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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浊之梦(10)命运的起点与终点(下)

fu44.com2014-05-23 09:57:14绝品邪少

(四)往昔之祭
  
  当黑暗再次褪去,我从安眠中醒来时,面前的世界显得明亮刺眼,白炽的太
阳高悬在无云的天空中,空气干燥而炎热,唯一略微削弱阳光的东西,是阵阵呼
啸着掠过的风沙。我四下环顾着,几十码远的地方竖立着微黄色的巨墙,都由方
形的巨石筑就,围成一座四方形的巨大庭院,墙阻挡了风的狂怒,让它们没有直
接撞上我的身体,而是从头顶席卷而过,只是偶尔撒下稀疏的尘沙。
  
  庭院的地面同样铺满微黄而宽大的石板,许多差不多五码高的石柱耸立着,
排成整齐的矩阵,它们粗细不等,但都布满扭曲的浮雕,看上去让人想起某些古
代神庙的遗迹,而在那些最粗的石柱上,盘踞着光泽犹如黑曜石的怪物,它们有
着恶鬼般的面容和手臂,下半身却是无数蜿蜒的粗大触手。而在庭院正中的空地
上,是一座看上去像祭坛的方形石台,坛前站着一个身披黑色纱裙的女人,她掠
开额前的发丝,用带着诡秘笑意的眼神望向我,那张脸我无比熟悉。
  
  “你终于来了,我的好妹妹?”
  
  “妮卡?你是怎么来这的?”
  
  “通过某个神奇的咒语啊,就在那些书上。”
  
  我思索着,那应该是真的妮卡,而这就是她的梦境,以她的爱好,塑造这样
的古世界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你来这儿做什么?”我问。
  
  “当然是为了女人的极乐啊,难道你不是为这个来的吗?”她举起手,指向
那些石柱:“而且这里不止我们两个呢。”
  
  我现在才注意到,那根石柱上悬挂着一个女孩的身体,怪物黑色的触手缠住
她的腰身,把她紧紧捆在柱子上,她的双眼被蒙上了黑色的眼罩,但我仍然能分
辨出那张青春的脸——那是安娜的脸。怪物把她的腿肆意地向两边掰开,她下身
的三个肉穴都被挤满了,穴壁已经在不知持续了多久的淫虐下变得松脱,伴随着
触手一次又一次地被拉出体外一小截,又猛地塞回粘滑的蜜穴里,但她们仍然紧
紧地吮住那些黑色的肉柱,就像附在触手表面的红色粘膜。她洁白圆润的乳房膨
大得如同两个挂在身前的水缸,软软地悬垂在胸前,但最显眼的是她的乳头,她
们同我以前见过许多次的那样,变得硕大而嫩滑,但这次,那娇嫩的肉壁上居然
残忍地挂满了粗大的铁环,铁环上还连着绳索,绳子的另一端缠在两侧的两根稍
细的石柱上,把粉色的乳头拉扯成不规则的环形肉壁,中间敞开着拳头大的巨
洞,在肉洞的深处,是通往乳腺的一个个细小管口,下体里的触手每一次暴怒地
冲进腹腔,她的身体都猛烈地抽搐,伴随着洁白的乳汁从乳管里像滋水枪一样喷
出,冲出那闭不拢的乳洞,沿着肌肤汩汩而下。
  
  我也注意到了绑在另一根石柱上的伊琳娜,同样被眼罩蒙住了眼睛,她显得
更加年轻了,就像是二十多岁的躯体,白皙柔软的双乳挺立在胸前,比以前更加
丰满,乳晕像孕妇那样扩大隆起,面积差不多有张开的手掌那么大,乳头已经被
粗大的触手拉伸成薄薄的肉膜,由于疯狂的抽插而充血变得鲜红,她自己用双手
握紧那对巨大的乳头,让那些布满突起的粗糙巨物可以充分地摩擦她们,每一次
插入都让整个乳房的体积都猛地增大,每一次抽出时则沾满了夹带着缕缕血丝的
粘稠乳汁。而在她M字大开的两腿之间,鲜红的肉洞暴露无遗,她的阴道口看上
去显得奇怪,像是一个光滑圆润的肥厚肉环,而不是平常的不规则形状,但我突
然醒悟到,那根本不是阴道,而是她的宫颈!宫颈从身体深处被拉扯到了阴道口
的位置,张开的尺度几乎塞得下一颗头颅,而更触目惊心的是,十几颗手指粗的
铁环同时穿透了晶莹柔嫩的宫颈和阴道口红肿的皮肉,把她们锁在了一起,她身
后的怪物用触手拽住绑在环上的绳索,向四面八方拉扯着,把宫颈维持在恐怖而
淫靡的极限张开状态,透过已经毫无保护作用的子宫口,伊琳娜的整个子宫都清
晰可见,子宫壁不再光滑,而是遍布着柔软的突起,随着乳房和肛门里触手的每
一次抽插,可以清楚地看到微白的混浊液体从阵阵收缩的子宫壁上渗出,汇成浓
稠的溪流,拖着长长的银丝,从还在淌血的穴口大颗地滴落。
  
  “你疯了吗?姐姐!你都做了些什么?”
  
  “帮助她们享受快乐啊,而且马上就轮到你啦。”
  
  我能听到石柱上安娜和伊琳娜断续的呻吟声,时高时低,也许那真的是快
乐,当我第一次踏进那口井时,不也是在追寻这样的快乐么?在我的内心里,不
也曾经疯狂地假想过能这样永远沉湎其中么?也许那才是我真实的渴望,但这
次……不行,这一次,我是为了使命——但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终结这荒淫的梦
境?
  
  也许另一个我知道,她依然隐藏在我无法企及的地方谋划着,我明白,她一
定会为我们共同的原始欲望代言的,但是——祈祷她依然具有理智的一面吧。
  
  妮卡挥了挥手,那些石柱上的怪物张开乌鸦般的翅膀,如同遮天的乌云向我
扑来。它们伸出簇拥的触手,缠住我的四肢和躯体,把我悬吊起来,仰面放在那
床一样大小的祭坛上,那些手腕粗细的带着颗粒与骨刺的黑色巨物争先恐后地冲
向我光洁的下体,柔软的蜜肉无助地松开了,我清楚地感受着它们一根接一根挤
进阴道,那里顷刻间就潮水泛滥,然后是紧锁的菊穴,我努力让自己放松,尽量
张开肛门去迎合它们,这样能减轻痛苦,但那撕裂般的剧痛还是让我禁不住呲牙
咧嘴。最狭小的尿道当然也不会被放过,硕大的体积足以让正常女人的阴道撕
裂,但在这荒诞的梦中,虽然疼痛撕心裂肺,紧窄的蜜肉却在粗暴的冲击面前一
点点伸展开,直到吞下那匪夷所思的尺寸。
  
  柔嫩的组织兴奋地生长、延展,来适应巨大的插入物,痛感一点点消失,粗
糙的触手刮擦着每一寸绷紧的肉壁,带来潮水般的快感,一点点淹没我的神智,
是啊,只有在这里,才有这样疯狂的极乐,既然不知道该做什么,那就先尽情的
享受它吧。
  
  更多的触手奋力地挤进每一个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裂的肉洞,更大的接触面和
更大的拉伸力意味着更多的快感,我的乳房在快感中膨胀着,像被一点点吹大的
气球,最后,随着狂野的高潮带来疯狂的抽搐,白色的乳汁像喷泉一样从我充血
的鲜红乳头里高高地射出。妮卡微笑着俯下身子,张嘴含住一颗还在一张一缩蠕
动的乳头,满足地吮吸着清香的汁液:“尽情享受吧,好妹妹,还有更带劲的在
后头呢。”
  
  她直起身来,更多的触手立即贪婪地伸向了我胸前那两颗流淌着汁液的肉
团,我咬紧牙关,颤抖着迎接那汹涌的冲击。妮卡在我身边坐下,脱下轻柔的黑
纱,妖娆地张开双腿,一只手深深探进自己湿热的乳孔,另一只手把粉红的花蕊
向两边分开,晶莹剔透的媚肉淌着浓稠的白浆,在阳光下如珍珠闪亮,怪物们迫
不及待地涌了上来,顷刻就把她淹没在喘息和呻吟里。
  
  触手继续向更深处进攻着,尖锥形的前端开始撑开狭小的宫颈,痛感与爽感
交织的冲击让我的腰腹高高地向上挺起,我能感觉到它缓缓地地深入,触手的尖
端轻刮着子宫壁,带来阵阵酥麻,尖锐细小的突起割破了宫颈口娇嫩的粘膜,一
点点刮碎那柔弱的血肉,血水随着抽插从穴口一点点渗出,剧烈的疼痛让我疯狂
地嘶喊着,但也让我内心深处燃起奇怪的兴奋和渴望,那种想要被更疯狂地暴虐
的渴望。
  
  残暴的虐奸在每个温热的蜜穴里持续着,被拉伸到极限的括约肌在高潮下痉
挛,却不可能缩紧,只是一次又一次挤出晶亮的汁液,润湿了整个祭坛,一直流
淌到地面上。妮卡似乎也同样沉浸在快感里,甚至比我更夸张,她的每一个肉穴
都被扩张到了难以想象的尺寸,整个骨盆看上去都已经分崩离析了,两腿之间的
间隙足有一呎多宽,量多得惊人的蜜汁从水桶般的穴口奔流而下,把身下的地面
化作一片汪洋。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次高潮,我的脑海里只有一次又一
次被送上更高的云端,每一次都让我觉得自己快要因为兴奋而窒息,或是被快感
冲击得昏死过去,那种几十甚至百倍于正常性爱的快感,我想任何女人都无法抗
拒它。
  
  最后,妮卡用拍手中断了这场淫靡的盛会,怪物们缓缓地抽出触手,而她的
身体奇迹般地顷刻恢复了常态,下体依然像处女一样细嫩精致,只有乳头依然保
持着苹果般的鲜红圆润。她走过来,坐在浸满淫水的祭坛上,用手轻抚着我还在
流淌着液体的红肿穴口,微笑着:“我知道你还想要更多的,所以这只是开胃菜
哦。”
  
  她向远方轻轻招手,一根粗大的石柱移动了,它像具有生命一样靠近,直到
竖立在祭坛前,怪物再次聚拢来,卷起瘫软无力的我,用同安娜和伊琳娜一样的
方式,把我紧紧捆绑在那根柱子上面,触手缠绕着我的双腿,把它们分成淫荡的
M形,而妮卡用手轻拍着祭坛,石板在轰隆声中滑开,在那下面的暗格里,盛满
闪着寒光的金属。
  
  妮卡在金属堆里翻找着,最后,她拿起一个由稀疏的金属条围成的圆筒样的
框架,大概有五六吋粗,然后她转向我,把圆筒对准肿胀的穴口,粗暴地塞进
去,直到一呎多的长度全部没入我的身体,把我的阴道撑成一个无法闭拢的粉红
洞穴为止。她把脸凑过来,仔细打量着金属条的间隙里凸起的蜜肉,现在我阴道
张开的直径已经足够让一只手畅通无阻了,她用手指揉捏着那些布满肉芽和褶皱
的嫩肉,从里面挤出一汪滑腻腻的液体,送到唇边,妩媚地一吮:“好湿好有弹
性啊,琴雅,怪不得你这么淫荡。”
  
  她转过身去,从石柜里再次拿起些什么,然后伸向我敞开的阴道,当我看清
它们时,我禁不住不寒而栗——那是一把钳子和一支手指粗的尖锥!
  
  冰冷的金属探进我的身体,我感觉到了腹腔里传来的剧痛,妮卡用钳子夹起
了阴道壁上的一块嫩肉,用力把它提起来,另一只手转动锥子,刺进那块女人最
柔嫩的组织,无情地穿透她,在上面钻出血淋淋的孔洞。然后她把锥子从右手递
到左手,用一根手指插进那个流血的创口,轻轻勾拉着,惨烈的疼痛让我的额头
渗出汗珠,但我的心灵却感觉不到抗拒,我似乎正渴望着自己最隐私的器官被暴
露,被残害,被破坏,那带给我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她拿起一颗一吋多直径的铁环,把手伸进我同时流淌着淫水和鲜血的肉洞,
把环套在刚刚钻出的血孔上,拧动断口处的螺纹构造,锁死了它。她用手指拨弄
着那枚挂在阴道壁上的金属,声音里带着兴奋:“琴雅,这和你真相配。”
  
  她耐心地重复着这个血腥而刺激的过程,把我的阴道变成破碎不堪的血泉,
残破的阴肉上挂着几十颗铅笔粗细的铁环,在金属框的扩张下毫无遮掩地裸露
着,我想那简直是世间最淫乱的场景。但妮卡仍没有满足,她再次朝我浅笑着:
“别着急,你漂亮的宫颈也要打扮下哦。”
  
  她把沾满血迹的工具扔到一边,从那可怕的柜子里拿起另一把钳子,钳嘴上
横着一颗粗大的钢钉,她把手更深地探进我的身体,张开毒蛇般的钳口,咬住我
宫颈一侧的肉壁,像修剪树枝一样猛地用力,随着我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钢钉贯
穿了血肉,从宫颈的外沿一直穿刺到中间的子宫口,然后她挑了一枚更粗更大的
铁环,穿进那丰润而略硬的组织里。在我痛苦难耐却又略带兴奋的哭喊中,她继
续着这残忍的游戏,把一枚又一枚粗大的金属勾进我惨不忍睹的宫颈,我记了
数,总共有8颗,遗憾的是我看不见自己肉穴的样子,但光是想象已经让我的心
里荡漾着淫靡的愉悦感,梦境的荒诞法则修复着破碎的创口,淫水渐渐取代了血
液,从狼藉的阴道里缕缕渗出。妮卡满足地审视她的杰作,把所有的工具放回祭
坛下的暗格里,她拍了拍手:“恩,只差一点点,我们就一样了。”
  
  一样?我用愕然的眼神看着她。她依然带着迷离的笑容,走到我的身旁,抓
起我的右手,用力塞进自己的阴道里,那一刻我惊呆了——她自己的阴道里早已
挂满了金属!那种温软的嫩肉和坚硬的金属紧紧相嵌的感觉,让我感觉说不出的
兴奋,而一想到自己的阴道也是相同的样子,那种古怪的愉悦感更让我如痴如
醉,而她还在轻声叫唤着:“再深点,好妹妹……对,再深点……穿过我的宫
颈……到我的子宫里。”
  
  我把手挤过那开始猛烈分泌润滑液的柔软通道,穿过她嵌套着硕大铁环的合
不拢的宫颈,妮卡仰着头,兴奋地颤栗着,大口地吸着气,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
西穿过宫颈口,一直连接到子宫里,当我的手继续深入,我在她的子宫里摸到了
什么,像是一大团揉在一起的柔软织物,浸透了浓稠的液体。“对,把它掏出
来……往外拉……”
  
  我试图抓住那东西,但一只手根本握不下,我抓住一部分往外拉,在妮卡的
娇喘中再次穿过宫颈和阴道,把它拽出体外——那是一大团细细的绳索,而我突
然醒悟过来,那些绳索是连在她阴道里的环上的!妮卡拿起那团绳子,一根根把
它们分开,在她蜜液的润滑下,这居然没费多少时间。
  
  “现在轮到你啦,放心,不用多久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工具箱里拿起
一束几呎长的细绳,开始把它们一根根地栓在我阴道里的铁环上,最后她取出那
副金属框架,轻轻地捋了捋从阴道里垂下的绳索,抓住它用力而有节奏地拉动,
整个阴道和子宫一同被拉扯的奇异感觉让我飞快就冲上了高潮,但随着她开始加
大拉扯的力度,血肉被撕裂的感觉开始让我痛不欲生,我的子宫和阴道从盆腔里
一点点被生生撕下,挂满金属的粉色蜜肉缓缓脱出穴口,直至完全剥离到体外,
变成一截一呎多长的粗大肉柱,肥厚的阴道壁依然滴着淫水,红艳诱人。
  
  接下来的事情让人更难理解了,妮卡用力跺了几下脚,石板铺成的地面打开
了四个方形的开口,四座两呎多高的石台从地下升起,石台上放着像铁笼一样的
奇怪东西,但那并不是完整的笼子,因为它只有一小部分有着栅栏,其余的部分
都是敞开的,捆绑着我的那只怪物把我从柱子上松开,卷起我,放进那个奇怪的
装置里。笼子的底部是倾斜的,让我的下身高高地向上翘起,妮卡从工具箱里取
了一条粗长的绳子,把我的身体和笼子的底板紧紧捆缚在一起,把我的腿也固定
在等待交媾的张开姿态,然后她拾起一条连着铁环的细绳,把它绕在一根栅栏
上,她重复着这个过程,把每根绳索都绕在上下作用的栅栏上,这一切完成后,
她抓住所有的绳索,用全力拉扯着,绷紧的绳索牵带着阴道和宫颈上的铁环,向
各个方向极力拉开,直到把我裸露在体外的性器扯成一个帐篷似的巨大肉腔,宫
颈口张得比拳头还大,最后,她把所有的绳子攥在一起,打上死结,让那夸张的
形状固定下来。
  
  妮卡拿起一支笔,在我的身体上挥舞着,把我的乳头周围画上红色的圈,然
后她转向我的下身,把我的尿道和肛门口同样涂成红色,最后她换上另一支笔,
在那扣满铁环疯狂张开的宫颈上涂上一圈黑色。
  
  接下来她示意怪物们从石柱上放下神志不清的安娜和伊琳娜,把她们也放置
在那种笼子里,在伊琳娜的肉穴周围同样涂上颜色,只有安娜是相反的,下身的
肉穴都涂着红色,硕大的两乳上却涂着黑色。做完这一切,她自己坐进最后一个
笼子里,开始拉扯自己下体里的绳索,她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全身都在剧
烈地颤抖,但那并没有减缓她的动作,她冷酷而坚定地实施着对自己的折磨,直
到把整个性具都拉出体外,再通过缠绕在栅栏上的绳索拉成同我一样的粉红而硕
大的肉容器,铁环把阴道壁上的嫩肉扯出一个个锥形的突起,像是随时可能被撕
脱下来一样,但在这样可怖的状态下,变形的肉壁依然不倦地分泌着爱液,亮晶
晶的一层裹满了整个器官。最后她拿起笔,给自己的每个肉穴也标上了颜色。
  
  “终于大功告成,可以开始了。”
  
  开始?这一切都只是准备吗?
  
  那些怪物展开双翼,飞向周围高耸的石墙,在它们奋力的推动下,那些厚重
而巨大的石门滚滚挪动。高墙之外是无际的沙海,残破的石雕半掩沙间,呜咽的
风扬起尘沙,把远处的景物隐没在昏黄的沙幕之后,但当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刹
那,如同闷雷的轰隆声开始响彻天际,大地震颤着,巨石的建筑从黄沙之下缓缓
崛起,升向高天,露出雕饰精美的立柱与台阶,仅仅几分钟,沙海已经化作一座
庞大的城市,一座风沙之下昏黄的城市。
  
  在那些依然铺满沙砾的街道上,许多影影绰绰的东西正在醒来,它们如同墓
穴中爬起的行尸,,一具接一具缓缓站起,向着神庙的方向无声地移动,带着漆
黑如石的肌肤和雕像般的面容,由远而近,穿过敞开的巨门,走过高耸的石柱,
向着四具扭曲的淫秽胴体走来。
  
  第一个走近的黑色人形停在大张着双腿,硕大的乳头不停地涌着白汁的妮卡
身边,妮卡用双手掰开自己的乳孔,露出深处沾满乳汁的粉红穴肉,像在示意
着,它挺起和我大腿一般粗的巨大阳物,在妮卡低沉的粗喘和喊叫中,奋力地插
入她饥渴的肉洞,更多高大壮硕的黑色躯体围向她,一只占据了她另一颗充满乳
汁的丰满肉球,另一只则跨骑在她的身上,开始享用她同样淫水泛滥的尿道,还
有一只趴在她的身下,把臀部朝着她,那支巨大的阳具奇迹般地折转到了身后,
深深插入她的菊门。
  
  其它的黑色怪物各自寻找着目标,飞快地占满了女人们的各个肉洞,我兴奋
地迎接着它们,硕大的阳具遍布着珍珠般的颗粒突起,飞速摩擦着紧裹它们的蜜
肉,带来分外强烈的快感,我尽情地享用着,放肆地喊叫着,也许只有那样才能
表达出最原始的快乐,安娜和伊琳娜似乎也一样,神殿里回响着我们此起彼伏的
呻吟、喘息和尖叫声。但我注意到,它们只插入涂成红色的穴口,却不去理会那
些被铁环和绳索拉得大张着的诱人器官,那是为什么?
  
  终于,第一只怪物达到了它的高潮,把汹涌而滚烫的精液喷射在我的乳房深
处,它抽出巨大的阳物,后面的等待者马上填补了它的位置,那只刚射完精的家
伙没有离开,而是走到我的两腿之间,把阳具对准我被8颗铁环拉开的宫颈口,
一股冒着热气的粗大水柱冲出来,直射进我完全敞开的子宫,那液体带着一丝微
黄,我很快明白过来,那是它的尿液,当尿液接触到子宫壁的瞬间,它带来了突
如其来的灼烧感,让我像被开水烫到一样猛地抽搐,无法抑制地高声尖叫起来。
那怪物喷射着,把差不多一升带着奇怪刺激性的尿液灌进了我的子宫,让几乎每
一寸子宫壁都火辣辣地灼痛,但那还没完,它尿完了之后又转过身去,把臀部抵
在我的宫颈口上,一条粗大的带着恶臭的秽物钻出它的身体,落在我的子宫里,
那一刻我几乎要呕吐出来,虽然我已经渐渐适应了那些怪异而夸张的性虐手段,
但子宫像马桶一样被灌进粪尿,仍然让我觉得无法接受的恶心。
  
  更多的怪物发泄完了它们的性欲,开始在女人们屈辱地张开的性器里肆意的
便溺,石台倾斜的角度让那些令人作呕的污物灌进子宫深处,而不会流出来,只
有安娜的下体没有受到玷染,取而代之的是她硕大的乳房,被铁环拉着朝上敞开
的的乳头里灌进了一股接一股的粪尿,让她双乳的体积渐渐显得更加夸张,而她
的乳房还在不停地分泌着乳汁,被染上黄绿色的乳汁带着刺鼻的气味从大张着的
乳孔里阵阵涌出,把她的身体浇得一片狼藉。
  
  越来越多的排泄物灌进我毫无抵抗之力的身体,我本以为它们很快会从宫颈
口溢出来,但却没有,在奇怪的辛辣尿液刺激下,子宫似乎在屈从地生长,从外
翻的阴道中又慢慢向体内膨胀,那些肮脏的东西源源不断地倾泻进来,我感觉到
腹腔渐渐被胀大的子宫填满,直到整个肚皮都像孕妇那样隆起来,安娜的双乳也
在膨胀着,鼓起一个个比拳头还大的囊肿,我想那应该是被倒灌的排泄物胀大的
乳腺。随着体积的增大,子宫里的感觉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剧痛难耐,而是变成
一种微烫的热感,乳头、尿道和肛门里的抽插仍在继续着,但我开始发现,我的
肉洞正在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敏感,传来的快感更加激烈,分泌的液体也明显增加
了,连挂满铁环的外露的阴道壁上,晶亮的粘液泌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把整个
肉腔都包裹在液体中,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地上。我终于醒悟到,我的子宫正在吸
收那些恶臭的混合物!而那些东西有着类似激素的作用,正让我的身体变得更敏
感,更淫乱。
  
  但我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这种生化式的手段……那不像妮卡的设计……而
像是那些黄汤中的怪物……如果像守墓人所说的,那是我自己的设计……如果我
没有猜错,我的潜意识,我篡改梦境的本能,正在发挥着她的魔力。
  
  我注意到在那些高大的黑人之外,一些更矮小的生物正在逼近,它们不是光
滑如石的肌肤,而是长着稀疏而粗硬的毛发,佝偻着身体,像猿猴那样半直立着
行走,它们的脖子显得格外细长,而在脖子的顶端,却是一颗可笑的圆脑袋。它
们蹒跚着走向充当着人肉马桶的女人们,然后把头凑向沾满污物的穴口,像寻得
了美味一样低吼着,开始贪婪地吞吃那些粪尿。它们长满细密肉刺的舌头舔舐着
变得敏感的子宫壁,带来难以形容的恶心而又美妙的感受,当表层的排泄物被消
灭之后,后来者们索性用长满刚毛的头颅钻进子宫深处,寻觅更多的食物,粗硬
的鬃毛刮擦着肉壁,让我不禁想起用刷子清洗便池的情形,但我从来没想到,我
自己会处在便池的位置上,而且是用女人最私密、最宝贵的器官,强烈的屈辱感
和肉体无法自主的本能快感交织在一起,让我的心理几乎要崩溃了。
  
  在那些矮小怪物的辛勤努力下,我的子宫一点点被清空,隆起的腹部重新凹
陷下去,然后那些高大的黑石人重新继续他们的奸污和排泄,让我在一轮接一轮
的高潮中被肮脏的排泄物再一次填满,这令人作呕的过程一再往复着,石柱和高
墙间回响着女人们忽高忽低的放浪叫声,黄浊腥臭的液体流满了身下的地面,因
为其中混杂的淫水而显得粘稠发亮。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甚至渐渐适应了那浓烈
的恶臭,忘却了一切羞耻,全神贯注地沉浸到它们带给我的不可名状的快感之
中。
  
  这场污秽的群奸盛会无休地延续着,我的每寸穴肉都已经因为摩擦而肿胀发
亮,如血一样鲜红,充血的柔嫩粘膜在粗暴的摩擦下火辣辣地疼痛,裸露在体外
的宫颈和薄薄阴道壁更是被浸润成红色中夹带着浑黄色。女人们本能地挣扎着想
要逃避抽插带来的痛苦,却又被快感驱使着去迎合它,在这痛苦与极乐交织的梦
境中迷失着自我,直至头顶的日头缓缓西斜。
  
  把我从沉醉中惊醒的,是突如其来的沉闷爆炸声,从城市的远方传来,所有
的怪物都停下来,扭头向同一个方向观看,顷刻间,爆炸声就变得密集而迫近,
接着我看到了抛物线掠过天空的巨大火球,然后是更多,眨眼变成撕碎天穹的火
焰之雨,腾空而起的烈焰与浓烟遍满城市,妮卡挣扎着坐起来,脸上写满惊愕。
怪物们终于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它们开始愤怒地咆哮着,向着燃烧物飞来的方向
冲去。悠扬的号角声从遥远的地平线上传来,飞扬的沙幕背后,浮现出一座座高
塔的阴影,它们移动着,向着城市靠近。嘶喊声和刀剑撞击的声音开始响起,巨
人般的庞然身形在房屋间移动着,挥舞着巨大的武器,摧枯拉朽地冲开防线,残
肢和碎片飞舞着,守卫者们正在败退,狂暴的嘶鸣声和马蹄声穿过街道传来,没
几分钟,骑着犀牛般的披甲巨兽的士兵已经呼啸着冲过神庙的门口,一切企图顽
抗者都被无情地碾碎。
  
  战斗没有持续多久,现在,入侵者们拥入了神庙的庭院,用弓箭、长矛和火
把清理那些黑色的触手怪,肃清所有的反抗后,它们在大门两边排成整齐的队
列,一只蜥蜴样的巨兽从门口缓缓步入,背上的男人如同铁塔般魁梧,浑身包裹
着粗糙而坚实的铠甲,他驱策着蜥蜴走到满身秽物的女人们身边,跳下坐骑,然
后他走向我,开始解开我身上的束缚——那是我的军团,我的骑士,那个隐藏在
暗处的我的另一半,她已经主宰了一切。
  
  他斩断那些拉扯着铁环的绳索,让我的阴道和子宫终于如释重负地解脱,他
扶着我站立起来,回缩的宫颈口挡住了残余的粪尿,它们只能一点点地流出,没
来得及排出的秽物淤积在我的子宫里,让垂在身下的阴道像装满水的皮袋一样晃
荡。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自己用手拉住宫颈上的铁环,把她再一次扯开,好让那
些脏东西倾泻出来。
  
  那高大的骑士走向眼神惊恐的妮卡,伸手抓住她阴道壁上的一枚铁环,缓慢
而无情地扯动它,随着妮卡骇人的尖叫,沾满淫水的嫩肉撕裂了,铁环带着鲜血
被生生拉扯下来,他继续着这残忍的刑罚,妮卡歇斯底里地惨号着,她想要挣
扎,却被自己绑上去的绳索束缚了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阴道在众目睽
睽之下变得血肉模糊,那只庞大的蜥蜴也靠拢过来,张开布满利齿的双颚,从她
的乳房上麻利地撕下一条血淋淋的肉,贪婪地咀嚼着。而我注意到,周围的一切
都在变得模糊,远处的景物在消失,连太阳也变成一团纷乱的光球,近处的石柱
虽然清晰可见,却让我觉得难以观察和感知,我的感官似乎正在变得迟钝,嗅
觉、听觉、触觉,全都在变得微弱——梦境即将终结,是的,那是另一种苏醒的
方式,妮卡是这个梦的缔造者,而超出预期的恐慌正把她从梦中惊醒。她上气不
接下气的尖叫声一点点变得遥远,而随着行刑者举起巨剑,剖开红肿的宫颈,沿
着她裸露的阴道,向上拉动刀锋,切向她战栗的身体……
  
  一切终于沉入了漆黑的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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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缘起缘终
  
  第四个梦境显得绚烂夺目,那是如同密林般屹立的水晶高塔,在许多颗太阳
的辉映下光芒璀璨,我就站在其中最高的一座塔上,面朝着脚下的万丈深渊,而
在远方的另一座塔上,白色的光芒无比醒目,光中,一支细长的金属漂浮着——
追猎者的梦境到了,那就是他留下的东西:送织梦者重归休眠的武器。而我知
道,最后的答案也已经近了。
  
  连接着两座塔的,只有一条细长的绳索,我在高塔的边缘徘徊着,深不见底
的黑暗让我胆颤心惊,但我最终咬紧牙,伸出双手,抓住了头顶那根散发着荧光
的轨道。我用力屈身向上,两腿勾紧绳索,手足并用地悬吊着,面朝天空,这让
我不会低头注意到那可怕的高度,我开始双手交替着拉动绳索,缓慢地向对面攀
援。
  
  那耗费了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无法想象自己是如何过来的,当我终于松开
腿跳上对面的平台时,冰冷惨白的皮肤已经被汗水浸透,我笑着躺倒在地上,大
口地喘着气,几分钟后才终于想起了正题,我颤抖着爬起来,走向那光中的金
属,那是一支银白色的长枪,三呎多长,细长的刃尖上闪着微微的蓝光,我伸手
抓住它,把它拉出那闪耀的光雾,在清脆的碎裂声中,所有的水晶崩溃了,我惊
叫着坠向身下无底的黑暗之中。
  
  当黑暗再一次褪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昏暗的长廊,空气潮湿而闷热,弥漫
着苔藓的腥味,陈旧的石柱竖立两侧,火把在石柱上摇曳着,洒下一地舞动的阴
影,我握紧银色的长戟,加快脚步走向彼端,那并没有花费太久,最后,我站在
一扇半掩的门前,门上布满斑驳的藓痕,我稍稍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拉动那颗
带着湿气的石环。
  
  洁白的月光洒进古旧的石门,带着香味的凉风扑面而来,门外,低矮平缓的
土丘长满青草,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各色花朵,一座接一座,向着天边绵延无际。
一轮巨大的明月高悬在头顶,给一切都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而在远方的地平线
上,还有另一颗稍小的月亮正缓缓攀上天穹。月光黯淡了星辰,只余下那些最耀
眼的星依然稀疏地闪烁。清澈见底的溪水带着月色的粼光,在土丘之间的浅浅沟
壑里潺潺流淌,我抬起脚,迈上面前如地毯般浓密的草地,夜的歌声吹过耳畔,
微风拨动草叶的沙沙声,流水拂过卵石的哗响,此起彼伏的嚯嚯虫鸣,它们交织
在一起,优雅而安详。
  
  历尽了那些浑浊而可怖的噩梦之后,眼前的世界平静得令人心醉,是谁营造
了如此美丽的梦境?我禁不住好奇起来。
  
  那个人也许并不遥远,晚风中夹带的,除了来自自然的声响,还有一缕细微
而清澈的琴音,我循着声音望去,不算太远的地方,一座稍大的草丘上,两棵枝
叶繁茂的树相拥而立,树下,有个纤瘦的身影伫立着,怀抱着什么乐器徐徐而
奏。
  
  我迈步走向她,琴声一点点变得清晰,那音调柔软而忧伤,但又偶尔爆发出
短暂而雄壮的音符,那个人站在两棵树之间,裹在轻薄的黑纱里,背对着我,黑
色的长发柔滑如丝,直垂到腰间,在晚风中翩翩飘舞。
  
  我涉过刚没脚背的溪水,踏上她的小岛,琴音停下了,她俯身放下那把纤细
的琴,转过身来,她的脸略带憔悴,挂着一丝微笑,那笑容让人觉得亲切而宁
静。
  
  “祝贺你,获选者,你通过了考试。”她的声音温柔清澈。
  
  “考试?”
  
  “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想问,现在你可以慢慢来了。”
  
  “你是谁?”
  
  “有许多词能表达我一部分的特质,但我还是喜欢你们平时对我的称呼——
织梦者。”
  
  这最后的谜底未免太出乎意料之外,我实在难以把黄雾中那些狰狞残暴的魔
物和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联系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
  
  “不过是比你们先踏上文明之途者……追猎者没有提起过吗?如果卡莉给你
看过她的梦境,你应该见过他。”
  
  我摇摇头,我的确在莉的梦中见过追猎者,但他并没解释过自己的来历。
  
  “他果然是个严守秘密的家伙啊。”织梦者咧开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我
们来自群星间古老的文明,历经了许多年的挣扎和奋进,最后我们找到了挣脱这
个宇宙束缚的道路,我们离开了,前往更高层级的时空,我们是宇宙的先驱者,
我们不为后起的文明所知,但也有极少数下界文明曾接触过我们,他们用许多不
同的词汇来称呼我们,而在地球的语言里,也许比较接近的说法是:天人。”
  
  “但你为什么要来到地球?为什么要残害无辜?”
  
  她的脸上浮现出孩子般调皮的笑:“为了挽救人类。”
  
  除了愕然我没有什么能回应。
  
  “那是个有点复杂的故事,你想要听吗?”
  
  我点了点纷乱一团的脑袋。
  
  “对人类而言,情感也许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但在浩瀚的星海间,并非所
有的种族都拥有这份馈赠,有的与生俱来缺乏这样的能力,有的则在崛起的历程
中自己抛弃了情感,它不稳定,不理智,难于掌控,被视作与文明前进的需求相
抵触。我们就是这样的族群,在经历了许多因为感情用事导致的悲剧之后,我们
逐步走上了绝对理性的道路,借助科技把情感的因素从我们的本能中抹去,这被
写进了法典,成为了铁律,我们的文明伟大辉煌,全然理智,全然冷漠。”
  
  “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这条道路,虽然理智派占据了上风,去情感化被强制
执行,绝大多数的反对者都被镇压,但时至今日,依然有憧憬着情感的异类存在
着,而我,就是其中之一。但我又是其中特殊的一员,在进行了长期的研究之
后,最终我得出的结论是,我们的文明并不适合情感,理智之路是一条正确的抉
择。”
  
  “但我认为,那并不是文明唯一的选择,在下界的茫茫星空里,那些刚走上
文明之途的新生儿中,会有比我们更适合运用情感的存在。为此,我放逐了自
我,离开了天庭,重返这个被我们遗弃的宇宙,来寻找符合我理想的文明,在许
多次的失望之后,最终,我找到了地球,发现了人类。”
  
  “可然后呢?你却在毁灭他们?”我忍不住要大声质问。
  
  “哈哈,这一刻你的情感起了负面作用。”织梦者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我
说过,这个故事有一点点复杂,请耐心听下去——你认为如果我真的要毁灭人
类,你们有获胜的希望吗?你应该在卡莉的梦中见过我和追猎者的对弈吧,那只
是自降身份的游戏而已。”
  
  我回想了一下那漫卷天地的钢铁洪流,诚恳地摇了摇头。
  
  “人类有许多可爱之处,我花了许多年研究你们,让我能和你们的心灵链
接,你们的情感炽烈而美丽,令我心旷神怡,但人类也有许多缺点,某些则是足
以致命的缺点。如果任由你们自己发展下去,毁灭的命运将很快降临。”
  
  “毁灭?因为什么?”
  
  “审视一下你的时代吧,关键的科技都在上次战争期间奠定,之后的数十
年,基础科学几乎无所建树,人类沉醉在安逸之中,富国的人民专注于如何让生
活便捷而舒适,穷国的人们抱怨着政府为何不能解决温饱,几乎没有人去考虑整
个文明的前程。如果说在你的时代,因为冷战的存在,国家还有着一丝存亡的压
力,那么以后的年日,情况将变得更糟糕,苏联将不复存在,和平的迷雾将笼罩
人类的文明,人们在祥和之中醉心享乐,政客们削减科技方面的投入,去迎合那
些吵闹着要改善民生的大众。”她耸耸肩,冷笑了一下:“反正科学家的选票才
几张?”
  
  “人类一直天真地企望着和平,却不知道和平才是文明的大敌,人类的理智
往往抱怨为何要将资源耗费在无休的内斗上,却不知道比这更可怕的是将资源耗
费在享受。如你们的哲人曾说过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类欢呼雀跃地享受
盛世,却不知道末日正在临近。”
  
  “你说的末日是……”
  
  “目标指向地球的舰队不下于三支,从你现在的时代算起,最快者可以在三
百多年后抵达,我看不到人类有任何的胜算。”
  
  她继续说下去,语调中带着一丝悲伤和无奈:“所以我选择了战争,一场能
让人类感受到整个物种生存危机的战争,一场让人类有理由把目光专注到科学上
的战争,正因为此,我才成为了织梦者,成为了那个让你们咬牙切齿的恶魔。”
  
  “可是……为什么你不直接帮助人类呢?比如教授他们更先进的科技,或是
帮助他们打败入侵者?”
  
  织梦者再次露出了微笑:“你说到了关键,在先驱者的律法里,是不允许插
足下界文明的纷争的,他们必须依靠自己谋求生存,遵循宇宙弱肉强食的法则,
毁灭敌人或是被毁灭,如果有谁违背了这条原则,那么得到帮助的文明将被视作
受污染者,从宇宙中被抹去——所以我选择了这条间接的道路,看上去像是毁灭
你们而取乐,而我的同族将不会意识到,那实际上是对你们的救赎。”
  
  这就是最终的真相吗?超出所有人预料之外,让人无法置信,却又无法反驳
的答案?
  
  “但现在追猎者打败了你,你的计划不是就失败了吗?”我突然意识到这个
问题的严重。
  
  织梦者的笑容里带着狡黠:“我说过的,这个故事有点复杂,现在,核心的
部分才刚刚开始呢。”
  
  她抬起手指指头顶的星空:“我的同族会追捕我,或者更简单的方式是摧毁
我,追猎者会找上门来,作为集体意志的代言者,他手握几乎无尽的资源和力
量,我完全无法抗衡,而他只需要一次简单的攻击,就能让整个行星与我一同毁
灭。但我预料到了追猎我的人选,我知道他会主动请求前来,因为他是最了解我
的一个,而我也了解他,利用这份不寻常的熟识,在他穿越时空的障壁时,我发
动了一次突袭,让他陷入了沉眠——但那只是暂时的。他的心灵防卫系统迟早会
解开束缚,到那时,一切将灰飞烟灭。”
  
  “所剩下的办法只有一条:追猎者必须由人类来释放。我的族群虽然冷漠无
情,却遵循交换之道,如果人类提前释放了追猎者,那么他也必须有所回报,这
将挽救人类免于灭顶之灾——是那五个女孩完成了这场救赎,也许没人能想象
到,柔弱的个体能在整个文明的历史上刻下这样决定存亡的一笔。”
  
  “你是说,卡莉她们的行动,实际上在你的计划之中?”
  
  织梦者微微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设下那么多的障碍?为什么还要残忍地夺去她们的生
命?”
  
  “一方面是为了不让追猎者在扫描思想时起疑,而另一方面,那也是一场考
试,一场证明人类配得救赎的考试。”她的声音变得庄重起来:“在我们惯常的
认识中,情感是本能的一部分,但我发现,在人类身上却并不尽然。人类的情感
能够超越于本能之上,那是你们最与众不同的地方,那是我选中你们的关键原
因。这种超越本能的情感最极致的表现,则是牺牲——几乎所有生物的本能都是
趋利避害,趋生避死,但人类的情感却能让个体放弃自我的生存,那是情感不同
于本能的明证,牺牲是人类最耀眼的美德,牺牲者之血铺就了人类历史的轨迹,
正如你们的神所说过的:人为朋友舍命,人的爱没有比这个大的。所以,我的考
题唯有靠牺牲才能破解,如果她们失败了,那说明人类仍然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
族群。但她们成功了,她们代表人类通过了测试——那是一曲鲜血谱就的赞歌,
她们的壮举值得彪炳史册。”
  
  “但问题是,你被打败了,被囚禁在这里,你发动的战争不是就结束了
吗?”
  
  “不,她们还完成了另一项至关重要的使命,她们在梦境中所孕育的孩子,
那是人类与我共同的孩子,我把我的一部分意志导入到了其中,血肉之躯暂时压
抑了他的精神力,让他不会被追猎者注意到,但他会逐步觉醒,并且接管迷雾—
—战争并未结束,它将继续与人类同行,直到人类真正有能力解开黄雾秘密的那
一天。”
  
  那些血腥而淫靡的杀戮仍将继续,但却是为了人类整体的生存?我无法判断
那是悲剧还是喜剧,也无法描述我紊乱的心情。“但是……但是为什么我会来到
这里?我现在要做什么?”
  
  “哈哈!”织梦者大笑起来:“你也是到最后才想起来关心自己的人呀,我
果然没有选错。我在之前的梦境中考验过你了,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智慧、责任
感与牺牲的精神,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破解梦境的能力。”
  
  她凝视着我的脸,表情如同母亲夸奖自己的孩子:“你是我的计划中无比关
键的一环,你是我的先知,我的战士,我的预言者,你是命运的起点与终点。”
  
  这样的荣誉让我觉得有点无所适从,我开始好奇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使命承载
在我的身上,那让我有些担心,却又带着期待。
  
  “你觉得为什么人类能预先知晓黄雾的降临?你觉得为什么卡莉的小队会按
照我的意愿被拣选?那都是因为你——获选者,有三件事情需要你去完成,第
一,写下你所知道的一切,把它传于后世,那将成为至关重要的典籍,在它的指
引下,才有塞纳瑞斯实验室以及钢铁天使的建立,才有那五个女孩的行动。而第
二,我还需要你作出一样牺牲。”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望着她。
  
  “在你的梦境中,我在你的身体里作了一点点改变,你的卵巢中有一颗细胞
的DNA被修改了,她将长成卵子,而由她孕育的后裔,将世世代代拥有融入梦
境,修改梦境的能力,你是篡梦者血脉的开始,而非终结。你会生下头生的女
儿,你要哺育她长大,你还要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因为在光阴之冢逆时光之流而
上的同时,还有另一个我,那个昔日的我,正匆匆赶往未来,有一天她会来带走
那个孩子,将她送往未来,去完成她的使命。”
  
  她再一次俏皮地笑了:“你应该知道,该给她取什么名字。”
  
  苦涩的答案,但我想我没办法拒绝她。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做第三件事吧,用你手中的长矛,刺穿我
的身体吧。”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愕然。
  
  “你必须这样做,我的沉眠与我对追猎者所作的一样,只是暂时的,我会缓
慢地苏醒,而当追猎者在三千年前重返时,如果寻不到我的踪迹,人类将面临无
情的毁灭。所以篡梦者的血脉必须存在,她们将一代代进入我的墓穴,在我即将
苏醒的时候让我重归安眠,这项使命必须被贯彻下去——这是为了人类。”
  
  “那……最后呢?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你会怎么样?”
  
  她转过身去,夜的交响曲仍在鸣奏,天边那轮较小的月亮已经升上半空,皎
洁的月光洒满花海,在她身后投下修长而憔悴的影子。
  
  “你以为我会乖乖地回到天庭?你以为我会去接受审判,让他们扫描我的意
识,把我的计划全盘托出?”她冷笑了一声:“不会,绝不会,当那一天来临
时,我将自己走向终结,我的计划已经有了太多的牺牲品,而最后,我将用自己
的牺牲,来完成对这一切的清算。那是为了你们爱与被爱的权利,那是因为——
我爱你们。”
  
  我踏过如茵的绿草,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把脸庞贴在她温暖的胸前,我
能感觉到,一行泪水沾湿了我的肩头。我握紧银色的矛杆:“谢谢你。”
  
  月轮破碎了,化作千万流星坠向大地,婆娑的双树如火燃烧,花儿在转瞬间
凋零,所有的草也颤抖着枯萎,绿色与银色都在消逝,天地化作朦胧的昏黄,一
点点黯淡。
  
  当黑暗最后一次消散,我睁开双眼,薄薄的毯子还盖在身上,涛声正在轻
语,海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来,早晨的阳光带着清香洒满屋子,妮卡坐在我的身
边:“起床啦琴雅,我们还得赶火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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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那就是整个故事的始末,以后的生活似乎一切平常,我从医学院毕了业,几
年的实习后,我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医生,我结了婚,有了三个孩子,但我从未忘
记那昏黄的梦境,以及它所蕴含的跨越千古的情殇。我把一切全写了下来,仔细
地封存好,它将被留给我的儿女,也许儿女的儿女,没有人会相信它的真实性,
直到他们把它交给那位斯坦福大学的塞纳瑞斯博士为止。
  
  卡莉在一天天长大,她是那么漂亮,那么聪明,那么可爱,每一个人都喜欢
她,她经常会开心地跑来告诉我:“妈妈,我作了一个梦。”而每一次,我的心
都在悸动,我不忍心去想象,将来失去她的那一天,但我明白,我不得不承受这
份牺牲——这是为了人类。
  
  我也没有忘记,还有一件事是我必须做的,当她满10岁的时候,我会告诉
她,有一句一定要记住的话:
  
  「Om Denaeyr Fo Saslmi ,Zniibyn En
weetn Udo Tr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