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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梦唯心】第五集 熠都惊变 1~4

fu44.com2014-06-13 14:23:46绝品邪少

第五集 熠都惊变第一章  “洞天居”第三十四层。  这里是一个完全冰结的世界。  直径百公尺的圆柱状空间,以空间的中心轴为核心,均匀、奇妙地以辐射状向外矗立着一圈一圈的透明圆形冰墙。  ——八十五……八十六……八十五……八十六……  ——唉,还是不行……  在圆柱状空间的中心,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全身赤裸,肌肤彷似晶玉般透明,已经可以看到体内根根血脉经络,只不过与常人不同的是,这具身体内的血脉经络,只有淡淡的影子,并没有应有的色素,好像体内流淌的,是无色的血液……  这个男子喃喃低语着,不住地使劲摇头,似乎遇到了一个十分困惑的问题。  ——为什么我冰天裂如此努力了,卸仍然无法突破这个限度呢?究竟何时才可以达到冰后她老人家的修为层次呢?  赤裸的冰天裂痛苦地反思着。  根据冰尊祖的说法,这家传的绝世心法,在修习到究极境界时,可以操纵物质世界的最强运动限制——绝对零度。  可是直到现在,他却仍只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五、八十六。已经三年了,依旧无法更进一步……  冰天裂深知,虽然只有绝对零度的百分之八十五、六,但是他已经足以傲然屹立在东西方武道的巅峰了。如果比较的话,除却有数的极少部分超级武者,他的力量已可以征服绝大多数人类。  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还远远不够。  之所以会这么认为,皆因为他知道,在自己的面前还横互着一个天开语——一个无法逾越的对手——他居然也是这样年轻!  他没有想到,这个被冰尊祖推崇备至的家伙,居然如此之强,竞可以将自己与风院尊大弟子赢风之间的争斗轻易化解!  说实话,在没有回东熠之前,他在西星的武道界已经是年轻一辈中无敌的勇者,并且即便是武道金字塔的顶层,也鲜有武者可以战胜他冰天裂。  他已经被誉为西星的“冰之王座”——在年轻一辈中,获得“王座”这一无上光荣的,只有区区十一个人,而在这十一个人当中,他则是毫无争议的王中之王!  但现在他这个王中之王,却遇到了天开语这个威胁——尽管冰尊祖已经说明,这人不可能再参加“震旦之约”,不会对他夺取“震旦骄阳”产生任何的阻碍,可是他却咽不下这口气。  他是强者,他才是未来唯一的强者!他必须将同龄人当中所有的武者超越,把他们一一踩在脚下,让他们臣服!  今晚……  今晚居然冰尊祖要用“八风弟子”及“十二连珠”的力量,来消灭那个天开语。  不行!  天开语是他的,是他冰天裂的对手!  而且,即便是“十二连珠”,也应当让他冰天裂先试试深浅,怎可用在天开语这个出身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  他天开语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天武道院”,进入“洞天居”!更没有资格领略“八风弟子”和“十二连珠”的奥妙!  狂烈的嫉妒,如同毒牙般噬咬着冰天裂,他终于承受不了幻想中的一切。  ——不行,我要去!  ——我要去阻止他们!我要见识一下冰尊祖赞不绝口的“八风弟子”联合“十二连珠”的威力!  想到这里,一直脸色阴晴不定的冰天裂,终于“霍”地挺起了身子。  随着他冰雕一般坚硬寒冷的身躯挺直,靠他最近的一围圆柱形冰墙立刻化为无数的冰晶粉末,无声无息地从空中飘落,并且有如附着了生命一样,纷纷朝着他挺立的身体聚集,贴落在他的身上,然后似虫蚁一般,没入了他的肌肤,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便是他所创造出来的冰封结界。  他在这直径一百公尺的柱状空间里,已经布下了六道结界,可是第七道始终无法完成。  根据冰尊祖的说法,如果他可以立下九层结界,那么,最后一道,便是可以臻达天道的“冥冻无始”结界,在那个绝对零度的结界里,他才可以领略到:什么才是真正藐视众生的力量。  冰天裂开始迈动脚步。  他的脚步很慢,也很自然。  但是他的每一步,却都违反常理地迈得很远,彷佛他的腿很长很长似的。  一步……  两步……  三步……  不多不少,正好六步。  随着步伐的结束,他正好停在了柱状空间的门口。  此刻他的身体,却因为六道结界力量的回归,而在肌肤上闪烁流动着一层诡异的光芒,这光芒透出的信息,却是:生人匆近……  面对眼前突变的形势,风流扬终于无奈地恨恨地跺了下脚,立起身来,低喝一声:“都停止吧!”  他这声音虽然低小,但对于空气的自如操控,却已经足够令嬴风等“八风弟子”听得清清楚楚。  “八风弟子”立刻在同一时间从八道飓风中现出了身体。  天开语的“配合”也适时到位——在心灵的呼唤下,“洞天百眼”立刻安份了许多,整个空间也随即缓解了震动。  一看,果然是他们引起的!”冰姿眼中掠过一抹惊喜,低声叫道。  傲霜红苦笑着摇摇头,看看天开语,道:“真是对不起,本想让先生检视一下他们的作业,可谁知会出这种意外……”  就在众人皆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时,变故却再次出现——风流扬正待继续喝令“十二连珠”停止,一声闷闷的低吟却悠悠长长地从门外传入——  “我来了——”  随着那声低吟,一团透骨的寒气倏然从门外袭人!  白袍飘然,银发四散,冰天裂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天……天裂,怎么你……”满睑意外地呆了片刻,傲霜红讶然问道。  “冰少,请你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冰姿立刻从座位上长身而起,眨眼间已经来到了冰天裂的面前,低声说道。  “对不起,姿姨,天裂不走!”冰天裂一脸沉峻,低声抗拒道。虽然冰姿只是傲霜红的侍从,但却仍然是“冰傲世家”的旁支长辈,面对她时,冰天裂的表情立刻一缓,眼中露出由衷的尊敬。  “快定……快走啊,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没你的事情……”冰姿有些着急了。她已经看出,这个“冰傲世家”的唯一传人想要干什么了。可是她更知道,以他目前的修为,抗衡“十二连珠”根本不会有太多的胜算。  抬起头,仰望天空中那炽烈熊熊、透出破坏一切趋势的能量团,冰天裂不再与冰姿多说一句废话,衣袍一卷下,整个人已经射向了半空。  “阻止……”话在喉咙里卡了一半,傲霜红终还是没有说出最后那个“他”字来。关心则乱,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的血脉受到任何生命的威胁;可是在那瞬间,她又省觉:天裂正需要这样的锻链,而眼前有着自己、风君,和天开语三大绝世高手,纵有天塌的危险,相信也可以保天裂之无虞!  风流扬目光灼灼,闪烁着奇怪的神情。  说心里话,虽然自己有着出色的“八风弟子”,更有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修为最好的秘密学生,但在看到冰天裂时,他仍不免在心中生出了些许的嫉妒——这个红姑,居然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后人,真他妈的好运气……  在他的召唤下,“八风弟子”已经俏然以各自不同的美妙身法飘然落地,整齐地排在一处,等侯他的差这。  “老师,他怎么来了?”大弟子聂风来到风流扬的身边,低声问道。  “不知道。”风流扬挑了下眉尾,道。  “老师。要不要解散‘十二连珠’?这人有些疯狂的,上回学生遇到他时,他就是这样……这‘十二连珠’里,还有一个人,就是他上回要侵犯的……”聂风向风流扬报告道。  “哦?是吗?是谁?”风流扬似乎有了些兴趣。  “喏,就是那个月白色能量团的女孩子——她叫做后相婷……”聂风对风流扬指引道。  “哦……就是她吗?”风流扬眯起了眼睛。  “是的。在她旁边的那个淡黄色能量团的男孩子,是她的哥哥,叫做后相轩……”聂风继续指点道。  “原来是兄妹呀!”风流扬撇了撇嘴道。  “是的。他们就是那个后相鬣的后人。”聂风低声道。  “后相鬣?那个已经过了数届,仍不肯回去的老头吗?”风流扬眼前浮现出后相鬣的样子,问道。  “正是。而且他已经修习到三十三层了。是‘天武道院’多年来仅有的一个全凭修习到达这里的行者。”聂风说道。  “是吗?”风流扬轻吁了一声:“他的修为看来不差啊,可以到达三十三层。”  风流扬的眼中射出两道异光。  “是的。现在那个后相鬣正在“洞天百眼”中的“月窟”中修习……”聂风补充道。  “唔……那你与他相比,实力如何?”风流扬望着凝立半空不动的冰天裂,问道。  “这……没有比较过,不过应该不相上下……毕竟他是凭藉实力进入三十三层的。”聂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聂风你也不必过谦。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可以问鼎‘震旦骄阳’,所以要有信心。”风流扬鼓励聂风道。  “可是,学生自问与冰天裂相比,还是要差上一些……”聂风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是吗?不过他已经到了极限,而你还可以再上一层——哼哼,也未必到时候不会超过他!”风流扬低哼道。  “那……多谢老师栽培了。”聂风立刻醒悟,忙低声向风流扬道谢。  “不用了,你看上面吧!”风流扬淡淡提醒聂风道,他注意到傲霜红的目光扫过自己这里.“果然厉害!”腾立半空的冰天裂冷笑着凝视面前硕大无朋的能量团:心中涌:起阵阵杀机。  他决定,用自己赫赫“冰素王座”的力量,冻结眼前貌似强大的“十二连珠”!  在他的冰冻之下,相信这“十二连珠”中的武者,必定会成为十二具冻尸!  右手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特别的痕迹,这痕迹彷似一道透明的冰晶浮在空中。但顷刻之间,这道冰痕便化作无数晶粒,消散在空中——第一道冰封结界就这么无声妩息地蔓延开来,向“十二连珠”卷去……  “想不到红姑的传人如此厉害,一出手便是“奈何前路”,不留余地啊!”看到冰天裂终于出手,风流扬似笑非笑地对傲霜红道。  傲霜红却一脸的深奥,没有接风流扬的话头。  她当然看出了冰天裂出手时的火气。  这“奈何前路”正是冰天裂针对自己的特点,改变了“冰傲世家”的传统法脉,创造出的仅次天道威力的“结界”系统中一环。  ——放弃对缥不可见天道的追求,转而寻找充实人生的道路,在这方面,这孩子怕是在同龄人当中做得最好的一个了……  傲霜红心中肯定着冰天裂的做法,同时也深信这孩子会在自己设计好的道路上获得成功。  九大冰封结界,乃是足以让这世上的一切生命俯首臣服的究极力量,几乎可以与“冰傲世家”久已失传的完整法脉抗衡——而那个传说中的冰系力量,早已经随着新元世纪的创立,而湮灭于历史的长河中。  现在的大地,只有东西方两大力量在维持,而她们“冰傲世家”,却得天独厚地拥有了左右东熠和西星的资本:自己固然已经贵为领袖东熠的四大院尊之一,而天裂这孩子,更是得到了西星军武高层的一致首肯,被冠以“冰之王座”的莫大荣誉……  只要再让他获得“震旦骄阳”,那么整个东西方,整个大地,便将逐步落入“冰傲世家”的掌握之中!  ——无上荣耀的先祖啊,看吧,“冰傲世家”的荣誉,将在霜红这一代实现完美的释放!;望着半空中那“十二连珠”的硕大能量光团被冰天裂的结界力量压缩得起伏不定,傲霜红心潮动荡:心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渴望的呐喊。  包括天开语在内,大厅里的所有目光都射向了半空,聚精会神地仰望冰天裂对抗“十二连珠”之举。  那“十二连珠”所形成的能量团,此刻看上去似乎伸展得很辛苦,但是天开语以其独有的灵慧之眼,以及对身处“地磁之眼”大厅能量运动的高度了解,他知道,冰天裂目前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压制住“十二连珠”的威力。之所以“十二连珠”现在好像是有些起伏,但仅仅是暂时对束缚的冰封结界有些陌生而已——而同样的冰封结界若是加诸别人身上时,只怕立刻便产生了摧枯拉朽的效果。  果然,就在天开语下出结论的同时,冰天裂低哼了一声,紧跟着双臂高举过头顶,双掌合拢,然后十指交叉上翻,再似缓实疾地交互抽离,分别在空中划出一个波浪形的弧形,落在了胸腹之间,不轻不重地拍在了一起。  “啪!”  一声轻响在双掌合拢时传出。  这声音很轻,但在眼前一切都变化不定的时刻,却着实震动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天开语双眸微微一凝。  “冻冰粉星”的奥义,令他在冰天裂做出那合掌一击的刹那,看透了他的所为:这个冰天裂,竟然猛然间将力量提升了三倍!  一股情绪的波动从身边传来。  天开语回望傲霜红,只见她一向冰冷沉静的眼眸,居然射出了激动的光芒!  与此同时,他甚至透过大厅内的漫漫磁力听到了傲霜红几乎是压在喉头的自言自语:“好!好……好孩子,果然不愧是我们‘冰傲世家’的传人……有这样的智慧变化心法,太祖真是没有看错人……”  天开语明白傲霜红的意思,知道她在赞赏冰天裂懂得不拘一格,对家传法脉进行变化革新,创造出符合自己条件的修习方法,而这也的确是一名武者突破层层武道修习障碍最重要的条件。  心中暗暗称许,天开语赞同了傲霜红的看法。这个冰天裂,可以将不完整的“冻冰粉星”,透过自己的变通,以冰封结界的方式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其聪慧灵活之处的确是可圈可点当然,对天开语这个已经进军天道的绝代异数来说,这种以结界的方式发挥人类在武道方面最大的威力,实在是不值一哂。因为当面临真正无上大道的时候,这种结界终将如烈日下的冰雪退却消亡……  不过在目前的世界上,这种方式却着实有其诱人的功利之处——毕竟它还是可以企盼得到的一个目标,不似天道,完全有赖个人的觉悟,不具备修习的普遍性。  轻轻摇了摇头,望着被骤然压制得缩小了几乎三分之二的“十二连珠”能量光团,天开语暗叹:看来冰天裂要倒楣了……  大厅里的“八风弟子”忍不住齐齐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哇,好厉害!”  “他竟以一人之力,压制了‘十二连珠’!”  “他用的好像是结界……”  “是啊,跟老师教的不太一样……”  “老师教的是正统心法……”  “可是他的力量真的好强……”  “聂风师兄,您看他……”  “不要说,我不如他,上回就比过了的……”  “怎么可能?师兄你可是唯一领悟老师真髓的呀!”  “不要乱说,仔细看着!”  “是,师兄……”  就在“八风弟子”窃窃低语时,天开语注意到风流扬的眼中却掠过了一抹嘲讽,便知道他也看出,虽然表面上“十二连珠”被冰天裂所压制,但随之而来的“十二连珠”反噬之力,却会突破冰天裂高出第一层三倍结界的束缚!  ——这个老头子,果然不寻常,居然也可以看出这点,难道就是因为他拥有那个叫什么什么“风眼”的心诀?  心里一面思忖着,天开语一面迅速衡量冰天裂的实力。以他掌握的“冻冰粉星”对“寒”系力量的了解,很快便估计出,除非冰天裂将结界的强度再提升两级,才可能勉强与“十二连珠”即将爆发的威力持平,而持平的时间,也绝不会太久!  ——呼……想不到那个“十二连珠”的威力如此非同小可!  在得出最终结论后,天开语不禁自己也吓了一跳!如果“十二连珠”和“八风弟子”的“表演”真的是用来对付自己的阴谋的话,那自己可能真的要吃一个大大的苦头了!  背脊流过一道寒意,天开语本能地将附着在衣衫上的能量护层加厚了数倍,以至于衣衫立时失却了原本的飘逸,垂沉而落——在目前这种防御下,再加上“透形幻影”的奥妙,相信自己应该不会有危险了……  看着半空中冰天裂的绝对优势,傲霜红在欢喜之余,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妥,这种不妥的感觉,是她数百年的生命所沉淀出来的灵慧直觉。  ——天裂有危险……  ——要保证他的安全……  ——还要让他赢得此役的名誉……  终究是与风流扬同阶次的四大院尊之一,虽然没有风流扬独具的“风之眼”,但是“冰傲世家”法脉的“冰灵心”,却仍令傲霜红觑出了问题。一连数个念头在瞬息转过,傲霜红知道,此刻实现这些目的的唯一方法,便是见好就收!  “天裂,停止吧!”吐气扬声,傲霜红长袖轻扬,一道无声无息的冰寒之气划破时空的问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切入了冰天裂的四级结界——“银河悲叹”。  只可惜傲霜红这个时候介入,已经迟了。  众目睽睽之下,那本来看似已经被压制得无法伸张的“十二连珠”光团,却在进出一蓬暗红色的光芒之后,遽然爆发!  一声尖锐刺耳的厉响在大厅半空炸响!  转瞬间冰天裂布下的“银河悲叹”便裂成无数——“十二连珠”的威力连带大厅因地震而落下的岩石也激成了粉末,在尘灰映衬下,众人甚至可以看到那飞散的透明结界碎片。  奇诡的景象骤然发生。  整个大厅在顷刻之间,生出厚厚的冰霜,并迅速结成重重叠叠的冰岩,将几乎四分之三的大厅空间给充斥,逼人的寒气与爆发的能量交织在一起,卷起了骇人的风暴!  冰天裂已被自己设下的结界反噬,结结实实地嵌在了重重坚冰之中,在他的嘴角,正残留着红色的血渍……  天开语不禁暗暗叹息:这个冰天裂,也未免太不知深浅了。以他的实力,最多略胜于聂风,可是现在却要以一己之力,去对抗需要“八风弟子”一同制衡的“十二连珠”,如果他还可以活下来的话,倒真是运气了!  不过“十二连珠”却也因此而停顿了下来。  毕竟冰天裂的突然出现,不属于风流扬和傲霜红计画中的环节,十二个行者不明白为何如此,便在逼退了冰天裂莫名其妙的强大攻击之后,自行解散了。  “怎么会这样?”风流扬微皱了皱眉,看了目瞪口呆的傲霜红一眼,然后主动先行跃出——在他和天开语、傲霜红、冰姿及“八风弟子”周围,并没有冰岩存在,他们的力量抑制了冰天裂结界溃散而导致的冰寒四溢后遗症。  “八风弟子”立刻随老师行动而发动起来。  天开语再次见到了“风朽万物”的威力。  在风流扬及其学生施为下,整个大厅立刻卷起了漫天的白雾,厚厚的冰岩以同形成时几乎相同的速度迅速消散飞扬,在十二个行者缓缓自半空落到地面时,所有的冰霜已然消失得干干净净,唯有仍然湿蒙蒙的石壁见证着刚才发生过的一幕……  “天裂,你不要紧吧?”“十二连珠”的行者们落在地面时,傲霜红也将不知是死是活的冰天裂抱在了怀里,痛声大呼。  “冰后,赶紧把天裂送到二十四层“再世医夫”那里,迟了恐怕来不及,天裂已经见红了!”冰姿在旁焦急地拉着傲霜红道。  “是是……”傲霜红一脸仓皇,经冰姿这一提醒,她立即抱起了冰天裂,也不见如何动作,整个人便已经消失在大厅中了。  “对不起,小姿也先定一步了……”所幸冰姿尚记得礼貌,回头匆匆向众人打了个招呼,便紧跟而去。  ——真是关心则乱……  天开语不禁感慨。以傲霜红不食人间烟火的修为,居然也被冰天裂的生死,搞得定力全消,真是:人之七情,至死方休:求空寻无,不过幻梦。  “看来他是活不了了……”聂风静静来到天开语身边,低低叹道。  “是啊,被‘十二连珠’的力量打着,没有粉身碎骨,就是他的运气了。”扬风跟着聂风后面评论道。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居然会有这样的胆子,真是脑子不正常!”流风接口道。  “‘十二连珠’是为我们‘八风弟子’准备的,他却来凑热闹,真是好笑。”  听风摇头道。  “你们都在胡说什么!”风流扬一瞪眼睛,向自己门生斥道。  区风等立刻退后,低头噤声。  “真不好意思,扰了将军的兴致。”风流扬上前对天开语抱歉道。  “哦……呵呵,没什么,这不过是个意外。不过也让我见识到了老头子调教出来的‘十二连珠’果然非同凡响——只遗憾没有见到‘八风弟子’的身手呢!”天开语笑着赞扬风流扬。  “咳……”风流扬干咳了一声,那张平庸的脸上现出不自然的表情……或许是他的掩饰?他缓缓道:“是啊,本来是要表演给天将军看的,只可惜现在红姑不在了。没有她的护法,只怕到时候局面会控制不住——将军也看到了,这‘十二连珠’的威力实在厉害……”  天开语不在意地耸耸肩,道:“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再看嘛。对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老头子跟我一起去赴会?”他暗中庆幸傲霜红不会有时问一同前去梵衣色的聚会,这避免了他面具不够的问题。  “天将军好像并不关心冰天裂的情况?他可是傲院尊的传人!”区风匆忍不住插话。  天开语瞥他一眼,知道此人乃是风流扬的得意门生,所以才会如此大胆说话。  不过他对——风的印象并不坏,至少在后相婷一事上,此人还算正直。  “放心,他不会死的,而且肯定会获得“震旦骄阳”。”天开语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  “什么?受了这样的伤,怎么可能轻易恢复?”聂风吃了一惊,矫舌道。  一时之间众人也为天开语肯定的语气和无庸置疑的神情震动,禁不住起了骚动。  “将军为何这样肯定?要知道那孩子已经见红了,对他的前途来说,基本上是毁得差不多了。”风流扬也摇头怀疑道——他尚有一句话没说出:那冰天裂能够活下来就不错了,凭什么再以气脉残破的肉体修习武道?而且夺得“震旦骄阳”?  “唔……的确是这样……”天开语沉吟起来。  刚才他同样看得清清楚楚,冰天裂的确口中溢出了红色的血渍,对于已可施展出结界异术的他来说,那实在不是件好事。由于对“冻冰粉星”的了解,他知道,  冰天裂到达可以施展结界的层次,那么他的血液必然大异常人,应当一卯清水一般透明,最不济也应当是乳白色或者半透明,因为在“冻冰粉星”的心法中,到了这种层次,体内流淌的已经不是什么“血液”的概念,而是一种比血液更为高级的能量载体。  他当然还知道,真正到了“冻冰粉星”的最高境界时,体内的血液反而会返璞归真,恢复红色——不,应该说是会随着心念的变化而变化:因为在究极境界,血液,以及身体,已经不再是纯粹的载体,而是一种工具,一种用来发挥能量的工具,真正强大的力量,是来自于心灵……  不过风流扬及聂风等的想法也并没有错,在冰天裂目前修为的状态下,如果见了红,只能证明他已破脉,身体的机能在顷刻间恢复了普通人的景况;换句话说,即是他那专有属性的能量已经完全消失,不能够再维持他肉体的奇妙素质。  但仅仅因此便推断出冰天裂的前途,天开语却不以为然了。  他更加知道,冰天裂会如期登上“震旦骄阳”的宝座,这是因为他的转世记忆。  他相信自己的转世记忆不会错。  所以他就继续回答风流扬:“但他依然会恢复的,不信你们看着好了——不破不立嘛!”天开语脑中突跳出自己在“平虏”时雷电劈身的那一幕,不禁脱口而出道。  “不破不立?”风流扬毕竟不同于自己的学生,登时身体一震,想到了什么,目光不由沉凝起来。  “是啊,不破不立。好了,老头子,我们是否可以出发了?我看再迟,就不好玩喽!”天开语表情轻松地打着哈哈道。  “……好吧,我们走吧!”风流扬依然目光闪烁不定,勉强点点头道。  聂风忙让开一边,“八风弟子”也随之整齐伫列,做出送行的架势,“十二连珠”也随之站在了另外一排。目睹这些,天开语心中暗付:看来风流扬这老头子平时一定很讲究派头和排场……  由聂风陪同,随风流扬走向门口时,天开语在“十二连珠”的末尾停住了脚步。  “你们两个很不错啊,都混到这里来了。”天开语以玩笑的语气说道。在他的面前,正是后相轩和后相婷兄妹俩。  “我们……”后相兄妹显然没有想到天开语居然身份如此尊贵,居然同伟大的“霜焰冰后”以及“风君尘帝”并肩同席,而且今天坐的还是主位!一时之间,心中竞不期然地生出惊慌,紧张之下,喉咙里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天将军可别说,他们兄妹俩可是很努力的。”区风忙在天开语身后低声解释道。  “是吗?”天开语随口应了声。目光微瞥下,却正好看到区风望着后相婷关切的目光,不禁心中一动,道:“扇风兄看来很照顾他们呀!”  不出所料,区风果然立刻乱了阵脚,目光与天开语一触即离,有些慌乱道:“聂风对所有的后进都一视同仁的……将军不要想差了……”话一说毕,即限不得重重赏自己一记嘴巴——自己真是混帐,竟敢说天将军“想差了”!  果然,风流扬脸色立变,怒瞪了聂风一眼,道:“聂风你糊涂了!敢对天将军这般口气说话?天将军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你竟然这样回答他!”  天开语忙阻拦风流扬,一脸老好人的样子,道:“哎,老头子何必生气呢?既然我都是说说玩玩的,聂风兄当然也可以随便说说回答了。不必生气不必生气。”  说着又转向举止张皇的聂风,道:“我说这话,其实也是有私心的。不怕聂风兄知道,这二位小朋友乃是我的朋友,刚才那样说聂风兄,只不过是想借聂风兄的手,多多照顾他们而已——呵呵,好像这样说,在‘洞天居’有失公允?会不会啊老头子?”天开语说着又转向了风流扬,目光落处,只见“十二连珠”无不脸露艳羡之色。  “哪里哪里……”风流扬忙连连摇头,道:“这样好了,既然天将军喜欢他们兄妹,从今日起,他们兄妹便交由天将军管理好了。至于‘十二连珠’,聂风会着手另添二人的。还有,既然天将军在‘洞天居’有居所,而且又与两院尊很谈得来,不妨以后常住‘洞天居’,也带些行者好了。这两个孩子,就当是天将军的第一批学生,如何?”  天开语眼睛一亮,开心笑道:“那好啊!正好我在月亮城时便已经有个学生了。”  风流扬笑道:“知道,是鼎鼎大名的卓楚瞑将军嘛!这件事情早已经传遍整个东熠了。”  天开语点头笑道:“不错,就是他。而且我因为楚瞑入门无名,而取了个名字,叫做‘劫天门’。”  “‘劫天门’?”风流扬反覆念了几次,皱眉道:“好霸道的名字,难道天将军还想同天道抗争吗?”  “嘿嘿,老头子果然厉害,一下就道破了我的心思。不过那只是当时一腔热血,幼稚的想法,现在想来,实在是惹人发笑……只是既然已经收了楚瞑,若再更改的话,怕不太合适,所以就硬着头皮说出来了……”天开语此时再次做出年轻人应有的举止,一脸羞愧地挠着头皮,好像不敢看风流扬似地,更妙的是,他居然令自己脸皮微微泛出了红晕!  “哪里哪里,天将军有雄心,是好事嘛!年轻人,如果没有血气,那这世界哪里还有什么希望?聂风他们就少了将军这份热血冲动——好好,好一个‘劫天门’!喂,你们两个孩子可记住了,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天将军‘劫天门’的学生了,可要好好向他学习!”风流扬老于世故,仿佛很理解年轻人的心思,马上圆滑地赞扬了天开语一番,同时将后相轩和后相婷兄妹大方地转给了天开语。  此时后相兄妹因眼前的变故实在太过突然,已经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那后相婷更是娇躯微微颤栗,望着天开语的目光已灼灼含情了。  天开语留意到,属风的眼中透出了隐隐的痛苦,似乎自己某样心爱的宝贝被人夺走了一般……  “哪里,我哪里有时问经常来呢?对了,虽然不在“十二连珠”,但是展风兄既然曾经照顾过他们,那就有劳聂风兄继续辛苦一下,我不在的时候,多多照应他们兄妹,如何?当然了,我一定会给聂风兄应得的酬劳的。”天开语故意低头踌躇片刻,才抬头对聂风道。  “好好,聂风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几乎是不假思索,聂风立即一门答应,那望着天开语的目光中,已充满了感激。  天开语暗叹一声:这个聂风,果然忠厚,也不懂得暂时掩饰自己,一下就表露了心中的情绪……大概是被风流扬这死老头子关在“涧天居”的地嚣里关傻厂吧凭丰富的阅人经验,他已经可以肯定,聂风爱上了后相婷这个美丽的女孩。  “聂风,你胡说什么?为天将军效劳是应该的,难道你真的想收取天将军的酬劳吗?”幸好被天开语身体挡住,风流扬并未看到聂风的表情,但听了他的话,仍不悦喝道。  “不不不……聂风不敢……天将军您给聂风这个机会,聂风一定尽力的!聂风绝不敢收取天将军一分酬劳!”望着天开语深邃凝视的目光,聂风登时回过神来,连忙向他告罪,同时后心着实出了一片冷汗——若是被老师知道自己心里所想,只怕会剥了自己的皮……心下对天开语又多了一分感激。  “呵呵,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咱们走吧,老头子。”天开语微笑打着圆场,拍拍风流扬的肩膀,催促道。  “唔,好好,我们这就去吧!”风流扬点头道。  第二章衣色胆色  “对了老头子,这个‘洞天居’的情况究竟如何?虽然我可以住在这里,但对这里的情况却不是很了解。”与风流扬不紧不慢地行进在迷宫也似的地下世界里,天开语找话题问道。  “哦,小姿没有告诉将军吗?”风流扬回道。  “她只是含糊地说了下大致的规模,倒没细说每一层的情况。”天开语道。对他来说,其实向风流扬提这种问题是很避讳的。因为既然连冰姿都不说清楚,那便说明有关“洞天居”内部资料是机密,不可能随便让外人得知。但天开语狡猾之处就在于,他可以借助自己的年轻外表,以不懂人情世故为掩护装傻,从而令风流扬心内虽然不悦,但处理起来却无可奈何。由于有几世的人生经验,天开语在这方面的掩饰表演之逼真,只怕可比拟东熠最好的演员了。  “这个……”风流扬大大迟疑了一下:心中不禁暗暗嘀咕:这个天开语,究竟是什么样人?为何有时看上去精明得过分,但有时却又与不谙世情的青头仔相若呢?这个问题提得还真是棘手……  “天将军想问哪方面呢?这“洞天居”太大了,若要从头说起,只怕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沉吟片刻,风流扬以退为进道。  天开语心中立刻暗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遂道:“哦也没什么,只是刚才我听到小姿说什么二十四层的‘再世医夫’……那是什么?是个人吗?”  风流扬不由皱了下眉,不过仍回答道:“那是个人,是专门负责这‘洞天居’受创行者医护的。哦对了,就是同你原来所在的“平虏”一样的机构。”风流扬尽量说得语气随便,企图不要引起天开语的注意。  “是吗?不过听小姿的语气,那个‘再世医夫’很厉害啊,似乎连冰天裂那么重的伤都可以治好。”天开语哪里会放弃这个机会?他依旧不依不饶地点评道。  风流扬这里停住了脚步。  “天将军为何可以如此肯定,冰天裂可以活下来呢?而且他还能够夺得‘震旦骄阳’?”深邃有力的目光凝视着天开语的眼睛,风流扬似要从天开语的表情中寻找到答案。  天开语心头微微一震,知道在这个实力也已臻于幽微之境的老家伙面前,纵然有丰富的转世经验,自己的应对仍得百倍小心。  “嘿,那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的学生而已嘛。老头子你想想看,如果没有冰天裂这个动力,聂风他们会继续努力吗?”天开语脸上露出轻浮之色,撇撇嘴,语气随便地回道。他的理由着实幼稚,而且经不过推敲——不过在他此刻的年龄段,这种可笑的动机,却又显得那样的合理。  缓缓摇了摇头,风流扬道:“放心,聂风他们绝不会因为这点而不努力的。”  “是吗?难道老头子还有更好的刺激他们的方式吗?”天开语故作惊奇道。那神隋哪里还有半点堂堂熠京高级将军的影子,分明就是个智慧平常的普通大男孩。  仔细看了天开语一眼,风流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道:“天将军,你果然高深莫测,与老头子数百年来所见过的任何一人都不相同……”  天开语故作顺水推舟笑道:“是吗?那么我可就要牢牢抓住老头子了——嘿,什么时候让我再升上一升?”说话时他眼中满是热哀。  “天将军当真很在乎权力吗?”风流扬再次迈开脚步前行,说话时眼睛并不看着天开语。  “当然。不过还要很富有。老头子你也知道,我出身并不富贵。”天开语紧随着风流扬的步伐回答道。  “不过天将军的武道修为,却不乎常啊!”风流扬语带双关道。  “这很正常啊!老头子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天才”吗?”天开语耸耸肩道。  “‘天才’?唔……虽然官方并不承认这种对突出才华的称谓,但‘洞天居’并不排斥。”风流扬道。  “这就好理解了。老头子想必一定是了解过我的过去吧?”天开语又道。  “当然。天将军的过去的确很出色:多年不语,一语惊人,在学校的任何科目都学得游刀有余,甚至连‘缚神禁’也束缚不了你……”风流扬脑中浮现出有关天开语的资料,沉声说道。自从外地回来,了解到天开语其人与月亮城的关系后,他便第一时间将天开语所有的资料悉数调出查看了一遍,那些最机密的文件,在他院尊身份面前尽皆一一展示。  “不错,其实从那时起,我便立志成为东熠武道的第一人。”天开语索性撒谎撒到底,现出年轻人的狂妄来:“而且一切都如我想像的那样,算是比较顺利。”  “可是,有一个谜却是资料里所没有的。”风流扬瞥了并肩而行的天开语一眼,道。  天开语立刻知道老家伙指的是什么。  “老头子是指我在军方选材时,被科烈多克督考官打成重伤一事吗?”他主动说道。  “不错。老头子一直很奇怪,天将军当时已经被诊断为经脉尽毁,已无法再行武道,为何后来又可以恢复,而且更胜从前呢?”风流扬不傀是人成精,深谙何时该说何样话的手段,立刻在这个时候将问题的重点抛了出去。  “很简单,其实老头子你也知道这个答案的。”天开语应对的语气和神情却是淡淡的,出乎了风流扬的意料。  “哦?是吗?老头子怎么会知道的呢?”风流扬不解道。同时话语中也增添了急切。  “其实答案就在冰天裂的身上,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天开语瞥了风流扬一眼道。  “说过了……什么,天将军说的是那个……不破不立?”风流扬双眸一凝,脱口道。  “不错,就是不破不立。如果没有那次重伤,恐怕我也不可能有今天。”天开语笑道。  “天将军能否说详细一些?”风流扬再顾不上风度,索性问到底了。这倒今天开语对他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在四大院尊里,恐怕这个风院尊,是最入世、最现实的了!  “这……这怎么说呢?”天开语故作为难,其实脑中已经在将答案模拟出来。  不过他当然不会就这么便宜了风流扬,他要交换条件。  “对了老头子,你好像有点赖皮哦!”天开语匆然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指责起风流扬来。  “赖……赖皮?此话怎讲?老头子何曾做过赖皮之事?”天开语这下转折,果然将风流扬唬了一跳,立刻又停下了脚步,挺着一张平板也似的脸孔,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天开语矫舌道。  “嘿嘿,刚才好像是我先问你问题的哦,但现在却变成了你问我——你还没回答之前的问题,就来问我新的问题,不是赖皮是什么?”天开语说话时露出一脸的认真,以便让风流扬认为自己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风流扬一怔,随即颇有些狼狈地咧了咧嘴,道:“是……吗?好像是的……”  想了一下,咬咬牙道:“不对呀,天将军问的是关于“再世医夫”的问题吗?其实老头子也已经回答过了,他的确是一个医护,专医救受伤行者的。”  天开语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可能再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此说那个“再世医夫”,还有第二十四层空间,玄机可就多多了……  “既然老头子已经回答过了,那么我也回答过了,答案就是‘不破不立’呗。”  天开语狡猞地一笑,说道。  “不破不立?思……天将军是说过,可是……”风流扬心有所悟,但仍不甘心这样简单的答案。  “好了好了,老头子不可贪得无厌,既然我们两不相欠,那么赶紧上路吧,不要耽误了我的正事。你可是答应过的要撑我一把的!”天开语一口打断了风流扬的喋喋不休,一面催他,一面心想这老头子可真是婆婆妈妈,比女人还多话……  之后二人便是一路闲聊,仅谈谈不痛不痒的话题,在绝世修为的支持下,没有多久,二人便到了梵衣色设在熠京的宫邸。  “他妈的,还挺气派的,肯定是贪污了月亮城的财政款……”立在梵衣色高大华贵的宅邸上空,天开语气恨恨地说道。  “天将军何必动气呢?这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情。所谓法律,只是针对大众的,但中央阶层,只要不过分,便也无所谓了。”风流扬见天开语气愤难平的样子,忙安慰他,心下却不禁好笑:果然小地方出身,缺少见识……  “老头子的意思是,只要到了这个阶层,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天开语立刻瞪眼道。如果说前面那句话他只不过做做样子给风流扬看,那么这句话可就是他真心的。他不认为风流扬这种说法正确。  “当然不是……”风流扬立时语塞,随即目光闪烁不定地看了天开语一眼,道:“只不过身居高位,所承担的责任就要重大一些,那么允许犯错的范围也就相对宽松一点嘛——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呢?”他开导起天开语来。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人人都想往上爬……”天开语一脸的恍然大悟,双眼更是放出热衷的光芒来。  “就是就是,天将军果然聪慧,一点就通,那老头子也就不必多废话了。呵呵,天将军尽管放心,只要老头子在一天,就一定会全力支持天将军的。老头子看好天将军!”风流扬射出真诚的目光,诚恳地握住天开语的手道。  “好好,我就等老头子这句话啦!哈哈,想不到我天开语也会有今天!”索性配合风流扬将戏演足,天开语立刻显出感激涕零的样子,甚至眸中还隐隐挤出了些许晶莹之物。  “好吧,既然天将罩不想让那个梵衣色快活,老头子便给他些颜色瞧瞧!走,我们下去吧!”哈哈大笑声中,风流扬已经化作一道疾风,冲向了梵衣色的宅邸,天开语嘴角微微上翘,“透形幻影”也随即生出,紧紧尾随而去。  当世两大绝顶武者的修为的确非同小可,尽管做惯了月亮城军政首脑,保卫上作安排十足,但是天开语和风流扬进入的时候,仍然畅行无阻,在未惊动任何监控的情形下,来到了梵衣色的假面聚会。  此刻广阔的宴厅已经辟出了当中一块空地,假面舞会正在美妙的舞曲中进行。  如天开语期待的那样,所有参加聚会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戴着面具,穿着掩饰身份的袍服,但是透过袍服下显露的各人身材曲线,以及面具的风格特色上,仍可以辨出孰男孰女,因此各对舞伴倒没有出错。  凭藉一双真色灵眼,以及对磁场的敏锐感应,天开语轻易便将众人假面下的真面目分辨出来。在“透形幻影”的奥妙下,他平生第一回,将自己的面貌变得模糊不清,那效果恰恰类似风流扬那样,只是机理大不相同。  “老头子,等一下,我将面具传给你,好打扮一下。”从口中吐出一道磁波,天开语对风流扬道。  “唔,好的。”风流扬此时也合作地以其“风相无形”的心法,关上外界识辨的大门,将自己的脸容隐藏了起来。这番作为后,只怕除了天开语,不需要面具的掩饰,在场众人便已经没有一个可以认出他了……  “莲娜,我来了。”一道幻影从莲娜身边晃过,天开语轻啜一下莲娜面具之后,暴露在外面的一截雪白脖颈,轻声告诉她。这时莲娜正独自一人,端着一杯红绿相间的味饮,谢绝了一位邀舞者。  “啊,真的是总训长?”莲娜登时芳心狂跳,血液流动加速,一股异常热力油然而生,似受到某种催情一般乳高潮涨,身体不自觉酥了一半。  “不错,是我。”天开语轻轻一揽莲娜纤腰,道:“要你准备的东西呢?”  莲娜忙道:“请总训长稍候……”  天开语制止她道:“不用了,我们跟你一起去。”说着向风流扬处点点头。风流扬忙颔首示意,不过心中却着实郁闷:这个天小子,怎么会看破无形风相的呢?  看样子,他也不应该拥有“风之眼”的呀……  在莲娜的带领下,一行三人转过两道走廊,来到了更衣间。  莲娜取出事先备好的面具袍服,眸眼含春细声对天开语道:“总训长的提议果然很有意思,在面具遮掩之下,这个聚会生动好多呢!”说着目光偷偷转向风流扬处,低声道:“那位是谁?总训长要准备多一套的面具,就是给他吗?”她感觉很奇怪,一般人在见过之后,总会留下点印象,可是主人带来的这人,她居然连看敷眼,目光一离开时,便记不起这人的模样……  天开语笑着点点头,低声吩咐道:“不要看他……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他,知道吗?”尽管明知莲娜根本不可能认出曾经见过的风流扬,但天开语仍谨慎地叮嘱了一遍。  莲娜用力点点头,道:“知道了……总训长说的话,莲娜一定牢记。”说着将取出的面具袍服递给天开语。天开语轻捏了她软嫩玉手一下,然后将东西转给风流扬:“来,戴上吧!”  风流扬笑了笑,接过面具袍服,略略展开打量了一下,便穿戴起来。天开语此刻也在莲娜的服侍下进行装扮。  “好了,咱们出去吧!”片刻之后,风流扬摸了摸脸上的面具,透过面罩上眼睛部位的洞眼眨了眨眼睛,对天开语说道。  “好的。”天开语点点头,指示莲娜道:“你先出去,我们跟着就来。”  莲娜低应了声,低着头,不敢看风流扬一眼,从他身边匆匆过去了。  “我们也走吧!”望着莲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天开语拉风流扬一下。  “嗯。”风流扬点点头。  倏匆间,一道清风之后,更衣问便消失了二人的身影。  进入舞池,天开语很轻易便找到了提雷布里大将——他正放开心怀,搂着一位曲线惹火丰满的贵妇旋转呢!  天开语细辨了下,却不认识那贵妇,便猜想可能是哪位将军的家眷。又看了一会儿,觎到提雷布里大将带着舞伴旋转到自己附近时,才大步上前,真元潜运之际,不露痕迹地将那贵妇从提雷布里大将臂中旋出,而把提雷布里大将带到了舞池旁边。  提雷布里大将正对眼前莫名其妙发生的变故又惊又怒时,却听天开语声音低低的道:“将军,风君来了!”  提雷布里大将登时从狂欢中清醒过来。但清醒之后,随即一身冷汗淋淋而下——天,这个天将军好厉害!居然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从舞伴手中劫持,甚至还一眼认出了面具掩饰下的自己!要知道,为了防止各武道修为、感觉日力都相当高明锐利的将军问相互认出,今晚每人所佩戴的面具以及身穿袍服,都经过专门处理;在这种装备下,就连各人的呼吸频率、声音举止,都会发生不确定的改变,要想在这种情况下认出某人,那简直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是天将军吗?”提雷布里大将忙压低了声音询问,同时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山了对天开语的畏惧。  “不错,正是我。”天开语点头道——他的声音居然没有被面具的声音转化装置改变!提雷布里大将不禁又吃了一惊。  “天将军是说风君他老人家已经到了吗?”虽明知自己根本不可能认出风妖,但提雷布里大将在说话时仍目光本能地四处游走。  “不错、现在可以向大家宣布了。”天开语点头道。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听在提雷布里大将的耳朵里与平素没什么两样,但是同寻常以声波的形式传递信号不同,他乃是直接以磁波的方式通话,因此那可以过滤变频音波的面具装置,自然就起不了作用了。  “是。”提雷布里大将立刻点头道。天开语注意到,这个家伙为了掩饰身份到底,居然还人为地临时拔高了身材。  “请大家暂时停止一下!”走上高台,提雷布里大将举臂高呼道,那贯注了真元之力的声音,立刻将舞曲音乐压制下去。  在说话的时候,提雷布里大将已经摘除了面具,以其真实面貌面对所有人。  大厅里舞蹈的人们立刻停住了脚步,目光皆齐齐投向提雷布里大将。  “怎么回事?”  “提雷布里大将为何要摘去面具?”  “不知道,难道有事?”  “听说今晚有大人物要来的……”  “真的假的?”  “可能吧……”  “那怎么办,我们也摘去面具?”  “这个……”  “不太好吧,大家玩得挺开心的,现在摘去面具,岂不是都露馅了……”  “就是,再看看……”  片刻之后,看到提雷布里大将现出真容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议论纷纷,声音随即传播在空气中。  这时戴着面具的风流扬如鬼魅一般,突然现身在提雷布里大将的身边,众人顿时又掀起一阵骚乱。  “大家的兴致不错嘛!”说话间,风流扬摘去了面具,露出了那张平凡,但却令东熠所有武者震慑的脸孔。  “天哪,是风院尊!”  “是风君他老人家!”  “原来今晚的贵客就是他!”  “哇,衣色将军的面子真大……”  “是啊,居然请到了风院尊,难怪要搞假面聚会……”  “真是刺激,今晚真是黥激啊……”  “会不会这是一个计策,让大家在假面之下,说出真话?”  “不……不会吧,反正我没说什么。”  “就是说了,难道人家知道你是谁吗?嘻,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就是嘛!”  “可是以风君的修为,只怕这面具没用……”  “啊?你……你不要吓我……”  “谁吓你了,这个可能性可是存在的!”  “天,我……再见,我去另一边……”  “你这人……”  似乎听到了众人的议论,风流扬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圈,见每个人都不自然地回避自己,不禁颇为得意。这时他耳边传来天开语的声音:“老头子,要他们把灯关风流扬立刻明白了天开语的意思,心中暗想:这小子果然还有点小聪明……  “现在,请把大厅的灯关了,请大家脱下面具吧!”风流扬再次开口道。  先是静了片刻,随即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好啊!”  “这办法真妙!”  “风君他老人家真替我们着想!”  “快关灯吧!”  在如雷欢呼声中,原本亮如白昼的大厅,在顷刻之间变成了漆黑一片。紧跟着便听到不停的走动声——唯独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为了怕相互认出,每个人都不约而同争先恐后地交错站立的位置,同时抛下自己的面具,以免被人认出。  灯熄之时,天开语便飘然来到了风流扬的身边,与提雷布里大将一左一右。  他那可透破黑中之黑的神眸,将眼前这一幕丑态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想到平日里仪表堂堂、风情万千、端庄严谨、装腔作势的熠京高官们,此刻却表现得如此狼狈、如此猥琐,将他们一向掩藏的真实暴露得淋漓尽致!  “天将军,看到他们的样子,你是否深有感触?”风流扬淡淡对天开语道。他完全相信,天开语可以将眼前在黑暗中发生的一切,看得与他这拥有“风之眼”的“风君尘帝”一样清楚。  “的确很有意思。毕竟人的本质都是一样的,所谓的尊贵身份,只不过是另一件衣服而已。”天开语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下面舞池里的好戏,冷笑道。  对天开语突然表露的深沉,风流扬微微一怔,望着他道:“想不到天将军一针见血,道破了每个人的根本。”  天开语登时一檩,知道自己无意中冒出的感慨,引起了风流扬的怀疑,忙道:“说实话,他们这样乱七八糟的模样,真是很好笑呢!老头子你看,那两个女人,长得很不错,很有味道……嘻,身材不错,手忙脚乱的,连红红尖尖的妙处也露了出来……”  风流扬再看他一眼,道:“天将军既然喜欢,回头便让她们陪将军好了。”  天开语眼睛一亮,道:“这恐怕不方便吧,万一她们是某位将军的夫人,岂不是有同僚之谊吗?”  风流扬低“嗤”一声,道:“有老头子撑腰,天将军即便是上遍所有熠京的女人,又有何人敢说半个不字呢?提雷,你说是也不是。”  一旁正被二人对话震得惊心动魄的提雷布里大将突然被问,登时激出一身冷汗,双腿更是一软,险些支撑不住。忙道:“是是是,风院尊说的极是……”  天开语这回算是见识到了风流扬身为四大院尊的赫赫灭势。  想不到这老家伙竟然霸道如斯!竞完全将整个熠京中央视为家产一般!  “天将军可听到了?放心,只要是我老头子支持的人,便会有光明的未来!”  风流扬再度向天开语显示其强大的力量。  “嘿,这就太妙了!对了,老头子以后如果有需要天开语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虽然少不更事,但什么人对我好,还是心里有数的!”天开语立刻顺势而上,奉承风流扬,同时藉机在提雷布里大将面前确定自己的地位。  “提雷,回头你拟个提议,将天将军的许可权再次提升,同时薪金比照上将职阶,记住了吗?”风流扬索性人情做到底,当着提雷布里大将的面,向天开语安排了现成的好处。  “是是,提雷记住了——天将军乃月亮城半个主人,自然不会在乎这点薪金,但是规炬和级别方面一定不可以乱的,这方面提雷懂得。”提雷布里大将简直对天开语要瞠目结舌了——不但在武道修为方面,这年轻人竟然可以像风院尊那样在完全没有一点光线的黑暗中视物,而且在个人升迁方面,他只怕也是东熠自创建以来绝无仅有的了!  提雷布里大将在心中,已经暗暗决定,今后一定要好好结交——不,应该是奉承天开语这个平地里冒出来的风云人物,自己下半辈子的前途,很可能就会落在他的身上了……  “知道就好。”风流扬沉声道。  “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谢老头子了……嘿,提雷布里将军,您是否可以让他们开灯了?我看他们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天开语提醒提雷布里大将道。  “咳……是。”提雷布里大将忙点点头,随即丹田气运,吐气扬声道:“现在剩五分钟的时问,请未整理好的人赶紧把握!”毕竟是行事稳健的大将军,虽然得到天开语的提醒,但提雷布里仍然以保险稳妥为上,又延长了时问。  天开语看到,舞池中的众人已经表情十分轻松了。不过即便如此,仍有人再次摸索自己的身上,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妥。更有趣的是,就是刚才那个与提雷布里大将跳舞的贵妇——她的确生得美艳娇媚,褪去袍服的娇躯显得工阔珠圆,煞定性感——她竟然再次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胸前,托揉了两下饱满的乳峰,似乎担心它们的形状……  光明终于重新大放。  所有的人都已经整装完毕,重新现出高贵的模样。  而以风流扬为首,天开语、提雷布里大将三人则气势非凡地立在大厅高台之上。  风流扬向天开语递了个只有二人领会的微笑,转而对舞池中众人道:“看来大家玩得的确很尽兴,看来这种聚会,今后还是可以多举办一些嘛!”  舞池众人立刻齐声高呼——“谢谢风君!”“风君万岁!”  等众人呼声落下,风流扬又转向提雷布里大将,道:“对了,为何不见梵衣色将军呀?”  听他如此一说,天开语登时心中一动,暗道:“是啊,梵衣色这家伙为何不见呢?”  随即心头大震!  ——不好,这老小子居然趁大家都戴着面具,互不相识的机会,去夜审人犯了!  脑中闪现这个可能性,天开语立时心中焦急起来!  他知道,如果梵衣色当真在这段时间内,取得了有价值的口供,那么自己可就无论如何也无法救狱炼豪和小柯皮出来了!而且这样一来,自己原本在此事上获得的优势,也必然随着梵衣色有利的证据,而大大消减!想不到自己只顾着如何对付今晚的两头赴会,而忽略了这个可能性,真是失策呀!  不过尽管后侮,风流扬却给了他一个或许可以及时补救的机会。  “嗯?怎么好好的聚会,工人却不在呢?”风流扬脸色立沉,大厅中登时卷起一股凛冽狂风,将众人扔在地上的面具以及袍服纷纷扬扬地抛起,那气氛马上变得紧张起来!  “是是……提勒这就去找他……”大颗大颗的汗水已经从提雷布里大将的脸上沁了出来,眼前的情况,几乎令他晕厥——这个该死的梵衣色,当真是不想干了吗?居然犯这种错误!  “将军又想到哪里去找梵衣色将军呢?难道将军知道梵衣色将军在哪里吗?”  天开语在一旁冷冷揶揄道。  提雷布里大将登时浑身一颤,看了天开语一眼,惊惶失措道:“不不不,提勒哪里会知道梵衣色哪里去了呢?提勒这就派人去找……”  天开语轻叹一声,道:“不用提雷布里大将了,其实让诺本查将军去便可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提雷布里大将登时明白过来,那个该死的梵衣色还不死心,居然在颁布命令之后,仍然不惜背上抗命的罪过,继续去查案!  天开语这话一出,白天参加讨论梵衣色处理意见会议的将领们立刻明白过来,顿时纷纷怒骂起来:“他妈的,这个梵衣色当真是胆子不小,竟敢抗命!”  “胆敢违背高层处理决定,这太过分了!”  “我看他是不想活了,竟然敢违背风君的旨意啊!”  “这真是熠京有史以来的笑话了!”  “想不到历来以威严治吏的熠京,居然会出这种事情!”  “是啊,传出去,恐怕会丢整个东熠的人呐!”  “该死该死!得赶紧将他缉拿归案才是!”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几乎沸腾起来。  诺本查将军已经瘫伏在地,哆嗦着不敢抬头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白天刚刚应付过一场危机,现在却有更大的祸患降落在头顶!  向风流扬一摊手,天开语苦笑道:“对不起,想不到我的一个假面聚会提议,竟会闹出这样的乱子。”  提雷布里大将这时脑筋灵活起来:“哪里哪里,如果不是天将军,不是这个假面聚会,只怕我们还不能够发现梵衣色会做这种事情!”  天开语正张口欲言时,风流扬已经点头说道:“不错,的确是这样。否则他在背后做这种事情,大家还不会发现——提雷布里将军,现在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处理!”风流扬命令时,有意向天开语处使了个眼色,“你带部分将军,组织人手,务必速速将梵衣色缉获!另外,迅速将这个情况报上主席团!”  提雷布里大将立刻来了精神,忙“啪!”地行了个军礼,大声应道:“是!提勒这就开始行动!”  言毕转向天开语道:“就请天将军参与此次行动,诺本查将军,您立刻组织警宪部宪督一级人员在“五木山乙集合!巴巴罗夫将军,您做好后援,以防梵衣色有武装准备……”  听着提雷布里大将有条不紊地安排,天开语忽然有种游戏的感觉。  眼前的这一切,都是那么有趣,完全是从前的记忆所不曾有过的。  一切显得那么的新鲜,那么的让人热血涌动。  他深深地知道,自己在逆转天道的大路上,终于成功地迈出了重重的一步。  在这一世,他凭藉自己的执着和努力,开始了按照自己心愿运行的人生……  “天将军,实在对不起,老头子不能陪你们了。”风流扬忽拍了拍天开语的肩;膀,对他说道。  天开语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忙道:“好的,老头子你忙你的。对了,请尽管放心,既然风君发话,我天开语一定尽力将梵衣色将军缉获!”在言谈中,他轻描淡写地将这一切归向了风流扬的指示,这样一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多了一个证据,一个并非有私心的证据——虽说眼前一切基本上可说是他一手造成的。  “天将军,我们出发吧!”提雷布里大将催促道。  “好的!”天开语忙应道。  目睹一行人匆匆离去,风流扬才对剩下那班乱作一团的将领道:“好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现在留下一部分人,将这座宅邸即刻封查,其他人回去,随时听候消息!”说毕身形陡然长起,随之带起一股劲风,扭曲了形状的身影杳然消失在众人眼前……  “五木山”,是熠京西面一片广阔平原上的一座建筑,为熠京关押重犯之地。  按照常规,被梵衣色缉捕的那批人犯,应该先行在此处羁押,之后办完有关手续,才可以移往冥星;当然,同样的,从冥星转移回来的人犯,也必须先行关押在“五木山”。  天开语和提雷布里大将、诺本查将军等到达“五木山”时,这里已经呈现最严格的戒备状态。天开语等看到,此时“五木山”所有的防御以及攻击口尽数打开,似乎预先知道今晚会有人前来一般。  大部队的警宪精英以及军武部队迅速将整个“五木山”从天到地,全方位立体化包围起来。诺本查将军操控着一架威武的大型冲扬首当其冲,跃至“五木山”高大乌黑的合金门前高声喝道:“立刻打开大门!本将军要进去巡查!”  岂料话音末落,便见一道耀眼炽白的光芒从大门射出,目标便是诺本查将军!  “不好!是粒子光束!”提雷布里大将登时大惊失色,大叫一声,提醒诺本查将军——其实他这提醒根本没有作用,因为不等他的话说完,那粒子光速便已经准确射到了诺本查将军的冲扬座驾。  “轰!”  一声能量相撞的巨响在夜空中震响。  刺目的爆炸光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诺本查将军终究是凭真本事坐到宪首一职,在生死一线的当口:心灵的警兆提前发出,令他启动了最强化的冲扬粒子防御盾。  爆炸产生的光团逐渐淡去,提心吊胆的提雷布里大将等终于松了一口气——诺本查将军的冲扬仍然屹立在空中。  “很好,果然不愧是诺本查上将,敌得住这样的攻击!”“五木山”的坚同大门上方光波闪动,浮现出了一幅全息人像,正是胆大包天的梵衣色。  第三章熠京之变  见到梵衣色如此嚣张,一副根本不将诺本查将军放在眼里的样子,提雷布里大将以及所有人均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梵衣色,看来当真是很有问题了!  “天将军,麻烦你在此帮忙掠阵,本将军上前去与他通话!”提雷布里大将一脸怒气地低声对身边的天开语说道。  天开语点点头。此时他已经处于新悟的“透形幻影”状态,能量场更是与大地息息相连,正做好了一切对战的准备。  “将军小心。”天开语低声提醒提雷布里大将。  “知道。”提雷布里大将点点头,将冲扬的护盾强化到了最高级别,然后一跃而出。  “梵衣色将军,你知道你现在正在做什么吗?”提雷布里大将大声喝道,那沉雄有力的声音在深夜的辽阔原野上一波一波如涟漪般传荡开去,显示其强大的修为战力,同时也振奋着包围“五木山”的战士。  那虚拟全息影像中的梵衣色脸上立刻露出尊敬之色:“原来提雷布里将军也来了……将军您好!”  见“五木山”内没有发出攻击,提雷布里大将的脸色稍霁,但仍然十分严肃。  “梵衣色将军,不知你是否接到了诺本查将军传达的关于你的处分档?”提雷布里大将接着质问道。  “接到了。”梵衣色回答的倒很直接而简单。“不过衣色认为那个档的处理意见有误。”他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  诺本查将军顿时怒不可遏,大吼道:“梵衣色!你好大胆!竟敢公然抗命!你知道不知道,那份文件乃是提雷布里大将召集的专门会议发出的!”万没有想到梵衣色居然嚣张到如此地步,做为管辖他的诺本查将军怒火熊熊燃起,双目裂张,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突破“五木山”的厚重大门,将梵衣色缉拿严处。  “不管是否有误,但既然处分档处理意见产生的程式合理,梵衣色将军就应当服从,如有异议,可以通过正常的覆核手续上诉,而不应该继续维持己见!”提雷布里大将沉声斥道,同时向身边的诺本查将军示意勿要冲动。  “对不起,提雷布里将军,恕衣色暂时不能执行处理决定,因为这件案子事关重大,衣色实在不敢栘手他人1面对提雷布里大将的指责,梵衣色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定。:“难道将军是认为警宪部皆是庸才吗?”提雷布里大将脸色一变,厉声斥道。   “衣色并无此意,只不过衣色怀疑此案涉及某人,所以不敢随便交接!”梵衣色再次表明态度,并且大声道:“现在整个“五木山”都已经由衣色接管,如果有;任何人企图攻入“五木山”,便会遭到回击,请提雷布里大将原谅!”  听到梵衣色话中有话,提雷布里大将不禁面色一沉,道:“将军请把那个所谓的“某人”说出来,如果的确如将军所说,此人会妨碍律法公正的话,本将军定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此言一出,参与行动的高级将领无一不凛然凝神,众人都知道,梵衣色和提雷布里的对话,有多么沉重的份量,一时间人人侧耳,等待梵衣色说出答案。  “那个人此刻就在提雷布里将军的身后——他就是天开语!”梵衣色立刻一口说出众人关注的“某人”来。  “什么?是天将军?”  “不可能!”  “梵衣色他胡说!”  “一定是在月亮城的旧怨,令他这么说的!”  “天将军不可能与这案子有关系……”  “是啊,天将军这么年轻,又能与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  顿时,众将领之间一片窃窃私语。  “胡说!这不可能!”提雷布里大将厉声怒斥,指着梵衣色的影像喝道:“天将军刚来熠京没有多久,又怎么可能与这案子有关?梵衣色你不得血口喷人,诬陷好人!”说话间,他不安地转向身后的天开语,生怕他会因此而生气——要知道,现在天将军可是风君他老人家的大红人,可是得罪不起啊!  天开语的表情却平静如水,丝毫没有因为梵衣色的指证而现出慌乱的样子。  缓缓驱策冲扬,如流水一般滑到提雷布里大将的身边,天开语淡淡说道:“提雷布里将军,既然梵衣色将军这么说,就请将我暂时收监好了。”  “对,如果提雷布里将军将他收监,衣色立刻执行诺本查将军转达的决定!”  梵衣色立即跟着说道。  天开语淡然一笑,昂首对梵衣色波动的影像说道:“好好,想不到梵衣色将军居然因为离宇凄大老的复出,无法再执掌月亮城而对我如此怨恨。既然真的这么想解决天开语,那么将军为何不自己出来,与我对决一场呢?将军尽管放心,我不会-置将军于死地的。”  身后立刻传来大片叫好的声音。  “梵衣色,你听到了吗?天将军虽然年轻,却实是我东熠一条铮铮汉子!你若还有血性,就当回应天将军的提议!”提雷布里大将大喝着配合天开语的挑战。他深信以天开语的实力,在二人交手时,梵衣色绝对讨不了好去。  “天开语,衣色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人。虽然目前衣色尚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衣色坚信,你与此案有深切的关联!”梵衣色避而不谈天开语的挑战,反而继续坚持自己的猜测。  “你这无耻之徒!还不快快打开大门,或许会给一个过得去的结局!”提雷布里大将指着梵衣色影像怒斥道。  天开语伸手轻轻按下提雷布里大将,低声道:“将军不必动怒。对于这个阴险小人,我已经在月亮城时就见识过了。对了,请将军把他在熠京的后台找出来便可,这里就由我来对付。”  “天将军你?”提雷布里大将眉头一皱,不解望着天开语。  “很明显梵衣色是在公报私仇。不过没关系,相信今天的局面,我还可以应付得来。”天开语轻松地笑道。  “可是他们……有武器在手……”提雷布里大将吃惊道。他想像不出,天开语能有什么办法解决此事。  “为了不让大家有伤害,我想,还是由我一人到“五木山”内走一趟比较好。”  天开语淡淡说道。  “什么?天将军切不可如此轻率!”诺本查将军在旁也听在耳内,顿时吓了一跳,失声叫道。  “嘿,怕什么!对了,二位将军请回去吧,记着让所有人加强护盾防护能量即可。我怕梵衣色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失格的事来。”他这么说,其实是在暗示提雷布里和诺本查二人:梵衣色也许会借助“五木山”内强大的武装力量,向外面包围的警宪发动突然攻击。  “天将军——”提雷布里大将和诺本查将军大吃一惊,急忙劝阻天开语,不过此时天开语的冲扬上已经失去了他的身影,二人举目看时,却见他已经到了“五木山”大门和警宪军阵的中间地带。  不顾身后众人的连声呼唤,天开语已呈“透形幻影”的身体凝浮在半空中,浑身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晕,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别有神秘意味。  “梵衣色,如果你认为可以对付得了我的话,就尽管出手好了。”天开语语气平淡地对着前方高大厚重的大门道。  “哼!不相信你当真功玄通天,可以抵挡得了能量光束的攻击!”梵衣色的影像露出仇恨之色,恶狠狠地瞪着半空中的天开语。  “唉……”天开语长长叹了一口气,开始迈步。  空气登时凝固了一般,包围着“五木山”的军阵一片死寂,无数道紧张担心的目光落在了天开语的身上,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不要——”一声凄厉的女人尖呼蓦然从军阵之中传出!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道炽白的光芒从“五木山”的大门上方闪电射出!  提雷布里大将等心脏登时提到喉咙——“轰——”  白光之后,巨响再次发出。  “啊——”一声大叫从提雷布里大将的嘴里吼出!  众人惊见,那道本来是射向天开语的能量光束,竟然正正地击中了提雷布里大将的冲扬护盾!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明明是攻击天将军的,却会击中提雷布里大将?  目睹此景的所有人,无不一头雾水,不明白事情的蹊跷之处。  ——难道是天将军被那能量光束在瞬间蒸发,所以未尽的攻击才会击中提雷布里大将?  心中一齐涌起近乎相同的猜测,所有的目光本能地再次转向天开语……  奇异的景象再次出现。  所有人看到,众目睽睽之下,那个被一层白芒笼罩的天将军,竞如履平地似的,迈着悠然自得的步伐,向着“五木山”的大门一步步前进!  军阵立刻一片哗然。  眼前的景象,实在令在场之人难以置信。  他们知道,在那光速的攻击之下,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可以躲避得了毁灭性的能量打击。  可是他们却又不得不相信,因为天开语仍屹立在夜空之中,从身影看,并无半点不妥的迹象。  “天哪,他……他怎会如此强大……”喃喃自语着,提雷布里大将几乎要呻吟了。看到天将军像是走在坚硬的平地上一般稳健,他终于知道,这个人为何会受到风院尊的极度重视了——“虚空蹈步”,这根本就是神话传说中的行为,今夜却在自己的眼前出现!  显然,攻击未能奏效也大大地出乎了梵衣色的意料,眼见天开语步步走近,一股莫名的惊慌油然升上他的心头:这小子,难道真的得了天道?为何刚才的攻击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呢?难道他的实力真的已经达到四大院尊的程度吗?  “哼,看来你真的很想进这‘五木山’了!”梵衣色又惊又怒,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沉稳斯文,下令“五木山”守卫:“继续阻止他!”  话音刚落,五道能量光束便一齐发射,正好将天开语可能躲避的范围笼罩。  这回军阵里的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试图看出先前不解的答案来。  数千双眼睛注视之下,奇景再次发生。  只见那五道能量光束准确地射到了天开语的身上,但是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地,迳直穿过他的身体,向身后的军阵射来!  数声能量光束与护盾冲击的巨响过后,众人看到,那被能量光束贯穿的天开语,却依然故我地稳步前行,似乎他的身体根本就是一个幻影,一个如同“五木山”  大门之上梵衣色全息影像一样的幻影。  整个原野寂静一片。  夜风的呼啸声,卷动着每个人几乎停滞跳动的心脏。  包括梵衣色的影像,也是一动不动。  且久——“幻圣……他是“幻圣”……”  不知是什么人的嘴里低低地念出了这个流传在民间的称号。  ““幻圣”万岁!”  ““幻圣”!“幻圣”!“幻圣”……”  人群中呼喊着“幻圣”名字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宏大,最终汇聚了一股洪流,一浪接着一浪地冲击着荒原中的“五木山”,似乎要用这个雄壮的声音,将它轰倒!  似乎与人群口号的声音呼应,在茫茫夜色之中,一步一步行进在虚空中的天开语,周身光芒随着每迈出的一步,便扩大一分,便明亮一分!  “五木山”完全沉默了!  没有一道能量光束再度从大门内射出,似乎里面的人也被外面的景象震慑,而失去了应对“幻圣”的勇气!  黑暗的大门,在天开语全身释放的万丈光辉之下一览无遗,甚至连门上巨大的铆钉也映照得一清二楚。  提雷布里大将和诺本查将军所率领的军阵中每一个人,都被眼前灿烂的光芒所映照、震撼,一种被征服的敬畏发自内心地汹涌而出,几乎不约而同,无数道冲扬的行灯打开,射向被炽烈的光华笼罩,已经看不到身形的天开语处,表达他们最衷心的景仰。  梵衣色的全息影像,已被天开语的光华映照得仅剩下依稀可辨的残影,便是这惨澹恍惚的残影,也可以让人看到惊慌和绝望。  “开门吧!”一声闷雷也似的声音从夺目的光华中传出,几乎在声音在原野回响的同时,那看上去高大沉重、坚固无比的“五木山”大门,便“轰”地剧烈震动起来,跟着便一点点向内打开了!  “看!大门开了!”  “天哪!幻圣把大门打开了!”  “幻圣万岁!”  欢呼声再次响彻原野!  提雷布里大将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天将军,是足以同四大院尊中任何一人匹敌的绝世武者——不,他根本就是个神话,是东熠这块大地上诞生的新的武道之神!  提雷布里大将深知,那“五木山”的大门,乃是由不可想像的巨大磁力控制开关的,那两扇门之间的接合磁力,足足有数千万吨之巨,加之难以想像的高压电流充斥其问,常人不要说靠近后会被烧成灰烬,便是靠它近一些,都会因毁灭性的磁力辐射,而丧失生理机能,甚至变成白痴!  可是这天将军,这伟大的“幻圣”,却不但令强大的能量光束攻击失去威力,更打开了简直只有神才可以打开的“五木山”大门!  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天开语心中再次涌起君临天下的宏大感,悲怆感。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悲天悯人。  这种感受,只有力量达到可以颠覆这个世界的时候,才会产生。  “透形幻影”的悟果,令他的修为一脚踏进了天道的大门,从此再也不会受到这世间力量的约束和伤害。  他深切地知道,自己已经超越了这个世上的所有人类,正站在生命的真正巅峰——只有真正达到这个境界的人,才会有这样明确的认知!  对于可以操纵“洞天百眼”的大地之子来说,眼前“五木山”大门的磁能,只不过是大海的一朵浪花而已,天开语轻而易举地便推开了它的阻碍。  大门终于缓慢而平稳地完全打开。  万丈光芒随着大门的打开,而一泄千里地铺满了门内的每一个角落。那些门内的灯光,在天开语光辉的照耀下,都显得那样昏暗而渺小,仿佛是太阳周围的弱小星辰。  天开语继续一步一步地走进“五木山”,随着他的步伐,他身上的光芒也开始一点一点地淡化,直至重新回到先前那被一层薄薄光晕笼罩的形态。  目光所及,地上已经黑压压地跪伏着放弃反抗的“五木山”守卫。  “我只是为了捍卫东熠的律法,难道你们不懂吗?”轻轻地,天开语开口吐出了这句话,但就是这普通的一句话中,他已经渗入了“幻梦大医者”的“梦”,将自己王高无上、伟岸正直的形象贯注到了地上跪伏的每一个人脑海深处。  “幻圣万岁!”  “幻圣万岁……”  几乎异口同声,跪伏在地上的守卫们,一齐高喊着口号,那声音之中,充满了对大开语的臣服和忠诚!  在他的身后,以提雷布里大将和诺本查将军为首的警宪军人,正如潮水涌来。  “就知道你也会来。”  “当然了,每一个宪督都必须到的!”  “那声尖叫是你的吧?”  “是啊,你不知道那时真把人家吓死了!”  “幸好没吓死,不然哪来现在的快活呢?”  “去,坏死了你……”  “嘿,临时通知,没有耽误你什么事吧?”  “没有……唔……也有一些吧!”  “哦?是什么事情?”  “是……人家在洗澡,但心里一直想着你,可是被紧急命令给打扰了……”  “是吗?那可真是要把那个发通知的家伙打一顿屁股了!”  “不要嘛,这是工作,人家也应该来的嘛!”  “呵呵,那就算了,饶了他吧!”  “就是嘛,要是不来,又怎么会见到你大展神威呢?”  “是吗?怎么样,看上去,那个造型还行吧!”  “岂止还行,简直神气得要死了!”  “呸呸,神气还会要死啊!”  “人家只是这么形容嘛,小气鬼……”  “什么?说我小气?”  “当然了,人家只是说说,就要算帐!”  “好了好了,不算帐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对了,刚才你没看到大家简直要疯了,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可以这样子的!”  “真的从来没有人这样吗?”  “当然没有,就连四大院尊,也从未在公开场合展示他们的力量。他们的力量,只是在传说中吟颂呢!”  “嘿,只怕时间久了,我也会成为传说。”  “嗯,那肯定会的。但是我们却亲眼看到了这个传说!”  “很幸运吧!”  “是啊,太幸运了!不过相比他人,人家还多了一样呢!”  “哦?是吗,多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因为这样东西,是我们两个一起分享的。”  “究竟是什么?”  “是……嘻嘻,不许挠人家,人家怕痒痒——是幸福啊!”  “嗯……”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不是吗?”  “当然是幸福,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我也很高兴。”  “对了,我们是否要出去一下……噢……不要弄人家嘛,让人家收拾一下……衣服都皱了……”  “好的。”  “对了将军大人,你准备怎样处置那个梵衣色呢?他好讨厌的。”  “这可由不得我随便做主,毕竟处理将军一级的人物,要经过一套严谨流程。”  “嗯,要经过中央主席团会议的吧?”  “或许吧,小丫头不要乱猜,跟你没关系的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还说人家是小丫头,你又比人家大多少?嘿,人家看过将军大人的履历了,可是小了两岁哦!”  “胡说,你又懂什么?我……好了,不说了,是该出去了。”  “好啦好啦,人家不说了,等等,马上就好了……”  “来,亲一口。”  “嗯……手好坏,又摸人家胸口……”  “嘻嘻,谁要它们这么翘翘挺挺的呢?”  “你好坏……不要啦……唔……”  房门打开,天开语同申司由恭一前一后走出。  在会议室等候的提雷布里大将和诺本查将军等人看到,天开语固然是满面春风,便是美女宪督申司由恭,也是俏靥晕红、羞意盈然。  “天将军!”“呼啦”一声,以提雷布里大将为首,当夜参与行动的所有将领齐齐起立,向天开语致意。  “大家请坐,不用这么客气……来来来,快坐吧!”天开语一面平易近人地招呼着众人,一面主动坐在了次席,让出了主位。  “请天将军上座!”提雷布里大将忙躬身让座。  天开语微笑着看他一眼,摆手道:“那怎么行呢?提雷布里将军才应该坐主持位置——对了,刚才让大家等这么久,实在失礼得很,天开语向诸位将军道歉了!”说着欠了欠身子,向座上众人点头示意。  “哪里哪里,如果今天不是天将军出手,依这梵衣色的计画,恐怕要进行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了!”诺本查将军连连摇头。他知道,今晚如果因梵衣色而造成警宪部人员伤亡的话,他这个宪首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  “就是啊,天将军“幻圣”的尊号果然名不虚传呐!今天眼见为实,着实令人震撼!”会议桌尾一位将军感叹道。  “好了,大家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可担当不起了。对了,还有多久,冥星的人犯可以返回?”天开语打断众人阿谀,转回正事问道。  “还有十来分钟就可抵达了。我们已经收到讯号。”提雷布里大将答道。  “天将军准备怎样处置梵衣色呢?”诺本查将军神情紧张地问天开语道。  “这个……提雷布里将军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这方面我还不是很了解……”  天开语故作懵懂道。身后的申司由恭不觉一怔,瞥他一眼,不解他为何会说出与之前告诉自己不一致的话来。  “按照常规,梵衣色在末被完全解职之前犯罪,是要经过军政部、军职部、主席团三重审理,最后根据罪过轻重来进行相对的处罚;但眼下他犯下这种重罪,即便天将军就地将其解决,相信也不算过分的。”提雷布里大将具体说明了处理梵衣色的大致程式。  “正是如此。其实按照之前的事情经过,已经可以就地处决梵衣色了!”诺本查将军点头道。  天开语知道他这话的意思。的确,如果在“五木山”大门之外,一连三次的能量光束攻击均造成结果的话,恐怕现在提雷布里大将和诺本查将军就已经不能坐在这里说话了。从这方面来说,梵衣色的确具备就地处决的条件。  不过天开语想的却更为深层。  在丰富的人生经历支持下,他自信自己从来不会看错人。  这梵衣色,绝不会是那种莽撞行事之人呀!  仅从他敢如此大胆地抗拒由老头子主持会议所产生的决定,便知道他的背后一定有强大的背景支撑!  会是什么人给他这样强势的支撑呢?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中央主席团。  天开语以其“霸”的经历,以其对熠京结构体系的高度了解,得出了这个答案。  他敏锐地觉察到,在熠京中央,已经隐隐形成了分裂的势力。而其中最明显的,便是以老头子所控制的提雷布里大将一方军武力量,而另一股,便是中央主席团。  看来,长期的军政统治,终究引起了中央主席团的不满,令其开始反击了!  “不用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主席团的人已经在“五木山”的门口了。”  天开语抿了抿嘴,对众人道。  “什么,主席团?”提雷布里大将登时一惊,随即神情一凛,马上想到天开语猜测的那方面去。  “不会吧?主席团又怎会知道今晚的行动呢?”诺本查将军摇头怀疑道。  “不需要有人暗地通知,因为今晚梵灰色的行为,本来就是主席团支持的。”  天开语淡淡说道。  一语惊天。  在座众人这才醒过来,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止。  “不错,天将军这么说完全有可能。”提雷布里大将连连点头道。  “难道这梵衣色自到熠京以来,就一直在管理方面,对本宪首阳奉阴违,原来后面有人撑腰啊!”诺本查将军也是一脸的不愤之色,显然梵衣邑到警宪部以来,也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困扰。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斥骂梵衣色时,门外已经有人通报了:“费尔•希思主席到!”  ——果然来了……  天开语身子往后一仰,轻吐了一口气,这个结果正与自己的判断相符。  看了看天开语,眼中露出恼怒之色,提雷布里大将低低地骂了声:“果然给天将军说中了!费尔•希思主席正是当时力主梵衣色回到熠京的主席团主席之一!”  天开语笑笑,道:“是吗?既然现在他来了,总不能让他在外面等着。”  诺本查将军与提雷布里大将交换了下眼神,点点头,道:“请费尔•希思主席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瘦高、神情倨傲的男子一身黑衣走了进来。  “向费尔•希思主席致敬!”提雷布里大将毕竟囿于级别和礼节:心中虽千万个不愿,仍不得不起立行礼。会议室内众人立时轰然一片,跟随着提雷布里大将向费尔•希思主席敬礼。  “大家请坐吧!”费尔•希思主席只略略点头做为回礼,便大剌黥地坐在了尚空着的主位上。  “这位便是人称“幻圣”的天开语将军吗?唔……果然年轻有为啊!”目光瞥向天开语一方,费尔•希思主席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在他的表情中,殊无半点对天开语这个所谓“幻圣”的惊讶或者重视。  “还好吧!”天开语眼睛却看也不看费尔•希思一眼,只冷淡地回应了一声。  费尔•希思的眼中立刻闪过一道怒色,低哼了一声,抬头扫视在座将领一遍,索性开门见山道:“本主席想知道,今晚的行动负责人是哪位将军!”  提雷布里大将正欲说是自己时,天开语这时却抢先开了口:“是我。”  登时举座哗然,众人面面相觊,没有人理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天开语会抢着承担责任,因为费尔•希思主席的语气,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天将军你……”提雷布里大将焦急道。  天开语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是我奉风院尊之命,前来阻止梵衣色将军错上加错的。怎么,费尔•希思主席觉得不妥吗?”不动声色问,他已经埋下了一颗不利风流扬的种子……  “哼!”闷哼一声,费尔•希思瞪了天开语一眼,见后者仍是一脸的冷漠,并无一点将自己这主席放在眼里的样子,偏又不好与他计较,不禁心中发堵,遂转向提雷布里大将,语气不善道:“是吗?本主席好像记得,根据我东熠法典,四大院尊非是在生死关头,是不参与军政管理的吗?为何这位天将军会说出这样的话呢?”抬手制止了提雷布里大将张口欲说的话,他接着道:“何况梵衣色将军此次这么做,完全是符合正规流程,是经过主席团批准的。我们主席团特批允许梵衣色将军在了结此案之后,才领受处罚,那么这位天将军的行为,是否不合规定呢?”  提雷布里大将心中涌起对天开语的感激。  冲动过后,他才深深地领会到了天开语刚才抢先开口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天将军抢先承担行动的责任,那么此刻费尔•希思主席这番话所针对的对象,可就是他提雷布里了!  现在费尔•希思主席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将整个局势从根本上扭转了过来——是啊,风君固然是左右熠京的军武力量,但毕竟在暗处和公开是不一样的呀!  从正常的程式和规宅来看,他老人家的确是不可以轻易干涉中央军政的……  不过提雷布里也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主席团似乎不应该以这样的态度对待风君的……  突然哂笑一下,天开语闭眸向后,仰靠在高背椅上,道:“那么费尔•希思主席想怎么做呢?”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双眼一睁,登时一股凛列的杀气迫然而出,有如实质的两道利刃般直射费尔•希思!  费尔•希思立刻浑身的血液几为之凝!  ——天,这个天开语,是否想杀人灭口?  这个恐惧的念头在瞬间从费尔•希思的脑中浮现出来,而且愈来愈清晰!  “你……你想做什么?”他反射性地叫道,举止间已经失去了刚刚进来时的骄矜自大。  “你认为我想做什么呢?”天开语冷笑一声,目光中的杀伐之意愈盛,甚至那气势逼得费尔•希思的肌肤都有种隐隐刺痛的感觉。  “你你……你不要乱来!”在天开语结合了强大压力、以及无人可拟的精神控制力的作用下,费尔•希思几近崩溃,忍不住叫了起来。他本能地想跳起来,可是不知为什么,似乎自己的身体又不受控制……  “我只问费尔•希思主席,您想做什么!”天开语再次催逼道。  “我……我要带梵衣色将军走!”惊惶失措下,费尔•希思主席的判断力完全失去了正常的控制,事先做好的周密计画也在天开语一手制造的精神重压下荡然无存,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只知脱口而出内心最想做的事情。  目的终于达到。  天开语的眸中掠过一抹嘲讽,继续以强大的精神压力施加在费尔•希思的身上,道:“是吗?您是说现在就带他离开?”  费尔•希思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浑身已开始哆嗦起来。此时此刻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尽快从这个令人胆寒的家伙身边离开!立刻从“五木山”出去!  所有的压力在倏匆间悉数收回。  天开语沉声对提雷布里大将道:“提雷布里将军,还有在座的各位都听到了,费尔•希思主席要带梵衣色离开,大家可有意见吗?”说着向提雷布里大将丢了个眼色。  提雷布里大将此时哪还不会意天开语的意思?当下立刻首先表态:“既然费尔•希思主席这么决定,想必是为了维护正常的律法流程,那么——诺本查将军,麻烦您亲自走一趟,将梵衣色将军转交费尔•希思主席,然后着人护送他们回熠京。”  “是!”诺本查将军此时也大致明白一些天开语的意思,便马上起身,向费尔•希思道:“请费尔•希思主席离开这里,随诺本查去提人。”  尽管天开语的精神控制已经取消,但强大的后遗症却仍然影响着费尔•希思的思维。耳朵一听诺本查将军说要离开,立刻便站了起来,连告别礼也不行,便一脚深一脚浅地逃出了会议室。  “现在大家也都看到了,费尔•希思主席亲自提走了梵衣色。”一片寂静的会议室里,天开语轻呼一口气,说道。  提雷布里大将立时会意:“不错,固然我们缉捕梵衣色将军的手续有误,但是费尔•希思主席这么做,似乎也十分欠妥——哈尔巴察将军,这间会议室里有记录吗?”  这时会议长桌末处一位身材壮硕的将军起立答道:“有!在五木山,所有的会议室都安装了全天候自动影像记录。”  提雷布里大将点点头,示意哈尔巴察将军坐下,转而对天开语道:“天将军请放心,此事绝不会让将军一人承担。提勒回去后会立即请示风君,务必不让天将军受到损害。”  天开语却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道:“好像运送人犯的天体舱应该到了吧!”  “是,应该到了!唉,天将军在这时候仍然心系工作,实在是令提勒汗颜呐!”  提雷布里大将一拍脑门叹道。  “走!我们一起去接收人犯!”他立刻发布命令道。  丰富的人生经验,令天开语在这场形势不断变化的较量中再次扳回了优势。  通过主动出击,他终于成功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与狱炼豪和小柯皮见面。  其实在猜到中央主席团会来人交涉之际,他便动起了脑筋。  根据经验判断,他知道来人一定会以正式公务流程的方式,来打击提雷布里大将率领的警宪部队。毕竟老头子不是军政之人,只是一个精神的领袖和象征。即便老头子真想下达什么命令的话,也应当先透过主席团——当然,主席团一定会通过他的命令,但像眼前发生的这件事情,却说明了老头子太过嚣张,太过将人世间的规条不放在眼里.既然已经出现失误,那么他天开语就必须尽快弥补!  所以他才会想出将来人与梵衣色尽快逼走的计策来。  因为他深知,那个主席团的来人一定会纠缠不休,一个应对不好,不但会将局势弄僵,更有可能在那人的主持下,现场审理自冥星遣返的人犯!而这种结果一旦发生,自己所有的努力便成为泡影,再无法挽回了……所以只有梵衣色快速滚蛋,他才可以继续进行自己的计画。  现在目的达到,虽说后面要补救的工作比较烦人,便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从“五木山”呈上的纪录来看,狱炼豪和小柯皮的身份应该还未暴露,由于行动太过匆忙,梵衣色还未来得及验明每个人犯的身份,便将他们一古脑儿地押上了天体舱,运往冥星。因此,此时原封未动遣返的天体舱,仅仅有一个精确的人数,而没有任何有关纪牌之类的纪录。  ——嘿,梵衣色啊梵衣色,你虽然猜到了老子与他们有关,但却太过心急,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天开语一面行进在前往天体舱的途中,一面心中暗自得意。  “他们不会对你不利吧……”身边紧紧跟随的美丽宪督申司由恭担心地问道。  由于天开语对她毫不掩饰的亲爱,令她的身份在顷刻间从众多宪督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瞩目的焦点。这令她在爱及天开语的同时,女孩子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到了——”送走费尔•希思主席和梵衣色,重新折返回来带路的诺本查将军在前面提醒众人道。  长长的走廊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宽阔高大的椭圆形空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天开语看到,就在那空间的正中,一具庞大的红色天体舱安稳地停在起落架上。  第四章勾心斗角  “天将军,是否现在就打开,将人犯重新清点备案?”提雷布里大将在旁轻声问天开语道。透过纪录,他也知道梵衣色行事匆忙,没有做细致的工作。  “提雷布里将军,虽然梵衣色在这件事情上犯的错误不可原谅,但是他如此重视此案,从另一方面,证明了这批人犯的重要性——尽管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何等重要,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天开语谨慎地选择着说话的字词,对提雷布里大将说道。  “天将军说得是——哼!那个梵衣色如果听到将军这样评价他,只怕要惭愧死!”提雷布里大将斥责梵衣色道。  “算了,不用去管他,他的事情就留待明天再说吧。好了,将军请诺本查将军打开舱门,把人犯都带出来吧!”天开语微皱着眉头说道,目光投向那巨型天体舱的升降门上。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种不妥的感觉强烈地生出,他脱口急叫一声:“等等!”  提雷布里大将一怔,笑道:“天将军不用急,命令还没有下达呢。”停了下,他不解地问天开语道:“天将军为什么又不放那些人犯出来了呢?”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天开语的脑际盘旋再三,终未能形成确定的想法。他轻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建议将军暂时不要打开舱门,把人犯转移为好。”  见天开语的神情有些恍惚,提雷布里大将奇怪道:“天将军你没事吧?是否刚才消耗过度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会儿再说。”他想到,天开语的神色不定,很可能是在打开“五木山”大门的时候,耗费了过多的真元能量,现在有些疲惫。  天开语摇了摇头,道:“谢谢将军的关心,我没事的。我只是在犹豫,是否应该就这样打开舱门,将人犯转栘出来……我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简单……”说到这里,他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哦……提雷布里将军,麻烦您先派人严密看好天体舱,顺便把这里的情况向老头子汇报一下——我的确有些疲劳,就依您所言,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天开语眼中闪烁着奇怪的神情,似乎他有心事在隐藏。  “那好,天将军尽管放心,这里交给提勒好了。”光线较暗,提雷布里大将倒是没有注意到天开语眼神的异样,一口答应了他的请求。其实对提雷布里大将来说,天开语一再表现出的绝世修为、镇定大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折服了他:而且天开语到目前为止,每件事情都表现得大公无私、关怀同僚,又细致有度,更令他对天开语的决定不起什么怀疑了。  天开语点点头,转身去了。申司由恭正想跟上,却被他以眼色制止,弄得申司由恭疑疑惑惑的,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留了下来。  却说天开语一离开天体舱起落处,便透化成一道幻影,几个呼吸之间,便回到了先前议事的会议室。  会议室门口值班的守卫见他回来,忙跪伏于地,颤声呼道:“‘幻圣’,您……您回来了?”  天开语点点头。他对于这种称呼,并无半点的不习惯,自是因为前世身为“霸”领袖时经历太多的缘故。  “不错。我忽然想起要查一些事情,请你把昨日王今天主值的监领请来,我有事问他们。”天开语语气和蔼地吩咐道。  “是!不过据职下了解,昨天和今天的主值监领,都是一个人,是刑守坚监领。”守卫立刻回答道。  “那好,就请你去请他来一下好吗?”天开语温言微笑道。  “是!‘幻圣’您等着,职下立刻将刑守坚监领请来!”见天开语这样的大人物如此平易近人,守卫透出一脸的景仰和激动,用力行了个礼后,便一溜小跑地去了。  天开语坐下没有多久,那守卫便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禀报:“天将军,刑守坚监领来了。”他这时对天开语的称呼却变了。天开语不禁留心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这人倒十分机灵……”  将刑守坚监领引进之后,那守卫便退出会议室,并随手将门轻轻关上了。  天开语看到,这进来的刑守坚监领虽然长相平常,但或许是长年在“五木山”务职的缘故,浑身上下自然流露出一股肃杀气势,一双眼睛颇为锐利逼人。  “天将军您好,不知唤职下前来有何吩咐?”面对天开语这个已经大名传递了整个“五木山”的“幻圣”,刑守坚监领除了敬畏之外,眼睛流露更多的,却是警惕。  天开语当下了然,知道自己所猜八九不离十。  “哦,也没什么。我只是想找个主值,带我去找个休息的地方。我有些累了。”  他不动声色地对刑守坚监领道。  “是!职下这就带天将军去专用的房间休息。”刑守坚监领倒也很少废话,立刻应声执行天开语的命令。  “唔,这儿真不错,给人的感觉很温暖,跟外面冰冷严酷的环境大不相同呢!”  拍拍柔软得可比家中卧具的软床,天开语大大剌剌地往上一跃,就这么摊手摊脚地躺下了。  “天将军请休息,职下告退了。”那刑守坚监领小心谨慎地说道。  “等等——”天开语忙唤住他。见那监领一脸的谦恭,突生出玩笑之心,遂嘻嘻一笑,道:“就这么休息哪成呢?对了刑守坚监领,这儿有什么特别的服务吗?”  那刑守坚监领先是一怔,抬头看天开语一眼,又立即低下头,低低道:“天将军指的是女犯吗?”  这回天开语倒怔了一下:咦?这个家伙,倒是说得直接,难不成这“五木山”当真有那种快乐的事情?  当下眼珠一转,点头道:“不错,说的就是那个。”  刑守坚监领一躬身,道:“请天将军稍候。”说毕竟迅速转身,离开了这温暖如春的居所。  天开语眼睛登时嗔起。  ——嘿!想不到还真的有这档子事!看来管理这个“五木山”,也不是什么特别枯躁难耐的事情嘛!  一转念,他又想道:不对,这种享受,绝不应该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的……  唔,看这间房子,很可能只有住到这里的人,才有资格享受到这特殊的待遇……  他这里带着兴奋和刺激的胡乱心思还没动几个,便见房门轻轻推开,那个刑守坚监领已经回转来了——这家伙,动作还真他妈的够快!  心中怀着好奇,天开语向刑守坚的身后望去——果然,一个蒙着头脸,浑身被粗袍蔽罩的女人跟了进来。之所以可以肯定是女人,自是因为那粗袍下时隐时现的浑圆曲线喽。  “将军请自便,结束后只要召唤一声即可。”刑守坚监领仍低着头,对天开语说明道。这个时候,天开语注意到他在称呼自己时,仅仅保留了职阶,看来隐藏身份,在这种地方还是很有必要的。  “知道了。”天开语满意地点点头。说实话,他固然在转世中见识过很多寻欢作乐的方式,但是在“五木山”这种监禁之地找快活,却是破天荒头一回呢!  “那么职下告退了……”刑守坚监领一躬身便准备离开。  “等等。”天开语再次唤住了监领。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刑守坚监领不禁有些奇怪,不知道眼前这位天将军还有什么贪婪的要求。  “不要急着走,我还有事问你。”天开语一把将那个粗袍蔽体的女人拽到床上,未见他动手,女人除却头脸遮罩,身上便已片缕不存了。登时一具成熟惹火的妇人娇躯毕现在天开语和刑守坚监领的眼前。  “嘤咛……”或许是天开语的动作太过突然——当然,绝谈不上粗暴:一时之间没有准备,在扑进天开语的怀里时,女人轻呼了一声,同时圆润丰满的胴体微微颤抖起来,她有些紧张。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刑守坚监领的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似乎是眼前的春色令他难以释然。  “哼,刑监领,在我没要你出去之前,希望你不要再说出离开这里的话!”天开语有意冷冷说道。他看得出,这个刑守坚监领在有意回避自己——这样也好,更加接近了自己的猜测。  “是!职下明白!”刑守坚监领浑身一紧,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大声响应的同时,身子躬得更低了。  “唔,这女人的身体真是不错……”喝住刑守坚后,天开语心思重新回到了怀中的女犯身上。他一面肆意揉捏女犯乳峰腰臀,一面用力嗅着她身上成熟的气味。  “嗯……轻……轻点……痛……”令天开语刺激的是,怀中的女犯竟然呻吟起来,那声音还颇为悦耳动听。  “知道,宝贝儿,本将军会轻一点的。”嘴里胡乱说着,天开语手下微一发力,女犯的胴体便被抬了起来,一只大掌随即插进了她张开的胯间,在那丛毛茸茸的所在来回搓弄。  “不要……”女犯突地尖叫一声,随之浑身一阵剧烈颤抖,紧跟着肥腻湿滑的肉洞一吐,登时大股大股的拈滑潮水喷涌而出——她竟然在天开语这么随便一触之下,便到了潮峰!  “不会吧,这么夸张?”天开语故作惊讶,指掌更紧紧贴着女犯硬勃突翘的肉蒂,急速搓了数十下,那女犯立刻再次发出一声嘶鸣——下,简直是哀号,同时浑身颤抖个不停,抽动的肉洞更是大喷大泄,顷刻间便稀里哗啦地浇淌了床上一大摊;天开语的手上自然不能幸免,也糊了一掌淋淋漓漓的黏涎……  “怎么,原来这里的女人是这样饥渴的?你抬头看看。”天开语有意将不住滴水的指掌展示在刑守坚监领的眼前,好整以暇地揶揄道。  “对不起将军,并不是……任何人可以享受她们的……”刑守坚稍一抬头,目光刚刚触及天开语的手,便立即低下头,脸上已经开始冒出汗来。脖颈上的青筋更是一跳一跳的,显得很是紧张。  “原来如此,所以她们就很辛苦了,是么?哼!分明是你们对她下了药,所以她才会这样冲动,对不对!”毕竟是“幻梦大医者”,于医道极为精通,天开语立刻看破了刑守坚所做的事情。  “职下……职下有错,请将军原谅……”同天开语面对的这段时间以来,刑守坚终于因过于紧张而崩溃,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算了,你也是为了迎合上面的口味嘛,我不怪你,你起来吧!”天开语在严厉之后,又将口气放缓。一张一弛,乃驭人的不二法门,这点他早已经精通烂熟。  “是……谢谢将军……”刑守坚直起身来,却仍未敢站起,就这么跪着低头面对天开语。  “你很好——”忽然之间,一股奇特的声波,自天开语的口中传出,直达刑守坚的耳鼓,并似乎立刻变成了一股流水,就这么迅速沿耳道流进了刑守坚的大脑,再渗透到他的每一根脑神经……  “好,现在我问你答。”天开语眼中露出诡异的光芒,声音愈发地佣懒了。  果然被天开语料中。  这个梵衣色,实在是狡猾透顶的家伙!他居然想得出明暗两手的计谋,以干扰众人的视线!  从眼前刑守坚吐露的情报,梵衣色当晚在缉捕到所有人犯后,立刻简单地将嫌疑最大的一部分人犯单独分了出来,而将更大部分的人犯做为掩饰,送上了开往冥星的天体舱!  ——难怪这家伙会躲在“五木山”,还做好了一切拖延的准备!本来还以为他是想在天体舱返回之际,抢先一步审讯人犯呢!  天开语长长松了一口气。  直觉告诉他,狱炼豪和小柯皮一定留在了“五木山”,而非是在那来回折腾的天体舱里!  闭上双眸,天开语略沉思了片刻,解除了对刑守坚的精神控制。  这间看似温暖的居室里,其实到处遍布了侦听侦视装置,而且这些装置正处在打开的状态。  只可惜这些装置一如梵衣色安排在月亮城的那些,不幸遇到了天开语这个浑身透着古怪的家伙。  不过这回天开语并未将这些装置毁坏,因为他要充分利用这些装置为自己套供刑守坚做掩饰。  在他的控制下,刑守坚的大脑思维被分为了明暗两部分:明的部分,是天开语操纵监领大脑的语言区,在询问一些关于“五木山”情况之类很普通资料时,让他用嘴说出;而暗的部分,则是天开语完全侵入了刑守坚的脑域,“看”到了他掌握的所有秘密!  最妙的是,在进行这一切的时候,天开语身边还多了个人证,那便是怀里陷于情欲折磨中的女犯。  天开语相信,自己询问刑守坚的所有问话,一定会在女犯的脑中留下印象——当然她是无意记住的,是被动记忆——但如果事后有人追查此事的话,她的记忆,便成了有力的证据,证明他天开语并未做出威胁某人事情的证据!  “想不到‘五木山’是这样子的啊!”天开语说了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看到刑守坚的眼神充满了迷惘,又道:“刑监领,谢谢你了,麻烦你转告提雷布里将军他们我在这里,好吗?一刑守坚连忙点头遵命。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天开语命令道,语气恢复了冷漠和威严。  刑守坚忙不迭地退了出去,匆匆赶往提雷布里大将处汇报。  怀里的娇躯再一次软伏下来,但仍微微地悸动不已,那情欲的力量,令她根本不可能真正平静。  硬根感受着火烫膣腔内一阵阵的抽搐蠕动,天开语长长吁了一口气。  怀里这个女人,的确称得上是个尤物——或许是因为她的脸被遮住,而有某种神秘感的缘故吧,在欢好时,天开语感到比平时多了几分新鲜和刺激。  ——她会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天开语忍不住猜测起来。此时女犯的膣腔内滑腻一片,充满了潮泄时吐出的浓汁蜜浆,那原本坚硬弹跳的凸胀胞砣,现在已是软烂一团,被他霸道的势首挤到了腔底,只能畏缩地抽搐。  大手抚摸挤捏着女犯坚挺饱满的乳房,天开语忍不住想揭开她的面罩,去看看她的真面目。  他知道,这女犯的面罩,必定是一种防止透射扫瞄的特殊织物,这是为了避免有享乐的人会止不住好奇而进行偷偷窥探的必要保护。  面罩在女犯的喉部束起,而且有电子锁固定,这更加确保了女犯的面目不会被人窥到。  轻叹一声,天开语放弃了探查女犯的诱惑。  他还有正事要做。  他知道,女犯体内的药力已经逐渐消失,而药力消失的后果,便是她的身体会变得格外敏感,任何新一轮的刺激,只会令她痛苦。  从女犯体内抽出硬根,望着那坚立不倒的东西上涂满了女犯膣内的糊涎,他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心道: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倒过来,成了帮助女犯止渴的工具……  略一凝思,他开始盘算如何离开这里,却又不被房间内的窥探装置发觉。  这“五木山”,的确是熠京最为坚固的狱堡,进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完全失去了隐私自由,被完全暴露在无所不在的监控之下,即便他是多么尊贵的高官。  想到自己刚才的荒唐举止可能被记录,天开语又不禁咧了下嘴。  他已经透过控制刑守坚的脑域,“看”到了另外一批人犯被关在何处。  可是他却无计可施。  当然,除非他可以放弃眼前已经取得的一切,公然以自己无人能敌的强大力量去劫持,那肯定可以将狱炼豪和小柯皮救出,可是那种做法的代价,就未免太大了。  ——怎么办呢?  天开语第一次感到无奈。  他可不想有负小兰子的重托,可是这件事情也太棘手了——要知道,他可是在整个东熠管理最森严的监狱救人呐!  再想一会儿,他终于摇了摇头,暂时放弃了前去营救被收押在“五木山”那个秘密监室的人犯。  他决定先去看一下天体舱,证实一下狱炼豪和小柯皮不在里面再说。因为毕竟这也是一个可能。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他低沉地唤道。他知道,那个刑守坚监领早就回到门外了。  “刑监领,这女人不错,是你挑选的吗?”天开语边走边问。  “不,是青胡将军亲自挑选的。”刑守坚答道。  “是吗?”天开语浓密剑眉一扬。青胡将军乃是整个“五木山”的最高官长,“他的品味不错啊!”天开语邪笑道。脸上的表情在走廊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妖异。  刑守坚在前面领路不答。  “刑监领在这里已经渡过半辈子,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呢?”天开语又问道。  “没有。”刑守坚简单答道。  天开语不禁微皱眉头:这个刑守坚,为人倒是挺孤傲的,每次自己询问,他居然都是一两个宇……  “刑监领是想在这里尽展抱负,整饬法治吗?”天开语问道。  回答又是沉默。  天开语微微冷笑,道:“刑监领定是以为,梵衣色将军才是真正的维护律法,而我却是破坏者——但毕竟成王败寇,目前的情形你却感觉无奈,是吗?”他一针见血地道破了刑守坚的心思。  这自然是天开语已经了解了刑守坚的内心做出的判断。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透过“幻梦种镜”,从根本上改变刑守坚的思想观念。  这也是一个游戏,一个心理的游戏,比纯粹的控制要有趣一些的游戏。  他喜欢玩游戏。  大到天道,小至人伦,这世上的事物,只要有兴趣,没有一样不可以用来游戏的。  虽然仍是没有回答,但刑守坚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他的感受。  “刑监领定是以为,我与此案有关联——其实这不过是梵衣色将军的一面之辞而已。想来刑监领也知道,我与梵衣色将军存有旧隙,而他本身就是个对权力极为热衷之人,否则也不会做出背叛月亮城的事来。”天开语语气平淡地说着,将自己对梵衣色的评价毫不掩饰地道出。  “难道不是天将军赶走衣色将军的吗?”刑守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呵呵,笑话!难道刑监领会认为,当时的天开语,以区区一介行弈学员的身份,可以赶走位居月亮城首脑的将军吗?”天开语冷笑道。  “当然,天将军有裴将军支持嘛!”刑守坚倔强道。  “刑监领又错了!应该说,我的最大支持是离字凄大老。”天开语摇头道。  “所以天将军就把衣色将军赶走了,不是吗?”刑守坚的固执,令天开语有些怀疑他的智力。  “再说一遍,梵衣色将军离开月亮城,乃是他自觉自愿的——嘿,真是笑话,我为什么要解释给你听呢?如果刑监领真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可以亲自去月亮城调查一番,而不要随便听信某人的一面之辞。”说到这里,天开语长吐一口气,道:“刑守坚监领,说实话,本将军对你的能力,实在很失望!”说毕,身形突然加快,不再理会刑守坚惊愕的反应,独自向天体舱处飞去。  他相信,自己已经成功地影响到了刑守坚对梵衣色的信心。  “提雷布里将军,您辛苦了。”如幽灵一般回到提雷布里大将身边,天开语低声道。“为什么不休息一会儿,让他人看守呢?”他关心道。  “……哦,是天将军。怎么,休息好了?”提雷布里大将先是对天开语没有任何动静便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微吃了一惊,随后说道:“没什么,兹事重大,提勒还是亲自守护比较好。”  “休息好了。嗯,没有人进去过吗?”天开语望着天体舱轻声道。他的眼睛余光看到,美丽的女宪督申司由恭正躲在一角,噘着小嘴瞪着自己。  “还没有。”提雷布里大将身边的诺本查将军应道。  “对了,老头子怎么说?”天开语问道。他想起这个时候,提雷布里大将应该已经向风流扬汇报过“五木山”的情况。  “风君说,一切暂时交由提勒和天将军处理——风君对天将军看重得很呐!”  提雷布里大将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天开语点点头。  旁人固然会以为风流扬喜欢他天开语,要藉这个机会来锻链他,以便今后的擢升。但他却深知,这风流扬的行事,才是真正枭雄的手段!  对于处在人类力量巅峰之一的风流扬来说,寻常的权力、规则、秩序,在他眼中都形同虚设,到了他这个层次,只有拥有最强大力量的人,才可决定一切。  在这个世界上,本来的自然规则就是弱肉强食。即便有律法虚伪地在表面维护弱小群体的利益,但那也只不过是为了夺取更大的利益、为了同其他力量抗衡而争取弱小群体帮助的一种手段而已!  如果拥有的实力真正达到睥睨一切,那么一切虚伪的道德、律法面纱,便会不复存在。  现在的风流扬,所作所为,便是这么一种情形。对他来说,警宪部的这些所谓“精英”,实在不值一哂,唯有他天开语,才是可以左右形势的真正力量!从这个角度出发,即便他天开语年轻又如何?缺乏处事经验又如何?只要他有力量,一切便自然可以做到。  “好吧,既然老头子这样说,那么就请提雷布里将军多多指教了!”天开语丝毫没有惊讶或者受宠若惊的反应,反而露出一副“埋所应当”的表情,无形之间,霸道的气势自言谈举止问挥洒了出来。  “天将军太客气了——对了,以天将军看,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提雷布里大将感觉自己越来越无法捉摸面前这年轻将军的心思,他那流露的神情,他那深邃的目光,无一不令人迷惑——难道这是他这个年纪所能拥有的气质吗……  “做什么?呵呵,想必提雷布里将军此时也同我一样,非常好奇天体舱里面的人犯吧?那好,我们就进去看看好了。”天开语一咧嘴,露出天真的笑容,对提雷布里大将提议道。  “唔……虽然很好奇,但提勒也知道不可以轻易进去……不过既然天将军想看,提勒便陪天将军进去一趟好了!”提雷布里大将沉吟一下道。  ——妈的,真是狡猾的家伙……  天开语知道提雷布里大将的这番话,摆明是说给身边诸位将军听的,这样一来,所有的责任便自然推到了他的身上。不过没关系,只要老家伙肯陪同,就一切好说了。  “那好,就请将军一起进去看看?”天开语说着目光又落到了诺本查将军脸土。  “好好,本将军就随同二位将军一道去看看吧——原本这种接收工作,就要现场查验的。”诺本查将军忙心领神会地答道。  坚固沉重的天体舱门在身后缓缓闭合。  舱门闭合的同时,天体舱内立刻一片通明,所有的自动照明发挥作用,将天体舱的空间洒满了柔和舒适的光线。  天开语、提雷布里大将和诺本查将军率领十五名宪督,在天体舱内三名监领的带领下,列队进入了天体舱。  “诸位将军请。”一名美妇监领作势让天开语等进入,一面道:“这‘囚龙二号’,乃是‘五木山’五艘运输人犯天体舱之一,里面总共就我们三名监领看管,  一切都完全智慧化。”  天将军故作好奇道:“只有你们三位监领,可以管得了这么大的天体舱和里面  运载的人犯吗?”  提雷布里大将笑道:“天将军有所不知,这‘囚龙二号’里面的囚监设施十分完善,他们三位监领只要坐在中心室,便可以监视到每一个人犯的情况。而且这些人犯的身上都佩戴著‘咒箍’,每一个‘咒箍’都由不同的密码拘束,而密码只有登陆后才可能经过验证解除。这些‘咒箍’已经事先约束好了活动的范围,人犯如果活动时越出规定区域,便会立刻遭到强烈电击和药物麻醉注射,处于瘫痪状态。”  “所以这些人犯的管理押运,还是很轻松容易的。”诺本查将军笑著总结道。  “原来如此。”天开语作恍然大悟状,连连点头。心里却在嘀咕著:如果真的在天体舱里见到狱炼豪和小柯皮,该如何救他们出来呢?  所幸他的顾虑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圈转下来,他并没有在人犯中看到这两人。不过从另一方面,他却更增加了担心:看来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在“五木山”的秘密羁押处了……  ——唉,这两个精灵,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被抓起来了呢?  天开语一面叹息,一面庆幸自己动作快,没有给梵衣色审讯的时间,否则这二人一双别致的长耳竖起来,恐怕自己就再没有营救的可能了。  “提雷布里将军,我想这里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想不如我先回去,可以吗?”感觉著实枯躁,一时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天开语在离开“囚龙二号”后,对提雷布里大将和诺本查将军道。  “这……是啊,在这里的确没什么事情……不如这样吧,天将军您先回去休息,这儿由我们接管。”提雷布里大将犹豫了一下,点头勉强答应了天开语。  “对了,我想将军就把这批人犯收监吧,而且尽快审讯,看看能否在梵衣色返回之前,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天开语略一考虑,向提雷布里和诺本查建议道。  不待二人开口说话,他又道:“如果能够抢在梵衣色之前获得一些资料,那么即便主席团事后追究,也可以证明没有梵衣色插手,这项工作也一样可以做得很好。”  提雷布里大将和诺本查将军相互对视一点,微微点头,提雷布里大将遂对天开语道:“天将军的提议的确不失为一著自保的好方法。好吧,我们会立即著手进行的。”  天开语点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二位辛苦。”说著向一隅的申司由恭招招手,示意她跟随自己。  “诺本查将军,我想带由恭宪督一并回去,可以吗?”天开语要求道。对于他来说,所求便要所得,才是串性的快乐,警宪部的纪律,并不会对他的我行我素造成任何妨碍。  “没关系,天将军尽管带由恭宪督回去好了。”面对风君跟前的大红人,诺本查将军忙不迭地答应道。  天开语点点头,不再说话,上前迎著申司由恭,任由她开心地挽起自己的胳膊,一道向外走去。  “现在我们到哪里去?真的回家吗?”将“五木山”那高大冷漠的大门远远抛在身后,申司由恭紧紧依偎在天开语的怀里,娇声问道。  “当然。不然到哪儿呢?”天开语故作困惑道。  “你……好坏!”申司由恭捏天开语一把不依地撒娇扭动起身子。  “由恭,不瞒你说,我现在有点事情,而且很急……”天开语停下脚步,怜爱地将女宪督搂在怀里,亲吻著她的柔唇,无奈地说道。与身边所有的爱妻不同,申司由恭表现出的相对独立性,让他有种清新的感觉。  “真的吗?”申司由恭毫不掩饰内心的失望,但仍紧紧抱著天开语的腰,没有松开的意思。  “是真的,我不骗你。”天开语捏捏她下巴,啄了那噘起的可爱红唇,温柔笑道。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找人家?”申司由恭的明眸射出火辣辣的情焰,主动向天开语要求约期。  “等我这件事情了了以后好吗?怎么,是不是很想我?”天开语眼中透出坏坏的轻薄,同时一只手也摸上了申司由恭的胸前,在那挺翘的双乳上捏揉起来。  “你……是啊,人家想你,又怎么样?你休想不理人家!”申司由恭娇哼一声,登时乳峰胀突,浑身又热又软,倒在了天开语的臂膀问,呼吸一阵一阵地变得急促。  “嘻,我们的由恭宪督这么美丽,而且又蛮横,我怎么敢不理呢?”天开语坏笑著用力捏了一把乳尖上硬硬的突起,登时捏得怀中娇娃颤呼了一声。  “你好坏!说人家蛮横……”女宪督撒娇不依道。  “难道不是吗?第一次见面,就想把我抓起来。”天开语笑著重提旧事。  “呀,你还记仇呢!人家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又说!”申司由恭又羞又窘,想起来与天开语理论,偏胸前敏感娇蕾被揉搓捏弄,浑身不知有多软,根本无法从男人那强壮温暖的臂弯中挣起。  “唔……这倒也是,而且小宝贝还‘亲身’弥补了过错。”天开语继续狎弄著申司由恭的娇挺双乳,一面嘴里有意将“亲身”二字念得怪腔怪调。  “你……又说!人家现在不知道有多么后悔……母亲若是知道了,定会骂个好看的。”申司由恭羞不可抑,简直想一头栽进天开语的怀里。永远不要抬头才好。  “是吗?可是她应该为你高兴啊!这说明有人喜欢你,而且你也有了喜欢的人呀!”天开语不解道。  “不不,我母亲是个很古旧的女人,她可是旧元世界一夫一妻制的坚决拥护者呢!”申司由恭嘟著可爱性感的小嘴说道。  天开语不禁一怔,随即心一沉:这世界还有这样主张感情专一的人吗?  “可是由恭你知道吗,我可是有很多像你这样的……”  “嗯,将军你今天说话的语气,跟平常不太一样呢!”天开语刚说了一半,便被申司由恭打断。天开语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心中涌起一片呵护的柔情,天开语不再把玩申司由恭的酥胸,柔柔地吻她额头一下,轻声问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这……也说不出来。”申司由恭轻摇了摇头。就在天开语想开口时,她却又道:“由恭感觉,将军今天说话不像以前……以前将军说话很自我的,但今天却……”她侧头想了想,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辞汇表达自己的感觉。  天开语一笑,知道自己有了“透形幻影”之悟后,将绚烂归藏隐,化神奇为虚幻,无论气质举止,都自然会有所不同。现在只怕不仅仅老头子、冰火儿等,便是慧心利目的由恭宪督也看出来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先把心肝儿送回家去,好吗?”天开语温柔地拥著申司由恭,心念动下,整个人已经悠悠腾空。  “嗯。”尽管失望,但申司由恭还是乖巧地点点头,任由天开语拥著自己,盘旋一圈后向熠京飞去。  日睹申司由恭进入家门后,天开语立刻返身向“五木山”飞回。  事情还未真正结束,他还不能够掉以轻心。  之所以提前从“五木山”离开,那只是为了单独行动的方便。  迎著夜风,天开语一面高速飞向“五木山”,一面已经化身成了前世的旅文道。  他要利用这个身份,去搏上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