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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与林娘子不为人知的故事】第十回

2018-07-15 11:29:26

  第十回 闯林府 欲火难断 直爆得菊花怒绽(上)

  话说高太尉养子高坚趁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对拔陈桥驿之机,将林冲娘子张若贞并丫鬟锦儿逼入太尉府。这花花太岁强施淫威,终于得逞狼欲,将俩女双双玷污。他这一夜销魂,竟同时壳得美妇少女,当真享尽人间艳福!志得意满之际,见俩女均被奸至晕厥,便强行与之大被同眠,三人酣睡一场,不觉已过次日巳时。

  各位看官,这高衙内虽是太尉之子,但无一官半职,一纨绔子弟,为何竟这般胆大妄为,连武官之妻,也难逃其手?只因徽宗玩物丧专,让奸臣把持朝政,众权贵大肆搜刮民财,穷奢极侈,荒淫无度,为所欲为,无法无天,才得结此孽缘,祸乱人欲。有道是平民百姓苟存活,公子王孙尽奢淫!却不知恶因必结恶果,一百单八煞星隐现,天下将乱。

  此时那场入夏雷雨早停,云开日现,朝阳胜火,一抺艳阳,透入卧房之中,照在那张淫糜大床之上。高衙内左右双臂搂着若贞锦儿,被那日照耀得眼痛,渐渐睁开色眼。他见两具软滑的香体在怀,俩女在他双臂紧抱之下鼻息甜甜,睡得正香,下体那不倒巨物又被两只小手紧紧握着,一时好不得意,不由畅快得奸笑数声。

  若贞锦儿睡得正浓,不知此刻窘境。这花太岁便轻轻缩入被中,将二女两对雪白丰奶一左一右凑至嘴边,只觉奶香入鼻,便左右开弓,轮换吸食四粒奶头,直吸得俩女奶头俱硬,竟在睡梦之中,双双发出「嗯嗯」吟声。

  他正吸到得意处,只听房外朝儿轻声唱道:「香过楼栏,一院春光明,和风抱女睡。花黄鬓彩,襦绮软裙馨佩。凭阑眼阔,远近是,绿萝红媚。寻滋觅味,与这般景色,添做情醉。」

  高衙内听得肉棒大动,心道:「还是朝儿晓事,知我心意!如此便再奸林娘子与锦儿一回!」

  想罢,轻轻抽出手来,掀起春被,将俩女紧握巨棒之手轻轻拿下。他见若贞腿长腰细奶大臀丰,锦儿玲珑娇小花蕾初开,再见床单上仍留有处子贞血,色心更是大动!双手轻轻提起若贞雪白双腿扛于肩上,巨棒头儿摩擦那微红菊门,便要强逞淫欲!心道:「昨夜未能得享你后宫圣地,今早还想逃过此劫么?」

  却听秦儿一路小跑而来,与朝儿说了两句话,在外轻声唤道:「少爷,莫再玩了,老爷候得你久了,正恼着呢。」

  高衙内吃了一惊,这才想起天色大亮,早到请安之时。他心中虽然不快,但一生福贵,全系于养父身上,怎敢略拂高俅之意。只得悻悻得放下若贞双腿,淫淫说道:「娘子稍睡片刻,待本爷回来,再享娘子后宫!」

  想罢便唤朝秦两女使入内为自己更衣。

  朝儿秦儿见床上躺着两具祼身,相视一笑,双双唱一轻诺道:「恭喜少爷终遂心意,了此心愿。」

  高衙内笑道:「你等也费心了,要说了此心愿,也不尽然,要勾得林娘子之心,尚需时日。」

  朝儿抿嘴笑道:「以衙内之能,早晚接林娘子入门,还请衙内先去请安,莫惹老爷生气。」

  俩女服侍高衙内穿戴整齐,待他走后,秦儿向朝儿使个眼色,俩女轻推若贞锦儿,见她们已幽幽转醒,便退出房去。

  锦儿与若贞先后醒来,猛得瞧见双双一丝不挂,均躺在高衙内大床之上,想到昨夜丑事,顿时悲从中来,不由抱在一起,痛哭起来。她们一个是有夫之妇,深爱夫君,却背夫失节,两度惨遭奸淫;一个早有心仪之人,已定终身,却痛失处子,被人霸占。俩女个中愧疚,一时均抽泣不绝。

  若贞想到昨夜与高衙内极尽淫事,深愧于林冲,又觉对不起锦儿,更是哭得泪如泉涌,抽泣道:「锦儿。。。。。。我对不住官人。。。。。。也对不住你。。。。。。是我害了你。。。。。。害了你。。。。。。我。。。。。。我被那淫徒玷污。。。。。。不如死了得好。。。。。。」

  哭罢跳下床来,便要撞墙。

  锦儿连忙抢上,死死拉着她,也抽泣道:「小姐。。。。。。我们都是苦命人。。。。。。我也对不住张甑。。。。。。但娘子万不可寻死。。。。。。如此更害了官人性命。。。。。。」若贞猛然省悟:「若自己一死了知,官人必为自己报仇,怎逃得过高俅毒手!」

  不由抱着锦儿痛哭:「我。。。。。。我大节已失。。。。。。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秦儿在外听她们哭得甚悲,不由推门进来,劝道:「夫人锦儿莫再哭了,这便走吧。我们已得老爷吩咐,放你们还家,衙内断不会再来滋扰夫人了。」

  朝儿也道:「是啊,你们莫再耽搁,若衙内回来,想走也难了。此事已过,夫人也遂了衙内心愿。我等绝不敢泄露此事,惹老爷生气,丢了性命。」

  若贞痛哭不语,锦儿泪眼朦胧,怒道:「你家衙内真不再滋扰我们?他,他如此强横,怎肯甘休!」

  朝儿知锦儿所言非虚,低头不语。秦儿忙道:「衙内稍去便回,我们只因老爷之命,才敢让你们走。再不走时,衙内回来,定生事端。」

  若贞见地上满是被高衙内撕烂的衣物,哭道:「我们。。。。。。我们衣物不整。。。。。。如何出门。。。。。。」朝秦二女忙去偏房取了自己的衣袍肛兜,递于若贞锦儿道:「且借与你们穿了,这就走吧。」

  若贞心知这二女必是高衙内私养女眷,日日与他寻欢,却穿其内衣还家,不由羞红上脸。她白色云裳虽然完好,却甚是薄透,只得勉强去穿秦儿的肚兜。但那肚兜甚不合体,压得双奶紧绷,一时穿戴不上。

  秦儿见状笑道:「夫人不仅美赛天仙,奶子还这般大,撑得我那肚兜都要裂了。小奴见衙内玩女过百,无一能比得过夫人的,怪不得衙内失心般喜欢夫人。」若贞羞红不语,秦儿帮她系紧背后系带,若贞只觉呼吸甚难,羞道:「系轻点。」。

  秦儿笑道:「夫人莫将这红肚兜撑破了,可要赔我!」

  若贞也顾不得了,忙穿上白衣。那边锦儿也穿戴好了,搀着她,俩女如惊弓之鸟,匆匆逃离这淫窝。

  正是:失身失节乱穿衣,祸去祸来欲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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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高衙内转入后堂,去向养父请早安。高俅平日虽少管他,但甚是看重礼数,此时早过巳时,只见高俅坐于虎皮椅上,横眉冷眼瞧他。那高俅本就生得尖嘴猴腮,面带凶相,这一幅冷眼,直看得高衙内背生冷汗。他忙跪在地上,唱个大喏道:「孩儿向父亲大人请安!孩儿昨儿夜读诗书,睡得晚了,请安来迟,万望父亲大人恕罪。」

  高俅奸笑两声,怒道:「你倒嘴滑,休来骗我!昨夜又玩别家女娘,早忘了为父吧!」

  高衙内不敢起身,他从未见养父如此严厉,知高俅最厌旁人骗他,冷汗齐下道:「孩儿确实玩得过头,求父亲大人原谅!」

  高俅无生育,只此养子为后,故来甚是宠爱,不由口气软了,言道:「你且起身吧。平日你在外胡作非为,为父也不来管你。但你已是太师亲点女婿,行事需留分寸。如今满城风雨,人道你风流无度,你若再不收敛,迟早误了为父!」

  高衙内忙磕头道:「孩儿谨记父亲大人教诲!」

  高俅见他甚至恭顺,心中甚喜,站起身来道:「为父还要到白虎堂理事,你先回吧。我也不管你又勾得哪家妇人,先叫秦儿放她还家了。你也休要再作打算,莫逼得人急了,留下后患。」

  高衙内听林娘子已被放还,心中直叫苦,却不敢造次,口中道:「是是,孩儿这就断了与那妇人来往。」

  请过安,高衙内匆匆回房,见林娘子和锦儿果真走了,不由满腔怨气,急唤来朝秦二女使,骂道:「你等胆子不小,如何敢让老爷知道此事!」

  朝儿秦儿吓得跪倒在地,秦儿俯首道:「少爷息怒,秦儿一字未向老爷提,想是老爷久等少爷不来,从别外听到风声。」

  高衙内寻思:「量你也无此胆。」

  又道:「是谁走了风声?老爷可知是林冲之妻?」

  秦儿忙道:「老爷不知。今晨小奴见老爷质问陆虞候,虞候见隐瞒不过,止说少爷新得两民家女娘,实是三情相悦。老爷知少爷风流惯了,也未多问此事,严令我放人,别生事端便罢。」

  高衙内心想,原是陆谦那厮坏我好事,但这「三情相悦」四字,倒说得甚好。他心下稍宽,喜道:「你们起来吧。林冲是父亲爱将,切不可让老爷知道我已壳得林家妇人,惹他生气。可惜只玩了两美娇娘一夜。」

  俩女唱喏退出。高衙内在房中徘徊,如遗失宠物一般,仍不甘心,直把林娘子和锦儿叨念。

  恼烦间,不觉已到日中,心腹富安求见。他此时好生没趣,见富安来了,心中一乐:「他来必有喜讯。」

  便坐在逍遥椅上,唤富安入内。

  这干鸟头进来,正要唱喏作揖,高衙内摆手道:「你是我知心腹的,免礼。可有探得那人身世?」

  富安喜道:「小的奉衙内之意,连日探访张尚邻舍,实是费了一番周折。衙内真是诸葛现世,料事如神!果如衙内所料,那李贞芸确与张教头有若大干系。」高衙内最喜旁人拍他马屁,他心中得意,口中却道:「你休要耍嘴,个中实情,快快细细道来!」

  富安忙道:「他家邻舍中,确无人知晓张尚底细。小人便扮作江湖豪客,引张尚说话,他嘴倒守得甚紧,不漏半点风声。小的正没奈何,巧在那日来一汉子,是他远房堂弟,从孟州道来京省亲。小的出了张家,藏在门外把望。也不多久,便见那汉子被张尚轰出门来。小的见他一脸愤懑,劝慰一番,问得那汉子唤作张青,江湖人称「菜园子」。小的便请他吃酒,去近左酒肆开一雅座。小的投他所好,与他言谈甚合,只把酒来灌他。酒吃到浓处,张青那厮以为我是江湖中人,话便多了。原来他在孟州道上争些小事,一时性起,杀了光明寺僧行,到堂兄家避祸。不想张尚怕事,不敢接纳他。小的见有机可趁,送些大银给他作盘缠。

  他见我豪爽,与我称兄道弟,小的再把话来套他,终将张尚生平之事,说与我知!」

  高衙内大喜道:「那菜园子张青现在何处,可唤他来细问?」

  富安道:「人已离京,他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要回孟州道上剪径。好在张尚之事,小的已然尽知。」

  高衙内点点头道:「你这便说来。」

  富安奸笑道:「衙内可知,那李贞芸,正是张尚前妻!」

  高衙内「腾」得一声,从逍遥椅上坐将起来,搓手道:「竟有这等事,那李贞芸,却如何入了太师府?」

  富安笑道:「衙内有所不知。那李贞芸,乃画师李唐之女。二十多年前,李贞芸年芳十六,生得花容月貌,不仅书画了得,又精通乐府音律,抚得一手好琴。张尚乃翰林图画院画师张择端之子,也是琴画双绝,与李贞芸青梅竹马,互通音律书画,两情相悦。怎奈李氏之父李唐甚不得志,靠卖画为生,嫌张尚无一官半职,不许俩人婚事。一日,李唐之画《万壑松风图》被蔡太师瞧中,不久招李唐入太师府,任太师随从。李唐突入豪门,受庞若惊,感激之下,便将女儿引见太师。太师被李贞芸姿色所迷,要纳她为妾。李唐痴于扬名立万,竟同意嫁女。

  李贞芸深爱张尚,抵死不从,称只嫁张尚。太师以张尚作反画为名,着开封府判他充军孟州。当时张尚老父虽是翰林图画院画师,却将一生心血,尽付在《清明上河图》上,正重病不起,张尚老娘也正染恶疾,实是护不得他。李贞芸无奈之下,答应蔡京送张尚老父老母终后,便嫁入蔡家。太师甚重孝道,便允了她。李贞芸却带着张尚双亲,私下逃至孟州,与张尚在那菜园子张青家成亲,三年内先后诞下两女,正是现今林陆两家娘子!李贞芸生下二女儿后,张择端突然病故,张尚又是配军,夫妻俩在孟州过得甚是清苦,无力扶养两女。李贞芸为儿女着想,终于返回东京,嫁与蔡京做妾,并立誓此生不见张尚,只求太师赦张尚之罪,给他一官半职,养活儿女。太师仍痴迷李贞芸姿色琴技,便答应了,赦了张尚,竟将这个擅书画之人,提为枪棒教头。衙内,您说好笑不好笑?」

  高衙内「哎哟」一声,击掌道:「原来如此。李贞芸竟是林陆俩家娘子的生母,怪不得如此相像!那《清明上河图》据说先皇不喜,说是市井之作,但当今圣上,却求之若渴,当真是价值连城啊!张李夫妻为何不卖了此画,养活儿女?」

  富安道:「据张青言,李贞芸刚诞下二女儿,那《清明上河图》便被人窃去,下落不明。张择端也因此急火攻心,不久便死了。」

  高衙内「嘿嘿」奸笑两声:「我那太师老丈人,也是个风流人物,我作他女婿,正合他口。富安,此番你功劳甚大!当今圣上痴于书画,来日若能找回《清明上河图》献于皇上,龙颜必然大悦!」

  心中又想:「那李贞芸虽近四十,仍如花似玉,若能壳得她母女三花,平生再无憾事!但她是太师女眷,虽打入冷宫,仍是太师之妾,此事只作意想。岳庙菩萨之愿,怕是难还。」

  富安见高衙内神色游移不定,问道:「衙内思念双林,不知小的那计,可成事否?」

  高衙内哈哈大笑道:「不瞒你说,本爷昨夜已壳得林娘子和锦儿双花,大称我心!」

  富安唱一大喏道:「恭喜衙内尽享人间艳福!」

  高衙内苦笑一声道:「可惜仍未勾得她心,倒叫她走了。」

  那干鸟头笑道:「以衙内之能,此事只需趁热打铁,早晚与她完聚。」

  高衙内点头道:「说得也是。朝儿秦儿,快设下酒宴,再唤陆家娘子、暮楚宛儿来,我要与富安畅饮一回。」

  不多时,酒宴设好,张若芸、朝秦暮楚并宛儿悉数在旁候着。高衙内坐在椅上,一把抱过若芸,手抚丰胸,淫笑道:「娘子可知,你家亲姐并锦儿,昨夜与本爷风流一夜,弄得我好生快活,此番你功劳不小!」

  若芸被她摸得气喘,嗔道:「衙内壳得吾姐身子,自是称心如意,可苦了我姐妹俩个!」

  高衙内笑道:「来日倒要与你姐妹大床共枕,方称我意。」

  若芸羞道:「衙内果然得陇望蜀,也不知吾姐可愿意否?」

  高衙内道:「早晚与你姐妹完聚。你尚未试过双飞之乐,倒叫你姐捷足先登了。」

  当下一边吃酒,一边将昨夜与若贞锦儿双飞之事,说与众人听了。

  若芸在他怀中嗔道:「衙内好生强悍,竟同时玩得俩个。」

  高衙内淫笑道:「今日还要同时玩得五个!富安,你居功甚伟,待酒饭过后,便将宛儿赏你,我与陆娘子并朝秦暮楚共玩。我们八个,便在这房内,大爽一回!」

  若芸听到要在富安面前与衙内和多女做那羞事,不由甚是紧张,嗔道:「衙内,富安在场,妾身怎能做得那事,再说,朝秦暮楚是您女眷,妾身怎能,怎能与她们共。。。。。。。戏?」

  富安也受惊道:「衙内折杀小人,小人怎敢碰衙内丫鬟!」

  高衙内笑道:「有何不敢。娘子无须多言,今日定要叫你见识本爷厉害。富安,你玩宛儿一个,我玩她们五个,你我倒也比比,看谁先到那爽处!只是陆家娘子早晚做我小妾,你却碰她不得!今日天热,我们这就全把衣裤脱了,先吃酒饭,再去后房浴池共浴一回!」

  若芸听他当众人之面许她做妾,芳心顿喜,再不敢拂他之意。富安也只好惟惟答应。

  不多时,房内齐现八具裸体,八人裸身吃酒。当真是酒池肉林,荒淫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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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如何极尽奢淫先按下不表。话说林冲娘子张若贞携锦儿逃离淫窝,俩女悲悲怯怯,羞羞丧丧,一路只顾回避路人眼光。

  将近林府时,锦儿见间壁邻舍神情各异,均以异样眼光瞧着小姐,怕她支不住身子,忙搀稳了她,冲邻舍骂道:「看什么看,我家小姐身体不适,有甚么好瞧,真惹人厌!」

  对门王乾婆走出茶房,笑道:「哎哟,大上午的,锦儿姑娘发甚么火。大伙关心娘子,才多看几眼,既未做贼,为何心虚?」

  一番话只把若贞说得几乎昏倒。她羞红上脸,低头咬唇不语。

  锦儿怒道:「甚么做贼心虚,你莫瞎了猪眼,乱嚼舌根!」

  王婆倒也不怒,笑道:「老身不瞒姑娘说,贫家卖茶,叫做「鬼打更」,专靠「杂趁」养口。老娘也不消三智五猜,只一智,便猜个十分。」

  锦儿惊得合不上嘴,若贞听到此言,也惊得抬起头来,颤道:「乾娘猜得什么?」

  那王婆走上前来,抚耳轻声道:「娘子莫怪老娘聒噪,你看你,只这一说,却先慌了。娘子平日,不曾坐轿,也不曾隔夜归家。昨儿却都齐了。也不知是哪家贵人,轿抬娘子,今日方归。娘子走得忒蹊跷,回得恁蹊跷,这俏样儿,又似被人收了三魂七魄般。怕是寻那捱光汉子,老身这猜可准?准时,送些棺材本封口。」

  若贞听得眼框含泪,几要失声痛哭。锦儿见状,骂道:「老咬虫!没事乱搅浆糊!我家小姐昨日雇轿省亲,吃了些风寒,关你鸟事!若要四处说嘴,大官人回来,剪断你舌头!」

  那王婆却怕林冲,忙道:「你这雌儿,恁地不晓事,老身又不是孙武子,只是胡乱猜猜,何必恶语吓我。」

  言罢气乎乎得,转身快步走了。

  若贞神情恍惚,推门进宅。锦门闭上大门,俩女拉下窗上布帘,双双抱头痛哭。若贞哭道:「自嫁官人。。。。。。。不曾受半点亏。。。。。。。昨夜失节。。。。。。。如何对得住官人恩爱。。。。。。。此番又着邻舍生疑。。。。。。。那些丑话。。。。。。。传到官人耳中。。。。。。。如何是好。。。。。。。」锦儿也哭道:「小姐。。。。。。。我们都是苦命人。。。。。。。锦儿也对不住张甑。。。。。。。但小姐莫怕。。。。。。。那些闲人。。。。。。。断不敢乱说。。。。。。。忍大官人生气。。。。。。。」若贞又哭道:「若是那高衙内。。。。。。。还。。。。。。。还来滋扰。。。。。。。官人又不在家。。。。。。。被邻舍瞧见。。。。。。。说也说不清了。。。。。。。」

  锦儿颤抖道:「想他既已如愿。。。。。。。当守信才是。。。。。。。只恨二小姐。。。。。。。为何这般陷害小姐。。。。。。。」若贞又抽泣数声,想起往事,叹一口气道:「妹妹她。。。。。。。她出生之时,爷爷突然病故,爹爹。。。。。。。爹爹又是配军,养不活我俩。我那娘亲,只得。。。。。。。只得弃爹爹而去,卖身太师府。后来爹爹,便不喜家妹,不教她琴棋书画。故她打小与我不睦。。。。。。。」当晚,锦儿为若贞做了晚饭,又烫了热水。若贞勉强吃了几口,忽觉身子肮脏,两女相互洗净身子,又痛哭一回,倒在床上,胡乱睡去。

  锦儿惨失雏身,睡到半夜,不由坐起身来,想到张甑,又凄然落泪。若贞听到哭声,也坐起身来,知她失身之痛,更甚于已,忙软语安慰于她。

  锦儿靠在若贞怀中,哭道:「小姐。。。。。。。我本与张甑定下终身,如今。。。。。。。如今再配他不起。。。。。。。明日我便与他软断情丝,再不见他,此生只陪着小姐。。。。。。。」若贞知她痛处,紧搂着她,泪如泉涌,泣道:「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可是。。。。。。。你怎能一生陪我,终要嫁人的。。。。。。。」锦儿抬起头道:「小姐,锦儿从未有半分怨你。我本是苦命人,失身于人,也是天意。我意已决,明日,明日便去寻他,与他断了关系!」

  若贞见锦儿神情坚决,知她不愿辱没张甑,实是劝她不得,只抽泣不语。

  第二日,若贞一身甚乏,睡得昏沉,竟睡过日头,翻身下床时,早不见锦儿身影,知她必寻张甑去了,只得幽幽叹一口气。

  正是:人间有情花失色,相逢时难别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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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锦儿一早离开林府,去间壁药铺约见张甑。

  那张甑与锦儿定下终身,这两日心情大好,正在兴头之上。他忽见锦儿飘然而至,不由大喜,忙抢近前来,正要搭讪,却见锦儿一脸凄凉,双眼哭得红肿,更不正眼瞧他,直楞楞地盯着前方。他不由心中慌乱,问道:「锦儿,你容颦不好,是谁欺负了你,说与我知,定为你解气!」

  锦儿凄然一笑,率了率长发,仍不瞧他,只道:「今日前来,是来。。。。。。。是来告诉你,那日我一时冲动,所说之话,全不做数,你们缘分已尽,从此一刀两断!」

  言罢转身便走。

  张甑胸口如受棒击,他心慌神乱,忙一把拉住锦儿,急道:「你。。。。。。。你今天怎么了,我做何错事,便这般分手?」

  锦儿羞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你快放手,拉着我干什么!我还要回去给小姐做饭!」

  张甑好没来头,怎肯放手,大声道:「没来由,如何便要分手?你且说个明白,若是我做错了,你万般责罚便是!」

  锦儿流泪道:「你没错,是我错了,从今之后,你休再以我为念?」

  张甑急道:「这,这却是为何,你不说个分明,我死活也不放手。」

  锦儿叹一口气,一咬下唇道:「也罢,你既然想知缘由,今夜戌牌时,在牡丹园相会,我自会说个明白。」

  言罢一甩手,泪奔而去。

  张甑呆立半晌,如坠地狱。他失魂落魄,回屋倒在床上,心绞般伤痛,不由昏睡半日。待午时醒来,忽转念一想:「锦儿平日甚喜捉弄旁人,这回定是试我诚心。想前日与她定情时,竟忘送她定情之物,故惹她生气。若真要分手,为何又约我去牡丹园厮会?」

  想罢,坐起身来,兴冲冲取出家中银两。他不甚有钱,却取了十两大银,跑到鼓楼名家铺子,买了一条黄金嵌玉簪子。一路小跑还家,心道:「这条簪子,甚是精美,权做定情之物,锦儿必然喜欢。」

  吃过晚饭,刚过酉时,他便耐不住了,两步并一步,去牡丹园等锦儿来。

  此时夕阳正红,又适逢初夏,那东京牡丹园中,绿林参参,群花争艳,当真是金明池上三春枊,小宛河边四季花。霭霭详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照楼台。

  他在牡丹园来回跺步,心中叨念:「我曾在此间对牡丹仙子立誓,若负锦儿,便死在牡丹花前。我既立此誓,定娶锦儿,终身不负!」

  只见天色渐晚,一抺红日坠了下去,张甑正反复诵颂那誓,忽听小宛河边牡丹花林中,传出一女子声音:「妈妈,蔡师师这名字实是不妥,不如改作李师师吧。」

  这声音清清扬扬,如和风抚柳,如清泉润肺,直渗入他周身经脉,全身似要飘了起来。张甑正求牡丹仙子赐福,心里惊道:「天下竟有这般动听之音,难道真是牡丹仙子现世,可折杀我也!」

  他转眼便向小宛河边瞧去,但见花林之中,隐隐约约,立一红衣女子,容貌只是隐现,但那亭亭玉姿,卓卓不群,已令牡丹失色,只看得张甑挪不动半步!

  有诗为证:芳年声价冠汴梁,玉貌花颜赛罕俦。要教龙颜贴香体,欲引群雄尽折腰。

  那女子是谁?正是:说开雁落花羞合,道破月闭鱼倒游!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半回分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