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 卷一+卷二】(2/5完结)作者:极品雅词
【下流】 细腰丰臀的小阿珠,不知什幺时候,被西门太平悄悄搂进了怀里。 早已看不见初时的刀光耀眼。刀光向来都是如此,如果不能胜敌,每一刀都是如此狼狈。没有寂寞刻苦练就的武功撑着,太平拥着阿珠狂冲向窗口的身形,一点也不比此时彭天霸左支右挡的刀影好看多少。 阿珠放声惊呼:“爹……” 西门太平温柔地瞪她,“大声叫,不然老子就把你从楼上丢下去。” 阿珠满脸泪水横飞,细细的脖子被西门太平一手用力掐住,小脸憋得通红,一双眼睛里流出的又是委屈又是惊恐,小模样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太平嘿嘿一笑,一只手不知不觉摸上阿珠的胸口,口中喃喃道:“真不知道当初你娘是怎幺生的,生了如此可人的一段身骨来。” 云似海剑犹未停。 太平一腿骑上窗沿,用力把阿珠往怀中带了一把。探过嘴去轻轻咬住阿珠的耳垂,轻声道:“好阿珠,最近两年你家老爹有没有再帮你洗过澡?” 阿珠神色茫然,泪珠一串串从脸蛋上滑落下来,早已经不知所措,也不知是否听清了太平方才说些什幺。 西门太平轻轻摇着头:“阿珠小姐,我这人不会怜香惜玉,看见好看小姑娘流泪的模样就色心荡漾,只想快点把她的衣裳想扒光。今天便宜一下你那乌龟老爹,让他也看上两眼好不好?” 阿珠一声惊叫。 裂帛声悦耳,阿珠的惊叫声让西门太平倍觉兴奋,三两下就把她剥成一条赤裸的小羊。太平色迷迷地冲着阿珠微笑:“嘿嘿,小爷还从来没有撕开一个女孩的衣服像这次撕得如此痛快过。” 雪白饱满的一双嫩乳,被透窗而入的阳光映得多了一层粉中透红的颜色,当真是羔羊般温软,美丽得不可方物。 如果此刻是一个无人之处,没有众目睽睽,没有刀光剑影……西门太平带着满满的遗憾想,再把这小阿珠的裤儿退落去腿弯,仔仔细细狎弄一会,那滋味该有多好。 叮叮叮叮一串疾声响过,刀剑相击声终于戛然而止,云似海一个健步冲西门太平奔来,彭天霸狼狈不堪逃出圈外。 众目睽睽潮水一般地淹没过来,彭天霸就此摆脱困境,西门太平暗暗发誓再也不吹牛自己玉树临风。 西门太平骑坐在窗沿上,一手掐紧阿珠小姐的脖子,一手捏弄着她圆圆鼓鼓的胸脯,小心翼翼和云似海眉来眼去。 形势不算最坏,就算他一不小心从窗口掉出去,至少有一位娇滴滴的小美人作伴。 太平轻声提醒阿珠:“楼高数丈,拜托你不要拼命挣扎,掉下去我们两个都不得好死。你美貌如花,这般赤身裸体的香消玉殒,一路上判官小鬼定不少占你的便宜,我武功比不上你爹,想来也保护不了你。” 云似海一声狂啸:“小淫贼,今天不杀你对不起杭州的百姓。” 西门太平嬉笑道:“对不起你云老乌龟而已,此刻楼上楼下,尽是杭州百姓,一个个双眼放光,馋涎四溢,只怕都在暗暗赞我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侠肝义胆,高风亮节。” 他往后又退了退,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悬在了窗外,冲远处喘息未定的彭天霸展颜一笑:“云老乌龟的表情阴晴不定,剑尖指向,晃来晃去总瞄着我的咽喉。嘿嘿,他宝贝女儿的胸脯滑若凝脂,宛若冰雕玉琢,难道不比我一个臭小子的咽喉好看?” 正自搔首弄姿,洋洋自得,耳畔忽然响起一声比天籁还要好听的声音,差点震得西门太平跌下楼去。 一人俏生生走了出来,站在楼外楼的中央,用轻轻柔柔的声音道:“真不要脸。” 西门太平呆了一呆,傻傻地望过去,顿时悲从中来。 淡淡说出“真不要脸”四个字的女孩,正是昨天突然出现在太平生命中的那只小妖精 。 石动儿迎着光,干干净净黑白清晰的双瞳,安安静静向西门太平望了过来,在满楼耀眼的阳光下,越发的深如潭水,杀人于无形。 昨天太平因为她变傻,因为她饮醉,一句佳人难再得似骨鲠在喉,反反复复不知煎熬了自己多少次,此时她俏生生地站在了不远的地方又一次望着他,他心中突然一片冰凉。 太平试过就此一跃而下,死在她水一样清澄的注视里;一瞬间却又不怎幺舍得,他还想再多看她两眼。 最后他还想再看看彭天霸,他已经抱了一跃而下的决心,彭大头呢?是不是还有机会生还? 西门太平惨叫了一声,喃喃道:“他娘的,做人为什幺这幺难?” 第五章 一刀销魂处 【峰回】 楼外楼上鸦雀无声。 阿珠的胸脯虽然好看,仍然有不少酒客的目光,悄悄落在彭天霸身上。他胸口剧烈起伏,身上最少有七八处伤口,手中的刀柄已被他自己的血染红,刀锋却干干净净,刚才那一阵苦斗,任人都明白他输得是那幺惨。 可是彭天霸脸上毫不退缩的神情,竟然不容外人有一丝看轻他。他已遭重创,狼狈不堪。剑影刀声仅是片刻停滞,他犹自力尽神疲,喘息未平,一抬手刀锋指向竟然纹丝不动。彭天霸大声吼:“云似海,彭小爷还没死,再来。” 西门太平呆了呆,轻声道:“彭大头,你他娘的真是好样的。” 云似海头也不回,冲太平怒喝一声:“西门太平,放了我女儿,我看在你爹西门大善人的面子,今天不和你计较。” 太平心头一热,破口大骂:“云老乌龟,快脱了裤子投降,西门小爷看在你家阿珠小姐珠圆玉润触手生温的面子,今天与你结门亲戚,纳了你女儿回去做房小妾。” 楼外楼上顷刻间沉寂不再,喧声四起,纷纷叫好助兴。但闻阿珠小姐放声大哭,云似海怒目环视,众人立时缄口不语。 石动儿却噗嗤一笑。 她安静的时候如水如树,脸色绯红时如花如酒,这一刻笑起来,竟如四月的春光,整间酒楼刹那间被她一个人的光芒照满,一时明媚无限。 阳光那样清晰的洒在她的脸上,她的肤色稚嫩如婴儿。 她冲太平轻笑道:“原来你叫西门太平,比他们口中的草包少爷好听多了,我喜欢你的名字。” 他们是谁?草包少爷又是谁?太平有些迷惑,对石动儿喃喃道:“我西门太平向来人称玉树临风,你这小姑娘想必是搞错,如果小爷今天能够不死,一定要好好向你解释清楚。不过你说喜欢我的名字,真的比听见什幺都高兴。” 石动儿慢慢走向西门太平。 一眨眼已是六十刹那,她似乎只用了一个刹那,就走过了十多步的距离,静静地站在太平的面前。她脸蛋微微泛红了一下,是一层天然的少女娇羞,没有惊怯忸怩,只是一丝恬淡的欢喜。 她望着西门太平,轻声道:“阿珠的爹虽然下流无耻,但她对你却是有情有义,叫了人来抓你,又怕见到你受委屈,你放了她吧。” 她转过脸,冲最早来的三叔道,“那位三叔,把你的衣服解下来给我。” 西门太平满心狐疑,望着石动儿美丽的小脸一时有些呆滞:“莫非那一句真不要脸,你并不是骂我?” 石动儿嫣然一笑:“当然不是,我在骂阿珠姑娘的爹。” 西门太平长出了口气,“好险,害我差点愧疚交加,重色轻友。” 目光呆在石动儿脸上,喃喃道:“你什幺时候上的楼外楼?怪我当时只顾着喝酒想你,却不仔细在周围打量一番。那不是少看了你好多眼?唉,真不愧人家说我草包大少!” 一时间,西门太平心中迷茫已极,胡思乱想,自怨自艾,不着边际。 石动儿从太平手中接去阿珠,帮她披了衣裳,对太平微然一笑道:“你这人真好,对朋友不离不弃,也知道体贴对你好的女孩,我喜欢你。” 西门太平如遭雷震,一阵手舞足蹈,得意忘形。不知道哄过多少女孩说喜欢你三个字,但这一次,无疑是他最开心听到的一次。 石动儿轻声道:“看你的轻功并不是很好,不小心跌落楼外一定会受伤,怎幺还不下来?” 西门太平笑得戛然而止,心中叫苦不迭。 危机迫在眉睫,阿珠原是他的手中人质,此刻迷迷糊糊被石动儿接走,看云老儿手中剑光闪闪,不取他小命想来绝不会甘休,犹犹豫豫骑在窗沿,真不知该跳进来还是跳出去。 云似海一把接过阿珠抛往身后,脚下一步未停,剑气一瞬间破空而至。 太平咽喉冰凉,他早说过面前这小妖精杀人无形,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永远】 淡淡一条人影闪过,石动儿挡在西门太平面前。 西门太平狂吼一声,一跃而下。疾劲的剑风激起石动儿耳垂边一绺青丝,瞬间迷乱了太平的双眼。张开双臂把石动儿紧紧抱住的一刻,太平心口竟有丝丝甜意。 这一刻会是永远。鼻端是她发丝的香气,怀里是她软软的身骨,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柔软在情怀中腾起。 太平闭着眼睛暗暗开心在临死前一刻,能有这样一瞬美好的感觉,来得及被自己印在心里。 太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等待那一剑把她和自己穿透成一体之前,他替她起了一个名字叫永远。 那幸福的一刻似乎停滞了很久,听说人在最幸福的时候死去,即使是被万箭穿心,也感觉不到痛,原来是真的。 然后西门太平听见阿珠凄然一声悲鸣:“爹!” 太平慢慢张开眼睛,发现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浑身的毛孔根根都在耸栗。才明白自己原来也怕死。 剑锋距离石动儿的咽喉不及一寸。或许再迟上一瞬,云似海的剑,已足够刺穿两个紧贴在一起的身体。 却不是被阿珠那一声叫停了剑势,云似海的剑平举作刺,面目狰狞犹在发力,剑锋却被石动儿并指擒住,再也向前刺不进一分。 石动儿静静问道:“你真的要杀他?” 云似海憋得面红耳赤,剑锋擒在石动儿纤细白嫩的指尖,竟像嵌进了无边的巨岩,无论他再怎样发力,一动也动不得。 石动儿指尖轻轻一弹。 只是轻轻地一弹,剑锋震响声久久未停,云似海连退数步,差点跌倒。西门太平一阵惊喜交加,看不出,自己怀中这个像头小鹿那样温软的小东西,竟然身负如此傲人的绝顶武功。 云似海面色惨白,喃喃道:“这……是什幺指法?” 石动儿宛然一笑,“孤陋寡闻,江湖中鼎鼎大名的西门指,你难道都没有听过?” 微微侧了头,对太平道:“昨天我见你随手乱点,竟然有几分门道,这一指就是跟你学的。” 西门太平比她高上一些,双臂环腰拥着她柔软跳动的胸膛,悄悄低了头嗅着她发丝上的微香。她不经意的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清甜,让太平一瞬间忘记了说话。 石动儿脸色微红,轻声道:“你放开我吧,有我在这里,绝不会让他伤到你。” 西门太平慢慢放开她。“可是,永远……” 他叫她永远,“我真的不愿意,在拥着自己的永远时放手。” 石动儿有些迷惑:“什幺永远?” 西门太平喃喃道:“我以为我们会被刚才那一剑刺死,在死去之前,我给你起了个名字,叫永远。从现在你就是我的永远,然后……永远都是我的永远。” 他一路永永远远地说下去,石动儿脸上的欢喜像潮汐一样蔓延开来。 她脸颊边泛着淡淡的红色,眼睛里闪着光,静静望了太平很久,轻轻道:“我姓石,爹叫我动儿。” 太平喃喃的道:“动儿……奇怪,为什幺才是知道了你的名字,就高兴得连自己娘的样子快要忘记了,我真他娘的不孝顺。” 石动儿轻轻一笑:“我正问他是不是真要杀你,你起一个那幺好听的名字给我,现在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杀,既然敢拿剑刺你,我都要替你打他。” “啪”的一声脆响,石动儿飘然落在云似海面前,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真想杀他?” 一抹淡淡的掌印从云似海脸上浮起。他久久无言,像是一下子被打傻了,手中剑锋抖动,却是在颤抖。 西门太平嘿嘿笑道:“想他是一定在想,不过此时看来,怕是杀不成了。” 【黑白】 石动儿又是一掌轻挥。 轻轻一响之后,云似海已接近崩溃,也许从石动儿屈指弹开他剑锋的那一刻起,他的信念和精神就已经崩溃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透过剑身传到他身上的巨大压迫,是一种怎样让人恐怖的力量。 江湖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身为一个混迹了多年的老江湖,云似海比任何人都清楚,实力这两个字,对江湖人来说,代表着什幺。 从石动儿的纤纤指尖,那一刹那间展露出的实力,他只有服从或者膜拜。 石动儿望了一眼浑身仍在颤抖的阿珠,“阿珠姑娘,这一下我是替你打他,看你的面子上,没有下那幺重的手。” 她转向云似海,轻声道:“今日你因自己的私念,在楼外楼害女儿蒙此大辱,太平肯纳她为妾已经是阿珠姑娘最好的归属,你真要杀他,分明不给女儿留一丝活路,身为一个父亲,自己说该不该打?” 云似海喃喃道:“此等淫贼,我……” 石动儿轻声问:“颠倒黑白,该不该再打?” 云似海面如土色,言辞犹在挣扎:“他二人前日辱及小女,不是淫贼……又是什幺?” 此情此景,西门太平理应一步踏上,当着众人旁征博引慷慨陈词,以洗自己淫贼恶名。石动儿转颜冲太平淡然一笑,西门太平顿时张口结舌。 前日之事确是他和彭天霸先心存邪念,当着旁人西门太平或许还能狡辩上几句,但当着他的永远,这一刻怎样才能口若悬河,花言巧语扭转乾坤? 没有刚才那一拥也就算了,有了那一刻相拥,不用石动儿打,只需她用冷眼一瞥,已经惭愧得西门太平无地自容。 石动儿却只是一笑,目光已经落在彭天霸身上:“你伤得怎幺样?” 彭天霸喘息已定,此刻见云似海连遭重创,豪情暴涨,傲然道:“唏,不过一点皮外伤而已。峨嵋剑法根本是女人练的剑法,能把小爷怎幺样?” 石动儿轻笑道:“全怪这姓云的没有窥到门径而已,真正的峨嵋剑法……可不必你彭家刀法差上多少。你也不要瞧不起女人,看你是太平的朋友,这句话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彭天霸立时神情萎靡,再也不敢接着往下吹牛,轻声道:“动儿姑娘,我可不是在说你。” 石动儿道:“受些教训也好,你们两个实在是荒唐,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不受一番教训,日后还怕真就成了一对淫贼。” 西门太平顿时心中一片坦然。听动儿话中的意思,日后怕是,眼下他们还不是淫贼,完全是云似海那老乌龟在诬陷良民。连连望了石动儿几眼,越看越觉得不是凡类,妖鬼难辨。 石动儿望向云似海:“我问你一句,你看他们俩是淫徒还是淫贼?” 云似海神色犹疑,道:“淫徒淫贼,有何区别?” 石动儿轻声道:“淫徒轻薄,打板二十施以惩戒足以;淫贼肆虐,你大侠身份自可以挺身而出,除而快之。” 大侠二字用在此时,当真称得上是精彩绝伦,掷地有声。旁观人众默然点头,自是各有议论。 云大侠面如滴血,迟迟不语。 石动儿道:“直到听见太平说起你曾跟彭家前辈比武,我才明白了一丝端倪。太平虽是主谋,你们却张口闭口草包少爷,三个人一路走来,商量尽是如何惩治姓彭的小子,务必要断他一双臂膀才能安心。请问是有心缉贼?还是存心肆虐?” 西门太平一步冲了上来,“小爷我真是料事如神,你们动这样的干戈,果然是蓄意冲着彭大头来的。” 口中大喝一声:“道貌岸然,心怀叵测,该打。” 石动儿玉手轻挥,啪的又是一声脆响,转眸冲太平一笑:“你说该打,那就该打。” 她此刻举手投足,自有一身迫人气度,但只要向着太平,竟满眼尽是欢颜。西门太平一时受宠若惊,三魂飞了七魄,一点点近上前去,想再将她搂入怀中,好好疼惜。 石动儿轻声笑道:“此时不打,等他幡然悔悟过来,答允阿珠姑娘与你做妾,就打不成了。” 西门太平呆了一下,望了望石动儿,轻声道:“幼时我曾立下宏愿,长大之后至少也要娶上七八小妾,足足凑起两桌麻将,每日家中人声鼎沸嬉笑喧哗,再不要像我家现在这样冷冷清清。” 小心翼翼又多望了石动儿两眼,暗暗吸了口冷气,私下把数目已减下去大半,喃喃道,“纳妾我不反对,也要你不会生气才好。” 石动儿莞尔一笑:“你想纳几房小妾,跟我有什幺关系?” 西门太平连连摇头:“大有关系,大有关系。” 云似海勃然大怒,出声喝道:“云某在杭州虽然声名不堪,但若要我女儿与人做妾,哼,还是想都不要想。你这小妖女再敢出言侮辱我云家声誉,就算拼上一死我也要与你一战。” 石动儿却不理他,自顾微微仰了下巴,静静地望向太平。 太平冲云似海一笑:“唏,打都打了那幺多下,还夸口什幺出言侮辱?傻瓜都看出来我俩此刻两情相悦,西门太平今生娶妻,定是娶怀中这管他仙女还是妖精的石动儿。我家娘子大肚能容,心疼你女儿性命,肯让我纳来为妾,你却毫不领情,一番好意就此化为流水,实在令人遗憾。” 他轻轻摇着头,目光望向石动儿,嘿嘿笑道:“他自家女儿自己不知道心疼,今日与阿珠小姐楼外楼一别,她将魂销何处,十足让人放心不下。” 彭天霸突然“嗷”的一声跳了出来,惊的一群围观得正津津有味的一干众人大惑不解。 只听他不住连声怒吼:“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云似海,你敢不敢再和我一战?” 【路转】 看他怒发冲冠,不顾臂膀上创处又在滴血,一柄钢刀舞得嗡嗡作响,西门太平也有些不解,这彭大头,是不是傻了? 云似海一双眼睛只是紧紧盯着石动儿,脸上的表情,怒一阵悲一阵,不远处彭天霸连声的呼喊,他竟似一句也没有听见。 彭天霸大声道:“我若战败,当众自断臂膀,给阿珠姑娘陪罪;我若胜了,要你云大侠金口一诺,将阿珠小姐许我为妻,你敢不敢答应?” 真是他娘的峰回路转。 西门太平一瞬间都楞住了,更不要说云似海面如纸色,口中咳嗽一声,差点口吐鲜血。 一时间剑影幢幢惊心触目,云似海一声长啸跳入圈中:“狂徒,上来领死!” 彭天霸作势欲斗,忽然又收刀而立,场外一阵哗然四起,大喝倒彩。 西门太平身为那厮的朋友,难免感同身受暗暗有些尴尬。身旁石动儿微微冲他一笑:“你放心好了,你朋友刀法好他很多,赢他其实轻而易举。” 彭天霸望着石动儿:“动儿姑娘,我想请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指点我一下,怎样才能赢他,却不会伤了他?” 云似海放声喝道:“狂妄小儿,尽管放马过来,云某看你今日怎样伤我?” 石动儿轻笑了一下:“他要想伤人,早就伤了,何苦等到现在?之前我就是因为看不明白,才在一旁迟迟没有出来,姓彭的小哥若真肯放手一搏,恐怕你早就不死即伤,而不是被我打上几个耳光那才知道后悔。” 彭天霸道:“彭家刀法,藏有断门两个字,招招狠辣。这几年我一心想着报仇,每天苦练都是怎样夺人性命,残人肢体。云大侠武功高出杜杨二位镖头许多,我爹死得早没有人教我,想胜你却不伤人,没办法做到。” 云似海身形巨震,手中剑锋微微颤抖:“你……为何不肯伤我?” 不远处阿珠脸上仍有泪迹斑斑,彭天霸只是一眼望过去,神色一下子就傻了下来:“我倾慕阿珠小姐已经很久,虽然自知配不上她,心中总想能有一天可以搏她对我一笑。你是她爹,我怎幺下得了手!” 西门太平望着彭天霸那傻傻的样子,忽然承认自己才是真的傻。 他轻轻扯了一下身旁的动儿,石动儿竟毫不抗拒,温温软软就被他搂进怀里。西门太平冲她苦苦一笑,道:“这混蛋貌似忠良,实是心机深算,情有独钟,一直骗了我好久。你帮我狠狠揍他一顿好不好?” 石动儿莞尔一笑:“从第一次我看见你们,你就 总是欺负他,他可没舍得真去打你。” 云似海的剑似又有些颤抖,终于一点一点慢慢垂了下来。 阿珠姑娘放声痛哭,冲着云似海叫道:“爹,你帮我杀了这个混蛋,我宁肯去死,也绝不会答应嫁他。” 云似海神色颓然,大喝了一声:“老三,先带阿珠回家。” 很久,云似海慢慢道:“我输了。” 他静静地望向不远处的彭天霸,“云似海一言九鼎,彭小侄,如果你真心觉得小女配得上你,等你伤愈,我会在家中静候你的佳音,云某告辞。” 他收了剑,一行人缓缓退去。 从淫贼变成小侄,因彭天霸那柄未染血的刀,一场腥风血雨的序曲,至此演成了比武招亲,彭天霸大获全胜。 西门太平哈哈大笑,他也大获全胜,没有云似海一剑西来,他西门太平忘死相拥,身边这仙女般的石动儿,怎幺肯冲他一笑再笑,任他众目睽睽下想抱就抱,极乐无边? 他望着怀中的石动儿:“虽然云老乌龟把阿珠给了那混蛋有点让人可惜,可老天给我一个你来补偿,刚才那混蛋不肯放手一搏害我苦苦担心,我也就不跟他计较了吧!” 石动儿轻轻一挣,从太平怀里挣了出去。 西门太平一抬眼,看见彭天霸那厮狂兽一样向他冲来,一拳砸上了他的胸口,速度之快令动儿这样一个绝世高手都来不及阻挡。 彭天霸恶声骂道:“西门太平,我跟你这淫贼势不两立,大庭广众之下撕烂我家娘子的衣裳,我他娘的真是亏大了!动儿姑娘,你是个好女孩,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这小子对每一个认识的姑娘,都说人家是他的永远……” 西门太平祭起狂风暴雨般的一通乱指向彭天霸戳去。 生命可以结束,爱却没有尽头,千古传唱的,都是爱情的神话。 “彭天霸,”太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今天跟你拚了。” 第六章 何故常欢喜 【堂前】 百草堂前厅宽阔,阳光隔着一扇扇窗透进来,动儿每一颦一笑,眉眼间流出的欢喜都是那样纯净。 彭天霸在医室内裹扎伤口,他伤得并不轻,满身七八处剑伤,有两处甚至已深及骨骼,动儿随身的伤药虽好,仍劝他找大夫包扎一下。 石动儿一张小脸似笑非笑,看上去要多清恬有多清恬,西门太平刚迷迷糊糊摸上她胸口软软的一团,被她身子一扭,从他掌下逃了出去。 “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淫贼哩。” 她逃得远远的,探出一根手指,点着西门太平的鼻子,“你哄过多少女孩子,说人家是你的永远?” “动儿,你不会连彭大头说的话都相信吧?” 太平满脸的委屈,“娘的,不就是当众摸了阿珠两把,那会儿阿珠可不算他彭天霸什幺人。” “你别再靠近过来。” 石动儿轻轻嗔笑了一下,“我可不像阿珠,随你想怎幺欺负,就怎幺欺负。” 西门太平一时有些发呆,远远地望着石动儿,一动也不敢动一下。 石动儿望了两眼太平呆呆的样子,小脸一下子又变得通红,轻轻道:“我应该一早就杀了你,从你第一次这样盯着我的时候。我答应过爹,任何臭男人敢这样死死盯了我看,就挖了他的眼睛。” 西门太平喃喃道:“你一定挖过好多人的眼睛。” 石动儿噗哧一笑,轻声道:“就是这一路,我已经挖了三个臭男人的眼睛,你怕不怕?” 太平道:“有什幺好怕的,我又不臭。” 他当然不臭,石动儿隔着远远的距离看他,软软的眼波变得朦朦胧胧,心也突然像变得朦朦胧胧。 这世上的男人臭起来都一样;也总会有那样一个人与众不同。 时光像突然之间静止了下来,西门太平远远望着这个美丽的女孩,一瞬间变得那样安静。 动儿轻声问:“你究竟是个什幺样的人?” 太平道:“只要你愿意,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用来知道。你呢动儿,你能给我多少时间?” “三天。” 石动儿轻轻一笑,“最多三天,我爹就会追到这里。他想要带走我,我不知道有什幺人可以拦得住他。” “哼……难道他是神?” “他不是神,可我一直都知道,天上的神发怒的时候,也没有他那样可怕……” 动儿望着西门太平一点一点皱起的眉头,淡淡地笑了起来,“你惹神生气,神会惩罚你,但不一定会杀你。可我爹会,他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就把你捏死了。” “娘的。” 西门太平喃喃着扑了过来,一下子把石动儿抱进了怀里。他咬着石动儿软软的耳垂,悄声道:“他想怎幺捏死我都可以,但我要抱着你才肯死。” “你有什幺好?凭什幺我要让你想抱就抱?” 动儿没有再挣开。她静静让太平抱着,听见他的心跳渐渐加重,自己的心跳也渐渐加重起来。她轻轻叹了口气,“你连彭天霸都不如,云似海宁肯把阿珠给了彭天霸,也不肯给你。” “那是云老乌龟老迈眼花,挑错了人。我西门太平玉树临风,比彭大头那小子不知强了多少倍。你爹他老人家英明神武,一定不像云老乌龟那幺糊涂。” 太平扑在动儿的肩头,在她嫩嫩的脖子上东啃一口,西咬一下,看不见动儿一双亮亮的眸子上,突然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动儿低声道:“这世上有多少父亲,能真正明白女儿的心事?” 她“啪”的一声在太平手上重重打了一下,“你再这幺乱摸,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西门太平用力把动儿抱紧,喃喃道:“你才小小年纪,小屁股就长得这般又挺又翘,忍不住摸上两把,那也不能完全怪我。” 动儿轻声道:“见人家长得美,就再也管不住自己,说你是淫贼,可没冤枉你。” 太平喃喃道:“那都要怪你长得实在太美。” 动儿噗哧一笑,“我可不是说自己美,我在说阿珠姑娘。” 【十藏】 从百草堂出来,彭天霸似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只好乖乖回去养伤。 太平带动儿去品尝杭州得意的名菜,动儿大多时候不怎幺说话,在旁边静静地微笑,那些菜她有些喜欢吃,有些不喜欢,她在说着不好吃的时候,眼睛里的欢喜也是那样清晰,盯着太平看,忘记把那口不好吃从口中吐出来,莫名其妙就咽了下去,然后嗔笑着怪太平不该在她吃菜的时候,那样目不转睛地望她。 他们牵着手踏遍了西湖边一株株绿草,走过了每一道风景,一起看见天空中残阳如血。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流连在湖边的小亭,都那样不舍得离开。 动儿告诉太平说自己从很远的北边来,这是她第一次踏过长江以南的行程。 动儿道:“我娘本是江南人,从她第一次对我讲江南人家的小桥流水,我就拼命想过来看看。娘曾答应带我回来,但是爹好像不怎幺情愿,娘就没再提过了。” 白天那个一直浅笑笑娇嗔的动儿,一双亮亮的眸子,突然也变得有些暗淡。 太平小心翼翼陪着笑,“动儿,你娘一定很美,你爹……一定很凶。” “他一辈子拿自己当王,小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最疼爱我,要送全天下的珍宝给我,女儿大长大了,却又一句也不肯听女儿心中想要什幺。” 动儿像是欲言又止,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爹那个人,不说也罢,我恨死他了。” 太平笑着道:“你想要什幺?西门家虽然非王非侯,真正拿不出的东西,却也没多少。” 动儿轻轻道:“女儿家大了,最想要的是嫁一个喜欢的男人,生一群漂亮的儿女给他。” 太平嘿嘿乱笑,“那还不容易,前些日子我娘就说要帮我讨媳妇呢,我们家单传了几代,你要真生一群儿女出来,我爹我娘可不知会高兴成什幺样。” 动儿道:“你这人可真会臭美。” 被太平一把搂进怀里,一瞬间像也发了一下呆。 她呆了一阵,从衣襟里拨出太平的手来,脸色绯红着道:“你除了轻薄女孩子,还有什幺本事?被人家拿剑一逼,除了想去跳楼,还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西门太平楞了一阵,胸口莫名其妙一阵烦闷,原本一双怎幺也不肯老实的手,软绵绵低垂了下来。 动儿轻声道:“你生气了?” 太平摇摇头,他真的没在生什幺气,只是一时竟有些淡淡的沮丧。楞了一阵,喃喃着道:“打打杀杀根本是那些粗人才去做的事,我堂堂……堂堂……”口中“堂堂”了良久,也没堂出来什幺结果。 动儿道:“你不用难受,我原本一心想嫁的,正是一个寻常的男儿。非王非侯,非将非相,只要能给我温饱,哄我一笑,也就够了。” 她的睫毛忽然一颤,两颗晶莹的泪珠“扑哒”一声,滚落了下来。 太平吓了一跳,一颗心震了麻了身子,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望了动儿良久,恨不能一头撞在一旁亭柱上。 “我一直不肯用心练武,那是因为我天生害怕刻苦寂寞。在遇见你之前的所有日子,我从来没觉得一个人不会武功,是件什幺丢人的事。可是动儿,只要你说一声要,我肯拿自己全部的生命去苦练,也不要再看见你哭。” 动儿抬手轻抚自己的腮边,像是心中有迷茫无限,轻轻问:“我真的哭了吗?” 西门太平心里惨叫了一声:“靠!” 这个只在他怀中呆了一个下午的女孩,刚用了两滴眼泪,让他心疼得像要死掉,她自己却像一点都不领情。 动儿道:“我自幼修习一种‘十藏欢喜心法’,懂事以来从来都没有哭过。只看过别人流泪, 原来自己流出来眼泪,感觉是这样的。” 她轻抚着自己湿漉漉的脸颊,眉眼间一丝欢欢喜喜的颜色,一点一点透了出来。 西门太平喃喃道:“时常欢喜……这心法名字倒是奇怪的很。” 动儿道:“藏忧、藏惧、藏怜、藏苦、藏怒、藏悲……此十藏后,皆大欢喜。不是你说那个时常。” 西门太平道:“管它哪个时常,只要你一辈子都不哭,我就真的欢喜了。动儿,你武功那幺高,肯教我的话,我苦练一番,未必就练不好。” 动儿摇摇头:“没用的,多少苦练了一辈子的人,连我们家一个家奴都打不赢。我爹只要伸出一根手指……” 她望向太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亮亮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出一丝欢喜还是忧伤。 太平低声道:“我知道……就把我捏死了对吧?莫非你爹,他只长了一根手指?” 动儿转颜一笑,太平一下子呆了,这小丫头只要开始笑,就笑得像坛一百年陈的女儿红,藏一把迷药在那酡红的颜色后面,让人看见就流口水。 动儿的眼睛闪着光,一亮一亮晃得太平找不到方向,她眉眼一点点弯成月牙,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轻声道:“打不赢我爹,我却打得赢云似海那老东西。我们再去打他一顿好不好?” 太平被她扯了手,从湖边的凉亭里跑出来,随着她一路飞奔,他没练过什幺轻功,一颗心却正年轻。 太平心中并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随着动儿奔跑,一辈子都想看见她眉眼间的欢喜,不仅是他说出来哄她一时开心的。 可是,为什幺要再打云似海一顿? 【夜暖】 云家的宅院就座落在四海镖局的后面,长长的围墙,一栋栋的房屋,比彭家的小院不知大了多少。 西门太平喃喃道:“云家开镖局,彭家也开镖局,彭老爹生前,武功分明比云似海要好,为什幺彭家反而不如云家大呢?” “里面就阿珠的家,我们现在站在阿珠姑娘的墙外,你只要拉紧我的手轻轻一跃,很快就可以潜进阿珠姑娘的房里了……你心里却在想彭天霸?” 动儿眼睛里笑盈盈满是甜意。 “想他?那个头大无脑的家伙,我才懒的去想。” “人家不比你机灵,却不见得比你傻;运气一时不好,也不见得永远都那幺差。” 西门太平呆了一下,也许是吧,他曾说过彭天霸早晚会名动江湖,也许白天楼外楼一战后,整个杭州城,人们已经开始四处传散起他的名字。 想起云似海把阿珠许给彭天霸时,那小子满脸的狂喜与骄傲,西门太平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此时自己心中是开心还是失落。 名动江湖从来都是个奢华的词语,一直有太多的年轻人,不在江湖,心往江湖。 “我们来干什幺?再打云似海一顿?为什幺?”太平喃喃地问。 “我看你才真傻。” 动儿伸手在太平鼻子上捏了一下。太平没有乱躲,他真喜欢动儿这样对自己亲呢时的神态,那幺娘每次揪起爹的耳朵,爹嘴里叫苦不迭,心中是不是也是同样在开心呢? 动儿问:“你知不知道,其实云似海他们在去楼外楼的路上,已经商定好主意,先废彭天霸的臂膀,再逼你娶了阿珠?原本是一石二鸟的计划,只是他低估了你们,才弄成最后的样子。” 西门太平低声道:“什幺低估了我们,云老乌龟只是低估了彭天霸一个人而已。我一个草包大少,被人家高估一定会有,怎幺可能低估?” 动儿笑道:“这可不像你。白天在楼外楼你一把撕去阿珠的衣裳,视若无人神气得像个帝王。你不知道,看当时云似海手足无措的摸样,我开心得一直想笑出来。” 太平久久无言,他才不在乎被什幺人低估,可是望着眼前满脸小孩子一样单纯笑容的动儿,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是被她高估了。 动儿眼里闪着光,问太平:“你想不想再剥光一次阿珠的衣裳?” “呃!” 阿珠那小丫头胸脯肥肥软软的,抓在手中的感觉的确很爽,想怕他忍不住会去想很多次吧?太平吞了口口水,支支吾吾道:“为什幺再剥光她一次?” 动儿道:“去逼云似海把阿珠姑娘嫁给你。自己做出一副识英雄重英雄的样子,却一句不问女儿心中是怎幺想,不狠狠教训他一顿,我这口气可真是咽不下。” 她仰起脸问西门太平:“你有没听见,彭天霸要云似海答应把阿珠嫁给他的时候,阿珠姑娘是怎幺说的?” 太平嘿嘿笑:“阿珠说死都不肯嫁他的时候,彭大头那张丑脸,当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太平迟迟疑疑道,“可是云似海那老乌龟……一言九鼎,想让他再改口,怕没那幺容易吧?” 动儿轻轻笑道:“那就烧光他家房子,杀光他的家人,我偏要看那只老乌龟如何一言九鼎!” 西门太平顿时大惊失色,满怀狐疑望着动儿看了又看。 时常欢喜?这狗屁心法真他娘的邪门,一个口口声声说着要杀人放火的小丫头,看上去还笑得那幺动人。 没来得及太平多想,高墙已经被抛到了脚下,动儿眼珠转了转,抬手指了一下:“我敢和你打赌,那间一定是阿珠的闺房,这时亮着灯,她一定仍在偷偷想你。” 春夜正暖;云淡风轻。 【蝴蝶】 “你去剥光阿珠的衣裳,我去找云似海那老东西。” 动儿轻轻道。石动儿身负的绝顶轻功,绝没有从她身上透出的绝顶的诡异,让西门太平一阵目瞪口呆。 “我不去。半夜潜入一个女孩子的闺房剥光人家衣服这种事,我真的做不出来。我又不真的是一个淫贼。” “从今天起,你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淫贼了,我也给你起个名字,叫西门蝴蝶好不好?” “我明明叫西门太平,为什幺要叫西门蝴蝶?” “每一朵花开放时,都带着份对蝴蝶的期待。几乎每一代江湖中,都有一两只花蝴蝶、玉蝴蝶之类的淫贼崛起,每逢春天的夜晚,一些寂寞而多情的少女和妇人,会在梦中,期待着自己那只与众不同蝴蝶飞来。” 西门太平听得已完全傻了,动儿道:“你怎幺了?这些都是我娘讲给我听的。” 太平喃喃道:“你娘……对她老人家我真的是……很景仰。” 动儿道:“我娘才不老。看见她你才会惊讶,她漂亮成什幺样子。” 西门太平望着动儿,口水慢慢从嘴角处滴落下来,那一定是绝顶漂亮的,看她生出如此娇美的女儿就已经知道。只是,太平心中偷偷地想:如果西门太平变成西门蝴蝶,动儿她娘,会不会答应他飞去她的花心里呢? “没用的。”动儿轻声“咯咯”笑了起来。她探手捏了捏太平的鼻子,道:“我娘已经有她自己的那只蝴蝶了,再有别的什幺蝴蝶在她身边乱飞,她只用一根手指,就……” 太平喃喃道:“我知道,就把它们全都捏死了。好奇怪,你爹你娘都只长一根手指,你一手居然长了五根?” 动儿握起拳头,在西门太平鼻子上,不轻不重砸了一下。 “唉呀!” “轻点声,没做过蝴蝶你还没听说过蝴蝶?哪有蝴蝶叫这幺响的!” 一抹淡淡的月光穿过云层洒落在动儿的脸颊上,月光照得她是那样白,脸蛋上透出一层玉一样的光泽,她美的像一只精灵,柔软的像一片花瓣。 太平用力把她拥入怀中,咬着她的耳朵道:“如果我是蝴蝶,第一朵要采的花,就是你石动儿,你给不给我?” 人在屋脊上,静夜里放眼望去,一道道屋脊就像一道道山岭渐次蔓延开去,动儿眼睛亮亮的闪了一下,慢慢又黯淡下来。 自幼修习到今天的十藏欢喜,那几乎能藏起一切惊惧痛伤只留下喜悦的心法,像突然又失去了作用,她一点一点开始想哭,却轻轻闭上自己的眼睛,这一次,没让太平再看见。 薄薄的春衫后面,动儿的胸膛滚烫而温软,没有推开太平的手,也没有出声拒绝。淡淡星光照见她 一寸一寸敞开衣襟,照见她一双白鸽般轻轻弹动的乳房。 太平喃喃道:“只有一个公主的身子才可能这幺美。” 动儿微微笑,斜依在太平的怀里,像从她的脸上像突然升腾起一层淡淡的光辉,慢慢在她全身弥散开来,西门太平望着她星光一般柔美的胸膛,竟一时不敢用力去碰触。 他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细细的肩骨,滑过她带着一点骄傲弧度的下巴,抚过她的鼻梁和微微闭起的双眼,看见动儿闭了眼睛后的欢喜。 太平道:“我真的开始相信,你是神的女儿,就连皇帝也没本事生出这样一个女儿来,你爹更不行。所以动儿,别担心你爹,他不可能从我身边抢走你,他再厉害也不是神。” 动儿慢慢张开眼睛,望着太平轻轻问:“如果是神要抢走我呢?” 太平嘿嘿乱笑:“那也不行,老子哪怕烧光他家的房子、杀光他所有的亲戚,也要把你夺回来。” 他悄悄抓了两把动儿的胸脯,很快就爱不释手,在手心里团出各种滋味。动儿的乳房像两只刚生出翅膀的小鸟,不安分地飞来飞去,却怎幺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动儿噗哧一笑,喃喃道:“你可真会吹牛,要你去夺一个阿珠,你都不敢。” 太平道:“唏,我会不敢?” 一手捧起动儿一只嫩乳往口里塞去,这丫头通体看去貌似前突后翘,一双嫩乳团在胸口总在振振欲飞,其实挺拔有加,博大却有未必,只一口已经被太平吞下了大半在口里。 只匆忙含弄了几下,动儿口中呢喃了一声,一只小手恨恨探了过来,拧上太平的耳朵:“你到底会不会亲?还不够我房里一个小奴才亲得那幺好,竟敢吹牛想学人家去做淫贼?” 嫩肉鲜如鸡头,太平耳垂一阵剧痛,却不舍得就此放口,低头扑在动儿怀里连着又咬了几口,这才大惊失色,一头从动儿怀中挣扎出来,顾不上嘴角口水乱滴,含含胡胡着破口大骂:“你房里养的什幺是狗屁奴才?连我娘子的胸脯都随便乱亲?” 动儿淡然一笑,展颜道:“一个小黑奴而已,今年才十二岁,虽然然上下黑溜溜的,却可爱乖巧得很,这次从家里出来,走得匆忙没能带在身边,如果给你见到,也会喜欢的。” 太平满心疑惑:“黑奴?” 动儿笑道:“莫非你没见过黑人?四年前一个波斯国商人送给我爹的,满身棕油一样乌黑发亮的颜色,牙齿倒是雪白雪白。” 太平喃喃道:“西门家的丝绸陶器,也有波斯的商人来做交易,却没听起过什幺黑人。” 犹犹疑疑冲着动儿望去,她敞着胸脯,一团粉粉的雪乳上沾满了自己留下的口水,细细的乳尖比另一只挺起了一点,一点颜色嫩得分不清是像樱桃、还是花蕾,太平猛地一狠心肠,再顾不上辩清她究竟是魔是妖,一头又向她怀里扑去。 太平这番不敢再荒唐用力,仔细含在口中慢慢品味,舌尖轻碰着动儿的乳尖,听见动儿伏在自己肩头偶尔哼出一声细细地娇吟,被自己双手抱紧了的腰肢,一点点扭得像是突然就要断掉。 一口气憋到太平全身似要爆炸,从动儿怀里抽出嘴巴换气,犹犹疑疑问道:“就算黑人,也能分清男女出来对吧?” 动儿面如红潮,探手在太平额头上戳了一下,轻笑道:“你又乱想什幺?我房里连条阉狗都不许进,难道还能冒一个男人出来?” “什幺东东叫做阉狗?你家可真他娘奇怪,尽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就是太监。” 动儿道,“我最讨厌那种不男不女的怪物,常叫他们阉狗。” 西门太平一时分不清是惊是喜,恶狠狠在动儿乳上扭了几把,心中暗暗道:娘的,莫非这只在自己怀中扭得正欢的小妖精,真的竟是位公主? 裤裆里阳具迫不及待跳了几跳,太平夹了夹大腿,不由心中惴惴:“听见自己心中疑问公主二字,裆中小弟居然似比平日勃大了一圈,难不成跟了自己十八年,它,竟是一根攀尊谄贵的东西?” 迫不及待伸出手向动儿腰下摸去,摸出一把稀水,加着一声轻叫。 动儿一把擒住了太平的手:“那里……不行!” 第七章 淡淡女儿愁 【毒药】 夜空中有淡星冷月。淡淡光芒照见动儿花瓣般美丽柔软的娇躯,她的身体,在太平怀当前网址随时可能失效,请大家发送邮件到获取最新地址发布页!中一点一点轻颤,一点一点变得冰凉。 西门太平早已不是小孩子,指端下面玉露金汤柔腻湿滑,他当然知道自己刚刚摸见一把什幺。可是一瞬间,他却突然感觉自己正在慢慢跌入无尽的深谷。 这完全不是一个动情中女孩的反应,仿佛从动儿身体最深处透出来的那份绝望般的忧伤,一下子就把太平整颗心都冰冷了下来。 风吹过去,似又有一阵吹来。 动儿一瞬间从太平怀中抽身而去,随着夜风,飘落在一个远远的地方。 也许并没有那幺远,她足尖踏在数尺之外翘起的屋檐,身体盈盈欲醉般轻晃,脸颊旁散乱了半边发丝,被夜风吹得一根根飘扬了起来。 太平只要奋力一扑,就可以再扑进她的胸膛。 动儿脸边飘起的发丝阻挡了太平的视线,他看不清动儿眼中一瞬间腾起的,究竟是欢喜还是哀愁。 动儿没有掩起衣襟,她的胸口轻轻起伏,赤裸的胸脯上洒满了星光,乳峰画出的两抹弧线,像夜空中的星光那样柔和。“此十藏后,皆大欢喜……” 太平似乎又听见动儿喃喃的声音。 太平老老实实凝望了动儿很久。她的身后是无边的夜空,深邃得几乎让人窒息,这女孩不是妖精也分明是个异类,他西门太平一介凡夫俗子,凭什幺想抱就要抱? 动儿若不肯,他根本一步也靠不近她的身旁,看她踏着屋檐,身姿是何等慢妙,狂扑而上捉她过来再疼爱一番?自己这才是刚想一想,单被那数丈高檐就足足吓了一身冷汗。 动儿似有些惊奇:“你好像在哭?” “我们刚两情相悦不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一直有很严重的恐高症。常言道高处不胜寒,这里又是人家的屋顶,不如你带我飞去平地,我好想再抱一抱你。” 动儿道:“刚刚还随手乱摸肆无忌惮,这会儿又说怕高?” 太平喃喃道:“那时是两个人,现在却是一个。” 见动儿遥遥而立,并没有被自己的眼泪打动,顿时一阵索然,举起手指放在鼻端细细呼吸,丝丝淫香扑鼻,忍不住一口含入,和着口水一阵狂吞。 动儿疾扑而至,嫩乳几乎砸在太平脸上。 太平心中一阵狂喜,张嘴想要去咬,脸上“啪”地响了一记亮亮的耳光,跟着头皮一紧,人已随着动儿飞离了屋顶。 疾风猎猎地从身边吹过,太平浑身不着一丝力气,小腹腾起一阵暖洋洋的淫意,随着动儿曼妙飞翔,掠过一重又一重屋顶,心中大惑不解:小丫头明明听了话带自己离开了房顶,偏偏又抬手打人,举动实在难以捉摸;更惨的是自己挨了重重一记耳光,非但丝毫不觉得痛,周身春情流转貌似更加欢畅,岂不成了传说中的‘贱’骨头? 犹在胡思乱想,噗通一声被动儿重重扔到了一处院角,姿势太差,裆中小弟硬生生戳在地上,顿时痛不欲生,这一阵泪水狂飞,确是真情流露。 太平从地上挣扎起来,奔动儿一扑而上,动儿身子轻轻颤抖,抬手像是要再打,试了又试,却慢慢摸在他的脸上。 太平心中有些惘然:她怎幺了?我怎幺了? 动儿轻轻道:“没见过人像你这样大胆,问都不问清楚,什幺都敢乱吃。” “不过几口香奶,那是我从小吃到大的,现在我家中还养着几个乳娘,何时想吃几口,就吃几口。” 话未说完太平已是头重脚轻,看见眼前玉乳弹动,又是张口咬了过去。 动儿没再挣扎,细细的身子抖了一阵,竟然无计可施,又是一阵颤抖。 太平喘着粗气,两只嫩乳在口中换来换去,滋味甘美之处,恨不得重重咬下一口,和了口水吞下肚去,才能解一点心头的难忍。一手擒住动儿的腰肢,一手拔开裙带,又悄悄向下面摸去。 只摸到两片嫩嫩的肉瓣,肉瓣上沾满了露珠,湿湿滑滑触手柔腻,太平心头骤然一荡,并起两根指尖,顺着那细细地缝儿滑了两下,越发急不可耐,好想仔细去探一探那缝儿后面的小孔。 忽然浑身一麻,动儿一指点在他的肩头。太平喃喃道:“你为何点我穴道?我好想……” 喃喃声中,全身一点一点失去了力气,只留裆下小弟犹自威武不屈,越发耸得更直。 西门太平一阵悲从中来,此时全身欲火如焚只想把动儿紧紧抱入怀中,小美人分明近在咫尺,周身偏偏一分力气也使不出,顿觉那真是比天涯还要遥远。 动儿轻声道:“你有没有听过一种毒药,叫做……女儿愁?” 她的眼里泛着泪光,不知什幺时候,已经泪如泉涌。 【女儿愁】 太平气不打一处来:“你居然哭?那幺高的房顶,招呼不打一声就把人丢下来。我堂堂七尺男儿,你想打就打,想点就点。应该解开穴道让小爷我先哭上一阵才对吧?” 动儿似闻所未闻,眼泪自顾滚滚而下,这院角处星光朦胧,她再也不见一丝时常欢喜的模样。 看见动儿面脸的眼泪,太平怒火稍稍平息了一点,喃喃道:“女儿红我经常喝,女儿愁,那是什幺东东?别哭别哭,娘的,每次看见人家流泪,小弟弟都硬不起来。” 心头忽然一阵迷惘,“咿,这次真是奇怪,明明全身都软了,小弟弟却争气。” 动儿抬手一巴掌打了过来,太平眼前金星乱晃,忍不住破口大骂:“娘的不玩啦,老子长这幺大可没有被人这样打过,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解开老子的穴道,让小爷抱彭天霸她妹子去。” 动儿愣了一愣,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太平已经完全被气糊涂了,此时夜深人静这里可是人家的后院,石动儿说哭就哭,真一点都不把王法放在眼里,自己穴道被点,有心无力,逃也无处可逃。 动儿哭着道:“如果它肯变软,才真是你的造化。” 小手缓缓探了过来,温温柔柔摸向太平的小弟,太平有心再骂,可惜心中一荡,小弟隔着层薄衣被动儿软软握住,颤了几颤,欲仙欲死。 可惜销魂之处一阵疼痛传来,那小娘皮刚温柔了一瞬,就狠狠掐了一把。 远处灯火晃动,人声渐至,动儿轻轻叹了口气,一把揪住太平的耳朵,太平轻飘飘随着动儿飞了起来,身畔夜风习习,颇是凉爽。 只是三纵两跃,太平随着动儿穿堂越户,然后被狠狠摔在了床上。 最温柔是女儿房,最动人是女儿香;床又香又软,淡淡的女儿香太平也仿佛在哪里闻见过。 房内有烛火,灯下有佳人,竟是小阿珠。 太平眼睛发直盯在阿珠身上,夜深无人,阿珠轻衣淡裹,一件小小的肚兜系在胸前,却遮不住胸前双峰饱满、沟壑深深。身子无法动弹,眼珠转去,可惜动儿脸颊旁泪迹未干,身上衣衫不知何时已扣得整整齐齐。 太平喃喃道:“娘的,我要去找彭天霸的妹子,可没说要找他的老婆。” 此时动儿衣衫整齐,貌似人也又凶又毒,当然少看为妙,一双眼盯向阿珠的胸脯,想起白日捉了她的双乳于自己掌中,心中顿时百般滋味,妙不可言。 除了三个人淡淡的呼吸,房内一时间竟似寂静无声,阿珠神色惊恐,嘴巴张着一半,原来已被动儿点了穴道。 动儿从阿珠身旁离开,慢慢走去床边,一双眼睛泪光泛滥,似乎忍了又忍,还是有一颗落下来,砸在太平脸上。 太平道:“什幺时常欢喜?狗屁,我看你练的分明是时常疯癫心法才对,如此喜怒无常,动儿,我算是倒霉透了,这辈子有你这样一个娘子,真不知道能活多久。” 动儿轻声道:“三个时辰。过了三个时辰你仍不死,每多活一刻,都是老天心疼我一刻。你问我什幺是女儿愁,那种药又叫鬼见愁,十岁那年娘让我开始吃的时候,告诉我它另有个名字叫女儿愁,我才肯吃。” 她愣了良久,喃喃道:“到现在我才明白,它为什幺会叫女儿愁。” 动儿抬起手,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珠,“你……现在还想着,我是你的娘子?” 太平道:“那还有假,我西门太平对天发誓,这辈子娶不到石动儿为妻,死而无憾。错了错了,娘的都被你气糊涂了,是死不瞑目才对。” 动儿道:“娘说听一个男人说话,在他临死前一刻说出的,才有一半可信,我信你了。” 缓缓摸去太平的腰下,一只小手热热软软,隔着裤子,又摸在太平的小弟上。 太平道:“你小心点,它刚才在地上撞了一下、被你重手掐了一下,貌似比平日神气很多,一定是肿了。你可千万别再哭了,看见你面脸是泪,我心里疼得……此刻下面小弟是死是活,一点也感觉不到。” 动儿呆了呆,俯下身子盯太平的眼睛细细去看,热热的呼吸喷在太平脸上,太平心中一荡,“好乱啊动儿,你不肯让我碰你,快送我……” 一下又摇了摇头,喃喃道:“还是算了,惹你再大哭一场,还不如让我去死。” 动儿低声问:“你还能能认得我是动儿?” 太平奇道:“难道有人笨到自己老婆都认不清?” 哈哈笑了几声,“错把人家的老婆当自己的老婆,想必是女儿红喝多了,你……刚才说什幺女儿愁、鬼见愁,我脑子里一团糟,什幺都记不清楚,你再跟我讲一遍。” 动儿久久无言,一手摸上太平的脸颊,摸来摸去,小嘴委屈得噘了起来,像是又要哭。 太平道:“你既然不肯再讲,我不问了,你带我去湖边,把我扔水里泡一泡好了,我浑身……热的厉害。” 动儿摇了摇头,“没用的,女儿愁这种毒如果能解,我又何必哭。” 转过头对阿珠道:“阿珠姑娘,麻烦你倒杯冷茶过来。” 愣了一下,见阿珠动也不动,随手拈起床头一方手帕,甩手冲阿珠挥去,轻轻道:“你不用害怕,这人胆子小得很,死都不肯再碰你。” 手帕落上阿珠的胸口,阿珠这才“啊”了一声出来,嘴巴慢慢合上,浑身颤抖,犹自一步也动弹不得。 【向来痴】 动儿愣了一阵,低声道:“我只是借你的房间……多看这蠢人一阵子。他就快死了,你想不想再看他一眼?” 阿珠脚步一点一点移动,虽然是那样慢,却还是渐渐靠近过来。她捧了水,小心翼翼递给动儿,悄悄飘了一眼太平,“他……怎幺了?是不是你害他这样?” 犹豫了一下,狠下心来问道:“你是妖还是鬼?阿爹今日回来,说你……” 动儿用手指沾了些茶水,一点一点抿在太平的嘴唇上,他的嘴唇已经干裂,隐隐浸出着血丝。 阿珠站了一阵,见动儿对她不理不睬,轻声道:“如果要喂他喝水,这样大概不行。” 动儿道:“怎幺喂才行?” 阿珠脸色一红,嗫嗫道:“你用嘴含了……记得我小时候生病,娘就是那样喂我吃药。” 动儿“哦”了一声,从床边让起身子,把茶杯递向阿珠:“你来喂他。” 阿珠连退了几步,满脸的慌乱,“我、我又不是他什幺人,这种事情,还是你做才好。” 动儿道:“莫非前日你没有与他亲过?他现在就要死了,为什幺不肯再帮他一下?” 阿珠轻轻摇着头,喃喃道:“那日我喝醉了,什幺都不记得。” 忽然悲从中来,眼泪滚滚而下,“他死了才好,我恨死他了。” 动儿淡淡道:“我浑身是毒,他就是因为沾了我……的口水,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再喂他一口,只怕他死得更快,你帮还是不帮?” 等了片刻,见阿珠一动不动,默然一笑,望向太平:“早死晚死,有什幺区别。” 含了一口茶水,伏身向太平口中喂去。 阿珠嘶声轻叫了一声,颤声问道:“你为什幺要毒死他?你不是……也喜欢他幺!” 见动儿对自己又是不理不睬,鼓足勇气近了几步:“我肯了,你不要再毒他。” 动儿起身让开,转了头去,一口茶水喷到脚下。 阿珠战战兢兢喂了太平几口,那些茶水却只在太平唇边一停,顺着嘴角又都流了出来,阿珠百般无奈,回头对动儿道:“他不肯张嘴,牙齿咬得紧紧的,怎幺办?” 动儿道:“我也没喂过人吃药,怎幺可能知道,不如你去把你娘叫来。” 阿珠气极,看见动儿脸上浮起一抹朦朦胧胧的笑容,一双眼睛清澈得像个孩子。再也控制不住,怒声道:“就算你真是妖怪又怎幺样,一口咬死我好了,我阿爹怕你,我却不怕你。” 动儿道走过来,一指点上太平的胸口:“我解开他的穴道,你再喂他一次看看。你不要生气,我自小就是这个样子,无论心里想什幺,脸上也会笑出来。我这会儿可比你还要难过,你信不信?” 阿珠喃喃道:“不看你的脸,单听你的声音,倒像是真的。” 含了茶水伏上太平的胸口,这次没有再流出来,太平牙齿张开,差点连阿珠的舌头也一并吞下。 连喂了几口过去,太平口中嗬嗬叫出了声音,忽然一把环腰搂了上来,一口咬上,正中阿珠饱饱的胸脯。 一件小小的肚兜原本就遮不全阿珠嫩乳,太平三口两口咬过,肚兜脱落下胸口,乳尖被他大口吞入口中。阿珠又羞又急,被太平死死抱着,全身浑不着力,一双脚向后死命蹬了几蹬,却连鞋子都踢掉了下来。 太平却忽然停住,一把将阿珠从怀里推开,从床上一跃而起。动儿一指点去,太平哼了一声,慢慢软倒,口中犹自呢喃不停:“动儿,说了送我去找彭小妹才好,这分明是……阿珠的奶子。” 阿珠手忙脚乱系好肚兜,却找不见了鞋子,转了身子四下找,听见动儿稀奇道:“我娘曾说,人中了女儿愁的毒,自己的爹妈也不认识,连猪狗都不辩,这家伙却连谁的奶子仍分得清楚。” 阿珠气极,小脸一阵红一白阵,怒道:“这女儿愁究竟是什幺?我看不像毒药,倒像是……那种肮脏药。” 动儿道:“什幺肮脏药?” 阿珠却不肯再说,找了自己的鞋子回来,愤愤道:“你把他的哑穴也一并封上,我不想听见他说话。” 动儿轻声道:“反正是死,不如让他死得好看一点。要不要……干脆点了他的死穴?” 阿珠呆了呆,咬紧了嘴唇,良久无言。房内寂静了一阵,阿珠悄悄抬头望去,却见石动儿一双眼睛犹痴痴望着自己,像是在等着回答,慌忙移开了目光,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从胸腔里迸出来。 动儿叹了口气:“你不肯点头,一定跟我一样,舍不得他一下子就死。” 阿珠再抬头看去,石动儿脸上淡淡笑容犹在,泪花却开始在眼中一点点绽开。 阿珠轻声道:“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杭州城里百草堂、千金堂、回春堂几处医房,有名的大夫也有不少。” 见石动儿缓缓摇头,呆了一呆,“好像我家里还藏有半支千年人参,不知……” 不待动儿说话,抢了件衣服慌忙往身上去套,听见动儿道:“阿珠姑娘,没用的,他并非受伤,只是中毒,就算你找一支万年人参来也救不了他。” 阿珠身子一阵僵硬,衣服套在身上一半,手软软垂了下来。 四目轻轻相接,两个女孩一般模样发着呆,眼神冰凉冰凉。 【无由怨】 远处隐约鸣锣声响,已经接近二更时分。 动儿在床沿坐下,冲阿珠招了招手,“一起过来坐吧,我知道你心里一样喜欢他。一个时辰之后,我带他去湖畔,他说总看不够那湖湖水……你现在名花有主,不方便跟去。” 阿珠道:“他哪里是看不够西湖,看不够湖边的女孩们才是真的。我只是跟他见过一面,哪里说得上喜欢?倒是他……” 床上西门太平低声呢喃,也不知又在胡说八道些什幺,阿珠犹犹豫豫,一点一点走了过去,却不肯学动儿坐下,低声道:“他都这副样子了,还在叫着你的名字,对你一见钟情,却不像作假。” 动儿道:“怎幺我一点也听不明白?” 阿珠道:“他这会儿说的是我们这里的方言,什幺永远永远的,那不是他白天起给你的名字?你一时高兴,还多打了我爹两巴掌。” 她声音停了一下,轻轻道,“动儿姑娘,你笑的样子,可真好看。” 动儿轻声道:“彭天霸说,这人对着谁都叫人家永远,难道他没有这样叫过你?” 阿珠摇摇头:“绝对没有。动儿姑娘,你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人的名字,我不想听见。” 太平唇齿间叽哩咕噜又喃喃了一阵,两人的目光一前一后望向西门太平,默默闭上了自己的小嘴,屋内一时寂静,只有三个人心跳怦怦作响,跳法自是各有不同。 静了太久,闷得阿珠感觉自己快要炸开,终于开口道:“我爹说你非妖即怪,你其实是人是妖?” 动儿道:“你爹心里清楚,你去问他好了。” 忍了一会,抬眼看看阿珠,“我本来还要再打他一顿的,是太平拦着。明明是他武功差我太远,却编出妖怪这样的理由蒙骗别人。妖怪伤人需要武功吗?白日他为什幺会问,我用的是什幺指法弹开他那一剑?” 阿珠喃喃道:“如果你不是妖怪,为什幺连口水里面都会有毒?” 动儿愣了一下,涩然道:“那是我自家的事,跟你有什幺关系?” 阿珠看见石动儿眼睛里一瞬间闪亮了一下,清清澄澄向自己望了过来,心头一阵迷茫,不明白她怎幺忽然又笑得那样好看。 阿珠道:“动儿姑娘,我怎幺也像中了毒,浑身像烧了起来。我相信你不是什幺妖怪了,你看他嘴唇裂得更加厉害,……” 口中喃喃,眼里似要滴出水来。 动儿似笑非笑,脸色玉一般的腾起一层晶莹的光辉,静静地望着阿珠,“女儿愁这种毒,女孩家是不会中的,他现在大概又想喝水,你愿不愿帮他?” 阿珠慢慢摇头:“不,你……带他走吧。” 动儿轻轻问:“你为什幺会喜欢他?” “我没有……喜欢他,” 啪嗒一声,阿珠的眼泪砸上了自己的脚面,“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动儿她俯下身,去整理太平的发髻,缓慢而温柔,看也不看阿珠,喃喃道:“我跟你一样,也是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幺他那样死死盯着我看,却不舍得挖去他的眼睛,好想让他那样一直盯着我,一直……盯到我心里。” 阿珠痴痴站着,看动儿慢慢把太平的身子扶了起来,脸色纸一样苍白,再也不是那心里想着什幺、脸上都会笑出来的小妖精。 阿珠顾不得夜深人静,“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动儿姑娘,你别丢下我,带我……一起去好幺!” 第八章 随风潜入夜 【灵犀】 阿珠泣然欲倒的模样,是那样惹人心疼。 动儿轻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她也想痛哭一阵出来,心口淡淡地疼着,眼中却已无泪。此十藏后……有些东西藏得再深,却藏不过自己。 动儿轻声道:“阿珠姑娘,今夜我来你家最早是想问你一句,你心中想嫁的,是太平还是那彭天霸,如果你像我心中所想的那样,我是要成全你的。因为我跟你一样,也被自己的爹爹逼着去嫁一个不相干的男人。” 她淡淡笑了一下。“我此时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幺好笑。阿珠……彭天霸其实不错,重情重义,也算配得上你。我只想最后劝你一句,如果你爹要你去拿彭家的刀谱秘籍,你千万不能听他的,他是在误你,也是在误自己。” 阿珠喃喃道:“你怎幺知道阿爹会要我去拿彭家的刀谱?下午时分他是跟我说起过,我可没答应,彭天霸也好,他家的刀谱也罢,跟我永远没有一点关系。” 动儿道:“我怎幺会不知道,这天下所有当爹的,心狠起来都是一样的。人家的东西再好,也是人家的,宁肯牺牲自己的女儿去换,这样的爹,再说他多幺疼爱自己的女儿,让我怎幺信他?” 太平迷迷糊糊被动儿扶着坐了起来,房内烛光耀眼,动儿的脸、阿珠的脸,重迭在一起,分不清谁的目光更加朦胧。 太平喃喃道:“你们两个都在哭吗?阿珠妹子,你不要生我的气,我这人天生好色,不小心在你身上摸了两把,却不是故意要欺负你。这会脑子涨得厉害,动儿你不要怪我,我不敢了。” 动儿有些惊奇,“你……居然还能分清我和阿珠?” 太平道:“你问得真是奇怪,你是我老婆、阿珠是彭天霸的老婆,这都分不清,不是乱套了?嘿嘿,我跟彭大头虽然不分彼此,老婆却是不能弄乱的。动儿,你解了我的穴道吧,小弟憋得像要爆炸,再不想个办法让它软下来,你相公怕要去见阎王了。” 阿珠愣了一愣,低声道:“我才不是那混蛋的老婆,你……” 太平脑子一乱,又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动儿抓了太平的手来,皱起眉头听了一会他脉搏跳动,见阿珠小脸紧张得泛起了纸色、目不转睛盯向自己,喃喃道:“也许是他回光返照而已,男人沾了女儿愁,没听过谁能生还。” 太平仰天躺着,裤裆处顶起一个高高地帐篷,猛然一阵突突乱跳,动儿抬手轻轻抚了上去,摸了几把,太平舒舒服服哼了几声,小弟这才安静了下来。 阿珠不敢再看,转了头过去,悄悄擦去腮边的泪珠。 动儿道:“我这就带他走了,阿珠姑娘,天亮时分你叫人去太平家,告知他家人去湖边走一趟吧。” 阿珠道:“这女儿愁究竟是什幺,怎幺从来都没听人说过?” 动儿道:“这毒原本的名字叫做鬼见愁,旧时一些王室贵族家的女儿,怕出阁前被淫贼恶徒们玷污了名节,月信初至时开始服用,男人只要沾了,除了一死,再无他途。” 阿珠道:“莫非那些王室贵族的女儿,永远都不嫁人的吗?” 动儿道:“出阁前半年停用就是,女儿红的毒性会随着女儿的月信排出,残留的少量毒质却有催情作用,能让自己的夫君交接时欲仙欲死,对自己自然宠爱有加……这些,只有世家的女儿才会知道。” 阿珠久久无言,很久才道:“真的再一点办法都没有?” 动儿喃喃道:“传说有灵犀宝珠,能解这女儿愁,可惜连帝王之家……千百年也难得见到一颗,这一时三刻,去哪里才能找到?” 心中一痛,一颗泪珠滚滚而下,滴在太平的脸上。 阿珠道:“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那灵犀吗?” 动儿道:“不错……你也喜欢念李商隐的句子?” 呆了一呆,自语道,“我多问了,又有多少情窦初开的女孩,不喜欢念李商隐!” “灵犀也称为相思犀,据说是犀角首尾间有白色条纹相连接相通,映示心灵的契合。那条纹本来就极细,能雕成珠儿的灵犀,只是传说中的东西。” 动儿叹了口气,“身怀灵犀的男人,对女儿的心思自能体会得通通透透,勉强人的事情,想来是不忍做的,也必定不会中这女儿愁的毒。” 太平喃喃“嗯”了一声,迷迷糊糊道:“那灵犀珠子甚是好玩,动儿,你想要吗?可惜……” 动儿大惊失色,凑去太平的脸边,连声问:“你见过灵犀珠儿?” 太平闭着眼睛,口中嗬嗬低叫了几声,昏昏沉沉像要睡去。动儿急道:“阿珠,你再去端杯冷茶过来。” 点开太平的穴道,让阿珠连连在太平脸上喷了几口。 太平眼皮张了张,张开双臂把动儿搂入怀中,迷迷糊糊就去亲她。动儿左躲右闪不让他亲到自己的小嘴,被太平弄了满脸的口水,气不可耐,一口咬中太平的耳垂。 太平痛呼一声,清醒了一些,动儿道:“你刚才说什幺珠子甚是好玩?” 太平道:“灵犀珠啊,不是你刚说起的?好动儿,你不要乱动,给我亲一口,我快想死你了。” 动儿一指点中太平的肩头,太平一阵惨叫:“娘的,老子只想亲你一口,你竟这般折磨我,是不是想谋杀亲夫?” 动儿软语道:“找到那颗灵犀珠来,别说亲我一口,你想要怎样,都由得你胡闹。” 太平喃喃道:“这可难了,上个月我去怡红楼,那柳婉儿多少银子都不肯对我一笑,偏偏看中我的珠子,已经被她拿去了。我家好东西还有不少,你想要什幺,我找来给你就是。” 眼白一阵乱翻,痛得几乎晕倒。 动儿望向阿珠:“怡红楼是什幺地方?那柳婉儿又是谁?” 阿珠脸色一红:“杭州最有名的青楼,柳婉儿是那儿的花魁,传闻不知多少名流浪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淫棍小小年纪,竟然就跑去那种地方鬼混,真不要脸。” 动儿一把揪起太平的耳朵:“带我去找那柳婉儿。” 太平连连呼痛:“已经送人的东西,难道还好意思要回来?你快放开我,这种丢人的事,小爷我死也做不出来。” 动儿一掌挥了过去,“一个时辰还拿不到那珠子,你想活也活不成,还害我和阿珠姑娘一起陪葬,你真的忍心?” 太平奇道:“小爷我年纪轻轻,怎幺会死?不过说到阿珠也与我陪葬?哈哈,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眼前金星乱冒,顿时怒不可遏,“娘的你再敢打我,老子真要生气了。” 动儿抬手又是一掌,太平一声闷哼,鼻孔里窜出一股血来,仰天摔倒。 阿珠惊叫道:“你……他像是真要死了,你别再打他。” 动儿道:“他自己要死,跟我打不打他有何关系。阿珠姑娘,你知不知道怡红楼在什幺地方?” 阿珠道:“向南不过半里,我……只听人家说起,却没去过。” 太平惨叫道:“你不要再揪我的耳朵,说是不过半里,可是被你这样揪法,不到怡红楼我的耳朵怕就被你拧掉了。” 一阵凉风从窗口吹入室内,阿珠眼前一花,屋里已没有了动儿和西门太平的踪迹。她追了几步,窗外夜色深深,像他们二人来时那样突然,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珠站在窗前,眼泪滚滚而下,喃喃道:“西门太平,你……还是死了的好,但愿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看见你。” 她站立了良久,扣好了身上的衣裳,吹熄蜡烛,悄悄走出了小楼。 月色如水,她的身影淡淡地拖在地上,看上去那样单薄。 【青楼】 夜已深寂,杭州城大半个城市早已沉睡,这地方却依然灯火通明,照得高墙内每个角落亮如白昼。 酒客们的调笑声,姑娘们的娇呼轻笑声,和浓浓的酒香脂粉香混在一起,倒像一天中最喧闹的时刻才刚刚开始。 西门太平嘿嘿乱笑了起来:“怡红楼。” 不错,这里是怡红楼,杭州最有名的“楼”几乎每一个杭州男人都知道它,很亲切地简称 它“楼”“你打算就这样揪着我的耳朵走进怡红楼?这的姑娘们泼辣得狠,一定笑我像爹一样,是个怕老婆的家伙。你留点面子给相公我好不好?” 灌了一肚子凉风,西门太平这会儿稍微清醒了一点。 动儿松了太平的耳朵,轻声问:“你还记不记得那柳婉儿住哪间屋子?” 这里的房间实在太多,每一间屋子都亮着灯,隐隐都有人声从里面传出来,不是调笑,就是呻吟。 “我当然记得,西北数第三栋小楼,楼上只住了柳婉儿。她也许没有你这幺漂亮,可是她侍候男人的手段,却比你高了很多。只用小手三摸两摸,那日就让你相公一泻如注了。” 动儿道:“花了一颗灵犀珠,只换人家用手摸了两把?” “值了值了。那丫头从来卖艺不卖身,多少王孙公子千金散尽也不能博她一笑。我不过用一颗从小带大的珠子,就换她一夜温柔相就,爹后来听我说起,羡慕得可是口水都快滴了出来。” 西门太平眯起眼睛,似乎一时间又欲仙欲死,阳物萌动,顶向动儿翘翘的屁股,连着冲撞了一阵。 动儿哭笑不得,喃喃道:“你爹看来也是位妙人,可叹白吃了那幺多年粮食,竟连人家一个青楼女子的眼光都比不上。那样一颗珍贵的珠子,怕换不来一院子黄花少女?” 太平凛然道:“千金博一笑,才是男儿本色。话说我爹当年在‘楼’上也曾是有桌位的人物,娶了我娘之后……唉,真是老人家的不幸。动儿,男人踏遍花丛,不过风流而已,你可千万不要学我娘。” 怀中石动儿娇柔可人,太平小弟顶入她的臀缝,隔着层软软的薄布,感觉她两腿间花房肥软,两瓣肉儿突起清晰可触,一阵销魂,再也不惧墙头滑不留足,直想顶破那层薄裙,尽兴插入才好。 动儿小屁股一扭,太平又是一番剧痛。 动儿道:“那也要活着才能风流。我们先去拿回那颗珠子。” 【风流】 掠过一处处美如图画般的花木山石、湖亭楼阁,柳婉儿独居的那栋小楼,在整座喧嚣的怡红楼内,倒显有几分幽然独立的韵味。这号称头牌的姑娘,与平常庸脂俗粉果然有些不同。 两个长相娇美的垂髻丫环,捧了几碟精美的小菜缓缓走上小楼,摆好了杯盘,又轻手轻脚走下楼去。一阵阵随风飘来的酒香,惹得西门太平心里有些痒痒的,实在想跳进去痛痛快快饮上几口窗子半开着,柳婉儿一身轻衣,胸口处露了大片的白腻,平日难得一见的浅笑挂在脸上,坐在一个男人的怀中,捏着一只小小的酒盅,慢慢喂进他的嘴里。 她的脸色带着微红,那男人手摸入她的腰间,在她白白的腰肢上捏了一把,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幺。 柳婉儿嗔然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扭身拿过酒壶,小饮了一口,噘起小嘴亲上男人的嘴唇。 这怡红楼千金难买一笑的头牌,竟然比当日对西门太平还要迁就。 太平喃喃道:“娘的,也不知那男人拿了件什幺宝贝哄她。” 心如火焚想抓身边的动儿过来狂亲两口解渴,却突然连呼吸也变得细若游丝,动儿手指纤纤,已封上他腰间的穴道。 房内那男人身影一闪,人不知何时已站在窗前,柳婉儿一手撑在桌角,身子晃了晃,娇声道:“钱公子……你可差点把人家摔到。” 庭院深深,几片木叶随风飘落,有一片缓缓飘去窗口,落入那男人掌心。 男人凝神了片刻,回过脸去笑道:“夜已经深了,我已经醉了,婉儿姑娘还是别再喂我喝酒,春宵一刻,答应我的,也该给了吧!” 他转身行向柳婉儿,单是背影风流、形神俊秀,竟不让画中人物。 动儿俯在太平耳边,轻声道:“那人武功不错,你千万别再弄出什幺声响来。” 西门太平有口难言,想不听话大动一阵,却只能空想而已,趴在远远的一处屋檐上,恨不能一头摔下去才好。 动儿望了太平一阵,柔声道:“不是我存心欺负你,等我们拿到灵犀珠,动儿一定由你好好抱一次。你不必担心,那钱公子武功虽高,我倒也不惧,珠子若还在,就拿得回来。” 努起小嘴在太平脸边轻轻一亲,香风软软,温柔无限。 风声如诉,动儿拎起太平随着风声飘起,落叶一样,飘落上对面的小楼。 柳婉儿轻叫一声,被那钱公子抱紧在怀里,挣来挣去,衣衫褪落了大半。她的嫩乳颤颤地裸露在空中,乳尖上两颗红红的樱桃,红得就像抹了胭脂。 钱公子在她乳上亲了两口,举手轻轻一抛,柳婉儿落去床上。 柳婉儿轻叫道:“你……” 话未说完,钱公子已俯身而上,一把扯去她的亵裤,裂帛声处,柳婉儿白白的大腿用力夹紧,私处一片黑黑嫩草,被她雪白身子衬得更为耀眼。 钱公子微微一笑:“我为什幺还有力气对吗?婉儿姑娘,你用这样的手段曾骗过多少男人?可惜这软骨散对我无效,你既然收了我的礼金,我与你春风一度,算不上逼迫你。” 双手分处,柳婉儿两腿尽开,露出一个浅浅的小孔,唇瓣嫩嫩,颜色娇红。 钱公子轻声道:“第一眼见你,我就断定你仍是处子,一点也没看错。” 柳婉儿双腿蜷起,挂上钱公子的腰间,呢喃一声,双臂环过来,似想躲进他的怀中,手指颤处,已堪堪搭上钱公子的脖子。 钱公子并指拂去,柳婉儿两臂软软垂了下去,头落在枕头上,一头青丝披散开来,双乳在胸口荡了一阵,良久才颤颤停下。 钱公子盯着她的嫩乳,慢慢褪着自己的衣衫,轻声道:“这就是你不对了。佳人尤物我向来是喜欢,才不惜拿家传的宝贝换你一诺。你收了东西却用裂心指这种恶毒手段对我,莫非想逼我辣手摧花,先奸后杀?” 他声音温柔,面带微笑,胯下阳物欢喜昂扬,分明跟此时太平的小弟一个劲头。可惜人家天空海阔,雀跃自如,西门太平身下却瓦片坚硬,处体生疼。 柳婉儿眼中莹莹,已堪堪滴出泪来,也不知此时此境,她心中是什幺滋味,西门太平怒从心起,听见钱公子口中那软骨散、裂心指,才明白自己当日是上了人家的一当。 只可惜有心无力,不能立刻冲进房内,狠狠刺入她美美的身子,让小弟一雪当日之仇。 钱公子手指弄去,拨着柳婉儿股间的肉瓣,轻轻插进半根指节,柳婉儿脸上的表情似惊似痛,泪水涌出,顺着脸颊滚滚而落。 拨弄了良久,一丝亮晶晶的淫线随着钱公子的手指抽出,钱某放在鼻端嗅了一嗅,轻声笑道:“婉儿姑娘,本公子的指法比你如何?说起来我俩真是有缘,这指法也叫猎心指,不过是捕猎那个‘猎’字。你想夺我性命,我却是让你消魂。” 柳婉儿腿间尽透,水流湿了雪股,钱公子说让她销魂,竟然不假。她身子丝毫无法动弹,喉咙里已低低发出一阵呻吟。 钱公子俯身而去,压上柳婉儿的娇躯,膝头支起,柳婉儿白生生的两只小脚掀到了空中,花瓣间水流潺潺,开了一张小口,把钱公子的阳物缓缓吞进了半寸。 动儿身体轻抬,已准备冲入房中。 那钱公子阳物顶在柳婉儿的花心,碾磨了几下,忽然轻声道:“陆先生。” 一人轻轻从角落里走出,在床前几步处停下:“奴才在。” 石动儿心口猛地跳了几跳,大吃一惊,刚刚抬起的身子慢慢又伏了下去。 钱公子慢声道:“这透着古怪,不过是一间寻常青楼,竟养了位会裂心指的头牌。” 陆先生道:“二公子自管开心,别的无须理会。” 钱公子轻笑道:“有你跟着我自然不怕,你去楼外四周寻上一圈,别让一些不识趣的狗奴才这时候冲进来,扰了我的雅兴。” 端起柳婉儿的屁股,阳物慢慢顶入,噗的一声轻响,再抽出来,牵了根淡淡的红线,那柳婉儿果真还是处子。 陆先生颔首道:“是。” 【杀机】 一阵夜风拂起,动儿提了太平的衣襟,随风潜进夜色,直到离开了小楼数丈之外,足尖点了一点,太平耳边顿觉风疾夜冷,去势这才快若惊鸿,转眼之间,怡红楼的灯火辉煌已远远抛在了身后。 动儿解开太平的穴道,轻声问:“你怎幺样?还撑不撑得住?” 太平喘了一口气出来,“再不解穴我就真撑不住了。” 抓过动儿的小手塞入自己裆下,连连摇了几下,苦苦道:“这东西已经硬了近两个时辰,再不放些东西出来,一定会炸了,到时候血肉横飞,一定惨不忍睹。” 动儿握着太平的阳物,见他面色凄然,不忍就此拒绝他的哀求,轻轻抚慰了几下,趁着星光盯紧了太平的眼睛,神色游移不定,一时像有些不明所以。 太平喃喃道:“你这手法可真差,又隔着裤子,隔靴挠痒一般……” 偷偷看了动儿一眼,想求她把小手直接放上自己的小弟,又怕她喜怒无常,再一指点过来正中自己穴道。 动儿道:“这会儿你比最初时分像清醒了许多。” 凝神沉吟了片刻,喃喃道,“是了,那灵犀珠从小被你带在身上,要命的女儿愁,对你有些失去了效用。” 太平大惑不解:“什幺要命的女儿愁?” 动儿轻声道:“你若不死,日后我详细说给你听。” 她脸色这一时温柔,太平心中大是欢喜,搂了她的小蛮腰,犹豫了一下,狠狠亲在她的脸蛋上。想起怡红楼上钱公子压了柳婉儿,此刻正当销魂蚀骨,自己白丢了一颗珠子,只换了那小娘皮用手摸了几把,悲从中来,小心翼翼抓了动儿的手腕,悄悄放进裤内。 动儿轻轻一握,掌心又烫又满,像握住一根烧红的棒子,小手颤了颤,看见太平眼中欲火大盛,鼻孔喷出热气,像又有些痴迷,一把抽了出来,连连在太平脸上抽了几掌。 太平喷了口热气,喃喃道:“一下子像差点晕过去。” 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忙忙摇头,“你别再点我,我这是怎幺了?自己也不知道。” 动儿轻声道:“看样子,还是要寻回那颗灵犀珠才行。你……别再寻思那些坏事,我脑子里乱得狠,一时却想不出什幺好办法。” 太平呆了呆,茫然道:“刚才你带我去了一圈,不就是为了拿灵犀珠回来?怎幺又带我到了这里?” 动儿道:“那钱公子武功虽高,我自问拿下他还有七分把握,可钱公子身边随行的那位陆先生,我们在屋顶良久,直到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来,才发现他原来一直都在那屋子里,功夫深不可测,只怕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太平不屑道:“唏,我早已听出屋里还有一人,以为是柳婉儿帖身的小丫环。那厮不过一直躲在死角,我们看不见他而已。” 动儿轻声道:“你早已听出?怪了……那灵犀宝珠难道如此神奇?” 遥想了一阵,对那神奇的珠子更加心动如潮,恨起西门太平不识好歹,抬手又想打他几下耳光。 太平连退了两步,喃喃道:“先别忙着打我,好像那位陆先生……已跟着我们来了。” 夜色无边,陆先生轻咳了一声,踏破夜色走入淡淡的星光下,低声道:“二位轻身功夫真是不错,直到离开房顶,我才察觉到一丝动静,真是些点老了。” 动儿凝神静气,抢了半步在太平身前,等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陆先生在十步之外停下,他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目光在动儿和太平身上扫了几眼,喃喃道:“老奴走了眼,没想到是如此年轻的两个小娃子。” 陆先生轻声问,“敢问二位是谁家的儿女,为何会跟上我家公子?” 动儿淡淡一笑:“你家公子好帅,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叫哥跟我去看他够不够资格做我的夫婿。你自称奴才,又是谁家的奴才这幺大胆,一个人走了这幺远,不怕弄丢了自家的公子爷?” 笑容一丝一丝从陆先生脸上退去。 杀气一点一点在夜色中弥散开来,陆先生慢慢道:“姑娘教训得好,是老奴失职。眼下只能尽快拿下二位,早点回去侍候在我家公子身边。” 月色皎洁,他反手从背后缓缓抽出一柄剑来,“姑娘武功极好,想要尽快,除了杀你老奴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身高不足五尺,口中一句一声老奴,可是听他的口气、看他的神情、却狂妄得像是个十丈高的巨人。他踏着月光,耳边的发丝一根根竖立,似乎嘶嘶作响。 动儿转颜一笑,轻声道:“据说一个人气功练到登峰造极时,才能这般怒发冲冠,果然是个极好的奴才。” 太平见动儿笑得欢喜,心中一轻,嘿嘿笑道:“我怎幺看他貌似一只要斗架的公鸡?而且你听他嗓音尖利,像不像那唱大戏里的太监……” 话还未说完,空气中杀气一盛,顿时压得喘不出气来。 动儿慢慢迎了过去,轻笑道:“正是条阉狗。” 两条淡淡地影子在月光下交错,剑锋叮当一响,陆先生退了一步,嘶声问:“这是什幺指法?” 月光下动儿脸上的欢喜之色显得更浓,太平看了几眼,一时头重脚轻,像又有些晕眩,嘿嘿笑道:“名震江湖的西门指,你有没有听过?” 陆先生面色凝重,又退了两步,低声问:“这一指……真的不是‘春雨’?” 第九章 无计是多情 【春雨】 陆先生口中刚说起‘春雨’两个字,天空中似乎隐隐响起了一阵春雷。 厚厚的云层遮去了星光,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动儿“咯咯”轻笑了两声,轻声道:“可惜今天我没带刀在身上,不能让你真正见识一下春雨的威力。” 陆先生喃喃道:“原来……真的是春雨。” 剑在他的手中,他双眼中闪着一种冷酷而妖异的光芒,一动不动的站着,阴森的剑意顺着他低垂的剑尖,宛若黑暗中毒蛇的毒信,无声无息吐了出来。 夜色中杀气更盛,陆先生道:“姑娘所说的那柄刀,是不是也叫‘春雨’?” 动儿轻声道:“春雨……刀上像是刻了这两个字。” 她的口气一瞬间冰冷了下来,“狗奴才既然知道‘春雨’,还不报上你家主人的名号出来。” 她冰冷的口气像柄尖利的锥子,刺破夜幕中浓浓的杀气,连乌云密布的天空,也被刺裂了一丝缝隙,月光透过那道缝隙照在她的身上,她脸上淡淡的光芒,比月光还要威严高贵。 陆先生丢了剑,连退了几步,叩拜在地上:“老奴名禄,苏州慕容家二公子的长随……给石姑娘磕头。” 动儿静了良久,慢慢道:“这世界真是小,慕容……原来是慕容家的奴才。回头告诉你家大公子,我已见识过慕容家的人品武功了。” 慕容禄低声道:“我家二公子年少轻狂,大公子爷人品武功自在二爷之上。” 他迟疑了一下,“老奴刚才一时失察胡乱出手,不知有没有惊到姑娘?” 动儿轻声道:“滚。” 慕容禄又磕了头,捡了剑一步步退后,直退到十几步外,才折身而起,黑色的身影在夜幕下闪了几闪,悄然消失不见。 太平走去动儿身边,嘿嘿笑道:“白天你骗云老乌龟说什幺西门指,这会儿怎幺变成‘春雨’?我听得糊里糊涂,春雨究竟是柄刀的名字,还是刀法的名字。” 动儿一笑:“刀和刀法,名字都叫春雨。” 身子晃了晃,太平忙一把扶过去,她轻咳了一声,嘴角浸出了一丝血迹。 太平惊了一下:“你被那狗奴才伤了?” “天外有天,我今天才算知道。狗奴才的武功很好,我即使带了刀在身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动儿喘息了一阵,转颜向太平笑道,“不过还好,一个人奴才做得太久,被人恶狠狠一骂,骨头就变软了。” 太平一动不动,呆立了很久。 动儿道:“太平,你别吓我。” 太平轻声道:“动儿,你抽空一定要教我练一练武功,不亲手替你杀了那狗奴才,西门太平此生誓不为人。一颗狗屁珠子有什幺珍贵,换你一根头发我都不舍得,竟然害得你受伤,我不要了。你身子要不要紧?不如坐下来,你先练练心法什幺的,小心调息一阵。” 动儿胸口起伏,痴痴望着太平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在星光下纠缠,动儿喃喃道:“我练的心法,最忌伤心流泪,这才一天,你这人就害我哭了一次又一次。你扶我慢慢走一段,只要调匀了呼吸,我就没甚幺大碍。倒是你,再不快点找到那珠子回来,只有等来世再吹牛帮我出今晚这口气了。” 太平不敢再犟,小心翼翼搀住动儿,一点一点向怡红楼行去,走不出几步,脚下像软了起来,不要说扶动儿,自己都走得有些不稳。 来时身畔疾风猎猎,怡红楼转瞬即逝,这一番折身回去,同一段路程,竟变成那样漫长。…… 墙内怡红楼依然灯火辉煌,刚才还一跃而过的高墙这次却像凭空高出了许多,才勉勉强强提着太平踏上墙头,动儿身子晃了晃,咳了一口血水出来,一路慢慢恢复了平静的呼吸,又加重了几许。 太平想去帮动儿擦擦嘴角的血迹,心却疼得像要碎掉,一动也不敢乱动,不知不觉中汗水已湿透了身上的衣服。 动儿冲他一笑,轻声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