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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柔情】6~10

2016-08-27 13:29:42

 6   “忆梅,你在……”唐定邦在说出这句话后,已经再说不出话了,梅的唇压在唐定邦的嘴上,舌头已经侵入唐定邦的齿间。   “我好想你,你知道吗?你在那边看姐的裸体看够了吗?这次姐让你看个够。”   说完,她就在唐定邦的面前,脱去她的身上的所有束缚,一对唐定邦梦寐以求的酥乳一下从罩杯中脱出,出现在唐定邦的面前。唐定邦不禁拿起手,伸向那一对绝对不可掌握的大乳。   哇,正!唐定邦没有想到像梅这般年龄的女人还拥用如此尖挺的乳房。   梅将自己的衣物脱尽后,又慢慢的从脱着他的衣服。看见唐定邦的肉棒的坚持,她一笑,用手敲击了一下:“小弟弟,你好坏啊!”   唐定邦有点奇怪:“梅姐,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你说呢?你这傻瓜,从你第一天看起,姐就知道了,姐也想你啊,姐所以就把窗帘扯掉,让你看个够。”   “梅,你真好。”   “力……”   梅一只手,握着唐定邦的肉棒,一只手摸索在唐定邦的胸膛。   唐定邦一只手,握着她的尖挺,一只手摸索在她的私处。   唐定邦迫不及待:“梅,你骑上来。”   唐定邦手一拉,她顺势就上来了,唐定邦让她的下身对着他的嘴,唐定邦看见了她红润的阴处,几根稀疏的毛,唐定邦把舌头伸去,用手撑开她的神秘的大门,里面已经有点猾腻了,唐定邦吸啜着她勃起的阴蒂。她开始瘫软在在唐定邦的身上,嘴里不停呼出的热气呼在唐定邦的肉棒上,唐定邦悄换了个方向,把肉棒对准她的嘴,然后一挺,她不禁张开了嘴巴。   “梅姐,帮我吸。”   梅不熟练的用舌头撩拨着唐定邦的龟头,牙齿有些时候碰着唐定邦的嫩肉,让唐定邦有点痛,但是唐定邦还是感到十分的快感,开始用手插入她的深处,每次抽插都带出腻腻的嫩肉,淫水越来越多,唐定邦顺势一起用两根手指前后洞一起上,她的后洞因为淫水的润滑,变的通畅,她在唐定邦一阵猛烈的进攻下,阴道中涌出了更多的淫水,洞也更加紧,唐定邦要使劲才能抽得动了,她的嘴在猛烈的吸吮着,唐定邦一时禁不住,一股浓烈的精液强烈的喷射在她的嘴里,而她的阴道也因为高潮来临剧烈的抽搐……   经过一阵休息后,唐定邦发现趴在身上的梅正努力的想爬起,她圆圆的妙臀又一次让唐定邦有坚硬的感觉。   梅惊奇的转过身:“它又起来了。”   神态像初恋的少女,唐定邦看呆了。   “怎么了,看不够?”   “梅,你好漂亮。”   “骗人,姐都三十多了。”   “三十多才好啊,如狼啊!”   梅一阵粉拳:“你好无赖!”   梅下了小床,:“定邦,我去漱口!”   唐定邦还在朦胧中,身后的梅已经环抱着他……   她的手滑过唐定邦的胸,握住唐定邦的坚硬,:“它好棒哦!”   唐定邦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身,抱起她,扔在床上,将她的腿分开,将肉棒扎扎实实的捅进她的深处,她一阵轻呼,唐定邦开始了猛烈的狂抽,没有多少姿势,没有言语,都知道对方的需要,过了一个钟头后,唐定邦和她同时达到了高潮了。   唐定邦吻向了她的嘴,舌头与她的软舌缠绕着,她已经说不出话,只在鼻间,哼哼算是回答。   唐定邦的手又开始在她玲珑的身体上游走,她扭动着身体配合唐定邦的手   她点点头。   -------   她赤裸裸的做在便桶上,听着浠沥沥的拉尿声,唐定邦的肉棒也硬梆梆起来,就站在忆梅面前的唐定邦,肉棒正好就在她的面前,唐定邦向前挺了挺,她就用手握住送进了自己的嘴巴吸啜了起来,她用舌在唐定邦的龟棱沟不停的打转,然后就整个把唐定邦硬挺吞进了口中开始吞吐起来,让唐定邦想拉尿的感觉。   唐定邦忙拉出来,梅的口沫与唐定邦的龟头间拉了一条晶莹的长线。   “梅,我也要拉了,你好了没?”   梅这是羞红着脸:“我还有大便呢?”   唐定邦都快忍不住了:“那我都快拉出来了,怎么办呢?”   梅用手把唐定邦的臀捏了一下:“力,你就朝梅的脸上拉,梅还没有看过力拉嘘嘘呢,姐今天就要看一会,吃一会。”   说完她就拉住唐定邦的鸡巴,抵在她的乳间,唐定邦一听她讲完早已经忍不住了,一股有力的热水已经从唐定邦的马眼间射到了梅的双乳间,梅的双眼迷离的看着,知道唐定邦撒完最后一滴,她还帮唐定邦摇晃着肉棒让没有掉落的尿液掉尽,然后再用舌帮唐定邦洗涤一遍肉棒。   这时候她的大便也拉完了,她正想起身擦拭,唐定邦抢先一步拿过毛纸:“梅,我帮你吧!”   梅娇羞的点点头,她弯下腰,唐定邦就看见菊花洞口四周都是一些黄黄的屎,帮她擦乾净后,梅整个人已经软懒在唐定邦的怀中。   戏耍一阵后,唐定邦看见梅的眼睛又再开始迷蒙了,唐定邦知道她又想要了,唐定邦摸索着在她的桃源洞中抽插着,房里弥漫着梅大便的味道,唐定邦起身冲了水后,唐定邦就坐在便桶上,梅伏在唐定邦身前,帮唐定邦吹响运动的乐曲。   唐定邦的肉棒在她的吸啜下在她的两片唇片的打击下,渐渐的有点受不了了,唐定邦扣了她的下身,已经是淫水泛滥。   他就把肉棒从她的嘴里拉出来,留下一脸茫然的梅:“梅,我们洗个澡再来吧!”   她点点头。   在温水下,水流过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身躯聚在她的阴毛处再如瀑布般泻下,唐定邦拿沐浴露涂抹在她的毛发处,她也帮唐定邦揉洗着唐定邦的鸡巴,唐定邦叫她伏在浴缸边,用水洒冲着她的臀沟,她的菊花洞在温水的浸润下,渐渐的开了门,唐定邦把肉棒抵在她的后洞口,趁她不注意,一使劲顶进了一个龟头。只听见梅一声惨叫,身子想要摆脱开唐定邦的侵入,唐定邦按住了她,在她的耳边说:“梅,这边留给我开苞了吧,我会轻轻的。”   梅见事已至此,再说她也不忍让唐定邦失望,就强忍住要流出的泪:“力,你一定要轻轻的,姐给你。”   唐定邦见她流了泪,唐定邦就扑的一声从她的屁眼里抽出肉棒:“梅,你不喜欢,我就不来。”   梅忙转身包住唐定邦,用劲的把舌塞进唐定邦的嘴里,疯狂的把舌在唐定邦口腔内搅动后,像下了最后的决心:“反正姐也没试过插屁眼的,姐行。我要把屁眼让定邦开苞。”   唐定邦关了水洒,在手指上涂了沐浴露,再在已经伏身等待的梅的屁股缝里轻轻涂抹,等感到她的臀肉已经消除了紧张,唐定邦才开始用中指插入她的紧凑处,好紧,怪不得她会痛了,唐定邦决心尝尝梅后庭的味道,把她的三洞都吃遍,来一个大满贯。   抽动了几下,她已经觉得不在那痛苦了,还有点拉大便时的那种快意,唐定邦也看见了她的后洞在唐定邦塞进三根手指后都没有不适,唐定邦忙把阴茎顶在臀后,轻一用力,这次顺利的滑进去了整根。   梅还没意识到唐定邦已经是用肉棒了,说:“定邦,可以用你的鸡鸡了,啊,好舒服啊!”   唐定邦抽了抽被她后洞紧锁的肉棒,笑着说:“梅,我早进去了,现在你舒服了吧?”   她拿手在后洞间探了探,发觉是真的全进去了,就伸手在唐定邦屁股上打了一下:“那还不快点!”唐定邦就开始努力的服务着。   因为后洞的紧密唐定邦的快感来的特别快,梅可能也从来没有这样的另类的快感,前洞因为后洞传来的快感而不断的流出淫水,终于唐定邦一声低吼,在她的屁眼射出了浓热的精液。舒服的趴在她的后背上,她趴伏在地板上,直到唐定邦的肉棒萎缩变小从她的屁眼中滑出,那白白的唐定邦的精液也从她的屁眼中慢慢流出。   这是却见梅憋红了脸,屁眼中出现了奇怪的画面,一个气泡在梅的屁眼口,原来梅要放屁,只见那气泡刚形成,就被从洞里涌出的气体冲爆,唐定邦哈哈大笑,梅转身轻捶唐定邦的胸:“你还笑,都是你啦!”脸红得像樱桃。   唐定邦挖向她的阴道处,已经湿润了,唐定邦捏住她的阴道口上的小豆,她受不了的颤抖着身躯,唐定邦就从她的身后将肉棒捅进她的阴道开始抽动。她也一阵抽搐再次高潮,淫水顺着她的腿间慢慢下淌……   唐定邦没有泄,梅就帮唐定邦揉着边坐在唐定邦的身上,两个人静静在享受着充实的快感。   躲在屏风后的吴长天窥到了这一幕,握剑的手不禁有些颤抖。不知怎么的,闯荡江湖大半生,不知怎么会如此激动。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杀了唐定邦。他的手已缓缓地将剑从鞘中拔了出来。   突然,木门洞开,一条灰影自门外飘了进来,手中兵器向唐定邦旋风般袭去。唐定邦蓦然惊觉,抓起桌上香炉便向灰影掷去,同时凌空一掌拍出,竟发出雷鸣般的声音,那灰影在空中竟将身形一扭,便向韩忆梅抓去,唐定邦双手齐出,分两路向灰影拍去,灰影在空中如鬼魅一般,在空中竟又生生折了一道180度的大弯,反从背后向唐定邦袭去。唐定邦见眼前忽然不见了人影,心中骇然,提起瑶琴向后一挡,只听“嚓”的一声,那瑶琴竟自断成了两截。唐定邦一掌向后拍出,只听那灰影闷哼一声便飘出了门外。唐定邦大声道:“抓剌客!”追出门外,那灰影已不见踪影,那些士卒们纷纷跑来,却已什么也不见。   吴长天在屏风后看得心惊肉跳,且不说那灰影形如鬼魅,唐定邦看不真切,就是吴长天也只是依稀看出个轮廓,他来得快,去得更快,出手到逃逸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而唐定邦的“霹雳神掌”也已练成了七八成火候,平日真的看不出来。   唐定邦转身安慰了韩忆梅两句,便吩咐手下人起轿回府了。而韩忆梅还在惊魂未定,还在那里发呆。   吴长天从屏风后转出来,默默地将断成两截的瑶琴收好,从茶壶中倒了一盅茶端给了韩忆梅。韩忆梅仍自发呆,也不接他的茶杯。   吴长天在韩忆梅对面坐下了,看着她,忽然问:“你喜欢唐定邦吗?”   韩忆梅露出一丝苦笑:“象我们这种烟花女子,是没有什么资格喜欢和不喜欢的。”   她慢慢道:“是他将我捧红,是他将我包了下来,我可以不再接客;是他帮我老母治病;是他为我们买了一栋客栈。我自小孤苦伶仃,受尽外人的气,是他让我们有了安全感,你说,我凭什么不喜欢他?”   吴长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了头,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现在,你已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地,你知道吗?有人要杀你,我就是被人雇来杀你的,如果我杀不了你,有人还要杀我,而你,仍处在危险之中。”   “为什么有人要杀我?”韩忆梅仍是不解。   “很简单,有人忌恨你,他们不想你再留在这个世界上。”   “我活着已经不易。难道还妨碍了别人?”   “这是一个强者的社会,在强者把持的社会里,弱者永远都是没道理可讲的。”   “那我该怎么办?”韩忆梅仍是淡淡地说。   “跟我走!”吴长天斩钉截铁地说。   7   依旧是那条幽长的小巷,依旧是那座古老的客栈。乘着浓浓的夜色,吴长天背着韩母,与韩忆梅一道来到了那所富丽堂皇的陈宅前,循着地道进入了秘室,将韩母安置好后。吴长天拉了拉屋角的一根绳子,隔了半晌,地上有几块六角砖似乎动了一下,又过了片刻,“丹丘生”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陈老爷!”韩忆梅止不住惊呼。她知道“丹丘生”是富甲一方的富商,与政要人物过往密切。   “丹丘生”呵呵一笑,再往洞中一拉,提上来一个竹篮,篮中装满了酒菜,“丹丘生”一样一样地摆上了石桌。酒是陈年的老窖,几样精美的小吃,难得还有一只烤得喷香的烤鹅。吴长天方想起自己已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忙接过“丹丘生”手中的犀角杯,斟了满满三杯酒,与“丹丘生”和韩忆梅将酒饮尽了。   “丹丘生”笑着一捋胡须道:“老弟深夜唤我,必是有要事相商吧!”   吴长天一口饮尽了杯中酒道:“不瞒兄台,这位是韩姑娘,现在身处危难之中,老母又恶疾缠身,想请兄台帮忙治疗,并帮忙照料一段时日。我与韩姑娘出去避避风头。不知可否?”   “丹丘生”沉吟半晌,对吴长天道:“你随我来”,将吴长天唤至另一间秘室中,然后道:“我晓得这韩姑娘,他可是云贵总督唐定邦的人!你别自找麻烦!”   吴长天看着他:“不瞒你说,唐夫人要杀她,而最重要的是我爱上了她。”   “谁说杀手无情!”丹丘生淡然一笑:“那好,你们只管走,老人的事交给我。”   “丹丘生”回至室内,与吴、韩二人继续饮酒。席间,“丹丘生”笑道:“长天啊,几十年了,你可是第一次与一名女子在一起饮酒哪!还记得吗,自从十六年前你背着行囊进京赴试以来,你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呀!”   “唉!”吴长天重重叹息道:“朝中奸臣当道,应试的学子都要给考官送礼。我那时穷困潦倒,连上京的路费都是你资助的,哪有银子送礼哪!”   “丹丘生”一捋浓密的长须道:“如今咱们都老了,若是以我现在的财力。为你谋个道台也是不成问题的。唉,别说了,我还是与你们舞剑饯行吧!”说罢,他一纵身抽出长剑,便如行云流水般在室中舞了起来,“丹丘生”“回风剑法”已入化境,看似轻灵飘忽,实则暗寓内力,看似舒缓凝滞,实则深厚绵长。此剑法既好看,又中用,武林中尽知“丹丘生”是“回春圣手”,却不知他还是剑中高手。至于市井之中,就只知他是显赫一方的富商了。   “丹丘生”边舞边吟道:“笑劳生一梦,羁旅三年,又还重九。华发萧萧,对荒园搔首。赖有多情,好饮无事,似古人贤守。岁岁登高,年年落帽,物华依旧。此会应须烂醉,仍把紫菊红萸,细看重嗅。摇落霜风,有手栽双柳,来岁今朝,为我西顾,酹羽觞江口。会与州人,饮公遗爱,一江醉酎。”   吴长天眼中流下了泪珠。   舞罢,已是四更时分,“丹丘生”将二人送至城外,临行送给韩忆梅一匹白马,另有一些银票,他对吴长天道:“老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方对饮。我除了银子没有什么好送的,银子是俗物,但带着总是方便些!”   吴长天纵身上了黑骏马,对“丹丘生”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吴长天死而无憾了!”说罢一夹马肚,与韩忆梅并辔前行。   行出二里之遥,韩忆梅突然勒马不前,转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我凭什跟你走?”   吴长天转头对她说:“就凭我手中的这把剑,和着一颗炽热的心。”   随即一勒马肚,那马便箭一般向前射去……   亡命江湖东方已经现出了黎明的曙色。晨风吹拂着面庞。不知觉间,二人已翻过一道山岗。   马已经很累了,不停地打着响鼻。前面出现了一条清亮的小河,如一条银白色的带子。两人欣喜地滚鞍下马,把马牵入清亮的小河中饮水。   太阳悄悄地爬上了山头,射出万道金光,将小河映得金辉闪烁。   两个人,两匹马,均沐浴在金辉中。韩忆梅动情地张开了双臂,向着阳光升起的方向。   吴长天默默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他们如果是一对没有任何羁绊的情侣,那这样的时刻该是多的幸福。   吴长天突然冲过去,将韩忆梅高高举起,在金色的光芒下旋转。韩忆梅发出了幸福的尖叫。   吴长天想,让我们再疯狂一下吧,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因为,他们是在亡命江湖。   两个人脱得光光地身体都挤在一起了,抚摸着忆梅诱人的胴体,吴长天的欲火很快就窜了上来,阳具翘得老高!   吴长天将她放倒在草地上,把她的两腿分得开开的,立即压了上去,阳具顶着了她的阴阜,却不急着插入,双手把玩着那对诱人的丰乳,口里吻着她的娇唇,忆梅显然是个亲吻高手,两片嫩嫩的嘴唇灵巧的张合,每一下亲吻都是柔柔的软软的却劲力十足,舌头不时伸到他的口腔里与他的舌头缠在一起,缠了一会又迅即离去,不时发出轻微的喘息声。吴长天一边贪婪的与她亲着,手脚并用,搓着她的丰乳,捏捏她的乳头,屁股起伏冲压,阳具在她阴道周边点点擦擦,忆梅很快就被弄得淫水直流,欲火高涨,一手伸到下边抓住了他的阳具要往阴道里塞,吴长天还要逗逗她,故意不插进去,笑笑说,“你想干什么?”   “想你啊,好老公,插进去吧。”忆梅无限娇媚地浪叫道。   吴长天没想到她竟会连老公都叫出来,欲火一下窜到了后脑勺上,大叫一声:“好老婆,我来了。”屁股一压,阳具长驱直入,一下插到了顶,两个卵蛋紧紧地顶在了阴道口,似要带进去一般。   吴长天将忆梅的双腿高高举起,膝盖顶在草地上,大腿根紧贴着她的双股间,一下一下地抽插着,时快时慢,时深时浅,低头看着自已粗大的阳具在她那红红的阴唇间出没,不一会,忆梅的淫水就不停地冒了出来,速度一快就发出一丝丝抽插声。   足足抽插了二百余下,吴长天仍不停地抽插,下下插到底。   这一天,吴长天在忆梅的肉体上尽情发泄了三次,过足了瘾。   -------------------   在晨风中,山路是越来越崎岖了。两人只好下马步行。在茂密的丛林中,山道就象一根绳子,一头连着他们,一头伸向不可触及的未来。   两人沿着山路前行,竟是越走越陡,此时正值春夏之交,暑热已蒸了上来,两人又一夜未曾合眼,腹中肌肠辘辘,步子却是越行越慢了。   山路拐弯处,赫然是一座寺庙,寺院古朴庄严,年代已经久远了。   敲了半天门,一名十一、二岁的小和尚的脑袋从门缝中探了出来。将他们引进院中。寺内有三五个僧人在那里焚香诵经。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小和尚将他们引至上房。一名面色红润、身形微胖的老僧正在那里打坐。一绺白须垂至腹部。老僧抬抬眼皮,扫了两人一眼。仍是微闭着双眼道:“二位施主想来赶了很长的路,请到膳房先用一碗粥吧!”   小沙弥将他们引至伙房,为二人各盛了一碗粥。韩忆梅举粥便要喝,吴长天忙道“慢”,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先插入粥中试了,然后才道:“可以吃了。”二人也是饿极,稀里哗啦便喝完了粥,又要了一大碗才罢休。   回至禅房中,老和尚已打坐完毕,正坐着用小楷恭整地抄着《金刚经》,见二位进来,忙放下手中的狼毫,和颜悦色地请两人坐了,早有小沙弥上了茶来。吴长天先自挑了,看着老和尚先饮了,才端起茶盅。那老僧笑眯眯地看着。将毛笔拿在手,仔细地看着,突然,老僧臂一伸,手中的笔迅疾无伦地向吴长天刺来,吴长天一愣,手中茶盅一挡,那笔尖刚好刺入茶盅内,只听“嚓”的一声,茶盅已整齐地裂为两半掉在地上。吴长天大骇,这老僧好大的内力,功力竟已达到如此化境。听说最上乘的剑客已到了“无剑之剑”的地步,随意折一枝条即成利器。这老僧虽不至此,但也已是了得。   正想着,老僧的笔又到了,这时,老僧已站了起来。手中的笔迟缓而凝滞,但一笔一划中却是呼呼风声,他似乎正专心地写字,一笔一划均很认真,而每一笔却又都在吴长天的周身大穴四处游走。吴长天左躲右闪,处处受制,被逼至墙角。吴长天见退无可退,竟不躲闪,突施空手夺白刃功夫冲了上去,左手夺笔,右掌以“裂石开碑手”向老僧右肩削去。老僧“咦”了一声,毛笔硬生生撤回,身形向右撤出三尺,忽然转身剌向韩忆梅,径向她的眼中戳去。吴长天没有想到这一手,要出招时已是不及,而韩忆梅却呆呆地坐着没有反应。正急间,毛笔却在韩忆梅面门前两寸之处停住了。   老僧哈哈一笑:“你果然不会武功。”一捋胡须坐了下来,“施主多有得罪。如老衲没有猜错,施主定是吴长天吴大侠了。”   吴长天一揖道:“大侠二字不敢当!吴某这点雕虫小技,在大师面前是无地自容呀!”   老僧道:“久闻吴大侠裂石开碑手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虚。但我听说你从不近女色,却不知为何带了这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施主?”   吴长天一怔,微微笑道:“大师误会了。这位韩姑娘为人所害,是我救他出来,而仇家又是极为难缠的人物。只好先出去避避风头再说。”   韩忆梅亦点了点头。   “那是老衲多虑了。难得你如此仗义,便在小庙中歇息一日无妨。老衲当与大侠共进退。”   两人已一夜没有合眼,吴长天见韩忆梅已有倦意,便应允了下来。   晚斋毕,两人又陪老僧闲聊了片刻,便各自入客房睡觉。吴长天先替韩忆梅安顿好了,仔细搜寻了她的房间,叮嘱她无论外边有什么变故,都不可出来,将怀中短剑取出来给他她了,方才出来。   吴长天假意睡下后,又悄悄起身,察看了寺院中的各个出口及方位,将形态默记在心,才入房和衣卧了。这几日往来奔走,也委实劳累,不大一会,他即发出轻微的鼾声。   三更时分,一条黑影迅即地上了墙头,身法灵动诡异,转眼间已到了吴长天门前,他悄悄地将窗纸舔开了洞,便自怀中取出一根竹筒,点上迷香,让烟雾从竹筒中进入房内。待那迷香点尽,那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把约二尺长的柳叶刀,从门缝插入,轻轻一推,木门应手推开了,黑衣人蹑手蹑脚地潜到吴长天身侧,举刀便向吴长天颈部砍去,黑暗中,刀光如水般透亮晶莹。   刀尚未及颈,榻上的吴长天突然一滚,就势一个鲤鱼打挺立了进来。   那黑衣人见一刀扑空,也不回身,脚尖一点,身子便如一支羽箭般倒飞出去,身法之快,当真是令人叹绝。吴长天一纵身紧追不舍,见那黑影向墙头飞去,急提速而追。那黑影只一闪,便消失在树林中了。吴长天飞身上树,枝叶乱颤,一气追出几里,却哪里有黑衣人踪影。突想着韩姑娘的安全,急忙提速潜回,敲了半天门,方听见韩忆梅趿着鞋来开门的声音,韩忆梅揉着惺松睡眼开了门,问怎么了。吴长天吃了一颗定心丸,忙说没什么,便回至房中。他再也不敢入睡,在铺上打坐直至天亮。   要知吴长天与“丹丘生”交好,“丹丘生”是“回春圣手”,自有制毒的解药。吴长天出行前怀揣“丹丘生”所给的特制的药草,区区迷香,自然无所畏惧。   第二日,用毕早膳,吴韩两人便与老僧道别,老僧送了两人一些干粮。临行时,老僧对韩忆梅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韩忆梅忙装出娇羞的样子低下了头去。   两人用足了膳,两匹马也加足了料,自然是步履矫健。日近中天,他们已翻过了山岗,远远望去,在一条碧如绿绦的河畔,一座小镇在那里静静地立着,正是中午,青瓦白墙的房顶上炊烟袅袅。   吴长天突然转身对韩忆梅道:“等过了此劫!我要娶你,咱们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盖一座小楼,好好地过日子。”他的目光却是望着远山,仿佛那里真有他的小楼。   “我真感动,但你也不问一下人家愿不愿意呀!”韩忆梅调皮地望着他。   “你不是已跟着我了吗?”吴长天笑道。   “人家这是逃难嘛!跟你大英雄在一起,有安全感嘛!”韩忆梅撒娇道。   “我真的想娶你。十六年来,我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就是我在翠云湖畔买了田产,准备闲居那段时日里,我也没有娶妻的想法,我只想读书耕田过日子。哪知道,你却将我的血点燃了。”吴长天真诚地说,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柔情。   韩忆梅突然从马上跳下来,走过来将脸贴在他的腿上,柔声道:“我愿意,我真的愿意。只要逃过了这一劫,我就嫁给你。我愿意为你生一大群孩子,让他们围着我们快乐地嬉戏。”她的脸上,滴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8   他们打马并辔向小镇驰去,五彩缤纷的野花在他们的马蹄下喧闹着。   来时的路上,有一匹枣红马如飞般疾驰而来,马背上一名红衣人不停地抽打着身下的快马,那马如一簇红色的火苗在阳光下跳跃……   这是茶马古道上一座古老的小镇,它也许已存在了数百年了。麻石路面已被马蹄和行人磨得光滑油亮。高大的棕榈树如一排排卫兵一般耸立着。   阳光下,小镇上的人很少,只有路似乎无尽地延伸着。   两匹马牵进了小镇上唯一的酒馆中,一坛老酒上了桌。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群人,将吴韩两人团团围住。为首二人,正是“飘萍客”沈青莲和“霹雳虎”丁一虎。吴长天一怔,仍是默然无语,倒出一碗酒一饮而尽。将一大块鸡腿夹到韩忆梅的盘中。   沈青莲慢悠悠地挥着钢骨扇道:“吴兄,叫小弟们好找啊!英雄美人,相得益彰,你倒有闲情逸致。”沈青莲虽在翠云湖畔被卸了一只膀子,却仍是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哟,龟子,你想跑。害得老子们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今个倒是把你跟这个女娃子一齐堵住了。等把你逮住。正好让这女娃子补补老子们的亏空。”丁一虎依然是满口不着边际的川腔。倒把韩忆梅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吴长天仍是不语,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沈青莲向吴长天一摇折扇道:“吴兄断臂之痛,沈某铭记在心,今日特来讨教。”说着钢骨扇一挥,径向吴长天袭去,他右臂上却已安了一支钢爪,手臂挥处,那爪箕张,倒令人感到阴森恐怖。   吴长天仍是坐着,这时,他才将目光停驻在沈青莲脸上:“我不愿杀你,你反而要追杀我。莫非要来送死。”   “你搞错喽!今天是我们要把你逮回去。随我们来的全是‘青龙会’教主亲自调教的一百零八名好汉,都是不要命的。教主说过了,如果抓不了你,就杀了你。”丁一虎面有得色。   “四周‘青龙会’帮众均是上身赤裸,手提链子枪,头缠红包头。一副敢死队员的样子。   沈青莲报仇心切,钢骨扇一挥,便向吴长天面门袭去。同时一按机括,九枚透骨钉分上三路、下六路朝吴长天射去。吴长天抱起酒坛一挡,只听数声闷响,那九枚透骨钉全打在了酒坛上。酒液汩汩涌出。吴长天单手一推,酒坛便旋转着向沈青莲击去。沈青莲一纵身闪开,酒坛撞在一名“青龙会”帮众上,又旋转着向丁一虎撞去。丁一虎挥掌一劈,酒坛破碎,陶片却向周围激射,只听哎呀数声,已有几名帮众被击中。   沈青莲见一击不中,而吴长天仍稳稳坐在那里,钢骨扇一合一分,又打出了数十枚铁蒺藜。这一回他不打吴长天,却去袭他身侧的韩忆梅。吴长天大惊,左手一揽韩忆梅便将她抱起向右移了三尺。沈青莲见有机可乘,右手钢爪突然暴长,一把抓在吴长天右肩,嵌入皮肉之中。吴长天大怒,一挥袖中机括,三枚短箭便向沈青莲射去,沈青莲见袖箭袭来,手上却不愿松,钢扇一张,将三枚袖箭击落,同时,右手钢爪收紧,只一拉,吴长天肩上便有一大坨肉被扯了下来。吴长天大吼一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杯盏全都跳起来,一齐向沈青莲打去。沈青莲本是轻身功夫了得,当下迅疾避开,却苦了手下帮众,又有数名帮众被击中,鲜血淋漓。   这边丁一虎见吴长天受伤,却来了精神,挥起镔铁棍劈头便打,确如猛虎跃涧。吴长天顺手操起长凳,迎身一挡,只听“咔嚓”一声响,长凳已断为两截。那丁一虎也是灵敏,当下改劈为捣,直向吴长天胸腹间捣去。吴长天一拔身形,自他的头顶掠过,反揣了他的后背一脚,丁一虎一个趔趄便趴下了。哪知这丁一虎人生得矮壮,对地趟拳脚自是熟悉,他就势一滚,便向吴长天下盘扫去。而那边的沈青莲见有空隙,伸出长臂,左掌钢骨扇径向吴长天周身大穴点去,而右手钢爪却又一张一缩,向吴长天的头、胸、腹抓去。   吴长天已是凶险万分,而左臂间还夹着韩忆梅。此时,就只有招架之力了。二人围攻吴长天近百合,吴长天闪展腾挪,愈战愈勇。即便是这样,大腿上也挨了两棍,而钢爪却已将他的白袍抓得如风中败絮了。他连连按动机括,发射出数十枚袖箭,击退了沈青莲的强攻。突地右臂一抓,抓住了吃饭的八仙桌,便向地上翻滚进攻的丁一虎砸去。丁一虎没防他这一招,又靠得太近,桌面又宽,竟没防得了他这一砸,当下,“蓬”的一声,丁一虎重重地挨了一砸。他忙滚出圈外时,已是气血翻涌,“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大伙并肩子上啊!”丁一虎大喝道。   包围的帮众已成了合围之势,他们分东、南、西、北四面合围,面无表情。缓缓地一齐向吴长天走近。   “哈哈哈”,吴长天发出一声长笑,放下韩忆梅,拔剑出鞘,身形一纵,便向阵中冲去,砍瓜切菜般杀死一大片,但任他怎砍,只要这边人一倒下,那边便有人填充上来。而且步伐之齐整,确是训练有素。   吴长天大吼一声:“痛快!”长剑生风、黑光四射,闪展腾挪,左冲右突,同时袖中机括连按,袖箭飞舞。胸前飞镖连发,银光闪闪。   哀嚎之声不绝于耳,约有一盏茶功夫,一百零八名好汉全都横尸当场。   吴长天单腿跪在地上,身上鲜血淋漓,皮肉翻卷,体无完肤。他举首望天。长剑拄地,如一尊石像。   沈青莲和丁一虎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向镇外跑去。   吴长天似乎没有看到,也许他不愿意看。   韩忆梅站在那里,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镇上所有的人都跑光了。   吴长天收剑入鞘,翻身上马。韩忆梅紧随其后向山中驰去。   他们已没有了开始时的浪漫和温存。对于吴长天而言,前方的路再艰险,也得走下去。他深知自己是杀手。没有一个杀手是死于床榻间的。也许马革裹尸,这才是他唯一的归宿。   韩忆梅完全被震憾了,这是一个何等惨烈的场面。这是一个何等悲壮的人生。   为了一个女子,吴长天也许要付出一切,这值吗?吴长天在扪心自问,韩忆梅也在问。   这样一个男人,今生今世,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怪石嶙峋,枯藤老树,山高谷深,浊流翻涌。两人已到了澜沧江边。   他们要到对岸去,但江上没有桥,只有溜索,而且溜索已被人砍断了。而江中却处处是漩涡,处处是险滩。   他们爬上了江畔的一个崖洞。“在这里歇一夜吧!”吴长天道。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已一片惨白。   还好,寺院里那老僧给的干粮还在。他们可以裹腹一天了。   入夜,涛声在脚下轰鸣着。洞中燃起了一堆篝火,照亮了四方的陡壁。地上铺了一层干草,吴长天和韩忆梅在火的两侧各自躺下了。   这是一个溶洞,洞中尽是钟乳石。那些钟乳石形态各异,如飞禽走兽,如梯田丘陵,如几案床凳,无一不像绝了。   吴长天周身的伤口还在淌着血,身上带着的金疮药用完了还不够。韩忆梅又去外面采了许多蒿叶揉成团给他敷上。韩忆梅说这是母亲教的。这时她突然道:“不知我妈怎样了。”   “不会有事的,在陈兄那里你就放心吧!”吴长天艰难地向她一笑。   “我给你讲一个关于溶洞的故事吧!”韩忆梅说,“从前呢,有一个小伙子叫阿黑,是一个唢呐手。他们村外有一眼大溶洞,谁也没有进去过;有一天,在几名同伴的撺掇下,阿黑一路吹着唢呐进去了。走着走着却在洞内迷了路,找不到出口。他太困了,便在洞内的一块岩石上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两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在那里对弈。他便上去问路,一名老者用手中的拂尘一指。阿黑梦便突然醒了,醒后顺着老者的方向一走,果然找到了出口。回到村中一看,已是十年有余。真是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她轻轻说着,温言软语,如吐珠玉,虽然历尽一场亘古难见的生命决斗,却仍是从容不惊,倒令吴长天大感惊异了。   吴长天笑了:“倘若我们也是洞中一日,世上十年,那明天我们出去,就安全了。”笑着,睡意袭了上来,他眼睛慢慢地闭上睡着了。   韩忆梅却翻身坐了起来,他看着眼前这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心中却是万分矛盾。呆了半晌,他忽从胸前摸出一把短剑,这短剑虽没有镶金嵌玉,却是用上好精钢打造,是一柄吹发即断的利器,在火光映照下,那剑身上流淌着水波一般的蓝色光芒。韩忆梅将身子慢慢靠近吴长天,从身后拔出短剑高高举起,瞅准他的咽喉慢慢剌去。剑行到半途,她的手却颤抖无比,剑停在空中久久没有剌下,她又将剑收回,复又睡下。嘴里喃喃道:“师父,我该怎么办?”   她躺下后,眼睛仍是睁得大大的,还是没有入睡。隔了一会,她又将剑拔出来看了又看,向吴长天剌去,可是剑行到半空,却又剌不下去了,反复了四五次,倒将自己搞得相当疲惫,最后她终于躺在干草上睡着了。等到一觉醒来,天光已大亮,火堆那一侧的吴长天不知何处去了。她正着急间,吴长天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几只雉鸡。虽然周身伤口仍然可怕,但比昨日看得精神多了。   吴长天将雉鸡毛褪去洗净,便在火堆下面掘了一个洞,将雉鸡捂进洞内,约半个时辰,洞内已飘出一缕鸡肉的香味。吴长天将鸡从洞内取出,递给韩忆梅一只,便大口大口地吃开了。韩忆梅见他吃得香,便也顾不得太多,也是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手上、脸上、鼻子上,到处都是油,倒惹得吴长天哈哈大笑起来。   吃罢丰盛的早餐,二人便到了江边。看着浊浪滔天,激流翻滚的澜沧江,要想游到对面,真比登天还难。吴长天想了想,便让韩忆梅在那里守着,自己沿江去找竹子,约走了三里多,却发现了一大蓬野生的凤尾竹。吴长天大喜,便取出长剑砍起竹来。只一顿饭工夫,便已削好了几十根凤尾竹,吴长天再从山崖间采来了藤葛,将竹子牢牢捆好了,扎成一张竹筏。便与韩忆梅一起坐着竹筏顺流而下。   吴长天拿着一根撑篙,看哪里有礁石便用撑篙顶开。竹筏在波峰浪谷间起伏漂流,一会涌上高峰,一会跌入深谷,韩忆梅从未坐过竹筏,一开始还觉得好玩,到后来越坐越害怕,干脆坐在竹筏上,双手紧紧地抓住筏边。吴长天两脚叉开,使出千斤坠的功夫,那竹筏便平稳一些了。   竹筏向下游漂去,却是越漂越快,波涛也越来越涌。吴长天正欲将竹筏撑靠岸。却见西岸边一队官兵骑着马跟着竹筏跑来,那队官兵张弓搭箭便向吴韩二人射来,可惜射程太远,劲力全失,倒教吴长天以手中竹篙一一打落。吴长天高呼道:“这几位官爷,好不讲理,光天化日之下射草民作甚?”江涛之声虽极为宏大,但吴长天内力浑厚,早将这句话清清晰晰地传到官兵的耳中。   领头的一名小官高声骂道:“你放屁,唐总督有令,只要遇见吴长天就杀。若是过了边界就没法了。”那声音倒也洪亮,字字句句传入他耳中。   “我不是吴长天,我是撑船的渔民。”吴长天道。   那小官一边打马奔跑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对照着看了半晌,忽然道:“放箭!”数十枚羽箭又向筏上射来。吴长天只好一边抵挡一边道:“韩姑娘也在这里,你们要是伤了她回去怎样交待!”   “总督吩咐过了,格杀勿论。”那最后一声却穿过涛声飘到吴韩耳中,韩忆梅突然从筏上站起来,涨红着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边羽箭如蝗般射来,吴长天臂弯中了一箭,韩忆梅急把箭拔出来,却是血流水注。吴长天从囊中将连弩取出来,张弓搭箭,将那支箭射回去,立时有一名官兵翻身落马。其余官兵发箭越急。   吴长天只好将竹筏撑至另外一方,正撑间,对面岸上草丛间却突然立了一大帮人,其中一人高呼道:“青龙会帮众在此恭候多时了。”   便有二三十只铁蒺藜向筏上打来,吴长天按动机括,袖箭连连发出,将那些铁蒺藜一一打落。吴长天忙迅疾地将竹篙在礁石上一抵,那筏便又回到了江心。   时至现在,两边皆靠不上去,只好让竹筏信马由缰地漂了。   两边岸上,那队官兵和“青龙会”帮众仍是追着竹筏跑着。   吴长天转头对韩忆梅说:“看来,你跟我走跟错了,弄不好我们都得死。你怕吗?”   “不怕。”韩忆梅大声说。   “你后悔吗?”吴长天又问。   “跟着你,即便死了,也算值了,我又悔什么了。”   “那就好。”吴长天道,身上的血仍在汩汩地流着。   韩忆梅突然冲过来,紧紧地抱着吴长天,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   吴长天索性坐了下来,让韩忆梅靠在自己身上,任竹筏在浊流间起起落落。只用竹篙把着方向,不让它撞在礁石上便行了。   竹筏一直向下游漂去,水势越来越大,去势越来越快,岸边追兵的身影渐渐远了。而就在此时,两人均发出了一声惊叫。那竹筏竟头朝下竖直往下掉去,两人皆觉得身体腾云驾雾起来,便失去知觉了…    2005-6-23 12:04 AM #2   无语   该用户已被删除   夺命柔情(9-完)   --------------------------------------------------------------------------------   9   吴长天醒来时,自己已躺在江边一座小茅屋中。耳畔仍是汹涌澎湃的涛声。他只觉得全身每一处都痛,喉头干得冒烟,他想坐起来,但自己的身体好象不是自己的,全然不听使唤。他想睁开眼睛,却老是睁不开。他颓然地仰面躺着。不禁问自己,我还活着吗?   一滴水珠自他的口中淌入,渐渐淌入喉头。他只觉得非常舒服,喉结开始抖动,一泓清泉已渐渐流入他的胸腔。他抬起艰涩的眼皮,仿佛那有千斤重。但他还是终于睁开了眼。他看到了一张芭蕉叶,那是一张翠色欲滴的芭蕉叶,一道清亮的泉水自叶面上流下了,流入了自己的口中。芭蕉叶上面,是一只洁净细长的纤手,再往上,是一片无与伦比的红色,如一簇熊熊燃烧的火苗。在火苗的中间,有一张无邪的大眼睛,把关切的目光投向他。   “醒了,醒了!”那女孩拍着手道。   “你是谁?”吴长天下意识往腰间一摸,剑没了,什么也没了,身上穿的,是一件很旧的白色的麻布衣。他大惊,想要翻身坐起。却感到一阵眩晕,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你别怕,吴大侠。我叫唐晓月。我也是边城人,我早听说了大侠除暴安良的故事,我是来救你的。”红衣少女语速很快,说话如连珠炮似的。   吴长天闭上了眼睛,他想,现在,她就是杀他,他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了。   “你好险,撑着竹筏从那宽那高的瀑布上跌下来,不死也算命大,幸好竹筏扎得牢,没有散架,你们都昏过去了,可你左手仍死死地抓着竹筏,右手还紧紧抱着那个韩姑娘。   “韩姑娘呢?”吴长天大叫道,忽地坐了起来。   “嘘!”唐晓月一竖手指,“她睡着了。在那呢。我早听说吴大侠冷酷无情,从不近女色。看来这句话说错了!”说着,娇笑着自己倒红了脸。   吴长天不顾他,顺着她的手势望去。果然见韩忆梅犹自在那边的草坪上昏睡着。他要走过去,却被唐晓月一把拉住了。“让她睡吧!”唐晓月说道。   吴长天望着眼前的红衣少女,诚恳道:“谢谢你!小姑娘。”   唐晓月格格笑道:“我都十六岁了,还小姑娘吗?”说着,模仿戏曲的道白,道了个万福道:“久慕大侠高义,能助大侠一臂之力是理所应当的。”倒把吴长天逗笑了。   唐晓月忽然将吴长天拉到一旁,走出数百尺,直到看不到韩忆梅为止才道:“吴大侠,韩姑娘是你身边的剌客,你要小心了。”   “胡说。”吴长天一把扭住唐晓月的手,“她怎么会是剌客?她怎么会是剌客?我费了千辛万苦,正是为了救她脱逃!”   “唉!”唐晓月长叹道,“你有所不知。这说吧,柳如烟你认识吧,是你很久以前的恋人是吧!她现在是云贵总督唐定邦的第一夫人是吧!”   “你怎么会知道?”吴长天愣了。   “我是谁?我是唐定邦和柳如烟的养女,是唐府的小姐。这下你信了吧!”唐晓月调皮地望着她。   吴长天如在五里雾中,心中大骇。手捏得更紧了:“你真是唐定邦的女?你养父要追杀我!你养母要杀韩姑娘!你却来救我。真有这样的事?”   “你不信我可要走了。”唐晓月甩开他的手,“人家一颗好心反被他当作驴肝肺。你以为找你好找?救你好玩。人家都已几天没吃一顿饱饭,没睡一个好觉了。”唐晓月说着,竟自顾走了。   “慢!”吴长天腾身一跃,越过她的肩头,拦住了她。   “闪开!”唐晓月挥拳打了过来,却挟着呼呼风声,与唐定邦的“霹雳神拳”如出一辙,却又不似。吴长天一格,唐晓月却呼的一声,已钻到了前面。   吴长天大惊,看这小丫头不似习武之人,身法却是诡异,连怎跑出去的也看不清楚。   吴长天一抱拳道:“别生气了,把话说完再走也不迟。”   “这还差不多!”只听唐晓月嘟哝了一声,“呼”的飘来,已在吴长天前面。   “你那韩姑娘你道她是谁?哼,她就是柳如烟的徒弟!”唐晓月又道。   吴长天又犯傻了:“柳如烟是她师父?不可能吧,她又不会武功。如果真是柳如烟的徒,柳如烟又为什么要杀她?”   “人说恋爱中的男女都是傻瓜,我看一点也不错。柳如烟要叫她杀你。怎会是杀她。我是偷听到他们的计议才来找你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主要看得起你是条汉子。你以为本小姐吃饱了撑的。跑那几天几夜的路来找你啊!”唐晓月又似放枪般叫了起来。   “好好!我信。”吴长天颓然坐了下来,他心乱如麻,竟至于又昏厥过去了。唐晓月见他如此,便守着他坐在那里,直至明月中天,吴长天方又醒过来。   “唉!我还是不信。”吴长天看着远处仍在昏睡的韩忆梅说。   “好吧,我也不与你争,只不过本小姐看你也实在虚弱,我便护你一程吧!”   “你能护我?”吴长天笑道。   “现在,唐定邦已集结官兵要捉拿你。‘青龙会’要杀你,柳如烟也要杀你。我不护你谁护你。不过,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只能跟在你身后,在暗中保护你。”   吴长天看着圆圆的月,心中感慨万分。我到底怎啦,怎会有那多的人都要杀我。当然,杀手难免要战死疆场的。我原本就已心如死灰。可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偏偏就在我情感的火焰悠悠复苏之后,我就要死了。而我爱着的人,也许正是要叫我死去的人,好吧,来吧,都来吧!   他知道,一场恶战势所难免,而没有足够的体力是不行的。待韩忆梅醒后,他和她采野果、猎飞禽、找野物,将肚子填得饱饱的。很快,他们的体力奇迹地恢复了。转眼十日已过,“青龙会”帮众也好象消失了,官兵也失去了踪影。就连唐晓月,也已不知到哪去了。   韩忆梅仍是原来的韩忆梅,那清丽脱俗,那小鸟依人。吴长天怎也想不到,她会身怀武功。吴长天也曾试过她几次,可那双手仍是那柔若无骨。有一次吴长天故意失足慢慢跌下山崖,可韩忆梅只能干着急,伸出一根竹竿将他拉上来。吴长天想,她要是会武功,她会下意识地伸手救他的,就在他跌下去的那一瞬间,因为他是慢慢跌下去的。   第十一日,他们开始上路了。吴长天的剑已被唐晓月收在茅屋中。他的衣物也还在,那件白衫已成了血迹斑斑的破布。他们也许再翻过一道山,便可到达界碑了。他们就可以通过这条茶马古道走到另一个世界之中。在那里也许有更好的生活在等着。   在他们的面前,澜沧江仍是如长蛇般向远处蜿蜒而去。三面山交错夹杂的山洼里,有一个小村庄,一座座竹楼相连,有说不出的风韵,高大的风尾竹与芭蕉树在村落旁围绕着。几个摆夷女子扭着纤细的杨柳腰,顶着水罐去汲水。吴长天被这种异域风情迷住了,他对韩忆梅道:“今夜我们就寄宿在这里如何?”韩忆梅笑着答应了。   在摆夷人的竹楼上,他们受到了热情的款待。主人为他们做了鸡肉烂饭,请他们喝糯米酒。摆夷小伙子的芦笙和摆夷女子的歌喉让他们陶醉了。   入夜,隔着一堵竹篱笆,吴长天对韩忆梅道:“这真是个好地方。”   韩忆梅打趣道:“你就在这里倒插门好了。等以后我来看你。”   话间却不无酸意。   吴长天自顾笑了,躺在竹榻上不多会便打起了呼噜。   四更时分,清风吹拂着竹楼,将竹林吹得哗啦啦作响。一名黑衣人突然钻入了吴长天的房中,摸到吴长天的榻前,举起一柄柳叶刀,犹豫了片刻,举起刀又放下,突然,寒光一闪,那刀已向吴长天砍去。一砍下去,只觉得软软的却没有声音。黑衣人一摸,糟了,被子下面却是两个软软的枕头。黑衣人一转身,却见有一人正在门后向他冷笑,不是吴长天是谁?吴长天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哪知那手却是油一般的滑,“哧溜”一下便钻了出去。只见那黑衣人一纵身从窗子里跳出,在竹林间飞掠出去,宛若一片竹叶般轻灵。   吴长天一纵身,提气便追,但那人身法奇快,在竹枝间飞越似入无人之境。吴长天还要稍逊一筹。而那人在飞掠的同时,还将竹子掰弯曲后弹过来。吴长天左躲右闪,眼看那人便要走了。   突然,又一名黑衣人伫立在竹枝上袖手而立,拦住了黑衣人去路。黑衣人一怔,向左斜掠而去,可是那人身法更快,还没见他身子移动,又已拦住了黑衣人。那黑衣人又斜飘向外,又被拦住了。情急之下,抽刀在手,向那人砍去。   这样一拦一砍,吴长天早已赶到,挥出一掌,向黑衣人背心劈去。只听那黑衣人闷喝一声,便往下坠去。吴长天与那人便也向下掠去,同那黑衣人一道落地。   吴长天一把扯下那人面罩,失声叫起来:“是你!”   “是我!”韩忆梅淡淡地说。   “为什么偏偏是你?”吴长天吼道。   “师命难违。师父说得不错,她说你一定会爱上我。让我侍机杀了你。因为你武功高强。如果不让你动了真情绝杀不了你。”   “你本来有很多机会的。为什么不下手?”吴长天脸色铁青。   “是的,机会稍纵即逝。很多时候我可以乘机杀了你。可我下不了手。因为,我也爱上了你。”韩忆梅此刻一改平日的娇柔,露出少有的豪气。   吴长天没有说话。   “今日,既已被你识破。你便杀了我吧!”韩忆梅道,“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杀手。我死无憾。”   “哈哈哈哈”,吴长天突然口吐鲜血,“柳如烟呀柳如烟,我可真是低估了你。你是要让我尝尝爱人的滋味然后让我爱的人杀了我。   这是何等歹毒!你知道我并不怕死,但是这样的死真是让人五内俱焚啊!”   对面那人发话了,“还不止如此,即便韩忆梅杀不了你。唐定邦也饶不了你。你纵有天大的本事,岂能逃得过官兵和青龙会的双重剿杀!”   吴长天点了点头,这一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让他肝胆俱裂,他的心在滴血。   他挥挥手,对韩忆梅说:“你走吧!”   “求你杀了我!”韩忆梅将柳叶刀双手举起。跪了下来。   “我不会杀你!你还是回到你师父那去吧!”吴长天转过了身子。   “如果你不杀我,我还会再杀你。”韩忆梅道,“我从小孤苦伶仃,是师父接济我,传我武功。再生之德,永世难报。我只要活着,只有尽力完成师父的嘱托。”   “我不听你解释!现在很多人都在要我的命,也轮不到你来杀我了。你只是一个工具,你懂吗?你滚!”吴长天怒不可遏。   韩忆梅突地一纵身,向远处尽力掠去。一声长啸远远向外传开,啸声尖厉而凄凉……   旭日初升,霞光万道。山谷间江涛滚滚,林间翠色欲流。   吴长天和唐晓月并辔向南而去。只要今天转过这道谷口,翻过那座山,吴长天就可以到达另一个国度了。他可以在那里暂避一段时间。   唐晓月仍是穿着一袭红衣,如一团燃烧的火苗。她告诉吴长天自己是被人送进唐府的,因为唐夫人柳如烟没有生育。而柳如烟是出了名的悍妇,唐定邦对她畏惧三分,一直不敢纳妾。她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把她送给了一名富商。后来那富商在一次玉石珠宝生意中血本无归,变卖家产东去。而她也就被那富商辗转送了人。最后,进了唐府,做了唐定邦的养女,那时她五岁,已是稍懂事了,唐定邦很喜欢她,对她很好,可那唐夫人柳如烟总是对她横眉冷对,从不给她脸色。她便想侍机报复。那一日,柳如烟突然张罗着要给唐总督纳一个小妾,她就知道这柳如烟又要转什花花肠子了。果然没有猜错,他是想借刀杀人。唐晓月在窗下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实在气不过,才跑出来找到了吴长天。   “她为什非要置我于死地?”吴长天大惑不解。他搜遍自己的记忆,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理由。   “晓月,你不要跟着我,这很危险的。再说,你父亲会很生气的。”吴长天爱怜地对她道。他也很奇怪自己会突然动情,而且,对于这个唐晓月,这个突然从地底下钻出的唐晓月,他有一种说不清的信任感。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不,我就要跟着你。”唐晓月一撅嘴,已打马朝前。她转过头来,向吴长天笑道:“现在你是在跟着我喽!”   吴长天苦笑,真拿她没办法。   转眼他们已进入了一个冲积扇,那是一块极其平坦的沙滩。两条支流一左一右汇入澜沧江,而三面山又将这块冲积扇围了起来,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着伸向远方。   吴长天与唐晓月正要打马进入沙滩,忽然对面半山腰突然传出洪钟般的声音:“吴长天,你束手就擒吧,本督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正是唐定邦。   “唐定邦,你为何苦苦相逼?”吴长天一勒马道。   “嗬,这几年来,犯在你手上的血案还少吗?本督不生擒你决不罢休!”一挥手,手下兵勇万箭齐发。吴长天从马上一纵身,右手提起唐晓月便朝后退。羽箭纷纷在他前面的沙地上跌落,那两匹马也身中数箭。   “放我下来!”唐晓月挣脱了吴长天,向对面喊道:“父亲,我也在这里,你要射死我吗?”   “你给我快上来,否则弓箭无情!”唐定邦吼道,那破空的羽箭倒也停了。   “我偏不上来,看你怎么样!”唐晓月一叉腰,就站在那里不动。   “哎呀!”唐定邦一拍大腿,“给我上!将吴长天生擒!”手下兵勇便拾起刀枪冲下山来。吴长天缓缓地向鞘中拔出长剑。屹立沙地,他的双脚,深深地陷入沙中。   数名兵勇冲了上来,手执长枪向吴长天搠去。吴长天身形动也不动,待对方逼近,长剑一挥,黑芒闪处,人头落地,吴长天剑尖斜垂,鲜血,自剑尖一滴滴溅落,钻入沙中便已不见。   其余兵勇全都呆住了,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将吴、唐二人团团围在中间。   “你们还敢真来啊!”唐晓月双手一挥,手中已多了两柄双股剑。“吴大侠,看我的!”她剑尖一抖,挽了一道剑花,“你们谁先上啊,还是一起来。”   “别理她,连她一起捆了。”那边唐定邦高声道。   这边兵勇们缓缓逼近了。圈子越缩越小。吴长天仿佛没有看见,抱剑伫立。唐晓月突然笑了,笑靥如花,她一纵身,一道红光在空中一闪,又落回到原地,只见七八名兵勇缓缓倒下,每人额上均是一个圆洞,那洞中汩汩流出鲜血。   好快的剑法,连吴长天也没有看清她到底是怎样出手的。   “你们配与我相斗吗?别枉自送了性命,退回去吧!”唐晓月盈盈一笑。   那些兵勇看到她诡异的笑,不禁面面相觑。一步步退了回去。   吴长天向唐晓月投来一瞥,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   一时间,双方已形成对峙之势。   忽地,一道灰影自对面阵中掠了出来。在空中连续换了几道身形,双钩如闪电般向吴长天百会、太阳、风池、咽喉、丹田等大穴袭去,当真是厉害已极。吴长天一按机括,九枚袖箭一齐向那条灰影袭去,那灰影被逼在吴长天面前一丈处站定,却正是前几日遭遇的灰袍客。吴长天剑尖平指,目光如电。那灰袍客双钩一前一后,状如螳螂,却是蓄势待发。吴长天突然一声长啸,向那灰袍客袭去。灰袍客突然腾空而起,向后急退,吴长天剑尖直指对方面门,向前飞掠。忽见眼前灰影一闪,人已不见。吴长天迅疾地向前后左右连刺四剑,身形一落,却见那灰袍客已将唐晓月抱起就走。他身形奇快。一纵身已是丈外。吴长天提气直追。那人向对面山上冲去,吴长天也紧跟着冲出,却仍有一丈之距。唐晓月大喊大叫蹬着腿,对那人仿佛一点影响也没有。   那边唐定邦见灰袍客已将唐晓月控制在手,便大声喝令放箭。一时间箭矢如飞,但吴长天却仍不减速。那些羽箭被他手中的长剑打落不少,身上却也中了七八枝箭。   忽然斜剌里一道青影飘出,向那灰影轻轻一掌拍去。那灰袍客躲闪不及,却被那青影一把将唐晓月抢了过来。那青影也是拔足飞掠,一瞬间已回至沙滩,灰袍客见人已没了,又冲了过来。青影将唐晓月一抛,便与那灰袍客动起手来。只见剑光闪动,双方却已拆了七八招。   唐晓月被一抛,身形在空中便如一只大鸟般飞了出去。她借力一弹,便向兵勇阵中冲去,双剑一分,如斩瓜切菜般将弓箭手砍倒了一大片。吴长天乘机向后一纵。身上,却已百孔千疮。唐晓月一边从身上取出金疮药给吴长天上了,一边将箭头逐一拔了出来。   蓦地,山谷中鼓号齐鸣,数百人马从谷口冲了出来。为首两人,正是沈青莲与丁一虎。二人将阵势在沙滩上排定,向对面山上一揖,齐声道:“属下参见总护法!”   “哈哈哈哈!”山谷中传出了唐定邦雷鸣般的笑声,“你们来得正好。今日,我们要将恶贼吴长天和他的同党一齐剿灭。吴长天,本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投降,自有你的好处。你若要犟,就将你碎尸万段。”   “原来你不仅是官府中的总督,你还是‘青龙会’的总护法。”   吴长天淡淡道。   “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唐定邦说着,向帮众一挥手,“沈青莲丁一虎听令,将吴长天拿下。”   “是!”二人钢骨扇、镔铁棍双双袭到。唐晓月双股剑一挥,便加入了战团。那边‘青龙会’帮众见唐晓月冲了上来,忽啦啦便有四五名帮众将唐晓月团团围住。   这‘青龙会’的帮众比起官府兵勇来说,却又难缠多了,这些帮众大多都是亡命之徒,又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自然骁勇无比,这边唐晓月剑法虽是奇诡,但禁不住他们人多,杀尽了一群,又围上来一伙,唐晓月闪展腾挪,却已是大汗淋漓。而吴长天又受了伤,体力消耗又已太大,虽然武功比沈丁二人高出许多,却也一时伤不了二人。   “你们打群架老子不玩了!”正与青衣客相斗的灰袍客突然跃朝一边,“老子打架打得好好的。被你们这些娃娃吵得心烦,老子先去喝杯酒再来玩。”说着,竟几个起落,便纵到半山腰的唐定邦那里。   那些兵勇正要阻拦,他却已坐在唐定邦身旁了。   “来人,给王捕头抬一壶酒来。”此人正是唐定邦手下的王捕头,却也是武中高手。那些兵勇将酒扛来,灰袍客竟将酒坛抱起大口喝着。   “好汉子!”唐定邦高声道。   10   这边青衫客腾出手来,呼地掠至吴长天身侧,长剑生风,他那轻灵飘忽的剑法左挑右剌,转瞬间已将丁一虎和沈青莲各刺了三剑。吴长天精神大振。玄铁剑如乌龙入海。一招“天崩地裂”,长剑改挑为劈,竟将丁一虎镔铁大棍拦腰砍断。顺势一带,丁一虎腹部被生生剖开。丁一虎惨叫一声倒地,肚肠均流了出来。那边沈青莲心一慌,早被青衫客将右臂斫断,他大叫一声,左手钢爪奋力一抓,袭向青衫客肩头,青衫客没防这一招,被他钢爪抓起一块皮肉,露出白色的肩骨。青衫客大叫一声,一脚将沈青莲踢飞。沈青莲在沙滩上滚了几道不动了。而他的钢爪却还在紧紧地嵌进青衫客的肩头。   两位堂主重创,‘青龙会’帮众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将吴长天、唐晓月和青衫客团团围住。   “老兄,你怎么来了!”吴长天又惊又喜,紧紧捏住了“丹丘生”的手。   “老弟,家门不幸。你走后不到两日。唐定邦即派人包围了我家。我全家大小三十六口人全被他抄斩了。其中也有你那韩姑娘的老母。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我想着你们凶多吉少,哪知正遇上了这场劫难。”   “我连累了你!”吴长天恳切地道。   “看来,今日我们得一起并肩战死沙场了。”“丹丘生”笑道。   二人正说着,对面山腰唐定邦高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众军士给我上啊!”他转过头对灰袍客道:“王捕头,你亲自带兵剿杀。”   王捕头道:“那晓月姑娘呢?”   “连她一起杀!”唐定邦高声道,“放箭!”   “慢!”谁敢放箭,我就斩了他。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准了唐定邦的喉头。   拿着匕首的却是灰衣矮胖的王捕头。   “给我撤!全都给我撤!”王捕头厉声道。   兵勇们面面相觑,‘青龙会’帮众们呆立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王捕头手中的剑尖已刺入唐定邦肥胖的脖颈。一缕鲜血从匕首上渗了下来,流到了王捕头的手上。   “还他妈的愣什么。撤!”唐定邦大呼一声。   兵勇们缓缓向江边退去。   “青龙会”帮众缓缓地向谷口退去。   金色的沙滩上,留下了几十具七零八落的尸体。   吴长天、唐晓月、丹丘生均感到了愕然。他们想不到事情会有这好的转机。   江风呼啸,长发飞扬。三人静静地伫立当地,他们此刻的心情是任何语言也难以描述的。   就在这时,两柄剑,极快而又极轻极准地刺过来,一柄刺向吴长天,一柄剌向丹丘生。   唐晓月发出一声尖叫,展开奇诡的身法,如一团火焰般扑向了吴长天。而就在此时,那柄剑已迅疾无伦地剌到。   火焰慢慢地飘落在地。那柄剑,准确地剌入了唐晓月的胸腔。   丹丘生摇晃了两下站定了,他听到唐晓月的尖叫时已迅疾地展开了飘忽的步法。可是那剑如影随形跟了上来。刺中了他的肩头。那里还留着沈青莲的钢爪,那剑恰恰刺向了钢爪,钢爪落了,丹丘生肩头血流如注。   吴长天心念一动,剑已出鞘,一道黑色光芒闪过。剑尖已指向柳如烟的咽喉。   丹丘生长剑出手,几乎在同一瞬间将剑架在了韩忆梅的脖子上。   “你杀呀。老娘早就活够了!”柳如烟吼道。   吴长天默然。   “唐定邦,你这头蠢驴。你连一个吴长天都杀不死。算什么好汉!”柳如烟依然大吼。   唐定邦已经无语,因为一把匕首正对着他的咽喉。   他只缓缓道:“我真的不是好汉,但吴长天绝对是。我即便杀了他,他仍然是好汉,而我仍然不是。”   兵勇和“青龙会”帮众已经退尽。   柳如烟和韩忆梅的穴道已被吴长天用独门守法制住。丹丘生先为自己止了血,再为唐晓月疗伤。   吴长天对柳如烟道:“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有很多事情是不必问为什么的?”   “但我今天要问。”   “你还不明白?吴长天,十六年前,你我倾心相爱。那时我们尚未结婚而我已有了身孕。可你却为了无望的功名丢下了我说是上京应试。一年多了,还没回来。我生下了咱们的女你还没有回来。我只好将女送人。那家人本是富商,却在一夜之间被强盗劫了。女也不知到哪里去了,伤心欲绝的还是我。我是一个多令人心动的女子啊,却在江湖上有一个恶名叫‘夺命罗煞’,都是因为我见了恶匪必定全部杀光不留一个活口,那是为什么呀!就为了找到咱们的女。   后来我改了嫁,嫁给了一名俊美的公子。那时你刚失意而归,却还说我是负心人,我也不想解释了,我们之间已经完了。哪里知道后来我俊美的丈夫却被你这‘边城第一杀手’在一次行剌中杀死了,这是我很久以后才知道的。你知道吗,吴长天,从那以后,我就发誓要杀了你。天可怜见,有一次我救了微服私访路遇劫匪的唐定邦,被他一眼相中,娶为夫人。我又让我的徒成了唐定邦的新欢,然后请你去杀她。这样,你就会爱上她。她就可以侍机刺杀你。而你夺走了唐定邦的新欢,他也绝不会放过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爱上她?”吴长天问道,他的脸已变得极苍白。   “其实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有我,至少从你十多年不娶妻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我的徒太长得象我年轻时的样子。而且比我更有内涵,更有韵味。你一定不忍下手,我再一逼,你就会救她,于是你就有条件爱上她。“   韩忆梅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一句话也不说。   “你本来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不杀?”吴长天身子已开始摇晃起来了。   “你一生杀人如麻,死又何憾?关键要让你感受到那种沉浸在爱河中的滋味才死,让你心有憾事,还要让你最爱的人杀了你。这样,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说罢,柳如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吴长天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丹丘生正在为唐晓月止血疗伤,却突然说道:“咦,真是奇怪了,这唐晓月的身上,为什么会有一朵梅花?”他要将金疮药敷在伤口上,自然得将衣衫解开。   “梅花,她胸口上有梅花?”柳如烟虽身不能动,但听觉仍是非常灵敏。   “正是!难道这是故意人为刺上去的。”丹丘生道。   吴长天也被这两声对话唤醒了,慢慢挪过去一看,不错,在唐晓月的胸口两乳之间确剌有一朵梅花,非常显眼。   “让我看看!”柳如烟急道。吴长天替她将穴道解开。她跌跌撞撞地冲上前去一看,不禁失声大哭:“我的女呀!”   吴长天大震,突地跪了下去,不禁涕泪潸然。无言的眼泪顺着他的面颊一滴滴渗入沙土。   唐晓月突然艰难地睁开眼,努力地向柳如烟笑了一笑,随即头一歪,一缕黑血自她的嘴角沁出。   “她死了”丹丘生道,“我这回春妙手也治不了她了。那剑已穿破了她的心脏。”   韩忆梅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她的下唇上渗出了一缕缕鲜红的血丝。   柳如烟突然拔出剑,向自己的颈部抹去。丹丘生眼疾手快,一掌将她的剑拍落了。   “别救她,随她去吧!”吴长天淡淡地说。   柳如烟复拾起长剑,缓缓地走到了唐定邦的身侧,用手轻抚着他的脸,蓦地,她手一扬,一剑穿入了唐定邦的胸膛,然后横剑向颈部一抹。二人仰天倒了。   王捕头猝不及防,一惊之下只好缓缓离开。   王捕头走到了吴长天身侧,慢慢地从脸上撕去了长须与面皮。吴长天一看,惊道:“你是‘空谷幽兰’”?   “对,正是在下,当年比武输给你,我隐姓埋名易容做了捕头。”‘空谷客’全然已没有了以前的悍气。   “灰袍客是你,老僧是你,王捕头也是你。”吴长天道。   “不错,我本想杀你,但见你是条汉子。杀了你我就没有对手了。明年四月十七,咱们再比一场如何?”   “一言为定”。   “空谷客”哈哈长笑,飞掠而去。   吴长天转身将韩忆梅穴道解了,对她道:“你走吧!”   “不,我要跟着你!”韩忆梅坚决地说。   “你还想杀我?”吴长天道。   “不,我想囚禁你,让你永远做我心灵的囚徒。”   丹丘生大笑。   落日熔金,江涛如歌。   吴长天、丹丘生、韩忆梅三人衣袂翩然地向远山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