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古道瘦马,慕蓉云飞单骑负剑,默默的前行,此去京城千里,若
策马狂奔,快则十日,便也到了,可似这般由缰,便是再一个月,也难讲。
自从信使报,卫傲君,帝之第五子三个月前被封为皇太子,因为皇帝已重病
在身,暂由由摄政王带着皇太子主持政务,庄中各人就催着云飞去和傲君算清旧
帐。
云飞一直在找各种理由拖延出发的时间,直到此刻终于启程,也是慢得不得
再慢,仿佛想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永远不要走到似的。
拒绝所有人的跟随,她只想自己亲手去了断此事,可是,她待要如何呢?卫
傲君真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吗?
于他而言,他只是为了自己逃出生天,回至疼爱他的父母弟兄身边,从他的
角度出发,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而且父亲,又是云烟所杀,可是,若不是他,
父亲又怎会惨死?
傲君与她年岁相仿,从十二岁起就陪在她身边,她和他之间却一直是淡淡的
,他容貌虽是绝美,为人却是冷如冰霜,却从不轻易表露感情。
生于帝王家的他小小年纪就已有沉稳之风,不管她如何折磨蹂躏他,他总是
无声的承受,从不反抗,也极少求饶,可即使被云飞玩弄得如何狼狈,他那高贵
冷艳的气质也无损分毫。
他在她身边近五年时间,她却好似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甚至也从没有试图了
解过他,也许那时的她,太过年少不知情滋味,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珍惜。
可自从他离开,她的身边却越来越多亲密无间的爱人,她与他们的感情与日
俱增,互相珍爱,才体会到男女之间爱的欢娱,午夜梦回,总是思及当初年幼的
他,因为他的冷漠和美艳,惹出她多少烦恼,让他承受了多少无故残虐。
那时的她,喜怒无常,叛逆期的她没有母亲温柔的关怀,严厉的父亲总让她
不满,她总觉得世间无端的亏欠她许多,总是想毀灭身边美好的一切事物,对他
,她从不留情,可他,从来没有埋怨,总是默默的承受任何加诸于身的虐待。
他已离开她身边快一年了,可她却反而时时想起他,当年做这一切时好象是
那么的自然,不觉得一丝突兀和勉强,现在想起来,也不知为什么,可是再见他
,仍然下得了手吗?还是不忍再折磨于他?
这番复杂的心思,难与人言说,何况,他还是间接害死父亲的人,这番前去
京城,到底如何自处,她仍是芳心百结,所以,这条路,她只盼是越长越好,唉
,轻叹口气,微抬起头看那残日,心中只是觉得压抑得慌。
天色愈暗,前方只有一间孤零零的小客栈,看来今晚只得在此落脚了,走得
近了,方看到那小店门上居然已贴出客满的黄字,云飞苦笑,放眼望去,方圆数
里都不见住地,这小店生意也忒好了点,无奈也只得先进去再作打算。
入得店来,小二一脸歉意的上前来:“这位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啦,今晚
刚好有不少官爷入住,小店已经客满了,”停了停,看了看这位俊美得如同天仙
的公子,又忍不住说:“方圆十里都没有别的客栈了,客官您……”
云飞这次出门倒是又换了男装,免得麻烦,这时虽是心不在焉,听了这话却
也有些为难,心想难不成在马厩蜗居一晚?又想到初识韩冰时绑他在马厩的无情
和后来在房中的绮丽,心中却忽的一荡。
此时却也无法,只得吩咐小二:“先拿两壶好酒,有什么拿手的小菜炒两碟
来吧。”小二答应着去了,突然烛光一晃,身边却坐过来一个男子。
云飞抬眼一望,这男子的样子好生丑陋,望之欲呕,却只见他相貌虽丑,一
双眼睛却是如朗朗星辰般灵动,那男子一开口,声音也是清亮,让人听了十分舒
服:“这位兄弟,在下的房间还有一张床位,如不嫌弃,可暂住一晚。”
虽然他的外表丑得骇人,这番话又说得突兀,可不知怎么地,云飞就是直觉
他并无恶意,再加上她江湖儿女性情,怕过甚来,此刻也只是淡淡一笑,抱拳道
:“难得大哥美意,小弟却之不恭,叨扰了。”
那男子见她甚是豪气,也是大喜,其实他也只是闲云野鹤般的不知去何处,
这几日在路上早已看到这个落寞的绝色公子,不禁惊叹世上竟有此般清雅俊美不
可方物之人,却又好打抱不平,几次在路上仗义出手。
如此人物,早已有意结交,只是见“他”眉目间郁郁寡欢,对周围的人事总
是视而不见,总是不好意思打扰他的安静。
直至今晚,居然正巧投宿到同一间客栈,又见他有为难之处,正好出言邀之
,冒言后才怕他冷面拒绝,好生没意思,想不到他却是极之爽朗之人,当下笑道
:“敢问兄弟字号。”云飞也笑笑:“相逢何必曾相识,大哥不见弃便叫我一声
小弟便是。”
正此时,小二已把酒菜送上,二人即刻把酒相谈,越谈却越是投契,大有相
见恨晚之感,两人年纪相仿,性子同样表面极是清高孤傲,似是难以接近,其实
内心却又豪情似火、嫉恶如仇,在武学上的造诣居然也是不相伯仲,江湖经历却
也是同样不足。
两人越说越是惺惺相惜,这一谈,竟就谈到天亮了,云飞不禁笑道:“大哥
,早知如此,要那房间作甚,”那男子也是一愣,大笑出声。
第二节月夜
两人出得客栈,纵马且行且说,这一日游山玩水甚是快乐,遇到那不平之事
两人更是联手出击,合作得如珠联璧合般无间,就象认识了一万年般的默契。
云飞只觉得这般不平凡的男子,却长了张如此丑陋的面容,实是可惜之至,
不过再想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哪能人人都英俊美丽,更何况相貌好丑,也
并不影响为人的磊落,如此便也释然了。
却不知那男子心里也是暗自在想,想不到竟能相遇如此美丽无匹又情投意合
之人,可惜是男儿身,如是世间有此般明艳爽朗的女子,才是真正可相伴一生之
佳人啊。
两个各怀心事,再加上日未曾休息,这一日早早便息下了,因云飞是男儿打
扮,又不好意思开脱,两人仍是开了一间上房,睡到半夜,云飞忽然又梦到了少
年时冷艳绝美的傲君,他那冷漠而无能为力的眼神,让忽然惊醒,却再也睡不着
了。
她偷偷的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黑夜中远远的北方,在想他现在到底如何,
自己的出现又会给他带来什么。
不知怔了多久,却听见那男子温柔的声音:“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
中宵啊!”说着,走近来给云飞披上外袍,夜里的云飞总是特别容易感伤,哪怕
高朋满座也无法解除心事,这时身边有他的陪伴却突然觉得心中一暧。
她嘴边带着一抹微笑回头:“夜深难眠。自然是在思念心上人。”
他眉一挑:“却不知是哪家小姐,能得我兄弟的日思夜想啊,定是倾国倾城
之貌了。”
她却正色道:“非也非也,我此时所思念的人,虽然的确是有那倾城之貌,
却并非女子。”
这下他可骇得不轻:“不是吧,莫非你……便是有那传说中的断袖之癖!你
神仙一般的人物,居然……”
她更是好笑:“如何,不可吗?想不到你这般潇洒不凡的人物,居然也看不
开。”
他定了定神,若真如此倒也不奇怪,只怕连自己也是……便沉默了,也一般
的向那窗上怔怔的想着。
云飞拍拍他的头:“别胡思乱想了,我不喜欢同性的。”“不过你我相识一
场,甚是投缘,我不想欺瞒于你,其实我是莫干山的慕蓉云飞。”
那男子这才真的吓到:“你是慕蓉云飞?你就是慕蓉云飞!天啊,想不到竟
然是这般人物!”
云飞又好气又好笑:“我怎么了,我是三个眼睛还是两张嘴啊,看不惯我就
直说得了,何用在此大呼小叫,罢了,你我从此陌路便是!”
那男子忙一把抹去脸上面具,啊,他长得真好看,长眉入鬓,目若星辰,清
新得如同初露,皎洁得如同朗月。
云飞阅男无数,也没有见过这般出凡不俗的男子,果然是要这般的相貌,才
配得起他的傲气和英姿。
那男子纵是洒脱,被云飞这般火热直接的目光盯着,却也有些不安,他正色
道:“在下昆仑山潇湘子语,今日得遇慕蓉小姐,莫大荣幸。”
咦,这次到云飞吃惊了,武林中常有人言:“东有慕蓉,西有潇湘。”便是
说的他二人,武功极好不消说,且两人都是外貌美得惊人脱俗,行为又是惊世骇
俗,都是一般的傲慢自高,看不起一般的异性。
云飞自不用说,那子语却也算是个奇男子,以他绝世无双的相貌人品,拜倒
在他身下的女子可谓不计其数,多少世家小姐武林美女爱慕他主动投怀送抱,他
却弃如鄙履,虽让所谓正道人士所不齿,但那些女子都是自愿献身,而且终生不
悔,所以他人欲讨伐他也找不着明目。
他二人都是游离于黑白二道之外,行事侠义而爽迈,只在这情事上任性而行
,所以人们也常将他们相提并论,并戏言或许只有他二人才是真正的一对神仙眷
侣。
想不到二人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相识,而且颇为投缘,互有好感,可是想真
一层,两人一个是强势女子,一个是傲气男子,如何能找到相处之道,实是难以
解决,所以云飞也只能在心中感叹造化弄人,可惜了此般极品美男,不可得其隙
而入了。
第三节街头
云飞看着他良久,终是决定不下,狠狠心说:“今日得见潇湘公子,果然丰
神俊朗,难怪迷倒无数世间女子,云飞不才,只是凡女一名,恐与公子无缘,日
后再相见仍是兄弟相称便是,就此别过了。”云飞转身欲离去。
子语却幽幽的说:“我真是如此粗陋,不能引起你一分的留情?”语气中竟
似带着说不出的无奈和酸楚。
云飞忙回头:“你知道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动心,可是……我们
做不到的。你不可能做到我要的,我也不可能让你满意,与其挣扎后还是痛苦,
倒不如不要有开始!”
子语咬牙道:“这样想的话,你就连试都不愿一试了吗?什么努力就不做就
放弃,原来这就是慕蓉云飞!好得很,算我看错了你!”
何时有人敢这般对云飞说话,她居然不怒反笑:“你对自己还真有信心呵,
你说!要怎样试!我奉陪!”
子语想了片刻便说:“以一个月为限,在这个月内,隔天由一个人全权做主
,另外一个人要无条件的听命于对方,一个月后,看谁被谁俘虏,再离不开对方
,就得放弃自己所有的其他异性,成为对方的奴隶,终生不悔,若是大家都不曾
用心,便就此分开,以后仍是兄弟!”
云飞想了想:“这一个月,你要虐我难道我也要承受啊?不可能!再说了,
要我离开他们,我也绝做不到!”
子语忙说:“我绝对不会虐你,我发誓!你若离不开他们,如果你说爱上我
的话,我也跟你回去做你的人,不过在我俩相处时你不可擅自做主,要依得我才
行。”
云飞仍有些犹豫:“我可没答应不虐你啊!而且,对你另眼相看,对他们也
不公平……”
子语不禁有些着急,一把扯开自己的前襟,露出结实蜜色的胸肌:“这一个
月内,你自己想如何便如何,便是你有信心决不会爱上我,就当我白被你玩了一
个月而已啊!”
云飞看着他若现的身材,实在是好汗颜,真是要命啊,这个男子对自己还真
有信心,竟然还色诱她!
她暗暗咽口口水,却拿出一根黑色闪光的短鞭,鞭柄却是粗大而有凹凸的性
具,故意狞笑着说:“你确定要用你的身子承受这根鞭子?还是要我用它插入你
紧缩的后面吗?“
子语给吓得退后一步,犹豫了两秒,仍抬起坚定的眸子,坦然的对视着她的
目光:“若是你真的决定,真的舍得,要这般对我,我——也只有承受。”
云飞实是掩不住自己对他的欣赏,他的胆识,他的勇气,都是那么的让她动
心,他应该知道自己下不了手的,不是吗?他这样的傲气,这样的人物,万人迷
恋的梦中王子,怎么能甘为自己的身下奴呢?她又怎么忍心那般对他!
罢了,就当是多给自己和他一个月时间相处吧,虽然明知相处越久,越会难
以自拔,可又怎经得起他这样的诱惑,哪怕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云飞终于决定了:“好吧,那就这么决定,你可别后悔哦!”
子语目光坚定望着云飞,摇了摇头:“我不悔,永远不后悔!”停了一停,
又说:“现在是寅时,从卯时开始,到明日的卯时,我都是你的……随你怎么处
置。”
云飞马上笑着说:“那我就要用这个时辰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你罗!”说
着就倚在床边,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心中却好生难决择,到底如何待他。
他也象是心事重重的,居然没说一句话,坐在桌边,拿着一壶冷茶,自斟自
饮起来。
“咄——咄咄!”卯时的更鼓敲醒了二人的沉思,他们同是身子一震,便望
定了对方,不知望了多久,云飞才轻轻的道:“我……想看看你的身子……”
子语即时便起身。自行脱去身上的衣衫,片刻,他修长优美的身体便完全的
展现在她面前,他真的好完美啊,云飞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韩冰比他则过于纤细,曦夜比他则过于坚硬,逸风比他少一分阳刚,秦虞天
比他逊些许风流,萧羽较他显得粗糙,傲君比他则少一分正气……
她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完美的男子,难怪他这般自视颇高,他的确是有这个
本钱的,不知望了他多久,云飞微叹口气:“穿上吧,我想出去走走。”
微有些意外,他却仍是顺从的穿上衣服,和她出去信步而行,二人走在街头
,胜似一切风景,众人纷纷注目回头。
世上竟有如此般风流倜傥的人物,身材高些的那位,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目光流盼,令人如沐春风;身形略娇小那位,则眉目如画,冰雪清冷,叫人不敢
直视,笔墨难形容其万一,世上怎生出这等神仙般的人物,真叫人感叹。
在这人来人往最繁华的街头,云飞却忽然停住脚步,笑着轻声对子语说:“
若是我命令你现在脱光……”
纵是子语是极为大胆爽朗的男子,也给她吓得不轻,脸轰的一声被热血涌上
,直红过耳根,看看云飞,她盈盈的笑眼里没有半点让步,仍是坚决的望着他,
他低着头沉默良久,终于无奈的抬起手,向自己的衣扣缓缓解去。
第四节简单
她仍是紧盯着他的每一步动作,直到他解开了数粒衣扣,正犹豫不决是不是
要扯开衣襟,才大笑着转身而去,子语这才松一口气,早已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两人且行且逛,直到中午,云飞觉得有点饿了,才进了一间江边的酒楼,在
顶楼开了间包厢,一边欣赏那滔滔的江水一面叫来一桌子酒菜准备大快朵颐,她
没吩咐他坐,他只有垂手立在她身边,那诱人的菜香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多饿
。
回头看看他,故意大吃大喝,成功听到他肚子里咕咕直叫,筷上夹一大块鲜
美的鱼肉,作欲喂他状,引他伸嘴,又突然缩回,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啊,这
样吧,你跪在这边好好的想些法子让我欺负你,如果想出一个我满意的法子,我
就赏你吃一口如何?”
子语闻言只得跪在她脚边,实在是犯难,想了一会,无奈的说:“给你打手
心如何?”云飞差点昏掉:“你当我是私塾先生啊!昏,也罢,打就打吧!”
一手执着他左手前端,一手却摸出一根铁尺,毫不留情的狠抽下去,子语却
想不到十指连心,却是这般痛的,竟是轻呼出声,抽回手来,一条尺印青黑的现
在手中,片刻便肿起颇高。
云飞果然将鱼肉喂到他嘴中,他这时手中火辣的痛,真是没试过吃得这么痛
苦。
云飞却也有点后悔自己下手太狠,要知他可不比别人,他自小被女子众星捧
月,哪曾吃过一点苦头,这时虽答应自己的要求,想也不过是一时意气而已,真
要虐他,他哪里承受得了。
这段时间相处,已知他心高气傲,再加上与自己情如兄弟,不是一般男女之
情可比,这般作弄于他,只怕他一时意气,拂袖便去了。
望向他,却只见他脸色虽不悦,却也坦然和她对望,自嘲道:“这就叫天作
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唉,我既是答应了任你如何,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罢。”
云飞拉他起来上桌吃饭,自己却望着窗外黑压压的乌云和汹涌翻滚的江水,
忽然就索然了。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抽他一尺而已,自己就已心疼成这样
了,如何再舍得折磨他的身子。
无法解释,就是不愿意他受伤害,看见他清亮的眸子,自己就沉醉其中似的
,自己这是怎么了,连自己也不明白,她甚至不明白,到底这种才是爱,还是以
前那般才是爱了。
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什么都不说,他也不出声的陪着,直到天黑透了,才
回客栈。
她自在靠里的床上躺下,没理会他,心里仍是不知怎地,他却也是翻来覆去
的睡不着,却起身出去了,没一会儿,远处传来叮咚的古琴声,让她的心情仿佛
镇静了些,起来走近窗边,仔细听去,却原来是《子衿》。
夜下的琴声淡淡的,诉说着:“青青子衿,幽幽我心,但为君故,沉呤至今
……青青子衿,幽幽我心……”
她默吟着,仿佛看见一个痴迷的狂生,孤独的站在那山的顶峰,无声而无望
的向着仰仰高山,向着息息流水,用尽全心呼唤着他心爱的人,可答应他的,却
只有风静静吹过林子的声音,而他守候了千年的爱人,却不曾给他一丝回应……
泪水滑下她的脸庞,他的心,若是如此,可是,她却又知否自己的心呢。
如此心情,好半夜才曾睡下,这一觉竟就睡到了日中,她醒来时,只见他温
柔的守在她身边,有点歉意的说:“今天可是属于你的呢,这一下就浪费了半天
了。”
子语轻轻的俯身吻了她的唇角:“不,你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有多美,如
果可以永远这样守着你沉睡,也是我之幸啊。”
她默然,不习惯和人这般亲昵的柔情,怎么能不为他所动呢,象他这般的人
,谁能拒绝呢!
今天是他做主,他只提了一个要求:“我想看看你穿女装的样子。”她沉吟
一下,起身去换了女装,开门出来的一刹,她见到他的眼中闪亮着惊艳。
纵是想象过千遍,也无法形容她这时美丽的万一,一身白色的衣裙,长发简
单的挽起,不施脂粉,却唇不点而红,眉不纹而黛,眼波如水,清丽得不可方物
。
想起武林中人称她,“小魔女”、“女色魔”、“女淫贼“……子语实在好
笑,今日,至少此刻,她只是他的爱人,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女孩儿。
自然的拖起她的手,她却大为羞涩,记忆中不曾有谁这般待她呢,她的手冰
凉的,他掌心的温度却是那么令人舒服,拖着她的手在街上信步而行,他觉得自
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他多希望能拖着她一生一世,永远照顾她,呵护她,爱
她怜她啊。
他这般想着,低头向她望去,刚好她也在偷偷看他,啊,他的眼好迷人啊,
连眉眼发稍都带着笑意的看着她,她居然脸一红低下头去。
虽曾历尽千帆,她却从来没有过这般小女儿的情态,可在他面前,她却觉得
再自然也不过,仿佛他就是她在佛前求了一千年的爱人,只盼他一回首,能看见
自己的心事。
他更紧的拖着她的手,带着她去逛市集,居然买一串冰糖葫芦给她,她拿着
那红艳艳的果子,呐闷的一口咬下,啊,好酸啊,呵,可是酸中又带着些甜,让
人欲罢不能,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吗?他就是这般宠着她,好象在弥补她童年都不
曾有过的简单的快乐。
看见街边古董摊上一个古色古香的发夹,她只好奇的拿起看了几眼,他便趁
她不注意偷偷回头买了来,巴巴的的送来给她。
这一天,是简单的快乐,没有性和虐,没有猜疑和烦恼,有的,只是舒服的
相处,他既如此待她,她也自然的这般待他了。
第五节哗然
又是一天,按理是轮到云飞作主,她也自然的拉着子语的手闲逛着,二人好
象已经是亲密的恋人般,心中无限平安喜乐。
只往那美景如画的白云山走去,却见前面山路上逐渐多了不少武林中人的身
影,二人近日只沉浸在那柔情蜜意中,未曾关心武林大事,遇上沿路指点的乞帮
中人才知,原来新任的丐帮帮主为人义薄云天,胸怀大意,为国为民,竟在此举
办武林大会,召集武林同道共议如何齐心合力共抗西夏虎狼之军之事。
云飞虽曾在塞外时与西夏结盟,可骨子里还是汉人,可她对这些政治大事不
太感冒,不过即来之则安之,也想见识下这位侠之大者,心中紧记万民的新帮主
是何许人也,所以两人便信步跟随着人流而去。
慕蓉云飞名头虽响,江湖传闻甚多,可她却极少以真容出来行走,除了韩冰
招亲那次她高调的出了一次风头外,见过她本人的武林人物实是屈指可数。
相比之下,潇湘子语虽然也不算太张扬,可为人豪爽开朗,是个义气儿男,
认得他的人却也不少,今日见他牵着个冰雪般的美人儿,都不禁暗笑,定是又在
哪勾上了这纯情的美眉,虽然极美,可以这小子的性格,估计不下一个月,便是
又变成堂下弃妇了。
便有相熟的兄弟上来拍着子语的肩头说笑:“子语,又勾搭上新美女了呀!
也不给我们介绍下?”
子语还没答言,便又有人抢上来说:“我说子语,你老是勾搭些清纯靓丽的
小妹子算不上什么本事啊,你忘了上次跟我们打赌,要将那武林中人人望风而逃
的魔女慕蓉云飞征服吗?现在怎么样了?搞不定就趁早认输好了,哈哈哈哈!”
马上就有人接口:“对啊,上次你不是大言不惭的说,三个月之内包那魔女
臣服在你跨下,教她要生不得要死不能,等玩够了再把她一脚踹开吗?我们还等
着看戏呢!”众人一起哄笑起来。
云飞只气得脸色发白,心中恨得生疼,原来子语只是和她玩玩的吗?竟和外
人如此这般轻贱于自己!
子语心道这次惨了,手中牵着的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显是愤怒已极,忙打
断那班仍是笑闹的人:“这位便是莫干山慕蓉庄主,你们不要无礼。”
一群哄笑的人马上噤若寒蝉,心想这次可惹麻烦了,哪曾想到传闻中极其可
怕变态的女魔头,竟是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丽小姑娘啊,一个个忙苦着脸抱拳
屈身陪礼:“不知慕蓉庄主到来,失礼之处,还望原谅则个……”
云飞冷眼向他们一个个扫去,人人心中都是一凛,云飞心想今日乃是丐帮做
正经事的大日子,大闹现场不免坏了正事,暂且记住这班人的形貌,他日再一一
找他晦气不迟,所以冷冷的扫过一圈后,便一言不发的甩开子语的手,自顾前行
,却是芳心大乱,全不知自己去向何方。
魂不守舍中,一不小心,竟然被一块突出的山石拌到,差点立足不稳的摔下
去,没有撞到冰冷的山石,却是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云飞不经意的抬头一望
,呀,竟然是他,萧羽!
一段时间没见,他的衣衫愈发破烂了,懒散悠闲的笑容仍是那么迷人,他拉
拉她耳际的小辫子,笑道:“怎么了,我的大庄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失魂落泊
啊,是不是又看中哪家的美男又得不了手啊,别伤心,有萧兄弟在,任他是谁,
我都帮你手到摛来,任你蹂躏享用,可好?”
云飞陡然见到他,心中狂喜不胜,开心得一把抱住他,竟是马上破涕为笑:
“你这个小雨,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可想死我啦!我见不到你,自然是乌云遍
布罗!”
萧羽又笑着揪下她可爱的鼻尖:“想我?骗谁你也骗不了我啊,你身边的美
男子都快排到天山了,什么时候你的心里有空闲来想我啊,要不是恰巧碰到,就
算再过二十年,你也未必想得起我这么个丑八怪呢!”
云飞笑着:“你就算是丑八怪,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丑八怪!我不想你,却
去想谁啊!”
这时萧羽却看见潇湘子语还尴尬又彷徨的跟在云飞身边,出言询道:“这位
是……”
云飞的脸马上又冷下来:“只是无聊的闲杂路人而已,理他作甚!”心中还
是恨恨不已。
聪明如萧羽自然看得出二人便是那正在闹别扭的小情人,他了然的朝子语笑
笑,手自然的环着云飞的肩向前走去,子语只得跟在他们身后。
萧羽带着云飞进了会场,却把她引到主位上,摹蓉云飞大是惊奇:“你怎么
把我引到这来了!”
萧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现在可是堂堂丐帮帮主啊!我尊贵的妹子怎么
能不坐上座呢!”
这次真把云飞吓了一跳:“你!你就是丐帮的新任帮主!为国为民的大侠客
!”
萧羽不好意思的嘿嘿的笑着,抓了抓自己的头:“确实不太象哦。”忽又正
色道:“不过身为汉国的好儿男,为国出力,拯救万民本就是责无旁贷的事,国
之不存,又焉得百姓安居乐业呢,就算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辞了!"
云飞识他这久以来,几乎还是第一次听他这般正经的说话,看着他憔悴而布
满血丝的双眼,想是为了破敌的事甚是辛苦,不免心中感动他的侠心。
她也正色道:“忙归忙,别累坏了自己的身体,回去我就派秦虞天来帮你,
他可是领导万军的大将,破敌之事,有了他帮忙,你们便是如虎添翼!”
萧羽俯首一躬到地:“真是如此,我便替天下人多谢慕蓉庄主大义了!”说
着看见场中已坐了上万人,忙叫云飞暂坐着,自己先去主持大会。
子语一直跟在云飞身后,看他俩言旧,根本搭不上话,这时萧羽走开,他一
个人被晾在一边站着,更是极突兀,云飞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斟茶喝着。
子语只得小声说:“云飞,你听我解释行吗?我之前并不识得你,那些话只
是兄弟们喝酒吹牛时胡言乱言而已,当不得真的。”
云飞一丝表情也无,眼角也不曾扫过他一下,他只得自己继续说:“我……
一见到你便已钟情了,并不知你是何许人啊,以前言语曾对你有冒犯,只是无心
之失。你能原谅我吗?”
“只要你原谅我,要怎样罚我都行啊!”子语仍是诚挚的道歉。
云飞心中其实气已消了大半,其实他也说得有理,在不认识自己之前所说的
话,应该不算是故意冒犯吧,可是仍是端着架子,故意不理他。
子语见无论怎么说,她仍是不原谅自己,把心一横,双腿一屈,竟然在这万
人面前——跪倒在摹蓉云飞脚下!更不管自己还是在主台上!
周围一片哗然,高傲清朗让万人着迷的潇湘子语,竟然跪倒在一个陌生女子
的身下,如此卑微!
现场的女子们都是充满恨意的盯着云飞,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他俯首称臣
,现场的男子们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天啊,连最有男子气慨,引无数女儿竟折腰
的子语,竟然也抬不起头来,这个女子,真是……
子语更是脑中一片空白,心中波涛翻滚,他知道自己引起了多少人的侧目,
他也清楚,自己这一跪,便是将从前的名誉、人品、好友,全部抛诸脑后了……
可他,竟是见不得她受伤的表情,曾经那番言语,实是大不敬,只盼她能原谅,
如何都行!
第六节酒后
云飞在他毅然跪下的一刻,心也颤抖起来,是什么样的感情,让这个傲气的
男子这般委屈自己!
在众多武林好友面前这般做,今后他还如何抬起头来做人,要知道不过是一
个月的约定而已,怎值得他如此,可是自己竟是见不得这样的他,见不得他俯首
听命,见不得他受一点苦,半点儿屈,如此真是屈了他啊。
正是在这一刻,云飞心中已决定了,只有一个月,她放纵自己,只在这一个
月里,她要真正的对他好,也享受他的情爱,可是,只以一个月为限。
她不知道,如果再继续,她还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心不被他攻陷,可是,她知
道她们是没有未来的,她不要他受屈,也不能为他改变什么。
对他来讲,还是如前般潇洒的游乐花丛更加快乐阳光吧,她不忍将他变成没
有生气的裙下臣,她真的不忍,而那样的他,也会很快枯萎吧。
脑中只是一瞬间便想了这甚多,手中却是一刻也不停,一把便将跪在地上的
子语拉了起来。
将他让在身边坐下,手仍是拖着他的,唇却轻轻贴到他耳边:“子语,不值
如此的,你并非我的什么人,用不着这般待奉我,只是一个月而已,转眼你我便
是陌路了。”
子语被他温软的手拖着,又听她吹气如兰,心中正是一荡,却听得她这般说
话,抬眼望定了她,心中不禁有些苦涩。
好象在她心中,早已注定这场游戏的结局,无论他如何努力,她都不会改变
主意一般,心中这般想,却又仍不肯放弃,非要坚持等个结果。
他不信自己第一次付出的真心竟会找不着落处,不信自己的真情意竟不能让
她感动分毫,无论如何,他也要尽全力去对她,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后悔一生。
事件即已平息,会场也归平静,萧羽却是大气淡定的指点江湖,全不似平日
的惫懒。
当下江湖众侠商议已定,按地域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大统领,分别由五位德高
望众的老英雄作分盟主,而丐帮则纵横宏观调控,由萧羽为总指挥,领导到会人
士共抗西敌。
当晚萧羽摆下酒席和云飞把酒言欢,二人酒量甚豪,喝得好不疼快,萧羽见
这对小儿女一直手牵着手十分缠绵,忍不住又取笑:“想不到你连江湖第一美男
子潇湘子语都收服了,兄弟我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可要
好好待他哦!”
云飞却是面不改色:“小雨你取笑了,云飞何德何能占此世间美好,我们只
是好友游伴而已,一月之后,便重归旧时友情了。”
萧羽微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俩,子语却并不答话,只拿起满壶的酒狂饮起来,
干了一壶又是一壶,全不顾自己酒量深浅,云飞也不拉他,自顾的和萧羽对饮,
三人各怀心事的喝着。
如此喝到半夜,子语早已是烂醉如泥,云飞也有七八成的醉意了,在萧羽的
帮忙下好容易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子语搬回房间,关上门,反身看着烛光下的迷死
人的他,云飞竟忍不住想做那窃玉偷香之事。
自己暗骂自己卑鄙,可仍是控制不了那种冲动,云飞觉得自己的脸也羞得红
了。
又不是不曾与男子欢好,可面对醒时的他,她竟然不曾提出那样的要求,仿
佛是一种渝越,仿佛提出了那样的要求,自己就一定会泥淖深陷,无法自拔,更
加被他的魅力所迷乱。
今晚,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她无论如何不想放过。试探的试出手,小心的
解开他前胸的扣子,他没有一丝反应的醉着。
她大着胆子将他衣襟扯开,他完美的胸膛就完全的展露她眼前了,看他仍无
反应,她更是放肆,将他裤子也除去,这次他真的毫无保留的暴露无遗了。
蜜色结实的胸脯,平坦迷人的小腹,修长有力的双腿,更别提他胸前迷人的
红珠与双腿间美丽的花茎是多么诱人了,酒醉的他浑身散发着嫣红的光芒,更是
诱人之极。
云飞一手勾起他的下颌,吻住他完美柔软的唇,啊,是那么的甜美,原来吻
他的感觉竟是这样的,沉睡中的他竟也不自觉的回吻着,“唔……”微微溢出的
呻吟让她更加沉醉其中。
另一只手沿着他俊秀的脸庞,优美的颈项,结实的胸肌,触到他胸前的樱红
的突起,她忍不住大力的又掐又捏,他微微的挣扎着,可逃不开她的魔掌,它们
小而鲜红的吸引着她的唇齿,她用舌轻轻的在他的突起上舔弄啮咬着,忽而又大
力的吸吮,他妩媚的呻吟出声,却仍是沉睡醉乡之中。
她的手一直向下,向下,终于,捉住他美丽的花茎,她柔软的手时而套弄他
长而挺直的花茎,时而轻揉他饱满充实的花囊,他难以自制的摇摆着,腰肢挺起
去迎合她纤手的玩弄。
她自上而下细细的亲吻他,把玩他,将他的火热调戏玩弄得渴望而欲涌,然
后,她跨骑上他的腰部,轻轻的,坚定的,将他的硕大纳入体内。
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轻柔的玩捏着他的樱红,身子在他的上方抽动着,温
软紧紧的吸附着他美丽的花茎。
她吸取,再吸取,他不自觉的挺着腰身回应着,满身心是对激荡喷涌的渴望
,他们一起腾云驾雾,比翼齐飞,一起到达极乐的顶峰……
释放后的他,浑身嫣红的平躺着,仍是那般的引人入胜,她一不作二不休,
索欲无度的疯狂要了他一次又一次,直到精疲力竭,才匆匆的掩饰战场,将他收
拾干净。
照照镜子,满脸红昏的自己,脸上分别写着满足与幸福,她不禁伸手捂住自
己的脸,唉,堂堂慕蓉云飞,竟然沦落到要去借醉强奸自己心爱的男子,真是丢
死人了。
她吐了吐舌偷笑下,才舒舒服服的躺在子语身边睡着了,闻着他好闻的体香
,感觉着他的体温,好温暖。
第七节白云
第二天较早醒来的却是子语,酒醉的后果却是头痛欲裂,他用手撑起想起身
下地,却差点脚下一软,不会吧,醉得居然手足酸软了?
又想起昨晚好象曾在梦中做过那绮丽的春梦,与云飞的缠绵就如真实一般的
在梦中印现,子语迷惑的看着仍甜睡未醒清丽无匹的云飞,再看看衣衫完整的自
己,摇了摇头,只是个美丽的梦而已吧,如果她对自己感兴趣,什么时候提出不
可以呢?
出神间,云飞转了个身却似快醒了,子语看着她迷迷糊糊俏脸粉红的样子好
可爱,忍不住俯身在她的樱唇上亲亲的点了一下,云飞却仍是犯困,一手揉着眼
睛,一手推开他,转转身还想继续赖在床上。
子语好笑的一把抱起她来,她弯在他坚实的肩弯中仍是继续好梦,子语又是
一个深吻,差点让她透不过气来,她才迷魂似的勉强睁开眼,这么近的距离看着
他迷人的眼,却又不好意思的避开,想起昨晚自己对他上下其手,实在有点丢人
,怕不是他知道了吧?
子语哪知她小脑袋瓜子里想的这些什么念头,只是轻声在她耳边说:“你今
天可是我的哦,我们去哪儿玩好?”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说话间的吐气吹得她耳朵痒痒的,她的脸一下飞
红,挣扎着下地,定了定神才说:“我好久没见萧羽了,我想,再在这儿待一天
,好吗?”子语无奈,只能随她。
出得帐来,却见萧羽神清气爽的朝这边走过来:“云飞,你们也起来了,今
天我们骑马上白云仙观去玩可好?”
云飞笑着一把搂住萧羽的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啊,你说去哪就去
哪嘛。”子语只能郁郁的转开头去,不去看他俩的亲昵。
萧羽着人牵来几匹漂亮的高头大马,云飞却闹着要和萧羽共一骑,萧羽拗不
过她,只得让她坐在身前共骑一匹粟色的骏马,子语却独自骑一匹白马默默的跟
在他们身后,缓缓的向山顶白云观行去。
看着云飞与萧羽一起巧笑嫣然,美目四盼,神彩飞扬的样子,心中说不清是
什么滋味。
这白云山并不高,可山势却也开阔得很,一路行行玩玩,却走了差不多一个
多时辰,才上得山顶白云观,这观并不起眼,不曾豪华的修葺,却在这苍山深处
,白云缭绕之中,别有一番仙境之感。
云飞大为感叹,下马自入得观去,却见仙佛比立,俯视苍生,仿佛看得透人
生种种烦忧,心中不觉也是感受万千。
寻得那观中道人请得一柱香,却见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扬长自身边擦过,惊
鸿一瞥之下,却已惊为天人,那道士看似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修道人士不惹风
尘却看不出他真实年纪,头发松松的挽一个结,眉目间甚是不羁洒脱,身形高而
瘦长,道袍随意的虚掩着,胸前隐约可见令人遐想的风华,一转身便已擦身而过
,云飞却是凝神的追望了去,一时间不知身处何地。
萧羽不禁笑弯了腰:“你这个小色女,连清修道士也不放过啊,哈哈哈哈!
”饶是云飞豪放女儿,却也给他噪了个脸红,回头看看子语,也是一副又好气又
好笑的表情。
自己定了定神,仍是迷魂般的想:这山乡之地,小小观中,竟也有如此般不
凡的人物,大千世界,果然奇妙无穷,只恨人力之有限,不可究世间之无穷啊。
甩了甩头,却持香向那神佛恭身拜去,心中却暗暗的祷念着:信女慕蓉云飞
,在此向各位仙长诚心祷求,望你们保佑萧羽平安顺利,大事必成,觅到与他相
配的神仙眷侣,保佑潇湘子语一月之期界满,便将我忘得一干二净,回到他开心
的世界中去……
那二人不知她求些甚么,却也向那神佛望去,萧羽看看云飞,却想起当日一
起去那小庙中,她对爱情的茫然,如今两人却一水相隔,无法回头,往日已成化
为清风一般散去了。子语心中却只盼她许的愿中有自己的一分,却猜不透她内心
真正情意。
云飞拜求已毕,却见旁边有只签筒,一时好奇,也摇出一支竹签,却是三十
九签,拿得签问那观中道人,却说只有二师兄方能解签,云飞托他将那二师兄觅
了来,哇,甚是惊喜,居然就是方才一见动心的那潇洒道士。
只见他取了签簿在手,寻得那三十九签出来,却是:“三十九签,中下,‘
平生得意须彷徨,万般相思费思量,问心只求同鹤去,却在人间患情长。”口中
念出,将那签文递与云飞。
云飞却手指轻触他修长冰冷的手指,还偷偷在他掌心撩了一圈,他抬头望一
眼云飞,面上仍是若无其事般的说:“从这签文中所解,施主却是个情种,为情
所生,为情所钟,为情所困,此乃施主一生所烦所忧所惑之事也,须知:由爱而
生忧,由爱而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如施主看得开,方可修成正果。
望施主自醒。”
云飞见这道人非俗物,竟是妩媚一笑,调戏于他:“如果无情无爱无恩无义
,便什么都没有了,做人还有什么乐趣呢,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春宵空虚度,
不知道长可愿与我共此时呢?”
那道士洒脱一笑,长袖飘飘,向那后堂信步而去,眼看走到门口,却突然回
转身来:“施主,可愿入来喝杯清茶?”云飞大喜的跟去了,子语心急也欲跟去
,萧羽却将他拦住:“我们出去走走罢。”
子语只得恨恨的盯着他们去处,不得已的被萧羽拉了出观。空山鸟语,草木
芬芳,此处环境甚是清雅幽静,可子语的心却乱得很,她竟然这般……
自己与她朝夕相对,却不见她向自己提一次索求,与这道士只是擦肩而过,
就让她恋恋不舍,乃至相携入室,他心中真是如打翻五味瓶般,真不知自己这一
番动情,到底是造了哪辈子的孽,一腔真爱却被她无情的踏在脚底,天下多少女
子希望自己陪伴身旁,自己只一个微笑,便让多少少女心碎,可是一物降一物,
自己竟落到此般境地……
还在百般烦恼,萧羽却拉他在崖边坐下,看着朵朵白云在脚下飘过,一阵清
风吹来,子语才从沉思中回转,俯视白云掠过,仰望茫茫苍天,仿佛直想跃入那
万丈深渊,才能解脱这番纠缠。
萧羽却不理他,缓缓自顾的开口:“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真意待她的,而她对
你……那番感情却也是深藏在心底的,你确定你要和她在一起吗?”
“她不可能为你而改变,也许你也不可能为她而变,如果这样的话,她说的
是对的,你们的结局只能是分离,相思终生却不可即。”
“如果你愿意放弃一切随她而去,你就要想清楚,一旦那样,你须得接受包
容她的一切,包括她的性情,她的暴虐,她身边无数的男人,接不接受得了,自
有你自己作得了主,好好想清楚吧,你还有时间。”
子语抬头看着这个男人,他是置身事外的,他是看得穿的,他是了解她的,
可是,这是不是也是他心底的话呢,他,也曾如此挣扎,也曾如此徘徊,也曾如
此情意,最后,明智如他,选择了退却,永远做一名看客,永远做她心中得不到
的想念,永远做她最坚实的守候,可自己……待要如何?
第八节远近
他们就这样无言的静静看着白云,心中各怀心事,直到天快黑下来,云飞才
来岸边寻他俩,她的眸子闪耀着晶莹的光茫,她的脸色嫣红而兴冲冲,可以看得
出她对这方外之人的采精之术甚为满意,可想象到那房中绮丽之情景。
子语苦笑着任她牵起手,打马准备回去,这次,云飞坐在白马上。子语从后
面紧紧的怀抱着云飞纤细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是我的,起码在这一个
月中,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答应我,我们离开,好吗?我们好好的厮守一个
月,行吗?”
云飞被他抱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困难,此刻又听他如此温言软语,好生相求
,心中不禁有些惭愧,她虽放形,却也带些故意而为之,只盼子语早点看透,莫
再对一月界满多存幻想,可此刻却也硬不下心拒绝他,只是轻声的应着:“好,
我答应你,我们明天一早就走,这个月,我们要在一起。”子语不想她这般快就
答应他,吻着她柔滑的秀发,心中又是升起希望。
这番敞开心扉,云飞也不想什么虐不虐的了,只想这般快乐的过这个月,以
后的日子以后再想吧,人生苦短,难得遇到知心的爱人,管他那么多呢!
一起牵着手,在山间的小溪里散步,脚边是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的小鱼儿;
躺在林中,阳光洒落一地,枕在他臂上昏昏的睡个午觉,是多么舒服;
深夜的街头,相依着帮衬孤独老人的面档,一碗馄饨面二人分吃;
坐在竹林下,一壶茶,一架琴,静静的听他弹奏情歌,一待就是一天;
一起疯狂的半夜爬到山顶去数星星,对着流星静静的许愿永恒;
……
数不清的简单快乐,也许快乐本来就是那么简单,幸福的爱情也许原本就和
性和欲无关,他们以前也许都错了,可是,他们也无法回头了,他们,都不是没
有过去的人。
有时云飞会想,如果,如果他是她相识的最初,如果,有他的疼爱陪她渡过
青春的寂寞,如果,如果他也不曾放纵自己的人生……不过,人生是没有如果的
,已经过去的轨迹永远不可能重来。
他们好象忘了时日,直到那一天,一个美丽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凝泪
执他的手,热切的叫着:“子语,真的是你吗?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想不到你还会再来看我,那一夜,我至死也不会忘记的。”“你看见了吗?你
送我的珠花,我还是天天佩着呢?”“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她
自顾的说着,全然没发现他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云飞沉默着转头走开,子语忙甩开她追上去:“云飞!那都是过去了!”
云飞抬起头看他:“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他赧然:“不……”
云飞低着头:“明天,便是一月之期了。”“子语,放弃吧,我们都回不去
了。”“我们只是在逃避,你进不来我的生活,我也进不去你的。”“忘了我吧
,我也会忘掉你的。”
无言月上,他在窗下弹琴,她静静的听那幽幽的琴声,……青青子衿,幽幽
我心……那个穿青衣的狂生,永远也走不近她的身边,不管他怎么狂奔,她永远
在不可及处……
琴弦突断,琴声突止,他走进房来坐在她身旁,双眸中尽是深情的看着她: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是全心全意待你至真的,从没有女子曾经让我这般
倾心,和你在一起,不需要任何的技巧,不需要任何的煽情,只是最简单最自然
的相处,便已足够,我只是没有想到,再多再多的真心,也打动不了你一分一毫
,这一次我全情投入的付出,却想不到竟是败得这般的惨!不要说我的心被你弃
若敝履,就连我这身子,你也从来不曾想要过……”
子语有些哽咽了,定了定心神才又说:“云飞,我……在你心中,竟是这般
的……不堪,甚至连一点点的位置,都无法占据吗?”
云飞默默的看着他,坚强潇洒坦率真诚的他,任何时候都处变不惊,风度翩
翩的他,这时眼中竟只写着自卑与受伤,她的心一下就抽痛了,好象被什么东西
击中了最柔软的一处。
可她终于忍住,不发一言,只是仍旧静静的看着他,眼中却似有水波一晃而
过。
子语轻轻吻她的耳际,却得不到她的半点回应,心中只是酸楚的暗暗的诉说
着,云飞啊云飞,你竟不知道我的心吗!
轻轻放开她,看着她微感诧异的美目,却是伸手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片刻之间,他那完美无瑕的身子就完全的展现的她眼前。
月光如华,他那美丽匀称的身体美得让云飞都转不开眼,他却静静的看着云
飞,忽然,长身跪在了她面前。
她一惊,待要去拉他,他却坚决又坚决的不肯起来,只对云飞说:“我求你
,要了我这身子,行吗?要是你看不上我……这皮囊,便由得我在这里跪上一晚
吧!”
云飞心中一震,望着他坚定的眼,却是决定不下,从来不曾在哪个男子面前
这般的挣扎,这般的犹豫,是真的爱了他吗?真的明要了他,此生,不管是他,
或是自己,还能或忘吗?今后岁月,无尽思念,却要如何的煎熬……
她怔了般坐在桌边,眼睛却不看向他,脑海里忽然掠过的,竟然都是他们,
冰儿那爱她爱得苦自忍受又清丽无双的脸,逸风那永远如春风般和熙优雅的样子
,虞天那冰冷高傲的性子,曦夜那从来不曾违逆她却又对她充满期盼的眼……
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忍受她加诸他们的一切,她是忍心伤他们的身子,可她
又怎么忍心,去伤他们的心,除了她偶尔流露出的温情,他们什么都没有,她又
怎么忍心让他们的心彻底伤透。
出色如子语,若是真的待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又怎么控制得了不为他着迷得
忘乎所已,到那般,他们又该如何自处?今日,便是那一月之期,只要过了今天
,子语对她死了这条心,一切,都不会再往下发生,不是吗?
子语身边,多的是美人儿,就算少她一个,也不值什么,只要他忘了自己,
只要从不开始,只要他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里去,他一定会忘了她,过得快乐无
比的,不是吗?
她不是他的唯一,正如他也不是她的,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从此一水相隔
,再无交集,对自己,对他,都是最好。
云飞心中苦笑,自己和他,都没有追求真爱的权利和可能了,不是吗?一切
只是梦,半点不留痕,子语啊子语,你莫怪我恨心,为了你,为了我,也为了他
们,我——只得如此。
再起身,她的眼中已是一片清冷,再无半点涟旖,低头看着仍跪着的他,她
轻笑了笑,轻挑的用手勾起他的下颌:“子语,你对女孩子还真有办法,可惜…
…我身边从来,都不缺少美男子,一个月时间,都没能让我想碰你,你还不知道
是为什么吗?你非要我说出口,才肯死心吗?”
子语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他清亮的眼中竟似浮上了一层水汽,他修长优美的
身子在清冷的夜气中竟是微微颤抖,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心似被她的长剑
一剑剑的削碎。
这——就是他固执要守的那个答案吗?这就是他唯一真心待过的女子给他的
结果吗?是谁说,再回头已百年身?她是嫌弃他的过往?还是根本一点也不喜欢
他这个人?
他只觉得那冰冷从心,一圈一圈的扩到他的全身,他的指尖都已冰冷僵硬,
他的头脑已是一片茫然,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和自取其辱吗?他已如坠冰渊般
,全身冰冷得几乎没有任何知觉。
她却狠了狠心,不去看他僵成化石般的酸楚,又故意笑着说:“我可是已说
得很清楚了吧,你若是自己要跪着,我可就不管罗。”说完就放开他,自顾的上
床休息,再也不看他一眼。
这一晚,她根本无法入睡,却只装作睡得香甜,他一动不动,真仿似变作了
冰冷的石头般僵硬,她的心,极乱,他的心,却似碎得已无从拼凑……
第二日清晨,她看也不看他那在微寒的晨风中,仍是赤裸跪着的身子一眼,
便牵着马离去了,不知走了多远,却似听见他的琴声:“从前,现在,过去再不
来,前尘,爱恨,长埋尘土内,开始便知终结,无法改,一生的所爱,在白云外
……相亲,竟不可接近……”
走得更远,也似摆脱不了那凄楚的琴声,她的泪,终有一滴,落在了不可见
的尘土中,别了,子语,只盼,再不会见……
第九节初见
相比入宫,她此刻却更不愿在路上再做停留了,只盼能做些什么,忘了子语
,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日夜兼程,只数日,她便到了京城。
夜凉如水,慕蓉云飞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大内皇宫之中,皇宫她不是第
一次来了,不消多时,她就找到方向,直扑向皇太子寝宫。
意外的是,他的寝宫外,防护并不特别严密,而且宫内,居然没有留一个贴
身服侍的人,都只在宫外待传。
她站在他的床前,借着月光,打量着他。好久未见了,他出落得越发美艳惊
人,尤如一朵冰清的雪莲,愈是显出了他的风采。
月光中,仍是睡梦中的他,一身白衣,侧身微蜷着,长长的睫毛似是不堪惊
吓的微微颤动着,便象那美丽的蝉翼般脆弱而动人。
冰冷而微微苍白的唇紧紧的抿着,似是睡眠,也不能让他完全放松似的,以
前就一直偏单薄的身子,在皇宫将养了这久久,却仍未见得丰润些,仍是我见犹
怜的怯弱。
云飞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心中的怜惜就那么一分一毫的,从那沉没的心底
溢了出来,他真的很美,在她见过的所有的男子里,他——是最美丽的一个。
可是他却总是那么冰冷淡雅,好似没有一点儿热度的身子,让人敬而远之,
好似没有一丝感情的性格,更让他整个人更加冰冷得难以接近。
相处了这么多年,折磨了他这么多年,可是自己对他的了解,到底只有多少
?云飞暗暗苦笑,自己也说不清楚,却又遥想起,当初相识之时。
十二岁的她,跟着父亲和西夏太子,一起到汉宫中议事,汉皇自己膝下无女
,一见到她这般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便喜欢得不得了,全不在乎两边礼节的疼
爱着她。
还当堂赐她盘龙玉佩,准她可随时入宫见驾,于是父亲他们议事的时候,她
便常一个人在宫中随意游玩。
这天,她正蹲在池塘边看那水中的游鱼,觉得好稀奇,她自小生长在大漠西
域,这鱼水之乐,竟是少见,这时看得怔了,只觉得鱼儿游来游去,甚是自在自
由。
正看得出神,忽然身边有人微微叹口气,那声音那般轻,却是让她不由得侧
起头去看。天!好美的人儿!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人儿,可是他的眉目之
间,却是象有说不出的冰冷淡漠,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不由得仰望着他。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微微皱着眉,便要转身开去。好容易见到一个年龄相
仿的人儿,又是这般的美丽惊人,虽然冷得象冰,云飞也不管那么多了。
只叫着:“喂,你是谁啊?干嘛叹气啊!”就去拉他衣袖。她是武林女儿,
根本不懂什么宫中规距人间道德,可这么想,便这么做了。
他又皱了皱眉,可是,却皱得这么的好看,让她禁不住的想去抚顺他那忧愁
的玉容,他却只是侧了侧身子,一副不愿再理会的样子,仍是要离去。
她急了,又是出手要拉他,可他却是一脸的生气,忍不住出手来推开她,是
哪来的野女孩儿,竟是这般的无礼,居然还不知道他是谁?
两人都是小孩儿心性,竟是纠缠不休,刚好又站在湿滑的池塘边,云飞一个
不小心,便滑了脚,真朝那塘中跌去!临下去却还心有不甘,袖子一卷,把他也
给卷了下去。
云飞不晓水性,在水中却是半点力也使不上,扑腾了几下,便被他给甩开了
,咕嘟咕嘟的沉下水去。
那美人儿自己挣扎着到岸边,见她真没影了,才有些着慌,他看她样儿,虽
然没矩,却也只是小女孩儿心性,不见得真有什么恶意,哪里便就要她死了。
这时自己一身狼狈,却又不要唤卫士宫人来帮,只得再潜下水去,摸到早已
昏迷的云飞,好容易拖她上来。
见她昏迷不醒,别无它法,只能抱起她,走小门进了自己的住处,虽不喜她
鲁蛮,但此时救人要紧,也只能施救了。
他打小儿便爱游泳,于这救水之道,却是熟的,这时便在她心口处按压了起
来,好一会儿,仍是无动静。
他心中着慌,虽知男女有别,可是他一向不曾亲近女性,却也不知得甚多。
便俯身下去,嘴对着她的,将那热气儿,传将过去,好一会儿,云飞才全身
一颤的缓过气来,却见他的美丽容貌这般近的凑近自己,实是吓了一跳。
她年龄仍小,也不曾经那男女之事,一向刁蛮任性,更是没有哪个男孩子近
过她的身,此时这男孩子虽然极美,可也不代表她可以给他碰啊!
她想也不想,便是重重的一巴掌甩了过去,他冰美如玉的脸上,顿时印下了
五根指痕,他气极,这女孩子真是蛮横无理之至,便要一掌回过去。
可云飞上了水,他就全不是她的对手,当时便将他手捉住,出力捏下,他如
水葱般冰凉娇贵的手指,竟给她捏得黑青,当时便痛昏了过去。
云飞心中仍是恨恨,也不理他,自顾的冲了出去,跑到父亲那里,就是一场
好闹,皇帝等人听了,仿佛也只是孩儿间的玩闹,只是好笑,却也没放在心上,
嘱人带她去换了干衣,安慰一下,也就是了。
这时双方商定已毕,大事已定,西夏答应不再起军侵范汉国,只要汉国割据
边疆三城给西夏求和,再押上一名皇族人质,便停战,这三城是军事要地,将由
西夏国师慕蓉拓亲自守卫,只是这押质的人选,却仍未定下,
即是议和已经定下,当晚汉皇就设下大宴,招待西夏贵客,所有皇族男子,
全都出席,以表敬意。
云飞得到皇上厚爱,特让她与父亲一起,坐在汉皇右手边的席上,西夏太子
自坐了左席。
看那皇族男子,一个个上前来为贵客敬酒,云飞却突然“咦”的一下,便伸
手指着,向汉皇诉道:“就是他,今天欺负我的,就是他!”
皇帝看下去,却原来是他的第五子——卫傲君,此子甚是美貌,象极了他的
母亲,可惜他的母亲,早已失宠,在后宫竞争中败下阵来,如果不是仗着生了名
皇子,恐怕早已被赐死了,现在被长年囚在冷宫中,估计境遇,也实堪忧。
第十节娇贵
当下冷下面来,喝他道:“大胆,今日竟然冲撞贵客,还不上前敬酒陪罪!
”卫傲君当下身子一震,父皇的命令怎么可违,只得举杯过头,向着慕蓉云飞躬
身陪礼。
云飞见他虽是道歉,脸上却仍是一脸的冰冷和不屑,心中更是郁闷,发起脾
气便拿起他手中酒杯,向他脸上泼了过去。
卫傲君不防她竟然如此,躲避不及,竟被她泼了一脸的酒,让他淡雅冰冷的
脸上,也笼上了一阵怒气,美丽的脸儿微微红着,才添了些人间气。
云飞年纪虽小,也知父亲商量的结果,是要带个人质回去,这时看他生气的
样子,心中极是开心,又从没见过这般年龄相仿的美丽人儿,当下便指着他对父
亲说:“父亲,我们就带了他回去,慢慢整治他,好不好?”
慕蓉拓仍未答话,那边汉皇已是心中叫好,正不知该让哪个皇族亲男跟他们
回去,这个五子却自己跳了出来,甚妙啊。
估计他去跟着他们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可这皇五子一向由于母亲失宠,在
这宫中也是备受欺凌,再待下去搞不好还会在皇子争斗中送了性命,也许跟他们
走了,倒是另一番道路呢。
当下大声说好,伸手拉了傲君过来云飞身边:“便让他跟了你去,陪你玩儿
开心,大家作个伴,甚好。”
说着转头小声对慕蓉拓道:“此子乃朕膝下第五子,便让他跟令爱回去作个
伴儿,或者过个数年,他们感情好了,便择个日子将他们配成一对儿,可是一桩
美事呢。”说着,还命来取出一对龙凤玉雕,分别赐与两人,只作为那定亲信物
。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慕蓉拓觉得这个提议也未尝不可,当下也不出声,算
是默认了,那边西夏太子看得有趣,也是直要过来敬云飞妹子的酒。
慕蓉云飞和卫傲君都还不太懂这男女这事,慕蓉云飞也只是开心从此有个美
人儿给她玩了,心中开心得很,就大杯干着那酒,卫傲君立在一旁,心中却是凄
然,这一去,此生,不知能否再见母亲一面了,她一个独守冷宫,也不知还能活
多久,却是恨极了慕蓉云飞。
慕蓉云飞抬起眼看见他冰清绝美的脸上一般恨意,心中得意,小美人儿,跟
了我回去,自有你苦头吃的!
这下万事都谈好,于是三日后,卫傲君便跟着西夏太子一行,向那西方而去
,一路在汉国境内,慕蓉拓仍是管着云飞,不许她太造次,卫傲君也是终日不理
睬她,只是一个人冷冷的望着车窗外发怔,云飞知道他跑不了,也先忍着不去理
他。
十数日后,便到了那割据的边城左右,其实这些城池早已被慕蓉拓攻下,汉
皇答应割据,也只是无奈之举,只当送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当下驻入了城中,西夏王子委托国师慕蓉拓严守这边境要塞,便更向西去了
。
这下卫傲君才算彻底落到了慕蓉云飞手中,第二天一早,慕蓉云飞起了个大
早,就冲到卫傲君房中,将他从被子中一把拉起来。
卫傲君突然被她弄醒,却也只是睁着一双冰目,冷冷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
说,云飞得意的看着他,喝道:“小美人儿,看什么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
的奴隶了,你只能服从我,知不知道!”
傲君闭上眼,看也不看她,她气极,谁敢这般对他,当下便将他踢到地上吼
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快给我跪下!”
傲君倚在地上,却仍是闭着目当她透明,她更是大怒:“贱人,非要被人整
治了,才肯听话,是不是?”
说着就将他裤子褪下,露出雪白娇嫩的长腿与臀,傲君这才微有些惊慌的匆
匆睁开眸子看了看她。
她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却更是得意从墙上摘下一条粗长的马鞭,用
鞭柄抵在他美丽而惊惶的侧脸上,故意嘲弄他:“跪不跪,不跪就用这马鞭抽死
你!“
他睁大了那冰冷的眸子,就那么惊讶的仰视着她,好看的脸上尽是不相信的
神色,那样子的美人儿,用这般的美丽的眼惊慌失措的看着她,倒叫她有些下不
了手了。
她忍了忍心,将他身子背转过去,将他弄成伏在地上的姿势,提起那马鞭,
犹豫片刻,终于狠心举高手,刷的一鞭甩了下去!
“啊——”他控制不了的惨呼一声,倒把她吓了一跳,他皮肤甚是柔嫩,全
不象往日她手下那些皮粗肉厚的家奴们一般耐打,这一鞭下去,便是在他雪白柔
软的臀上,拉开一长条紫红的血痕。
见他身子颤抖得厉害,将他腮托起,只见他冰眸中竟是浮上了一层水汽,隔
着水汽盈盈的望着她,更是叫她心动。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臀上的鞭痕,他的身子微颤了颤,更是让她心动,腥
红的血痕配着他雪白的肌肤,艳惑得那般动人,她从不知,世上竟有这般的美丽
!
放开他,她提起鞭,手起鞭落,更是干脆,长鞭呼呼的抽下,在他绝美娇弱
的身上画下美丽血腥纵横交错的伤痕!
他尖声惨叫着,身子在她的挥舞之下挣扎扭动,配上那一道道增加的血红,
便是她眼中绝美的一道风景。
身娇肉贵的他,只受下堪堪三四十鞭,便连叫也叫不出来,只被她抽得生生
痛得昏了过去。
看他昏死过去,她才停下手来,看着他娇柔冰美的脸上满是泪痕,心中不知
是什么滋味,便将他抱起伏放在床上,用一张绵被盖上他伤痕累累的下身。
自己却转身出门,去调弄那伤药,她慕蓉家世传的施毒解毒本事她自然是擅
长的,而她父亲自她母亲伤重不治,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后,大受刺激,寻得
异人苦学那治病疗伤之秘术。
慕蓉云飞自小耳渲日染,也早有一身好医术,这时要给傲君调的药,要叫他
伤不留痕,却故意不太多的镇痛消肿,有意让他多受些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傲君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股上痛得火辣辣的,自小到大,虽
然在深宫中受尽委屈和欺辱,却也不曾受过这般的皮肉之苦。
今日却被这蛮不讲理的女孩子打成这般,要是娘亲知道,自己的独子到了这
大漠之地,遭遇这般惨,还不知得哭成什么样儿了。
这时只觉又是羞辱又是伤心,身边又无人看管,再冷若冰霜再怎么傲气,自
己也终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终于忍不住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在枕上。
却不防慕蓉云飞已调好药走回房中,见他哭得这般,心中终是有些不忍,想
他贵为皇子,却大老远的被自己硬掳了来,众散亲离的,也挺可怜的。
当下心中微软,轻轻坐到他身边,柔声说:“喂,别哭了,这么大个人还哭
,你不怕丢脸啊!”
卫傲君恨极了她,扭开头去,看也不看她一眼,又叫她怒由心生,这冰般傲
气的男孩子,认识到现在,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呢,忍不住凶他:“你再不出声,
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削去你的耳朵,反正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
卫傲君知道这女孩子年纪虽小,下手却极是毒辣,再不说话,只怕她真的将
自己给弄哑搞聋了。
只得回过头来,仍是不看她,却终于出声:“你……下手这般重……”说未
说完,泪水又是止不住的滚滚而下,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怎让他不伤心
。
慕蓉云飞从来打骂身边奴仆,也没有见过这般娇柔美丽的人儿,之前恼他冷
冰冰的老一付高不可攀的样子,才故意这么折磨他想挫下他傲气的。
结果一下手凌虐这般美丽高贵的少年,却原来是说不出的满足与享受,手下
竟是停不下来,这时再看他这样,实是伤得不轻。
心中也有些后悔,这般嫩弱的身子,怎么经得起打呢,轻轻揭开他下身盖着
的锦巾,只见他臀上与大腿上,满是紫红相间的鞭痕。
有的地方红肿难分,有的地方却皮开肉绽,有的地方血肉模湖,云飞用手轻
轻抚过,他已痛得倒吸凉气,浑身颤动。
云飞也想不到自己竟把这水嫩的男孩子给打成了这样,心里微微有些心疼,
便用手将将那药膏轻轻的抹匀在他身上的伤处。
卫傲君痛得咬紧牙关,也不肯叫唤,等她把药都上好了,又将头凑到他耳边
,轻声说:“你爱吃点什么,我叫他们煮来给你吃。”
卫傲君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什么都不想吃。”云飞却也摇了摇头:“那
可不行,我好容易弄回来一个这般美丽的奴隶,可不能让他生生饿死了。”卫傲
君哑然。
看着她转身出去,没一会儿,端着一碗汉国粳米煮的清粥进来,旁边两碟小
菜都是汉式风味的。
她将他扶起些,用两只枕头垫在他胸下让他伏着,却用小匙羹一勺一勺的细
心喂他吃粥,粥的热气迷了他的眼。
她这会又是这般体贴温柔,教他竟又是忍不住滴下泪来,她奇道:“怎么了
,粥好烫吗?怎么吃个粥都要哭。”他不敢不答她,只得说:“……不是……”
她还是一头雾水,却也不再问。
等他吃完,她又开始不正经的逗他,帮他盖上锦被,才说:“你自己想清楚
明天要不要跪我,一天不跪的话,就每天都抽你五十鞭,反正抽你这样的美人,
乐趣多得很!”说完就笑着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卫傲君听得她那银铃般的声音,不禁毛骨耸然,这样残忍的话从这美丽娇小
的女孩子口中轻飘飘的讲出来,他却知道她不是玩笑。
自己固然可以挺着,可是,臀上那一阵阵仍是火辣的剧痛却在不停的提醒他
,这般皮肉之伤,纵是不伤筋骨,也叫他要掉了半条命去。
自己当然还可以寻死,可是,临走前,母亲那悲痛欲绝的泪水,却时时晃过
眼前,似是在提醒他,无论如何,他不可以死,他是母亲的唯一希望了,他是母
亲的儿子,总有一天,要将母亲救出那冷宫。
可是,叫自小冷清傲气的他忍下她的种种污辱和欺凌,自己堂堂皇子,还要
跪在她一个小女孩子身下,又怎么甘心,怎么可以!
思来想去,仍是在混乱的思绪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