处,里面
才是真正的危险之地。

“爹,这里就是灾地吗?”

秦天胤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这一路上,他已经听说过关于灾地的无数可怕传闻。

待到他终于到来这里之时,他却并未感受到那种传闻中的可怕与危险。

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秦秋阳刚要回答,却忽然神情一凝,低声喝道:“有人来了,胤儿,抱紧爹。”

秦天胤连忙抱实父亲的脖子。

断玉寒紧紧地握住手中。

秦秋阳立时严阵以待。

有人敢抢在他们的前头,先一步在灾地的入口处等他,对秦秋阳而言,虽是
有点意外,却并不畏惧。

灾地这么大,不管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皆是他的逃生之路,打不过大不了就
逃。

他并不畏惧深入灾地,但那些追他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想跟着他一同闯入灾地深处,他们不仅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还得掂量一
下自己有没有那个胆子。

秦秋阳内心冷笑着。

就在他严正以待,做好了战斗准备之时。

前方那充满死气的寂静丛林,人影绰绰,三个人出现在父子二人眼前。

“大少爷,果真是您!”

“秋阳,别来无恙。”

秦秋阳愕然地看着朝他快步而来的一老一少,以及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不禁
满脸的错愕。

“贵叔,还有秋白,你们……怎会在这里?”

来人赫然是秦家忠仆尤贵,与他老来得子,名叫尤安的孩子。

而那被秦秋阳称呼为秋白的英俊年轻人,则是与洛水秦家世代交好的柳家大
少,柳秋白。

秦柳两家在南境洛水城,皆是名门望族,两家也是世代至交,关系非常亲近。

秦秋阳跟柳秋白年纪相仿,又是儿时玩伴,走得非常近,就连两人的名字都
同样带着一个秋字。

七年前,东方秀霓与秦秋阳私定终身。

由于妻子的身份非同小可,秦秋阳怕泄露风声,决定从洛水迁离到洛城。

离开之前,唯有尤贵父子以及柳秋白等寥寥的几人,见过东方秀霓的面。

但他们夫妻二人隐居的地点,并未告知他们几人。

因此看到他们三人竟然出现在灾地,秦秋阳才备感错愕与意外。

三人风尘仆仆地来到秦秋阳父子跟前。

刚年过五十,却已满脸沧桑的忠仆尤贵,一脸激动地朝秦秋阳说道。

“这段时间,有关于大少爷与少夫人的消息,已经插上翅膀传遍了整个中土。
老奴非常地担心大少爷,恰巧柳少爷也十分心系大少爷与小少爷的安危,我们便
结伴出发。”

柳秋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道:“我猜想秋阳你很可能会直扑灾地,所
以这一路上我们毫不停留,没想到真给我猜对了。”

数年不见重聚,几人自有一番欢喜。

不过,在秦秋阳听到他们三人此行前来的目的,竟是为了要保护他们父子二
人,秦秋阳想也不想地断然拒绝。

“贵叔,我是自幼给你侍奉长大的,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灾地凶险无比,
绝非寻常之地,我绝不能让你跟小安涉险。”

尤贵一家虽自祖上一辈开始,就世代侍奉着秦家上下,身份上仅仅是秦家的
仆人与管家。

但是,不管是秦秋阳也好,他已经过世的双亲也好,全都把他尤贵一家当成
了自家人,从未把他们当下人般看待。

七年前,他与东方秀霓私定终身,准备离开洛水之前,秦秋阳给了尤贵一笔
丰厚的财物,作为他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侍奉秦家的酬劳,让他带着儿子好好地
过日子。

但是尤贵死都不肯收下,且固执地留守于洛水。

他对秦家的忠诚,连当时在旁的东方秀霓都颇受感动。

这七年来他仍留在秦家老宅,日日尽心打扫,默默地等候着他们夫妻二人回
来。

试问,秦秋阳如何能让他因为他们父子俩,而舍身犯险呢?

更何况,尤贵老来得子,妻子又早早因病去世,他的儿子尤安仅比秦天胤大
了一岁,一直与他相依为命。

而尤贵竟连他也一并带来,秦秋阳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他爷俩跟着一起进入灾
地。

未待他反对,秦秋阳又望向柳秋白,道:“秋白,你我多年相识,你应该很
清楚我的脾性。”

“如今整个中土,每个势力都欲得我父子二人而后快,别说是保护我们深入
灾地,就是单单跟在我们身边,都凶险难测。若你因此而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
我有何面目去见伯父伯母?”

柳秋白洒然一笑,“从我做出这个决定开始,个人的生死我就已置之度外。
更何况,此事我更是得到了二老的支持,就算你赶,也休想把我赶回去。”

忠仆尤贵也说道:“老奴虽身单力薄,但也已经下定决心,要护着大少爷与
小少爷,也是绝对不会走的了!”

秦秋阳不禁备感愕然,“秋白,贵叔,你们……”

“真是肝胆相照,忠心可嘉呀……”

就在这时,一把嘲谑的男声在几人耳旁响起。

一个年纪在三十岁上下,身着紫衣华袍,白面短须的中年男子,负着双手,
从容地出现在秦秋阳等人的视线之中。

看到中年人的面貌时,秦秋阳与柳秋白二人同时色变。

“竺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