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061-065 节
fu44.pw2014-09-05 14:35:00绝品邪少
正文第061章、青衣剑客黑霸天 青衣剑客黑霸天一退立进,势如疯虎,双爪怒抓如狂,整个人如同四肢伸展开来的大蜘蛛,硬是向王笑笑整个扑来。王笑笑见他衣衫破破烂烂,首如飞蓬,全身上下都是泥污,知道他因心伤丧子之痛,整个人已经半疯,出手虽然凌厉,却没有章法,劲力虽然威猛,也只也徒有气力而已,全身上下,尽是破绽。心中一叹,暗道:“他人已疯,我胜之不武,杀之不仁,不如将他制住再说。” 心中存了不杀之心,出手便不如先凌厉,戟指如剑,手指一阵上下急幌,指影纵横,左右突出,数道指风激射,点向青衣剑客黑霸天胸腹胁下的数处大穴。王笑笑指风方出,青衣剑客黑霸天突然身子一缩,侧身斜进,快如闪电,头一低,张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一口利牙,又狠又毒地向王笑笑喉头咬下。 王笑笑没想到青衣剑客黑霸天奇招之变,竟是如此狠辣绝毒,可说是出乎意料之外。先前一念之仁,出指未向青衣剑客黑霸天致命部位招呼,居然引来青衣剑客黑霸天这形如野兽的杀招,大惊急退,青衣剑客黑霸天的那口利牙已堪堪咬到。“啊”的一声,呼吸一窒,彷彿脖子上被人缠了一条粗绳,用力对拉,气息便止,说不出的难受。与其同时,脖上的肌肤已经可以感受到青衣剑客黑霸天的嘴巴所喷出的热气。 便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一掌自王笑笑胁下拍出,正中青衣剑客黑霸天右腰。掌力骤吐,一股大力涌来,将青衣剑客黑霸天震开一尺,利牙划过王笑笑脖子,留下一道极细的血痕。而王笑笑的剑指也在此时插入了青衣剑客黑霸天的肩头,剑指一挑,血花怒飞,随即右膝上顶,将青衣剑客黑霸天击出七尺,整个人朝天而倒,激起泥尘上卷。 王笑笑惊魂甫定,松了一口气。转头向杨紫琼感激道:“师妹,多谢了。” 杨紫琼也呼了一口气笑道:“彼此彼此,你帮我挡灾,我替你解危,咱们谁也不欠谁。” 王笑笑眼光一转,随即又将注意力回到青衣剑客黑霸天身上,只见他慢慢地自地上爬起,脸上溅着了自己的鲜血,伸手在脸上一抹,黄泥混着鲜血整个涂在脸上,喉间发出“荷荷”之声,表情似笑非笑,看着两人。伸出了舌头在嘴巴四周舔了一舔,喃喃道:“咸咸的,不好吃,咸咸的,不好吃,咸咸…” 神情诡异之极。王笑笑和杨紫琼两人见青衣剑客黑霸天显然已经疯了,面面相觑,两人此时已是心意相通,便彼此点了点头,不愿再和他动手,转身便想离开。 便在这时,一阵长啸传来,嘹亮声中带有焦急之情。青衣剑客黑霸天闻啸色变,大叫道:“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身子在林中连闪,一下子便失去了踪影。王笑笑二人见了都是一愕,没想到那啸声居然会有如此威力,青衣剑客黑霸天一听到啸声,转头便跑。 互望了一眼,王笑笑低声道:“此乃是非之地,有人来了,我们且先躲起来瞧个明白再说。” 杨紫琼点点头道:“好!” 指指头上,王笑笑抬头上望,只见头上枝叶繁密,而且交缠纠结,正是个藏身的好所在。点头低声道:“好,我们上去。” 两人手牵手,轻轻一纵,跳上了树头,藏在枝叶之中,静待其变。 那啸声不绝,来得好快,两人刚刚上树藏好,人影一闪,树下已经来了一人。王笑笑两人由枝叶中的孔洞向外看,登时认出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千山派的另一个高手名宿,与青衣剑客黑霸天焦孟不离的“红磷火手”天火舞。 只见他不知怎地,脸颊上贴了一块白纱布,似是脸部受了伤,一脸焦急忧虑的神色,大叫道:“老黑,老黑,你在哪里?快出来啊!我是你的好兄弟天火舞,老黑,老黑…” 突然声音一窒,“咦”了一声,道:“这是什么?” 蹲了下去,正是青衣剑客黑霸天方才跌倒所在。 天火舞见到地上血迹,心中一跳,隐隐有不祥预感,喃喃道:“血,是血,是人血,莫非…莫非是老黑他…他…” 想到这里,用力的甩甩头道:“不会的,不会的,老黑功力再差,自卫之力尚在,普通的野兽根本也无法近他的身,不会的,不会的,野兽动不了他的。” 神目一扫,猛然瞧见地上王笑笑、杨紫琼所站过的地方有明显足印,不禁心中一震,暗道:“有人来过。” 凝神审视了一会儿,只见那足印甚是清晰,共有两对,一对足印较深,一对足印较浅,其他地方则有凌乱之极的足迹,枝叶也有断折摧残的迹象,当下对四周环境留上了心。不动声色,假装正自出神地细细审视地上足迹,其实却是眼观四方,耳听八路,默察方圆十丈之内的风吹草动,虫鸣蚁闹。 王笑笑两人藏在树上,看着天火舞的动静,也知道天火舞已有所觉,当下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虽说自己人多,敌方只有孤身一人,根本不用怕天火舞,但王笑笑两人仍希望不要这么早便现身,否则天火舞传了出去,让杨文广以及大漠菊花派等人知道,便难收奇兵突袭,暗中调查之效。因此按兵不动,冷眼看着天火舞如何反应。 这时,一阵清风吹来,风动松涛,传来阵阵清香。枝叶随风摇曳舞动,发出沙沙声响,阳光透过枝叶的稀疏缝隙洒下,充满了整个林子。地上枝影摇动,阳光洒下了金纱般的外衣,王笑笑两人的影子在夹杂在枝叶阴影之中,整个映照地上,轻轻摆动。 天火舞眼睛一亮,瞧见那地上阴影,已知树上有人,心中怒哼一声,正想腾身出手将树上藏人揪出。突然发现那人影似乎有两个,凝目望去,心道:“不错,树上藏有两人。” 心中飞快盘算道:“这两人是谁?是五毒宫的人,还是一般的江湖高手?是他们伤了老黑,还是被老黑所伤?” 正想将两人的行藏喝破,忽然想道:“不对,敌众我寡,若对方是高手,则我孤身一人,老黑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一旦打了起来,我未必能佔上风,还是先行忍让,瞧清楚对方是谁再说。” 当下又待了一会儿,假装大叫道:“老黑,老黑,你在哪里?” 身法展开,一下子便消失林中。 杨紫琼人在树上,看着天火舞走远了,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师兄,他走了,我们也走吧?” 不待王笑笑回答,纵身便跳下了树稍,王笑笑无法,只有跟着下去。并肩站在杨紫琼身边,微微皱眉道:“师妹,你应该再多等一下,待确定天火舞完全离开后再下来才对。” 杨紫琼嘟着嘴道:“这有什么关系,他都已经走远了?何况我们有两个人,还怕他吗?” 王笑笑摇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江湖多险路,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否则依你这样,那能闯荡江湖?恐怕没三天就中了人家的计,落入人家的陷阱了。” 杨紫琼不服气地道:“那有?我才不会哩!” 斜睨了王笑笑一眼,笑道:“怎么,名震天下的歌魔笑花郎王笑笑也会怕了千山派的高手?” 王笑笑摇摇头道:“我可不是怕了他,只是没必要招惹这不必要的麻烦,横生枝节,歌魔笑花郎王笑笑,怕得谁来?” 说到后来,豪气顿生,双目闪动有光。 杨紫琼向他做了个鬼脸,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歌魔笑花郎王笑笑的名头天下皆知,却也不用在我这个无名小卒前展威风。” 弄得王笑笑啼笑皆非,只好摇头。 杨紫琼看着王笑笑摇头,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王笑笑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一怔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杨紫琼的笑靥如花,道:“师兄,你年纪也没比我大多少,却尽学那私塾中的腐儒冬烘摇头晃脑,咬文嚼字的尽说些大道理,瞧你那摇头模样,活像个小老头,可不好笑吗?” 说着格格娇笑。 王笑笑佯怒道:“好啊!你敢笑我是糟老头,看我不打你屁股?” 杨紫琼闻言,脸上一红向王笑笑又做了个鬼脸,顽皮地道:“来啊!我可不怕你。” 王笑笑作势要扑,口中叫道:“看你往那里跑。” 身子一幌,向右边虚闪一下,其实是扑向左边。 杨紫琼见王笑笑左肩沉,右肩浮,已经知道王笑笑假意要向右边扑出,实则是向抢向左边,当下人向右边连闪,格格笑道:“抓不到!” 语音方出,背后已经传来阴狠的话声道:“是吗?” 一道劲风如巨杵撞钟,猛然向杨紫琼背心袭来,这一掌使足阴柔内力,出招特快,兼之无声无息,待杨紫琼惊觉不对,掌力已经堪堪及身。 王笑笑大骇,怒喝道:“贼子尔敢?歌魔笑花郎的女人你也敢伤?” 说着,双掌急速出招,右掌凝足阴柔绵长的内劲向杨紫琼一拂,掌力连同袖风如一只无形大手整个向杨紫琼护卫卷来,要将她推出一旁,以避开那偷袭掌力。左掌则是运聚阳刚霸烈的逍遥掌力,猛然一式“逍遥破日”掌力如雷震轰然,眨眼便至,似狂潮暴涌,势道劲强。这一招两式,阴阳兼备,发出的掌力截然相反,可以说是王笑笑的生平力作。 杨紫琼身处险地,想也不想,本能蹲身反应,就是一个回身猛旋,人如风车急转,“铿锵”一声,青光闪动,长虹如练,芒彩飞流中,当头向身后发招之人一剑劈下。这一剑又快又急,又劲又猛,实是身陷绝境,已经无路可逃,进行最后一搏,乾坤一击的绝式杀招,因此出剑不可谓不快,使招不可谓不毒,要与敌人同归於尽。 那在杨紫琼背后出掌的人正是“红磷火手”天火舞。 那日邪皇与杨紫琼、五毒神君三人杀出一条血路,两人曾经见过,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日一战,邪皇武功委实太高,因此天火舞对邪皇,以及杨紫琼、五毒神君两人印象深刻,一见杨紫琼,便即认出,正好杨紫琼背对自己,当下杀机大盛,想也不想,一掌便劈向杨紫琼后背。 就在天火舞掌力将发未发之际,一道闪光夹凌厉冷风当头劈下,锋锐的剑风触体如割,快疾若电,正对天火舞天灵盖斩落。天火舞心念电转,剑长手短,这一掌虽能得手,但杨紫琼这一招反手回剑,狠恶无比,纵然能伤得了她,自己恐怕也要挂彩。当下怒喝一声:“去!” 掌力如山洪暴发,身子左闪,竭力闪躲杨紫琼这反手一剑。 就因这么一闪,天火舞的掌力偏了一偏,未中杨紫琼背心大穴,再加上杨紫琼应变奇快,几乎是掌风一贴上身,杨紫琼便立刻回身急转,反手出剑。王笑笑的右掌柔力此时也是后发先至,将杨紫琼隔空推出少许,因此这一掌只拍中杨紫琼右胁。掌力骤发,只听杨紫琼闷哼一声,鲜血夺腔而出,被天火舞一掌震飞七尺,脸色苍白。手中剑拿捏不住,脱手飞出。 王笑笑大怒,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背后偷袭的鼠辈,天火舞在人后出手,已经犯了他的大忌。 当时就跨步如飞,身法奇速,半空中抢下杨紫琼脱手的长剑,脸色铁青,骤喝道:“大胆贼子,往那里逃?” “飕”的一声,剑刃划空生啸,化做一道流电精光,带起匹练般的惊虹,射向天火舞。 天火舞方才躲过杨紫琼的致命一剑,王笑笑的隔空掌力已经轰到。急忙连闪连避,躲过王笑笑掌力正锋,只将那藏身的树丛草堆打个稀烂。惊魂未定,王笑笑虚空跨步,一剑又已刺到。剑尖冷莹莹地闪动,发出刺骨的寒气。剑气如潮,直如怒潮浪涌,要将自己吞没,那敢硬接王笑笑这一招“惊虹陡现”连思索的余裕也没有,倒地急滚,只觉头顶一凉,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险而又险地避过王笑笑这一剑。 天火舞狼狈之极的避过王笑笑这一招“惊虹陡现”伸手一摸头顶,只觉得掌心黏湿湿的,定睛一瞧,满手都是鲜血,还杂了一些毛发。心凝神定后,才觉得头上火辣辣的刺痛,显然王笑笑的虚空一剑,斩下了他不少毛发,连头皮也伤了,渗出了鲜血。心中先是一寒,继之大怒,“霍”的一声站起,就要找王笑笑晦气。 王笑笑一剑刺空,虽然也是不忿,但心悬杨紫琼伤势,不便追击。足下轻轻一点,纵回杨紫琼身旁,搂住她的香肩,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要不要紧?” 杨紫琼脸色苍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只是摇了摇头。 王笑笑心痛杨紫琼一出谷就受伤,而且是跟自己在一起时受的伤,不禁内疚,从怀中掏出白玉瓷瓶,倒出一颗丹丸,纳入杨紫琼口中,低声道:“这是小还丹,对於治疗内伤颇有奇效,你吃一颗看看。” 杨紫琼点点头,吞下小还丹,眼睛微闭,用起功来。第062章、红磷火手 王笑笑将手中长剑插在杨紫琼身前,眼中冷芒大盛,觑定红磷火手天火舞,冰然道:“好个背后偷袭的狗贼。” 红磷火手天火舞大怒,他是关外千山派的高手名宿,一向受人尊敬,如今在王笑笑口中却成了只会在别人背后偷袭的下三滥狗贼,叫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气?暴然道:“小子,留心你的用语!” 王笑笑冷笑道:“怎么?叫你狗贼你还不高兴?哼,我以为叫你狗贼还污辱了狗呢,你,恐怕就见了你都会嗤之以鼻。” 红磷火手天火舞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毛发根根竖起,当真是只有怒发冲冠可以形容。厉吼道:“小子,老夫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敬老尊贤,还以为老夫可欺!” 王笑笑鄙夷的大笑道:“敬老尊贤?凭你也配?你老是老了,确又那里贤了?值得我尊敬?嘿嘿,一个人若只是想用年岁来压人,光是靠痴长几岁便要别人尊敬,嘿嘿!笑花郎我可不会尊敬他,只会瞧不起他。” 说完,嘴噙冷笑,冷冷地看着红磷火手天火舞。 红磷火手天火舞气往上沖,厉吼道:“小子,休逞口舌之利,有本事就掌上见高下。” 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王笑笑淡淡的瞧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不配。” 整个人靠在树上,双手抱胸,一副吊儿郎当,目中无人的神色,就好像红磷火手天火舞根本不存在似的。 红磷火手天火舞一生之中那曾受人如此轻蔑过?千山派在关外乃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派,地位可比中原的少林、丐帮,於关外武林可以说是地位尊崇,泰山北斗的地位。红磷火手天火舞身为千山派中少数的高手名宿,一向以此自豪,没想到却被王笑笑贬得一文不值,是可忍,孰不可忍,怒吼声道:“小子,你太嚣张了,给老夫跪下。” 双掌凝足内劲,掌心发出点点红光,彷彿在掌上涂了亮粉似的,身法奇快,只是人影一幌,一双略胖的手掌已经抢进王笑笑身周三尺之内,右手掌力圆如穹芦,广被五尺,向王笑笑当头搂下。左手掌力直出,劲强力猛,势险短节,直如战鼓怒擂,鹰击长空,又快又狠,当着王笑笑胸腹之间便是一掌。 王笑笑恼怒他人后出手,伤了杨紫琼,有心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暗道:“我就用你来试试我新练的至尊神功。” 脸上紫气骤盛,双掌紫气如纱,上下摆动,如观音千手,杨柳飘风,斜划一圆,将红磷火手天火舞的掌力吸纳引领,转移了方向,打在身旁三尺的一棵松树上。掌力所及,那松树一阵急抖,树叶纷落,簌簌有声。‘裂’的一声,那松身被他一掌打凹,掌印宛然。 王笑笑一惊,心道:“好掌力!” 趁红磷火手天火舞招式已老,反手阴掌变成阳掌,斜向外劈,登时掌啸嘶风,如一柄大刀般向红磷火手天火舞颈项斩落。红磷火手天火舞掌力受王笑笑牵引,劈在松树上,已是吃了一惊。待得王笑笑易守为攻,掌缘斩下,正是最要紧的颈项要害,岂敢不挡?急急掌心上翻,手腕腾起,噗的一声,与王笑笑的掌刀接个正着。王笑笑掌缘发力,红磷火手天火舞顿时闷哼一声,右掌抓着左腕,暴退四尺。又惊又骇,怒目瞪视王笑笑,王笑笑则只是退了一步。 王笑笑暗自惊喜,方才那一斩,他是以新学的至尊令神功发招,只想接下红磷火手天火舞的掌力,拼个旗鼓相当便心满意足,没想到至尊令居然有偌大威力,不但接下了红磷火手天火舞这一掌,并且将他震退了四尺,自己只退一步,不禁对这无上至尊令的神功威力之大,感到钦服。 红磷火手天火舞又羞又怒,没想到自己蓄势而发的一掌不但无功,还被人震退,且瞧王笑笑出手的模样,根本未尽全力,登时恼羞成怒,大叫道:“再接我几招试试。” 王笑笑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道:“再接几招都是一样。” 红磷火手天火舞暴吼道:“少废话!” 虽然气冲脑门,感到无比的羞辱,但他毕竟是千山派少有的高手名家,强压怒意,身法幻变,急冲而前,双掌连拍一十八掌,掌掌劲力嘶呼,卷起狂飙怒至,掌法绵密,涵盖了王笑笑上半身。 王笑笑冷哼一声,道:“你是自取其辱。” 逍遥掌祭起,双掌盘舞纷飞,带起逍遥烈劲如火。掌心红气隐然,如天边流星似的带起细长的尾巴,那情境就彷彿是有人拿着一根燃烧旺盛的火炬不断挥舞,燄影流红,热力四散,顿时间火炬迎风怒爆,千万点火星挟着劲风飞散,天罗地网似的掌影密如繁星,迎向了红磷火手天火舞猛扑而来的红磷手力。 两人掌法皆精,这一接上,自然是掌击拳回,足踢爪扣,无所不用,尽在方圆七尺之内的范围内攻守推拒,你来我往。红磷火手天火舞淫浸红磷手已有三、四十年,招式之熟,已经不用细想,右掌出手攻敌,左掌随即护卫,一套‘红磷手法’使得风声凛冽,隐隐有雷震之声,攻时如天风海雨,激起万丈波涛,层层下压,步步进逼,差点逼得王笑笑喘不过气来。守时凝重如山,渊渟嶽峙,气度谨严,实是无懈可击。 王笑笑本就不以掌法见长,虽然所练逍遥掌是一等一的绝技,但毕竟不如红磷火手天火舞三、四十年淫浸其间的红磷手招熟,交手了数十招后,已经有点相形见拙,守多攻少,四成攻击,六成守卫。纵然如此,王笑笑仍是将逍遥掌使得虎虎生风,双掌舞动带起的炽烈热劲如两条火龙交缠盘卷,穿梭飞旋,虽处下风,气势不失。 红磷火手天火舞越打越心惊,只觉王笑笑的掌法精奥奇特,前所未见,虽然自己佔了上风,数使杀招,想将王笑笑劈在掌下,但王笑笑总是每每在关键之时,突使奇招,一下子又将自己的优势抵销拉平,力挽颓势。心道:“在这样打下去,瞧他鼻息悠长,分明是内力深厚之辈,如此一来,越拖越久,未必对我有利,得想个法子。” 掌影纷飞中瞧见坐在一旁的杨紫琼正在盘坐用功,脸色红润,流下了几滴汗珠,头顶上白气蒸腾,丝丝冒起。立刻有了主意,猛然间大喝一声:“开。” 红磷手内力怒发,硬打硬架,彷彿力士开山,巨灵劈岩,直上直下,强攻猛打,硬是逼得王笑笑退了几步。 王笑笑大怒,正想以逍遥掌的杀手回敬,讨还颜面。只听红磷火手天火舞骤喝一声:“着!” 左手掏手入怀,猛然向外一挥,打出大把雪银细针,密如急雨,半空中针尖闪华,亮晶晶地如成片成片断线的珍珠,点点激射而下,对正了运功疗伤中的杨紫琼。 王笑笑大骇,怒吼道:“无耻!” 红磷火手天火舞脸上一红,稍现即隐。 王笑笑心中大急,再也顾不得留力,逍遥剑剑出鞘。只见寒光乍起,剑圈闪烁,明灭不定,不及一瞬的时间里,电漩星飞,银光洒落,剑圈四下伸展扩延,原本一个不及三尺的雪银剑圈,顿时暴涨成一个圆形光屏,烟花般的散落倒挂,整个将杨紫琼罩住,光华骤盛,剑气千重。 嗤嗤数响,圆如穹庐的光屏罗罩,数点星爆火花激飞,叮叮噹噹一阵急响,红磷火手天火舞发出的独门暗器‘透骨银针’有些被王笑笑的逍遥剑剑一绞,化成星雨银粉,随风飘散,有些则被磕飞荡开,回射四周林木,整个林中登时冷气森森,剑气瀰漫。逍遥剑剑反照日光,芒彩分合,彷彿千万柄刀剑在烈日下闪烁其华,虽有暖阳照身,仍不自禁的让人感到寒意。 红磷火手天火舞这一把透骨银针打出,本意不在伤害杨紫琼,只是要让王笑笑分心,好让他能找出王笑笑掌法中的破绽,一举摧破王笑笑的防守掌网。万万没想到王笑笑剑术之高,只是寒光一闪,随即剑影密如天星,化做一幢圆形光罩将杨紫琼护住,滴水不漏。不禁为王笑笑剑法之精所震慑,忍不住喝了声道:“好剑法。” 王笑笑心急之下使出了这逍遥剑法的第六剑‘日月争辉’,剑光之盛,便如半空中迸出一个流动闪芒的光球,遮天盖地地将杨紫琼罩在其中。本来这一式‘日月争辉’是主攻的招式,并不适合用来防守,但情急之下,王笑笑也没时间想那么多,很自然地便将这逍遥第六剑使了出来,如个倒挂花篮,绵密地守卫着杨紫琼。 红磷火手天火舞看得一呆,心中猛然想起:“唉呦,不好,再不出手,良机稍纵即逝,待得她疗伤完毕,我岂非不妙?” 本想细看王笑笑剑法之心顿时被自身安危的警讯压过,身如鬼魅,‘飕’的一声,一阵风的贴上王笑笑背后,一掌印向王笑笑后心‘至阳穴’,出招又狠又猛。 王笑笑急着救人,逍遥剑剑才刚将那满天花雨的透骨银针绞碎磕飞,背后掌风凛然,红磷火手天火舞的红磷手已堪堪击到。王笑笑闻声知威,只觉身后压力奇大,如玄龟负山,红磷手力激荡空气,划水分波似的撞向王笑笑背心,这一掌若在王笑笑的至阳穴上打得结实,则王笑笑不死也重伤,可能还会落个半身不遂,终生残废。 王笑笑心念电转,已有定见。眼露杀机,目射寒芒,脸色冷的骇人,红磷火手天火舞在王笑笑身后出掌,无法看到王笑笑的表情,但那股浓洌的杀气却如江河满溢的流散开来,‘逍遥紫气’的护体神功运到极点,劲聚后背,准备硬接红磷火手天火舞的红磷手,脸上闪过紫晶水气,正是至高无上的第九重神功‘紫气归元’。逍遥剑剑手腕一转,剑尖倒反回刺,险之极矣的贴肉而过,由腋下穿出,刃吐银光,寒气如剑,指向红磷火手天火舞心窝。 红磷火手天火舞只觉心口骤冷,彷彿要结层冰似的奇寒澈骨,就好像千万根细长尖针同时在左胸攒刺,中气为之一窒。本来红磷火手天火舞出手在先,理应是稳佔上风,但由於其中红磷火手天火舞呆了呆,再加上王笑笑出剑回招奇快,以速度取胜,正是逍遥九剑之长,尤其是在这生死攸关的当头,王笑笑出剑之快,比平常还急三分。红磷火手天火舞才将手掌贴及王笑笑背心‘至阳穴’,王笑笑明晃晃的剑尖也已经抵住了红磷火手天火舞心口,冷气攻心。 红磷火手天火舞脑中灵光一闪,知道自己纵使掌力暴发,能置王笑笑死命,但王笑笑已经运劲后背,这一掌真力怒吐,未必便能立时取了王笑笑的性命。倒是王笑笑的剑只要稍一用力,剑刃刺入胸口三寸,他红磷火手天火舞武功再高也不能一剑穿心而不死。瞬间计算出利害得失,暴吼一声,身法急走,向右飘飞。就这么一缓,王笑笑已经抓准机会,逃出鬼门关,脱离了红磷火手天火舞掌力控制之下。 红磷火手天火舞身法移动,掌力便偏,这一掌只打得砂飞石走,烟尘瀰空,七尺之内,尽是黄濛濛的一片泥雾,地下被红磷火手天火舞打了一个大洞,凹了进去。 王笑笑死里逃生,也是捏了一把冷汗,掌心后背全都湿了。深怕红磷火手天火舞方才当真会狠心出掌,跟自己拼个同归於尽,两败俱伤。那时自己虽然聚劲於背,力抗红磷火手天火舞的红磷手力,但心里委实没有把握在要穴暴露在敌人重掌挥击下,是否还能逃出一命,所幸红磷火手天火舞不愿与他玉石俱焚,否则这一掌下去,纵然能以逍遥剑剑杀得了红磷火手天火舞,自己恐怕也好不了多少,即便不死,只要重伤残废,半身不遂,就够他受的了,那时就是生不如死,苦不堪言的境地了。 两人心里都是暗叫了一声‘侥倖’,想起方才鬼门关前徘徊,均觉险极。 红磷火手天火舞见王笑笑逍遥剑剑在手,面寒如水,逍遥剑剑剑尖朝下,虽未直指自己,但所发出的冷气刃光,却如寒潮卷地般涌至,心中一沉,见王笑笑如此气势,整个人天神傲立,自有一股威严,双目冷冷地瞧定自己。强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双掌蓄足了十成功力应变。 王笑笑恼他两次背后出手,还伤了师妹杨紫琼,心中之怒,无以复加,脸色变得更加深沉,凝视着红磷火手天火舞,缓缓提起了逍遥剑剑。一剑横胸,左手食、中两指在上,大拇指在下,用力扳住逍遥剑剑剑尖,将逍遥剑剑弯成了一个弧型,凝力不发。 红磷火手天火舞见他的起手式甚是奇特,知道王笑笑如是出手,剑法必定是石破天惊,鬼神辟易的一击,当下不敢托大,以一双肉掌对付王笑笑。从怀中掏出两件轻易不用的贴身兵刃,左手握钉凿,右手拿铁鎚,那形象就好像神话中的雷公,足下不丁不八,与王笑笑怒目相视。 王笑笑冷笑道:“雷公鎚,破云凿,好,我就看你是否挡得住我的逍遥剑?” 红磷火手天火舞怒哼道:“逍遥剑又如何,你道我破不了你的剑法吗?” 王笑笑冷冷地瞧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道:“能破得了最好,我这门逍遥剑法自创立以来,还没见过有人能破的,你不妨试试。” 红磷火手天火舞哼声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别人破不了,未必田某就破不了,进招吧!我就破给你看。” 说完,鎚凿交击,两样黑黝黝的兵器相撞,噹的一声,金铁之声风中飘荡,激射数点火星。 王笑笑左手再度用力,手中逍遥剑剑几乎被他扳成圆形,陡然放手,‘铮’的一声,剑刃弹回,白光闪动,幻出了一片若有似无的光屏。口中突然呼道:“御剑随风去,除魔天地间!” 说着,手中逍遥剑剑风中急颤,剑刃发出嗡嗡之声,似断还续,久久不绝,光点万千的向红磷火手天火舞罩下。同时王笑笑再次引剑长歌,唱道:“长铗轻弹,剑震龙吟,风激千重浪。” 红磷火手天火舞本来凝心定性,贯注心神,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王笑笑瞧,以防他突然出招,攻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王笑笑扳刃弹剑,剑发颤声,那声音听在耳中,难受之极,彷彿被个大金钟罩住,巨杵鸣晨,音波在金钟来回激荡,四面夹攻,嗡嗡之声不绝,整个人魂颤魄抖,头昏脑胀,身子欲飞,眼前一阵模糊。 王笑笑觑准这个大好良机,逍遥剑剑自左而右腾飞,再自右而左急抖,出手快绝无伦,剑影纵横交织,化成一面光屏银纱,当头向红磷火手天火舞飘落,剑屏中星点无数,寒芒冷冽。 红磷火手天火舞大喝一声,虽然被王笑笑以‘剑啸龙吟’的功夫冷不妨抢了先机,震得脑中嗡嗡做响,头脑一时不清,但他功力深厚,立时便恢复了过来,见王笑笑逍遥剑剑带起气势万千的光屏星点又快又密的罩下,想也不想,雷公鎚,破云凿相击狂舞,两条黑气隐隐,敲搥钉砸,力抗王笑笑的逍遥九剑。 王笑笑冷笑道:“有这么容易?” 纱屏也似的剑幕突然如被人用力撕扯般,分成了两片,逍遥剑剑左右急抖,划了两个半圆弧圈,向红磷火手天火舞两肩斩落。这一下变招,突如其来,竟在招式将老之际再生奇变,招中套招,式中藏式,逍遥剑剑银影流虹,剑光居然在刹那间变得温柔之极,彷彿丈夫正在为亲爱的妻子画眉,彼此眉目传情,爱意流波。 红磷火手天火舞做梦也没想到王笑笑的剑法多变如斯,刁钻无比。鎚凿急忙回师自救,身子速退,但王笑笑杀心已起,岂容他全身而退?逍遥剑剑快如电闪,噹噹两声,荡开了红磷火手天火舞手中的雷公鎚、破云凿,手腕微沉,‘嘿’的一声,真气贯入剑身,逍遥剑剑嗡嗡之声大做,剑尖如灵蛇怒窜,百花骤放,一口气斩出数十剑,悉数砍在红磷火手天火舞胸口。 红磷火手天火舞大叫一声,几乎是在中剑的同时,鎚凿不分先后的离手掷出,飞撞王笑笑。王笑笑听那风声呼呼,显然飞撞之力不轻。眉头微皱,左手手掌一翻,中指弹出,弹在雷公鎚上,这一指之力不在将雷公鎚击落,而在改变雷公鎚撞来的方向,只听的叮一声,雷公鎚转向飞出,落入草丛之中。与其同时,王笑笑右臂一抬,剑柄扬起,也将破云凿敲落,跌在地下。 就这么一阻,红磷火手天火舞已经连滚带翻的倒跌,胸口溅出大蓬血花,随着身子后仰怒射之势,强忍胸口奇痛,双手探入怀中,抛射出两蓬透骨银针。王笑笑正待追击,突见两团银光打到,嗤嗤的破风声大作,显然打来的透骨银针为数不少,不敢大意,单足立地,人如陀螺般原地急转,逍遥剑剑骤化圆桶似的剑柱,守得密不通风,叮叮噹噹一阵快响,两蓬透骨银针全被王笑笑挡下,伤人不得。 也亏得这阻了一阻,便让红磷火手天火舞逃得性命。千山派在关外是以打猎买卖皮毛以及採集药材起家,追踪逃脱之术天下无双,红磷火手天火舞是派中高手,更是精於此道,之前偷偷潜回,掌伤杨紫琼,便是靠此。 如今身处危境,自然而然便藉此脱逃,王笑笑被他以兵刃和暗器阻了两阻,欲再追时,红磷火手天火舞已经遁形无踪,逃之夭夭了。冷哼一声道:“好狗贼,逃得可真快。他日再见,必取你项上狗头!”第063章、调皮师妹 由于王笑笑担心杨紫琼伤势,红磷火手天火舞既已逃走,便不再追击,收起逍遥剑剑,回到杨紫琼身旁。杨紫琼这时也已经运功完毕,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较为红润,显然是那小还丹发挥了作用。王笑笑将杨紫琼扶起,让她倚在自己怀中,看着她额上泌出些许细小的汗珠,呼吸略促,胸口不住起伏,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不禁心中一痛,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在她额上一吻,柔声问道:“师妹,你还好吧?” 杨紫琼点点头,低声道:“还好!” 右胁虽然隐隐生痛,心中却是甜丝丝的,想道:“师兄毕竟还是关心我的。” 王笑笑扶着杨紫琼,皱眉道:“师妹,你伤势不轻,得找个地方安养休息,第一次出谷就碰到一个疯子,一个老狗,这两个仇敌,真是倒楣。” 说完,摇了摇头。杨紫琼细声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再说吧。” 王笑笑点头道:“正是如此。” 接着问道:“师妹,你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这附近可有什么地方可以歇息的?” 杨紫琼想了想,摇头道:“没有,这地方很少有人家,若有,那也是本门弟子才会在此出没,连猎户樵夫也是极少,经年看不到一个。” 王笑笑眉头耸了耸道:“那可麻烦了。” 杨紫琼忽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距此南方大约二十里的地方,以前有座土地庙,年代已经很久了,从我小时候就有了,不如我们到那里去休息一会儿。” 王笑笑问道:“那里有人吗?” 杨紫琼摇头道:“那座庙在我印象中似乎已经荒废许久了,应该不会有人才对。” 王笑笑点头道:“好,我们就到那土地庙去,也免得我的娇娇师妹在这里受太阳荼毒。” 说着,不等杨紫琼撒娇完,王笑笑便弯下身去,将杨紫琼揹在背上,身不幌,肩不摇,双足微一用力,脚底下好像装了一对大弹簧似的,轻轻一纵,在树干上一点,便弹出数丈。踏叶点枝,在树顶上飞驰,直似御风凌云。杨紫琼只见两旁树影不住倒退,迎风呛喉,急急躲在王笑笑脑后,整个人贴紧王笑笑,兀自感受的到王笑笑的心跳声。童心大起,调皮的故意用胸部去顶王笑笑背部,玉乳紧靠轻磨,还不住地在王笑笑耳后吹气,柔腻道:“师兄,你的心跳好快。” 王笑笑被她弄得脸色通红,略感狼狈,只觉得背后两团嫩肉紧紧相抵,传来阵阵热气,又温又软,骨头彷彿酥了。低声道:“你在这么搞,我不好专心。” 杨紫琼伸手玩弄着王笑笑的耳垂,悄悄道:“不专心就不要专心,反正我们也不急,不是吗?” 顿了一顿,嘻笑道:“师兄,你的耳垂又柔又软,摸起来好舒服。” 王笑笑一脸无奈,苦笑道:“你当真分不清轻重缓急,什么时候了,还在玩?” 言下甚是无奈。杨紫琼吐了吐可爱的舌头,撒娇道:“师兄,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老头子了?就只会管我这,管我那的,难得出来嘛,干么老是找人说教?” 王笑笑摇头道:“我这那是说教?我这是为你好。你可别把我的好心当歹意。” 杨紫琼将脸颊凑上去,在王笑笑的耳旁颈中廝磨道:“好嘛,好嘛,算我错了,这总行了吧?” 王笑笑摇摇头道:“你都快做妈妈的人了,还童心未泯,真是…” 还没说完,杨紫琼突然伸手穿过他的腋下,手掌从衣服里伸进去,在他胸前轻抚,同时在王笑笑耳边媚声道:“师兄,我帮你揉揉胸口,消消气。” 王笑笑正在树稍上以‘逍遥步法’的绝世轻功踏叶飞行,要练成这门轻功最要紧的是要真气精纯,持续不断,方能不疲不倦的赶路奔驰。杨紫琼突然双手在王笑笑胸前抚弄,登时弄得王笑笑心猿意马,真气略窒,‘唉呀’一声,身子急降。足下劲力过处,喀啦喀啦声响不绝,踩断了不少枝干。不过王笑笑反应奇快,连忙真气连提,双足连踢连点,在树身枝干下留下了淡淡足印,人则借力腾起,身子前倾,在树梢上滑出了三丈,右足再点,又腾飞了出去。杨紫琼在王笑笑背上格格笑道:“师兄,你定力不够哦!才这样就抵受不住了。” 王笑笑回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还说哩,要不是你干扰我,我那会被你扰的真气不纯,差点出丑露相?” 杨紫琼脸泛酒窝,娇俏的一笑道:“师兄,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逍遥门人要禁得起任何考验才行,否则那能担任门主的重任?你说对不对?” 王笑笑哼了一声道:“你受了伤,什么都不用做,当然会在一旁说风凉话了,却也没想到我还要背着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杨紫琼得意笑道:“没办法啊!谁叫你是门主?门主的责任就是要保护门人不受伤害,还要照顾门人,不是吗?” 王笑笑无奈的闷哼一声道:“你倒是伶牙俐齿,说得好听。你是我的门人,又做了什么门人应尽的义务了?” 杨紫琼娇笑道:“谁叫你是门主?不然你把门主之位传给我,我来照顾你。” 王笑笑本来想回她一句‘给你就给你’,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心道:“不对,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永远被她压在头上,抬不起头来了?” 嘿嘿一笑道:“师妹你倒狡猾,我才不会那么笨,将门主之位传给你,等你拿到了门主之位,那时我还有的混吗?大概整天被你呼来喝去,当奴仆一样使唤,嘿嘿,我可不会上当。再说了,你若是当了门主,制定个不准门人多去一个妻子,那我笑花郎之名,不就是一个笑柄了吗?” 杨紫琼双拳轻擂王笑笑头部,笑骂道:“小气鬼,连让我佔点上风也不肯。” 王笑笑笑笑不去理她,只自顾自的飞驰林间。不一会儿,杨紫琼突然指着前面四、五十丈远的地方叫道:“就是那里。” 王笑笑在杨紫琼出言指点之前就已经看到了那土地庙,道:“好,我们总算到了。” 双足用力,身子如飞燕般斜圈回射,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圆弧,轻轻巧巧地进了土地庙。那土地庙似是已经荒废许久,庙中七零八落,到处都是蛛网灰尘,发出陈腐的木头味。庙中的一些桌椅不是残缺断脚,就是被蛀蚀的松了,到处散落在地上。正中的土地公神像也是满身泥尘,彷彿从泥浆中被拉了出来,全身的泥浆乾硬了之后,便黏在身上,掉不下来,颇有神仙落难的味道。王笑笑摇了摇头,扶了杨紫琼进了土地庙。才进了土地庙,便听得远处雷声隐隐,转瞬间天空变得灰暗起来,不复之前明亮活泼的景色,空气中还似可以闻得到水气。杨紫琼低声道:“要下雨了,这就是山区,说下就下,没什么预兆可循。” 王笑笑看了看天色道:“幸好有这土地庙在,可以躲雨,否则,我们两人大概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话犹未完,王笑笑清清楚楚地自庙中看到远处风云聚会,不住在天边翻滚腾涌。倏地,一道光亮明照的闪电下殛,似是打中什么东西,在树稍上冒出几许火星红光,距离虽远,但与闪电相应而生的雷鸣却不减其威,闷响沉郁,依旧憾人心神。杨紫琼脚步虚浮,必须王笑笑搀扶才得行进,显然红磷火手天火舞那一记红磷手打得不轻。王笑笑小心地扶着杨紫琼,不碰到她的伤处。拍了拍地上的灰尘泥沙,让她缓缓坐下,将杨紫琼整个人抱在怀中,倚在自己胸口,温柔问道:“有好一点了吗?” 杨紫琼点点头道:“好一点了,只不过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王笑笑点头道:“正常。这是因为你服了小还丹之后,药力行开所致,睡一觉就没事了,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处。” 杨紫琼脸色微红的点点头,驯若绵羊地任王笑笑解开自己的外衣,卷起中衣,赫然见到右胁之上一个乌紫的掌印,掌缘四周红肿,伤势看来委实不轻。王笑笑皱了皱眉,暗骂道:“好狠的红磷火手天火舞,出手这么重。” ‘裂’的一声,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白纱,由怀中取出江湖武人必备的伤药,将之涂抹均匀,敷在杨紫琼伤处。敷药之后,杨紫琼只觉得伤处一阵清凉透体,本来隐隐做痛的伤处一下子变得舒服许多,身子彷彿轻了少许,不禁问道:“师兄,这是什么药?” 王笑笑微笑道:“我将我随身携带的一点上好金创药与‘雪莲丹’搅碎混合,敷在你的伤处,你觉得怎么样?这雪莲丹不但可以内服,更可外搽,对於掌伤内疾,尤有奇效,你觉得有好一些了吗?” 关注地瞧着杨紫琼,凝视着她的一双灵眸。杨紫琼被他看得脸上不禁一红,心中甜丝丝的,柔情无限地答道:“好多了,刚才还会隐隐做痛,有些裂疼,搽了药之后已经好多了,没有刚才那么疼痛了。” 王笑笑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还真怕这雪莲丹没有什么作用呢?有用就好。” 杨紫琼静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师兄,这雪莲丹据我所知,是天山长白雪神瑶寒娘娘的独门疗伤圣药,你怎么会有呢?” 王笑笑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问题了,道:“这事说来话长,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你先睡一会,等醒来之后我再告诉你。” 杨紫琼正想撒娇不依,王笑笑已经出手点了她的睡穴,先让她安静的睡一觉再说。王笑笑一脸无奈,苦笑道:“你当真分不清轻重缓急,什么时候了,还在玩?” 言下甚是无奈。杨紫琼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师兄,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老头子了?就只会管我这,管我那的,难得出来嘛,干么老是找人说教?” 王笑笑摇头道:“我这那是说教?我这是为你好。你可别把我的好心当歹意。” 杨紫琼将脸颊凑上去,在王笑笑的耳旁颈中廝磨道:“好嘛,好嘛,算我错了,这总行了吧?” 王笑笑摇摇头道:“你都快做妈妈的人了,还童心未泯,真是…” 还没说完,杨紫琼突然伸手穿过他的腋下,手掌从他衣服下伸进去,在他胸前轻抚,同时在王笑笑耳边媚声道:“师兄,我帮你揉揉胸口,消消气。” 王笑笑正在树稍上以‘逍遥步法’的绝世轻功踏叶飞行,要练成这门轻功最要紧的是要真气精纯,持续不断,方能不疲不倦的赶路奔驰。杨紫琼突然双手在王笑笑胸前抚弄,登时弄得王笑笑心猿意马,真气略窒,‘唉呀’一声,身子急降。足下劲力过处,喀啦喀啦声响不绝,踩断了不少枝干。不过王笑笑反应奇快,连忙真气连提,双足连踢连点,在树身枝干下留下了淡淡足印,人则借力腾起,身子前倾,在树梢上滑出了三丈,右足再点,又腾飞了出去。杨紫琼在王笑笑背上格格笑道:“师兄,你定力不够哦!才这样就抵受不住了。” 王笑笑回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还说哩,要不是你干扰我,我那会被你扰的真气不纯,差点出丑露乖?” 杨紫琼脸泛酒窝,娇俏的一笑道:“师兄,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逍遥门人要禁得起任何考验才行,否则那能担任门主的重任?你说对不对?” 王笑笑哼了一声道:“你受了伤,什么都不用做,当然会在一旁说风凉话了,却也没想到我还要揹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杨紫琼得意笑道:“没办法啊!谁叫你是门主?门主的责任就是要保护门人不受伤害,还要照顾门人,不是吗?” 王笑笑闷哼一声道:“你倒是伶牙俐齿,说得好听。你是我的门人,又做了什么门人应尽的义务了?” 杨紫琼娇笑道:“谁叫你是门主?不然你把门主之位传给我,我来照顾你。” 王笑笑本来想回她一句‘给你就给你’,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心道:“不对,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永远被她压在头上,抬不起头来了?” 嘿嘿一笑道:“师妹你倒狡猾,我才不会那么笨,将门主之位传给你,等你拿到了门主之位,那时我还有的混吗?大概整天被你呼来喝去,当奴仆一样使唤,嘿嘿,我可不会上当。再说了。若是让你当了门主,制定个门人不准去一个以上的妻子,那我笑花郎之名不就是一个笑柄啦,我才不上当理!” 杨紫琼双拳轻擂王笑笑头部,笑骂道:“小气鬼,连让我佔点上风也不肯。” 王笑笑笑笑不去理她,只自顾自的飞驰林间。不一会儿,杨紫琼突然指着前面四、五十丈远的地方叫道:“就是那里。” 王笑笑在杨紫琼出言指点之前就已经看到了那土地庙,道:“好,我们总算到了。” 双足用力,身子如飞燕般斜圈回射,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圆弧,轻轻巧巧地进了土地庙。那土地庙似是已经荒废许久,庙中七零八落,到处都是蛛网灰尘,发出陈腐的木头味。庙中的一些桌椅不是残缺断脚,就是被蛀蚀的松了,到处散落在地上。正中的土地公神像也是满身泥尘,彷彿从泥浆中被拉了出来,全身的泥浆乾硬了之后,便黏在身上,掉不下来,颇有神仙落难的味道。王笑笑摇了摇头,扶了杨紫琼进了土地庙。才进了土地庙,便听得远处雷声隐隐,转瞬间天空变得灰暗起来,不复之前明亮活泼的景色,空气中还似可以闻得到水气。杨紫琼低声道:“要下雨了,这就是山区,说下就下,没什么预兆可循。” 王笑笑看了看天色道:“幸好有这土地庙在,可以躲雨,否则,我们两人大概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话犹未完,王笑笑清清楚楚地自庙中看到远处风云聚会,不住在天边翻滚腾涌。倏地,一道光亮明照的闪电下殛,似是打中什么东西,在树稍上冒出几许火星红光,距离虽远,但与闪电相应而生的雷鸣却不减其威,闷响沉郁,依旧憾人心神。杨紫琼脚步虚浮,必须王笑笑搀扶才得行进,显然红磷火手天火舞那一记红磷手打得不轻。王笑笑小心地扶着杨紫琼,不碰到她的伤处。拍了拍地上的灰尘泥沙,让她缓缓坐下,将杨紫琼整个人抱在怀中,倚在自己胸口,温柔问道:“有好一点了吗?” 杨紫琼脸色微红的点点头道:“好一点了,只不过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王笑笑点头道:“正常。这是因为你服了小还丹之后,药力行开所致,睡一觉就没事了,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处。” 杨紫琼点点头,驯若绵羊地任王笑笑解开自己的外衣,卷起中衣,赫然见到右胁之上一个乌紫的掌印,掌缘四周红肿,伤势看来委实不轻。王笑笑皱了皱眉,暗骂道:“好狠的红磷火手天火舞,出手这么重。” ‘裂’的一声,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白纱,由怀中取出江湖武人必备的伤药,将之涂抹均匀,敷在杨紫琼伤处。敷药之后,杨紫琼只觉得伤处一阵清凉透体,本来隐隐做痛的伤处一下子变得舒服许多,身子彷彿轻了少许,不禁问道:“师兄,这是什么药?” 王笑笑微笑道:“我将我随身携带的一点上好金创药与‘雪莲丹’搅碎混合,敷在你的伤处,你觉得怎么样?这雪莲丹不但可以内服,更可外搽,对於掌伤内疾,尤有奇效,你觉得有好一些了吗?” 关注地瞧着杨紫琼,凝视着她的一双灵眸。杨紫琼被他看得脸上不禁一红,心中甜丝丝的,柔情无限地答道:“好多了,刚才还会隐隐做痛,有些裂疼,搽了药之后已经好多了,没有刚才那么疼痛了。” 王笑笑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还真怕这雪莲丹没有什么作用呢?有用就好。” 杨紫琼静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师兄,这雪莲丹据我所知,是天山长白雪神瑶寒娘娘的独门疗伤圣药,你怎么会有呢?” 王笑笑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问题了,道:“这事说来话长,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你先睡一会,等醒来之后我再告诉你。” 杨紫琼正想撒娇不依,王笑笑已经出手点了她的睡穴,先让她安静的睡一觉再说。第064章、华山弟子 杨紫琼诧异道:“不知道?” 王笑笑苦笑道:“不错,我不知道。” 长叹了一声,缓缓的道:“从我有记忆起,我就一直在为能够好好的生存下去而努力,从来没去想过这些星星,月亮,萤火虫什么的…” 停了一停,续道:“师父虽然教我读了不少的书,但对我来说,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李商隐的这首诗虽美,但我心中只有剑,并无诗。” 杨紫琼双目迷濛困惑,怔怔地看着王笑笑。她从小就受邪皇等人呵护,照顾的无微不至,闲暇时便喜欢搞些风花雪月,松泉云石的诗词来读,对她而言,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像王笑笑这样一个人,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说不上来,正想出言相询,更澈底的了解王笑笑。突然王笑笑一掌骤出,掌风灭火,劲力所及,连灰烬都激的四散,瞬间暗了下来,同时在她耳边低声道:“有人来了,我们上去。” 杨紫琼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模糊的问了声:“什么?” 身子陡然上腾,眼前一花,已经与王笑笑同时上了土地庙的樑柱。王笑笑在她耳中低声道:“有人来了,我们先躲起来,看清楚来人,再做打算。” 杨紫琼点点头,答道:“好。” 杨紫琼还待说什么,王笑笑已经示意她噤声。猛然间,庙门被人用力一推,两个人跌跌撞撞的闯入了庙中。王笑笑居高临下,一时之间看不清楚两人面目,只知道这两人是一男一女,身上似乎都带有伤。那男的单膝跪地,手中长剑抵住地面,既悲伤又忿怒的道:“没想到昔日的同门师兄弟,此刻却一点情谊也没有。” 左手抚胸,不停的喘气,指缝间不断渗出鲜血,想是胸口受了伤。那女的悲声道:“文远,都是我不好,才会拖累了你。” 那男的摇摇头,将那女的紧紧搂在肩头,柔声道:“青林,这不是你的错,我们是同命的鸳鸯,生死都在一起,快别这么说了。” 叹了一声道:“其实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对,你本来在苗疆生活的很好,无忧无虑,我却奉了师命到苗疆去卧底,还把你拖下水,累的你跟我逃亡,没一日好过…” 说到这里,不禁露出忿恨不平的面容,恨恨道:“他们若真的要赶尽杀绝,我就是拼的这条命不要,也要跟他们拼个同归於尽。” 他话才说完,庙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数人,多是黄衣装束,想是同一派的。当中一人阴恻恻的道:“是吗?” 那男的闻言大惧,颤声问道:“是师叔?” 那阴恻恻的声音冷冷地道:“怎么,杨文远,你怕了?你方才不是说要跟我们同归於尽吗?怎么现在说起话来连声音都颤了?” 杨文远心念一灰,哑声道:“肖师叔,我们说好的,我到苗疆卧底,为本派取得五行散的解药,你则放过我和青林,怎么现在倒反过来要来追杀我们,杀人灭口?” 那被称为肖师叔的汉子冷森森地道:“不错,你是为本派取得了五行散的解药,但咱们要的是解药的药方啊!可不单单只要解药而已,何况你还勾结魔教妖人,为了这个苗女,伤了本派弟子,却又怎么说?你可别忘了,本派与魔教仇深似海,你的亲生父亲便是死在魔教妖人手下。” 杨文远红着眼,嘶声道:“杀父之仇,我自然不会忘记。但这件事与青林无关,她从来没有害过人,也没有杀过人,为何你们连她也要杀?” 那肖师叔冷哼一声,森然道:“她既入毒门,又是金蚕毒女的弟子,咱们华山派派伤在这两派手中的弟子难道少了?自然饶她不过,只能怪她拜错了师,投错了门派,何况她并非汉人,乃是生苗蛮夷,豺狼心性,杀之并不为过。” 王笑笑在樑上听了,不禁大怒,心道:“此人视人命如草芥,强分汉苗,非好好教训不可。” 杨紫琼也是恚怒非常,血气一阵翻涌,若非有伤在身,依她脾气,早就提剑下去将那姓肖的汉子打得满地找牙。说话间,那庙外的华山派派门下已经逼近了土地庙,当先一人身材高瘦,表情阴鹜,脸色僵硬之极,彷彿自出生以来便不曾笑过一般,双目锐如鹰隼,冷冷地在杨文远身上扫射,就好像杨文远已经是他的阶下囚,可以任意宰割。身后一众华山派弟子则是面无表情,护卫着那肖师叔。杨文远一咬牙,撑剑跳起,表情悲愤,舞着手中长剑,颤动有声,厉声道:“肖师叔,青林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你要杀她,就得先将我杀了。” 手中长剑剑刃震动,幻起了寒光刃影,青森森的闪动。那肖师叔双目杀意骤浓,冷然道:“杨文远,你虽是掌门弟子,却也别要以为我‘云中鹤’肖金奇不敢杀你,若非看在掌门师兄金面上,要给你一个求活的机会,你道你活得到现在?” 杨文远心中一动,问道:“什么活命的机会?” 肖金奇冷冷道:“很简单,只要你杀了长青林,斩下她的首级,同时回华山派向掌门师兄认错,我还可以为你求情,免你一死。” 杨文远愣了一愣,突然仰天大笑,笑声悲恨愤慨,满是不平之气。蓦地,笑声嘎然而止,杨文远庄容肃然道:“我杨文远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又岂是那杀妻求生之人?今生我既已与长青林结成夫妻,生则同生,死则死尔,要我杀妻求生,除非我人头落地,否则绝无可能。” 最后四字,他以内力发话出声,说得斩钉截铁,语气坚定如山,在场的华山派弟子都是听得耸然动容,知道杨文远如此说话,那是不愿妥协,要放手一搏了。各人心中都是一跳,虽说华山派派人多势众,但长青林是毒门弟子,下毒之技天下无双,若两人当真不顾一切的豁尽一拼,华山派派在人数上虽佔了上风,恐怕也不见得必胜。肖金奇不料杨文远居然敢公然出言顶撞,脸上甚是难堪,不禁大怒,脸色更冷。沉声道:“杨文远,你最好想清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别要自误,否则,连你师父都救不了你。” 杨文远惨然道:“你们要我杀妻求生,绝无可能,我能怎么样?” 说到这里,顿了顿,提高声音道:“张师兄,许师兄,我妻长青林曾两次饶过你们不杀,你们也不出来为她讲讲话吗?” 他这话才说完,华山派弟子之中立刻引起了一场骚动,只见两名身着黄衣的汉子,表情尴尬,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回答。一会儿,其中一人才勉强硬着头皮,也不知道是张师兄或着是许师兄,道:“杨师弟,彼此…彼此各有立场,我…我们也是…是…奉师命,不得不尔。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他起先说话吞吞吐吐,但脑筋飞转,一想及师命,语气便不自觉的气盛了起来。杨文远又怒又恨,想起原本同门学艺的师兄弟,居然如此无情,完全不顾昔日情谊,本来他还道长青林曾饶过两人两次不杀,两人多多少少还能在师父前为自己美言几句,没想到事到临头,两人居然推得一乾二净,不禁恨的牙痒痒的,心道:“这两个没良心的畜牲,下次犯到我手中,看我饶得了你?” 想起自己今日是否逃得了还是问题,有没有下次实在是由人不由己。紧了紧手中剑,伸手握住长青林手掌,将她拉到身后,一剑横胸,挡在长青林身前,狠下心肠道:“我是不可能杀妻求生的,你们要杀我妻,就得先杀了我。” 王笑笑身处樑上,虽然看不清楚杨文远的面容,但对他宁可与师门为敌,也不愿背德杀妻的行径大为喝采,手指上已经扣了一颗小石子,只要双方一动手,随时便可暗中助杨文远一臂之力。长青林则紧紧的双手握住杨文远的手,双目泪水盈眶,将身子靠上去,在杨文远耳边悄悄道:“咱们生死同命,永不分离。” 杨文远胸中一痛,又是甜蜜,又是淒苦,强笑道:“咱们还有机会,他们未必就能擒得了我们,你可先不能气馁了。” 他口中虽如此说,但是心里实在是雪亮,别说华山派弟子一拥而上,他们夫妻两人,双拳难敌四手,光是‘云中鹤’肖金奇一人出手,他们夫妻俩联手就未必挡得住。当下向长青林小声急道:“青林,你还有金蚕粉吗?” 长青林一怔,反问道:“你…你要我用金蚕粉对付他们?” 杨文远苦涩道:“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选择了。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你有金蚕粉在身,他们未必敢动你,待会儿我引他们攻我,你就破围逃脱,逃得越远越好,他们如果追来,就…就……” 一咬牙道:“他们既然无情,我们也不用对他们讲义气,尽管用毒对付便是。” 长青林摇摇头道:“要走一起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杨文远急得跳脚,满头大汗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犹豫不决?妇道人家,快走,快走。” 没想到,那长青林神情出奇的平静,缓缓道:“郎君,我是不会一个人独走的。我们苗族女人是世界上用情最真的人,从来都是从一而终,至死不改其志,我既然已经跟定你了,你也认我当做你的妻子,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我是不走了。” 杨文远望着她呆了半晌,忽然狂声大笑道:“好,好,我杨文远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咱们生不能同日,死也要在一起。好,我们就联手对付他们,纵然战败,有死而已,又有何惧?” 肖金奇见杨文远狂态如此,不禁皱眉,心中想道:“毒门毒技,天下无双,他们两人既然起了反抗拒命之心,则难保不会施毒相抗。” 瞧了一眼躲在杨文远身后的长青林,暗道:“唯今之计,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出奇不意的先杀了长青林,否则让她使出了毒物就麻烦了。” 心中虽顾忌长青林毒物厉害,脸色却半点不露,冷笑道:“战死?你想的美?那岂不便宜你了?我偏不杀你,连你老婆也不杀,只斩断她的手筋,脚筋,废掉她的功夫,将她卖到妓院去,任她千人跨,万人骑,嘿嘿,到时,再请你过来也参一脚玩玩,嘿嘿,那时就精采了。” 杨文远勃然大怒,简直气炸了肺,涨得脸红脖子粗,毛发根根竖起,指着肖金奇厉声道:“你这无耻…” 无耻什么还没说出口,耳中突然传来一道极细的语音道:“冷静,他这是在激你,别上当。” 杨文远闻言一呆,眼光就往肖金奇的手臂看去。陡然耳中又传来那话音道:“别看,你一看他就动手了。听他还有什么话说?” 杨文远只觉那声音虽然细如蚊鸣,但清晰异常,一字一句,绝无遗漏。心中大震,暗忖道:“是什么人在跟我说话?怎么他们好像都没听见似的?” 头壳微动,假意怒视肖金奇,其实在暗中找那传声之人。肖金奇方才见他暴怒之时,心情浮动,心中大喜,暗自狞笑想道:“小畜牲,就这么一点江湖经验也想跟老子斗?嘿嘿,等你心浮气燥之际,老子一剑就结果了你这小畜牲。妈的,这长青林长得真不赖,细皮白肉的,比窑子里的娼头强多了,老子玩了不少女人,这苗家女子倒还没玩过,嘿嘿,这次说不定倒可尝尝新了。” 他心中盘算,正待更进一步激得杨文远发怒,以便将他斩於剑下。没想到杨文远怒气突敛,变得沉冷镇定,双目直视着他,手中剑已经摆出了‘金城壁垒’的守式,剑尖隐动,护住了身周五尺方圆的地方。这一来倒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心中暗骂道:“小畜牲,这么机灵。” 不动声色,肖金奇冷然道:“杨文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我也不要你杀了长青林,只要你们夫妻俩乖乖的跟我回华山派见你师父便成。” 杨文远心道:“跟你回华山派,那岂不是死路一条?师父绝不会容我娶苗家女子,说不定一回去便不由分说,一剑杀了青林,这么一来,岂非害了青林?” 眼角一瞟,看见肖金奇正邪邪地向长青林身上瞧,目光冷沉中带有色瞇瞇的欲火,他於华山派学艺十年,除了尽得华山派掌门‘华山绝剑’莫荣臻的真传外,与一些师叔师伯也处的不错。知道这位肖师叔素行不端,尤好渔色,只要遇到稍有一点姿色的女子,便不会轻易放过,如今见他居然打起自己爱妻的主意来,不禁肝火上昇,气冲脑门,厉喝道:“你在看什么?” 肖金奇被他喝的脸上一红,自觉脸上无光,心中大怒,暗道:“好小子,你敢削我脸皮,看老子饶得了你?” 他生性阴沉,向来喜怒不形於色,如今当庭被个后生小辈喝叱,心中之怒实是无以复加。冷喝道:“好小子,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这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话声略停,沉声道:“长崎,你上前去领教领教你杨师弟有多大本事?” 那弟子曾长崎乃是肖金奇的大弟子,剑法心机,俱受真传,素来就因杨文远是掌门一支而与其面和心不和,暗中较劲。如今有这机会打落水狗,自然不会放弃,心中窃喜,脸上却不露半分,由人群中走出,步入土地庙,向杨文远说道:“杨师弟,我看你还是不要顽抗了,乖乖跟我们回华山派向掌门缴令,杀一个苗女,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杨文远大怒,喝道:“她不是你的妻子,你当然会说风凉话了。说什么苗女可杀,姓曾的,你还有没有人性?” 恚怒中挺剑疾刺,剑到中途,剑尖突然上下左右急颤,剑光点点,斜圈下斩,本来是刺向胸口‘紫宫穴’的一剑,居然瞬间变幻,迳扫曾长崎两腰,剑风劲猛,显然贯注了极强内力。曾长崎出言相激,正是要他如此,只要杨文远气燥神烦,自己便能得利。倏地回剑相交,青光闪动,‘噹’的一声,将杨文远的长剑架开。杨文远虽非暴燥易怒之徒,却也还是不及曾长崎心机深沉,尤其是关乎爱妻的生死荣辱,更是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当下一咬牙,心一横,手腕用力,寒芒乍起,冷森锋锐的剑刃自下翻上,向曾长崎的胸腹撩了上来,又快又狠,如深渊腾蛟,似极地流光,手中长剑圈送,霎时间剑环横来,一招两式,由‘起凤腾蛟’化成‘力士挥斧’,斩向曾长崎的头颅颈项。曾长崎虽知激怒了杨文远之后,杨文远心浮气燥,於己大为有利,但却没想到也因为这怒气,杨文远出招比平常更为狠辣,剑招袭至,快如闪电。曾长崎大惊失色,足下倒踩七星,身子急退,手中长剑暴起,一招‘千巖竞秀’,挽起激浪剑花,陡然间剑燄暴涨倏长,剑光如孔雀开屏化成了一堵剑墙,叮叮噹噹,如珠落玉盘,鏦鏦铮铮,似鎚钹相击,不得已之下,只好与杨文远以快打快,斗起快剑来了。原来杨文远虽然较容易冲动,却也非胸无城府之人,心知唯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出奇招将曾长崎制住,藉以威胁肖金奇等人,则两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华山派弟子一拥而上,一来敌众我寡,势难匹敌,二来他於华山派与众弟子同派学艺,实在不忍下手戕杀同门,三来他以快剑之法与曾长崎火拼,彼此移位快速,也叫肖金奇难辨敌我,不敢在身后出手偷袭,因此半真半假的故做受激,与曾长崎斗剑。两人出招越来越快,只见土地庙中剑光起落不绝,一道未灭,一道又起,杨文远剑出如追风逐电,整个人绕着曾长崎急速飞转,每转一圈,剑法就快一分,所激荡出的剑光也就更盛,剑刃所化出的无数剑圈银环也就更窄一分,向内紧缩。杨文远剑法愈转愈奇,愈奇愈险,彷彿攀登华山,越是往上爬,山路越陡,所见的风光美景也就更雄伟奇丽,险拔峻秀,剑法中的冷森杀意,也就随之增长。肖金奇本拟曾长崎再不济,也可支撑到百招开来,不意杨文远存心拼命,一上来就使出华山派派中最为凌厉的‘千回落雁剑’。这千回落雁剑乃是华山派派‘松泉云石,雁落天都’这五大神剑之首,可以说是华山派派的镇派绝技,最是奇绝险厉,威力强大。第065章、致命毒药 华山派派自开派以来,各代都曾谆谆告诫门下弟子,除非是生死关头,否则不得使用这门千回落雁剑,原因就是为了这门剑法太过凌厉险奇,一旦出手,必有死伤,也正因为如此,这门剑法向不轻传,就连肖金奇也不会,只知道皮毛而已。如今杨文远居然使出这门剑法,不禁令肖金奇吃了一惊。肖金奇没想到杨文远居然会使这门剑法,又羨又妒,又怒又恨,心道:“我几次向师兄要求传我这门剑法,想借剑谱一观,师兄总是推三阻四的找藉口不传,没想到却传给了他的弟子,当真是欺人太甚。” 越想越怒,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回华山派,当面向‘华山绝剑’莫荣臻质问。肖金奇虽然没学过这门千回落雁剑,但也知道这门剑法以螺旋为形,愈转愈险,愈险愈狠,乃是参照南雁回峰,一圈比一圈高,一转比一转紧的山路绕旋而创。派中所谓‘松泉云石,雁落天都’之语便是形容华山派之高,秋雁南飞之际,旋腾绕峰而上,到得最高处的天都峰,已经无力再上,遂有雁落之语传世。也正是说这门剑法转到了极处,便将如雁群力尽,颓然而崩,也就是最后的杀招,‘雁落天都’。曾长崎被困在杨文远的剑圈之中,只觉压力奇大,而且不住增长,眼中所见全是晶光跳跃,星华闪芒的剑影刃雨,一圈又是一圈,一缠又是一缠,剑刃颤动发出冷风飒飒,身子就彷彿被人用一条条银索密密麻麻的绑起来一样。杨文远的剑每转一圈,曾长崎承受的压力便重了一些,鼻息也短了一点,呼吸急促,体内已有气力掏空之感,自知再不想办法突出杨文远的剑法禁制,不待他使最厉害的‘雁落天都’来对付自己,自己就会先被活活累死了。王笑笑和杨紫琼两人藏身樑上观看华山派两大弟子斗剑,强弱之势,已经很明显了。知道凭曾长崎的剑法技艺,要突破千回落雁剑的螺旋剑网是不大可能了。心中不但没有高兴之意,反而有忧心之色。杨紫琼悄悄在王笑笑耳边低声道:“师兄,你看怎么样?帮不帮?” 王笑笑眉头微紧道:“再过十招,这姓曾的必败,恐怕还会死得极惨。只是…这门千回落雁剑耗力甚钜,纵使他能杀了这姓曾的,也必是元气大损,之后恐怕挡不住那‘云中鹤’肖金奇三招。” 杨紫琼道:“是啊!师兄,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师兄,你救救他们好吗?” 王笑笑见杨紫琼向自己央求,楚楚可怜,他早先见杨文远,长青林两人情深意浓,誓同生死,早有援手之心,师妹既然开口,索性就做个顺水人情,点头道:“我不会让他们俩人被杀就是。” 杨紫琼见王笑笑如此说,当即面露笑容,舒了一口气,在王笑笑脸上快速的亲了一口,知道以王笑笑剑法之高,功力之深,即使在场的华山派弟子一齐拥上,也不会是名震天下的歌魔笑花郎对手。这时,杨文远的千回落雁剑已将近使到极致,随时均可下杀手,只要腕上用力,剑刃一压便成。曾长崎则是满面大汗,脸上尽是惊恐骇惧的神色,汗透重衫,几乎已经完全看不清楚杨文远的剑法走势,脸上、肩上、腿上、腰上,以及胸前都被杨文远的剑锋划过,鲜血点点飞洒,溅了开来。地上血迹斑斑,甚是可怖。肖金奇见亲传弟子危急,已是千钧一发的当儿,再不救,曾长崎这条命就算是送在杨文远手中了。心中大怒,正想提剑而上,拯救自己的徒儿。突然脑中一个意念闪过,暗忖道:“不对,我若出招救长崎,这么一来就无法看清这姓杨的小畜牲剑招变化,待会儿他再用这门剑法对付我,我不清楚他剑招变化,岂非大为吃亏?” 想念道:“也罢,反正我的弟子不少,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况长崎这小子心机深沉,连我有时也要防他一防,不如趁此机会让杨文远杀了他,我再趁这小子力尽之际将他擒下,逼问千回落雁剑的剑法,就算他骨头硬不肯说,还有他那貌美如花的老婆可以享受享受,嘿嘿,回山之后,我立了这趟大功,师兄还敢不传我这千回落雁剑吗?嘿嘿,妙极,妙极,这曾长崎不可救,不可救。” 王笑笑初时见肖金奇满面怒容,伸手及肩,就要抽剑出招,突袭杨文远。脸上一冷,寒气凝容,只要肖金奇敢妄动,王笑笑就会毫不客气地让他尝尝歌魔笑花郎的手段。他的一双眼睛就彷彿是黑夜中的两盏明灯,栖枝树上的猫头鹰,紧紧地盯着肖金奇的一举一动。没想到肖金奇手掌才碰触到剑柄,脸上怒容已如紧弓缓弦,渐渐地放松开来,表情虽然仍是一付忿怒的模样,但看在王笑笑眼中却发觉了肖金奇脸上的忿怒是装出来的,并非打从心底的发怒,双目闪烁,依稀露出丝丝诡谲难明的笑意,狡狯之意,表露无遗。不禁心里一阵嫌恶之感窜起,彷彿看见了长虫蜥蝪一类湿冷黏滑的东西,浑身不舒服。就在这时,杨文远的剑招已经转到极致,手中三尺青锋在瞬间化成一个闪动的大青球,森森寒气逼得曾长崎毛发俱落,将曾长崎紧紧困在剑网之中。只见曾长崎眼中现出哀求恐惧的神色,毛发和着汗水,血水黏在脸上,身上早已是鲜血淋漓,体无完肤,口中发出荷荷之声,几次开口欲言,却是强行忍住,眼中尽是害怕,那么的无助,心如死灰。杨文远一接触到曾长崎的哀求眼光,心中不禁一软,想道:“他虽然向来与我不合,但从来没有害过我,我…我该杀了他吗?” 再瞧曾长崎浑身血汗湿遍了衣服,狼狈之极,人被困在千回落雁剑的剑圈之中,彷彿喝醉了酒,东倒西跌,只一眨眼的时间,身上又多了三道血槽。心下犹豫,实在委决不下。自来行剑之道,便在於‘心无窒碍,镜心通明’这八字诀,如此使剑方能行云流水,空灵潇洒,也才能做到‘意所当行而行,意所当止而止’的剑术绝诣,快慢随心,自在如意。如今杨文远这一迟疑,正是犯了剑道大忌,心滞於物,意难通达,剑法中自然露出了空隙,现出了破绽。杨文远剑法露出破绽,王笑笑在樑上看得雪亮,心中大骂道:“混蛋,对敌之时居然用心不专,当真混帐透顶,你道你有两条命吗?” 心中虽急,但也不好出手,毕竟杨文远已佔了上风,再要暗中帮他,实在说不过去。杨文远剑法略滞,曾长崎身处千回落雁剑的剑海之中,感受最深,一觉压力变轻,立刻大叫一声:“师父救我。” 手中剑自然而然的对准杨文远的破绽猛刺,剑上贯注了毕生内力,顿时剑光闪烁,银练披展如霞,洪流骤吐般向两侧怒涌翻出。这一剑他为求生存,运劲之凝不可谓不猛,剑势之出不可谓不尽,剑刃破海分波,居然逼开了杨文远的千回落雁剑,当胸向杨文远连人带剑猛撞过来,去势之尽,正是不成功便成仁,死中求生的最后一击。杨文远这一念之仁,局势顿时逆转,反而变成了他身陷绝境,曾长崎一剑中宫直刺,眼看就要洞穿他的胸膛。杨文远万念俱灰,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阖上双眼,就待闭目等死。突然‘噹’的一声,曾长崎长剑落地,激起数星火花,双目鱼眼般暴突,满是血丝,口吐白沫,整个人在地上打滚,双手不住狠抓自己的胸膛,鲜血由他的指缝中涌出,胸口上满是抓痕,口中发出荷荷之声,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染的土地庙的黄泥地上都变成了诡异的腥红,於月华照射下闪闪有光,异常恐怖,似是邪灵附体般,发狂疯了似的到处挣扎乱抓,面容狰狞扭曲,如地狱中的恶鬼,九幽下的怨魂,看得一众华山派弟子骇然,不自禁的向后连退了数步,心中寒气直冒。杨文远骇然睁眼,一张眼就看到曾长崎状似疯狂地挣扎向他抱来,跌跌撞撞,哑声嘶吼道:“救…救……救我,救…救…” 杨文远悚然急退,暴喝道:“出去。” 双掌合什翻出,掌力如两扇门般向左右拂出,撞在曾长崎胸口。曾长崎闷哼一声,血洒长空,被杨文远掌力劈飞,背对着肖金奇向他当头压下。肖金奇没想到曾长崎居然会弄到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状若疯狂的境地,曾长崎飞来,本想伸手去接。突然想道:“不对,其中有诈。” 双手急缩,连忙侧身躲过,喝道:“滚开。” 右足踢出,正中曾长崎的臀部,将他踢飞数尺,‘砰’的一声,在地上滚了几滚,沾了满身泥泞,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死活不知。长青林则惊呼一声,紧捉着杨文远的手臂焦急的问道:“夫君,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怎么样?” 杨文远摇摇头道:“没有,我很好。” 看着曾长崎方才还是生龙活虎的一个大人,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躺在地上不动了,心中不禁油然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对刚才自己一招‘开门见山’将曾长崎震出老远不禁感到内疚,心中后悔想道:“他刚刚明明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我却还是出手将他劈退,不免…” 蓦地脑中灵光一闪,暗忖道:“奇怪,曾师兄怎么会突然好像中毒一样,口吐白沫,莫非…” 倏然回头,双目凝视着长青林问道:“你使了金蚕粉?” 长青林呆了一呆,默默的点了点头。杨文远脸色一沉,就要发作。他自九岁就被叔父送往华山派学艺,拜在华山派派掌门‘华山绝剑’莫荣臻的门下,是华山派派中年青一代最有前途的后起之秀,从小就受莫荣臻教导薰陶,为人要光明正大,不可偷偷摸摸,暗箭伤人。因此今日一战,虽然形势强於人,若不用非常手段,杨,桂两人实在难以突围,但曾长崎一来没使阴谋诡计,二来他是正正当当向自己挑战,依杨文远的想法,当然就该与他公公正正的决一雌雄,岂可暗中施毒伤人?当下脸色难看之极。长青林见杨文远脸色铁青,不发一语,心中害怕,紧紧地捉着杨文远的手不放,眼中满是泪光。杨文远心中百感交集,他一向自命侠义,正大光明,虽然以卧底的手法潜入苗疆,盗取毒门三大奇毒‘五行散’的解药,但背后实在有杀父灭派的深仇大恨在,没想到到头来,同门要追杀他,毒门也派人要追回五行散的解药,虽然如此,他自认行事有充足理由,不失风骨,还算是个汉子,但长青林以毒伤人,在他心中却是耿耿於怀,视之为奇耻大辱,当下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给他解药。” 长青林一呆,心知杨文远如此说话,那是不容她违逆了,沉默了一会儿,由怀中掏出一只包好的药包掷向肖金奇道叫道:“这是金蚕粉的解药,和水给他服下。” 肖金奇江湖中打滚多年,事事可疑事事疑,多年的经验已经将他训练成一只老狐狸,见杨文远一句话就让长青林取出金蚕粉的解药,不禁心中大疑,忖道:“金蚕粉的解药珍贵无比,价值千金,何况双方为敌,岂有如此轻易就将解药予人的道理?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心中怀疑,自然对长青林丢过来解药不敢大意,深恐长青林借物传毒,那时就不妙了。当下退了一步,肖金奇大喝一声,寒光一闪,蓦地精芒流动,剑影纵横。肖金奇瞬间出剑,一式‘云迷雾影’长剑甩出,剑刃上纯用阴力,剑身霎时间柔若杨柳,向前递出,剑尖发出一股吸力,将那丢来的药包整个以内力黏在剑锋上,剑法老练沉凝,隐含后招,显然对长青林这药包深具戒心,不敢贸然用手去接。杨文远见肖金奇这一剑稳狠凝实,剑意不绝,虽处敌对,仍不自觉的喝采道:“好剑法。” 肖金奇冷哼一声道:“这还用你说?” 瞧了瞧黏在剑尖上的药包,再瞧了瞧躺在地上,满身泥泞,生死不知的曾长崎,寻思想道:“这药包中的药不知是真是假,倘若是真,我若贸然将之毁去,不免暴殄天物,看在本派弟子眼中也必说我见死不救,藏有私心。此药若是假,反正长崎显然身中剧毒,离死不远,这里十数位本门弟子都是人证,只会说是杨文远夫妇杀了长崎,绝不会算到我头上,我反而领有大功,何乐而不为?” 就想伸手去拿剑上药包。忽然心生一念,想道:“不对,她若在药包上涂毒,我这一伸手去拿岂不是中了她的诡计?还是先叫个弟子来做比较妥当。” 心下惴惴,转头向身后弟子道:“长生,你来把这药包拿去给长崎和水服用。” 那叫长生的弟子脸色剧变,显然甚是害怕,手脚不住觳觫发抖,迟迟不敢出来。肖金奇见此怒道:“叫你出来你怕什么?有师叔在,没人伤的了你。” 那叫长生的弟子虽极力镇定,但不知怎地越是想镇定,越是抖得厉害,语音发颤地道:“师…师叔,那…那…有……有…” 他因害怕,讲话居然结巴起来,半天说不到一句。肖金奇怒道:“我叫你做,你做是不做?” 那弟子只是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 肖金奇见他吓成这样子,气得厉喝道:“你再不出来,我就当场把你宰了。” 他话才说完,突然‘唉呦’一声,那弟子突然踉跄而出,瞧那前冲之势,显然是被人暗中推了一把,这才越众而出,并非自愿。王笑笑和杨紫琼两人在樑上瞧得一清二楚,看得直摇头,心中均想:“这群华山派弟子个个贪生怕死,师奸徒诈,当真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蛋。” 肖金奇向众弟子骂了一声:“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混蛋,一点用处都没有,真是一堆饭桶。” 众弟子嘴里不敢顶撞,心中却道:“你还不是一样,只会耍师长威风,自己也不敢去拿那药包。” 肖金奇长剑递向那弟子面前,‘诺’的一声道:“拿去。和水让长崎服下。” 剑尖冷气逼来,那弟子不禁打了个寒噤,微退了一步,还待说些什么,但一瞧见肖金奇那严厉之极的眼神,彷彿就要杀人般,那还敢出言求饶?一咬牙,硬着头皮,伸手颤抖着去拿那黏在剑上的药包。杨文远太息了一声,忍不住道:“王师弟,你放心,那药包上没有毒的。” 王长生只能苦笑,手指已经碰到了药包,心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次就算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心里虽然这么想,手臂却不听使唤,依然发抖。肖金奇又骂道:“胆小鬼,没用的东西,懦夫,华山派派有你这样的弟子,真是可耻,丢脸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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