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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魄香魂】第十五回 芬芳踏歌行

fu44.com2014-06-30 10:03:35绝品邪少

            第十五回 芬芳踏歌行  虚竹在途中遇上几拨不入流的丐帮弟子拦截,俱被他用降龙十八掌打退。到了苏州后,打听得小镜湖在城东三十里,便一刻不停赶到。远远望去,一汪碧水如镜子般平纹静波,湖边竹林茂密,露出半扇竹屋精舍,精舍前的一弯石桥上正有人相斗。湖边草地上另有七、八个男女,或坐或躺,好像都被点了穴道。虚竹认得其中一人,正是慕容家的阿朱。  阿朱神色凄苦,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远处的石桥,见了虚竹走来,眼中一闪惊疑,继续关注桥上二人相斗。虚竹瞧清相斗的二人是乔峰和段正淳,不觉自语道:「原来乔大哥还不知自己中了「借刀杀人」的奸计。」阿朱突闻此言,万分疑惑地看着他。虚竹低声道:「那日是不是你假扮丐帮长老?」  阿朱惊诧万分:「你……你如何知道?」虚竹微微一笑,心道:「我先不忙揭穿,乔峰杀了段正淳这个乱臣贼子,正替我出口恶气。」阿朱连声追问,虚竹忍不住得意笑道:「我自然知道,丐帮的马夫人也知道。」然后模仿阿朱那日的口音:「我遇到了徐长老,他跟我说起一件事,说他知道谁是下手害死马兄弟的真凶。」  阿朱目瞪口呆,转而欢喜,「她知道我是假的,必定不会说真话。」想到这里已是笑容满面,叫道:「你快去告诉乔大哥,段正淳不是他找的带头大哥。」虚竹悠然道:「你不必担心,乔大哥武功盖世,还怕他打不过段正淳吗?」此时远远看去,乔峰虎虎生威,攻多守少,而段正淳明显处于下风,败像已露。  阿朱惊慌地叫道:「不行的,段……正淳,他不能死,更不能死在乔大哥手上。」仰头向石桥大叫:「乔大哥,你们别打了!段皇爷!你们停手听我说。乔大哥!段皇爷!」她大喊几声,相斗二人毫无所动,想来是听不到。  阿朱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突然柔声地说道:「段大哥,前些日子对你多有得罪,阿朱如今知错了,你若肯帮这个大忙,我感激万分,日后一并赔罪报答。」  虚竹诧异看着她,心中疑惑:「她为何对段正淳如此关切?莫非……」想起阿朱那对晶莹小脚,顿时心里泛酸,暗暗气愤。  阿朱见他不为所动,接着急切道:「此事对我极为重要,我来世作牛作马报答,好不好?」虚竹听了这句,心念闪动,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脱口而出:「我不要你来世作牛作马,我要你今世给我作丫头作婢女!」  阿朱一楞,想不到他突然说出如此莫名其妙的疯话,却见他神色庄重,全无调侃之意,登时既惊讶又气恼,扭头不再理他。  这时段正淳在乔峰的逼迫下脚步狼狈,仿佛随时可被击倒。阿朱心绪大乱,暗恨:「这无赖着实可恶之极,但值此关头,我且忍他一时。」便向虚竹再道:「只要你去制止他们,我什么都答应。快去!不要迟了来不及!」  虚竹说出那句话来,自己也未当真,正不忍俏生生的阿朱如此焦急,忽见她似有应允之意,大觉意外,叫道:「你真肯答应?」接着摇头笑道:「我知道你哄我,我才不去,这事对我也很重要。」阿朱咬着嘴唇,无计可施,向他怒目而视。  此时,乔峰和段正淳的相斗突然停滞,二人相隔十多步远肃然相对。阿朱惊慌之极,拼尽力气大叫,她知乔峰将要全力一击,段正淳生死立判,而乔峰依旧听不到她呼喊,即使隐约能够听到,此刻蓄势待发也欲罢不能。  阿朱心下悲痛欲绝,忽仰头嘶声道:「好!我对天发誓:你现在下去阻止他们,我作丫头服侍你三年。」  虚竹吃惊之后,又觉好奇,问道:「咦!为什么是三年?」  阿朱咬牙道:「我三年后要出家作尼姑!」  虚竹自当她说的是气话,嬉笑道:「好好,你说几年就几年,不过白天端茶倒水,晚上铺床陪睡。」阿朱怒极大叫:「可恶!你如此相逼,我宁愿去死!」  虚竹见她真个急了,忙道:「也好,也好,只铺床不陪睡,你可当真?」  阿朱斩钉截铁道:「绝不反悔!」说着滴下大颗泪珠。  虚竹见了,心一下软了,道声:「你哭什么,我去就是。」  他拔脚飞奔,边跑边叫:「大哥,你被人骗了,你听我……」却见乔峰身形一展,双掌开始摆动。  虚竹吃了一惊:「他要出第一式,不是……是第二式,哟!是第三式……」待他跑到桥上,乔峰已快速把降龙十八掌的前十七式逐次做完,然后双掌推出,掌间金红,携风带雨,闷声如雷。  虚竹悚然一惊:「这是……这是……」心中突然明白,原来把前十七掌一起打出就是第十八掌!他不及细想,不觉推出了这几日用得最熟的「神龙摆尾」。  乔峰正凝神发劲,突见虚竹到了眼前,大吃一惊,但这掌「亢龙有悔」,是降龙十八掌中威力最大的一掌,至刚至猛,打出去即不能随意收回。  两股掌风轰然相交,发出耀目金光。乔峰岿然不动,虚竹却像断线的风筝飘向桥下。掌风余劲在桥面旋转激荡,让段正淳立足不住,转了两圈才勉强站住。  虚竹恢复意识,身已躺在竹屋内的竹床。乔峰急切问道:「三弟,那马夫人真的识破了阿朱的易容?」虚竹点点头,忍着剧痛,把当日在衣柜中听到的话叙述一遍。众人万分惊疑,乔峰犹不相信,即刻要去找马夫人证实。阿朱追出去与他并肩而行。虚竹十分恼悔,心叹:「老子白挨一掌。」  段正淳和一个绿衣妇人立在窗前望着众人散去。妇人道:「这个叫阿朱的少女,开始我真以为她就是我们丢失的女儿。」  段正淳道:「星竹,你问她身世,她毫不犹豫说她父母双亡,这样看来她不是咱们的女儿。」  妇人叹道:「我心里还是不安,她话虽如此,但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段正淳安慰道:「我已派人去打探了,你且不要胡思乱想。」说着嘴贴到妇人耳边,笑道:「你若想孩子想得紧,我和你再去生一个。」  妇人一挣身,嗔道:「当着外人,不要乱讲话。」  段正淳嘻嘻一笑,轻轻道:「是是,咱们去你房里说,若不是你叫得那么销魂,让我骨头酥了一夜,我何至于输给乔峰。」  妇人慌张瞧一眼竹床上的虚竹,惊羞捶了段正淳一拳,却被他顺势搂在怀里出了屋。  虚竹闭目装睡,心想:「这个乱臣贼子果然风流,但没听出他有勾搭阿朱的意思,阿朱为何那么担心他?哼!这老色鬼有什么好,一把老骨头都酥了。但不知那绿衣女子怎么能叫酥人的骨头?现在想必又在叫了,可惜我听不到。」他心里发痒,不由想到了阿朱:「那妮子和这绿衣女子都是软绵绵的口音,她若叫起床来,恐怕不仅令人酥了骨头,连魂儿也要酥了。但她必不肯叫给自己听。哼!我为她受了伤,她走时却看都不看我一眼。」  虚竹想到这里,忽然吃了一惊:「她一言不发,紧紧跟着乔峰,莫非她喜欢的不是老色鬼,而是乔峰!」这时想起当日马夫人对执法长老所说:「他正与一个叫阿朱的女子鬼混……」虚竹一下子慌张起来,心里不安道:「她不肯作丫头也就罢了,若扑向乔峰怀里一哭,那可大为不妙!」  过了半月,乔峰和阿朱回到了小镜湖。虚竹的伤势已好了大半,除了寒痛日日发作,其他已无大碍。随同乔峰和阿朱回来的还有几人,居然是石语嫣和慕容府的家将。  乔峰和阿朱去了丐帮总舵,阿朱乔装成马大元,装神弄鬼叫马夫人说出了真相,亲口说出她勾结执法长老杀害了亲夫,并设计嫁祸乔峰。丐帮清楚了真相,也还了乔峰一个清白,并且不再追究虚竹。乔峰再想向马夫人逼问带头大哥的身份,不料马夫人逃出丐帮失了踪。  乔峰和阿朱在返回途中遇上了石语嫣一行。石语嫣听说了虚竹下落,便一道同行而来。  虚竹卧在床上,听窗外众人交谈,已知大概情形,却不知石语嫣找自己为何事,好自忐忑不安。  石语嫣独自来到屋中,低声斥道:「你做的好事!」虚竹登时面红耳赤,心知她指的是叶丽丝一事,却见石语嫣将一个带着封条的锦盒放在桌上,冷笑道:「我义母闻你淫威大震,色名远播,特让我给你捎来这个。」  虚竹嗫嚅道:「你义母……慕容夫人?」石语嫣冷冷道:「不错!她还让我捎来一句话,就是要你把当日所有的事都忘掉,也不要再提起曼陀山庄,包括现下这个锦盒。」说完,幽幽盯住虚竹,问道:「你记住了吗?」虚竹羞惭惊愧,低头不敢面对。  石语嫣打量他一番,叹道:「我看你连男人都不是,竟有胆去作淫贼。」说完转身出去。  虚竹迷惑得看着她背影,不清楚她这句话指得是哪件事,是说叶丽丝还是说马夫人?但清楚一件事,就是石语嫣还不知道他就是小时候的木头,如此尴尬之时自然也不便相认。  他拿起锦盒,拆开封条,打开一瞧,里面居然是他遗落在曼陀山庄的物品,那本在石牢里拾到的春宫书,还有木婉清的蚕丝手帕,手帕已洗得干净,散布几小片浅紫痕迹。盒中还有三颗丹药,每颗鸽蛋大小。  盒底另有一本书,书名五个字,虚竹只认得一个「大」字,心里纳闷之极:「难道狐狸精担心丑事外扬,送我东西哄我不要说出去?但若怕丑事泄漏,为何不干脆来杀了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道理,却想起石语嫣最后那一句话来,心下暗恼:「你怎知我不是男人,你义母就清楚得很,难道她没告诉你!」  虚竹正在屋内惊疑不定,听得石语嫣向乔峰等人辞行,从窗户望出去,见阿朱在石语嫣面前跪下,石语嫣慌张搀扶,而阿朱坚持不起,口中说着什么。石语嫣显出很惊讶的样子。  接着,乔峰大步向竹屋走来。虚竹顿时惶恐不安。  乔峰进屋即大声道:「三弟,结义之情且不说,你揭明真相,还我清白,制止我与他人死斗,当是救了我一命。大哥如有机会,这份恩情定当报答,但大丈夫恩怨分明,现下我以大哥的身份要你答应三件事,否则兄弟从此没得做!」  虚竹不敢应声,听乔峰继续道:「一是不得用降龙十八掌滥杀无辜;二是不得作奸邪狗盗之徒;三是不得欺辱阿朱。这个妹子善良仗义,比寻常女子不知要强多少倍,你要当作亲妹子好好待她。这三件事你能否做到?」  虚竹惊愧点头,低头道:「我与阿朱妹子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她当了真。她待大哥好,我自然待她像亲妹子一样。」乔峰脸色和缓下来,诚恳道:「慕容复野心不小,阿朱留在慕容家未必就好,大哥也知你孤苦伶仃,你们二人若相互照顾,大哥倒更放心些。」  虚竹一时大为感动,哽咽唤声:「大哥!」心里既敬服又惭愧。  乔峰叹道:「三弟,你自小无人疼爱管教,为人处事难免出格,大哥希望你以后好好做人。」见虚竹认真点了点头,乔峰欣慰一笑,随后问道:「你身上寒毒怎样了?」  虚竹摇头道:「我练了降龙十八掌,但仍然未能治愈。」说完拿起桌上那本书。「大哥,石姑娘给我的这本书你看看。」  乔峰接过一瞧,惊道:「乾坤大挪移!我早听过这门异域功夫,传闻极是神奇,或可治你的寒毒。」  虚竹转悲为喜,急道:「当真如此!小弟不认得字,大哥快教我。」  乔峰郑重道:「这是慕容家所藏武学密籍,大哥不便窥视。阿朱妹子聪慧过人,必能给你细细解读。」  阿朱哭辞石语嫣,回屋见了乔峰黯然无语。乔峰开口告辞,说身世家仇毫无线索,中原武林也不容他,他要回大漠故里,临走嘱咐道:「丐帮一事虽真相大白,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们最好在这里多住些日子。」  乔峰走后,阿朱摆桌布椅,清拭桌台,俨然一副丫头模样。虚竹惴惴不安,陪笑道:「阿朱妹子,不要太劳累。」  阿朱冷冷道:「哪个是你妹子?」  虚竹笑道:「不是妹子是什么?」  阿朱阴阳怪气叫了一声:「公子——!」接着冷笑道:「你放心,小女子虽然地位卑微,但也不会言而无信!」  虚竹尴尬无语,暗暗气恼。寒毒突然发作,他指着锦盒里的乾坤大挪移,一时疼得说不出话来。阿朱见他怪模怪样,吓了一跳,以为他指的是盒中丹药,忙倒水喂他服下。  虚竹服了那三颗丹药,腹内热气腾腾,疼痛立时见轻,便求阿朱给他解读乾坤大挪移。  阿朱错拿了那本春宫书,念到:「合元大法,」翻了两页,羞的满脸通红,哼道:「什么破书!」  虚竹忙忍痛道:「错了,错了,是另一本。」  当天,段正淳带着阮星竹也走了。虚竹和阿朱便在小镜湖安住下来,终日研究乾坤大挪移。  乾坤大挪移共七层,第一层是移宫运气的法门。虚竹毫不费力便练成了;练到第二层时,只觉得十根手指似有丝丝冷气射出;练完第三层,寒痛便不再发作了。  原来这乾坤大挪移只适合男子体质,十分简单易学,但必须有先天阴气作引导。男子的先天阴气固然微乎其微,普通女子的亦不够强盛,而叶丽丝自幼修习明教的独特法门,在体内积蓄了十分雌厚的先天阴气。虚竹阴错阳差将其吸取,便受阴阳相冲之害,降龙十八掌的纯阳心法虽能压制,却不能够使之消除,反而激荡阴寒愈烈。如今习修了乾坤大挪移,吸取的先天阴气转化为先天阳气,相合于虚竹的先天体质,寒痛自然无影无踪。  虚竹练到第四层时,半边脸孔胀得血红,半边脸颊却发铁青;待练到第五层时,脸上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阿朱见状不禁害怕,忍不住取出手帕,伸到他额上替他抹汗。手帕刚碰到他额角,突然间手臂一震,身子一仰,险些儿摔倒。虚竹站了起来,神清气足,双眼精光炯炯,伸衣袖抹去了汗水,一时之间不明其理,却不知已然将这第五层心法练成了。  虚竹练「乾坤大挪移」的前五层很是容易,几乎一气呵成,自第六层始便觉很难,书中记载的语句非常晦涩,阿朱思索良久才能解释出一句来,虚竹足足用了两月才过了这层,而第七层则更难,阿朱费心尽力,逐字苦思。  这期间阿朱虽然神色冷淡,但她厨艺精湛,养得虚竹白白胖胖。而虚竹饱暖思淫欲,早忘了自己答应乔峰的三件事,目光在阿朱身上色迷迷地扫来扫去,总要佯作无意去触,不料怎么也触不到她,索性伸手去抱,却连她衣角也碰不到。  阿朱好生得意,那日她错拿了「春宫书」,一翻之下已然发现,书中图画虽然淫艳,但确是一本奇书,闲时忍不住偷看,见书中记载一门轻功,叫做「凌波微步」,便趁虚竹练功的时候,她不声不响学成了。  虚竹瞧她步伐奇特之极,百般追问,终知缘故,便要阿朱教他。阿朱当然不肯。虚竹无可奈何,只暗自己不识字。  平日里,虚竹没话找话逗引阿朱,问东问西,阿朱大多时不理他,而虚竹却渐渐将自己的故事全说了出来,如名剑山庄、丽春院、坐大牢当和尚等等,越说越畅快,渐渐将龌龊之事也说了出来,如何与木婉清春风一度,如何中了春药与甘宝宝调合,以及如何玩弄马夫人,只是始终没好意思说自己是皇族皇子,也一直没敢提及叶丽丝。  阿朱惊异虚竹的奇特经历,也知晓了他的为人,既同情又鄙视,更加时时防备,见他稍有不轨之意便施展凌波微步逃走。而虚竹对阿朱亲近之心日长,戏辱之意日去,有时只是故意吓她逃走,以此取乐。  阿朱高兴了叫一声公子,不高兴了赌气不理。虚竹有时软语相求;有时勃然大怒。如此一闹腾,二人反倒像兄妹了。  过了大半年,虚竹的乾坤大挪移始终不能大功告成,第七层的最后几段话,阿朱始终参详不透。虚竹体内寒痛一去,也对乾坤大挪移失去了兴趣。如此一来二人渐渐觉出无聊。  一日,阿朱说道:「梁园虽好,终非久恋之园。」  虚竹猜出了这句话的意思,点头道:「我既有一身的力气,何不去考个武状元,说不定能当个大将军,你也能当个诰命夫人。」  阿朱白了他一眼,讥讽道:「公子真是志向远大,但小女子无此兴趣,只想着随意游览山山水水。」  虚竹认真想了想,沉吟道:「那也好,先到处逛逛,后去考武状元。」  阿朱禁不住流露顽皮心性,笑道:「好啊,我们不用担心没盘缠,我的易容术加上你的口技,天下还有哪里咱们去不了?没钱了就去富贵人家借。」  虚竹听到「富贵」二字,便想到了孟家山庄,抚掌笑道:「何必那么麻烦,咱们去劫个大户,一次就够了。」  二人次日离开小镜湖,直奔应天府,在金陵城逗留几日,去了郊外的孟氏山庄。  虚竹到了山庄,心里却打了退堂鼓,因为他知道山庄里养着众多护院,尤其还住着史朝云等金陵女侠。阿朱却毫不在乎,暗暗查探了一番,然后拿些面粉泥巴,在虚竹脸上这里涂一块,那边粘一点,霎时之间,虚竹的年纪、容貌全都大异了。阿朱居然将他扮成了焦管家,她自己则扮成了一个庄丁。  到了晚上,二人轻易混入孟老太太屋中,说出真相后,惊得老太太差点闭过气去。阿朱噤鼻瞪眼,努力装出凶狠模样,威吓道:「不许声张,要银子还是要性命?」老太太忙叫丫鬟去帐房拿银票。  丫鬟取来后,阿朱看也不看,只说不够。  丫鬟又取了一次,阿朱数了数银票,眼露惊喜,而虚竹却一不做二不休,把老太太从被窝里揪出来,老太太一迭声叫丫鬟全部取来,这一下又多讹了一万多两。虚竹走时还顺手拿了桌上一副金钗。  二人大摇大摆走出山庄。孟老太太却不敢声张,几万两银子虽然不少,但分毫未动孟家根本,只是那副金钗却是后蜀之物。私自收藏前朝遗物是重罪,因此不便告知官府。  孟老太太只给几个贴己之人说了此事,暗暗加强了戒备,狠狠责罚了护院头领,又把焦管家痛打一顿,打得焦管家哭天喊地,莫名其妙。此事渐渐走漏了一点风声,史朝云那几个金陵女侠便想到了虚竹,断定必是此人先卧底后劫财,深悔当日未及杀了他。  虚竹和阿朱溜出应天府,起初还小心谨慎,后来见官府没有动静,便渐渐放开心怀,漫无目的,游山诳水。银子来得容易,便花得轻松。二人款款而行,尝尽美食,饮尽美酒,遍登名山古刹,任意潇洒挥霍。有了阿朱的熏陶,有了山水的怡情,虚竹的言谈举止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斯文了许多。  二人时而高楼对饮,时而花间品茶。虚竹气度豪放,不输名士贵少;阿朱明眸皓齿,胜过闺秀名媛。少男少女,鲜衣骏马,路人纷纷赞羡。只不过虚竹淫性难除,寻花问柳,出手阔绰,而且眼睛越来越高,寻常风尘已入不得眼,专采艳榜花魁。  这一路上,阿朱也是此生从未有过的轻松适意,对这位「色公子」的禀性早已熟知,只要他不来骚扰自己,便随其所为,并且兴致所至,还会扮成男子,陪他暗访名倡佳丽。  阿朱啜酒论诗,听曲和赋,风流潇洒之极,即便扮成一个老叟,也迷得风尘众女颠三倒四。虚竹往往叫一声:「好阿朱,你比她们都好,让公子亲一个。」而阿朱早就跑了,虚竹急得跺脚大叫:「死丫头,早晚把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