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又迟了。 大家的热情真是让我羞愧…… 还好赶上剧透三了。 本文首发于阿米巴星球、第一会所、禁忌书屋、东胜洲关系企业及天香华文。 另有《都市偷香贼》第六集将于阿米巴星球发布。 转载请尽量保留此段。多谢。
*********************************** “袁兄弟,你这马怎么连马鞍都没配一副?”牵出自己那匹枣红胭脂马,杜
晓云英姿飒爽翻身上去,望着袁忠义那匹马,眉心微蹙,“看着还这么矮小,能
跟上么?” 袁忠义夹紧马腹,喘息道:“我尽量快些,如今正事要紧,来不及另寻马匹
了。” 杜晓云却摇了摇头,“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这马已经在喷沫子,路上要耽误
事。” “你且稍待。”她说罢,下马进去客栈,不过片刻,便快步出来,道,“换
这匹马。” 跑堂从后槽那边牵出一匹瘦高黄马,器具齐全,看着就比他眼下这匹精壮迅
疾。 袁忠义急着离开此地,免得自己伪装并不很妥当的脸被太多人记住,点头上
马,踢腹启程。 其时宵禁在即,照说城内城外已经不准再有人马出入。 但杜家在西南也算有几分薄面,杜晓云的侠名,多少还能有些作用,守城兵
丁听她一说,便忙不迭开城门撤拒马抬横栏,点头哈腰恭送。 袁忠义唇角微微抽搐,艳羡道:“杜女侠果然厉害,这些兵卒我进城的时候
一个个趾高气扬,对上您,可就全不一样。” 杜晓云急着救哥哥嫂嫂,无心听这种奉承,策马疾奔,只道:“你先跟我说
说,我大哥到底怎样了?” 路上袁忠义早已经编好了故事,当即气喘吁吁娓娓道来,讲给杜晓云听。 大力神魔孙断这种角色,根本不是寻常年轻人会认识的邪道高手,能提及此
人,还能提到魔教镇教之宝的《不仁经》,杜晓云原本还有的几分疑虑,也都顷
刻烟消云散。 在袁忠义的口中,杜太白是为了寻找一家姓方的人,杀上山寨清剿盗匪,恰
逢孙断闭关,等他杀光山寨中的恶徒,救出包括袁忠义在内的一干人等,要走之
时,才与孙断撞上。 孙断《不仁经》虽已有大成,但目盲腿残,终究敌不过杜太白剑法精湛。 “可杜大侠就要获胜之际,那……那残废恶贼却突然鬼叫一声,通体赤红,
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邪法,一掌就将杜大侠打飞出去。” 袁忠义讲得绘声绘色,杜晓云闻言一惊,“我大哥被他打飞出去?” “正是如此,我们这些被救的人吓破了胆,那些女的都四散逃命去了。可我
……我心想,错过杜大侠这次的救命良机,哪里还有求生的机会?我就猛地扑了
上去,把杜大侠盖在身下,掩住他口鼻气息,希望他能不被那恶瞎子发现。”说
到这儿,他停顿一下,声音微颤,露出几分恐惧,道,“当然,我也……也有些
私心,我知道那老怪物练功需要用女子帮助,那些女人逃了,他肯定要追,我去
保护被打伤的杜大侠,兴许……兴许反而能保住平安。” 杜晓云神情越发紧张,“之后呢?” “那老贼果然听着声音先去追那些女子,我……听女人惨叫不住传来,觉得
情况不对,急忙把杜大侠拖到一边,用茅草盖住。其实我到此刻也想不通透,为
何杜大侠明明已经稳占上风,却突然被打伤了呢?” 袁忠义故意有此一言,其实是在测试杜晓云到底对《不仁经》了解几分。 《不仁经》中有一门功法名叫三阴破魂,可在修炼者对上实力远超自己的敌
人时用以搏命,能让功力短时间内提升数倍,但之后至少三天虚弱不堪,比常人
还要不如。 若杜晓云连这都知道,他就要更加小心谨慎应对,免得被识破。 但杜晓云并不知情,只是蹙眉道:“想必是那《不仁经》中有什么邪门功法
吧,大哥不似是如此大意的人,怎么……唉。” 袁忠义叹道:“想来是看那魔头身体残废,失了戒心吧。之后我拖着杜大侠
躲在角落,根本不敢去看外面的情形。后来,我听那老怪似乎拄着拐杖回去了,
这才壮着胆子用冷水浇醒杜大侠,他将这些信物交给我,告诉我有马的地方,我
就急忙赶来,找你求救。” 杜晓云怒道:“你为何不把我大哥也带下山?” 袁忠义一缩脖子,战战兢兢道:“杜大侠说他受伤颇重,动弹不得,而且…
…他说那老怪应该也已奄奄一息,兴许回去就会找密室躲起来疗伤,带着他,我
反而更可能走不脱。” 杜晓云重重哼了一声,拿起鞭子对着身后马臀就狠抽了几下。 那胭脂马吃了迁怒,嘶鸣一声,更加卖力狂奔,袁忠义渐渐被落在后面,直
到下一个岔道,才重新齐头并进。 快到的时候,杜晓云才想起问了一声方家的事。 袁忠义早已想好,只说自己被抓上去不久,山里匪徒倒是提过曾抓上来一家
姓方的,但男的都已死光,一老俩小三个女的也半截就死光,他一个也未见到过。 “杜大侠也问过我,我说了之后,他显得颇为伤感,看着更加委顿,我也就
不敢多提了。” 杜晓云怒道:“我早就劝大哥,大嫂如今养好身子,为杜家添丁进口才是首
要,一班娘家的亲戚,被山匪抓去一年多,哪里还有生机?他就是不听!” 袁忠义低下头,轻声道:“可能,杜大侠也想……也想趁机多剿杀些为祸一
方的土匪吧。” 杜晓云叹了口气,道:“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匪祸哪里灭得干净……而
且不少占山霸路的,其实是活不下去的穷苦百姓,真遇到了,还要散些银子出去
……”意识到扯得远了,她目视前方,“不谈了,你也快些,莫要耽误了我大哥
的性命。” 等到那片山林附近,明月已然高悬,远远狼嚎声起,恍如鬼泣。 袁忠义当然不肯让杜晓云从杜太白上山的路走,否则沿途既有横死车夫还有
她大嫂与侍婢的两具艳尸,估计当场就要出事。 “这边。”他提前下马,从此前捉走那采山女孩儿的路线,带着杜晓云进了
深山。 这一路上,她就只问过自己大哥如何如何,对杜夫人,仅在抱怨时稍带提到。
袁忠义心中隐隐不悦,但也略感轻松,免得备下的谎话被询问太多露出破绽。 他不敢暴露武功,故意散去真气隐入经脉,脚下虚浮,上山行道不久就气喘
吁吁。 杜晓云心急如焚,可又不愿碰他,最后只得解下佩剑,连鞘递出让他扶稳,
运起内力上抬,帮他步履轻快几分。 袁忠义心里清楚,这种年轻女子内功根基再怎么扎实也有限度,在这里消耗
一下,等到山顶真动起手来,他也能多些胜算。 当然,他的计划中,还是不动手最好。 他现在的武功可以说是既强又弱。他一身真气靠八重《不仁经》加持,随便
施展什么阴柔功夫,一分便有八倍之威。但他除了《不仁经》外,又什么像样的
武功都没学过,招式不过是花拳绣腿,轻功也就是跑跳纵跃,真能把架子摆得一
板一眼的,拢共也就一招黑虎掏心——这一招还基础到不可与任何心法搭配,和
运起内力随便挥一拳出去差异不大。 所以最理想的状况,还是不战而取人之阴。 看杜晓云步态身段,神情举止,想来是个苦修功法未动过什么春心的,这种
内功根基扎实又正当好年华的处子,若是一身元阴没泄过半点,袁忠义心中估摸,
少说也得有个十几二十天的分量。 如此一来,至少离开此地的赶路时日,就算是攒够了。沿途若有什么村妇山
姑,打晕拖到路边还能笑纳几次野食,总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心中盘算,他嘴上也没闲着,絮絮叨叨隔三差五便跟杜晓云攀谈几句,既是
为了拉近关系,也想着探探这位女侠的深浅。 他以前常爱听些江湖传闻,知道武功高低与心智之间并非严格相关,脑筋愚
钝的一样可以成为一代名侠。所以,他打算先了解一下杜晓云究竟是什么心智。 行到半途,袁忠义就已经放了八分的心。 杜晓云年纪轻轻,出门闯荡大都跟着杜太白一道,在家中还是长房幺女,备
受宠爱,可以说除了习武之外的时间,算是娇生惯养也不为过。 这样的一个女人,能有多少心机。至于那点不可无的防人之心,应付一般土
匪还行,袁忠义这样察言观色战战兢兢活了一年多的“狗子”,早超出了她浅薄
阅历的所知范围。 而且,袁忠义的年纪更小一些,即使装容邋遢,五官底子仍在,依旧算个颇
俊俏的少年。 莫要小看男子容貌,还是方仁礼的时候,他就知道,女人对生得俊的男人,
天然就会多几分信赖亲近。这与男人见了美貌姑娘后的德行,其实并无二致。 磨磨蹭蹭过了山腰,袁忠义估摸杜晓云的内息应该已经消耗不少,便故意猛
喘几口,擦汗道:“杜女侠,后面还有小半个时辰的路要走,咱们歇歇吧。我听
你的气也短了不少。” 杜晓云没有逞强,收回佩剑,将上山时做的简陋火把插在旁边,嗯了一声,
便寻块石头坐下,调息运功,恢复体力。 袁忠义略一思忖,坐在远处,双手托腮,直愣愣望着杜晓云。 习武之人大都敏锐,她不多时便发现袁忠义在盯着自己,不禁蹙眉道:“你
看什么,我脸上脏了?” 袁忠义故意做出痴痴神情,舔舔嘴唇,小声道:“我就是……就是觉得你好
看,我都没见过你这样英姿飒爽的漂亮姑娘。” 他词句选得极为谨慎,避开美人免得轻佻,加上英姿飒爽修饰在前,免得被
识穿吹捧——毕竟别说他大姐,翠儿那个持剑侍婢都比杜晓云更显娇美。 “那是你见得太少。”果然,杜晓云哼了一声,口吻颇为复杂,“我大嫂就
比我美得多。” 袁忠义做出愣头愣脑的样子,皱眉道:“那些软绵绵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
子,也就放在画里好看。” 他添加几分伤感进去,垂头又道:“她们那样的被捉到这山上,怕是活不出
半个月去,再怎么美,最后也就是山里一堆臭肉,树根一泡狼屎。” 杜晓云气上心头,咬牙骂道:“这群恶贼!早知如此,我和大哥一起上山,
必定将那什么狗屁大力神魔当场手刃!” 袁忠义满脸期待,兴奋到:“那老魔头受伤不轻,咱们过去,兴许赶得上!” 杜晓云并不知道这是为了不让她休息太久,只觉胸中热血沸腾,挺身站起,
仍将剑鞘递给他扶稳,道:“好,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袁忠义点点头,但起身时却故意打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回原处,急忙锤打着
小腿颤声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这腿……还是酸沉沉,没力气了。” 杜晓云情急,也顾不得那么多,蹲下道声:“把腿伸直。”便将他双脚抱到
膝上,一指点在阴市穴,蹙眉凝神将一股股醇和真气灌入,助他振作。 袁忠义早已将一身真气散开藏起,但故意留了一些在经脉中虚浮游走。果然
如他所料,杜晓云一边帮他舒筋活血,一边问道:“你还学过内功?” 他点点头,道:“我在山寨委曲求全,那老贼担心我们本事太差不好帮他下
山抓人,就指点了些功法。他……他还夸过我资质好呢。” “你内功练了多久?” “一个月出头。杜姐姐,我……算不算天分好的啊?” 袁忠义自己心里清楚,留下那点残渣般的内息,随便一个身强体壮能读懂心
法的入门小孩,半个月也就练出来了。他就是想让杜晓云多损耗些内力在此而已。 反正他要的是阴元而不是真气,是正经纯粹的采阴,只要能让他有机会施展
全部手段,不了解内情的女子仅会觉得快活,舒服到浑身发虚,既然内力无损,
自然也想不到其实已经亏了身子。 杜晓云并不知道这是试探,她本就是个耿直性子,略一犹豫,道:“你被骗
了,你这资质不适合学内功。你这次帮我大哥有功,过后我带你回杜家,传你一
些外门功夫吧。你身子这么壮实,肯踏实苦练的话,将来剑法一样可以有所成就。” 袁忠义故作失望地垂头叹了口气,感觉杜晓云方才休息养出来的真气已经差
不多都输给了自己,便一抽腿,站起小跳两下,摆出强撑笑容的样子,朗声道:
“我能走了,咱们赶快去救杜大侠吧。” 大抵是方才试探着换上的“杜姐姐”称呼起了作用,这次杜晓云走得离他近
了些,剑鞘上给的上托力量也强了三分,走出半里多,她还忍不住柔声道:“其
实内外功资质大都互补,你内功资质不佳,说不定恰恰是个修习外功的好材料。
外功练到登峰造极,照样是一方宗师。” 听她笨嘴拙舌还想安慰自己,袁忠义暗暗好笑,嘴上感激道:“多谢杜姐姐,
你人真好,像你这样的女侠,才叫名副其实。我能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几世
修来的福气。” 杜晓云脸上一红,幸好见他没有回头,倒是不必避开视线,忙清清嗓子,道
:“这是你应有的福报,你好心救我大哥,我自然要设法帮你,我们江湖女子,
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既然关系近了些,袁忠义套话也就更加大胆,加上意识到杜晓云这人没什么
城府心机,稍微用些话术,便能知道不少想要的情报。 他一早就听孙断说过,在江湖行走的女人,除了有真本事可以独善其身的高
手之外,大都不愿落单行动,女侠与女侠之间,魔女与魔女之间,关系往往要比
男子间要紧密得多。 所谓手帕之交,离了闺房,一样换汤不换药。 所以袁忠义想知道,顺着杜晓云这棵藤,有没有机会摸到其他的瓜。 之前那个翠儿,还是他生平第一次享受到习武多年的处女,当时过于紧张只
急着吸阴保命,事后回味,才想起比寻常绵软少女更加紧致销魂的美妙感受。既
然练武,阴元恢复想必也比柔弱女子快上几分,他此刻想想,其实已经略感后悔。 不过斩断前尘这个念头仍在,后悔也不过是想想而已,和方仁礼有直接关系
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等杜晓云的事情了结,袁忠义就可以放心大胆开始真正的人生了。 杜晓云哪里招架得住如今袁忠义的口舌,心防稍松,就不知不觉被套去了话。 她的确有个关系颇好的手帕交,名叫贺仙澄,是近十余年才崭露头角的白云
山飞仙门弟子。比起武功,贺仙澄更擅长调药,毒药丹药信手拈来,去年与杜太
白同行的时候,还曾给过一袋帮助夫人怀孕的药丸,吃下之后,杜夫人气色果然
日渐好转。 最近大半年,杜晓云一直在跟着大哥东奔西走寻找方家人的下落,尽管嘴上
不说,可心里早已厌倦。 贺仙澄前些日子托人捎信过来,说西南边陲又有反贼起事,里通外族,边关
守将惨遭刺杀,与杜太白齐名的西南四剑仙之一,秋风拾遗李少陵登高一呼,恳
请能赶去的武林豪侠齐聚一堂,刺杀也好突袭也罢,来为家国江山尽一份力。 杜晓云这几日人虽然还在此地,心却早飞去了狼烟遍地之处。 人生一世,侠名流传江湖,哪里比得上留于庙堂青史,垂颂千古。 “我当初就劝过大哥,舍小家顾大义,他偏不听,结果……在这鬼地方出了
事,真是急死我了。”一说到此处,杜晓云愤愤不平,听口吻气势,若非袁忠义
是个外人,当场就要抱怨自家大嫂几句。 袁忠义顺着她的话头哄了几句,只捡好的说,又挑了些没甚意义的浅显笑话,
总算逗得她展颜一笑,比绷着脸的时候,平添几分动人。 可这笑,不久便转成了泪如雨下的嚎啕大哭。 “哥——!大哥!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啊!” 袁忠义在后方站定,冷眼望着杜晓云扑在杜太白早已冷透的尸身上,心中还
微感紧张。 毕竟来取信物的时候只是匆匆布置一番,胸口那一掌补上去的时候尸体都已
僵硬,若是经验丰富的人仔细查探,保不准能看出破绽。 不过杜晓云此时悲痛欲绝,哭得几欲晕厥,想来不会发现什么。 他正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做得自然,杜晓云却突然拧身站起,呛的一声长剑出
鞘,遥遥指住他的喉头,喝道:“你为何不带我大哥下山!你说啊!” 袁忠义当机立断,双膝触地跪下,眼中逼出几滴泪花,惶恐道:“杜姐姐,
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般状况啊。杜大侠说、说不能搬动,不然须臾就
会没命,我只是听他的。我……我哪里懂啊。” 杜晓云知道不该迁怒,可心中悲愤至极,淤塞难忍,加上一路内息消耗颇巨,
只觉喉头一紧,腥甜上涌,那薄薄唇瓣缝隙间,竟溢出一道嫣红血丝。 袁忠义心中暗喜,但心知此刻还不是时候,急忙起身,壮着胆子擦过剑锋走
到她身边,一脸焦急将她微晃娇躯扶住,“杜姐姐,你没事吧?” “走开!”杜晓云将他猛地一推,可此刻内息枯竭力气也快要耗尽,没把他
推出,自己反而退开两步,颇为狼狈险些摔倒。 这一下羞怒交加,她仰天凄厉尖叫一声,突然将所剩无几的内息运到周身,
手中长剑狂舞,转眼就在旁边一棵老歪脖树上连砍了十七、八下。 这歪脖树绑过不少姑娘,供匪徒奸淫取乐,如今被女子一剑剑砍得木块翻飞,
倒也算是遭了现世报。 袁忠义不敢上前,悄悄撤开两步,静等着她发泄。 看她快要不支,他才高声提醒道:“杜姐姐,要不……咱们还是走吧,那老
魔头万一……万一还活着呢?” 果不其然,杜晓云早已失了冷静,都不管自己摇摇欲坠,瞪着通红双眼道:
“那老贼在哪儿?我今日就要将他抽筋扒皮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袁忠义唯唯诺诺应声,上来扶住她道:“可……可万一那老魔头还……” “那我就拼了这条命!”杜晓云嘶声道,“你若怕死,指给我地方,就下山
去吧。” 袁忠义适时一挺胸膛,朗声道:“杜姐姐,你人这么好,我袁忠义岂能将你
丢下不管,既然你要拼命,那、那我陪你去就是。” 杜晓云一怔,目中戾气顿时消解几分,眼波禁不住泛起层层柔光。 袁忠义知道若再继续她反而要理智冷静下来,便扶着她往里走去,握住她持
剑手腕,道:“我来带路,杜姐姐,你若没力气,我借给你。咱们一起对付那个
老魔头!” 杜晓云热泪盈眶,抿唇擦去嘴角血痕,咬牙道:“好,就算我今日死在这里,
能有你这个萍水相逢的义士相陪,我也无憾了!咱们走!” 袁忠义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领她往里走去。 其实此刻他若出手发难,杜晓云根本没有半点胜算,只能任他摆布蹂躏。这
也正是他当初的算计之一。 但他这会儿改主意了。 杜晓云的反应比他预计还要好,他觉得,自己有机会得到更多。 那密室并不难找,也不难开,这么一个简陋的山寨,靠孙断一个瞎子指挥,
能弄出这么个暗室已经很不容易,外面的好多掩饰还是袁忠义亲自动手装上的。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找得太熟练,否则容易引起怀疑,故意带着杜晓云在几
间屋子转了两圈,看了看那些已经僵直的土匪尸体,才装作惊喜万分的模样,拉
开了之前由他自己关上的暗门。 “这……这就是那个老贼?”打着火把看向地下,杜晓云身子一晃,不由得
双脚脱力,坐在了旁边的破凳子上。 被袁忠义匆忙补了几剑还洒了些血过来的狰狞尸首,就僵死在屋角,地上散
落着两本册子,正是足以扰动天下武林的《不仁经》。 杜晓云满腹怒火一腔愤恨,可仇人已死,当即蓦然成空。 浓烈的失落与不甘弥漫在心头,让她终于克制不住奔流的情绪,哽咽一声,
低头托额,嘤嘤抽泣起来。 “杜姐姐,此间阴冷,你……你身子虚弱,披件衣服吧。”袁忠义脱下外袍,
小心翼翼放在她身上,柔声道,“有点脏,你别介意。” 杜晓云情绪激荡,说不出话,只抽泣点了点头,将衣襟拉紧。 如此过去良久,本就快要烧完的火把到了末端,袁忠义默默出去找来油灯,
将屋子照亮。 杜晓云这才渐渐平静下来,望着地上那两本散落的秘笈,终于起了疑心,过
去捡起拿在手里,“这是什么?” 袁忠义在背后冷冷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口中故作紧张道:“我不知道,杜姐
姐你看看吧。” “不、不仁经!”杜晓云一看封皮,吓得向后一退,好似秘笈烫手一样险些
丢在地上。 袁忠义眼中浮现一丝杀气,但还有着隐隐的期待,轻声道:“杜姐姐,这…
…这东西就是老魔头练出一身武功的仰仗吧?你要不要拿去,好行侠仗义拯救天
下苍生?” 他连借口都已为她找好,只要她就坡下驴,顺水推舟,那他也就不必再费什
么功夫,就在此地,将她献给《不仁经》作牲。 杜晓云双手紧紧捏着那两本册子,衣袖不住微颤,那对秀目渐渐瞪圆,神情
先是凝重,跟着窃喜,旋即转为担忧,掺杂着几分贪婪,几分迷茫。 “杜姐姐?”袁忠义看她一直拿不定主意,又开口道,“这武功难道你不能
练么?” 一般听到这话的人,都会被激起好奇,翻开看一看。 《不仁经》所记载的武功,透着一股邪恶的魅力,只要专心看上几页,便再
也不可自拔。 他等着看,期待着看,想要看到杜晓云撕下女侠面具,露出真实嘴脸的样子。 到了那时,他就能制服她,打败她,从她英气勃勃的外表中,挖出软弱女人
的骨髓,大口吃下。 “把油灯拿来。”杜晓云深吸了几口气,缓缓说道。 “咦?”袁忠义一怔,轻声道,“拿油灯?” “嗯。”杜晓云咬了咬牙,下了极大决心般一字字道,“这种邪门外道的镇
山之宝,自然是烧掉!” “这……会不会太可惜了?”袁忠义有些惊讶地问。 他当然并不会真觉得惋惜,那两本册子,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这邪功恶名昭彰,孙断狗贼死前如此痛苦都不舍得将其破坏半点,可见其
价值。” “那你还要……烧掉?” “邪教宝物,越珍贵就越留不得!”杜晓云仿佛唯恐自己反悔,不等袁忠义
拿灯,自己转身走到桌边,一手捏住书角,另一手握住自己皓腕,将这本旷世武
学,放在了灯火之上。 火苗跳动燃烧,顷刻便将书册撕咬吞噬,吃下大半。 一直等到火焰将要舔到自己手指,她才如梦初醒,将书往地上一丢,伸出剑
鞘,拨着火头把两本书册烧得干干净净。 屋内无风,那黑色灰烬随着灯火热流飘扬飞落。 再无只言片语残留。 眼见那些书灰落尽,杜晓云长吁口气,虚脱般坐倒,扶额不语。 灯火如豆,缓缓跳动,袁忠义垂手立在一边,只悄悄打量她被昏黄光芒映亮
的面颊,静静等待。 过了不知多久,杜晓云神情一凛,挺身站起,道:“糟,我把大嫂和翠儿忘
了。忠义,咱们走,赶快下山去找她们。” 袁忠义看她脚下虚浮显然已经衰弱至极,急忙上前将她扶稳。他虽说还未长
成,年纪尚轻,但终究已有了青年男子的身量,杜晓云身子一软,不自觉偎靠过
来,显得娇弱许多。 他立刻趁热打铁,柔声道:“杜姐姐,这种荒山野岭,如今天色已晚,你大
嫂肯定由婢女带着,去找车夫一起离开,去附近村庄求宿了。我看咱们最好休息
一晚,明早天亮再走得好。” 杜晓云蹙眉道:“在这种龌龊地方休息?” 袁忠义忙道:“此地匪徒都已被杀光,这里的伙房我会用,知道东西在哪儿,
有吃有喝,就算不留宿,也总要先吃些东西补补身子吧?杜姐姐,你刚才可连站
都站不稳了。” 杜晓云轻叹一声,道:“也好,那……你就去弄些吃的吧。” “杜姐姐,你也别守着这么个老魔头尸体了,我去清理块地方,咱们换到堂
屋去吃。” 杜晓云心乱如麻,她本就习惯处处依赖大哥,袁忠义此刻又显得沉稳可靠,
她不自觉便成了被牵着走的那个,点头道:“好。” 袁忠义知道,他最想要的结果,成了。 孙断的手上有几瓶魔教当年留下的药,袁忠义还是狗子的时候担心受其牵制,
将其中各种毒丸都悄悄找机会换掉扔了。 但那种能让人心神迷乱浑浑噩噩的药膏,他却一直没舍得动。过来处置孙断
尸体的时候,就悄悄揣进怀里,比取杜太白的信物还早。 山寨里还有盗匪们从青楼抢来的迷春花酒,但那东西一来气味呛人,容易惹
出疑心,二来只要淋些冷水就能好转,可以轻易解掉,最重要的是,那花酒各处
青楼都有使用,万一杜晓云阅历能够触及,露馅风险太大。 此刻杜晓云虚弱不堪,只用那种迷魂药膏,尽够了。 反正撩动春情,对他来说根本不必靠药。 他想好了种种突发情况的应对手段,可没想到,杜晓云对他颇为放心,到堂
屋点起蜡烛后,就怔怔坐在椅子上发呆。 袁忠义反而有些失望,如此不知戒备的女人,大概真是靠大哥庇佑才得以保
全至今吧。 但他并不敢大意。 这一年多来的经历已经足够教会他,思考,事前多思考,思考到一切可能性
都胸有成竹,才是最安全的。 一锅浓粥摆到灶台,两个破碗洗净,他拿出药膏,往两个碗中都仔细抹匀一
层,对光看看,出去放在堂屋桌上。 然后,他取来几块干肉,架在粥锅上用水气蒸着,翻出两个还能吃的窝窝,
掰成四半,将药膏各抹上一层,贴在灶边就着热气烘烤。 等肉软了,他抹一把粗盐,连着窝窝一起拿出去,放在桌上,摆下筷子,柔
声道:“杜姐姐,再稍等会儿,粥马上就好。” 杜晓云木然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约莫一刻功夫,粥香四溢,袁忠义拿来两块抹布,装着怕烫的样子将锅端到
桌上,取来一个大勺,递到杜晓云手里,柔声道:“杜姐姐,你吃多少,就自己
盛吧。这里就只有这些粗陋东西,你将就吃。我去里屋帮你收拾张床铺。” “你呢?” “我?” “你要住哪儿?” “杜姐姐,这山寨屋子多呢,但软榻就这一张,本是那老魔头睡的,你莫要
嫌弃。我去找个铺,只要死人味道小些的,将就便是。” 杜晓云似乎松了口气,道:“那,辛苦你了。” “我这条命都是杜大侠救的,你们杜家是我的大恩人,别说只是这种小事,
就是赴汤蹈火两肋插刀,我袁忠义又岂会说半个不字。”他正色说罢,见她已经
盛好粥端起吹气,心中暗喜,往里收拾床铺去了。 这软榻上曾有不知多少女子的初红,交代在孙断那根丑陋阳具上。 其中,就有他的姐姐。 他望着这山寨中唯一被铺上的绸缎被褥,手掌轻轻拂过上面的怒放花绣,想
象着不久后杜晓云躺在这里赤身裸体扭动的样子,一股热流奔向胯下,那条阳具,
蠢蠢欲动。 关于《不仁经》,袁忠义想要测试的地方还有很多。 就从杜晓云开始吧。 他笑了笑,出门坐下,盛粥放在面前。 如他所料,那干肉太咸,杜晓云吃不惯,就仅是配着粥吃那块窝窝。他顺势
将手里的窝窝也递给她,自己只吃干肉。 杜晓云心情不佳,食不知味,匆匆吃了几口,喝了小半碗粥,就说要休息,
起身往里屋走去。 走出两步,她脚下一晃,险些摔倒,急忙扶住墙壁,蹙眉道:“这……怎么
回事……” 袁忠义放下手里食物,过去装模作样将她一扶,故意啊哟一声,惊叫道:
“杜姐姐,你……你发了好厉害的高热。” “是……是么?”杜晓云抬手一摸,额上尽是冷汗,脑中混混噩噩,分辨不
清。 “看来是你心伤过度,杜姐姐,快进来躺下。你也真是,一点不爱惜自己身
体,你大哥在天之灵,一定也不想见你如此啊。” 她一听大哥二字,悲从中来,抽噎两声,软软坐在床边,任他扶着自己躺倒,
无力道:“我……我明明很久没病过了。” “可你身上火烫,我把粥端来,你再勉强喝些。”袁忠义说着出门端来粥碗,
扶她起来,也不管她撒娇一样皱眉撇嘴,半推半就喂完了剩下半碗。 “嗯……头晕……”杜晓云目光渐渐迷离,口中也只剩下茫然呓语,可见药
效,已经渐渐起了。 袁忠义这才露出藏不住的淫笑,出去将刚才就用余火烧热的水端了进来,拿
出布巾丢进去,柔声道:“杜姐姐,你病情太急,这样下去,怕是要烧成一个傻
子,事急从权,我……我可要帮你降热去燥了。” 杜晓云喉头蠕动,眨眨眼睛,无力道:“那……那就有劳你了,忠义。” 袁忠义双眼一亮,拿出布巾一拧,先将她风尘仆仆的面容擦拭一番,同时小
声问:“杜姐姐,你就这么喜欢你大哥么?” 杜晓云眼中水光荡漾,呢喃道:“大哥……我最喜欢的……就是大哥……大
哥……不会死的……” 袁忠义一听,知道药效已发,喜不自胜,布巾擦过杜晓云粉白修长的脖颈,
停在领口那边,嗓音放沉,模仿着杜太白的腔调低柔道:“晓云,你且忍忍,我
这边帮你擦拭身上,擦一擦,你就没那么难过了。” 说着,他拉开杜晓云衫裙系带,双目精光一闪,将她衣襟掀开。 杜晓云脸上潮红顿起,羞惭扭头,迷迷糊糊道:“大哥……大哥……我……
我好羞啊……” “你病了。”袁忠义附在她耳边柔声道,“病了就要想办法,乖乖听话。” 说着,他那只手就迫不及待带着湿巾一起钻进了精工细绣的红缎肚兜之中。 两团酥软尖翘、细汗微滑的妙乳,登时就将他魔掌夹在中央。 他低喘着扯下裤带,一抖腰杆,里外皆褪。 那条狰狞上翘的鸡巴,就这样指住了已毫无抵抗之力的杜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