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无忌夜查整顿的时候,朱文正来了,张无忌一见到他,当即冷冷的问道:「天都快亮了,难道你一夜没睡?」
朱文正说:「主公你不也没睡吗?」
张无忌深深叹了口气,问:「有事吗?」
朱文正说:「我看主公实在是太劳累了,我想……」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张无忌警惕起来,说:「有事就说嘛。」
朱文正说:「我也没有什么可尽孝心的。我得到了浙西有名的奇女子……」
张无忌打断他:「是不是工于诗词歌赋的苏坦妹?」
「主公也知道此人?」朱文正受到了鼓舞。心想张无忌如果知道这个女人,那就足以证明他是喜欢美人的,自己这一步棋就是走对了。
张无忌说:「我见过她的诗文集,听说是才情不逊色于李清照,名噪天下的人啊。」
「不止才情呢。」朱文正仿佛受了鼓舞,忍不住眉飞色舞地说,她够得上是万里挑一,国色天香的人物了。
张无忌道:「听你这口气,你见过了?」
朱文正道,「属下岂止是见过?现在此女就在我手里。属下不敢私自留下,特把她奉献给主公,带在军旅中,也省得寂寞。」
张无忌没有发作,不动声色,似乎很平静地说:「你和文忠各走一路。他得了美女,统统杀掉;你得了美女留给老子,你们俩,哪个是最孝?」
朱文正有点发毛,审视着张无忌的脸,一时无法猜度张无忌的真实用意,不敢作答。
张无忌问道:「苏坦妹她人现在哪里?」
朱文正说:「人,我带来了,在外厅候着呢。」
张无忌说:「先让她休息吧,我累了,明天再见。」
朱文正小心翼翼地说:「主公不会怪我莽撞吧?」
张无忌扔给他一句话:「你自己去想想吧。」
张无忌或许真的累了,所以特别意外的这个晚上没有跟四女同房,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休息,第二天天蒙蒙亮,张无忌就起床了。
净鞭三响,婺州大堂里上下鸦雀无声。文武官吏分列两侧,人人都能感受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张无忌的脸毫无表情,腰间的玉带向下压,压到了肚子下面。这通常是他发怒要杀人时惯有的动作,他身边的人都怕见到这个动作,不知道今天要拿谁开刀。
张无忌扫视帐下,忽然问:「胡德济来了吗?」
胡德济站了出来:「末将在。」他上前几步,小心地溜了张无忌一眼,心里直打鼓,这种气氛里,叫谁谁都吃不消。
张无忌绵里藏针地问:「婺州一仗,你有很大收益吧?」
胡德济胆怯地向上望望,说:「末将谨守军规,未敢造次。」
张无忌劈头便问:「你抢了几个女人啊?」
胡德济大惊,急忙否认:「这是有人诬陷,求大人做主。」
张无忌说:「若讲诬陷,那就是我诬陷你了?」这话说得更重。张无忌随后叫了声:「把人带上来。」
当大门外带上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女子时,胡德济傻了,扑通一下跪下去,连连叩头:「求主公饶命。」
张无忌问:「你自己说说,你该当何罪?」
胡德济镇定一下自己,稍稍抬起头,在人群中搜寻,一下子看到了朱文正,这是他惟一的靠山,便投去求救的目光。但朱文正自顾不暇,扭过脸去,他正为给张无忌送去美女而后悔呢。
胡德济只好自救了,他弦外有音地说:「我胡某人是犯了军条,前有车,后有辙,犯这一条的不止我一个。」他这话是暗敲朱文正的,假如朱文正真的把江南才女苏坦妹送给了张无忌,他还怕什么?别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别人不知道,许你州官放火,就得让民户点灯。
「说得好!」张无忌不愠不火地说:「也有人献给我一个美女,现在也请出来让大家看看。」他一摆手,士兵拥着苏坦妹上殿来。她的美丽和高雅气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想看,又不敢直勾勾地看,不知张无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这也是张无忌第一次看到这浙西第一才女苏坦妹。不得不说,的确是人间绝色。张无忌不见还好一见让他的心都飞了过去,她一身雪白,面无表情,却呈现自己独特冷漠气质,凤眼挺鼻,柳叶眉、秀发如稠似缎,樱口雪肌,身材丰满匀称,身穿粉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的绝世佳人。身穿粉红色的莲花裙,年约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她修长曼妙的身段,纤幻的蛮腰,修美的玉项,洁白的肌肤,辉映间更显抚媚多姿,明艳照人。眸子又深又黑,顾盼时水灵灵的彩芒照耀,美绝天下。一丝清香,极似那夏日盛开于碧波池中的白莲,传入张无忌的鼻端,一线春风似的语音,传入张无忌的耳中,以致于张无忌顿时有点后悔了……
但是张无忌毕竟是成大事者,于是强忍自己的冲动,转向胡德济,问:「你说前有车、后有辙,是不是指这个江南女才人苏坦妹呀?」
大概在场的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此时不免悄声议论起来。
苏坦妹看了张无忌,这时开言道,「人都说明教义军的军纪严明,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抢男霸女!」
张无忌不理睬她,说:「知道是谁把这个美女献给我的吗?是我的亲侄子,朱文正!」
朱文正吓得魂不附体,从座位上惊起,跪到了地上,连说:「我该死,我该死。」
「这也是一种孝心吗?古书上没有记载吧?冯先生。」张无忌掉头看冯国用。
冯国用尴尬地一笑,未置可否。
张无忌说:「我的外甥,另一个养子朱文忠还押在金陵的牢中,他的罪过是什么?是滥杀无辜,他在江西破建德时,为了激励将士忘掉眼前小利和女色,竟杀死了许多年轻女人,为此,我原打算将朱文忠正法。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很多人为他求过情。」
大厅里静得能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
张无忌接着说:「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不能杀朱文忠,甚至可以说,他的狠毒是事出有因。」
坐在旁边的郭宁莲替马秀英长长地吁了口气。
张无忌说:「金银财宝,人人所爱;美女,也是人人所爱。可因为美女而毁掉了我的大将,毁掉了大业,就非同小可了,就从我做起吧。」
众人都不知他要干什么,张无忌先命令把黄初拉出来!
黄初被拉上大厅,人都快瘫了。
张无忌说:「这是我身边小小的掌印吏,他也敢贪赃枉法!来人啊!」
早已预备好的刀斧手整齐有力地吼了一声,从殿外上来,分别站到了胡德济、黄初身后。
张无忌恨声下令道:「把胡德济、黄初拉出去斩首,将尸首放在十字街口暴尸示众三天。」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胡德济好不后悔。他何必临死抓垫背的要咬张无忌一口呢?这不是不识好歹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惟一能救他一命的是他父亲这杆大旗,胡大海为张无忌南征北讨,是不可不倚重的大将。
于是胡德济大呼:「主公,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饶我一死吧。」
这一喊,张无忌确实怔了一下。他下此令前,并不是没考虑过胡大海的感受如何。经胡德济这么一喊,张无忌不能不悚然心惊,他能不想到可能发生的灾难性后果吗?
冯国用看出张无忌内心动摇了,便不失时机地劝说张无忌网开一面,可改死刑为杖刑,念他是初犯,其父勇猛善战,大功屡建……他还没敢说出过格的刺激话来。
但这一会儿,张无忌又变得镇定了。心想如果今天不能严正法纪的话,那以后义军只怕就会成为乌合之众,那自己苦心倡导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会成为一句空谈!!
张无忌下定决心的说道:「功是功,过是过,其父之功也不能买其子之罪。
真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一来,冯国用不能不晓以利害了,否则会因小失大。
冯国用附在张无忌耳边小声提醒,「主公,如果你真要坚持用刑,就要防止事急生变,胡大海统十万大军,在浙东征讨,他的儿子却在这里被正法,他万一想不开,负气叛乱,不就因小失大,得不偿失了吗?」
张无忌这个时候早已将这顾虑放到脑后了,所以他的心不为所动,他明显看到了胡德济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愤恨。
这话本是悄悄话,张无忌却公布于众了,他向众人说:「你们知道冯先生跟我说什么吗?」
众人颇为紧张,冯国用更是紧张而又尴尬。
张无忌一言一字的说道:「冯先生跟我说,如果我今天砍了胡德济,只怕手握重兵的胡大海因儿子被杀而反叛。」
真是语惊四座,好多人吓了一跳,冯国用更是有无地自容之感。
张无忌冷冷的道:「如果是这样,我宁可冒着胡大海反叛的风险,也要执法如山,非杀胡德济不可。真所谓方圆方圆,无方不成圆!部队如果没有法制,那就是草莽,就是流寇,就是乌合之众!!时至今日的明教义军,难道还要一辈子占山为王,去做草莽流寇?就算我们出身流寇,到今天,我们也不能走回头路了!
一如当年刘邦进了咸阳,如果不是与民约法三章,岂有后世的大汉天下,还能有我们汉族的称谓吗?」
人们都低下头不敢看他,更不要说犯颜直谏了。
张无忌于是下令:「将犯人推出去斩首示众!」
卫兵押着不停叫嚷的胡德济和半瘫的黄初出了大门。
第232章「才女之首苏坦妹」
张无忌一声令下,要把胡德济、黄初推出去斩首,原本还想劝说的官员,被张无忌这么一说,都顿时哑然了。
这个时候,府衙之外围了好多民众看热闹,一见胡德济、黄初被推出来,往前拥来。
刽子手把二人分别踹了一脚,让他们跪下,在背后举起了刀。
杀了这两个人,人们并没有松口气,堂上还站着那个久负盛名的才女苏坦妹呢!人们实在想不出张无忌会怎样发落她。
当张无忌的目光转向苏坦妹时,没想到镇定自若的苏坦妹说:「原来你就是张无忌,你方才执法如山,倒也痛快。你想对我怎么办?你既知我是谁,请你马上放了我。」
张无忌心里本来也想着放她了,但是听到她后面那一句,心里就来气,这世上竟然还有人命令自己的。当即淡淡的说道:「我读过你的诗,才情确实可与李清照齐名。我也很敬重你,但是,今天时间、场合的需要,都让我必须对不住苏小姐了。」
众人疑虑地看着张无忌。
苏坦妹问:「你要把我怎么样?」
张无忌说:「我也知道,我对不起苏小姐。你是无辜的,但我不能不这么做,否则无法约束将士。我不得不借苏小姐人头一用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得背后冒凉风。朱文正甚至以为父亲疯了。李善长表示反对,张无忌没理睬。
苏坦妹冷笑,道:「原以为张无忌军纪严明,得人心,想不到如此狠毒,与匪类有何区别?」
张无忌要杀苏坦妹,令在座的人大为骇异,连一向崇拜张无忌的郭宁莲都接受不了,她说了一声「慢」,站起来为苏坦妹辩护,道:「这太不公平了!不可以这样借人头用。苏坦妹有什么罪?就因为她是个女子吗?就因为她长得美吗?
而且又不是她破坏军纪,她也是受害者,她也是被人抓来的!!」
张无忌一时怔住,没想到郭宁莲起来反对。
「我也反对!」赵敏这个时候也站出来道:「凭什么要杀苏坦妹?她犯何罪?
犯罪的是朱文正!」
朱文正这个时候也求情说:「我愿替苏坦妹伏法!请主公不要屈杀她。」
「住口!」张无忌大怒,叫道:「先把朱文正拉下去杖五十!」
立刻上来两个士兵,拖起朱文正,在堂下开打。看着朱文正挨打,张无忌对众官说:「你们记住,永远不要以身试法。」
郭宁莲挺身而出:「下一个是不是该打我了?」她倒毫无惧色。
张无忌说:「你并无实在官职,你下去吧,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
苏坦妹在一旁又一次冷笑说,「可怜啊,站了一屋子的须眉男人,枉为官,都不如一个女子仗义。」
「好啊!」谁也没想到,郭宁莲使起了性子。把头上的官帽往地下一掼,不顾而去。
这举动又引发了一场骚动不安。
张无忌气得呼呼直喘,但依然不饶地高叫:「把苏坦妹拉出去正法!」
苏坦妹这时说话了:「张无忌,你是个懦夫!你连女人、连美丽都惧怕,美丽也是罪过吗?你总有一天会众叛亲离的!」
「住口,拉下去!」张无忌又喊。
苏坦妹被押出去了。朱文正又被扶回了大堂,他大有不忍之色,直挺挺地跪在地下,说:「求主公杀了我。」
「不,」张无忌说,「你是出于孝心,并无罪过;我不接受这种孝道,也是对的。你并没有像胡德济一样以身试法,我并不是徇私。」
众人都不敢出声。
张无忌说:「好自为之,今天什么事都不议了,散了吧。」
人们木然地站在那里,一时都感到脚下生根了一样,动弹不得。
张无忌走了几步又踅回来,眼中似有不忍之色,他大声吩咐冯国用,要以礼厚葬苏坦妹,请陶安为苏坦妹写一篇漂亮的墓志铭,到时候他要亲自去祭奠。
朱文正弄不明白,张无忌到底是残忍呢,还是不得已而为之?也许只是为了一种表白,杀了苏坦妹,向天下人昭示他的清白,可这代价不是太大了太残酷了吗?
苏坦妹被拥出门外,走向十字路口。
围观百姓愤愤不平的大有人在,人们往前拥着、喊着,响起一片「放了她」
「她有什么罪」的呼喊声。
士兵们组成一道人墙,往后面推搡百姓。
一些本地的生员们闻信结伙赶来,现场写出长长的申诉状,想让张无忌收回成命。「秀才造反,不用怕。」这是张无忌对冯国用扔下的一句话。
众人悄无声息地相继退出大殿,只有朱文正还跪在台阶下。张无忌走下去,扶起他来。见他哭得满脸是泪。朱文正说:「你不如杀了我,那个才女有什么罪?
你这样残忍?」
张无忌说他心里也很难过,残忍有时是不得已的,残忍有时和宽容一样必要。
他希望朱文正记住今天,永远不要以身试法,记住古训: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另一个反应强烈的人莫过于郭宁莲了。
郭宁莲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耳畔回响着苏坦妹的呼喊声:「……张无忌,你是个懦夫,你连女人、连美丽都惧怕,美丽也是罪过吗?你总有一天会众叛亲离的!」
「慢着,苏坦妹不能杀!」这个时候,黄蓉站了出来。
张无忌没想到连最睿智的黄蓉都站了出来,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敢站出来说话了。「为什么不能杀!!?」
「我知道相公你杀苏坦妹不过是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没有接受朱文正的朝贡,但是这毕竟是一条生命,苏坦妹说得对,相公你要杀她,是因为你恐惧她的美丽,你担心天下人说你的好色之徒,说你是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杀了苏坦妹,那岂不是更加让天下人觉得你冷酷无情?刚才你还说,要严正法纪,那好,我们就按法制论事,苏坦妹违反那一条法纪和军规,如果没有,那相公你就是滥用私权,你就是杀人凶手!」黄蓉铿锵有力,一言一句的说道,
全场一片寂静,甚至是落叶有声。谁都没有想到张无忌身边还有一个如此睿智美丽有大胆的娘子,苏坦妹对黄蓉更是投过敬佩的目光,很难得她敬佩一个人,刚才郭宁莲是一个,现在黄蓉是第二个。
黄蓉继续的说道:「如果相公你想象天下人证明自己的清白,更应该把她留下,让她服侍在你的身边,让苏坦妹来见证相公你的雄才大略,你的清白……我相信那个时候,任何人的说话,都不如苏坦妹更让人信服,就如当年的太史令……」
苏坦妹这个时候对着张无忌道:「不错,张无忌如果你不是惧怕我的美色,就把我留你的身边,证明你是清白的!!」
「请主公放过苏坦妹……」
这个时候,文武百官全部都跪下求情的高呼。
「请元帅放过苏坦妹……」
全城的老百姓这个时候也一同跪下,那种情况下之下,就连那刽子手都已经跪下向张无忌求情。
张无忌深呼吸,无奈的摇摇头,叹声的道:「罢了,今天就算我顺应民意,既然我有过错,那就把苏坦妹放了。另外请将我责打五十大板……」说完,张无忌自己走到堂下,自己扑倒在地。
这个时候文武百官更加惊讶了,纷纷上前劝说的道:「主公……万万使不得,你何罪之有……」
「住嘴,我让你们打就打!否则我改变主要就要砍人了!」张无忌恨声的说道。「马上给我打!五十大板……」
「主公……我……我下不了手!」那个执法的士兵支吾的说道。
黄蓉这个时候道:「以前包拯断案,皇上犯法,他用了一个办法,就是把龙袍脱下进行杖罚,我看相公可以按这个办法来执行杖罚!」
「这算哪门子杖罚……」张无忌道:「你们都不敢打的话,找一个最恨我的人来杖罚我!快点。」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敢吭声。
「我来!」这个时候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只见苏坦妹从刚才的刑台下来,冲着众人说道:「我来杖罚他!」
张无忌不由一阵哈哈大笑,道:「很好,刚才我要杀你,你必然最是恨我,来吧,用尽全力的打我五十大板,否则以后你都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啪!」苏坦妹抢过那士兵的木杖,一下子用尽全力的就打在了张无忌的屁股之上,尽管苏坦妹是一名女子,但是仇恨之下,全力打下去,那也是异常的大力,就连地上的灰尘都被卷起……
「苏坦妹……你轻一点……」赵敏她们看着有点于心不忍,都在一旁劝说。
但是苏坦妹充耳不闻一样,还是全力的打下去。
五十大板打完之后,苏坦妹整个手臂都麻了,自己也已经香汗淋漓,全身就好像虚脱一样坐在地上,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才女淑女形象。而郭宁莲、赵敏、周芷若、黄蓉四女第一时间扶起张无忌,回到房间,周芷若给张无忌涂上峨嵋派的疗伤圣药黑玉断续膏……
「你为什么要责罚自己五十大板?你不杀苏坦妹,也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啊!」
周芷若心疼的说道。
赵敏气鼓鼓的道:「我看他这是面子问题,觉得自己改口不杀苏坦妹了,自己下不了台阶,索性自己惩罚自己,简直就是自孽行为!」
「就是,你本事你把所有人都打一遍啊!!」郭凌凌也是生气至极。
倒是黄蓉心平气和,道:「你们都别再刺激相公了,我看他这个时候最需要冷静一下,不如让他休息休息,我们别打扰他了……」说着,黄蓉把三女都拉出房间,让张无忌一个人静静的躺着。
第233章「大江东去」
就在江绍唐俯卧躺在床上,昏昏迷迷的时候,突然感受到屁股一阵清凉,迷糊的意识中感觉到有人给自己敷药,心里很是感动,道:「谢谢你,芷若……」
在江绍唐看来,这么舒服的手法和药效,四女中只有周芷若可以这么温柔对待自己了!
「我不是你的芷若!」身后的美女突然回应的说道。
「是你!?」张无忌做梦也没想到,给自己敷药的人,竟然是自己要砍头的苏坦妹,而自己屁股的伤势也是拜她所赐。
「怎么就不能是我?」苏坦妹很坦然的道:「你不是说要留我下来服侍你吗?
敷药这种事情当然只能是我做了。」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还是肌肤之亲……」张无忌没有回头,但是可以感受到苏坦妹对自己用药的温柔。
苏坦妹不屑的说道:「想不到你这个人还这么迂腐,我还以为你是不拘一格和不受约束的呢!」
张无忌道:「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是担心你……」
「我怎么了?既然你都让我服侍你了,就算我们之间是清白了,外边的人也不会相信……」苏坦妹倒是非常淡然。
张无忌道:「那你就是认命的心了?你不打算跟天下人说明白吗?」
苏坦妹道:「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很多事情我也算想明白了,你这个人虽然有点铁石心肠,不过换言之,你具备成就大事业的心,自古以来成就大事业的,莫不是脸皮厚心够黑……一如刘备和曹操……」
「哈……没想到你也懂得厚黑学……」张无忌说道。
「厚黑学!?」苏坦妹一愣,道:「这个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刘备脸皮厚得天下,曹操心够黑而得天下,而你张无忌两者兼有之!」
「哈哈,你是第一个这么形容我张无忌的人,集曹操和刘备于一身!」张无忌哈哈的笑道。
苏坦妹道:「你除了有这两个人的长处之外,还有苏东坡的才情……」
「哦,怎么说?」张无忌又是一愣。
苏坦妹这个时候喃喃的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张无忌没想到自己当日随口跟赵敏念出的这一首《沁园春。雪》此刻竟然成为了这个时候的佳作,当然本身这词就是非常棒的,一经传唱,更加让人敬佩。
像苏坦妹这种持才自傲的才女,遇到比自己更厉害的人物,那会是更容易倾心。
苏坦妹赞许的道:「张教主竟然能写出如此豪迈的词,就是当年苏东坡的大江东去也无比与之媲美……从这一点来说,张教主的胸怀更为远大,一句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足以让天下英雄折服,而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更是体现了张教主的王者霸气……」
「可惜,我这个是霸气外露,就成了树大招风了,而且也不得天下人的谅解……」张无忌故作感叹的说道。
「张教主你这是何话!」苏坦妹道:「天下人不能理解,那是他们的愚昧,你要做的事情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张无忌道:「只可惜连苏才女你都误认为我是懦夫,是一个惧怕美女的男人……是一个众叛亲离的人!」
「你还对之前我话耿耿于怀?」苏坦妹问道。
张无忌道:「你一个苏坦妹,竟然就让我所有的文武百官和全城百姓都为你冒着生命危险向我下跪请求,连屠夫都放下屠刀,可见你一个人的就可以抵过我的千军万马……」
苏坦妹感叹的道:「如果今日我苏坦妹是犯法的,相信堂下不会有一人为我求情,今天之所以所有人都下跪求情,那是因为张教主不在理……自然不能服众!」
张无忌道:「苏才女所言甚是,所以我才责罚自己五十大板,感谢今天你出手成全了我,要不然我心里也是过意不去!更加无法向天下人交代……」
「你是借我之手,做了一件天下归心的事情,求情的百姓原本都以为你的冷血无情的,五十大板之下,我便成了恶妇,张教主倒是成了一代明君……所以张教主高明啊!」苏坦妹由衷的感叹道:「自古以来,成就大事者,我未见有像张教主这般睿智和城府的!」
张无忌道:「不知道苏才女心里是否还记恨于我?」
「其实我心里从未恨你,就是在推我上断头台那一刻,我心里也明白你那样做是为何!就算有恨,也在那五十大板里面倾泻而出……」苏坦妹感叹的说道。
张无忌道:「这么说来,你不再恨我?」
苏坦妹道:「这是自然,要不然我也不会答应留下服侍你,为你疗伤……」
「谢谢你……我感受到你疗伤的手,充满了温情……」张无忌突然看着天姿国色的苏坦妹,发现她的眼眶居然是红红的,显然是哭过的。
「你哭了?」张无忌关心的问道。
苏坦妹道:「你……你这个人一点都不了解人家的心思,而且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
张无忌的心一阵狂跳,苏坦妹这样说话,就代表着她的心是向着自己的,喜欢自己的。他当即说道:「坦妹,你……你爱我吗?」
「啊!?」苏坦妹没想到张无忌竟然如此直接,含羞的低下头,道:「如果你能为我作诗一首,或许我会真心的喜欢你……」
「不愧是才女啊,就连要求都跟别人不一样……不过这可难倒我张无忌了!」
张无忌脑子思考一下,明清两代有什么注明的诗词呢?关于爱情的,他实在想不出来,但是有一首他倒是随口而出。
「难吗?那只能说你不够喜欢我!」苏坦妹微笑的说道。
张无忌道:「你都说我是做豪放词的,我这个豪放派怎么能做出婉约派的词来呢?」
苏坦妹兴奋的说道:「那你不用为我作词,你做一首豪放派的诗词也可以啊!」
张无忌道:「你……你拿笔来!」
苏坦妹道:「你现在坐都坐不住,就别写了,你说我写便可以。」
张无忌点点头,道:「你刚才不说苏东坡的大江东去很豪迈吗?那天攻下金陵,我也颇有感触,当时就酝酿一首临江仙,之前一直没想到更合适的,不过今天被你这么一说,反而有了灵感!」
「真的,你说来听听!」苏坦妹颇为兴奋的说道。
张无忌点点头,道:「你听好了!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怎么样?你觉得……」
「天啊!你……你简直太……太有才气了,你简直就是天才!」苏坦妹由衷的赞叹说道:「这是千古绝唱啊!!!这势必会流传千古……永载史册!!」
张无忌微笑的道:「哦,你倒是说说这好在何处!!」
「意境太美了!!虽然这是一首咏史词,借叙述历史兴亡抒发人生感慨,豪放中有含蓄,高亢中有深沉。从全词看,基调慷慨悲壮,意味无穷,令人读来荡气回肠,不由得在心头平添万千感慨。在让我感受苍凉悲壮的同时,这首词又营造出一种淡泊宁静的气氛,并且折射出高远的意境和深邃的人生哲理。你一定是在历史长河的奔腾与沉淀中探索永恒的价值,在成败得失之间寻找深刻的人生哲理,有历史兴衰之感,更有人生沉浮之慨,体现出一种高洁的情操、旷达的胸怀。
我在品味这首词的同时,仿佛感到那奔腾而去的不是滚滚长江之水,而是无情的历史;仿佛倾听到一声历史的叹息,于是,在叹息中寻找生命永恒的价值。滚滚长江,汹涌东逝,不可拒,不可留。浪花飞溅,千古英雄在个中湮没不闻。对也罢,错也罢;成也好,败也好,功名,事业,一转眼的工夫就随着江水流逝,烟消云灭,不见踪影。只有青山仍旧矗立眼前,看着一次又一次的夕阳西下!在这凝固地历史画面上,白发的渔夫、悠然的樵汉,意趣盎然于秋月春风。江渚就是江湾,是风平浪静的休闲之所。一个」惯「字让人感到些许莫名的孤独与苍凉。
幸亏有朋自远方来的喜悦,酒逢知己,使这份孤独与苍凉有了一份慰藉。」浊酒「似乎显现出主人与来客友谊的高淡平和,其意本不在酒。古往今来,世事变迁,即使是那些名垂千古的丰功伟绩也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且谈且笑,痛快淋漓。多少无奈,尽在言外。相比当年苏东坡的」赤壁怀古「,开篇就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虽然你这首词并非有意给三国的故事写开场白,可是说到无情历史和千古英雄的时候竟然产生不谋而合的感触。
你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苏坦妹已经被张无忌表现出来的才学和王者霸气所深深折服,对于她来说,张无忌已经不能算是人了,简直就是天神一样!如果这样的人都成不了大事,那苏坦妹不相信还有谁可以成就大事了。
看着苏坦妹眼睛流露出的敬佩和仰慕神色之时,张无忌心里便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是自己的了。
「张教主,你……你怎么想到的!这太美了!」苏坦妹一遍又一遍的赞叹说道。
张无忌道:「江山永恒,人生短暂。」
「江山永恒,人生短暂。」苏坦妹惊讶的看着张无忌,不可置信的说道:「太深刻了,简直太对了!纵观华夏几千年历史,长江依旧是长江,五岳依旧是五岳,但是成王败寇,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朝代和帝王……」
「所以,我们应该珍惜每一寸时光,珍惜眼前人……」张无忌说着,伸手一握,恰恰将苏坦妹的整个玉足捏在了手中,入手滑腻,目光顺着苏坦妹洁白的玉足攀援而上,一具曼妙无比、曲线玲珑的身材登时便落入了眼中。
此时的苏坦妹,玉足光洁,身上只着了件内衫,满身的春光,正好被张无忌看了个淋漓尽致。
看着张无忌那一脸痴呆,几乎要流出口水的色狼模样,苏坦妹羞的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再出来,可是那该死的张无忌却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脚,就是不肯放开,而自己,也似乎在刹那间失去了力气一般,再也没有力气将那长大后连娘亲都没有再碰过的玉足抽离出来。
张无忌愣着、傻着、迷着、痴痴的看着满面娇羞,美丽到极致的苏坦妹。
苏坦妹脸红着、心跳着、嗔怒着、羞涩着、怔怔的由着自己心儿直跳、脸儿直烧的被张无忌的眼睛肆无忌惮的轻薄着。
四目对望,没有任何的言语,只听到那似急似喘的呼吸声和那碰撞如钟的心跳声,这两个穿透了千年的时空,却注定灵魂相印的少年男女,因为命运的牵扯,在一瞬间天雷勾动地火,将彼此的心思情意,透过这刹那间的传神,被死死的烙印在了一起,情融一世,缠绵一生。
当然,此时此刻的这两个当事人,当然还没有达到那一步,但缘份就是这么的奇妙,它往往会在你恍然不觉的时候,便已经悄悄的根植在了你的心中。
短暂?!良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生,苏坦妹终于回过了神来,强压着自己的声调,颤声道:「啊,大色狼,你还不松开我?」说出这样的话,苏坦妹都感觉自己有点不可思议,自己怎么可以叫张无忌做色狼,他的才情,足以让天下女人主动归心,投怀入抱。
张无忌当然不会松开,天赐的机会,这时候谁要是松手,谁就是傻缺,继续装楞吧,手指轻轻的律动,感受着苏坦妹玉足微微的颤抖,那种美妙的感觉,简直酥到了人的骨子里。
苏坦妹焉能感觉不到张无忌有意无意的轻薄,心中对这个该死的家伙恨到了极点,可自己的身体偏偏就是不争气,一种似麻似痒的感觉直逼心门,压的自己喘不过气,狠起心里,用足全身的力气,猛地将自己的脚向外抽了回来。
可是没想到的是,张无忌那么壮的身驱,竟然在自己的拉动之下,直直的向自己压了下来,这一下苏坦妹再也忍不住了,「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
张无忌软玉温香扑满怀……
苏坦妹再也忍受不住,猛地将被子撩开,看准张无忌那张该死的色脸,一巴掌便甩了上去。可是猛然间又想到这一巴掌真要打上去,只怕就会割断这最美好的情缘,心底到底是喜欢张无忌的,那种超乎寻常的喜欢,让苏坦妹只得硬生生的煞住胳膊,她这么一卸力气,手掌终是轻轻的印在了张无忌的脸上,看上去如同情人间的温柔抚摸一般……
尽管张无忌和苏坦妹都不发一言,但是那一刻,不管是苏坦妹还是张无忌,都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爱,融合在彼此之间……
一个时辰之前,张无忌还要杀了苏坦妹,苏坦妹还打了张无忌五十大板,谁能想到,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两个人居然成了最知心的知己,而且是深深的吸引着对方,喜欢对方,爱着对方……这最意想不到的变化,让张无忌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可是,爱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和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