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彬、林奉先和李飞鸾三人向西南边走去时,江寒青和白莹珏便东南面的
山岗行去。
走到山脚下,白莹珏突然害羞地开口道:“青,我……我这身衣服……不太
适合去见人家吧?”
江寒青笑嘻嘻地看了看白莹珏身上那显山露水的性虐待皮衣,点了点头道,
“也是!初次见面就让人家知道你是这么一个骚货,难免让人家将我们看轻了!”
白莹珏如释重负道:“那我现在把它脱了换成普通的衣服?”
“不必了!你在这上面套上普通的衣服不就成了!”
没有办法白莹珏只好听从他的命令,从坐骑上的行李囊中翻出一套好久没有
穿过的普通衣服,将它套在皮衣的外面。
等白莹珏穿戴整齐,两个人这才往山上行去。
走在半路上,江寒青看着穿上衣服,又变回贤妻良母样的白莹珏微微一笑道:
“其实你穿着那身皮衣比现在好看多了!”
白莹珏微微一嗔道:“青,人家早就是你的人了!你还这样羞辱人家!”
“哈哈!你不知道器不磨不利的道理吗?像你这种贱人不天天骂你,你很快
又会忘了本!何况你还是越骂越舒服的样子!”
说着从马背上伸手过去抓住白莹珏的乳房狠狠捏了一把,白莹珏立刻咯咯浪
笑起来。
两个人嬉闹了一阵,渐渐奔近了山头,突然听到山背后隐隐传来号角的声音,
听那声音应该就在山头翻过去的南面山谷中。
江寒青大喜道:“莹,你听!说不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帮人!上去问问!”
两个人相视一笑,急忙纵马向山头驰去。
奔上一个平缓的斜坡,再绕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两人便爬上了山头,举目南
望不由都愣住了。
原来在这山背后,在这片绵延的群山丛中,居然隐藏着一个世外桃源。在山
门所在的山头南面是一个巨大的谷地。
说是谷地,其实应该算是一个山间的平原了。上面尽是已经开垦出来的农田。
从村落的大小数量上来看,来年开春的时候必然会有数以万计的农人在上面
辛勤劳作。在谷地的南端是一条东西向的巨大山岭,面向北面这- 方的山势并不
险要,坡度应该还算十分平缓、但是高度却不低。在这天气阴沉的冬日看过去,
牛山以上便是雾蒙蒙的,完全看不清其中的虚实。但是山腰以下却可以清楚地看
到,凡是地势稍微险要之处都建筑有碉堡和哨卡。在岭与谷地之间还隔着一条河
流,河面并不宽,但是看上去水流十分湍急。估计这条河并不适于横渡,所以在
河面上都看不到任何的渡船。
在靠近谷地这一方的北面河岸可以看到有许多水车,此外还有无数的引水渠
向农田中延伸。无疑这条河正是这片谷地赖以生存的源泉。一片连绵不绝的石寨
墙、在河的南岸展开,然后顺着南面巨大山岭的脚下向东西两端延伸,直到东西
两端分别达到两处陡峭山崖处方才终止。整个空墙挡住了任何人从北面子缓的山
坡爬上山顶的企图。而寨墙上更是每隔大约二十丈就有一座碉楼耸立,上面可以
看到有哨兵正在守望,端可谓守备森严。河北岸谷地中有五座木桥通往南岸,在
木桥的桥头南北两端都设置有警卫的哨卡。
在南岸坚实的寨墙上开着有三座巨大的寨门,可以让通过木桥过来的民众穿
越寨门进入后方。而寨门的两边均耸立着巨大的碉楼,比其他地段的碉楼看上去
要大一倍,让进攻者一看见就会感受到一种恐怖的压力。
江寒青指着南面巨大的山岭向白莹珏道:“你看这布置,简直可以说是无懈
可击!如果有军队从北面平原向山岭进攻,只要南面的人守住河岸上的几座木桥,
北面的军队除了硬攻几乎就是无计可施。如果真的是大战,占据河南岸山岭的人
就会拆毁木桥,从北岸玫过去的军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时间和精力、付出多大
的牺牲才架设好新的桥渡过南岸,再拚死攻破南岸的寨墙。然后还要向上仰攻,
穿越密布的碉堡和哨卡才能到达山顶!我们现在看不到它的山顶还有什么东西,
但是我敢肯定必然会是一座防守更加严密的山寨。唉!想要攻破整个的防御体系,
真是难啊。”
此刻在谷地里靠近江寒青所在山岗正有一小队人马在操练阵法,阵中不时有
号角声传出。听那声音正是刚才江寒青所听到的号角声。
而每一次号角声响起的时候,那一队人马都会迅速地变幻出一个新的阵型,
看来这号角声就是指挥他们行动的信号。
江寒青看了半天,向白莹珏感叹道:“这支队伍的阵法操练得已经十分娴熟
了。依靠这样的军队再加上这里的布置,这一块地方简直就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
如果这一切都是那个什么伍思飞搞起来的,那他可真是不可思议的人才啊!走,
我们下去看看!”
两个人轻催坐骑,顺着山坡缓缓向下面行去。
快到山脚的时候,江寒青已经看清了那队人马的装束,一个个都是普通农民
穿着,只是手里拿着刀枪剑戟而已,无疑是一队由农民组成的义勇军队。
在这支队伍的旁边有四个人骑着马观看义勇军们的训练,不时指手画脚地议
论几句,看来应该是这队人马的头领或是教官。
当江寒青和白莹珏逐渐靠近的时候,那四个人显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频频
掉头观察这两个不速之客。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江寒青和白莹珏也看清了对方的长相穿着。其中一个
中年男子看上去像是带头的,依偎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妙龄少女,身后还站着两个
看上去像是下属的年轻人。
其中最吸引江寒青目光的自然是那个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武士服,
肤色是很健康的古铜色;- 脸颊上没有什么肉,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眉毛浓密
而弯曲,鼻梁高挺,蓄着一个八字胡,显得十分的精明能干,眼光中有一种十分
深邃的感觉。他的腰间挂着一把长剑,从剑鞘的外形来看十分的普通。他对于缓
缓走近的江寒青和白莹珏彷佛没有见到一般,连看都不看一眼,嘴唇也始终紧绷
着没有开过口。
依偎在那个中年男子身边的妙龄少女,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纪,好像是他
的女儿。梳着一个少女常梳的双环望仙髻,由头顶分发而成为左右两股,每股各
扎一结,然后将馀发弯曲成环状,并将发梢编入耳后发内。小巧的瓜子脸显得十
分的秀气,脸上端端正正地分布着细长而高挺的鼻梁和红润小巧的嘴唇,还有一
双水灵灵的大眼。脸上没有施任何脂粉。身穿一件白色罗裙袄,腰系金丝带,足
蹬一双风头平底鞋。腰间也系着一把长剑,剑鞘气质古朴高雅,一看就不是凡物。
此刻她正靠在那个中年男子的肩上,一脸好奇之色地侧头打量着渐渐走到近
前的江、白二人,黑漆漆的眼珠骨溜溜地转动个不停。
江寒青走到那个中年男子面前拱手施礼道:“这位先生,打搅了!”
中年男子瞪了一眼在江寒青要求下化了浓妆的白莹珏,冷冷一笑回礼道:
“公子多礼了!在下既不是教书先生,自己也没有本事教授公子,怎么敢当先生
二字!”
江寒青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这么不好说话,愣了一下尴尬道:“是!是!这个
……先生……呃……前辈可知道这附近是否有一位叫伍思飞的……大侠?”
听到“伍思飞”这个名字,这个中年男子还没有什么反应,而那个妙龄女子
和后面的两个小夥子却是眼中神光连闪。妙龄女子正待开口说话,却被那个中年
男子挥手制止。
中年男子侧眼打量了江寒青半天,淡淡一笑道:“伍思飞这个人倒最有的。
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大侠,只不过是一个庄稼汉罢了!公子打听他干什么?”
江寒青一听大吃一惊,难道伍思飞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可是转念一想,那
天自己明明听到义勇军叫出的名字是“伍思飞”总不可能那么多义勇军都是乱叫
的啊!难道是这个中年男子不愿意说实话?
江寒青想了想道:“晚辈曾经听几个朋友说过,这一带地方有一位叫伍思飞
的大侠训练义勇军卓有成效,因此一向存着拜访之念。刚才正好在山头上见到几
位在这里指挥义勇军训练,便冒昧下来询问。听前辈说来,难道这位训练义勇军
的大侠并不是叫伍思飞?”
中年男子语气生硬地问道:“谁训练义勇军关你什么事?你打听这个到底有
何用意?”
江寒青心理微微有点生气。不过表面上还是恭谨道:“晚辈怎会有什么用意
呢?晚辈只是对这位能够将义勇军训练得不比帝国正规军队差的前辈大侠心存敬
意,期待能够见他一面,领受一下教诲。”
中年男子冷笑道:“嘿嘿!我就是你要找的伍思飞!不过我可没有你说的那
么厉害!庄稼汉胡乱弄一点把式玩玩而已!”
江寒青惊喜道:“原来前辈就是伍思大侠?晚辈真是失敬了!”
伍思“电漠然地点了一下头,斜眼看着江寒青道:”小伙子,明人面前不要
说暗话!老实说,你来这里的用意是什么?恐怕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简单吧?“
江寒青哑然失笑道:“那么前辈觉得我是有什么用意呢?难道前辈是怀疑晚
辈来贵地干偷鸡摸狗的行当?”
听到江寒青的说话,旁边那个少女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盈盈的笑
容犹如芙蓉出水一般清丽无匹,让场中略显紧张的气氛微微缓和。
看着身边少女的笑容,伍思飞脸色稍霁道:“算了!小伙子你不愿意说实话
也就算了,今天我也不难为你,你自己走吧,哼!你们的人这几年来我这里骚扰,
我看在我们伍家当年跟你们廖夫人的一番交情上没有多难为你们,只是小小地教
训了几次。想不到你们苦头没有吃够,今天居然还敢过来捣乱!”
江寒青讶然道:“前辈不会是将我误当成别人了吧?晚辈确实是今天刚刚路
过贵地,顺道前来拜访前辈的!别无他意啊!”
伍思飞脸色一沉,喝道:“小伙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说完脸色森然地看着江寒青,身上衣衫无风自动,一股浓厉的杀气弥漫在江、
白二人四周……江寒青心里微微一惊:“想不到这老头子武功如此厉害!看来不
会在莹姨之下啊。”
为伍思飞的杀气所激,白莹珏身上真气自然生出反应,一股相抗的杀气立刻
迎了上去。两股气劲在空中相遇,发出哧哧的声音,激得地面尘土飞扬。而两人
都是身子微微一晃,衣衫如被狂风吹拂一般哗哗地飘动。
想不到白莹珏居然有能够与自己相抗的武功,伍思飞脸上顿时露出讶然神色。
而那个少女和两个小伙子更是从内心感到震惊,因为此前他们实在没有想到
过天下居然还有能够跟伍思飞相抗的高手,虽然伍思飞经常告诫他们说天下高手
层出不穷,但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的他们自然认为伍思飞是天下第一人。
伍思飞脸色凝重地打量了一下白莹珏,见到她浓妆艳抹的外貌,突然一派恍
然大悟的样子,轻轻推了推身边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少女道:“柳儿,退
到后面去!”
那个叫柳儿的少女不敢违抗连忙退到了他的身后,跟那两个小伙子站在了一
起,继续惊讶地打量着白莹珏。
江寒青急忙道:“伍前辈切莫误会!晚辈两人实在是来拜访前辈的,除此别
无他意!”
伍思飞没有理会江寒青,只是盯着白莹珏一脸愤然地道:“这位夫人如此武
功,当是廖夫人的姊妹吧!哼!在下已经告诉过贵门之前的来人,绝对不会和你
们联合的!想不到贵门如此苦苦相逼,看。来廖夫人也是不顾往日情谊了?”
江寒青一脸愕然道:“前辈说的是什么?真的是误会啊!我们两人跟前辈说
的那个什么廖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伍思飞仰天一阵长笑,盯着江寒青厉色道:“阁下既然跟宫里的夫人一起出
来,想来也是贵门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哼!真是想不到贵门如此看得起我伍某人,
拉拢不成居然还会派出宫里的夫人来亲自对付我!哼哼!伍某人武功虽然不佳,
倒也不会畏惧,今日偏要会一会贵门的顶尖高手!两位,请来吧!”
说完“铿”地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猛指向两人,强烈的肃杀之气立刻将
两人笼罩于其中。这时他身后的少女也急忙拔出了长剑,圆睁着双眼遥瞪箸江寒
青。而另外的两个小夥子则转身一声口哨双手一挥,在旁边训练的那队义勇军便
一声呐喊潮水一般涌了过来,迅速组成一个圆阵将六个人围在了中间,只待一声
号令便可以冲上来向江、白二人展开攻击。其动作之迅速让从小在天下无敌的
“玉风军团”中长大的江寒青也不由是暗暗赞赏。
挥手制止了白莹珏拔剑的动作,江寒青脸色平和地缓缓向伍思飞道:“晚辈
绝对不是前辈所想像的人物!前辈确实是弄错了。”
伍思飞冷笑道:“今日任你巧舌如簧,我都不会信的!哼!纵使你大圣欢喜
门纵横天下,我伍思飞又何惧之有!往日放你们中来人平安离去,无非是看在廖
夫人面子上,贵门可不要以为伍某人好欺负!”
白莹珏听到他说出“大圣欢喜门”的名字不由愣了一下,忙转头看向江寒青,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见江寒青向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她立刻明白过来看
来这件事情应该是跟淫门显宗的人有关。
江寒青这时轻笑道:“伍前辈真的弄错了!你以为我们是淫门的吗?呵呵!
在下是京城镇国公江家的人啊!”
伍思飞一听江寒青自报出家门不由大吃一惊,慌忙问道:“阁下真的是镇国
公家的?”
江寒青微笑点头道:“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伍思飞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见他:冲情自若不像是在乱说。兼且刚才
又确实听到他直呼“淫门”之号,而这正是淫门中人特别忌讳的,方才相信自己
是误会了对方的来历。顿时深感羞愧,忙收起长剑向左右挥了挥手。
随着他的手势,围在周围的义勇军立刻退了开去,其行动一如围上来时一样
迅速。转眼之间六人周围便又成了一块空地。
向江寒青拱了拱手,伍思飞赧然道:“原来公于是镇国公家族的,在下竟然
误以为公手是淫门的馀孽!唉!真是失敬,失敬!唉!老糊涂了!呵呵!惭愧!
公予切莫介意!”
看着连连向江寒青道歉的伍思飞,那个叫柳儿的少女似乒还有点弄不清场中
形势的急剧变换,张口结舌地看着江、白二人,模样甚是天真可爱。
江寒青瞟了那个少女一眼,呵呵一笑安慰道:“伍前辈不必介怀!认错人是
常事畴!”
两人客套了几句,伍思飞问道:“不知道公子的名号是……”
江寒青忙答道:“晚辈姓江名寒青,家父正是当今的镇国公!这是内子白莹
珏。”
说着向白莹珏指了一指。
伍思飞闻言大惊,急忙向江寒青和白莹珏施了一个礼道:“原来是江少主和
夫人!哎呀!真是……哎呀,差点忘了。那是小女伍韵柳!呵呵!乡下女孩不懂
礼数,还请江少主见谅……柳儿还不过来见过江少主和夫人!”
那个叫柳儿的少女急忙过来向江、白二人施礼问好,行礼的时候还一脸好奇
地打量着江寒青和白莹珏。而另外的两个小伙子也被伍思飞叫了过来行礼,原来
他们是伍思飞的两个小徒弟。伍思飞知道江寒青的身份后,对他的态度变得十分
恭敬。当下便邀请他上山寨参观。江寒青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在伍思飞的
带领下,江寒青和白莹珏踏上了前往山寨的道路。而伍思飞的两个小徒弟则奉命
去接江家的其馀人上山。
在路上伍思飞向江寒青道,“一百多年前淫门扰乱天下的时候,我们伍家的
先人决定要找一个地方避祸。后来真的被他们机缘巧合地在群山之中发现了这么
一个绝佳宝地。从此先人们就留在这里建设自己的家园,加上一百多年来不断有
外面的难民逃到这里来安居,经过大家这么漫长时间的苦心经营,终于成就了今
天江少主您所看到的这等繁荣景象。而当时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在乱世不被盗贼
乱军袭扰,先人们一开始就在这里建筑营寨并训练义勇军以图自保,这些防御设
施就是这一百年来慢慢修建起来的。”
江寒青问道:“听前辈的口气,好像淫门的人曾经来这里袭扰过?”
伍思飞叹了一口气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唉!当初我伍家原是正道中的一
个名门世家,代代与淫门为敌。一百年前淫门势力达致顶峰的时候,自然对我伍
家展开了攻击,试图一举歼灭我伍家全家。当时一战下来我伍家死伤大半,剩下
的人仓惶逃命,却也被淫门的追兵赶上一阵厮杀。
眼看就敌不过对方,淫门带头那个高手却突然动手将自己的手下全部杀死。
在大家都目瞪口呆连连追问的情况下,他才说出了原因。原来当时淫门门主
的一位夫人在还没有进入淫门、落魄江湖之时,曾经被我伍家先祖救助过,此后
一直没有机会报恩。这次见到伍家有难,实在是不忍见死不救,于是冒奢极大风
险叫自己的一个心腹,也就是那个淫门的高手设法相救。我家先祖经此大祸,早
就对世间争斗心灰意冷。
这时又觉得淫门中人除了行事有悖常伦,其实倒是没有什么大好大恶,便决
定不再过问世事。在那个淫门高手的帮助下,找到了这人间福地并且隐居下来。
本来大家都以为不会再跟淫门扯上关系了,谁知八十年前却又发生了一件事
情……唉!“
江寒青装作茫然不知的样子,一脸讶然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还是
跟淫门有关?”
伍思飞点头道:“是啊!当时不知怎么一回事,淫门突然发生了内斗,死伤
十分惨重。而剩下的人遭到其他们派的围攻,更是难逃覆灭的命运。这时那位当
初被我们伍家救助过、后来又挽救了伍家命运的夫人找到了我们。原来她那位帮
助我家先人找到此处的心腹,在回去之后便将到这个地方的走法画了一张图,并
且告诉了她。她的心腹后来死在了内斗中,而她也受了重伤,便靠着这张地图找
到了这里。当时据说她的门主丈夫已经死了,地也已经成为了淫门的元老组织—
—神女宫的成员。我家先人看见她的惨状,想到她当初不计危险救助伍家的情谊,
便将她留在这里养伤。我的曾祖父当时还是小孩子,他后来对我祖父和父亲讲到
当时的情景。他说,那位夫人来的时候看上去十分美丽,而后来却在短短的一年
时间里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太婆,并且伤后仅存的一点功力也逐渐消失了。”
白莹珏想起江寒青前两天向她讲过的故事,忍不住插话试探道:“那个夫人
是不是就是你刚才提到的什么廖夫人?”
“不错!她就是廖夫人,本名叫廖海媚!”
白莹珏心里暗道:“青儿那天说的果然不错!显宗的神女宫真的有人加入了
内斗!”
当下又问道:“那她后来怎么样呢?你先前问我是不是她的姊妹,听口气她
似乎还没有死吧?”
伍思飞叹气道:“她如果当时死了,也没有后来这些事情了……就在她已经
绝望等死的时候,我们山寨中突然来了一个美丽的少妇,她是偶然路过这里,看
到有这么一个山寨便上来玩一玩。在山寨小地无意到了已经成为老太婆的廖夫人,
突然感叹了一声冤孽。她便走过去跟廖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来就贝到廖夫人跪
倒在她的脚下哀求她救命!后来这个少妇便将廖夫人带走了!从此之后我们就一
直都没有见过廖夫人,大家都以为她死了。我也只是从父亲那里听说过这件事情,
根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谁知道三十年的她又突然出现了……
“唉!她来到寨中的时候,我们都不认识她。她自报姓名,我们伍家的人都
听说过她的故事,听了之后我祖父和父亲都大吃一惊,连忙将当时还在世的曾祖
父请了出来,他老人家出来一下就认出了她,果真就是当年的廖夫人,而且和当
年没有受伤的时候一样年轻美丽。想来当年将她带走的那个女人彻底治好了她的
伤,使她恢复了功力和青春。当时她问了一下我们家族现在的情况,并对我们家
族当年收留她的功德表示了感谢,然后就客气地告辞走了。
“我曾祖父后来一直告诫我家的人要尊重廖夫人,因为她跟我们家族的关系
实在太深,彼此都有救命之恩。后来这三十年我曾祖父和祖父去世的时候,廖夫
人都来出席过葬礼,见了我们也一直客客气气。五年前的一天,廖夫人突然派人
来邀请我父亲和我跟淫门联合,说是要合力争天下,成功后自会分我伍家一份。
我父亲虽然对廖夫人十分客气,但是心里对于淫门自然十分痛恨,因而便当
场拒绝了来人的邀请。后来廖夫人却三天两头便派人来骚扰,一会儿威胁一会儿
利诱,搞得我们是烦不胜烦,但还一直苦苦忍让。
半年前我父亲去世,廖夫人不但没有来参加葬礼,反而派人继续骚扰。
“从此以后,我对他们的来人连续采取了一些手段,让他们吃了几次小苦头,
他们才没有来了。今天看着少主和夫人突然来到这里,而少主一开口就说找我,
我还以为又是淫门派来的人,所以哈哈……后来发现夫人武功高深,更以为是淫
门的人来报复了。惭愧!惭愧。”
众人谈笑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河边,踏足于木桥之上。
伍思飞指着脚下那条奔腾翻滚的河流感叹道:“这条河叫沉羽河,意思是说
水流湍急纵使羽毛掉人其中都会被水流卷下去!当初为了建设这几道木桥,不知
道牺牲了多少人的生命方才成功啊!”
通过桥头的。关卡便是那石墙上的寨门。巨大的寨门上镶满铜钉,看上去十
分沉重,在寨墙上转动绞盘才能够开启。
进入寨门便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通向山上,山道虽然不太宽但是却修得十
分平整。顺着山道上山,每隔一段距离便是一座哨楼或者关卡,防备十分森严。
江寒青看着这周密的部署赞叹道:“伍前辈这里的布置真可以说是铜墙铁壁
啊!厉害呀!对了!这里的义勇军是不是都是前辈自己训练出来的?”
伍思飞自豪道:“呵呵!怎么说呢!这座山寨还有那些义勇军,应该都是我
们伍家历代苦心经营的结果吧!当然我在其中近几年还是起了一点作用!呵呵!
你看这些布置,这都是百年苦建的成果啊!一百年来无数土匪强盗都试图攻下这
山寨来,结果都是徒劳无功。对了!不瞒少主您说,前两个月我们这里的义勇军
袭击了邱特蛮子的大军,还打了一场小胜仗!”
江寒青闻言之下自然装出佩服万分的样子,对伍思飞大加吹捧,喜得伍思飞
嘴都合不拢。话题一涉及到战争,两个男人就从此收不住话头,谈得是唾沫横飞。
而伍思飞更觉得和江寒青是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连恨晚之感,虽然人还在马上却
已经是欢喜得手舞足蹈。
而白莹珏则和伍韵柳打成了一片。不一会儿功夫伍韵柳就开始白姊姊长,白
姊姊短的,跟她亲热得不得了。
四个人边走边谈,虽然骑着马,还是走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才见到了山顶石
寨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巨大的石头堡垒,盘旋在山岭的顶端。此时时已进晚,暮色沉沉中
整个石寨看上去更显雄伟。
在山道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寅门。寨门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金匾,上面镌刻
着“安平寨”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这时伍韵柳已经纵马奔在前头,一边往寨门赶去一边还回头喊着:“白姊姊,
你快点来啊!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山寨,叫做安平寨!是不是很漂亮?来啊!你
快来啊!”
白莹珏对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十分喜欢,当下便娇笑着轻催坐骑追了上去。
进入山寨里,伍韵柳急忙带着白莹珏去拜会自己的母亲。而伍思飞则得意地
带着江寒青在在山寨里参观。转了一圈下来,江寒青发现虽然这里名义上只是一
个山寨,但是其布置却实在可以算得上是一座小城,真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对于当初创立这个山寨的伍家先人,不由得衷心佩服。
通过一路上和伍思飞的闲聊,江寒青已经对于这个人的本事有了一定的认识。
在江寒青看来,如果说范虎是难得的将才的话,那么这个伍思飞就可以说是
更为少见的帅才了。虽然纸上谈兵并不能代表多少实际的东西,但是伍思飞至少
在理论上确实已经达到了那种层次。而且从伍思飞训练义勇军的成就,和那晚对
邱特骑兵进行袭扰战的战果来看,江寒青更是明白此人绝不会仅仅是一个空谈家。
他希望招纳伍思飞为己用的念头也变得更加热切。
等到江寒青参观完山寨,晚宴也快要开始的时候,林奉先、陈彬等五人也都
被伍思飞的两个徒弟引上山来。
江寒青不见了李飞鸾,不由愣了一下,将林奉先拉过一边询问起来。林奉先
这时便将先前想好的一番托词说了出来,说什么自己和李飞鸾一路上到半山,自
己突然肚子痛便独自跑去方便,谁知回过头来,却不见了李飞鸾。等了半天也没
有见到人影,自己不知道她逃向何方也就只能就此作罢。
江寒青当下虽然气得连声斥骂林奉先,骂他太笨太不小心,却也没有疑心林
奉先会欺骗自己。骂了一会儿等他火气渐消的时候,陈彬等便大着胆子过来,请
求他饶了林奉先这一回。而伍思飞见状也上来连声解劝。江寒青也就顺水推舟饶
过了林奉先,只是要他以后做事千万小心。
在餐桌上江寒青见到了伍思飞的夫人,一个叫柳韵的美丽妇人。她穿着一袭
鹅黄色皮裘制百褶裙,目光像秋水一般莹澈,脸上薄施脂粉。而给江寒青印象最
深的是她看上去完全就是自己女儿的年龄放大版。第一眼看到她,江寒青就在心
里想:“如果将她的岁数减小二十岁。她一定跟自己的女儿长得一样一样!呵呵!”
柳韵这时已经和白莹珏聊了半天,显得十分熟络了。两个人还序过了年齿,
算起来白莹珏还要大一点,于是便在那里白姊姊、柳妹妹的叫得亲亲热热的。而
伍韵柳本来早先叫白莹珏为白姊姊的,这时也只好不情愿地叫她白阿姨了,坐在
那里嘟着一个小嘴模样甚是可爱。
伍思飞听说白莹珏比自己老婆的岁数还要大一点,稍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
便释然了。他想:“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之前我看那个女人的长相也估计她年
龄要比江少主大一些,只是没有想不到大那么多。这个江少主不会超过三十岁吧,
娶一个女人居然这么老!哦!对了!大概是妾室之类的女人!呵呵!想不到这个
江少主喜欢老女人。”
晚餐上伍思飞和江寒青的话题由先前的武谋韬略逐渐转移到了天下形势上面,
而在一边柳韵母女则和白莹珏聊得津津有味。两个女人很少走出山寨周围这块小
天地,对于白莹珏讲述的天下奇闻异事,听得是津津有味两眼放光,对于白莹珏
所讲的事物无限神往。
江寒青跟伍思飞聊了一会儿,发现伍思飞跟自己在很多事情上的意见都是一
致的。心中一喜急忙抓紧机会拚命向对方灌输自己的理论,大肆鼓吹皇帝昏庸需
要想办法推翻他的腐朽统治等等。与此同时,他自然也不会忘记含沙射影地丑化
一下另外的三个家族。
伍思飞由于先前对于江寒青已经有了一定的好感,这时又发现江寒青和自己
在政治上的许多观点也比较一致,加上平日里他自己也觉得当今皇帝近年来行事
昏庸,而江家的口碑由于种种原因在民间也一直比其他三家要好一些,所以此刻
听着江寒青一番滔滔不绝的评论,倒也是基本认同。
不过到了最后江寒青言语里流露出招纳之意的时候,伍思飞迟疑了半天还是
想办法推托了江寒青的招纳邀请,其实伍思飞与他的祖辈们的淡于名利有很大不
同,他虽然为人正直,但是却始终抱着“大丈夫生而为人,自应为人中之杰”的
念头,是一个渴望青史留名的人。他平日里饱读兵书,训练义勇军,整饬军备,
无不是为了将来能够找个机会报效国家,创下一番英雄业绩来。
而说起来这个伍思飞的政治眼光也不可谓不高,他综合近年的种种迹象早巳
认定大夏国危在旦夕,平日里总是在算计大夏国何时会亡,哪一家势力能够脱颖
而出。而江家正是他历来最为看好的一支,这也正是他在山下听说扛寒青的身份
之后立刻恭敬有加的最重要原因。他可不愿意得罪一个将来可能会成为皇帝的人。
现在他听到江寒青的邀约自然是大为心动,心想:“江少主雄才大略足智多
谋,确有逐鹿天下之才,以此观之江家馀人当也不差。而镇国公江家在老百姓中
的口碑也一向最好,其实力在帝国四大家族中更是数一数二。如今兼有阴玉凤这
不世名将所率的强大军团作后盾,将来一旦帝国内乱其成算实在是很大啊!”
不过伍思飞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再观望一下:“谋定而后动,方可保万无一
失。现在看来江家实力强大,但是谁知道过几年又是什么样子?这么早就将宝全
押上去,未免不智!我先不急,等到将来看准时机再作决定也是不迟!”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他婉拒了江寒青的要求:“江少主,我们伍家隐居此
地已近一百多年,当初先人们便已决定对于世事一律不再过问。所以现在要……
这个……这种事情一时间还真是不易作出决定!我看这样吧,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少主的提议,征询一下家族其他前辈成员的意见。这个……过一段时间有了结果,
我自会派人再通知少主。还望少主勿怪!”
江寒青听了微笑答道:“没关系!没关系!伍前辈下来慢慢考虑一下吧!总
之,我江家的大门永远为前辈敞开着!”
心里却想道:“好个伍思飞,果然不简单,还想拖一拖看一看风头啊!哼!
真是一个老滑头啊!”
当下两人也不再提此事,转而和席上其他人喝酒猜拳玩乐起来,一席酒直持
续到亥时方才结束,伍思飞见天色不早,当T便开始安排江家众人到客舍中休息。
伍夫人柳韵和她女儿伍韵柳却硬拉着白莹珏要和她同睡,说是母女俩要和白
莹珏联床夜话。见到这个情景江寒青和伍思飞都只禄相视苦笑,除了叹口气别无
他法。而白莹珏虽然心里万般不愿离开江寒青一夜,但是却不过柳韵一番盛情,
而江寒青也没有表示反对,便也就只好勉强同意了,跟在柳韵母女身后向她的卧
房行去。
看着三个女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江寒青却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站在原地想了
好一会儿,方才随着引路的小厮向安排给自己的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