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深入敌阵

　　这章我承认内容偏少。不过也不用问新女角出来后会有怎样剧情了……

　　她就是当时莫名其妙被洁西莉雅取代掉的前女主角。所以下章有肉！

　　基本上还是照老样子收费。目的不是钱。只是不想被乱转贴在大多时候，草
原上都难得碰到一人，此时也没有例外，里尔与敦克尔克各自骑着马匹，朝着西
南方前进。

　　根据途中遇到的牧民所言，托鲁尔族目前应该迁移到这附近，不同于狼族的
定居，大多数草原民族都是依照季节、牧草的数量决定居所，并不会一直停留在
一个地方，所以帝国远征军多次袭击，就算大获全胜也很难将各部族彻底歼灭，
就连佔领区的漠南也只是半殖民状态而已。

　　「具体来说，你打算作什么？」敦克尔克摸了摸他花白的鬍子，再晃了晃手
中的菸管，看着自己的徒弟。

　　「首先利用帝国部队的粮草利诱托鲁尔，让他们一起夹击帝国军，就算不能
歼灭敌人，也能断绝对方补给路线。」就里尔所知，这几年来托鲁尔严重缺粮，
所以才一直避开与狼族的战争，他打算针对这点下手，寻求同盟。

　　「哼……只有大方向没错，但是未免太天真了，我说啊……你真的是我徒弟
吗？」他用着轻视的眼神看着里尔，露出相当不屑的表情。

　　里尔也清楚，就算自己年纪不轻又身为一族之长，对于这浸淫谋略五十余年
的老者来说，自己跟刚出生的婴儿相差无几。

　　「托鲁尔哪老傢伙又不是白痴，我来说他搞不好会信，你说？他干么接受你
这小鬼的条件？他大可将你抓起来当人质，然后独自领兵袭击帝国补给线，一来
帝国威胁可除，二来又可夺去狼族命根，怎么说都划算，这根本是自己把肥肉送
到人家嘴里！」托鲁尔族的族长代代继承族名，那名字代表的不只是一个族群，
更是族长之名。

　　「所以我才来找师父您啊，毕竟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那是你根本没有想，他妈的！老子当年跟帝国斗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
那时候比现在还要严酷，还不是给我想出办法来！」

　　毫不留情的怒骂，让里尔想起以前跟兄弟在他底下学习时，怀念的感觉让他
不自觉的笑了笑。

　　「那您认为该如何？」

　　「先是虚张声势，光我这人就比你有说服力多了，加上将帝国军势夸大，确
实摸清楚人家的补给路线跟时间，一口气夺下军粮。」

　　虽然身处权力圈外围，但是敦克尔克从来没有一刻松懈过，这片草原上即将
发生的战争，他早就由遍佈各地的行商取得讯息，而且他更有自己的情报网路。

　　比起里尔或是托鲁尔，敦克尔克搞不好才是最了解这场战争的人，里尔虽然
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但是这老人却是确实看到了胜利的道路。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是你亲自去？还不带随从？」

　　「一个人方便脱身，也能表达诚意。」这倒是真心话，里尔知道有求于人，
总不好随便派个使者就过去说要同盟，毕竟对方可是长久以来的对头，但是如果
派上重要人物，失败的话可能就得面对痛失要人这个结果，对于现在人才缺乏的
狼族而言，每一个人都损失不起。

　　「所以我就说你还太嫩了！表达诚意有很多种方法，并不是说上位者亲自过
去就是诚意，搞清楚你自己在什么位置，就要作什么事情！」然后敦克尔克又是
一阵怒骂，让里尔差点抬不起头。

　　仔细想过，他这样确实太过于轻率，对敌方了解不够就深入敌阵，不正是当
年敦克尔克告诉过他的大忌吗？但是他却因为帝国的军势慌了手脚，导致作出这
种判断。

　　　「算你运气好，这次没死的话，记得以后好好想过再行动！」

　　眼前老者毕竟看过大风大浪，跟他同个年代的托鲁尔族长也是一样，比起他
们来说，里尔要学的还有很多，如果正面碰上，可以说根本没有胜算，更别提人
力物力都远胜他们两族合并的帝国了。

　　「对了，师父您有提到帝国必定会提前撤退，但是对方应该是有十足把握才
派出这么庞大的军力啊？」

　　人一多，要吃的粮食也就更多，里尔的盘算本来是跟托鲁尔联手，狼族缠住
帝国军，托鲁尔则趁机截断帝国粮道，逼对方撤退，如果这方法不行，就只能拖
到雨季，逼迫帝国自行撤退了。

　　只不过敦克尔克的看法完全不同，长年的经验让他发现帝国兵力配置的不自
然之处，再加上以各种情报判断，就算没有遭到断粮，帝国迟早会撤退。

　　「你看法并没有大错，只是实行的方法太天真了，帝国随时可以从漠南强徵
粮草支援，就算后方受袭，别忘了更南方还有漠南的帝国驻留军，虽然不比远征
军强悍，但是一样可以夹击你们。」虽然敦克尔克知道结果，但是以目前来说并
不适合说出来，他仍然是以击退帝国为主要目标，无论帝国撤退与否都一样，能
否能从中获利才是最重要的。

　　里尔看到的，是眼前战事的佈局，也就是战术，但是敦克尔克与古洛肯着眼
的，却是放眼整个大陆的战略，整个远征漠北的计画，只不过是帝国整体战略的
小小一环罢了。

　　更何况……打下贫瘠的漠北，对于帝国来说根本不划算，帝国的把戏就跟远
征沙漠那次一样，就算失败……不，应该说一开始目的就不是战胜。

　　现在跟他说，大概也听不太懂吧……敦克尔克叹了口气，谋略之道难成，徒
弟中能在他这年纪达到高峰的，也不过只有古洛肯一人，不……就算到了自己的
年纪，能有如此眼光的也是极少数吧。

　　「师父也没有把握说服托鲁尔？」误会了敦克尔克的叹气，里尔难掩脸上的
不安，毕竟身处的位置越高，对于战事的压力就更大，他背负的不只自己性命，
还有着狼族内大量的人命跟未来。

　　「不是这件事啦！妈的，老子会说服不了他？」敦克尔克笑了笑，反驳里尔
的猜想，只不过如果他猜的没错，更巨大的事件正在帝国内酝酿着，足以牵动整
个大陆，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

　　「别这样，我越看越不安啊！」

　　「少废话，乖乖看你师父表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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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靠近托鲁尔，帐蓬的数量就逐渐增加，只不过牧民们却没有什么活力，牛
羊也出乎意料的稀少，虽然听说他们缺粮缺很严重，但这种反常的状况却出乎里
尔的意料之外。

　　他本来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缺粮，但是以目前状况来看，别说是袭击帝国后方
了，搞不好帝国路过时就可以顺便把托鲁尔剷平。

　　「前阵子爆发了瘟疫，死了不少牛羊，加上原本就缺乏粮食，结果就是变成
现在这模样了。」看到里尔疑惑的表情，敦克尔克解释着。

　　「假如是这样，还有办法袭击帝国后方吗？」光看到这种惨况，里尔也担忧
了起来。

　　「你先担心能不能谈得顺利吧！」用菸管敲了一下里尔的脑袋，敦克尔克笑
了笑，露出一付不在乎的表情。

　　也不知道经过多少帐篷，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类似状况，看来托鲁尔似乎遭受
到了不小的瘟害，但是越靠近中央区域就越繁荣，由于把资源集中到了统治阶层
底下，位于顶点的高阶族人们并没有挨饿，反倒是满脸红光。

　　不同于狼族在石山中建筑要塞居住，托鲁尔是把原本散居的牧民集中管理，
好方便收取贡品跟其他物资。

　　统治阶层居住在最中央，外围则是依照阶级向外排列，每个阶级间都有简易
的木墙作区隔，就像是移动式的城塞，虽然不比石制建筑坚固，但是遇到敌人来
袭时还是可以发挥一定效果。

　　同时将被压榨的附属部族区隔在外，作为挡住敌人的肉盾。

　　「哼，这些傢伙倒是学了帝国那套玩法啊！」

　　「现实就是强者对于弱者有绝对支配权，毕竟有力量才能大声说话。」或许
是体验了不少现实，比起里尔的不屑，敦克尔克的表情倒是很平淡。

　　「那么，我们要怎么见到那个最强的傢伙？」里尔倒是没想到这层，他原本
以为托鲁尔跟一般部族一样，只是单纯散居，没有这么明显的区隔。

　　由于以前打的那几场都是平原战，双方现存的人们几乎都没看过对方根据地
长什么模样，如果托鲁尔的人看到狼城，或许会更惊讶吧。

　　现在状况要见到托鲁尔族长可说是难上加难，每道木墙之间都设有哨所，要
直接混进去恐怕不容易。

　　「马车后面有点东西，说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如何？」

　　「恐怕行不通吧？」看着眼前有个人满是杀气地朝自己冲过来，里尔就知道
麻烦大了。

　　「为什么狼族的人会在这里？」丝毫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与少女体型不相称
的宽刀就朝着里尔劈了过来，而且不像是警告，反而像是非夺其性命不可。

　　虽然漠北部族在语言上大多相通，外表差异也不大，但是在这居住久了，对
于不同部族或多或少也能分辨出来，要装成托鲁尔人是行不通的。

　　看到刀子朝自己劈过来，里尔也不打算坐以待毙，但是如果把事情闹大了会
很麻烦，所以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侧身躲开朝自己砍过来的宽刀，然后右手抓住刀
背，防止对方提刀再砍。

　　虽然只是抓住刀背，但是对于力量较小的女方来说，自己武器就像是被铁钳
扣住一样，怎样都抽不回来。

　　「别那么冲动，我们才两个人，又没有带武器。」

　　这时他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对方是个约略十七八岁的少女，身上穿着棕色
的轻皮甲，跟皮甲同色系的及胸长发随着呼吸而在胸前晃动着，一张俏脸涨得通
红，似乎是因为手中宽刀被里尔抓住，想抽却抽不回来的缘故。

　　外表上虽然没有洁西莉雅那般耀眼，但是却有着其他女性没有的英气，她用
着犀利的眼神瞪着眼前男人，对里尔仍然抱持着相当的敌意。

　　毕竟狼族跟托鲁尔是长年宿敌，会有如此反应也是相当正常的。

　　「快放开我的刀！」

　　「我又不是傻子，除非你保证不会砍我，如何？」

　　「怎么可能不砍！你这吃烂肉的臭狗！」对于狼族的厌恶，托鲁尔人通常不
称他们为狼，而是改用狗来形容。

　　「那就不放开了。」里尔也不发怒，就只是抓着刀背不放。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一个不想松开武器，怕眼前男人夺走武器后反过来攻
击自己，另一个则是发现松开也不是，夺刀好像又不太好，就只好这样抓着刀背
跟她在那边大眼瞪小眼。

　　「我说阿莉丝小姐，还是住手吧！难得敦克尔克老师到这里来，别这么没礼
貌。」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门后走出一名年轻男子，似乎跟敦克尔克是旧识。

　　「可是……这傢伙是……」

　　「还不快放手！」青年后方又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比起之前的好言相劝，态
度更加强硬，让阿莉丝不得不放开武器，然后狠狠地瞪了里尔一眼。

　　她一放开武器，里尔也不再坚持，将宽刀拿过来以后就随意摆放在一旁，然
后看着状况会如何发展。

　　「怎么不直接将刀子抢过来？」敦克尔克并没有立刻跟那青年寒喧，反倒是
看着一旁的里尔。

　　「对付女性总是要有点风度嘛！」他摊了摊手，漫不经心地说着。

　　「算了，反正事情没闹大，那老头方便见人吗？」前一句话是对里尔说的，
后一句则是对于门边的两人。

　　「族长刚醒，等等我带你们过去吧！不过这位是……」

　　「算是你的师兄吧！」没有直接揭露里尔的身分，不过也没有说谎，要是直
接说狼族的族长亲自过来，又会扯出一堆麻烦也不一定。

　　这时那中年男人已经先行离去，阿莉丝则是不甘不愿地跟在后头，还不时回
头瞪他们几眼。

　　「好凶悍的女人啊！」里尔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可不是吗？不少人都拿她没办法呢！」

　　「你们族长的亲族？」

　　如果她不是跟统治阶层有关，确实不太可能这么胡闹，刚才里尔也看到了周
边情况，不少人光是看到她就躲到一旁，看来那个叫阿莉丝的女人平常就相当乱
来了。

　　「是族长的孙女。」

　　似乎是不想跟里尔在这方面纠缠下去，那名青年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就
不再说话了。

　　朝着托鲁尔族长所居住的大帐有一段距离，但是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地走着，让人十分难熬。

　　不过里尔也发现自己师父的面子确实够大，光是看到他就可以直接见到对方
族长，一连穿过几个门都通行无阻，还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光是人脉就相当惊
人，更别提他当年还有着最强军师的称号了。

　　「尔夫托勒，你对于这次帝国进攻有什么感想？」快到大帐时，敦克尔克终
于打破沉默，询问着那名青年的意见。

　　「虽然表面上派遣了十万左右的部队，但是成分相当混杂，加上他们虽然号
称远征军，却没有明确目标作为宣传，以帝国一贯手法来说，怎看都有问题。」

　　「其他人对这看法有什么意见？」

　　或许是被敦克尔克说到痛处，尔夫托勒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因为帝国退兵
这种说法谁也不会相信，身为族长的托鲁尔则是没有表达任何意见，任由底下亲
族不停争论着，至今还没有达成共识。

　　「他完全没任何反应？」

　　「不知道是不想管这件事情呢……还是有其他意图，我到现在有时还是摸不
清楚族长的想法。」尔夫托勒叹了口气，或许是身为军师的自尊心，他立刻收起
愁容，换回原本的冷淡表情。

　　但是就算是一瞬间，一样瞒不过敦克尔克跟里尔的眼睛，更何况他刚才那表
情还持续了好一阵子。

　　同盟的机会从可能性变为确切的现实，发现托鲁尔正在犹豫的敦克尔克决定
推他一把，在这场如同闹剧的战争中谋取最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