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飞身而入,六娘正站在小孔前,留给我那个我最熟悉不过的背影。「乾娘,你终究还是回来了!」虽然早已经知道乾娘留在了秦楼并未回隐湖,但亲眼看到六娘熟悉的身影,我还是一阵激动。 「乾娘……」我按捺住心里狂乱的悸动,声音竟然有些梗咽了,「乾娘……」我连叫了两声,却一时再也不知说什幺。「动儿,你来。」六娘的语气与以往没有丝毫不同,听不出任何异样,「你过来。」六娘向一旁让了一让,转过头来对我说。熟悉的神情和熟悉的眼神蕴含着和以往一样的亲密。 「罢了。」我心里暗歎,乾娘还不能面对。「不过乾娘,你即然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就不会再让你逃走,至于以后你是作我乾娘或是其他什幺人我都不管了,就算你是降落在人间的仙女,我也要拉住你的霓裳、扯散你的仙云把你留在人间。 「动儿,你过来看。」见我愣神,六娘又让了一让,走上前来拉了我一下。「哦。」浓郁胭脂香似乎暗示了什幺,但我看着和以前毫无二致的乾娘,也不敢妄猜。回过神来,耳边熟悉的呻吟让我心头猛震,「乾娘,苏瑾……谁在她房里?」 「你自己来看吧。」六娘轻轻道。 我走过去凑近一看,吃了一惊。苏瑾房中并没有其他人——苏瑾竟独自一人在假凤颠鸾。只听她动情的呻吟:「别情……」一面沉湎在五个指头的快乐中。 「这?」我如坠入五丈层云,六娘沉声道:「迷情,是我在她的茶里下的药。」 「唔……」听了六娘的话我反而更迷惑了。六娘下的药?迷情?迷情只是能事人产生一些快感冲动和轻微幻象的春药,一般稍有内力的人都能抵抗,更有的人用这种春药增加房事乐趣。六娘给苏瑾吃迷情是为什幺? 「动儿,武林茶话会举办的还算成功吧?」 「嗯,总算完成了。」六娘的突然转变问题让我愈发迷惑,只好简单答到。 六娘看了我一眼,又问道:「有什幺新发现吗?」我略略整理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把情况和我的担心说了一遍。 【第二十六集】
第二章 --------------------------------------------------------------------------------
「我要和你一起到京城去!」 我赶着马车来到镇江镇口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刚出官道,一个俏丽的身影就投入我怀里。我的心也随突来的惊喜剧烈的跳动起来,怀里佳人星眸微抬,腻声轻道,柔如春风。我紧报着佳人,顿时在欣喜若狂中打了个冷颤。怀里依偎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魏柔! 「奴和辛师叔、蔺师姊回师门交接完毕后昨天就来找相公,听说小侯爷在镇江就赶来这,小候爷说相公回苏州今早才会来。奴就在这儿等相公来。相公……相公……奴真是好想你啊……相公你又要到京城去?奴和相公去好吗?然后奴再和相公一起回苏州。」魏柔的声音细若蚊蝇低声耳语,「奴回隐湖和师姐妹师长都告了别,她们都捨不得奴,奴也捨不得她们,可奴更捨不得相公啊!相公,奴离开你几日,每天都想着你,想着相公抱紧我……」 怀中佳人雪腮通红,衣上也是一身寒气,可浓厚的思念之情满贯胸腔,言语之间情意洋溢妙目。阿柔,你一定等了很久吧。握住女人冰凉的柔荑,感受着女人身子里的温柔,不由爱怜万分:「阿柔,冻坏了吧。这幺傻,怎幺不在屋里等。」 「奴不冷,奴一想到相要公来就什幺都忘了,只想早点看到相公,再也不要离开相公……」魏柔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满心的欢喜溶着泪水滑落我脸上,「倒是相公,都打冷颤了,这样冷的天……」魏柔突然紧张起来,「殷姐姐……殷橑姐要到京城帮着经营宝大祥吗?她在里面?」魏柔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阿柔,你自是聪明,竹园里能让你相公赶马车的当然是不谙武事的宝亭,可你就是再心思玲珑,也猜不到里面是六娘吧,更想不到她就是你师 吧。这就是我为什幺打冷颤了。心下苦闷,你们师徒怎幺要在这里见面呀? 「清官难端家务事」,情事犹如家务事啊!六娘和我一起我就够头痛的了,我们三人同行出现的情形虽另人期待,但也会让我们不覆之地。可怀抱着略带寒气的娇躯,感受着怀里火热跳动的心,又说不出话拂了女人的情义。 「柔儿,进来。」六娘掀开门帘亲切叫道。魏柔见马车里坐的是六娘,紧张顿时变成了无比羞赧,螓首埋在我肩头蹭磨,发出微微鼻音:「乾娘……」 魏柔曾两次住进竹园,对六娘并不陌生。如今初过门的小媳妇拜见乾娘,竟是羞不可耐。好不容易趋步到六娘跟前,细细言语:「乾娘和相公一起进京幺?相公赶车……」 「柔儿,原来你是捨不得你的宝贝相公受了冻。」六娘调笑道,「还没进竹园就处处惦念他哪。」魏柔闻言更是玉脖生粉,却也又反身钻到我怀里,小手抓着我的手放在胸口,满口暖香扑在我的耳里:「奴要给相公赶回车。」 魏柔的声音低的只有自己听的见。在车厢口望着魏柔的六娘却一瞬间複杂的一眼,那一眼比在牛首山的那一眼更耐人寻味,关怀?怜爱?暖昧?豔羡?……好像是一瞬间,也可能过了很久,六娘轻轻低:「谪仙,谪落人间的仙子是这样的吧。」 「你真是江湖人说的大淫贼!」到了馆驿,我刚刚把带魏柔和六娘见过蒋迟,他就沖我大喊到,「你丫的,天上的仙女见着你就到人间来了。我怎幺没你的命好哪。」蒋迟又到:「隐湖的人都神仙似的,你丫也教教我,怎幺也叫我娶个!对,弟妹的那个师妹,姓蔺吧……」 蒋迟自从茶话会见了齐箩、蔺无颜后就每天叨念,今天一见我,第一句话就叫我冷汗直冒。「蒋迟啊蒋迟,你不知道鹿灵犀在这,还不知道魏柔刚离师门吗?」我急忙笑到:「你先摆平你家的母老虎吧! 「蒋迟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孟浪了,讪讪笑到:」别情,不准笑我,我可不怕她。「又道:」好了,三天,别情,我够意思了。走吧,回京城。「 在馆驿门口正待起行,一队人马飞驰而来,远远见着我们,为首的一人滚下马来叫到! 「王大人,齐盟主请您到杭州一聚。」说话的正是阴司秀才李岐山,现在的同盟会总管协理的王炯。见到李岐山,我心内一动:「王协理,可是齐少盟主邀我和小候爷商议和谈之事?」李岐山答到:「正是此事,少盟主定于四后赴应天,老盟主邀大人与小候爷到杭州指点一二。」 我心下疑惑:齐放真在杭州?「齐老盟主伤可好了?」李岐山道:「承劳王大人惦念了,老盟主伤还未痊癒,但与江北一议事关重大,老盟主恐少盟主处理不当,故请王大人和小侯爷共商此事。」 蒋迟笑到:「我到江南来游赏的。江湖上的事我不懂,别情你明白些。」 齐放这招不可谓不高明啊。我皱了皱眉,我和蒋迟到杭州和他商量,外界便会猜想蒋迟支持大江盟。不过齐放不吃到京城去了吗? 难道是为了骗我去杭州故意放给老马车的假消息? 说实话,我真的是想到杭州去看看齐放,不过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便道:「齐老盟主才略非我等可比,小天也是年少英雄,我相信他们的能力。但老盟主既有心相问,在下有几点建议托王协理带到。」说罢,将李岐山让进馆驿。 我故意找了一个角落与李岐山坐下,低声问:「齐放真的在杭州?」李岐山见我疑惑,肯定的点点头:「齐放前日命我来请动少和小侯爷,的确是伤未痊癒,我管的银钱也有部分採购药材,怎幺?动少怀疑齐放?」 我略作思索,这事李岐山知道也无益,对李岐山道:「我与小侯爷不能逗留,你在大江盟自己小心。公岐山,方大洪可以帮你把消息传出来。齐放有什幺异动儘快传到秦楼。」又大笑几声:「王协理,同盟会人才济济。齐盟主父子父子才略过人,江北此次定不敢与同盟会为难,同盟会不要占太多便宜呀。」李岐山拱了拱手道:「多谢王大人好言了。」 刚骑上马,我又想起了一件事,複又反身对同盟会的人大声道:「王协理,那个王谡是大江盟的吧,再有下次我就要找齐盟主亲自问问。」李岐山听我此言,立即心领神会的一脸尴尬道:「王谡?哪个王谡?莫非是那个苏州茶楼的老闆?不知王大人怎幺会怀疑他是我们同盟会的人?我听说他好像是落第举子。」我立即脸一板,厉声道了:「我和你心知肚明,若有下次,同盟会托不了干係。」解决了王谡这快心病,我便和魏柔,六娘,蒋迟出了镇江,直奔京城而去。 扮演李佟已经让我精疲力尽,王谡自然没有力气再演下去,李岐山和老鲁替我瞒了大半年,再不解决王谡,怕是要穿帮了。此番进京,不知李佟的身份还能不能保住? 李佟和王动本就有六七分相似,见过两人的人都会怀疑,但两人一人是嘉靖亲封的锦衣卫副千户,郡主驸马,一人是刑部侍郎,没有人敢怀疑嘉靖吧。 但别人也许不会怀疑,柴俊文肯定能从魏柔身上猜出来!若是他和赵鑒连在一起查书了我的身份,丁聪肯定会怀疑宋延之,但宋延之现在和宁馨在一起,丁聪和赵鑒再胆大,也不敢明着打宁馨的主意,有杜真夫妇在,甯馨应该是安全的。宝大祥,摘星楼有蒋家的股份,他们也不敢动……白秀!如果白秀暴露了,立即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着急也没有用,走到这一步,只能寄希望于丁聪和赵鑒还没有答成共识。 上了官道,魏柔从车里钻出来依偎进我怀里,我探进她怀里,稍稍用力捏住胸前的酥软,低声笑到:「小妮子,这幺一会儿就忍不住了?」魏柔紧紧抱着我娇嗔:「你还说,奴回隐湖把事情都交接完,一刻也没停留就来找镇江相公,谁知道相公回苏州了,奴昨晚盼了相公好一夜,今天早上总算等到相公了。相公却还笑人家。」「阿柔,相公也想你。」知道魏柔定是急着来找我,看她脸上还有倦容,应该昨晚也没有睡好,今天又早早等着,想想她为我付出的,我怎能不感动,阿柔,今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这次回了苏州,相公就和你成亲,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心爱的人!」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以为在爱人的怀里,没有那儿歌女人不嚮往生命的归宿,不管她是江湖十大,还是天上的仙子。在京城陆昕嫁入得意居,没有通过师门,特别是没有得到鹿灵犀的应允,一直是魏柔的遗憾,甚至很失望。在获得鹿灵犀的祝福后,她终于可以以魏柔的身份嫁给我。听到我的话,魏柔缩在我怀里呜呜咽咽道:「奴在隐湖告别师姐妹们,感觉好轻鬆了似的,奴连师傅都没见着,离开时又难受的很,但一想到相公,奴又高兴的不得了。奴也好想再见师傅一面,可惜找不到她……」魏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断了一会儿才接着道:「相公,你以后见着了师傅,请她来看看奴,好吗?」 「鹿掌门……恩,阿柔,相公答应你。」阿柔,你如果知道六娘就是隐湖掌门,你曾经的师傅,你会怎幺想?你已经不是她的弟子,可在你心目中,她还是如母亲一般。在鹿灵犀的注视下和相公成亲,也是你最想要的吧。 六娘就在我身后,她是我乾娘。 「血缘之亲不可戏,师道尊严不可忘,他人之妻不可辱。」 「替师傅征服隐湖,征服鹿灵犀。」师傅,是不是我作茧自缚?倘若你看了今天的一切,你会如何作想? 「相公!」魏柔趴在我肩头,见我恍若有失,幽幽道:「奴知道相公为难,奴也不想别的,奴只想再见见师傅。奴心里只有相公一人,无论相公做什幺,奴都是和相公一起的!」知是魏柔误解了意思,我也没有多说,听了她的话,心里却不免感动,对她柔情蜜爱起来。我是个淫贼,官道上的行人也不多,但魏柔的脸却是嫩的很,六娘我便在身后,魏柔虽是耐不住相思,却是躲在我怀里我由爱了一番。 「别情,你看……」蒋迟一看魏柔在我怀里,立刻停住不说了有钻回了马车,这丫怕又是来说齐箩或蔺无颜的事,看来明年他再来江南一定会掀起风波。我是愿意看蒋迟对付练家…… 扬州我是过而不入,慕容我也不打招呼,时间紧迫,我恨不得生出翅膀马上飞到京城。要最快到京城,在扬州直接走水道,逆流而上,白天夜晚都不耽搁。 许了船家几倍的银子,当天下午就出发,此去多磨啊!当即雇了两条船,当下我,六娘和魏柔乘一条,指向京城。 「相公很担心?!」 夜愈静,月愈明,风愈冷,人也愈相思。 江湖暂时是会平静几个月,慕容和大江盟和谈,练家呢?它会停止它的小动作?清风蠢蠢欲动,然而这都不紧要,要命的是京城李佟,这个破绽叫丁聪抓到了真是大麻烦呀。说起来淫贼如我尽折名花者少见,淫贼如我牵挂羁绊者更鲜闻,甯馨的安全始终是我的心病。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在还有那个少年皇帝……要早做打算,找到机会就撤出来。 回竹园怕又是一番麻烦,想到宁馨和宝亭两大妇要朝夕相处,甯馨肯一时低头,可她颐气指使的脾气能长久忍受吗?算起来,这还不是真正最头痛的,再是娇贵脾气也能慢慢驯服,盘亘在心上抹不去压不下嚥不了又不得不想的——六娘,江湖人情浅薄,每一份真情都弥足珍贵,最亲近的人也会最叫人头疼。诺多心忧聚在一处,脸上竟隐隐露出忧思。魏柔自是发觉了。 「阿柔,你师妹武功怎样呢?」想起隐湖的新江湖接班人,以前从没听过蔺无颜的资讯,我还真不知道她的真实实力,便掩起了心烦:「以前从没听说过蔺无颜,她也和你一样从小在隐湖?」 「相公还惦记着贱妾师门?」魏柔神色黯了一黯,才道:「蔺师姊是辛师叔的弟子,说来……」 「你已不是隐湖的人,辛垂杨不是你师叔,鹿灵犀也不是你师父了吧,柔儿?」六娘不知什幺时候站在魏柔身后,目光灼灼,「蔺无颜,她的身手怕是连名人录前三十都不会进吧?她也代表隐湖来了?」 「如此不济?」我从想到隐湖修行过流云决的七人就猜想到了蔺无颜的武功不会太出色,但亲耳听到六娘说出来,我还是有些诧异。我只说过李思不是隐湖弟子却习得隐湖绝学,可并没说到具体那些人修行过流云决——当然,如果她是鹿灵犀,自是知道的请清楚楚。 再看魏柔,她低头不语,半晌抬头望了望六娘,又转头看着我,底底说道:「贱妾自不再是隐湖弟子,跟着相公自是一切随相公行事。」顿了顿,又道:「蔺师姊,她和奴一样没有家人,随辛师叔练武有十三年了。」 「你现在有相公了,我们不是你家人吗?」我随口接了句,又道:「辛垂杨一身武功也颇为不俗,怎的带出来的弟子都是些庸人?」说着双臂一紧,笑道:「就是为了阿柔你,相公我也在名人录上给她留个出得檯面的位子。」 「倒似有江湖执法人的样子。」魏柔闻言神色松了半松,六娘却扑哧一笑:「新的执法人学的啊不错呀。」 「多亏乾娘的帮助。」心中却歎到,江湖名人录是由朝廷执法者和三大派确定的,炮製江湖名人录的过程和目的,隐湖掌门比我更有体会吧。 「相公,乾娘的武功似乎很高耶?和贱妾……恩……比奴家还高,刚才乾娘到了奴家身后奴家都没发觉,乾娘的武功和相公相若吧?」魏柔是个精细的人,果然,六娘刚走魏柔就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相公我也不清楚,想知道,阿柔你自己去问乾娘吧。」我笑道,「阿柔,不知你现在有没有退步,相公要来试试你。」 我双臂一抖,将魏柔送出我的怀抱,飞退出五步,脸色一穆,见魏柔起身準备好了,发动流云决,飞速的靠近魏柔,右掌化爪抓向她肩头,正是「天鹰十二变」中的()。 我是真的担心魏柔的功力是不是倒退了,习武者武功练到高处心性就愈显重要,魏柔经此大变,心灵也许受到的重创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无论如何我也有责任去帮她治癒心理的伤痕。 却见魏柔微微一闪肩,同样是流云决,比我施展的还要快三分,「升云」、「停云」前后施出,身子先是直上两尺,再从上而下探出一手并指为剑,划破我翻飞的掌影,颇有乘风破浪之势,点向我的胸口。我一侧身,用十成功力催动流云决,身法顿时快了两成,滑向她的后面,在她落下着地瞬间抓住她的手腕。 魏柔却是展颜一笑,几乎就在我抓住她的?那就挣脱,身影曼曼迭起。乘坐的船虽不小,可也绝称不上大,两人又俱是不会下杀招,便都展开身法,我使出我见过的各种各样的招式,从江湖广为流传的招式到我偷学的各派秘法一一演过,片刻之间十招已过。流云决此刻少了心剑如一的淩厉肃杀,两道身影你来我往蕩过了半个船身,心似行云,意如流水恰是形容衣袖飘飘的魏柔的神情。 武功哪分什幺正道魔道。以前江湖人见到的谪仙,都知她是出手如剑,锋芒毕露的隐湖未来掌门人,谁又知道褪去光环的少女依旧还有出人一筹的功力,而本就绝妙的轻功和招式因为对手是自己的相公便更加精巧,少了几分肃杀,多了点少女的好胜心性。江湖中隐湖的武功犀利无比,常常是化繁为简,直达胸臆,此时在魏柔手中竟也生出千巧变化,既显每招每式的精妙,更在腾挪转移间衬出倾城佳人。想来隐湖的创始人不仅仅是武学天才,更是绝世丽人,对湖镜梳发,与水凫飘舞,绝世的武功在当年更多的是映衬飘逸的身姿,而她动人的身姿也是更多的出现在江河山川吧,后世到了江湖才逐渐犀利淩杀。再是天才毕竟也是人,创造出的绝学纵使当时能出世,也必要传于他人再现于江湖,一入江湖便不再是原来的你。 如此说来武学是无正道魔道之差,但不同的人也许却会把使它发挥完全相反的作用。如果自诩为正道武学的人看到江湖传言的大魔头李道真发动王道的大正十三剑,而江南白道首领齐放现出充斥戾气似杀猪的刀法,应该如何作想?不过可以肯定,就算是所谓正道武学的几大派都亲眼看见武承恩使出残忍的天魔搜神大法,他们也会装作不知道,江湖,有利益才会有正道。 「相公……」
多少次相同的情形。六娘微笑看着我仔细听我讲述,时而微微沉吟,时而从眼中闪出一道亲切。多少次这样的画面啊。以前没觉的有什幺特别,也许有的东西到了要失去时才能感到珍贵。但是一旦知道了珍贵,我就不会在让它从我身边溜走! 我又想起了竹园诸女,宝亭、潇萧、玲珑、无暇……她们哪个不是我应该珍惜的呢?师傅啊,你当初教我成为一个淫贼时恐怕也没有想到现在徒儿面临的这种情行吧。「替师傅征服隐湖,征服鹿灵犀。」师傅临终千的话字字敲打我的心,征服?怎样才算征服?娶了隐湖的未来掌门,认了鹿灵犀当乾娘?魏柔、乾娘可都是我的心头肉啊,谁又征服了谁呢?师傅,这可真是个难题啊! 「动儿,我们先出去。」乾娘听完了我的叙述,那边苏瑾早在我开始叙述前就在高潮的余韵中睡了,我也没什幺好听的,塞上塞子,跟着六娘走出密室。我在六娘身后,闻着从六娘身上散出的胭脂香气,「同心堂啊,六娘用这幺大的力气是为了什幺啊?」 「我叫李六娘,是日宗宗主的妻子。」六娘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六娘这样说意味着什幺呢?两大高手相争,一方完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吧。看着六娘的背影,我和她那一点若有若无的暖昧又让我有些头痛。唉!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六娘没有走,总会有办法的。 回到玉角楼六娘的闺房,六娘半靠在床上,脸上仿佛蒙上了一丝慵懒,我坐在她的梳粧檯上,胭脂香似乎更浓了。六娘微闭双眸:「动儿,你还没回竹园的吧?」「我一回苏州就赶来秦楼了。」我看到六娘的信,我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等到茶话会完了找来三天时间,我当真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秦楼。 六娘的眼中突然闪现了一丝异彩。虽然只是一瞬,但却被一直观注她的我摄入眼中。六娘顿了一顿,半是关怀半是责怪的看了我一眼:「只有三天时间,你赶块回竹园看着宝亭她们吧。好久不见,她们怕是天天想你。」说完又是戏谑的对我一笑,「你的内伤还没全愈,可要保重身体呵!」明明六娘脸上是轻鬆的笑,眼神里也是关怀戏谑各半,可我总觉的有些莫名的奇怪,又说不出在哪里。 「乾娘,我还有两天就必须进京面圣,没两三个月怕是不能回来。秦楼您可要帮我照看着。」 「动儿,又说什幺胡话了。我是秦楼真正的大老闆?!」 在乾娘笑着说完这一句时,她已送我出了秦楼。 「这我就放心了。」我在心头一轻,这幺急的挤出三天时间回苏州就是为了六娘。如今得到了她肯定的答覆,我心内大安,心情也不由的大好,快奔回竹园。 当我飞奔进大门还没喘口气,就听得一声:「相公……」一个梨花带雨的俏影已经投入我怀里。「潇萧。」我也有些激动。「相公,想死……嗯……」潇萧被我紧紧搂住,话还没说我就紧紧封住来嘴。她也完全不顾在园中寻走的僕妇,双臂死命的缠住我,双腿也死死捆住我的腰,就在一队队僕妇的笑眼中拼命与我相吻,她的眼泪不住的落在我脸上。好一阵子后,已是娇喘连连的潇萧幽幽说道:「我们姐妹都想死相公了,天天盼望相公回家啊。无瑕姐姐正在宝亭姐姐那儿商量着姐如何过年?。」听到她说回家-我不禁动容起来,是啊,回冢了!又听她说在商量着怎幺过年我又不禁很无奈。不过我也没说什幺,只是由她拉着我进了初晴楼。 「相公……」「相公……」一身武功的无瑕首先发现了我飞身扑入我怀里,接着宝亭也惊喜的叫喊了一声。我抱着无瑕,又报住宝亭。她们都清减了许多,我一阵心痛:「苦了你们了。」 「相公……」宝亭、潇萧、无瑕都是眼泪婆娑,和我搂在一起。「相公,相公!奴真是好想你啊……」玲珑到我回家,就急急跑到这里。 抵死缠绵,多时的相思让众女异常疯狂,直到独角龙王现出真身,把几女依次弄的魂飞魄散好几回,她们才沉沉睡去。我看着床上带着倦意和微笑睡去的诸女,心底顿时涌出几分无力感和歉意:过年也个能团聚啊。不过请相信你们的丈夫,多则四五年,少则两三年,等你们的相公造出一个歌舞昇平的江湖,积累了足够的本钱,一定带你们过想过的日子,快快活活的在一起。可眼下,只能委屈你们了。我不由的又想到了暂回隐湖的魏柔,还有今天不知为何没到的解雨,还有在海上的宋素聊,在京城的甯馨儿……想着想着,我也渐渐睡了。 大概因为昨晚的确太疯了,我醒来时她们都还在熟睡。我轻轻走下了床,仔细欣赏众女的睡相。虽然玉氏三女经常与我共战,但像昨天五女同床还真是仅有。快过年了,更容易引起人的相思吧。虽然这次并不是分开了很久,但一则经历了宗设乐茂盛之战的死生之间,二则乾娘让我意识到了现在这一切的珍贵,所以我愈发想抓住这不多时间的每分每秒,愈发想体味到更多的爱。 「主子,主子……你别走……你不要留下潇萧啊……」萧潇突然伸出双臂半空抓了几抓,语气很是急切。我一愣,萧潇这话是什幺意思? 仔细看看萧潇,见她玉脖生粉,一脸绯红,双眉紧锁,两眼半阖,几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在床上,一脸神色甚是紧张。正想开口,萧潇又凄然到:「主子,萧潇不敢在乎主子有多少女人,只要主子能记得萧潇就好……主子,莫不要萧潇了啊。萧潇也不敢求主子永远和萧潇在一起,只求为主子死,先死在了主子前头……」 我不禁心下骇然,刚要打断她,却赫然发现她眼帘半阖,鸟黑的眼珠正在眠眶里直打转。「这死丫头……」我又惊又恼,忍不住暗骂。早听说人在做梦时眼珠子直打转我还不信,今天算是见着了。心里又怜爱起来,萧潇,你这是在担心什幺呢?人生中最无忧的七年早已让你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怎捨得你?怎会看你死?我又看看熟睡的诸女,你们,还有雨儿,阿柔,大小钰儿……还有乾娘,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公我拼死也要让你们幸福! 轻轻给萧潇掖了掖被子,见她脸色中複些又深睡了。我就出屋子吩咐明珠準备早饭。「不要打扰了夫人,让她们多睡一会儿。」又问「六夫人呢?」喜子答道回唐门了。 回唐门了?一想也是了,唐天文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和雨儿的婚事,不日我就将举行婚礼,雨儿也应该先回家看看过个年吧。等这次从京城回来,我就举行婚礼正式迎娶阿柔和她。 回到屋里,五女仍在酣睡,无瑕却已经醒了。一双俏目水汪汪的望着我,「相公,你终于回来了……」我什幺都没说,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坐在榻上,静静看着床上五女。 此时无声胜有声! 等到诸女都醒来,饭菜也已经準备好。我乾脆让她们都洗漱完毕就在床边开宴。 其乐融融,温情满屋,这样的子才是我想要过的啊。 昨晚尽诉思念之情,今早见面了又相互取笑,又是见到我的满心欢喜,一顿饭欢声笑语、打打闹闹,尽扫多日积压的烦乱。看着这样的画面,我觉得我又沖满了斗志。 还有什幺比人之间的真情更宝贵? 「宗设已经被诛,司马长空和乐茂盛也跟着他下了葬,你们不用在整天窝在竹园,有兴致就到处走走散散心。」 「相公的伤不要紧吧!?」说到了宗设,萧潇顿时紧张起来,「昨晚我好像看见相公身上有道刀痕……」 「在哪呢?好长啊?深不深啊?」萧潇话还没完,玉珑就急急打断,五女也环绕而围,几乎要把我衣服脱光了。 「能有多深?」百宝生饑膏不惭为隐湖引以为傲的伤药,那道刀痕现在只不过细细一道,否则就算你们情动已极,与我坦身相见斯磨半晚又怎会发现不了它? 「相公内伤重幺?」无瑕到底是江湖经验多一点,开口就切中要害。宝亭则是对江湖打斗毫无所知,满脸关切在我身上瞅了一遍又一遍,宛如晨月的眸子仿佛要滴出水似的。 「身上没有什幺,内伤,倒是有一点点,宗设还有点刺手哩。不过你相公我可是当今十大高手之一,怎会收拾不了他?还有那个胖子慕容帮忙,自然没什幺汾题。」内伤虽重,六娘绘我治好五成,十几天来又有改良的洞玄子十三经,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当时兇险,却不能讲给她们听,「相公被破了相,少了一样收服美女的利器,可憋了一肚子火!」其实箭头在我脸上划出的伤口我当时跟本没想过可以不留痕迹,但经过十几天隐湖精製的生饑百宝散,还真没有什幺伤痕。这该感谢正在隐湖交接的柔儿吧!我抓着玉珑的小手握住龙王,口一张噙无瑕的樱唇,又张开右臂紧紧让宝亭两粒樱珧蹭在我的胸口,不听好意的向萧潇玉珑一看,伤的重不重,火气有多大,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唔……相公就是个大淫贼,这次出去还铪我们弄多少个姐妹来。」玉珑的小手先是在龙头上一掐就抚摸起龙身,薄嗔道:「不能再让相公你出去了,不然还不知道要给我们添出多少姐妹来呢。」 「不能再给我们添姐妹……」玉玲附和道。 我这才想起到竹圄来的林淮,歉意的看着众女。宝亭和无瑕都是含笑望着我,但眸子里分明有一股幽怨。再看看潇萧,她已俏生生的站在我身旁:「主子踉前的确少个人磨墨拈笔,但我们几个也是读过书的,陪陪主子也行啊。再说主子现在东奔西走的,难不成主子还能带着个弱女子跑来跑去?」 「哪是什幺磨墨?磨枪还差不多?分明是贪图人家生的好看,嫌弃我们丑了些吧。」玉玲平日里不似玉珑那幺调皮,可现在说起话来可是句句带醋的刺。 「再好看也比不过我温柔可人的老婆啊!」我不敢在此纠缠,扑上前去手嘴并用,一面「好宝宝……」「小宝贝……」的叫个不停,一面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又掐又揉。等到五女都脸颊飞红,俏目含春,我又说林谁怎幺可怜,又怎幺懂事,总算是众女初见我之不心情大好,林潍进竹园又只不过个侍女,才一一噘嘴不说了。 好不容易複又坐好,见林准没有在这,正欲相问,宝亭道:「林淮到竹园,在书房旁的一间屋子住下了,前两天她说要回秦准再看看以前的姐妹,就不在竹园过年了。」 「哦,她倒有心了。」 「我就没有心了。」宝亭笑道,「都是你,我可好久没见我爹了。」 「恩,过年一定给岳父大人送份厚礼。」。 「相公这次可要好好陪陪我们呀。」无瑕道。 「恩,相公一定好好陪你们。」我一把抓准无瑕的椒乳把她拉进怀里,魔掌伸进她的领口捏上了那颗紫葡萄,提了下那支乳环,吹了口气在她耳边,「相公一定好好疼你们。」 无瑕身子一紧,呼吸随着我的揉捏渐渐重了起来,刚刚褪去红晕的脸上又泛起红潮。我左手一拉,把宝亭也圈入怀里,壮大的分身顶着她的小腹,又抬起头瞅着萧潇和玲珑笑道,「你们也少不了,相公要好好疼你们。」 又是好一阵温存,我后天就要离开,有心再来一回五女连战。可众女皆以为我还末见六娘,都要我去秦楼。我知道玉氏三女见宝亭大妇在这、宝亭又是脸嫩,都是怕羞,萧潇一人难成,便与她们尽力温存,出了竹园。 「这是害哪门子羞,迟早你们还是要在一张床上见面。要是称们知道我后天又要走,怕是什幺害羞也没有了吧。」我在去秦搂的路上越想越想笑。同时又生出许多内疚,就算皇帝不来密旨我也不能留在竹园过年,皇帝双修必须有人照看啊!「宝亭、无瑕……你们就先忍耐一下,等我平定了江湖,就和你们不在分离,过逍遥快活的生活。」 奇怪!太奇怪了啊。到底是哪不对呢?想到六娘,我又是一阵暗闷。昨天得到六娘肯定的答覆后我心喜至极,又急回竹园与众女缠绵,一直到现在才细细想过昨晚与六娘相见的每个细节,我总感觉有微微的不是那幺回事,却又找不到哪不对。 「六娘已经作好了揭开身份的準备了吧。」六娘在镇江那句「我回去了」叫我心绪难甯,见到鹿灵犀后,我叉很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六娘——给我母亲的爱一般的关怀,又和我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鹿灵犀,她如同天上仙女般的面貌和神情叫我心胆俱寒!我无法将真切亲近的六娘与飘渺冷淡的仙子联繫起来! 鹿灵犀在茶话会前闪过异彩的一眼,那蕴含人间百味、天理伦常,让我心悸又我担忧的一眼,那究竟是什幺?「天道不可求,仙道不可凭」,在这人间道里,你又参透了怎样的玄机? 昨晚六娘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了呢?我一一想过每个画面?苏瑾?迷情?六娘给苏瑾吃迷情是为什幺? 不,这不是什幺。脑海里翻来覆去把昨晚与六娘的一切细细想了个遍。如同?紫嫣红漫天纷飞,我把每片花叶都擎在手出瞧个遍,却没有点滴与往天花飞满地的不同。甚至六娘半靠在床上的慵懒,梳粧檯上翻开的《牡丹亭》,同心堂的胭脂……都和以前相似,都再正常不过了。 「再正常不过了。」我愈想愈迷惘……正常!是的,是再正常不过了!我和六娘怎幺能还和以往一样呢?不管是鹿灵犀亦或是六娘,和我都不应该再像往常一样了吧! 「嘿!王大人,里边请,里边请……您可是名人中的名人,能到小店赏个光,真是叫小店蓬壁生辉,叫小人受宠若惊,倍感荣幸!」来到玉角楼只见得六娘一面,问侯的话说毕就听六娘说我时间不多要陪媳妇云云,把我赶出秦楼。我总不能回去吧,宝亭她们定要说我不孝敬乾娘,难道要我破坏她们的好心情告诉她们我后天一早即要离开?那样的话保准相见变分离,泪滴浸湿衣。「自古多情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现在不是冷落清秋节,现在是团圆的年啊!我信马由缰,不觉的到了老三味,脚没迈过门槛就听南元子一面怪笑着,一面手掌汤勺熟练的将鸡汤準确送入鸡丝馄饨碗里。 这老小子倒是难得开一回玩笑,平常惯见来他閑定悠凡的神情,突然换上了一付谄笑,实在是滑稽已至。我憋着笑差点岔气,身上的肉一阵抖动,「老南子,王大人来了,在哪呢?名人中的名人?快介绍给我认识认识。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结交名人了……」 「王大人?哪里的什幺子王大人?」南元子又忽地变回了以前的气定神閑,「就是浙江布政司来我这了,也是和街口陈老头一样的顾客,只要能付的起几文钱,管他王大人李大人阿猫阿狗都是一样的客。」 我看着老南变换神情,再也忍不住,大笑道:「老南,你做什幺宝?要把我笑死。」「别情,到里间去,先来碗鸡血羹。」老南边说边舀了碗鸡血羹,带我来到小院。 「老弟,这届茶话会可以说是铭刻历史,里程碑!」南元子提着小茶壶先给我沖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虽说不上名垂青史,但在江湖上也留下了叫人难忘的一笔。这几天就是老三味的食客都开口闭口的传着你的大名,真叫人羡慕的紧呀。」 我苦矣一声:「羡慕的紧?不如这样,老南子,你来作茶话会主持人进京面圣,我在苏州陪媳妇打点你的老三味。」「又来打我的主意。」南元子脸色一正,「又要走?昨晚才回来吧?」 「不是今天,后天,后天一早就上京。」 「这事没跟你媳妇说吧。」南元子笑道,「你媳妇要知道了,怕早把你吃进肚儿了。」 看着南元子手拿茶杯,一小口一口悠闲自定着,我真的是很羡慕期盼着自己几年后的生活。 南元子放下茶杯,瞅了我几眼,悠悠歎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啊!」 「你老小子歎什幺气!?我看就是太湖水都翻过来,你还是在老三味安稳的睡大觉吧!」南元子瞅我的几下叫我心里直发毛,我忍不住沖他道。 南元子没答言,只是抿着他的茶,不到半刻,一碗鸭血羹进了我肚子,南元子的茶杯也见了底。「你不多歇几天?缓几天和老哥喝个几盅。」 我正要说话,就见鲁卫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老弟,你也在这。我正要叫老南一起去请你。想不到就碰见了。」老鲁擂了我—捶:「不错不错,伤全好了?」 「两天就要去京城了。」南元子替我答道。 「两天?这幺急?莫非京中出了大事?」 我忙说是圣上密旨,又把宗设一战具体讲了一遍。当中甚是危险我自是没有细讲,老鲁道:「司马长空和乐茂盛被杀,我当时猜就是你做的。只是竟是这厮暗杀了况天,他们和练家如此複杂的关联还真叫人吃惊!」 南元子沉吟道:「练家的野心按捺了几十年,清风要行动了。」 「他就不能再忍两年让我安稳退休!」 南元子看着我,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般的目光叫我背后生出冷风,「这样看我做什幺?你又没有女儿。」 「遇到老弟恐怕是清风最大的失策了。」南元子缓缓道。 「遇到他才是我一生最大的晦气!」我没好气的接到。 鲁卫和南元子相视一笑,鲁卫道:「老弟,剔在这喊了。有什幺新情报说说?」 我把茶话会前前后后的情形讲了一遍,特别提及了百花帮的表现,又与他们合计一番看看时询也差不多了,就从老三味出来回竹园。 玲珑正抱着钰儿、玨儿和无瑕在屋外,宝亭正指挥着丫鬟换下旧窗纱,萧潇在一旁帮忙。 暧暖日光下微风轻抚,丛丛青竹点缀竹园精巧的阁楼,映衬着众女和丫鬟俏丽穿梭的身影,冬寒犹暧,如此温情。「制支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我仿佛见着了夏天的瘦西湖上碧叶连天荷花沁香,众女随我划着轻舟蕩开一湖芳华,莺歌笑语裹住荷香徜佯绿水白浪……娶妻若此,夫複何求?! 「主子回来了!」萧潇先瞅见我,忙拉了一把宝亭。「相公……」众女俱是欢喜,只见笑靥如花,俏回露春,一时之间满耳都是温情之语。妻妄相随,儿女相伴,这便是人生至乐! 我有意没有透露行程,有心要与众女欢喜共度几日,众女不明内情,有我相伴自是说不出的高兴……傍晚,我啾到没有他人在时叫任了萧萧。 「萧潇,来……」「主子……」 我抱紧萧潇,舌头滑入她的耳洞轻轻Tg舔,手滑到她的私处隔着亵裤感受着异常的柔软。萧潇的名器里一下就装满花露。「主子……唔……」「不要叫我主子,叫相公,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我另一只手也攀上乳首使劲掐了下,萧潇的身体最是敏感,此时已经瘫软在我怀里,「嗯……相公……相公……」娇躯火烧了似的,轻轻呻吟。 未曾真个,我拥着萧坐在火炉旁:「箫潇,还记得在西子湖楼外搂吗?刚见着玲珑姐妹的时候?」「萧潇怎幺不记得了,相公说自己是淫贼她们替相公说不是?。」萧潇脸上绽开笑容,仿佛又回到了当时。 我带着萧潇回味着八年以来的快乐情景,从走马章台到夜游西湖,从初遇玲珑到共回别离山庄……一点一滴积累在我俩心间,如同时间流回了那些时候,那时侯的快乐。但当最后我决定留下来陪萧潇,她早已暗潮涌动却仍是要我到初晴楼去。 「那你陪相公—起去。」「相公,宝亭姐天天想你,时刻叨念你。」「你设有天天想我?」「贱妾当然也天天想着相公……相公还是去看宝亭姐姐。」傻丫头,你这不顾自己?我心底微微歎到。 萧潇终不肯和我一起去,我只好独自到了初晴楼。萧潇是跟着我最久的女人,可以说我们彼此的身体都是连在一起的。我所有的女人中她的争宠固宠之心是最小的,一碗水端平,感情却越分越薄,我和萧潇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她也有了忧虑吧。要是我天天在竹园就不会有什幺问题,要不了几年了,你们等着相公! 初晴楼里灯火一夜跳动…… 「小懒虫,起床了!」我抱起主亭丰腴的身体亲吻她滑腻的耳垂。「嗯……这幺晚了啊?!」宝亭脸上红潮还没有褪尽,身子也瘫如软泥,一脸朦胧,红着脸娇嗔,「都怪你……叫我怎幺见人?」粉拳在我背后捶个不停。 「怎幺见人?昨晚谁那幺疯呢?」我笑道,「殷大妇,请您让我来服侍您穿衣。」说完半躬下腰拽着她的衣裳。 宝亭脸更是羞红,一直红到了颈子。我替她穿好衣裳,洗漱好了又帮她画眉毛带发钗,中询却不直挑逗她,一直抱着她到了饭桌旁。见玲珑无瑕萧潇都笑吟吟的看着她,宝亭更是脸都埋进了我胸口。「都是你,我这幺晚才起来,怎幺办?怎幺好意思呢?」我道宝亭怎的和以前欢好后不同,竟如此害羞,原来是起晚了。「怎幺好意思?」我把她放在凳子上扶她坐好,「小宝贝,是不是昨晚吃得太多,现在饭都吃不下了?」 宝亭离开我的胸口坐在桌旁,这时更是羞赧到极,目光垂在桌下。众女见平日里端正大方的宝亭这时如此娇羞模样,都是饶有兴趣。倒还是青烟过来扶着宝享噘嘴说到:「老爷最会欺服人了。」又惹来一阵娇笑,无瑕笑着却瞪了我一眼:「相公怎幺可以这样取笑?」箫潇也走过去拉着宝亭的手对宝亭说:「宝亭姐姐到理她,我们吃饭。」 「吃饭……吃饭……」玉玲玉咙连忙停止笑声摆开碗筷。 正午过后我走进秦楼,姑娘换了好些,进出的人络绎不绝,金满堂依旧人声鼎沸,有凤来仪还是人来人往……「这一切都是六娘的功劳啊!」我不得不感歎。 路过停云阁,那似乎比以往冷清不少,我也没细看,块步走向玉角楼。还没到门口,六娘已迎了出来:「动儿,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乾娘,什幺事?」看六娘的表情会平日隐约有点不同,该不会又有什幺事吧。 「你先进来。」六娘把我带进屋里,摒退丫鬟亲自给我沖了一杯吓煞人香。 「什幺事这幺重要?」我心下不禁疑惑,知道六娘马上就会告诉我,我把疑惑按在了眼神里。 「齐放到京城去了!」 「什幺?」喝进的一口吓煞人香一下喷出来,齐放到京城去了?同盟会内部危机重重,南北武林马上要在应天和谈,齐放不解决这些事却跑到京城去做什幺?这太匪夷所思了。 「动儿,你看看这个。」六娘递过一张字条:齐放于杭州闭关养伤,经细察属实。 「这是李岐山刚刚传来的情报。」六娘道,说完她又拿出一张布条,「你再看看这个。我接过来,」齐放进京已动身。「短短七个字,」老马车行传来的消息。「 「老马车传来的。」我沉沉念到,李岐山与老马车行传的怎幺意思大相径庭呢?孙二和齐放是同门师兄弟,但两人却是老死不相往来,但孙不二肯定无时死刻不在注意齐敌的一举一动,他的消息应该错不了。那闭头养伤就是藉口Up.可李岐山又是好骗的,他阴司秀才是白叫的?李岐山反水了?不可能,利益之交虽然说起来不堪,可实际上是很牢靠的关係。那是什幺呢?齐放真的赶去京城? 「齐放到京城去了。」六娘啜了一口茶,望着我说。 我陷入了沉思,这个消息太过奇怪,我一时之间还消化不了。就算这个消息是真的,齐放这个举动是为了什幺?京城深似海,他一个江湖英雄可能一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他弃危机重重的同盟会,弃汲汲可危的江南武林于不顾跑去京城做什幺?难道他真的会以为齐小天足以担当大任,不需要他坐阵指挥? 六娘见我低头不言语,又缓缓说道:「苏谨前几天说要到摘星楼年关演唱,参加京城花会。我已经应允,五天后她就启程。」「苏瑾!」这对我的震撼不亚于刚才,年关演唱?京城?又参加一次花会?京城花会?你这是想怎幺要啊?你乾脆嫁给李思算了?!你又为什幺求六娘将你留下秦楼? 不解、疑惑、迷惘、心痛一齐涌出来,—?那阙我心乱如麻陷入迷茫。暗运不动明王心法,我第一次看不明了情况。微有一丝清明就是——向六娘求助 六娘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见我求助的目光,一宇一缓清晰明了的说:「我要——随你一道去京城。」 如果说前两次震撼是让我心房猛震,那这一句话足以叫我心跳停止。六娘要随我一道去京城!鹿灵犀要随我一道去京城! 我顿时呆在当场,一惊之后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行!」且不说此次在京城有双重身份被拆穿的危险,就单是苏州,根本就离不开六娘。「乾娘,现在练家蠢蠢欲动,南北式林局势不明,新收服的线人还须控制,苏州松江生意也要照顾。苏州大本营的一切怎能离的开你。」我一一细数苏州的状况,「每天大量的情报要你综合,许多事情要你决择……苏州缺了你就少了主心骨,叫人怎幺放心?」一开始是几近本能的反应,可说着数着才发现即使没有情感因素,我也根本离不开六娘,又暗自心惊暗自庆倖。 六娘平静的看着我,眼波如明月刚刚升起静洒西湖之水般的波澜不惊,蓦的,开口说道:「动儿,你认为乾娘在胡闹?」 六娘眼中闪出几道顽皮,一抹红晕漫上脸颊,俏目灵动的眨了几眨,鸟亮的眼珠转了几转,宛如一个年方双十的少女,娇滴滴的嗔道:「我在胡闹?」 六娘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目瞪口呆,这是六娘?还是鹿灵犀?! 等我回过神来六娘已坐在梳粧檯前细品着吓煞人香,她投来满是关怀的一眼:「动儿,此番如此不正常的情况着实让我担心你。你京城的双重身份很可能被丁聪识破,不得不防。齐放的行动定是大有深意,苏瑾也需要照看……」 提到苏瑾,我头一动:「孙妙呢?也不在吗?」 六娘望着我点点头:「孙妙从茶话会回来几天就出去周游未归,动儿,这一次这幺多事凑在一起不简单。」 我也觉得甚是奇怪,但这不能成为六娘的理由。 六娘不待我说话接着道:「此去你一人怕是应付不来,所以我才决定和你一起去。你先别急着反对,听我说完。现在正是朝庭颁布的禁武期,练家即使蠢蠢欲动也不敢有大动作,多盯着他们就好了。大江同盟会现在正自顾不暇,慕容千秋在你的说词下和他们和谈正是他们想要的,齐放不在,齐小夭还敢玩出什幺花样?冬天正寒,苏州秦楼、松江秦楼生意都不会向春夏那幺火,你叫萧潇来和梅娘一起处理情报,一般情况和鲁卫联繫即宁可。真有什幺重要事就用这个,信鸽、蒙古隼已经训练好了,可以把消息快速送到京城,日常生意高光祖足够应付……还有,动儿,你一定想不到,南元子帮我们来了。不我说服的,是鲁卫,只是他不愿离开苏州。现在他是苏州巡检司巡检。有他们在,还不能守住苏州?……好了动儿,你就準备绐我赶车吧。明天一早来接我,如果你敢偷偷溜走你就偷偷溜。……现在你还不回竹园和宝亭她们道别……我送你回去……」 恢复往日神情的六娘自有一股气魄,我几次想插话她都不允许。六娘一口气说完,带我出了秦楼。 跟着六娘走到竹园,一路上我都在消化刚刚的震惊。六娘走在前面,也不说什幺,只是偶尔微风带来的胭脂香提醒着我:六娘与往常确有不同了。这若有若无的香气,茶话会上冰雪可欺的容颜,她今年三十五岁还是三十六岁了?事实上,我根本没去想其他的,有六娘和我一起,我不惧怕任何情况。但鹿灵犀,我莫名的心寒,师傅,您当初是不是也一样心寒? 「鹿灵犀的心剑如一毫无破绽,要破心剑如一,唯有另僻蹊跷。」鹿灵犀涵义广袤的一眼,六娘满是关怀的目光,心头隐隐缠绕的情愫……种种纠缠漫天铺地。 「寓形宇内複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没有鹿灵犀,我不会有今天:没有六娘,我也不会有今天,上天既然给了我这笔财富,就一定会指给我抓住财富的路径,我何必兀自烦恼?我何时在感情上从敢作敢当的淫贼变成束手束脚的君子了? 不得不佩服和感谢六娘,竹园众女听闻我明天必须离开两月果然万分不舍,双双泪眼饶是我作好了心理準备犹心疼不已,六娘在一旁不停劝慰,又把要陪我一起到京城的消息说了,众女的情绪稍稍平静后才离开。 一夜疯狂,众女似乎要把以前多时积压的情感和以后两月将有的思念一夜迸发,虽然连泄多次,仍是拼命相迎,一个接一个的与我死命相合…… 我坐着马车到秦楼接六娘时,六娘把车夫打发了,却非要我赶车。这样的冷天,岂不是叫为活受罪吗。 【第二十六集】
第三章 --------------------------------------------------------------------------------
抬头不见刚才行云轻逸,流水温馨,乌亮星眸似乎仍是柔情万丝,仔细看才能发现一层薄雾已然蒙上秀目,一声「相公」,温柔里裹住丝丝幽怨,「相公让着奴家呀?相公要行走江湖,阿柔自是要和相公生死在一起。奴虽不是辛仙子的敌手……」魏柔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曾经敬重无比的师叔,显然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可奴和相公联手,就算是面对齐盟主或是清风掌门也是不惧吧。」 一汪深墨的太湖水漾起波澜,仿佛初升星辰似的眼睛上挂着的却是如晨露般晶莹的泪珠。我心中不免感歎,魏柔的心思果然还似往昔一样精细,我的确是有预警之意。若不是如今练家与我在江湖上渐渐势同水火,若不是京城情况可能万分危急,我怎捨得让你再面对江湖的风雨。素手调羹不仅是你的心愿,也是相公我最乐得看景象,只不过要叫我的女人都能无忧无愁的在橱前煮菜最少要等几年了。 无瑕根本不会在染俗世气息,玲珑天真得近乎无知,宝亭不是江湖人,解雨长于武林世家而且机灵擅变,但对江湖的险恶见的也少,只有魏柔,江湖里与我想若的年轻一代他是最出色的,曾领略险恶江湖斗争的阴暗残酷。与官场有联繫的江湖更加兇险,我不想以后临阵对敌魏柔因心病有什幺变故,从一边到另一边很容易在交手瞬间恍惚。 「相公哪有?柔儿,你似乎比以前进步了!」我把粉脸挂泪的俏丽人儿包入怀里,魏柔却不不依不饶,低声道:「相公明明不是和人家认真试武……」 「相公是真心疼你,跟了相公这幺久,没有时间和心思练武,相公怕你吃亏是真的,京城,虽说天子脚下,也难免有唐四少这样的亡命之徒!」我急忙正色道。 「相公莫不是有所指?」魏柔一下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我点头说道:「齐放八成也去京城了。大江盟有一大摊子烂事摆在那,他不处理。跑到京城来添什幺乱!」有点恼火,又有点无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一个人的行为总不应该超出自己的身份,不能超出自己身份所处时间要走的和能做的。就像六娘不能声援我办茶话会而鹿灵犀可以,鹿灵犀不会给我收集情报而六娘会。齐放?在江湖人称天王老子,在京城是什幺? 「齐放到京城了。」魏柔下意识的重複一遍我的话,似乎才意识到这个消息的惊奇,低头埋进我怀里思索了一阵,才抬起脸道:「齐放到哪又不是要听相公的,他总不能在京城刺杀相公吧。相公不明白,柔儿可清楚的很,相公老是想这些劳什子白白苦了自己,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反正奴和相公在一起也不需怕齐放,到京城了再看看他的花样。现在想他无益,不若在舟上安安逸逸几天。」 这是什幺话,我闷得吃了一口气。要是从玲珑口中说出来我一点都不奇怪,现在却听魏柔说出这样的话,别是一种滋味:「倒像是玲珑了,哪是江湖谪仙?」我调笑道。 「本就不是江湖的谪仙,是相公的!」女人一旦把心交给了一个人,那她的一切仿佛都是为这个人存在。充满柔情的话的直接后果就是女人衣衫散乱的瘫在我怀里,就当我不想再压抑欲火时,怀里的女人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呻吟道:「乾娘……」 「怕乾娘做什幺?」 话出口我才猛地想起,不用怕六娘,但六娘现在成了魏柔的师傅,我不知道此事前不用在乎,但现在我们都心知肚明,就不能不顾忌。「今天饶了你。」我複又把魏柔稳稳搂在怀中,「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相公怎幺罚你?」 「不如再来打过。」魏柔勉强站起来,月色下眼梢的春意和一脸俏皮衬得她惊人的妩媚。仿佛一汪春水再我心里流动,「丽影娉婷,英姿窈窕,宛似琼瑶宛似仙。哈哈,诚哉斯言!百晓生倒是鬼眼妙心,不然怎会想把谪仙送给了阿柔你!」 一句话说的魏柔又羞又喜,又投入我怀里,滚烫的脸在我胸口蹭来蹭去,直蹭的我刚压制的欲火又燃起,衡量了下利弊,心头浮起和六娘之间莫名的情愫。我只好强忍着和魏柔来一场大战的冲动,这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一个江湖高手在舱里正好能屏息聆听到船上的动静。 「不如再来打过,看相公厉害还是你厉害!」既然要真打,我拿了斩龙刃,「你就用明霜,看看是相公的斩龙刃锋利还是你的剑更快。」 我不再想什幺大江盟隐湖魔门,此时此刻此地,我只在和我心爱的女人试武。没有江湖思维的小天地,虽然我知道在这个特殊时期抛开江湖是很危险的事,但魏柔用小女人的话说破了当前的状况。既然现在真的搞不清情况,那就不要拼了命的胡猜,利用已知情报得不到答案就等新的情报来了在分析。没有头绪的思考是让自己劳累敌人安逸。 幽冥步和流云诀一诡异一飘逸,但都是同时从船头到了船尾,又侧滑过船舷绕着乌篷飘了一转,速度几乎是一模一样。我猛提十成功力催动身法,到底是比魏柔要快那幺一点点,虽说是极有限的一点点,这也为我争取到了一点时间,要我闪身避开了她的剑,使开最具王道的大正剑,洋洋洒洒,烈烈袖风,招式开阖里俱是带起磅?的气势。 按照我的想法,魏柔的武功可能与我相差不大,而差的这一点恰恰应该在内力上。论招式的精妙,身法的迅捷,隐湖的前少掌门应与我不相上下,可在内力上我可以说能够比先进入高手行列的她后来居上,所以我用最有气势的大正十三剑,就是想给魏柔施加压力。 果然,在小船上只能施展腾挪小巧的身法,魏柔小巧的身躯已经被我的剑气逼到了船板的角落,再退就是大运河。 魏柔显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银牙一咬,双腿蓦地一併,淩空平平飞起,双手犹如握着倭刀一般,明霜不是像倭刀那样简简单单的劈砍,而是双腕齐翻,就趁着飞向我的短短时间已然挽出六朵剑花。 绚丽的剑花骤然绽放,每一片花瓣都从斩龙刃上划过,在小船上用大正十三剑是我的优势,又是我的劣势。若在开阔地上,面对魏柔淩厉的剑花,我大不了退开空间用大正剑硬撼其锋芒,现在我却几乎后背撞在了桅杆上,魏柔一式气力已竭,稳稳落在我近前,含着促狭的笑望着我。 「小妮子竟敢对你相公藏拙!该打!」看得出魏柔这一招全力而为,声势确实骇人,不过我在压制住魏柔后有些大意,否则怎会给她机会反击。又把刚刚的情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有些诧异。 师傅曾说一个真正的高手不在于打赢过多少人,而是他败给了谁,他自己要能明白自己是怎样败的,他就离正真的高手不远矣。很多人以为败了是因为对手比自己强所以败是当然的,才会有很多人都老是被打的灰头土脸,稀里糊涂的就在江湖过了一辈子。师傅说一个淫贼不仅要有高超的武功,还要有明洞毫釐的眼力和善于发现的心,不仅要发现美女,还要明白自己是如何在人家手上吃亏的,这要才能把淫贼这个神圣而艰难的职业延续下去。现在我的脑海里正浮现出魏柔的每一个动作,霎时间找到了关键。 我与魏柔没有真真正正的较量过,但剿倭役长时间并肩作战,在隐卢也切磋了多次,对彼此的实力应该是非常清楚。所以当我在看到魏柔露出超出我心中衡量的实力才会有第一反应她以前没有正真施全力,无名岛上她中了春药没办法尽全力,以前与我切磋又是爱人间的逗弄,加上心结未解,不可能尽全力。现在才展露出与江湖第九位的真正实力。这都是我一时间的判断,可以说天才的我瞬间想到的答案不是没有道理,但错恰恰就在这里。 要有明察的眼和善于发现的心,感谢师傅的谆谆教诲。电石火花间,一丝无奈苦涩夹在感谢里——师傅说这句话的时候,明白了自己是如何败的吗? 魏柔没有展现过正真的实力,但没有展现过不代表我不能想像她的实力,不代表我不能从她的表现衡量出她的实力,我脑子里存储的资料显示的正是无误的魏柔的实力。而她在刚刚一?那爆发出来的战力——是在告诉我一个讯息——魏柔的武功进了一步。 在带有促狭而更多欢喜的笑里得到肯定答案,我在瞬间目瞪口呆,要知道像魏柔这样的高手过了长功夫的年龄再要进一步本来应该是十五二十年以后的事,现在居然在桃李之年就进了一步,如果这也可以的话那满世界的女人都会变成好手。转念间又不禁好笑的想,要是师傅这样败了也倒无话可说。 「宝宝,相公要好好疼疼你,快告诉相公,你是怎样做到的?」我忍不住把魏柔笼进怀里,这种喜悦几乎要叫我不顾六娘就要好好的爱一番魏柔。 显然魏柔也发现了我的意图,一边闪身躲过一边娇笑道:「世上不只相公一个天才,奴也是天才哩!」笑颜如花,烂漫少女的天性显露无遗。 「你是天才里的天才。」放下江湖解开心结的少女叫我食指大动,再也顾不了那幺多,揉身而进,就要抓住女人的衣扣,只是女人并没有随我的意,却是不好意的将剑斜斜从胸前竖过,我的手在要碰到衣扣的时候却碰到了冰凉的剑脊,我一唬脸:「敢用剑对着你相公,看我抓到你了要打屁股!区区一柄剑怎幺档的住你相公我。」 变指为爪,扣向魏柔握剑的手,冷不防魏柔竟然剑尖下滑,以握剑的手为迅速圆心划下来,我若在上前就等于自己撞在剑上。「真来!」我笑道,顺手一招杀鸡,在月下洒开一片剑光卷向明霜。 「江海凝清光!」魏柔几乎式没有思索,信手就用了这招。海上的那华丽一幕仿佛重演,只是上次合击显现了强大的杀伤力,这次却是奏唱了一曲美妙的曲调。 似乎每一招都是对子一般,就像和武承恩的交手,魏柔和我一招一对,人影恍惚间数十招已过,荷风送香,竹露滴响,满鼻是魏柔身上拍偶来的幽香,满耳是斩龙刃碰击明霜的叮叮噹当,时快时慢,急缓相间。已在江湖奔波两年的我在香风、滴响里又感到了甫入江湖的轻鬆畅快——那个扛着淫贼大旗在江悠哉游哉的初生牛犊。 魔门七艺包罗甚广,真真的江湖搏击之技又天魔刀和大正剑一霸道诡异一王道磅?,隐湖的剑式有柔如水有坚如石,随手而发的招式奇妙的结合在一起,两道身形像夜色里的精灵在飞舞,如同这是一幕演给夜月的剑舞。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遝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紫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p芎沾罅撼恰?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既有淩厉的杀气,淩厉的杀气里又裹着如风的快意,如风的快意里却又含着断肠的苦涩,断肠的苦涩背后是深深的恨,深深的恨后是更多的情意撑着,一场不能歌不能泣的仿佛是千钧的承诺,压得人不能回头看。 撕拉一声,又接着砰砰连响,船上的帆被我和魏柔的剑撕得粉碎,就连桅杆也断成五截,中间尺半的一段更是成了粉末,一场酣畅淋漓痛痛快快的剑舞也随着风里吹散的粉末结束。然而这场酣畅淋漓痛痛快快的剑舞却没有给它的两位主演带来欢畅,从魏柔眼里透出的是和我眼里透出的一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疑惑目光都是默默的投向空气里撒开的木屑。 「什幺王道魔道的?它们的武功真的有区别吗?……王道魔道不过是人心而已,武功又岂有正邪之分!」还记得我在太湖的言语依旧理直气壮。「武功本来就是一件工具而已。不过,武功之所以分出正邪,是因为不同的武功会给练武者以不同的感受。」六娘的话语也依旧清析,只是此刻才如晨钟暮鼓。 重新凝聚目光,正好看见了船的另一端兀自独立的六娘,她是看了我们的比斗吗?怎幺夜色朦胧下的六娘也给了我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动人的感觉,细看仿佛隐约有湿过的痕迹再六娘眼角。 六娘也看见了我这在望着她,嘴角一勾,扬起一道动人的弧线,沉默的气氛都因她这一笑活了过来,「真个儿小别胜新婚,连帆都能弄坏……」随口打趣我和魏柔的同时又招呼闻声而来的船家回了舱,複又笑道,「小夫妻亲热的动静太大了吧!」不之怎的平日一向机灵的我再这当口却想不出话介面,只期期艾艾的嘟囔了半天都说不出什幺话。魏柔更是伏在我背上不肯看六娘。 六娘瞥了几眼伏在我背上的魏柔,又笑道:「怎幺新娘子还没过门就不敢见婆婆了……?」见六娘还要笑下去,我敢说我是用尽我前半生所受教育得到的所有智慧和我还在娘胎里所得到的所有天才接了一句口:「那就请乾娘赶紧赶紧,给我们办完亲事。」他奶奶的耍一套剑就叫我变傻啦,少爷我以前耍了几千几万回了,那少爷我岂不成白癡了,还他妈的做哪门子的淫贼!我用这种语调接出这种没水準的话,我简直是觉的我白做淫贼几年了,就是随便来个白麵小生应对这样的话也肯定比这漂亮几百倍。 倒是六娘白了我一眼就把目光放在了躲着的魏柔身上:「柔儿打的过相公了呀,我可不准你欺负我的宝贝乾儿子哟。」话语间六娘的笑意更甚。 「她才捨不得呢。」我反身抱过魏柔,把她娇小的身躯整个儿揉进我怀里,在她红红的脸颊上连亲几口,「来,好老婆,在香一个……」当着六娘的和魏柔亲热竟叫我产生了奇妙的快感,魏柔此时也像极了乖巧听话的小媳妇,任由我把玩,只把眼帘低低的垂下不敢抬眼。 「放开柔儿吧。」六娘依旧是一脸笑意,甚至在我仔细观察下也发现不了一点神色的变化,「来,柔儿,过来。」 「动儿看你做的好事!」我鬆开手,怀里的女人却早已瘫软无骨,六娘仍不忘呵斥一句,这下魏柔更是羞赧。 却听劈啪几下,魏柔再抬头时就看见船上的两只船桨各碎成了三节,六娘手里正捏着一把明晃晃的剑。相信魏柔一定也看见了六娘劈断双桨的招式,因为魏柔的眼睛里不仅又对六娘武功的惊歎,也有微微一丝奇特的锐利。不错,我也惊奇六娘的武功造诣,双桨抛起,只轻描淡写的一招,甚至膝盖都没弯曲就把落下的船桨每个劈成了三段,而和魏柔一样,另我更惊奇的是那轻描淡写的一招——是货真价实的杀鸡——魔门绝技天魔群仙破,虽然下半身纹丝不动,但起手式,手臂手腕的每一个细节,招罢收手的动作,都和师傅第一次给我演示这招一模一样。 六娘恍若没有看见我们惊奇的目光,逕自在船头走了一个来回,目光都紧紧锁在那把明晃晃的剑上。那把剑应该是一把上等的好剑,虽不说是像明霜春水那样精品,但也绝对花了六娘八九百银子。却见六娘右手持剑,左手起拳,临近剑脊化掌抚在剑上,说成是抚,是因为剑掌相接没有出现的打斗时的砰砰声。六娘的看似势大的一掌抚在剑上几乎没有一丝声响,就像在爱抚自己的亲人一般。但剑依旧呈现了受到江湖高手攻击的形态,开始剧烈的颤抖以来。六娘的脸在微微的光下变得不真切起来,仿佛是陶醉一般的,六娘根本没有看我和魏柔,事实上她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那把剑。它光彩的剑柄和光亮的剑脊告诉那应该只是一把新打造的剑,而现在那把剑却在无声的剧烈震动。 这……如果说魏柔今天的表现叫我有点木,那现在看到这样的情形就真的叫我目瞪口呆了。掌剑相接用内力剧烈震动剑身江湖顶尖点的高手都做的到,但震动必发声,内力深浅不同声音也不同,弹剑吟歌醉红尘便是指内力极好之人弹出如龙吟的剑声和歌,但现在看着六娘掌下的剑我甚至都忘了刚刚那招杀鸡带来的惊奇,魏柔也是满脸惊讶的望着六娘。 还是「叮」的一声打破了安静,这惊奇的画面总算结束了,终于沉默中爆发了,本来就应该出现的画面终于出现,而这惊奇的画面临走仍不忘了留下惊奇。没有龙吟,没有其它任何声响,简简单单的「叮」的一声响,剑身也如同船桨一样,六娘手上留着断剑,地下,骇然是两截断剑。 竟不是两断,竟没有从掌接的地方断开? 我不知道六娘今晚的行为是在意味什幺,我现在从惊奇里恢复正常,在六娘身上的目光从惊奇变成疑问。六娘却没有给我回答,也没有给我更多时间思考,「柔儿,我不是魔中人。」 魏柔不愧为江湖新一代能和我比肩的中坚,片刻也开始了正常思维,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想到了天魔群仙破。「嗯……奴也会使这招。」魏柔倒是乖巧的为六娘开脱了句。 「你会使这招是因为你以前是隐湖内定的少掌门,你乾娘会使是因为她就是当代隐湖掌门。」我在心里暗道。不知六娘是何意,我眼巴巴得瞧着师徒俩都有点兢兢战战,想到在江湖朝廷的挥洒自如,人啊,只有在自己真正在乎的东西和真正害怕的事面前前才能体会到什幺是胆战心惊。 我只有默默的等待机会,目光又落在了船板上的断剑上。剑?你为什幺要带剑呢?真的到了要真正出手的时候了吗?我心里一惊,很快闪过名人录前十的高手,难道真要发生些什幺,公认的十大这幺快就要有变化了吗?…… 六娘丝毫没有理会我的心思,等我回过神来就听六娘道:「动儿,剑借乾娘用用?」 「儿子什幺都是乾娘的,何须借,只须要!」 很奇怪六娘在这个时候放过了打趣我的机会,六娘接过斩龙刃轻轻舞几下就对魏柔道:「柔儿,来用你学到的最强势的招式和乾娘对几招,乾娘要考考你的功夫。」 魏柔明显被这句奇怪的有命令语气的话弄糊涂了,我也不明白六娘是要做什幺,凭着我和魏柔的比试不能看出魏柔现在的境界吗?两代隐湖最强的人硬撼,要做什幺呢? 「乾娘,不如儿子来帮你考下?」斟酌斟酌我介面到,却遭来了六娘莫名其妙的白眼,「为娘还没老到不能见儿媳妇。」 「嗯……哼……嗯……」我被顶回来的真是无言了,只得又看着魏柔,魏柔也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嗯,去吧。也叫乾娘知道你的进步。」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魏柔吟道,倒提明霜向前几步缓缓道:「隐湖最强的招式,便是」雷霆收震怒「了!」 「哦?」我分明在六娘的语气里听到了一点疑问,是辛教魏柔的时候出了问题?辛也不能未卜先知算到魏柔会投进我的怀抱,那是魏柔自己修为的时候领悟的还不够? 魏柔飞身起剑,明霜在夜空里激蕩起的剑气连又后退了几步的我仍觉得刺脸,急速在空气里运动的剑尖居然亮了起来,隐湖最强招出,力量与速度的完美结合,魏柔掌握这招又起码又了八成办的火候。雷霆收震怒!果真有万军莫敌之势! 瞬间魏柔到了六娘的近前,六娘像是胸有成竹的扬起斩龙刃,祭出了我的招牌——天魔杀神!
【第二十六集】
第四章 --------------------------------------------------------------------------------
天魔杀神!我呆住了,新斩龙刃见证了饱含天地之气的一刀,和师傅近似的功力!我歎道,和牡丹阁的女子近似的功力……冥冥中自有天定,就算当时不明了,事后也能知晓……不知道是我到太湖发现了六娘还是六娘在太湖发现了我,我现在只知道我在遇到我师傅时就注定要面对这一切,而魏柔在遇到鹿灵犀时就注定要与我缠在一起。那鹿灵犀呢?是不是在遇到伊雨浓时就也要面对这一切?我天才的头脑真的是不清楚,我的天才也不允许我在这里纠缠,既然都来了,那就不要无奈,这一切里也有我的努力——我们的努力,那就然我们来征服这一切吧! 天魔杀神!魏柔也呆住了,新斩龙刃的这一刀饱含了天地之气,正在全力施为「雷霆收震怒」的魏柔呆了一呆就足够了,叮叮噹当一串连响。本来就剑气横溢的明霜毫无花巧的和新斩龙刃连撞七下。 现在的魏柔再怎幺强也挡不住吧。当我看到了天魔杀神的起手式我就暗道,但直到六娘收刀我才醒悟,挡不住是个多幺模糊的形容,用这样的形容描述出现的情形是多幺容易叫人大意。 叮噹七响,我如箭一样沖出射向六娘,跃过六娘的头顶,一把捞住即将掉入水中的魏柔,一根湖丝丝带疾驰至眼前,我接着一拉之力带着魏柔回到船上。 上船我忙将魏柔放在膝上检查,刀剑相交到七下魏柔居然身形失控一个筋斗从六娘头顶翻过直接跌进了水里!魏柔一张小脸惨白,眼睛流出失神的光。「哪里受伤了?」顾不得思考不合情理的结果,我胆战心惊的问。 「断了……相公!」我几欲心碎,打开魏柔的衣服,拂着魏柔的手臂:「哪儿?叫相公看看……」 魏柔这才回过神来,两臂一伸抱紧我的腰,眼泪打湿了我的前襟:「剑断了呀!剑断了呀!」 剑断成两截,身体失去吃力点失控前沖出去,魏柔措不及防,竟窜向了河面。缓了口气过来,我把魏柔身上也检查完,的确没哪里有伤:「傻丫头,剑断了相公再给你买一把。只要你人在,什幺也无所谓。」蹲坐在船板上,叫魏柔躺在我怀里,我经历了一次悲喜的眼睛疑惑的望着六娘。 「相公……相公……是师傅给奴的……」 鹿灵犀居然把送给徒弟的剑亲手震断了? 抬头六娘仿佛什幺都没发生过一样,走过来慈爱的抚着魏柔的髮丝,但我竟在六娘的表情里找到了一种桑田沧海的感觉。 「柔儿……明儿你随动儿上岸换把剑吧……」 「乾娘!你不明白!你不明白!」魏柔竟然从我怀里一跃而出,把船板踩的咚咚作响,「你不明白!你也不明白!」魏柔用了一种我从未在她那听到过的焦急悲哀的语气喊道,她现在焦急悲愤的状态,也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 六娘换了一种眼神看向魏柔,严厉、爱怜、决绝、温暖……一时之间猜测不到这种眼神意味着什幺,只感觉心扑腾扑腾的直要跳出来——隐湖师徒此时就好像在处理门内事物,而我却成了一个外人,一个乾着急的人。 「师傅留给我的!是师傅留给我的……」魏柔接近失去理智的呼喊叫我豁然知晓,鹿灵犀在她心里的地位究竟是怎幺崇高,就算对我的爱铭心刻骨日月可鑒,就算她能与师门彻底决裂,她也不能抹去心底对鹿灵犀母亲一样的情怀。 我看着六娘,想不到明霜竟是你给魏柔的礼物,魏柔与隐湖断绝的彻彻底底,就只带走了这把剑,如今这番,魏柔如何受得起…… 「阿柔!阿柔!」我走上前去轻轻呼唤了几声,魏柔转过目光看见我,攸的一下扑进我怀里,用更大的力气搂紧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骤然的打击让泪水再也止不住,有无奈、有遗憾、有悲伤,我的心也随她越涌越多的泪越来越紧,俯身吻去女人脸上的泪珠:「阿柔,你还会和你师傅再见的,你师傅还是疼你的。」 「师傅……师傅虽然不愿再见阿柔,可师傅还是最疼阿柔的!」魏柔再次提到鹿灵犀时声音的变了调,「可奴在也见不着师傅了,奴连师傅给阿柔的剑都给弄断了呀!」魏柔哭声更甚,夜风夹着魏柔的哭声呜呜咽咽,另一条船上,蒋迟出了舱眼见情况不对,打个招呼又一头钻回了舱。 我的心揪在一起,但见六娘一步一步走过来从我怀里抱过魏柔。这几步仿佛踩在虚空般的飘渺,却又好像是一个隐者在尘世踽踽而行。然而却犹如太湖初见,六娘脸上的表情不停在变换着,一步一步,当六娘把魏柔依偎进她怀里,轻抚魏柔的头髮时,她成了拂面而来的春风,奇特而温柔的暖意从她身上蔓延开来,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每一个细小的表情都把沁人心扉的温暖传染给我,春水一样的声音在夜色下声音流响:「癡儿,为娘的欠你太多了!」 在这奇异的温柔的感召下,我的脑海竟一齐闪现出师傅师娘和我老实巴交的爹娘的面孔,那我无比熟悉的气息无比熟悉的场景……醍醐灌顶般,我在这温柔里察觉到了魏柔最纤细的神经,一个人怎幺会忘记慈爱的亲人?忘记永远的温暖的怀抱?我是靠在亲人的怀里所以不觉得呀。 半轮明月洒下的光直照进心里,在这样温柔的气氛里,人心也是极柔软的。魏柔抬起脸癡癡的对这六娘,神色愈来愈柔和,我知道,魏柔的目光里不光柔软,更含了许多疑问。不过这疑问却要由你自己体味,由老天的造化了。一丝无力感又在我心头泛起。 静静的空气却让我这个刚刚为江湖奔波了几月的人有些不习惯了,正要开口打破僵局,却听魏柔轻声念道:「随意任情,唯心所适。要知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 「这?……」魏柔话并没有什幺不清楚的地方,但她这时怎幺会突然这样说话,我一直在她身上的目光便多了一丝询问。 魏柔从六娘怀里钻出来,躲进我怀里柔声解释到:「这时师傅离开应天和奴说的,奴还以为能在师门见到师傅,不想这竟成了最后的教诲。」再提起鹿灵犀,魏柔已经能平复自己的情绪,显然刚刚温馨的一幕将把她心里的缺憾沖淡了很多,「随意任情,唯心所适。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魏柔又念道一遍,「师傅是最疼阿柔的,师傅明白阿柔,才会将阿柔逐出隐湖。师傅祝福阿柔,可为什幺师傅为何不再见见阿柔一面啊?」 「当见时自会相见,柔儿,你看,现在最疼你的人在那呢。」六娘一边安慰魏柔一边指着我,「你看看,你相公的脸都没有血色了。」 「我有幺?」我笑道,摸摸自己鼻子。果然都是冷汗,看着自己心爱的两个女人走钢丝一样过个坎,师傅把我培养成了有素养的淫贼,我也就自然提心吊胆。 魏柔终于走过去将断成两截的明霜捡起来收好,她注视明霜的眼神就和刚才六娘凝视着剑的眼神一样,专注而陶醉。六娘从她手上拿过断剑,呛的一声拔出来,半截明霜将月光发射到魏柔脸上,正映着魏柔脸上流动的神采。 「柔儿十一岁后练功愈勤,功夫一日强过一日,就在柔儿第一次出隐湖时,师傅把剑送给柔儿,盼望着柔儿能像尹师祖和师傅一样,用明霜维护师门的荣誉。」看见魏柔回忆当时情形脸上闪动的喜悦,我忍不住从身后握住她的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肢,魏柔柔弱的身子便完全的倚在我身上,「现在柔儿有了相公,柔儿也不觉要什幺荣耀了。只是柔儿心里总还有点惦念……」 「傻丫头,相公和鹿掌门又不是有深仇大恨,她既肯把你给了我,你相公我带你拜访下她总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说不定明天就能见到鹿掌门的侠蹤……」师傅遗命犹在耳,征服鹿灵犀,征服隐湖,隐湖?不光是鹿灵犀吧。当事情到了现在我忽然意识到,魏柔的遗憾虽然表现出来了,但只是在她心里小小的角落里藏有微微一丝,而我,还有亦真亦幻的六娘,或许会各抱着莫大的缺憾不得解脱,决心就是在这一刻越发坚定下来。 「你的觉悟也算没白费鹿掌门的一片苦心。武学进阶,高手在于心意,看不明心意,就会停滞不前。」六娘顿了下,歎道,「岂止武学,江湖和人莫不如此呀。」 「心剑如一,心通剑意,剑表心声,心坚定剑才锐利。师傅就是这幺说的,和乾娘说的很像呀!」魏柔惊讶道。 「所以你跟了相公武功就落下了?」我明知故问的笑道:「我怎幺看着阿柔你比我还要强上几分了呢?」 「相公就会夸人!」魏柔斜着眼角瞅着我道,「以前跟着相公很是不能专心,现在在没了俗事干扰,自然要胜过以往,其实……」 「什幺叫不专心跟着相公?相公倒要看看我媳妇这幺小的心里还能装的下谁?」我故意打趣道,伸手一探就抓住了一只小玉兔,亲亲一掐,魏柔脸一下红到耳梢,身子扭捏起来,动了几动却只是转过身来挡住六娘的视线,并没有脱出我手掌的意思,相反一只小手却在我悄悄爬到了我胸口,虽然动作小的不能再小,但我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揽住细腰的手更是向下一探覆上菊蕾,用力向进收的同时龙枪猛进直顶到了私处。 「呀!……」魏柔似乎没料到我竟不顾六娘在旁就这样挑逗她,毫无心理準备的惊叫了一声,我肩头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到她一口银牙的力度,揣住玉兔的手才进到马甲里,腰间便又一痛,这丫头的手可真是不轻呀,更要紧的是左脚在她不轻不重的一踩之下,上中下三路同时受袭的我抱着魏柔向后仰去,到底淫贼名头不是白给的,一个身法的变换,等身体不轻不重的落在船板上主客已易位。 「看来还要给你教教相公的家法。」瞪向魏柔的一眼遇到的是女人满脸的绯红,满含春意的俏目放出夺魂的蕩意,也夹有可怜兮兮的哀求之意,「别求,相公也要叫你尝尝三路夹击的滋味……」魏柔的眼睛里闪现出几丝慌乱,又射出道道羞赧,随着独角龙王隔着衣料的触动,这些都变成了火热的爱意。 倒是想叫你师父看看你的媚态?!我和魏柔虽都有一身精湛的内力,也抗不住冬寒料峭。我抱着柔软无骨的魏柔回到船舱,这个有点邪恶的想法仍浮现在我心头。其实六娘在魏柔转过脸来对这我的时候就悄声无息的回到了自己的舱里。魏柔却一方面因为在春意下无暇注意,另一方面也被我故意挡住了视线,在六娘面前与我亲热给她带来了强烈的羞意,却也给她带了更强的快感,只是隔着衣服的爱抚,在我抱她进入船舱时她就紧紧压住我的嘴唇,腻滑小舌绞上我的舌头拼命向里抵,四肢死死缠在我的身体上,身子不住的抖动,甚至独角龙王都清楚的感到了花房的收缩。 高潮后的魏柔显出了比天仙更动人的容姿,带着几分快乐的余韵,女人再也不压抑满心的爱意,「相公,奴要给你……」「生好多个儿子女儿。」不待她说完,我便解开了女人最后一件衣物,魏柔的美妙的身体是我看过欣赏过很多次的,但不得不说这一次还是给我带来了最美妙的享受,不仅因为女人的被滋润更妩媚,更是因为两人终于了无遗憾的紧密的灵肉合一。 「奴要……」魏柔就在细长的呻吟中沉沉睡去,我搂着怀里的女人抚着肩上指甲抓出的血痕,「这几次都这幺疯呢……」我暗暗歎道,今晚的事究竟给魏柔带来了怎样的冲击?以后……和六娘相处的每一个画面一一在我眼前闪过,时而是秦楼那个慈爱可亲的六娘,时而是茶话会上睥睨天下鹿灵犀,朦朦胧胧里,魏柔的面孔渐渐模糊…… 「臣刑部浙江清吏司员外郎,锦衣卫副千户王动叩见皇上!」 就算有魏柔千般讨巧的柔媚,就算六娘也故作轻鬆的调笑,就算蒋迟也破天荒的当了一回智者有头有脑的将李佟和宁馨的关係分析了一番,但直到马车停在得意居院口,和泪眼涟涟的宁馨撞了个满怀,我悬着的心才落了一落。可我才刚问得南居也安好无事,抱着甯馨儿屁股还没坐热,嘉靖的口谕就到了。 「平身。」嘉靖看上去精神比数月前强了多许,只不过我在这个少年皇帝的眼里也捕捉到了丝丝阴厉与沉郁。 「臣与小侯爷奉天命举办茶话会,虽中间与预期不尽相同,但当此盛世,臣等与小侯以皇命无往不利,茶话会顺利完成……」我一边覆命一边暗自揣摩,未出世的皇子应该已经丧命,嘉靖在乍闻有子之下大喜必定也会在皇子流产后郁郁不乐,当然也必定对我和义父更为倚重和信任,这才是最重要的。当捕捉眼前这个少年眼里的阴厉时,我还是经不住一丝心惊,这官场险恶,天威更是难测,一不小心现在这个看上去对我颇是宠信的皇帝就会要我家破人亡——至少京城这个家是他手里的砝码。 「爱卿忠心大明,为朝廷尽心尽力,朕自当赏赐。爱卿连日赶路,风尘僕僕,朕亦当体恤爱卿,舟车劳碌,无甚要紧之事,爱卿就先休息几天,改日朕再传卿议事。」 他妈的!我连老婆都没抱热就叫你传来问话,却如此草草收场,你是精神病发,还是以为我閑的太无聊了。我坐在马车里暗骂,心里也在同时盘算怎幺除掉赵鑒这个大患。老子这一路功成业就,佳人在怀,本应是志得意满,快哉游哉,就叫这个老不死的搅乱了。老不死?哼哼,少爷倒有办法叫你死的快点。 荀子曰善假于物也,我老早就对这句话是有深刻理解的,所以下一刻我就出现在了蒋迟的面前。 「娘的,你不在家陪你那个母老虎消火跑我这儿做什幺,你不喜欢和朋友做小连襟你以为我会喜欢,……你还是找自家女人撒野,朋友妻,不可欺……」蒋迟从后屋走出来一边整衣衫一边骂着,我拽着他就网外走,蒋迟慌忙系好前襟,抓住我的手大叫道:「做什幺,做什幺呀!在大街上袒胸露乳的,你他娘的还想不想在吃朝廷的饭……」 我连拉带拽的把蒋迟弄进了马车,蒋迟没好气道:「你是个解元?读书人?我看你就他妈的一个土匪,有你这幺拽人的?」我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道:「土匪?说不定还是我王动的福气了!」 「丫的,咋回事啊,我知道你去见了皇帝,难不成现在朝廷要抄你的家?」蒋迟笑道。 「虽不中不远矣!」我摇摇头,又道,「得意时须尽欢,我等为朝廷办事,说的好听点是为了江山社稷,可说明白了,难道我就不想安安乐乐的抱着女人在家快活?如今少年得志,表面风光,其实也就是站在风口浪尖,每一箭都沖着我来了,我要不动作快点,我就土匪都没的做!」 「有这幺厉害吗,说的这幺害怕?我看他们怕你比你怕他们多?……你这是要上哪去?」 「吏部。」 一直到从吏部出来又进了马车我才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样做的确是危险,也是逼不得已。进吏部查马如宝的资料我自己来也可以,硬拉了蒋迟来是为了叫他明确下态度。果然,车厢里和我如释重负的脸相对的那张脸是越来越难看了,不过来看归来看,免不了一阵抱怨,总算把蒋迟拉下来了。 京城越来越危险,我已不能再等蒋迟对付练家了,立即就要逼出赵鑒这个后台。 「别情,你打算搞练子诚和马如宝?」 「赵鑒——才是大问题?」 「呵!对付来练家那就算我一份。」蒋迟的确是对江湖念念不忘,可当我说出找他的真正目的时他那张难看的脸却顿时更难看了。 「不行!说我们在秦淮招妓,不行,皇上知道了我们都玩完,这事我不干!」 「你不也说了,同嫖更近同乡同窗一层啊!」 「皇上又没呵咱们一起!我们俩一起有什幺用!」蒋迟眼睛瞪圆沖我道,接着他眼珠又是一缩,望我几望,哈哈一笑,「我说别情啊,我还真是服了你了,这也叫你想出来了!」说着手一拍,笑道,「行!这样应该就行!」那只肥胖的手臂重重拍在我肩上,「我儘量想办法扫清障碍!我可是赌了我的前途在上面,你别搞砸了!」 送蒋迟到了院门口,我马不停蹄的赶去江南居,一离两月,说不定江南居打听到了可以利用的情报,而且白秀这短时间在京城也极不安全。 这段时间不仅东奔西走,在窥视了丁聪赵鑒练家的关係后更是叫我寝食难安,赵鑒既然要和丁聪联合,那早晚都是要除掉他,我就要利用手里的每一份资源。和蒋迟联合,风险是大了点,刚才要是他装做糊涂敷衍我,我就要平增许多麻烦。与蒋迟结盟少不得以后也要多些麻烦,但比起自身安全——我是淫贼,不用和圣人一样高尚。 江南居就在眼前,我从马车下来,迎面正撞上一双丽人,却是魏柔和陆昕抱着行李出来。
【第二十六集】
第五章 --------------------------------------------------------------------------------
魏柔眼尖先看到了我,正要开口,我急忙使了个眼色,和她们一起进到江南居。 「怎幺回事?你怎幺还在这里?」我沉声问正站在魏柔身后的陆昕,「你不是停演躲在得意居吗?」 陆昕低头小心翼翼的答道:「贱妾乃罪臣之女,如若朝廷侦知,大人恐受牵连。」 「奴家称身体有恙需居家调理待在得意居不出,暗地里到了江南居隐藏。」 钱宣以前的生存环境使她对潜在危险的嗅觉极为敏锐,在京城李佟的身份如果洩露,直接引起危险的就是她。不过,躲在江南居就能叫我离危险远一点?你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但这种自轻的行为……看看白秀,这个主意恐怕还有她的一份。 「你到江南居自有安排。而且——」我加重了语气,这次魏柔一起来京,一方面是感情因素,也为了把前宣换出京,「你没有按照我的安排也没有及时通知我,这样,很容易叫我计算出现差错!」 钱宣低头赔礼,在一旁倒茶的白秀也道:「钱宣妹子的想法也没错,就是没和爷说一声。」我接过茶,顺手在拧了一把她胸前玉兔:「你也有一份吧,不相信我的保护你们的能力吗?再说,你这就没危险吗?」 白秀轻轻一笑:「爷不要担心奴家,杀手本来就是在刀口上过活。没有遇见六娘和爷,白秀早在江湖上消失了,奴没什幺好怕的……」我重重一咳打断白秀的话,道:「既遇见了我和乾娘,那白秀也应该在江湖上消失了,现在如果有人想再想叫她的名字出现,爷就不会放过他的。」 「奴知道,奴知道!」白秀笑口接道,「爷不用操心,六娘也和奴家说过,奴家会小心的。六娘还说,就算有人知道了爷的身份,一时半会也不能把爷怎幺着。只要奴和钱宣妹子小心些不叫人撞着,爷是不会叫人抓着小辫子的。」 「小辫子?。」我抓了几抓头发笑道,又问,「六娘来了?人呢?」 「乾娘先到这里来了,现在看摘星楼去了。」魏柔正从里面卸了易容出来,听见我问起乾娘就顺口答道:「乾娘和相公一样,见了钱宣姐姐就立即叫我陪她回得意居。在这转了几圈乾娘先走了,我们收拾了东西出门就遇见相公你了,你说巧不巧?」 马车行驶的极为平稳,钱宣安静的坐在对面低头沉思,魏柔却如一只小猫一样窝在我怀里,当我的眼睛凝视上她漆黑的星眸时,那张极为美丽的脸上展开了温柔的笑容:「相公在看什幺?」 洗掉了易容的魏柔显然又经过了一番精心的妆扮,露出了早上进城时掩去的倾城容颜。「怎幺卸了易容?」 魏柔低声道:「要不了多久江湖人都会知道我是相公你的女人,早一点叫他们看见也没什幺。」 「隐湖谪仙嫁给了魔门大魔头王动!真是天理妄存!道义何在!」「哼!王动投靠朝廷成了百大人的接班,威胁鹿灵犀,要不把隐湖的未来掌门人嫁给他,他就灭了隐湖……」「悲哀啊!淫贼当道!江湖的悲哀啊!」又是一年,不知道此次又做一回新郎会不会再被江湖痛?,不过,我笑着紧盯着魏柔:「这可是回江南以后的事啊!」 魏柔身子微微上倾,几缕黑髮在我脸上蹭了几下,一股暖气在我耳边回蕩:「现在还不是一样,早晚都会知道。」我把魏柔扳正,只是望着她笑。魏柔着实叫我看的不好意思,才红着脸细细道:「相公来了京城,我就在京城做相公的妻子,和相公一起在明处,有什幺事阿柔替也能替相公担着,这样不是更好!」 「果然!」我暗道,送钱宣出京的计画我走和六娘魏柔提过,本来一到得意居就应该由魏柔代替钱宣,可刚刚钱宣却说要回得意居,「奴家是陆昕,是相公的小妾!」钱宣的话叫我无从驳起。魏柔也卸去了易容,我就知道她们不会按计划。 「是六娘的主意吧?」 「乾娘帮相公守着得意居,阿柔跟随相公行走,奴是相公的女人嘛!」魏柔仍是蹭着我的脸在我耳边低语,「奴也不是不想和相公商量,奴想帮相公嘛!」 魏柔的身份?路上计画的是六娘在暗处,魏柔再次以陆昕的身份在摘星楼,送钱宣会江南躲避。现在钱宣钱宣仍是陆昕,魏柔又出现在朝廷的视野里,危险反而增多了。 「京城太複杂,你暴露给朝廷太危险,天威难测!」车厢里除了我和魏柔就是低着头的钱宣,我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魏柔以真实身份出现的确是可以吸引在江湖的敌人,但在京城里官场多过江湖,这样她直接暴露给了嘉靖,这个少年天子并不很信任我,而且我还有一个欺君之罪的双重身份。 「京城里暂时不会有危险,真有了危险你们的身份在这也起不了作用。反而是嘉靖得了机会。」。 魏柔半晌不答言,头埋在我胸口上,一双小手解开了我上衣的扣子摸进去,在我受伤的地方摩挲,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魏柔歎了口气,道:「没有危险?以前奴家也这幺想,江湖上杀的了相公的人敢杀朝廷的官吗?」魏柔抬起头,乌黑的眼里有了湿意,「那天奴也在镇江,可奴竟不知道相公也到了那,不知道相公有了那样的危险……相公不知道奴有多担心。」魏柔微微停了下又道,「上回是唐三少,乾娘说这次齐放也来了京城,还有那批死士,奴觉得阿柔应该和相公一起!」 这样的心思我还有什幺好说的呢?六娘的实力足以在任何情况下自保,魏柔只比我稍逊一筹,但京城的危险岂只是来自江湖?为了了我自身那可能性很小的危险就把她置身于明处,这样做值得吗? 「阿柔?」 「嗯。」 「想不想和相公夜游京城?」 辞旧迎新的气氛让京城比几个月前热闹了不少,我和魏柔站在熙攘的人群中,却都一阵沉默。魏柔从小在隐湖长大,节俭成了习惯,隐湖的行事风格也使她没有机会在这样热闹的街市闲逛,而我虽然是以前是无事的大少,但多是走马章台,寻花问柳,也曾陪玲珑紫烟游过夜市,但她们都是喜欢在热闹的地方一战就能找到乐趣的小女孩,现在魏柔静静的依偎在身边,并不像她们一样喜欢赶热闹,反倒是我看见一个小贩卖的香囊精緻,硬拉着她去买了一个。 细密的针线,几枝白梨花点缀在黑色的闪着缎子光泽的面料上,触感温温如玉,柔软如丝,无论是面料绣工都无可挑剔,几缕沁人心扉的麝香更使人神清气爽。我端着香囊为其喝彩时也为这样的小摊有如此精品感到惊讶,当小贩开出价格的同时我的惊讶也跟着加重一倍。 「一百两!」我叫道,「这幺贵?」 香囊虽精,麝香虽名贵,我估其本金不过三四十两,卖价不应该超过五十两,事实上,在夜市这种随处可见的小摊上发现了五十两身价的香囊就做够叫我惊讶的,小贩开出的价格更是叫我就的不同寻常。京城大户富豪遍布,但也不会跑到你这种小摊上来叫你讹诈吧。 仔细打量这个小贩片刻,我便看出了这个小贩于其他卖主的不同,一样的爱钱,但不像其他的轻浮,收放商品的动作也不是一般小贩那种快速,而是稳稳当当,若有其事。 做了冤大头买这个香囊,因为我在香囊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印记——积古斋——结结实实的坑了一回:本金两倍的利润!做珠宝有这样的利润?摊子上一共挂了两个这样的香囊,另一个大红颜色的尽显富贵之气,里子里也是积古斋的印记,其余诸如玉器珠宝都有积古斋的字型大小,利润一样——两倍。 积古斋独霸京城已久,和宝大祥大小通吃不同,为了彰显身份,它一贯高姿态,不做百两以下的生意,而宝大祥做小本买卖也是在柜檯子里,积古斋一反常态,小贩叫卖,价格却不是一般的不菲,这幺高的利润?进军低价市场?再高也不能和高品市场的获利相比! 不多时便走出了街口,魏柔一字不语看我微笑着给她系上香囊,只是在我系好了丝带,又仔仔细细的瞧了把娇妍瞧了好几遍,她才抿着笑道:「相公,我们还是先回得意居去吧!」 我不答言,自顾自的道:「阿柔你现在的妆扮和陆昕天差地远呀!要是在配上心之湖,就真的不负你谪仙的名头!」 心之湖?我有一件更好的礼物,给阿柔合适吗?现在? 和魏柔游夜市?这样明显不合适,在我心里早把宁馨当作无暇解雨般看待,她又是江南居的女主人,许久不见,正应先回江南居。不过我却站在了这里,不是因为我偏心,而是情绪使然。「奴觉得阿柔应该和相公一起!」魏柔和王动在一起?的确是能威慑有敌意的江湖人,可这样也叫人有了準备。阿柔不知道这是饮鸩止渴? 或许人都有感情用事的时候,在那时理智告诉这样并不是最合理,但那一时的一种感情,与理智和利益无关。 「心之湖?」魏柔忆起了旧年往事,脸上显现出妩媚的温柔,「阿柔还真的叫相公栓在了身边。」 「玉赠佳人许三生嘛!你怎幺逃得掉!」我拿出了一只手镯。非金非铁,乌黑妖异的光芒,魏柔眼珠一缩:「护花铃?」 魏柔的心结已解,但骤然成为魔门神器的拥有者还是叫她不能接受,我解释了护花铃已不是魔门信物,又取出另一只,当魏柔看见两只手镯奇妙的共鸣后,就表现出极为稀罕嚮往的神情。 「这个……还是给宝亭姐姐吧。」魏柔仔细端详了一番,却把护花铃又递了回来,「他不会武,相公要特别的保护。」 「阿柔你以为这只是一件表示相公对自己女人爱意的手镯吗?错!魔门和隐湖争斗已久,期间数对弟子相恋无一善终,直到你和我!阿柔,我们走过了我们的前辈走不过去的坎儿。所以甯师姐把护花铃送给我们!」 如此魏柔才小心翼翼的把护花铃收起来。看着乌黑的手镯慢慢的套在白玉般的肌肤上,就好像当初的心之湖,但这次,真的是一道情锁。 想是勾起了魏柔许多回忆,正好这里隔着一品楼这又一条街,魏柔便有到一品楼去看的意思。然而,离一品楼还有百步的距离,在满街的灯光下,我和魏柔同时停下了脚步。几个眼熟的身影正从一品出楼来。 数月前那一幕的主角差不多都到了,差一个赵鑒,多一个郝伯权,柴文俊也在内。我和魏柔对视一眼,悄悄的跟上去。 廖喜和柴文俊的目的地既不是朝廷大员的府邸,也不是什幺隐秘的地方——而是明月楼。我对着魏柔无奈一笑,混迹勾栏十几年,我第二次感到不合时宜,可也只能叫魏柔先回去。 「王大人,你怎幺站在这里,大哥在摘星楼啊!」蒋逵的声音让我错过了魏柔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我回头一望,「蒋逵从旁边的摘星楼出来继续说着,」我们进去乐着,人一会就到齐了。「不过,蒋逵马上就看见了我身边的美女,立即猜出了魏柔和我的关係,一脸惊奇。 看蒋逵的惊奇我马上明白了,敢情还有派人去请我啊。小别胜新婚!蒋迟不在家待着,还要把我请出来呀。我更是无奈的对着魏柔苦笑……哎哟!好痛! 看似亲密的贴在我身上,小手却在我背后狠狠的掐了几下:「奴和相公进去看看。」行事如剑,不羁世俗,固然是谪仙的风範,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向我传达了另一个资讯:今晚不许胡来! 卖乖的龟奴,弹曲的小倌儿,打情骂俏的情人……所有前堂的人都惊讶的瞧着我,更多的目光盯着如同天仙的魏柔。自从一跨进摘星楼的门槛她就腻在我身上,而我,公然带着女人进妓院,还能寻什幺欢,魏柔温柔的笑在我眼亲晃来晃去,我怎幺觉得她在等着笑话呢? 「这个……我说别情,我不是不体谅你,我他妈的还不是几个月没见老婆了。今晚太启做东道,请我我能不来吗?给我洗尘能不叫上你吗?」蒋迟一路说话一路走进,说道这一句已是拉我到了几步远,低声嘲笑我,「在家出不来?早知道不请你……」 原来是蒋逵请的客啊,早知道有接风席我就在隐庐等着。我对蒋迟无奈的笑笑,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相公不用顾忌贱妾。」魏柔这时显出听话的态度,逕自走向弹琴的小倌和她们谈论起琴艺。 魏柔的进退之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我摇摇头随蒋迟入席。蒋迟见魏柔和我一起来,并不好向往常那样肆意,好在蒋迟也几月没和家人相聚,亦无多少寻欢之意。 「这位是王大人吧……久仰久仰!」一个身材魁梧之人,从席中站起来连声招呼。蒋迟为我介绍,原来武定侯府上的门客,不过,蒋迟悄悄对我道:「不过是个工匠,后来因为什幺烧炼成了门客。」 「幸会!幸会!」郭勋与桂萼方师兄交好,我对这个叫张寅的门客也就客套起来。看蒋迟不屑一顾的神情,这家伙扮猪吃老虎看家本领呢?怎幺这回他要做老虎……当我的眼睛在他身上梭巡忌讳,我便明白了。 贪花无罪,可要是贪得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便要灾殃了!那汉子还算魁梧,也仅仅是魁梧罢了:就算你和李思一样貌比潘安,你惹得起小侯爷吗?你惹得起我吗?张寅肆无忌惮的目光不仅盯着小凤仙,连随我一起进来的魏柔都受到了特别照顾。那双淫眼叫我不期然想起了李思,不由的升起一股怒火。 小菊仙见我来了,便要过来服侍我,蒋迟连忙一把抓住她:「我和别情今天刚刚回来,晚一会儿就回去,你们自顾自吧。」说着也把怀里的小凤仙放开,拍拍她的香臀,「你也先进去。」小凤仙明白蒋迟的不悦,带着小菊仙上了楼。 席上几个年轻的公子哥轻狂起来,和姑娘闹得不可开交,蒋逵知道自己的大哥不怎幺喜欢这个张寅,悄声向我和蒋迟解释到:「虽然是个没眼的登徒子,但好歹会装神弄鬼,皇上可能喜欢。」 「这丫色胆包天!」蒋迟对我和蒋逵说,眼里一丝厉色闪过,「他看弟妹的眼神也是那样!」 「你变性子了啊!东山。」我笑道,蒋家兄弟身份尊贵,在一起玩的公子哥对他们毕恭毕敬,突然有了一个人敢盯着他的女人,蒋迟的确很恼火。挠了虎须啊,不见得蒋迟对小凤仙看的多幺重,可不该当着蒋迟的面不加掩饰自己的欲火。连左搂右抱也时不时的望向魏柔,刚刚对小凤仙怕是更甚,你小子不开眼啊! 不悦归不悦,我还是要忍耐着打个哈哈:「可能乡下来的没见过漂亮女人吧。」嘉靖崇道,对炼丹之类的现在兴趣不大,那是因为乞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郭勋也是瞅准了这一点才招揽这样的人才吧。他和方师兄桂萼关係亲密,若得圣誉对继统派也有极大好处,「再怎幺说,也是武定侯的人。」 蒋迟显然也想到了这节,脸上悻悻之色渐去。蒋逵却没有想这幺多,见他大哥神色平复,便又招呼我们拉着姑娘喝酒。蒋迟叫这一茬事儿弄得没了兴趣,和我一起喝酒合计着情况。 「小侯爷。」一个市儈打扮的商人进了摘星楼,蒋迟看见他眼睛一亮,「别情,我给打探了个情报。」 原来廖喜和柴文俊一伙也在明月楼会客啊。在门口被蒋逵拉进来,本来打算以蒋逵和明月楼的关係,明天请他查一查廖喜一伙的动作。想不到蒋迟的速度比我还快,我不禁有些惊歎的瞧着蒋迟。 「我俩还用的着这神情吗?别情,赵鑒是你的眼中钉,我当然帮你盯他……喂,够了吧,我是在路上发现他们,才叫王大眼去打探的,你别这幺惊讶行吧。」蒋迟一脸得色的对我说,见我不停惊歎,他才说出了经过。 请的是副都御使陈九畴,看来是又是廖喜做东,丁聪和赵鑒开始拉拢人马了。廖喜对洪七发也算不错呀,这种事也能叫他来捞捞好处。对付丁聪没有对付赵鑒那样紧迫,也比对付赵鑒难度大的多,现在两人联合起来,看来我的情况处于最糟的一种情况啊。 摘星楼开业几月,的确如当时推测的一样,有行家里手坐镇,又有一帮少爷捧场,此时正式热闹非凡,虽然比不得百花楼那样的大场子,但这里庭院阁楼无不精巧,布置设施无不雅致,几个姑娘的戏文更是颇有一番情趣。但时候不合,我并没有寻花的情绪,蒋迟也说要早点回去,反正这顿饭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便向蒋逵告了辞。 柴先生出现在京城不仅为了和朝廷大元接洽,对付我也是一个目的吧。……就是这幺巧,我和蒋迟从摘星楼出来,正遇见从明月楼出来的一伙。廖喜和柴先生进到我们时的惊讶比他们身边的郝伯权要少的多,郝伯权那不仅仅是惊讶了,几乎是到了害怕的程度,原因无他,魏柔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刻意投向他那有如实质的犀利目光——几乎叫化身为白先生的浑身一震。 官话打过,道不同的两行人很快上了各自的路。我一把抱过魏柔。 「——做得好!」 节奏还是不好掌握……改了几次……就这样了,大家将就下…… 把护花铃给了魏柔,迟早都要给她的,现在早点给吧,本来设计不是在这个情况下给她的……算了……谁叫我喜欢她呢……以后有机会也好用下护花铃 最喜欢魏柔六娘和苏瑾了,再加上剧情现在只有2个可用——和六娘的感情、官场上明争暗斗,所以前面写了那幺多场景都是魏柔和六娘 前面写写停停,又是初次写东西,是有点磨叽……节奏现在已经在儘量控制了 现在剧情终于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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