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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第五届·秋韵夜语第十四夜 ◇ 田苗苗的故事(四)

2015-06-25 10:51:49

        赤 裸 羔 羊  ◆  文 行 天 下      ───────── 第 五 届 ─────────               秋 韵 夜 语           第十四夜 ◇ 田苗苗的故事(四) 作者:蓝天白云 ***********************************     滨岸居士:本夜开始之前,请让作者先说几句话。     蓝天白云:经将近两年时间的努力,“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节终   于最后完稿。看着这篇即将发表的文章,我的心竟然少有的不安起来。   一年多没跟读者见面了,在论坛新人辈出的今天,读者们还会记得我这   位久违的作者,和这篇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完成的“田苗苗的故事”吗?     “田苗苗的故事”又要和大家见面了。我不知道新的一章能否令期   待已久的读者朋友满意。但就文章本身内容而言,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了。文章虽非精雕细琢,但也算是数易其稿。作为一个业余作者,能做   到这点,我想也应该无愧于读者了。     最后严正声明:本文谢绝任何形式的转载/转贴,作者委托授权除   外!谢谢! ***********************************   柳家湾地处内陆,虽说经济发展不如沿海地区迅猛,但也是一个管辖四乡十 二自然村的经贸重镇。由于辖区江面宽阔、交通便利,所以每年通过江岸渡口中 转的南北货物不计其数。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柳家湾的地位作用,一点也不比沿 海某些二线港口逊色。      ***    ***    ***    ***   “呜……”   汽笛长鸣,一艘满载乘客的渡江客轮,从下游县城朔江而上,缓缓驶向柳家 湾客运码头。由于客轮吃水极深,所以行驶速度并不快,宽大的船体驶过江面, 身后犁出两道深深的浪花,规则地向左右扩展开去。展眼四望,清澈的江面上阳 光溶进江水,泛起粼粼波光,如同洒满碎银,又像有无数星星在不停闪烁。   慢慢地,客轮驶入停泊航道,随着渡口的接近,水中映出的岸边桔林己清晰 可见。码头边,大小船只穿梭往来。机器声、汽笛声、歌声笑声汇合一处,荡漾 在开阔的江面上,洋溢着欢乐与祥和。   “娘,我们到了,今天回家真准时啊。”一个年纪十四五岁,头梳两条羊角 小辫的小姑娘,看着客轮驶进码头,兴奋地欢叫起来。   “到就到呗,有啥好高兴的。”小姑娘的母亲四十出头,是一个稍有几分姿 色的妇人。跟女儿雀跃欢呼不同,妇人愁眉紧锁,脸上没有一丝欢容。她白了女 儿一眼,似是责怪女儿扰乱了她的思绪。   小姑娘被母亲无故抢白,心中不乐,嘟嘴鼓气的不再说话。   客轮平稳靠岸,刚拴好缆绳,舱门还没完全打开,归心似箭的乘客便迫不及 待地争先上岸。由于人多道窄加上各不相让,所以因肢体碰撞而引发的争吵接连 不断。看到乘客情绪失控,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不断呼吁大家注意安全,但急着 上岸的人们根本不把劝告当一回事。   柳家湾航运码头始建于六七十年代,虽然改革开放后几经扩充,但仍跟不上 当地经济发展的速度。由于码头客货两用,而且又是货运优先,导致若遇上客流 高峰来不及疏导,则只好听天由命任其堵塞了。今天适逢周末假日,所以渡江往 来的乘客特别多。放眼望去,船上、岸边、码头到处都是涌动的人头,场面熙熙 攘攘,景象热闹非凡。   因为人流密集,加上不少乘客的行李都超过规定的数量和重量,所以疏散速 度比预计的要慢。成千上百的乘客拥挤一起,互相影响,不满的情绪变得一发不 可收拾。然而这种令老外惊讶、国人却早就习以为常的混乱还只是刚开了个头。 的确,在一个乱到极致的环境里,一切都是无序的,而无序的管理又将引发更大 的混乱。   这是一幕令人咂舌的鲜活场景。   在这幕七彩纷呈的场景里:轮船的汽笛声;汽车的喇叭声;码头播放的音乐 声;小孩子呼爹喊娘的哭叫声;乘客互相指责的谩骂声…各种杂音混夹一起,共 同谱奏成一首不协调的交响乐曲。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混浊的空气里弥漫着各 种怪味,其中既有呛喉的香烟味,亦有食物残留口腔的腐臭味,更多的则是众人 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味。这些奇臭异味在人群里四散蔓延,既令人恶心,又令人 窒息难受。   小姑娘被呛得不停咳嗽,于是紧捂鼻子大声抱怨起来。   妇人虽然不象女儿那样表情夸张,但也皱眉嗔道:“这都是些什么人,身上 的气味怎么比垃圾还臭?”   此时正午虽过,但烈日当空,阳光依然毒辣无比。被烤得汗如雨下的乘客, 嫌疏散速度太慢,于是不满的大声鼓噪,脾气不好的还相互推撞起来。虽然这些 人也知道,这样蛮来对人群的疏导没有帮助,但被堵得发慌,胡乱发泄一下,也 算是出了口心中怨气。   小姑娘人小个矮,受到挤压,被逼退到通道边缘,呼吸困难的她拼命推开身 边的人,大声呼喊道:“你们别挤,别挤嘛,再挤会挤死人的。”   妇人本已靠近码头出口,见女儿受困,急忙返身把女儿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说道:“晓慧别嚷了,这些人不会听你的,娘帮你开道,你出去后先到对面商场 的入口处等着娘,知道吗?”说着用身体护着女儿,同时用背部挡住人群,以便 腾出位置让女儿通过。就在这时,一只毛耸耸的大手,忽然悄无声色地抓住她的 屁股。妇人大吃一惊,臀部本能收紧,回头一看,一个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的丑 陋男子正色迷迷地看着她。   妇人双手交叉护胸,脸带怒色的骂道:“你这流氓,想干什么?”   丑陋男子贪婪地盯着妇人的胸口,不怀好意道:“大姐不要这样凶嘛,我看 你屁股翘来翘去,以为你屄毛虱子多,咬得难受,于心不忍,这才帮你止痒,想 不到你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帮了你还被冤枉,他妈的,如今是什么世 道,做好人还这样的难。”   吃了闷亏还被讨便宜。妇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羞得脸颊通红的她,斥 声骂道:“不要脸的狗东西,你真下流。”   丑陋男子怪笑两声,一脸猥琐的说:“我说大姐,你这就不对了,你们女人 不就喜欢咱男人下身儿流吗?如果不图这玩艺儿,你嫁老公干嘛?大家都是明理 人,需要就需要呗,还用害羞?说什么不要脸,嘿嘿,大姐也装得太假了吧。”   “你、你,无耻、流氓。”   妇人再三受辱,又气又恼,想发作,但顾及脸面,终不敢撕破面皮跟这无赖 对骂。丑陋男子看到妇人脸颊胀红,表情愤怒至极,却没进一步的反应,知道她 心存顾虑,于是愈加放肆,粗言秽语也更加的肆无忌惮。妇人心中恼怒,但除了 回骂几句“无耻、流氓”,却找不出更有力的词句反驳。   看到吵架,好奇的人们纷纷聚集围观。   小姑娘见丑陋男人占了母亲便宜,还得寸进尺,心中有气,一脚踢中他的屁 股,大声骂道:“死流氓,大坏蛋,抓了我娘的屁股还狡辩,我踢死你,踢死你 这个下流鬼。”   围观人群“哦”了一声,目光齐向妇人投去。   妇人虽说年过四十,而且衣着朴素,但身段依然的丰满迷人。面对男人们投 来的异样目光,妇人更加羞得无地自容。   丑陋男子虽说下流,但毕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当众撒野。他躲开小姑娘踢来 的第二脚,狡辩道:“死丫头片子,你胡说什么?你哪只狗眼看到我抓你娘的屁 股,诬告好人,小心老子告你诽谤。”   乘客中有看不过眼的纷纷出言遣责,丑陋男子却嗤之以鼻,这个龌龊之徒, 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泼皮样,还巧言令色的夺理狡辩。   通道本就拥挤不堪,如今人为堵塞,更加寸步难行,跟在后面的乘客无法上 岸,于是大声叫骂起来。   一个腮帮长满胡子的男人,把公文包挟在腋窝,一脸焦虑的看着手表,嘴里 不停嘀咕:“真是愈怕愈见鬼,最担心堵塞却偏要发生,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吗?如今进退两难的搁着,真他妈急人。”   他见人群没有一丝松动,于是踮起脚指着围观热闹的那伙人大声骂道:“狗 日的凑什么热闹,还不快走,等开饭吗?还有那要吵架的,滚回自己狗窝再闹, 别因为你一人阻碍地球运转,你不想走就算,老子可还有急事赶着去办,耽搁时 间误了大事,你们这群废物能担当得起吗?”   旁边的乘客听了心有同感,有的还跟着一齐起哄:“就是嘛,大伙可没兴趣 看你们耍猴戏。快滚开,别挡住我们回家。”   一个手提酒瓶,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走起路来左摇右摆东倒西歪。然而, 就这么一个醉得几乎神智不清的酒鬼,偏忘不了撩事生非。只见他瞪着一双混浊 小眼,斜视着急如热锅蚂蚁的络须男子,虽然舌头打卷吐字不清,但却咧嘴坏笑 的说:“赶…赶这么急干…干嘛,办…办什么事,这么焦…焦急?是…是急着回 家操…操你老婆吗?天…天还亮着,就…就急着操…操这玩艺儿,你…你老兄还 挺憋…憋不住呢。”   络须男子本来就心烦气燥,在这节骨眼上还碰到一个惹事生非的瘟神,更加 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眼哼道:“不错!老子就是急着回家操屄,怎了大舅子,你 姐她敢不脱裤子吗。”   谁都听出这话损人,周围的人更是掩嘴窃笑。酒鬼虽然喝多几杯,但酒醉三 分醒,这种损话还是能听得出来的。气歪脖子的他仗着几分酒气,挥舞拳头,骂 骂咧咧地冲向络须男子:“操…操你妈的屄,找…找便宜竟找到老…老子头上? 你…你找死。”   酒鬼的无理取闹令络须男子大为恼火,他很想揍这家伙一顿,发泄一下心中 恶气,只是急务在身,如打起来,怕天黑了也到不了目的地。他狠咬牙,心想: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老子今天忍了,算你小子走运。”   酒鬼不知对方忍让,还以为怕了自己,心中得意,一扑不中,转身再来。   络须男子再三相让,却换来酒鬼的步步进逼,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大声 骂道:“灌几杯马尿就四处撒野的杂种,老子只是不想节外生枝,难道真个怕你 不成?屌毛鸟人,不给点颜色你看看,你小子还不知道马王神原来三只眼。”   他不再闪避,伸出右脚用力一勾,把那脚步轻浮的酒鬼绊了个四脚朝天,手 中的酒瓶也砰的一下子摔了个遍地开花。   摔着屁股,酒鬼倒不感觉怎样,摔烂了酒瓶可比杀了他还难受。他从地上爬 起来,嗷叫着再次扑上前去…络须男子连绊几次,但酒鬼却象上足了发条,摔倒 就爬起再来。   摆脱不了纠缠,络须男子又气又恼,皱眉骂道:“狗日的,这鸟人到底是啥 怪物,怎摔他不疼?”   正自苦恼,酒鬼已经龇牙咧嘴地再次扑来。络须男子没兴趣再跟他纠缠,闪 身躲过他的扑击。   酒鬼被摔得七晕八素,之所以还能坚持不倒,全凭心中一口恶气,但毕竟醉 意不浅,加之浑身酸疼,醉眼晕花,一时收势不住,摇摇晃晃地冲向人群。   “啊,干什么,快放手,你这该死的臭流氓,再不放手我对你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忽然大声惊叫起来。   原来酒鬼酒气上涌,神志迷糊的他扑向人群后抱住一人就打,并且得意地叫 道:“臭小子,你…你竟敢讨…讨老子便宜,老子打…打死你这两腿畜生。”   少妇被打得浑身发疼,却苦于挣脱不掉。更令她羞耻尴尬的是,这个浑身酒 气的男人,死命抓住她的胸脯不放。   酒鬼似乎不知怀中是个女人,抓住少妇的胸口怪叫道:“好…好小子,老子 以…以为你…长着三…三头六臂,金刚威…威武,想…想不到却手…手软脚软, 还…还他妈的长着两…两堆臊肉,娘…娘们似的。你…你别喊,喊…喊也没用, 老子今天不…不教训你,就…就不是你老…老子。”   少妇身边是一个膀宽腰圆的高大汉子,从他炯炯有神的双目和微微坟凸的太 阳穴不难看出,此人练得一身好武艺。   看见少妇受辱,汉子火冒三丈,一把揪住酒鬼的衣领,也不等他反应过来, 一个耳光劈脸扇了过去。打完才骂道:“你这死仆街的,饮大几杯就在这里装疯 卖傻,连我老婆都胆敢搞,你这废柴一定是买棺材不知道地址了。”   汉子操一口地道粤语,地处内陆的柳家湾人又如何能听得明白,不过从汉子 扭曲的眉目不难看出他内心的愤怒。大伙见此人神情凶恶,谁都不敢去招惹他。   络须男子怕少妇有所失闪,正想出手相救,就在这时,汉子挺身护妻,络须 男子随即打消念头,心想:“酒鬼撒野虽与他人无关,毕竟因自己而起,看那汉 子也是个冲动之人,虽不怕他,但争论起来,恐怕一时三刻没个结果,三十六计 走为上计,何不趁人不注意一走了之?”想到这里,络须男子拨开围观人群,悄 悄地靠向闸门出口。   这时酒鬼已被打的得意全消,面对一个高出自己将近一尺的对手,酒鬼感觉 头皮发麻。虽然听不懂汉子说什么,但从语气判断,只怕是骂人的粗话。明知不 是对手,却心有不甘,他大声叫道:“我抓错人是不对,但这也不能全怪我。”   酒鬼恨死了络须男子,心想:“如果不是这小子捣鬼,自己就不会摔得七晕 八素,就不会错抱别人老婆,也就不会被打得嘴乌面肿。”他愈想愈气,决定要 把络须男子揪出来对质,但回头一看,哪里还见此人的踪影。   汉子看到酒鬼满嘴狡辩,怒火中烧,忿然作色道:“狗杂种,占了我老婆便 宜还敢诡辩,今天我不打残你就不是人。”   酒鬼又恨又怕,内心虽然恶言詈辞,表面上却不敢正面硬碰。看到汉子向自 己冲来,吓得双腿发软,本能的往人群里躲闪。   少妇想起刚才的难堪,依然难以释怀,然而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劝丈夫 说:“亚牛哥不要这样,我没事,不如就这样算了。”   亚牛瞪眼怒道:“就此作罢,那不是便宜了这打靶种?”   少妇道:“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我也没吃什亏,算了吧。”   少妇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惹出亚牛满腔怒火,他大声说道:“什么没吃亏, 你的胸口给这仆街搓面团似的揉来捏去,还说没有吃亏?自己老婆给别人这样博 懵,这口恶气怎咽得下去。不讨个说法,老子还是个男人吗?阿花你放手,不要 阻拦我,不然别怪我不听你的。”   叫阿花的少妇见丈夫不听规劝,心中委屈,忍不住抽泣起来。她和丈夫自驾 车从广东沿湖南北上,一路游玩,到了湖北地界,决定弃车搭船,从宜昌入川游 览三峡。听说柳家湾风景优美,这才中途上岸,按计划停留两天然后继续西行, 想不到一路愉快的旅程,竟碰上这种倒霉事。   阿花虽痛恨酒鬼,却不象丈夫那样冲动行事。她知道丈夫脾气暴躁,加上一 身武艺,因此经常闯祸。如今自己被人占了便宜,他岂肯轻易罢休,弄不好只怕 要出人命,所以,丈夫虽不听劝,但她还是紧抱丈夫哭道:“亚牛哥不要这样, 会出人命的,不要打,算了吧,我…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想回广东,我们明天就 回去好吗?呜呜……”   亚牛性如烈火,但对妻子痛爱极深,见阿花哭得梨花带雨,顿时慌了手脚, 他不敢违逆妻子意思,又心有不甘,惟有不停的搓手跺脚。   酒鬼早被吓破了胆。这时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哪里还敢犟嘴,只见他拼命 往人群里钻,却慌不择路,反方向的往后挤。   闸口前的争吵不断,这里的打闹又起,一前一后堵着两大堆人,通道更加无 法通行。还没上岸的乘客只能呆在船上,时间长了难免心中烦燥,一时间,南腔 北调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酒鬼为躲避追打,拼命往后挤,不少人怕跌倒只好往后挪让,不想这一来却 惹来众怒。   后面的乘客早已心存不满,如今还被人一个劲往后赶,顿时火冒三丈,脾气 暴躁者心想:“前面那帮人搞什么鬼?不前进也罢,相反一个劲的往后退,这不 是要把人挤进江里喂王八吗?操你娘的狗杂种。古人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 被人骑,你小子不想走,那好,老子就往死里撵,看你狗日的还走不走。”   有人说中国人遇事冲动、又喜欢盲从附和,话虽说得有点偏激,细想却又有 几分道理。   那些被堵得满肚子怨气的乘客,在别有用心的煽动下,变得群情汹涌,并不 计后果的往前冲。那些原本避让酒鬼的人,受到冲击,几乎站立不稳,为免被后 面的人踩翻,只好掉转方向加入冲击行列。   亚牛和阿花夹在人群当中,进退两难,还要担心被挤倒,本来就脾气不好的 亚牛更加暴躁,他一边推开向妻子压来的人群,一边破口大骂:“这是什么鬼地 方?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看来一点不假。一群九不搭八的乡下佬,满脚牛粪, 还自以为是,真不知所谓。哪哪哪,不要推,不要再推了,还推还推?哪个杂种 在玩野,推推推,推你老母啊,不推会死吗,警告你们不要再推,再推我就对你 们这帮仆街不客气!”   亚牛近乎咆哮的谩骂,即时招来一片辱骂之声。   “操你娘的广东佬,别以为老子听不懂你鬼嚎,你家表叔才是九不搭八的乡 巴佬。你奶奶个熊,老子如果是刁民,你屌毛算哪瓣蒜皮,这么有钱干嘛要自作 贱跑到这穷地方来,摆谱儿吗?呀呀个呸!要摆显就滚回广东去,这里不是你撒 野的地方,再敢嚣张就把你扔进江里喂王八,看你小子还怎样强横。”   亚牛的普通话虽说不准,听却不成问题。如今被人指名道姓的辱骂,怎能不 怒火中烧,他也不管骂者是谁,指着人群破口就骂。“你们这群井底之蛙,不知 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就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要是在广东,我早就要你们这帮仆 街收皮折埋(作者按:粤语,意为闭嘴滚到一边去),哪里还到你们嚣张,有本 事就站出来跟老子单挑,没胆量就滚到一边去,不要没本事只会耍贪嘴。”   要论单打独斗,在场所有的人恐怕没有谁是亚牛对手。但双拳难敌四手,个 性率直鲁莽的他,无意中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结果招来众怒。试想,亚牛就算 再有本事又能同时对付几人?加之被困人群,手脚不能伸展,这样一来,那些市 井泼皮更不把他放在眼内了。   “我操你蛮子十八代祖宗,你妈的鸟人,在老子地头还敢这样放肆,你小子 找死。”   “对!操死这只广东呆鸟,肏他娘的八姑九婶十姨婆。”   “不错!扒他的皮,抽他的筋,看这屌毛还横他个鸟?”   “靠!这小样算哪根葱,呀呀个呸,老子就不拿他蘸酱油,看他能怎着?”   “我看大家就别浪费精力了,这广东佬就象茅坑石头,又臭又硬,要操就操 他老婆,那女人奶大屁翘,一定肏得爽。”   躲藏在人群里的酒鬼,这时候也加入了谩骂行列。   亚牛听出他的声音更加生气。大声骂道:“狗杂种,占我老婆便宜这笔帐还 没跟你清算,你倒急着冒头犯贱,你一定是五行欠打,有本事就站出来,当着我 面大声的骂,不要象龟公那样只敢藏头露尾。”   酒鬼哪敢应阵,躲在人群中奸笑道:“我操你娘,该死的广蛮子,算你狠又 怎着?你女人的奶子还不是照样被老子揉面团的搓来搓去。你这样强横,干嘛不 把老子给剁了,只会躲在女人屁股后面骂娘,你妈的鸟人,威风个啥!”   阿花生得娇小玲珑,被挤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多亏丈夫帮忙推开人群,才不 至于窒息。充满恐惧的她,看到四周的人一致针对丈夫,更感害怕,怕出意外, 于是死劲抱住丈夫的腰不让他乱来。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飞来一个可乐罐子,不 偏不倚,正中亚牛的后脑勺。虽是空罐子,打在头上却滋味难受,更重要的是, 这种被当众戏弄的耻辱,任谁也无法忍受。   亚牛双目喷火,挥舞双拳就要向人群打去,阿花吓得脸无人色,死劲抱住丈 夫不敢放手。亚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但行动受制,只能咬牙咆叫。   泼皮们看到亚牛裂眦嚼齿,却奈何不了自己,无不心花怒放,嘲讽之声更加 刻薄起劲:   “哈,哈哈,蛮子原来是个怕老婆的孬种呢。”   “老子还以为这屌毛何等神勇,原来只是个躲在女人裙子里舔屄的窝囊废, 靠!老子看走眼了。”   “不错,南方蛮种就是差劲。”   “靠,这屌毛干嘛要怕自己老婆呀?”   “切!这还不简单,因为这小子欠交公粮太多呗。”   “嘻嘻,原来如此,难怪这小样底气不足哩。”   “是喽,是喽,这么好的女人因为这小子不行而耗着,太可惜了哟。”   “这么说他老婆一定是欠操喽?”   “啊!哦?”   “哈哈,呵呵……”   一群存心戏弄的市井泼皮,说得眉飞色舞、肆无忌惮。   阿花羞得粉脸通红。亚牛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耻辱,他大吼一声,挣脱妻子双 手,双拳飞舞的向人群打去。   泼皮们没料到广东佬突然发难,无不惊惶失色。这群口硬手软的家伙,哪敢 真实应战,看到沙锅大的拳头向自己头顶砸来,吓得哭爹喊娘,四散躲藏。   亚牛打得兴起,干脆放弃目标,双手发力,向人群推去。被推的人受到强烈 冲击,身不由己的向前冲。由于力度太猛,立时把前排的人压倒一片,景象就像 多米诺骨牌,这一来只苦了最前面那人。闸口的争吵还未平息,围观人群不见松 动,后面的人却死命往前赶,处境两难的他,站立不稳、几乎跌倒。   这个身材高大的魁梧青年,样子憨厚,脾气却极其暴躁。气不打一处来的他 转身一拳打向身后紧随者,破口骂道:“推你妈的屄,前面堵着,要老子怎走? 你这么急着投胎,干脆跳江去死算了,这样更捷径。”   被打的人二十出头,身穿去了肩章的迷彩服,留个小平头,显得格外精神。 看他身背军用行囊,似是一个退伍返乡的军人。由于拥挤,对魁梧青年的突然袭 击无法躲避,还没弄清怎一回事,鼻梁已中一拳,鼻孔即时喷血。   平心而论,小平头挨这一拳挺冤的。其实他也是受害者,后面的人死命往前 赶,他身不由己,只好前进卸力。但魁梧青年哪管这么多,被挤得恼火,恶向胆 边生,只好随便找一人出气了。   只因靠得近,便中了无妄一拳,小平头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他扔掉背上行 囊,抹去鼻血,一脚踢向魁梧青年胯间,回骂道:“日你娘的屄,是后面的人挤 你,关老子屌事,你打老子干嘛?你很能打吗,好啊!老子今天就陪你练练,我 发誓:不打死你这狗日的,老子从此跟你姓。”   魁梧青年一拳挥出,怨气泄了,心感后悔,正想表示歉意,不想还没开口, 胯间已被踢中,疼痛倒是其次,心中却怨气难消,心道:“你娘的狗杂种,就算 是身不由己,用得着推波助澜吗?再说老子只是打了你一拳,又死不了,你小子 竟要拆老子祠堂,这不是分明要绝人后吗?既然你这样歹毒,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了。”   他回击一拳,骂道:“打你又怎着?你推老子,老子就打你,别人挤你,你 打别人去。想打架吗?好啊,咱这就比划比划,看谁最后被抬出去。日我娘?哈 哈!好狗屌,你算哪瓣蒜,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狗日的兵痞,我肏你娘!”   小平头见魁梧青年无理打人,还骂他兵痞,更感愤怒。他边打边骂道:“日 你娘的狗杂种,吹牛谁不会,你敢跟我打赌吗?”   魁梧青年哪肯示弱,哼声冷笑:“老子怕你狗屌长牙不成?你说,想赌点什 么?”   “你打赢了日我娘、我打赢了日你娘,老子倒要看看你妈的屄是何等厉害, 会生出你这种不知死活的贱种。”   小平头的赌法不但荒唐,更充满对敌手的蔑视,魁梧青年如何忍受得了,他 咬牙切齿,一口答应道:“谁不赌是婊子养的!”   “好,咱就一言为定。”   “嘿,赌就赌,老子还怕你不成。”   以母亲作赌注这种悖逆人伦的做法立刻遭来非议,然而两人却面无愧色。别 看他们满口“君子”协定,手脚施展的却是致命杀着。只见两人拳来脚往,‘噼 噼、啪啪’打得热火朝天。   一条长不到百米、宽不过十米的上岸通道,竟然接连出现争打闹剧,实在令 人哭笑不得。乘客们挤在一起没法疏导,顿时炸了锅。   阿花这时已制止住丈夫不让他继续胡来,看到小平头和魁梧青年打得失去理 性,埋怨说:“都怪你不好,如果你忍让一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看那两 个人,打得火红火绿,要是闹出人命,问你怎过意得去。”   亚牛哈哈大笑道:“这两个鸟人狗咬狗与我何干?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匪 人渣,早该人道毁灭,如今自相残杀,我正求之不得,打吧,打吧!最好抱成一 团跳河,那才是真正的过瘾哩!”   阿花皱眉不语。丈夫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经历今天的不愉快,以后对外省人 的印象,恐怕再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她叹了口气,知道无法劝说丈夫,她己经不 求什么,只要丈夫不再生事,夫妻俩平安离开这里,她就谢天谢地了。   那群四散躲避的泼皮,这时又重新聚集一起,但只敢远远站在一边,不敢过 份的靠近。及后发现亚牛只是陪着妻子围观,全没刚才的狠劲,胆子也就大了起 来。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虽然不敢再招惹亚牛,但也不想错过难得的添乱 机会。   亚牛其实早就发现他们,但他不是一个记前仇的人,怒气发泄后也就算了, 加上不想令妻子失望,所以也就懒得再去计较。泼皮们见亚牛没啥动静这才放下 心来,这伙人不但故态复萌呐喊助威,而且还一捧一损,如同撩拔斗牛,目的要 打架双方拼个你死我活,才感觉过瘾尽兴。   乘客里不乏希望息事宁人者,但看到小平头和魁梧青年打得血眼通红,衣损 脸破,这等架势谁还敢出面劝阻?   一位个子不高但腰板硬朗的老头,气鼓鼓的对身边老伴说:“世风日下,如 今的年青人不但火气大,说话还全无顾忌,什么谁赢谁日他娘,这是人话吗?简 直畜生不如。”   老头的妻子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她四周看看,这才扯着丈夫衣袖埋怨说: “当家的你疯哪?这么大声干嘛,想惹祸上身吗?他们谁日谁娘与你何干,犯得 着生这份闲气?年纪大了还这样火气旺盛,要是你儿子日他的娘,你知道了那还 了得?”   老头瞪眼怒道:“这小子敢?看老子怎样扒他的皮。”   老妇嗔道:“你发什么神经,怎这也当真?这样说自己的儿子太过份了。”   老头哼道:“如今这世道,什么事情不会发生?你看打架两人,外表斯文, 谁会想到一翻脸竟然判若两人,别看我们家那小子平日三棍打不出一个屁来,谁 敢担保他暗地里没打你的鬼主意?”   老妇捶了丈夫一拳,啐道:“别把儿子想得那样坏,儿子对娘好,那是天经 地义的事。”   老头不以为然,正想反驳,人群忽然嘘声四起,哗声不断。   原来由于通道狭窄,加上围观者众,小平头和魁梧青年逐渐施展不开拳脚。 最后干脆抱成一团,滚倒地上贴身肉搏起来。混战中魁梧青年被击中眼部,眼眶 乌青一片。小平头正自得意,冷不防被咬着耳朵,虽未咬断但也痛彻心肺。   两人如同两匹受伤的野狼,血红了眼,口中不停怪叫,拳头尽向对方要害击 去。   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拼命呼吁大家冷静,但乘客的情绪己达至沸点,谁还会 理会这些无力的劝告呢。   手执扩音话筒的是一位身穿制服的白胖妇人,看样子是渡口的当班领导,她 似乎也被眼前景象惊呆。由于人声鼎沸,加上个子不高,所以虽拼命呼喊,却没 有多少人留意她在说话。   妇人没了办法,唯有爬上验票台,拿起话筒对着人群大声呼吁:“各位乘客 请安静,各位乘客请注意,请尽快的离开通道,以免影响渡轮开出,请大家尽快 离开通道,以免影响下一班渡轮正常开出。”   闸门外等候下船的乘客早不耐烦,听了妇人的话,趁机鼓噪起来。   “喂!那位站得高高的胖嫂,你快想办法呀。我们还要赶着过江去呢!”   “就是嘛,喊话象唱歌似的,谁听你啊。”   “快点呀快点呀!老子等不及哪,老子一家七口还等着我过江找米下锅呢, 哪象你,无忧无虑,白白胖胖大肥猪似的。”   “胖嫂你就别愣着哪,看风景吗?真是急死人了,你喊,快喊呀!”   “对呀,喊吧!”   “快喊吧!”   那个被称为胖嫂的妇人见此更加焦急,手忙脚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呼吁, 但通道里的人忙着看热闹,谁也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胖嫂急得满头大汗,本来 就红润的腮帮更加通红,远远望去如同一对熟透的大苹果。   几个流里流气的少年男女,看到胖嫂样子狼狈,感觉有趣,捉弄道:“胖姨 你别喊了,就算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理睬你的。”   胖嫂擦着脸上的汗水,认真地道:“不行,没人理睬我也要喊,这是我的职 责。”   一个耳戴饰环,皮肤光滑白皙的小青年假装关心说:“胖姨你还是下来吧, 要是站不稳摔下来,这么多人,只怕会将你踩成肉泥。”   另一个头染金发的小青年,不怀好意道:“玉兔子你就少操这份心吧!你瞧 胖姨这身好肉,多结实,甭说几个人,就算是头大象恐怕也踩不烂,你就别杞人 忧天了。”   叫玉兔子的小青年愁眉苦脸道:“我倒不担心胖姨被踩成肉泥,我只是担心 她看我长得帅,晕了头摔下来把我压成肉泥,那我就惨了。”   众人看他说得煞有介事,顿时哄堂大笑。胖嫂面露愠色,嗔道:“哪来的缺 德鬼,年纪不大却满嘴胡缠,快走开,别妨碍我的工作。”   玉兔子大声反驳说:“我说胖姨,你这就不对了,什么哪来的。我花的可是 真金白银,山长水远从县城搭船来这里,为的是探亲访友,你怎把我说成是盲流 了。你不信?瞧,船票还在这里。”说着装模作样地从口袋里掏出船票。   胖嫂想不到会被一个小赖皮缠上,心中烦燥,皱眉嗔道:“我不管你探亲访 友还是另有目的,反正你现在就不能堵在这里,赶快离开,别影响我的工作。”   几个少年男女听了一片鼓噪,七嘴八舌道:“这鬼地方又闷又热,你以为我 们喜欢呆在这里吗?如果能走,谁愿意赖在这里跟你扯篇废话。”   胖嫂已看出这几个人是闲得无聊,故意找碴寻开心,她心里有气,低声骂了 一句:“一群小流氓。”不料声音虽小却让玉兔子听个清楚,常以驳人为乐的他 如获至宝,大声说道:“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大好青年,不是什么小流氓,胖姨 你说话注意点,不要胡乱捏造,再污蔑我们,小心告你诽谤!”   胖嫂看到人群愈来愈堵,心急如焚,哪有心思跟这几个小赖皮磨牙,她哼了 一声,也不搭话,拿起话筒继续维持秩序。   玉兔子本以为胖嫂会反驳自己,想不到她竟若无其事,意外之余颇感无聊。 金发小青年看他神情尴尬,趁机挖苦道:“想吃胖姨的热豆腐,怎着,碰软钉子 了吧。你小子脸皮真他妈的厚,刚才说什么自己长得帅,还大言不惭胖姨会看上 你。我靠!你小子一定是吃得太饱撑坏了吧。”   一个服饰打扮极象男性的少女,不以为然道:“胖姨又没说什么,金毛犬你 怎知道她看不上兔子?大惊小怪!”   叫金毛犬的小青年,暗恋少女已久,看到她偏帮别人,不由得醋意大升。语 意双关的说:“男人婆你有没有搞错,这死兔子可不象我,他是个‘同志’,怎 会喜欢女人?”   少女明白金毛犬的意思,却装作不知,冷言道:“‘同志’又怎着?起码他 长得五官端正,不象你人模狗样,我看了恶心。”   金毛犬咬牙恨道:“你为什么总要跟我作对?”   少女撇嘴哼道:“因为我不喜欢你。”   金毛犬再笨也看得出少女讨厌他。更令他生气的是,情敌竟然是一只有同性 癖好的兔子,他想不通,自己怎会输给这个喜欢插屁眼的家伙。   一个年龄与男人婆相差无几、打扮却性感迷人的少女,看到两人再说下去只 怕会闹翻,急忙劝阻道:“金毛犬说话的确损了点,男人婆你也不用生气,大家 出来玩,都是老友死党,为这丁点屁事反目成仇值得吗?”   玉兔子想不到金毛犬为了一个女人怨恨自己,更想不到男人婆会对自己芳心 暗许,对男女感情懵然不知的他,不知如何是好,听得性感少女和稀泥,便趁机 道:“对对对,骚美人说得对,大家都是好朋友,反目成仇不值得,不值得!”   性感少女侧目看他,似笑非笑道:“左看右看,我还是弄不明白,兔子你怎 会关心起女人来了?”   玉兔子干笑道:“我是男人,为什么不能喜欢女人?”   性感少女荡笑说:“可以,当然可以,我只是奇怪,一个喜欢屁眼的兔子, 竟然也会喜欢女人,呵呵,有趣啊。”   一个嘴角长颗大痣,痣上有一撮黑毛的小青年,阴阳怪气地说:“有什好奇 怪的,太阳西边出来呗。”   另一个扇耳大鼻,样子古怪的小青年,瓮声瓮气道:“一撮毛你还别说,太 阳从西边出来我还真没见过,说这死兔子长得帅,这不是没天理吗?老子不服, 打死老子都不服,这小子长得帅?哈!那老子不成俏潘安了。”   男人婆冷笑道:“不服气又怎着,跳江去死呀。没天理?我呸!有你猪一屌 这种蠢货生存世上才叫没天理。”   样子古怪的小青年姓朱,只因他长得圆头圆脑象个猪头,加上鼻子又大,所 以给人的外观感觉实在不敢恭维。他有一句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那就是“老 子一屌捅死你”,外人听得有趣,干脆给他取了个“猪一屌”的绰号。   猪一屌对自己的外表向来不自信,最痛恨别人揭他的短。如今被男人婆一番 奚落,不暴跳如雷才是怪事。只见他咬牙切齿道:“该死的男人婆,我踩着你的 尾巴了吗?干嘛这样损老子,没人要的贱烂货,信不信老子一屌捅死你!”   男人婆挺着并不怎么丰满的胸脯,鄙视道:“我信,我当然相信。象你这种 只有半颗卵蛋的猪公,除了吓唬我这种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还能干什么?猪一屌, 你他妈的发瘟猪!有本事就把那胖女人操了,没胆量就滚到一边去,别在老娘的 面前发臊弄乖!”   众人见男人婆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弱女子,联想到她盛气凌人的样子,忍不住 笑出声来。   猪一屌样子虽凶,胆色却不怎样行。别说要他强奸身强体壮又素不相识的胖 嫂,就算是相识日久而且体格偏瘦的男人婆,他只怕也没有触碰一下的勇气。男 人婆正是看准这一点,所以才敢不留情面地奚落他。猪一屌本想捞点口彩挽回面 子,想不到反被将了一军,当时表情的尴尬可想而知。   那个叫骚美人的性感少女,笑得更是放肆。这个模样可人却言行放荡的女人 瞅着猪一屌笑咪咪地说:“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男人婆喜欢的是玉兔子,猪一屌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胖姨太肥了,一只奶子就顶得上你一个头,操这种大肉馒 头跟操老母猪有啥两样,一点意思也没有。要么不操,要操就操好的,只有这样 才不委屈自己。”   冷眼旁观的一撮毛,看着口沫四溅的骚美人,忽然嘿嘿冷笑两声。阴恻恻地 说:“谁不知道你妈是女人,问题是一时间要猪一屌去那找好的女人?”   骚美人平日里就看不惯一撮毛阴阳怪气的性格,如今见他横插一嘴,分明有 意跟自己抬扛,不由得火冒三丈,呸声骂道:“一撮毛你瞎了狗眼不成,本小姐 人靓声甜,哪一点不好?这样标致的美人儿,只怕你打着灯笼也全城难找。”   一撮毛并不生气,依然不冷不热的说:“没错,你骚美人的确是个大美人, 身材也是‘前挺后凸’,一句话,没说的!但这又怎了?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 一个‘奶大没脑’的货色,你说这些干嘛,摆谱儿吗?就算猪一屌知道你靓丽又 怎着,难道你会让他操不成?尽说些只响不臭的屁话。”   骚美人想不到一撮毛会来这招,饶是机灵百变,一时间也变得哑口无言,但 个性要强的她又岂肯认输,强辩道:“谁说我不肯的?”   “好!这话可是你骚美人亲口说的,没人逼你,做人要一言九鼎!到时你可 别反悔。”   一撮毛对骚美人早有企图,只是骚美人对他不感冒,所以才没得手。但他并 不气馁,他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他知道,对付骚美人这种自以为是又孤芳自赏 的女人,只有彻底推毁她的自信才行。而最有效的方法是找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 把她搞烂,然后自己再乘虚而入。至于这个奇丑男人,自然非猪一屌莫属。如今 难得骚美人自投罗网,一撮毛又岂会轻易让她逃脱?   骚美人是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自然不可能看上猪一屌这种丑陋男人, 要她委身更是打死不肯,只是话说得太满,没了回旋余地,所以,内心虽恨死一 撮毛但也只能死撑下去。   不过骚美人毕竟不是省油的灯,她绝对有办法令自己绝处逢生,冷冷笑道: “一撮毛你别损人不利己,你搅浑水不就想看本小姐出丑吗?我偏不让你得逞! 是我说又怎着?我说过的话从不反悔,但本小姐不是野鸡店里的烂婊子,谁操都 可以。想得到本小姐就得拿出真本事。否则,滚你妈的臭鸭蛋!”   金毛犬张嘴咂舌道:“我没有听错吧,骚美人你给猪一屌操?这么亏的事也 做,我真的佩服你了。”   男人婆幸灾乐祸道:“猪一屌这种烂猪头也能啃得下,骚美人不愧是爱心大 使,令人钦佩!只可惜牺牲太大,老娘就学不来。老娘不想学雷锋,更不会舍己 为人,我还是那句老话,有爱心是好事,但也不必过份难为自己,象猪一屌这种 又脏又臭的烂货,还是少沾边为好。”   男人婆气量狭小,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猪一屌得罪了她,无疑是自找麻烦。 她说这番话,表面上似乎为骚美人好,其实,内里只是不想让猪一屌占到便宜。   猪一屌做梦也想不到骚美人会说这等臊话,虽不一定作准,但也足令他心神 激荡。的确,象骚美人这种奶大屁翘的女人,相信只要是性功能正常的男人,没 有不想操上一回的。   这头热血沸腾的淫猪,正陶醉在意淫的欢乐之中,没想到男人婆却不依不饶 的作梗,不由得心中有气,奇怪的是这小子却不怒反笑。   “哈哈!该死的男人婆,我操谁与你何干,你急红了眼吗?你放心,老子虽 然很想女人,但也不会没品味到操你这臊货,你那块烂肉还是留给你的兔子爷享 用吧,除了他,我想不会有谁对你那二两瘦肉感兴趣的,呵呵,呵呵……”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大娘,对这几个旁若无人、互相诋毁攻击的少年男女实在 看不下去。语带责备地说:“你们这群小青年,怎就满嘴脏话,说出来也不怕恶 心丢人。”   骚美人哼了一声,冷言道:“哪来的老不死,都老得快走不动了还要多管闲 事,你还是小心过马路吧,要不然被车撞翻,捞个不死不活的现世,那时候才叫 丢人。”   老大娘气得浑身发抖,捶胸喘气道:“你这姑娘,模样俊俏,心地怎却这般 歹毒?我好心教你,怎反毒口咒我。”   骚美人翻着怪眼,哼道:“我不是你的孙女儿,用不着你教训。我说这话已 算客气,如果你再不识趣,嘿嘿,更难听的话还在后头呢。”   金毛犬嘻嘻笑道:“你这老太婆也太不通气了,我们自个调侃关你屁事?再 说又不是操你,丢人也不是丢你的,干嘛要生这份闲气,还恶心?哈哈!真令人 莫名其妙。”   一撮毛依然不改阴损的性格,硬梆梆地嘣出一句,“咒你又怎着,狗捉耗子 多管闲事。”   猪一屌附和说:“对,这叫多管闲事、不想却自找麻烦!”   玉兔子纠正说:“不是‘自找麻烦’是‘自找没趣’,猪一屌你就是不学无 术。”   男人婆冷笑说:“管它自找没趣还是自找麻烦,反正不关她的事最好别管, 否则只会自找苦吃。”   老大娘本来就情绪激动,再让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冷嘲热讽,脸色大变,呼 吸急促并且出多入少。然而,几个言行放荡的小赖皮却视若无睹,继续的高谈阔 论,而且言词更加的尖酸刻薄。   “你们都给我住口。”   实在听不下去的胖嫂,大喝一声,把那几个正说得兴高彩烈的小赖皮吓了一 跳。   胖嫂关掉话筒,上前扶住老大娘,关心的问:“大娘你没事吧?”老大娘捂 着胸口不住摇头。   胖嫂压着内心的愤怒,说道:“一群恬不知耻的小流氓,你们不知所谓我可 以原谅,你们语无论次我可以不理。但你们实在过份,看看你们在干了些什么? 把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气得几乎噎气,你们的良心都给野狗叼去了吗?”   骚美人撇嘴冷笑。“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你在说谁?”   “我说的就是你,害人的小妖精,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我真替你爹妈 伤心。”胖嫂对骚美人的言行极端反感,因此说话也就不再留有余地。   骚美人气得脸色铁青,恨声骂道:“死肥婆,本小姐有没有廉耻关你屌事, 你管得着吗?”   胖嫂怒道:“你在这里滋事捣乱,影响别人,怎不关我的事?”   骚美人哪肯吃亏,即时泼妇骂街的大骂起来:“死肥婆,我们自个说话招惹 你了吗?你说清楚我影响谁了,要不是这老不死多管闲事,本小姐才懒得骂她, 你这死肥猪,想强出头就把脏水往老娘头上泼,嘿!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想 跟本小姐较劲,我呸!你这臊母猪还不配……”   男人婆帮口说:“你这肥婆好没道理,前面又打又闹,你不管,却躲在这里 说我们滋事捣乱,这不是不管老鹰管小鸡吗,嘿嘿…我看你是吃力不讨好,瞎忙 乎,白干的!”   一撮毛冷笑说:“管不了就别管,没本事又想指手划脚,这叫不自量力。”   骚美人有同伴相助,更加得意,尖声叫道:“占着茅坑不拉屎,又老又丑又 没用的死肥婆,下岗去吧你!”   玉兔子并不象别人那样起哄,他一脸慈悲地说:“大家就不要再骂这位胖姨 了,她不是不管,只是管了没人听,你瞧她那汗腻腻的酸味儿,我闻了也替她难 受。呜呜…胖姨你好可怜哟。”   众人看到这小子又在装模作样,忍不住大笑起来。骚美人放肆的说:“兔子 你不是说这肥婆喜欢你吗?你去安慰安慰她呀!”   猪一屌色迷迷地说:“怎样安慰,是亲嘴还是摸咪咪?”   骚美人荡笑道:“那就要问肥婆她喜欢哪样了。”   男人婆插嘴说:“弄这种下流事儿,还有谁比猪一屌在行。”   金毛犬点头道:“言之有理,猪一屌你快上啊,这么好的上等母猪肉,不糟 塌一番岂不可惜了。”   猪一屌满脸猥琐的说:“这女人又老又肥,面皮还打皱褶,要是亲嘴,老子 会恶心死的,摸咪咪倒可以考虑。兔子你去问她喜欢哪样,如果要亲嘴你自个搞 定,如果是摸咪咪我才帮你的手。”   男人婆怒道:“死猪公,怎好事全让你捞上了,为什么不是你去亲嘴他摸咪 咪?”   猪一屌打了个哈哈道:“兔子想摸咪咪吗,好呀!你让他摸不就得了,怪现 成的。不过,据我所知这小子好象只爱屁屁不爱咪咪哦,呵呵,男人婆你这回表 错情喽。”   男人婆无言对答,只能恨道:“但愿那肥女人的大奶子噎死你这头死淫猪, 免得再留在世上害人。”   猪一屌并不生气,反而咭咭笑道:“男人婆你好没道理,我不过说出实情, 怎就咒我死,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   “死猪公,谁是你的朋友?”男人婆一脸晦气地瞪着猪一屌。   “哟,有了兔兔就不要猪猪喽?俺好伤心哦!”   前不久还跟男人婆势同水火,一眨眼功夫就变得若无其事,呆子也看得出, 这是猪一屌为了讨好骚美人故意假装的友善。   这点小皮毛又怎瞒得过一撮毛,他冷笑道:“得了吧,猪一屌你小子就别肉 麻当有趣了,占男人婆的便宜算什么英雄,你能搞定那个大肥婆才是真本事。”   猪一屌道:“我只摸咪咪不亲嘴,如果她肯我无所谓。”   一撮毛哂笑道:“没有自知之明的夯货,也不撒泡猪尿照照自己,你甭笑这 女人长得肥,她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摸咪咪?哈哈,你能亲着她的嘴己很不错 了。”   金毛犬不解的问:“摸咪咪跟亲嘴并没啥两样,猪一屌如果能亲肥婆的嘴, 要摸她的奶子,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一撮毛道:“如果愿意当然不是难事,只怕肥婆不肯。”   玉兔子不屑的说:“这胖姨的咪咪一大砣,象堆烂牛粪,我才没兴趣呢。”   一撮毛讥讽说:“如果你小子有兴趣,那就不是钻屁眼的‘兔子’了。”   男人婆不耐烦道:“一撮毛你别岔开话题,你还没说这肥女人为什么不肯给 猪一屌这小子摸呢。”   一撮毛道:“你没听过肥水不流外人田吗?她的咪咪己给了儿子,又怎会再 四处献宝?”   金毛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不到这肥女人还好一家亲这玩艺。只是, 一撮毛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虫子,怎会知道这么多秘密?敢情是你小子胡编蒙我 们吧。”   骚美人哼道:“这肥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头淫贱的臊母猪,金毛犬你小子怎就 看不出来?真差劲。”   金毛犬不服气道:“淫贱跟乱伦是两码子事,这肥婆即使是淫乱也不一定要 跟自家人搞吧,就算跟自家人搞,老子不行吗?为什么偏要是儿子?一撮毛凭什 么就这么肯定,我只是疑问怎就差劲了。”   一撮毛道:“骚美人这回可看准了。你看这肥女人,两眼水汪,脸泛桃花, 嘴角生痣。古相书说,这种女人天生淫贱,而且会乱六亲,金毛犬或许说得对, 但无论是老子还是儿子,反正都会自家淫,所以大屌猪说什么摸咪咪,只不过是 一厢情愿的废话,这小子能亲一下肥婆的嘴儿已算不错了。”   金毛犬得意洋洋道:“怎样?一撮毛也说我对,骚美人你这回服了吧。”   骚美人受不了他的得意劲,哼道:“说你白痴一点不假,难怪男人婆宁愿喜 欢兔子也不要你,你怎就不用脑子想想,这肥女人今年多大,她老子没八十也有 七十,这年龄恐怕撒尿也要着扶墙壁,那条老蚯蚓还哪有力气钻进肥婆的水帘洞 里?如果说她儿子还差不多,年龄也般配,狼虎女人碰上烈火少年,一拍即淫, 既合情又合理!”   男人婆不满道:“骚美人你这臊货,你说你的干嘛把我也牵扯进去?不过这 肥女人也是的,她这模样有男人愿意要已算不错,还挑肥拣瘦,真不知所谓。猪 一屌虽不是什么好鸟,但跟这肥女人还挺绝配的,说他一厢情愿,一撮毛你也太 抬举别人了吧。”   一撮毛摇头道:“不关外表的事,是性格所然,不错,这肥女人的确不怎么 样,但她就是这样子,你有什么办法?这种女人情愿肉烂在自家锅里也不会便宜 外人,这叫淫内不淫外。在外是贞妇,家里是淫妇,别看她跟儿子有一手,谁敢 担保她年轻的时候不是跟她老子这样过来的。”   金毛犬张嘴惊呼。“靠!这不成淫三代了。”   众人又是一阵狂笑。   男人婆啧啧笑道:“哟,想不到一撮毛你小子还会看相呢,凭一本书就看得 这么准?老娘不信,敢情是你小子也好这玩艺儿,来个现身说法吧。”   一撮毛内心把男人婆的家人全问候了一遍,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说得不错,我的确好肥水这玩艺儿。怎会喜欢?说了你也不相信。我有 个妹妹,长得跟男人似的,平日里就喜欢四处疯癫,癫就癫呗,偏偏这丫头有一 个癖好,就是让人操她,真他妈的淫贱。这臊货最后竟说跟别人睡没了感觉,要 求我操她一回,我心软经不起缠磨于是答应了。想不到这臊货竟操上瘾,一发不 可收拾。我对她的日夜索取感到厌烦,她就对我耍小孩子脾气,说我不操她,她 就去找兔子。我以为她只是说笑,想不到她真的喜欢上一个插屁眼的家伙,你说 这臊货贱不贱?岂有此理,真是气死我了。”   众人一听就知道一撮毛在损男人婆,男人婆当然也听出弦外之音,但她没有 发作。一撮毛毕竟不是猪一屌,这家伙平素就是一个辞锋锐利、语能杀人的厉害 角色,连骚美人这种有恃无恐的人也忌让三分,别人对他的顾忌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这不等于说男人婆就怕了一撮毛,事实上她也没有怕过谁,但她不想在这 时候无端惹事,所以心中虽有不快,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唯独那个玉兔子却懵然不知。只见他天真烂漫的说:“哟,想不到一撮毛还 有这样一个妹妹,那丫头也够野的,男人婆似的,只是平常怎不听你提起的?是 干妹还是表妹呢,不会是亲妹吧。”   众人早已忍俊难禁,只是看到男人婆乌口黑脸才不便发作,如今玉兔子竟傻 得可以,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有的还笑弯了腰。   男人婆本就心情不爽,如今再让玉兔子这愣小子一搅局,更加气炸了肚子。 她一脚踢向玉兔子的胯间,恶声骂道:“死兔子,不开口没人说你是哑巴,胡言 乱语,你发什么神经,是不是要气死我才开心?”   玉兔子捂住胯间,痛苦嗷叫:“男人婆你为什么踹我?是一撮毛说的,关我 什么事?哎哟,你真歹毒,你把我的小弟弟踹坏了,哎哟……疼…疼死我了。”   男人婆一脸冰霜的说:“别人的屁话你也当真,你妈怎将你生得这么蠢?笨 蛋、白痴!疼死也活该,你本来就是一只只会翘屁股的兔子,要屌屌也没用,干 脆帮你踢烂了事,省得你整天对着这玩艺儿烦心。”   玉兔子本来就痛彻心肺,再让男人婆这样阴损,心中更加恼火,大声骂道: “谁说没用的?老子的屌屌就是用来操你这死八婆的。”   男人婆想不到玉兔子忽然刚阳气盛,心情复杂的她也不知是怒还是喜,但嘴 巴却硬,骂道:“好你只死兔子,想操老娘?好啊!老娘这就脱了裤子让你来, 我皱一下眉头都是婊子生的,但如若你小子不敢,想缩屌,那你他妈的就是狗娘 养的孬种。”   在金毛犬眼里,玉兔子和男人婆的对骂只不过是打情骂俏、耍花枪而已,心 里酸不溜湫的他恨道:“一个男人,有屄不肏去搞屁眼,另一个虽是女人却没有 一点女人味道,好一对阴阳颠倒的狗男女,操吧操吧!操死更好。”   男人婆怒道:“金毛犬你小子说谁?”   金毛犬哼道:“谁回应说谁。”   骚美人看到这对因爱成仇的冤家又要拉开架势,心中不满,大声嗔道:“好 好的干嘛愈扯愈远?男人婆金毛犬,你们就不能一人少一句吗,现在正是一致对 外的时候,怎就闹起窝里斗呢?好了,都别吵了,至于你们谁操谁,谁也说不清 的三角债,回去再解决吧。”   一撮毛知道骚美人最痛恨的是胖嫂,于是不失时机的讨好说:“骚美人说得 对,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候,咱们要一致对外。”   猪一屌打断他的话问:“怎样一致对外?老子不明白。”   一撮毛嘲笑说:“一致对外就是要你代表咱们去亲肥婆的嘴,明白没有,蠢 猪!”   猪一屌瓮声瓮气道:“老子说过不亲就不亲,摸咪咪倒可以考虑。如果真不 行,退一步改摸屁屁也可以。但绝不亲嘴,打死老子也不干。”   男人婆骂道:“死色猪,想得倒美。摸屁屁,你当别人是傻子?谁敢担保你 小子不会摸着摸着顺手摸了不该摸的地方,那肥婆不是亏死了?所以,摸你就甭 想了,亲屁屁肥婆或许还可能考虑。”   猪一屌斩钉截铁地说:“亲屁屁也行,老子就是不亲嘴。一想起肥婆香肠似 的大嘴唇,老子就想吐,他妈的,简直恶心死了。”   一撮毛道:“宁愿舔屁股也不亲嘴,你猪一屌真他妈的有病。”   骚美人冷笑道:“一撮毛你小子平常自诩多精明,其实也是笨蛋一个,你也 不想想,大猪头为什么情愿啃屁股也不亲嘴?这不正说明肥婆的嘴巴比屁股还臭 吗?”   众人再也忍不住了,又是一轮肆意狂笑。   “小流氓,一群无耻下流的小流氓!你们,你们……”   面对不断而来的人身攻击,胖嫂哪怕修养再好也无法忍受。只见她气得脸如 猪肝,全身肥肉不停颤抖,但终是一人难敌众口,还说不了几句,就被几个小赖 皮驳得哑口无言。   胖嫂无助地看着四周,四周虽挤满乘客,却没有一人吭声。有的更抱着事不 关己、己不劳心的心态欢赏这场闹剧。   几个小泼皮知道众人奈何不了自己,气焰更加嚣张,口吐脏沫更无顾忌。也 难怪他们放肆,这群少年男女,虽说只有十八九岁,但发育已与成人无二,不但 长得身材高大,男的更是体格魁梧。   那个猪一屌,人虽长得丑,却是一米八一的大块头,就算是个头稍次的金毛 犬和一撮毛,也是一米七六以上的身高。还有那个长得唇红齿白、皮光肉滑的玉 兔子,别看他天生一副娘娘腔,但一百七十三公分的标准身材,依然比许多心理 正常的男人高出许多。   这群以缺德损人为乐的小无赖,往人群里一站,如同鹤立鸡群。面对这几个 金刚门神,谁见了都难免忌让三分,如此一来,这伙人更加有恃无恐了。   胖嫂看到四周一片冷漠,痛心道:“大家怎了,面对这种丑恶现象,大家难 道连一句公道话也不肯说吗?”   许多心有良知的乘客听了胖嫂的话,惭愧地低下了头,但仍没有人开口。沉 默了一会儿,一个带着男孩的中年妇女开口道:“大姐别说了,我们知道你心里 委屈,但如今世道,谁不是只顾自家门前雪、不管别人瓦上霜,再说好人难做, 你要大伙说什么呢?大姐就别跟这些孩子一般见识了,还是想办法疏散人群吧, 堵的时间太久了,我的孩子正在发烧,我还要带他上医院看大夫呢。”   玉兔子看着一脸痛苦的胖嫂,嘲笑道:“我说胖姨你就省点吧,你这么肥, 还不注意身体,要是弄出个心脏病发,到时只怕没人救得了你。”   胖嫂猛然间醒悟,暗道:“这小赖皮说得对呀,跟几个不相干的小流氓呕气 弄出病来不值得。”想到这里,内心的怒火也就自然平熄下来。   老大娘这时也拉着她的手,劝说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些小青年咱招惹 不起,俗话说是龙上天、是蛇落地。将来是好是坏,看他们自己的命数吧。闺女 你心地好,好人会有好报的,工作要紧,让他们自个闹去吧,你就别管了。”   胖嫂叹了口气,说道:“多谢大娘,你老人家说得对,他们都是些小孩子, 我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的,这里人多拥挤,我扶你到一处安全的地方,等人群散 后,再带你出去好吗?”   看到胖嫂满脸沮丧,骚美人心中得意,冷笑道:“跌倒在地还要抓把沙子, 自找其辱就认了吧,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从来没见过象你这样厚脸皮的人,你 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跟我们计较?我呸!到底谁跟谁呀!”   胖嫂一脸平静,冷嘲热讽似乎对她已不起作用,她等骚美人把话说完,才心 平气和地说:   “姑娘,我知道你这样说目的是让我生气,如果我因此心脏病发,恐怕更遂 你意是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恨我,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不会再介意,更不会放 在心上。我跟你素不相识,以前没见过面,相信以后也不会再相见。但是,作为 一位长辈,一个真心想你好的阿姨,我衷心的希望你不要再误入岐途。我说的话 也许重了点,但苦口良药、忠言逆耳,希望你能听得进去。   “一个人如果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必须学会尊重别人。象你们这样说话 不经大脑并以损人为乐的缺德行为,是不可能赢别人尊重的。不错,我说不过你 们。但你们除了得到口头上的满足还能得什么?除了憎恨,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清醒一下吧姑娘,你还年轻,有时间改正。只要重新明确人生目标,在以 后的日子里还能大有作为。但是,如果再象现在这样寡廉鲜耻、不知自爱,那么 我现在就可以大胆地给你下结论,你的一生全毁了。我要说的话就是这些,你好 自为之吧。”   胖嫂说完不再理会骚美人,把老大娘扶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嘱咐说:“大娘 你就在这里等候,别乱走,我疏导人群后就来接你,知道吗?”   老大娘点头道:“我知道了,闺女你忙去吧。”胖嫂依然不放心,再三叮嘱 后才爬上验票台,打开话筒,重新呼吁乘客遵守秩序。   骚美人恼恨交加,内心五味杂陈极不是滋味。她是家里唯一的独苗,自小受 到父母骄纵,从来是说一不二,什么时候受过别人的教训?胖嫂的话虽然情真意 切,但在她听来却字字刺耳。猪一屌看到她胸口急促起伏,俏脸忽红忽白,感觉 奇怪,伸手在她面前晃动几下,叫道:“嗨,靓女!你没事吧?”   骚美人紧咬嘴唇,瞪着胖嫂的背影一声不吭。   猪一屌瞧瞧胖嫂、又看看骚美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我们的靓女竟 然会被一头老母猪气得说不出话来,呵呵,少有的事哦。”   骚美人脸色铁青,自言自语道:“死肥婆,本小姐就是不自爱怎着?气死你 这头淫三代的臊母猪,气死你,气死你这臊烂货。”   “靓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猪一屌一脸讨好的说。   骚美人看着猪一屌说:“你肯帮我?”   猪一屌把胸口拍得山响,言之凿凿的说:“那当然!虽然现在是市场经济, 凡事讲效益,没白干的活。但你不同,你靓女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吩咐,就 算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现在不是提倡讲奉献吗?我也想学雷锋做一回好人 好事哦,呵呵,呵呵……”   男人婆对猪一屌本来就左右看不顺眼,听他说得这样虚伪,更是憋气窝火, 然而她却不怒反笑道:“哟,黄鼠狼说要给大母鸡拜年呢,哈哈,大伙相信吗? 唉呀,真是趣事每天有、今天特别多啊!猪一屌你说什么来着?你讲奉献?开玩 笑吧你,干嘛不说‘五讲四美三热爱’呢?这样更复古怀旧哦。   “还学雷锋赶先进呢,靠!你小子啥时候变得如此品德高尚了?想必你还打 算争当标兵喽。为骚美人赴汤蹈火、还在所不辞。呵呵!你小子不会是今早吃多 了撑得语无论次吧,这样恶心的话也说得出口,还脸不红心不跳,啧啧啧,真不 愧是脸皮三尺厚的超级大猪头啊。老娘平常对你真的看走眼了,只可惜呀,别人 不都是傻子,想蒙老娘,你这猪头的道道还嫩了一点点呢。   “我看猪头你就算了吧!你也甭装模作样的演戏。你只是头傻愣没脑、脑大 生草的蠢货,有多少斤两,难道大伙还不清楚吗?如果不是想从骚美人身上捞到 好处,象你这种自私下流的家伙会挺身而出?都说假的真不了,你小子怎装也是 鸟人一个,反正骗不了人,干脆一次过把你所有的龌龊烂招都亮出来,免得咱们 想出来也要洗脑子……”   猪一屌对男人婆的冷嘲热讽不以为忤,反而恬不知耻的说:“按劳取酬,天 经地义,如果能有一点好处,当然是求之不得,再说我的要求也不过份,男人婆 你这也看不过眼,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   一撮毛不知猪一屌的葫芦里装什么药,好奇的催促道:“有屁就放,有话就 说,你小子怎这么多废话。”   金毛犬附和说:“就是嘛,你大屌猪有啥又馊又臭的歪主意都倒出来算了, 免得我们猜来猜去摧残大脑细胞。”   玉兔子发现猪一屌色迷迷地瞄着骚美人的胸口,忽然灵光一闪,大声道: “猪一屌你不会跟我们说,你想摸骚美人的咪咪吧?”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男人婆鄙视道:“猪一屌这种下流胚子有什么龌龊的事想不出来。只可惜骚 美人不是吃素的,她的咪咪又岂是你随便可以摸的,嘿嘿,猪头你还是死了这条 淫心吧。”   金毛犬叽叽歪歪的说:“哟,好小子,有种!这么色胆包天的事都能让你想 出来,果然够猥琐,有创意,嘻嘻,我喜欢,我佩服,我支持你哦。”   要摸骚美人的乳房,无疑是虎口拔牙的事,金毛犬又岂会不知道其中厉害, 所谓的佩服支持,只不过是嘲笑而己。   在众人当中,一撮毛的心情最为复杂,他对骚美人既爱又恨,既想猪一屌帮 自己打头阵,先把这女人的锐气挫掉,另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已得到的是一个人尽 可夫的烂货。这种矛盾的心情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令他烦恼不己。   骚美人冷眼旁观众人议论,末了才说:“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不就摸摸咪咪 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值得你们这班狗男女张家长李家短的议论半天?莫名 其妙!我既然是女人,咪咪当然要给男人摸,只不过看给谁而已。猪一屌你也不 用难为情,你小子对本小姐动色心很正常,我不怪你,只是你若想来真的就得拿 出足够的勇气,证明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男人婆一脸惊愕,不敢相信地问:“我的姑奶奶,你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吧,你来真的?”   骚美人哼道:“你妈的女儿才烧坏脑子,老娘哪有功夫跟你扯闲篇。”   男人婆啧啧摇头。“你来真的?难以置信,你即使不是烧坏脑子,也一定得 了急疯症,你怎会想到要给这烂猪头搞呀?哎哟哟,想想也起鸡皮疙瘩,这么亏 的事也干,我对你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骚美人叹了口气,惘然若失地说:“男人本来就是女人的命,嫁老公也是女 人的最终归宿,女人的奶子天生就属于男人,没什么亏不亏的,你身上长的那两 堆肉,不也最终要给男人吗,难道你留着自个享用不成?”   男人婆还是摇头,“就算是这样,也该找个好的男人吧,猪一屌这种烂货也 啃,骚美人你也太没品味了。”   骚美人哼了一声,不再搭话。她对猪一屌说:“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 你帮我教训了肥婆,我就让你摸咪咪,是否愿意,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哇!真的?这么关照我,那我不是发达了。”猪一屌眼睛瞪得大如铜铃, 似乎不相信有这等美事。   骚美人看到猪一屌垂涎欲滴的馋样,感觉一阵恶心。她强忍不适道:“你小 子先别高兴,我的要求难度很高,只怕你做不来,也不敢做。   “我做不来,还不敢做?到底是啥要求这样厉害。”猪一屌挠着脑壳,一脸 迷惘地看着骚美人。   金毛犬插嘴说:“既然大屌猪做不来,那就让我做吧,怎样,可以吗?”   “可以,无论是谁都可以,只要你们能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的咪咪就是他 的。”骚美人想了想补充说:“不过我可要事先说明,你们只能摸,不可以提出 其它非份要求。”   金毛犬奇怪的问:“什么是非份要求?”   骚美人瞪眼嗔道:“难道你要我将咪咪割下来给你,我都照办吗?白痴!”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男人婆问:“骚美人你说,谁帮你就让谁摸咪咪,如果我帮你呢,难道你也 让我摸咪咪不成?”   骚美人咬咬牙说:“那当然,本小姐说过的话从不反悔,你虽然是个女人, 只要你有兴趣,我同样不会食言。”   男人婆打了个寒噤,耸耸肩膀道:“免了吧,我虽然没什么女人味,毕竟还 是女人,还不至于心理失衡到雌雄不分。磨镜这玩艺儿不适合我,你有的东西我 也有,虽然没你的大,但也是货真价实,你那两堆臊肉还是留给那几个色中饿鬼 吧。”   骚美人愤怒的说:“既然没兴趣就闭上你的臭嘴,你难道闲得无聊,想寻老 娘开心?我警告你,最好别把我惹火了,要不然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婆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竟引来骚美人一通无名怒火,还被劈口劈脸 的臭骂一顿,感觉既尴尬又恼火。准备反驳,但想到骚美人此时心情不爽,反唇 相讥只会扩大矛盾,于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撮毛此时也在打着他的小算盘,他原本打算借猪一屌之手搞残骚美人,现 在看来似乎已没了这个必要,他想:“骚美人还能提出什么要求,不就想教训肥 婆吗,猪一屌能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做。更重要的是,不经那小子的脏手,少 了一股臊猪味,这样的奶子摸起来才爽快,不行,这便宜不能让臊猪捞了,老子 一定要想办法把这头标夺过来。”   此人果然工于心计,虽然对性欲如饥似渴,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摸底式的 问:“到底是什么要求?竟能令骚美人你自动献身,不要让我看扁了,只怕你的 要求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吧。”   骚美人看到一撮毛色迷迷的盯着自己的胸口,早已心中了然。但她已顾不上 恶心,此时她心中充满怨恨,她要报仇,只要能帮她达成心愿,无论是谁,就算 是猪是狗,她都会以身相许。她想,既然猪一屌这只丑陋动物她都能接受,又怎 在乎多一个阴损的一撮毛呢。   “难度当然有,没有难度我干嘛要自甘作贱,你以为我有病吗。说白了吧, 这事说难不难,说不难又难,归根结底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男人婆看到骚美人啰嗦一大堆废话还没转入正题,忍不住插嘴道:“想怎干 直说不就结了,哩哩罗罗,真不明白你是怎想的?”   骚美人不想跟男人婆争论,她说:“这死肥婆竟敢当众羞辱我,这口恶气不 出,以后还怎有脸见人,以牙还牙,我一定要这肥婆尝尝丢人现丑的滋味。你们 不论是谁,只要敢把她的裙子扯下来,我就让他摸咪咪,绝不食言。”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男人婆咋舌道:“难怪你这么大方,原来有这等损招,只可惜没有人会帮你 的。”   骚美人自信的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相信有不吃鱼的猫。”   金毛犬不以为然道:“猫当然喜欢吃鱼,只是这要求难度也太高了,有没有 别的办法?其实,教训肥婆也不一定要这样做啊。”   骚美人冷笑说:“其它办法?你有办法令肥婆自动脱掉裙子吗。”   金毛犬摇头说:“这个恐怕不可能。”   骚美人怒道:“既然不可能就闭上你的乌鸦嘴。   猪一屌嗬嗬怪叫:“这个,这个,难,太难了。”   “不难我要你们干什么?你以为我是烂货,咪咪没人要吗?”   出乎意料的冷淡反应令骚美人大感失望,看到众人犹豫不决,她只好挺挺高 耸的胸脯,尽极妍态地说:“本小姐的咪咪,可不象发廊小姐身上的烂肉,那些 花上十元八块就能揉捏半天的猪肺囊子,给民工泄泄坏水倒可以,但如果你们认 为这种吊到裤腰间的烂肉也算是奶子,那实在太没品味了,老实告诉你们吧,本 小姐的咪咪不但大而且坚挺,保证是你们从未见过的人间极品。”   猪一屌咽着口水问:“能不能先摸一把,验证一下?”   金毛犬渴望道:“不让摸,看看也可以。”   骚美人嗔道:“扯你妈的蛋,你俩小子当本小姐是白痴吗?先给你们摸摸看 看,嘿……这么亏的事干嘛不让你老妈来干。我告诉你们,如果真想得到本小姐 的咪咪,就得老老实实地按我的吩咐去做,如果谁想用什么‘先吃后付’的损招 讨本小姐便宜,那我现在就可以送他两个字:‘没门’!”   猪一屌和金毛犬听了呵呵淫笑,却没再搭话。   男人婆冷眼旁观,看到这里不以为然地说:“骚美人你不用忸怩作态的挑逗 他们,这几个都是有色心没色胆的夯货,他们敢答应才怪。再说,你的咪咪是啥 样子,全凭你自个说,别人没见过,心里没底,所以就算他们想答应,只怕也会 担心上当受骗吃大亏。”   骚美人怒道:“你的狗眼瞎了不成,本小姐的咪咪怎样,他们几个男的不知 道不足为奇,你我同是女人,咪咪的大小尺寸,一看就心里了然,你说这屁话, 是想打击他们的热情还是想跟老娘过不去?”   男人婆冷笑说:“现在什么事情不能做假,只要垫些东西,把咪咪弄得比南 瓜大都行。”   骚美人不怒反笑。“哈哈,你以为我是你吗?天生一副搓衣板,没有身材就 塞垫绵花弄大咪咪假装丰满,你羞不羞人。”   男人婆脸色大变,正想反唇相讥,一撮毛忽然开口道:“我也很想教训肥婆 一顿,只是骚美人你的要求太高,这事可不是闹着玩,弄不好只怕要在牢里过大 年。再说,你只给我们摸咪咪,就让我们冒着被抓的危险,这笔买卖也太不划算 了。”   猪一屌和金毛犬齐声附和说:“就是嘛!”   很少开口的玉兔子忽然说:“我不明白,咪咪的吸引力真的这样大吗,能令 你们冒险把胖姨的裙子扯下来。万一她大声呼喊怎办?到时只怕咱们一个也跑不 掉……”   猪一屌和金毛犬等人本来就心存疑虑,听了玉兔子的话更加畏缩不前。骚美 人心烦气燥,见玉兔子还在不知深浅的瞎掰,不由得无名火起,恶声骂道:“你 妈怎生出你这种又蠢又笨的傻驴,不说话会死吗,你这白痴,是不是让狗公插屁 眼插懵了,竟然在这里胡言乱语。”   男人婆正心里憋气,看到骚美人恶口泼骂,再也忍不住了,剔眉怒道:“我 操你妈的风骚货,你臊你贱是你的事,谁招惹你了,你发什么神经,难道只许你 做,就不许别人说?这是哪家的王法,只是说出自己的担心,有错吗?你既然这 样烂,干嘛不把那块臊肉也献出来,只让摸奶不给操屄有个屌用。既要做婊子又 想立牌坊,世上哪有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想人去冒险就得给高回报,这道理难道 你也不懂?你那点好处,喂狗狗也不稀罕,更何况是人,如果我是男人,宁愿手 淫也不理睬你这白痴。”   “不错!”   “对极了。”   “男人婆说得好啊。”   猪一屌等人本来就觉得骚美人的要求,风险与回报不成比例,如今男人婆把 他们的不满都说了出来,自然是拍手叫好。   骚美人心中恼火,但一时理屈词穷,只好乌口黑脸地说:“老娘现在没心情 跟你磨牙,今天的帐,回去再跟你算。”   男人婆打了个哈哈,冷笑道:“想吵架吗?谁怕谁呀,哼!算帐就算帐,还 怕你不成,告诉你,要吵架老娘随时奉陪。”   一撮毛不想骚美人太难堪,打圆场说:“大家出来玩,同坐一条船,有什么 不能解决的恩怨呢,两位靓女一人少一句OK?”   骚美人盯着一撮毛,不冷不热道:“你一撮毛为人阴损人所共知,要是在平 常,巴不得我跟男人婆打得难分难解,最好抱成一团跳河。今天竟然和起稀泥, 都说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要不是另有图谋,你小子又怎会忽转死性?”   一撮毛干笑几声,“你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虽然我也很希望帮你出气, 但你既然不领情那就算了。”   骚美人冷笑道:“少在本小姐面前装蒜,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小子 一直以来处心积累不就想得到我吗?别以为只有你精明,其它人都是笨蛋。我不 拆穿你,只不过是给你留几分面子罢了。”   一撮毛一脸尴尬,却死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还有什么好说呢? 你也太自负了,只怕终有一天要吃大亏。”   骚美人不想跟他绕圈,开门见山道:“自不自负是我的事,吃不吃亏也与你 无关。你不用狡辩,本小姐也懒得跟你多费唇舌。男人婆说得对,你一撮毛不是 什么好鸟,但总比猪一屌略胜一点。我既然连大屌猪这烂猪头都能接受,又岂在 乎多你一个阴阳鬼?不要说不给你机会,只要你把肥婆的裙子扯下来,我不但让 你摸咪咪,还让你操一回,这不亏了吧。”   骚美人的话直接得令人难堪,却道出了一撮毛所想但不敢说的心里话。所以 虽有一种被扒光当街示众的感觉,但依然说不出的浑身舒泰。瞳孔发亮的他,颤 声问道:“此话当真?”   骚美人双目朝天,撇嘴冷哼道:“你是什么东西,本小姐犯得着蒙你?我干 脆把话挑明了吧,不单你一撮毛,就算是金毛犬、猪一屌,只要你们谁敢把肥婆 的裙子扯下来,我就兑现刚才所说的承诺,绝不食言。”   金毛犬和猪一屌正担心一撮毛独吞好处,听了骚美人的话,如同吃了颗定心 丸。他们心想,只摸奶子固然不值得冒险,但给操屄则不同了,虽然风险大了不 少,但能操骚美人这种臊货,再大的风险也值得去冒。   男人婆见骚美人说得斩钉截铁,似乎铁了心要让胖嫂颜面扫地,不过以她对 骚美人的了解,怎也不相信这个女人有豁出去的勇气,所以她只是轻蔑一笑,也 懒得去搭理。   玉兔子对男女情爱所知甚少,内心却充满好奇。他问:“要是他们同时扯掉 胖姨的裙子呢,一个人还好,三个人怎办,难道让他们三人一起操你不成?”   骚美人既然豁了出去,那就再无顾虑了。   她荡笑道:“有什么不可以,就算加上你也没问题,怎样?你小子也有兴趣 吗,好啊!只要你帮我出气,我的小妹妹随时欢迎你的小弟弟哦。”   玉兔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挑逗,顿时慌了手脚,不停摆手,“不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   男人婆恼怒骚美人连玉兔子也不放过。嘲讽说:“哟,爱心大使果然名不虚 传哪。这样有爱心,干脆下海做婊子算了,这样一来,那些终年发情的亢奋狗公 就不用担心没有地方发泄,而你既可以享受乐趣又能普渡众生,一举两得,何乐 而不为呢?”   骚美人呵呵笑道:“怎着?看不过眼吗,你也可以跟着学啊。不过,我劝你 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为好,你的身材太差劲,就算脱光了也没啥看头,不但吸引不 了男人,相反令人隔夜饭也呕出来,丢人现丑,何必呢?”   “你,你!”男人婆气得脸色发紫,但最终还是压住怒火,冷笑道:“你喜 欢就自个烂去,我可不象你这样不要脸,我只是替大屌猪他们抱不平,你算什么 东西?凭什么让别人替你去冒险,就给操一次?哈哈!难道你那臊货镶金镀银不 成,这样金贵,呵呵……你骚美人也太抬举自已了吧。”   骚美人得意道:“我的确不是什么东西,但总比你这个有名无实的假小子好 一点点。凭什么?不用凭什么,我只要告诉他们本小姐还是处女就行了。”   “什么,你是处女?”   骚美人的话不但令男人婆大吃一惊,就连猪一屌等人也惊讶不己。   一撮毛将信将疑地问:“你还是处女?”   骚美人撅嘴哼道:“没见过处女吗?大惊小怪。”   金毛犬挠头傻笑说:“不是大惊小怪,是非常奇怪。咱们一起相处的日子也 不算短了,竟然看不出来,呵呵,老子算是走眼了。”   猪一屌哼哼嗯嗯道:“骚美人还是个未揭封条的原装货,嗬,天下奇闻呀! 老子一直还以为你是个从头烂到脚的泼烂货呢。”   骚美人柳眉剔竖地骂道:“操你妈的猪头白痴,你老妈才是从头烂到脚的泼 烂货。这样诋毁本小姐,你小子想找死吗?”   玉兔子一本正经地说:“嗯,我觉得骚美人的话十分可信。只是你为什么不 早说出来呢?这样藏着掖着,让人误会就不好了嘛。”   骚美人哑然失笑道:“兔子你到底是天真还是白痴,说话怎如此不搭谱儿。 说出来?我为什么要说出来,难道还嫌几个色鬼的歪念不够多吗。不藏着掖着, 呵!你以为别人都象你一样天真烂漫、没有心计?老娘虽不聪明,但也不至于笨 到不设防的地步,让这几个小子摸清了底,老娘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男人婆终于明白骚美人平常为什么总是咄咄逼人,原来是希望从气势上压倒 对方,使其放弃不轨企图。这种以攻为守的做法,虽然有点偏激,却不失为一种 有效的自保方法。想到这里,她对骚美人的不满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同病相 怜的无奈。她想,做女人真难,必须无时无刻的防范,就算对相交多年的朋友也 不敢放松警惕,唉,这种精神折磨真难受,如果来生可以选择,打死也不再做女 人了。   不说男人婆自轻自贱,单说骚美人。   这个连最后一点羞耻心也可抛弃的女人,变得毫无忌惮。为了达到报仇的目 的,她穷极所能,甚至不惜搔首弄姿的诱惑同伴。   她说:“本小姐已经把秘密告诉你们,至于是否值得冒险,你们自己看着办 吧。不过,我可要事先声明,只有先把肥婆裙子扯下来的人,才可以得到本小姐 的第一次……”   话还没说完,一撮毛、猪一屌、金毛犬就象听到发号枪响的速跑运动员,猛 的推开身边的人,迫不及待地向验票台冲去。   记不起谁曾说过:复仇的魔力是可怕的,它能吞噬人的理性。干出一些正常 人无法理解、损人又害己的荒诞行为。骚美人正是这种不可理喻的人,这个一心 想要报仇的女人,理智已被仇恨所蒙蔽,她知道单凭自己势单力薄,于是想到利 用猪一屌和一撮毛等人。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惜贱卖身体,违心地接受这些平常 讨厌并看不起的男人。   见自己复仇有望,骚美人脸上露出残酷的笑意,眼里却滚动着屈辱的泪水, 虽然拼命强忍,但泪水最终还是流了出来。   玉兔子想跟着去,不想却被男人婆一把拉住。他急道:“你拉我干嘛?”   男人婆冷言问:“你去干嘛?”   “看热闹。”   “不准去。”   玉兔子对男人婆的蛮横非常不满,大声抗议说:“凭什么要听你的,你是我 什么人?”   “不准去就不准去,不凭什么。”男人婆还是那句话,但语气加重了不少。   玉兔子甩开她的手,怒道:“你怎不去死,我跟你有啥关系,干什么都要你 批准,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我偏要去,看你能将我怎着?”   男人婆脸色煞然由红变白,但却没再阻止,她嘿嘿两声,冷笑道:“不知死 活的白痴种,既然你活腻了,谁也救不了你,去死吧!死了更好,免得老娘见了 你烦心。”   玉兔子本来怒气冲冲,听了这话顿时犹豫起来。男人婆撅嘴哼道:“去啊! 怎不去了?你不是要送死吗,现在去正好。”   骚美人开始以为男人婆呷醋,所以才反对玉兔子凑热闹,如今听她说得煞有 介事,似乎另有隐情,心中奇怪,问道:“只是看热闹也有危险?未免太危言耸 听了吧。”   男人婆嘿了一声,声调怪异的说:“这样明目张胆的恶搞,你还怕没人管? 猪一屌金毛犬还有一撮毛这几个色中饿鬼,憋精上脑,自寻死路还以为能抱美人 归,一群可怜的低能儿!”   看到骚美人一脸不以为然,男人婆冷笑说:“四周看看吧,我们早己成为众 矢之的了,你还懵然不知。”   骚美人这才留意到身边充满敌视目光,不由得心生怯意,却不甘就此罢休。 她色厉内荏道:“是又怎着?本小姐就不相信他们敢把我吃了。”   男人婆尖酸刻薄的说:“你是大美人呗,那些臭男人要疼还来不及呢,当然 不会把你咋样了,只可惜大屌猪这几个小子啊!做了冤大头还乐得屁颠屁颠,世 上竟有这种不知所谓的白痴存在,真替他妈可怜。嘿嘿,要惹官非是你们的事, 老娘可不想掺和进去。你也甭想把兔子拖下水,他敢胡来,我就阉了他,让他一 生一世做真太监。”   玉兔子这时也明显感受到四周的敌意,心里发怵,哪里还有心思反驳。   “啊!你们干什么?流氓,小畜生,你们,你们,快放手,救命救命啊…”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胖嫂的呼救声,声调充满恐惧和愤怒。骚美人听了却如 同吸毒者看到毒品,瞳孔顿时闪亮起来。她不顾一切的推开人群,快步冲向验票 台。男人婆脸色黑沉,拉着玉兔子的手紧随其后。玉兔子生气道:“你不是说不 过去吗,干嘛还要拉着我不放。”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屁话,不赶快去制止那几个色鬼,你想大家一 起蹲大牢不成?”男人婆一脸严峻,玉兔子哪里还敢再问。   此时,验票台那边正闹得不可开交。   胖嫂看到乘客围观起哄,毫无散去之意,内心焦急。但任凭她怎样呼吁,情 绪失控的人们就是无动于衷。正当胖嫂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感觉裙子往下坠,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寒毛倒竖,本能反应的惊叫起来……      ***    ***    ***    ***   回头再说一撮毛、猪一屌和金毛犬三人。   当他们知道骚美人还是处子之身,早己淫心大动,最后听说只有先动手者才 可享开处权力,更是心急如焚。因此也不等骚美人把话说完,这几个色中饿鬼便 火烧屁股般向验票台冲去。   一撮毛一心想要夺魁,又怎会让猪一屌他们占先。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 到胖嫂跟前,抓住她的裙子毫不犹豫的往下扯。猪一屌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手急 眼快,迅速抓住裙子的另一角。金毛犬到达稍晚,却不甘落后,虽占不到先机, 但总算捞到裙边。   三个欲火攻心的家伙,各怀鬼胎,又同时发力,立刻把胖嫂身上那条深蓝色 的亚麻布裙子扯了下来。失去裙子的遮掩,胖嫂一对又白又嫩的大腿顿时裸露无 遗。   “扒光她,不要停手,把她的内裤也扒下来。该死的老母猪,竟敢奚落本小 姐,本小姐就要你当众颜面扫地。对!用力扒,扒光她,要扒得一丝不挂,让大 家看看这肥婆的臊屄怎样个烂,哈哈。”   骚美人赶到验票台,眼前的景象令她血脉沸腾。她的目的达到了,但她依然 不肯罢休,虽然近乎歇斯底里,但她还在不停地鼓动尖叫。   胖嫂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被人蓄意偷袭,内心充满惊恐。   她自问与人无仇,不明白怎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伤心欲绝的她扔掉话筒, 一手按住内裤、一手提着裙子,失声痛哭道:“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 什么?别这样,求求你们,别这样,救命,救命啊!呜呜……。”   猪一屌等人看到胖嫂又白又嫩的大腿,更加失去理智。胖嫂虽然己经四十出 头,而且身宽体胖,但却长得细皮肉嫩。常言道‘一白遮三丑’。的确,对那些 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来说,这种风韵尤存的半裸女人还是蛮有吸引力的。   胖嫂穿着一条粉红色的性感内裤,丝质轻薄透明,虽然用手捂住,但大腿尽 头那一团漆黑依然清晰可见。更要命的是,数根如茵阴毛还从内裤边钻了出来。 受此诱惑,猪一屌等人更加欲火攻心。这时就算骚美人不火上浇油的煽动,这几 个色中饿鬼,恐怕也会淫欲冲动的把胖嫂的内裤扒下来看个内里乾坤。   三人之中最卖力的要算一撮毛,一心要将骚美人据为己有的他,双手扯住胖 嫂的内裤,毫不留情的死劲往下拉。   猪一屌知道他想独吞好处,心中恼火,但几次插手均被其粗暴地推开。他知 道不能跟一撮毛正面硬来,心想:“骚美人当初的要求只是把肥婆的裙子扯掉, 这小子却非要把人家扒个光腚露屁不可,这不是分明想出格邀功吗?好!我也不 跟你争,老子这就把肥婆的裙子扯烂,看骚美人那臊货到时候怎样偏帮你。”   金毛犬反应最慢,失去先机无疑大势已去,他知道骚美人的破处机会已与自 己无缘,但他仍抱着吃不到肉也要啃几块骨头的心态不肯罢手。他想:“开不到 口子有啥关系,只要有屄操就行,对付肥婆我也有尽心出力,论功行赏,我就不 相信骚美人敢漏了我的份。”   想到骚美人高耸的奶子和翘圆的屁股,金毛犬感觉丹田发热,胯间淫物旗杆 般竖起。只见他怪叫一声,用力扳开胖嫂紧抓衣裙的手。   “你们干什么,别这样,畜生,小流氓,快滚开,别这样,救命,救命啊! 有人耍流氓,有人强奸啊!”   胖嫂看到几个小流氓一副馋涎三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凶淫样,感觉一阵 毛骨耸然,恐惧令她忘却了哭泣,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她不顾一切的挣扎呼喊。   骚美人己经理性尽失,双眼血红的她,一脸亢奋的大喊大叫:“不要停,扒 了她,扒光这死肥婆,扒呀!扒光这臊货!”   男人婆吓得胆汁倒流,嗓子眼发苦的她,心里不停咒骂:“该死的风骚货, 你自个发抽疯也罢,偏把咱也搭了上去,弄到这般地步该如何收场是好?操你妈 的臊蹄子,老娘与你前世无怨、今世无仇,怎偏要裁在你这癫婆手里。”   面对几个情绪失控的同伴,玉兔子同样目定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男人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遭遇突变还不至于乱了方寸。她猛推玉兔子一 掌,叫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愣着干嘛,看热闹吗?你想死,老娘可不陪 你。”   玉兔子从惊恐中清醒,问道:“现在该怎办?”   “我去阻止骚美人那癫婆,你去拉开猪头他们。这几个狗精灌脑的夯货,一 定是想女人想疯了,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下也敢乱来,这群糟蹋粮食的废物,不 死也没用。他妈的,乱吧乱吧,乱得一塌糊涂更好。”   男人婆一边咒骂一边拦腰抱住骚美人,同时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继续 乱喊。   通道本来就混乱,再加上猪一屌等人突然发难,场面更加乱得不可开交。那 群观看打架的市井泼皮,看到胖嫂狼狈受辱,不禁大声呼爽,轰的一下子全涌过 来。不明真相的乘客,听到胖嫂又哭又骂,不知发生什么事,也跟着围观热闹。 其中好色之徒见胖嫂衣衫不整,顿时邪念大起,猥琐的淫笑起来。   “作孽啊!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毫无廉耻之心,这样对待一个可以做 你母亲的长辈。你们,你们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老大娘看到胖嫂受辱,内心 焦急,想要制止反被推得差点摔倒在地,没办法,只好不停的向四周乘客呼吁: “大家不能这样麻木不仁啊,求求你们了,赶快制止这几个小畜生吧,别让他们 继续乱来呀。”   胖嫂所站的位置,其实只是用木板并装而成的简易箱子,本来就不甚牢固, 如今还要承受来自胖嫂的超标体重,时间长了钉子松脱,左右摇摆的同时还发出 令人毛骨耸然的嗄吱声响。胖嫂既要自我保护,又怕木箱散架摔伤自己,一心两 用,渐渐就感觉力不从心了。   一撮毛瞅准胖嫂不能前后兼顾的空档,发狠猛扯她的裤头。胖嫂全力保护前 胯,后腰防范空虚,对这招迂回突袭全无招架之力。随着一声绝望的哭喊,保护 她最后一丝尊严的内裤终被撕破,半边白胖肥嫩的屁股彻底裸露在众人眼前。这 一突变顿时引发一阵骚动,众人惊呆了。胖嫂更是面如死灰,苍白的脸上没有一 点血色,无助的她欲哭无泪,绝望地看着冷漠的人群。   听到胖嫂哭喊,在场其它工作人员再顾不上维持秩序。他们猛的推开人群, 齐向验票台冲来。口中高喊:“诸大姐不要害怕,我们来帮你。”其中的男职员 更异口同声的骂道:“哪来的狗杂种,胆敢当众耍流氓,一定是活腻了!兔崽子 们,有种就别跑,看老子怎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乘客中不少正义之士,看到一群小流氓明目张胆的撒野,无不义愤填膺,只 是慑于对方人多势众,所以谁也不敢惹事上身。如今有人牵头,顿时怯意全消, 纷纷加入声讨行列。   “大家不要只顾着看热闹啊,赶快去制止这几个小流氓,别让他们继续乱来 啊!”   “不错!我们齐动手,把这几个家伙扭送到公安局去。”   “对!不要让这些兔崽子跑了。”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同志们,上呀!”      ***    ***    ***    ***   骚美人对周围的怒骂充耳不闻,只见她双脚乱踢,奋力甩开男人婆的钳制但 不成功,于是一脸凶狠地威胁说:“该死的男人婆,本小姐的事与你无关,快撒 手,再狗捉耗子多管闲事,我就他妈的跟你急!”   看到众怒难平,男人婆心中叫苦连天。骚美人可以对众人的愤怒置之不理, 但她却不能视若无睹,她不能让这疯女人继续疯癫下去,她死劲抱着骚美人的腰 身往后拽,同时大声骂道:   “你这挨千插的烂货,谁见谁倒霉的扫帚星。所有祸端皆因你起,今天的帐 还未跟你算,你倒要跟老娘急?好啊!老娘就看你怎急。你这人尽可夫的贱人, 你以为自己是谁?死到临头还敢发飙,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要是活腻了就跳河去 死,不要赖在世上拖累别人!”   骚美人一心要置胖嫂于死地,却三番四次的被阻挠,心中恼火,反手扯着男 人婆的头发,恶声骂道:“本小姐就要发飙怎着?看不过眼就滚!”   男人婆被扯得头皮发麻,痛苦道:“你他妈的快放手,再不放手,别怪老娘 对你不客气!”   骚美人不但不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奸笑道:“该死的男人婆,胆敢再三坏 我大事,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这臊货还以为本小姐软弱可欺,想我放手?嘿,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男人婆受疼不过,挥拳猛击她的胸腹,骚美人被打得痛弯了腰,扯着头发的 手一下子松开。男人婆揉着发疼的头皮,喘息骂道:“操你妈的狗贱人,竟敢跟 老娘玩阴损,呸!你算啥玩艺儿,想较劲?你他妈的还不是这块料。”   骚美人和男人婆互相卯劲,玉兔子看傻了眼,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男人 婆恼其木讷,狠踹他一脚,骂道:“你这混蛋到底是痴呆了还是耳朵出了问题? 我说的话你怎一点也听不进去。要你阻止大屌猪他们,你做了吗?还愣着干嘛, 是不是进了拘留所你才会清醒,要是这样,你他妈的慢慢等吧,一定会如你所愿 的!”   “我去,我这就去!”   玉兔子被眼前的混乱吓呆了,本来还迷迷糊糊,被男人婆一声断喝,顿时清 醒过来。   男人婆发现情况愈来愈不妙,也就没了心情再骂玉兔子。她说:“你去跟猪 头他们说,如果不想被抓就趁现在混乱赶快开溜,要不然就等着坐牢吧。我不等 你们了,我和骚美人先走。出去后我们会在约定的地方等你们,记住,是在船上 说好的地点,不要忘了。”   玉兔子知道事态严重,也不多说,点点头,重新挤进被围的水泄不通得验票 台。男人婆看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凡事慢三拍的家伙,真不明白他妈当年怎 会生出这种又蠢又笨的废物。”   骚美人被男人婆一记重拳打得五脏颠覆、六腑错位。胃部灼热引发的闷痛, 令她欲呕无物,那种难受只能用苦不堪言来形容。她喘息良久才缓过气来,她恨 死了男人婆,怨毒骂道:“今天受的这一拳,本小姐日后一定十倍还你。”   男人婆冷冷笑道:“等你有命离开这里再耍贫嘴吧,贱人!”说完拽着骚美 人向闸口挤去。   骚美人浑身乏力,就算想反抗也是力不从心,毫无招架之力的她,虽然心有 不甘,但也只能任由男人婆为所欲为了。      ***    ***    ***    ***   这时,验票台四周正进行着一场激烈大战。   胖嫂在一撮毛、猪一屌和金毛犬的合力围攻下,逐渐招架无力。她痛苦地闭 上双眼,今天所受的屈辱令她痛不欲生,万念俱灰的她想到跳江自杀,因为只有 这样才能保存她最后的一点人格尊严。   猪一屌等人不晓得胖嫂死意已决,还满心期待着那激动人心的一刻到来。胖 嫂的裙子已经被撕烂,她的下体除了那条因弹性极好而幸存的内裤已别无它物。 猪一屌金毛犬分别摁着胖嫂的手脚,令她不能动弹,这时只要一撮毛稍微发力, 一个女人的私隐将大白于天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码头工作人员及时赶到。一撮毛等人还没弄明 白怎一回事,已被人强行拉离胖嫂身边。   热心的乘客赶忙把胖嫂扶了下来。脱离险境的胖嫂全身虚脱,双眼抹黑,一 下子昏死过去。老大娘从口袋里掏出应急药油替她搽抹。胖嫂悠转醒来,看到大 娘如见亲人,“哇”的一声痛哭起来。老大娘安慰说:“闺女别哭,那群小畜生 一个也跑不掉的,你放心吧。好孩子别哭,大娘在这,没事、没事了”   一撮毛眼看就能把胖嫂的内裤扯下来,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最后功败垂 成,心中愤怒可想而知。急红眼的他,毫不理会处境危险,挥拳向阻拦他的工作 人员打去。   “兔崽子,死到临头还敢蛮横。好!老子这就来会你,张鑫你让开,让我来 收拾这只小畜生。”   一个五十出头,个子中等但身体结实的中年男子,看到一撮毛气焰嚣张见人 就打,忍不住断喝一声,大踏步冲上前去接招迎战。   张鑫跟一撮毛正打得不可开交。他的个头不算矮,但身材偏瘦,相比体格魁 梧的一撮毛,谁优谁劣早已高低立判。   一交手便处于下风的张鑫无力反击,正当他绌于招架的时候,中年男子及时 出手相助,使他得以摆脱被动挨打的局面,心中大喜,叫道:“骆师傅小心,这 小子强横得很。”   中年男子哈哈笑道:“老子耍拳弄棒的时候,小兔崽子们还未出世呢。一条 乳臭未干的小毛虫,老子还怕它张狂不成?”说着双掌如车轮飞舞,直向一撮毛 身上要穴击去,同时吩咐张鑫道:“这里有我就行,你去帮助大柱和铁蛋他们,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几个小杂种逮住。狗娘养的,毛还未出齐就敢四处撒野, 我看你一定是不想活了。”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故意说给一撮毛听的,一撮毛当然也听得出来,只是他正 被凌厉的拳风迫得无路可退,连喘气也感觉困难,哪里还有闲情理会这些嘲讽。   中年男子名叫骆彪,自小便喜欢拳脚棍棒,虽说不算什么武林高手,但一招 一式施展起来倒也虎虎生威。一撮毛对拳术套路一窍不通,然而年青力壮,正所 谓拳怕少壮,所以骆彪对付一撮毛虽然绰绰有余,但面对他不要命的死缠烂打, 想在短时间内将他制服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相比一撮毛的举步维艰,猪一屌和金毛犬则显得轻松自如。   大柱跟铁蛋虽然也是二十刚到的小青年,但个头均不到一米七零,不要说面 对一米八一的猪一屌,就算对着只有一米七八的金毛犬,也是差距明显。因此虽 然多了一个张鑫加入战阵,但总体劣势依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   骆彪见大柱铁蛋再加上一个张鑫,以众敌寡,仍打不过猪一屌和金毛犬,内 心烦燥。他想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一定要先把眼前的小子搞定,然后再去收拾 那两只小兔崽子。   一撮毛仗着身高体壮,拼了命才能勉强招架。如今骆彪招式忽变,面对迅猛 拳势,一撮毛立时慌了阵脚,还未反应过来,肩膀己连中两拳,手臂一阵发麻, 再也提不起来。   一撮毛叫苦连天,然而无论他如何左挡右架,仍无法躲避骆彪凌厉的攻击, 不经意中又身中数拳。惊恐交集的他再也顾不上酸疼,大声向同伴求援道:“猪 一屌,金毛犬,你们快来帮手,这只老王八厉害得很,老子快要撑不住啦。”   猪一屌和金毛犬对付三个不在同一档次的对手,与其说打架不如说在耍猴。 只见他们拳来脚往,动作收放自如,看不出有丝毫吃力的样子。的确,只要他们 肯使狠招,不出三五回合便可把对手打趴在地,但这两小子却暗中使坏,他们不 是不晓得一撮毛处境危险,但就是不肯出手相助。   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其实很简单。这三人平素虽有说笑,但心病己久,如今 一撮毛又成了争夺骚美人的情敌,猪一屌和金毛犬对其成见更深,现在难得他身 陷险境,两人巴不得这小子多受点苦,又岂会轻易相救。   一撮毛被打得发毛,却得不到同伴的救援,惊恼交加的他气急败坏道:“你 们两个杂碎,在紧要关头竟然出卖朋友,狗娘养的王八羔子,算你狠!但老子也 不是想捏就捏软柿子,我警告你们,如果老子被逮着,老子就爆大镬,说你们是 主谋,看你两狗日还怎得意。”   猪一屌和金毛犬看到一撮毛虽被打得脸肿嘴歪,但狼狈之中仍能出手反击, 看样子一时三刻还不至失手遭擒,因此虽笑破肚皮,表面上却装出一脸为难道: “不是我们见死不救,只是以二敌三,实在抽不出手相助。老大你就多坚持一阵 好吗?等我们嗯,等我们啊,呵呵,哈哈…”说着说着,两人忍不住狂笑起来。   一撮毛气得浑身发抖,但猪一屌和金毛犬就是见死不救,也没了办法。   俗话说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他知道骂也没用,冷静下来也就不再寄望那两小 子帮助了。然而,跟骆彪的实力毕竟悬殊,重新交手不到两个回合,身上便已中 了四拳。   他想逃走,又怕前功尽弃,被同伴讥笑倒是其次,如果因此错过今次的大好 机会,那么日后想再上骚美人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一撮毛思量再三,虽然被打 得龇牙咧嘴,但最后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死撑下去。   正当他懊恼无助的时候,忽然看到人群里探头探脑的玉兔子,如同发现救命 稻草,当即不顾一切的大声喊道:“兔子快来帮我。”      ***    ***    ***    ***   玉兔子推开人群,眼前混乱令他膛目结舌。他想转述男人婆的嘱咐,但四周 嘘声不断,根本没他说话的机会,好不容易等到众人情绪稍平,但话到嘴边却不 知从何说起。玉兔子进退两难,急得拼命跺脚。   那些有意一展身手的乘客,看到猪一屌和金毛犬虽然占尽上风,但一撮毛却 被打得招架无力。他们因此有理由相信,以骆彪的本事,将这几个小流氓一网打 尽只是迟早的事。由于不用担心遭受报复,所以无不跃跃欲试,就只差一声令下 然后一齐动手了。   一撮毛看到众人磨拳擦掌,知道再拖下去情况只会愈加不利。但他已无暇它 顾,哪怕是占有骚美人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也只好弃之不要了。此时,他只 想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心急如焚的他,扯开嗓门大声催促道:“兔子你愣着干 嘛,还不赶快过来帮手,你小样难道想害死老子不成。”   玉兔子想起男人婆临別时的再三嘱咐,不敢怠慢,大声回应说:“男人婆和 骚美人先走了,说在约好的地方等我们,还要我们尽快赶过去会合。”   一撮毛听说骚美人走了,心里更加泄气,他想:“自己在这里拼死拼活的玩 命,这臊货倒好,一声不吭溜个没影。他娘的,最重要的主角都走了,这出戏还 唱个屌呀,老子不玩了,谁有兴趣谁闹去。”   玉兔子不知道一撮毛心中恼火,还在深一句浅一句的唠叨。一撮毛打断他的 话骂道:“你小子到底有完没完?有什么屁话回去再说,现在赶快过来帮手,一 同打趴这只老王八,不然大伙谁也跑不了。”   骆彪早就看到玉兔子,见他穿着怪异,一付不男不女模样,内心除了厌恶, 压根没把这种对手放在眼里。他冷笑道:“想二对一?好得很!老子就在这里等 着,看你两个兔崽子怎来收拾老子。”   那伙围观热闹的泼皮见玉兔子如痴似呆,不由得捉弄心起,嘲讽说:“靠! 你小样一看就知道是个天阉的孬种,象你这种兔子相公,插屁眼还凑合,跟人打 架?哈哈…这不是白送死吗!”   泼皮中不乏龙阳癖好者,对玉兔子那身细皮白肉,早已垂涎三尺。这些色心 大起的家伙,淫笑道:“小兔子爷长得还挺水嫩呢,打架就不必了,来帮老子舐 屌吧,保证不会让你吃亏哦,哈哈,怎样,有兴趣来一屌吗?呵呵、呵呵……”   骆彪这时也想尽快结束打斗,挥拳直击一撮毛胸口,狞笑道:“小兔崽子, 今天你死定了,识相的乖乖投降,然后跟老子去自首。胆敢说个不字,老子就折 断你的手脚再扭送进公安局,两条道路任你选择。”   玉兔子除了性取向紊乱,心地还算善良,个性天真率直的他,完全没有猪一 屌和金毛犬精于算人的心计,看到一撮毛处境危险,当即不顾一切向骆彪扑去。   “兔崽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老子本想放你一马,如今你 既然活腻,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骆彪并没把玉兔子的偷袭放在心上,直至脖子被死命掐紧,呼吸变得困难, 这才紧张起来。玉兔子不会武功,但个头并不矮,加之生死悠关之际更是用尽全 力,所以,骆彪想甩掉他的钳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骆彪惊怒交集,手肘向后 猛烈撞击,玉兔子胸口受力,立时痛弯了腰,但依然不肯松手。   “一撮毛,快、快揍这只老甲鱼,揍死他,替老子报仇!咳咳……”   玉兔子焦虑不安地看着一撮毛,他的胸口疼得历害,唯有不断咳嗽,借此舒 缓身体的剧痛。   在与骆彪的博击中,一撮毛明显处于劣势,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不想这时 候却出现戏剧性的一幕,一撮毛当然不会错失机会。他瞅准骆彪防卫死角挥拳猛 击,同时口中高喊:“这就是老子给你的答复,狗日的老王八,去死吧你!”   骆彪向来自负,根本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一撮毛攻击虽然刁钻,然而并非不 能化解,但骆彪却冷笑一声“来得好!”竟然不作闪避,相反挺胸相迎。   只听“嘭”一声闷响,声音如同裂布。骆彪身体剧烈摇晃,表情极为痛苦。 一撮毛击出那一拳虽然不能开碑裂石,力度却也大得惊人,骆彪逞强好胜,以血 肉之躯全力承受,岂有不受伤之理。   骆彪胸口剧痛,嗓子发甜,一股腥味液体涌上喉咙,但强悍的他硬把这些东 西压下胃里。只见他怒吼一声,反手一招‘猴子摘桃’,五指成爪的抓向玉兔子 胯间。玉兔子感觉一阵钻心剧痛,阴囊已被骆彪着实扣着。   阴囊乃男人身体最柔弱部份,其脆嫩可以用触一点而痛全身来形容。骆彪是 练武之人,手劲非常人能比,玉兔子的命根子被其狂拽,又如何忍受得了?只见 脸色发青的他惨叫着松手护胯。   一撮毛一击成功,正想继续,玉兔子的惨叫令他分神,稍一迟缓,已被骆彪 一掌打得连退三步。   “小兔崽子,胆敢暗算老子,老子今天就废了你们。”   骆彪目露凶光,一脚踢翻向他扑来的一撮毛,双手提起玉兔子,高举过顶, 对准一撮毛就要掷去。   骆彪此时狂性大作,扔掷力度会何等迅猛,如若两颗头脑撞击一起,恐怕不 死也伤。眼看一撮毛和玉兔子劫数难逃,四周人群发出一片惊呼,其中胆小的乘 客还转过脸不敢再看。      ***    ***    ***    ***   在通道的另一端同样进行着一场生死博斗,其激烈程度并不亚于验票台四周 的群殴。   小平头和魁梧青年已打斗多时,但依然分不出高低胜负。由于贴身肉博不及 集体打斗精彩,所以围观的乘客纷纷转移目标。然而,观众的离去并不影响两人 的打斗热情,不远处发生的一切似乎与他们无关,对他们来说,击倒对方,令其 服输才是最重要的。   围观乘客对此议论纷纷,一位年老长者气愤的说:“看你俩相貌堂堂,气量 怎如此的狭隘。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对方死地不可?那边早已闹翻 天,就只差出人命,你们还在这里做滚地驴,难道胜负真的这样重要,难道你们 真想打赢对方日他娘不成?你们祖宗到底哪世造的孽,竟会生出你们这两只不分 人伦的畜生来……”   小平头行伍出身,曾接受专业的徒手博击训练,开始时因不适应对方的死缠 烂打,所以才一时陷入被动。如今摸准了规律,也就慢慢占据了上风。   他毕竟是个当兵的人,长期的军旅生活养成他爱憎分明的性格,长者的话如 同当头棒喝,令其幡然醒悟。他一拳逼退对方的进攻,叫道:“暂且打住,待老 子收拾了那几只小王八,再跟你小子决一雌雄。”   魁梧青年不曾当兵,无法理解军人视维护正义为天职的使命感。他与小平头 年龄相仿,身体更加魁梧,但一交手却占不到半分便宜,心中恼火,看到小平头 抽身而退,以为他想开溜,更是气打一处。心想打了就走,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他连发两拳,逼使小平头无法脱身,同时大声叫道:   “胜负未决,你小子想缩屌?可以,只要你当众服输,并保证信守我日你娘 的承诺,再叫三声亲爷爷,老子看在这份诚意上或许会放你一马。”   小平头只是良心未泯,所以才想仗义相助,不料却被讥笑为临阵脱逃,个性 好强的他哪能忍受这份嘲讽,当即打消念头,左手虚晃一招,右手以实打虚,出 其不意猛击对方面门,怒极而笑道:   “不知所谓的狗杂种,给脸不要脸,现在到底谁怕谁?老子本想给你一次机 会,让你知难而退,想不到竟倒打一耙。好啊!咱们今天哪都别去,就在这里决 个胜负,看最后谁被抬出去。日我娘?呵呵,大言不惭的屌毛狗,打赢老子双拳 再竖屌吧。”   年老长者看到两人再次拳来脚往打在一起,气得须眉抖动,斥声骂道:“两 只畜生,一对疯子,颠倒人伦,不分事非黑白,你们,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然而长者骂得愈凶,小平头和魁梧青年就打得愈狠。此时他们只想把对方置 于死地,至于事非的对错曲直,他们早就抛诸脑后了。      ***    ***    ***    ***   亚牛夫妇原本观看小平头他们打斗,但最终被验票台的喧闹吸引过去。   看到一帮人狼狈互殴,刺激如同电影,亚牛禁不住大呼过瘾,阿花却眉头紧 锁。她不明白今天怎会交上霉运,碰到的尽是些扫兴的事。   “亚牛哥,你不要笑嘛,做人要厚道,怎可以落井下石呢?”阿花看到丈夫 一脸幸灾乐祸,心生不满,忍不住埋怨起来。   亚牛对妻子的指责不以为然,反驳道:“笑也算是幸灾乐祸?太言重了吧。 再说,这帮北佬自个狗咬狗与人何干,怎怪起我不厚道了?”   阿花不想跟丈夫争论,她对验票台所发生的情况不大了解,所以也说不上谁 对谁错。然而,骆彪的凶悍却令她胆颤心惊,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非要赶尽 杀绝。   她看到一撮毛嘴歪脸肿,鼻子直冒鲜血,不由得起了怜悯之心。及见骆彪目 露凶光,一脸杀气的举起玉兔子准备扔掷,更吓得惊叫起来。她知道,如若两人 撞在一起,不死也伤。焦急万分的她,拉着丈夫的手说:“亚牛哥快救人,迟了 就来不及啦,快,快去呀。”   亚牛其实也在注意骆彪的一举一动。他是练武之人,所以对身怀武艺的人特 别感兴趣。在亚牛眼里,骆彪的武功绝对不入流,但亚牛也看得出,骆彪拜的是 正宗师门,所以功底尚算扎实,相比那些市井流氓的死缠烂打,威力毕竟不可同 日而语。   通过对骆彪身形马步的观察,亚牛对他的师承流派早已一目了然。他知道骆 彪练的是南拳特有的刚猛套路。   “南拳”是中国南方各地拳术的一种统称。有广东、福建、湖南、湖北、浙 江、江苏等拳路。各路又各有流派:广东有洪家拳、刘家拳、蔡家拳、李家拳、 咏春拳等;福建有太祖拳、五祖拳、鹤拳、罗汉拳、梅花桩等。各路南拳往往自 成体系,一般以龙、虎、豹、蛇、鹤五拳为其法的主要内容。共同特点是步稳、 拳刚、势烈、少跳跃、多短拳,常以声气催力。   亚牛见骆彪拳路飘忽,招式变换凝滞,完全欠缺南拳一气呵成、声势俱烈的 霸气,不由得心中哂笑,“此人马步不稳,所学招式繁杂,又不懂得融会贯通。 一套福建‘五祖拳’还没使好,半途又换上广东的‘蔡李佛’。这样东一招西一 式的拼凑博击,对付几个空有一身蛮力的小朋友还可以,要是碰上真正一等一的 武林高手,这种花巧架势顶个屁用,只怕不用几个回合便被打得找不着北。”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不懂武功的外人看来,骆彪拳路刚 劲,声势凶猛,招式煞是好看。但在亚牛这等真正高手眼里,骆彪的招术却破绽 百出,不堪一击。   因为同是武林中人,刚开始时,亚牛对骆彪尚有几分好感。然而,当他发现 骆彪招招欲置对手于死地的时候,不由得厌恶顿生。他想对手只是个毛头小子, 完全不懂武术套路,用‘徒手缚龙’将其制服便是,哪用得着‘大力开碑掌’, 如此重手,这不是收买人命吗?   古代江湖侠士,讲求的是锄强扶弱,至于事非对错,看得并不那么重要。亚 牛秉承了这种遗风,对那些持强凌弱的人特别深恶痛绝。再说,他对一撮毛等人 的劣行并不怎么反感,相反认为这只是些孩子,就算有错,也该让他们有改正的 机会。如今骆彪招招杀着,非要赶尽杀绝不可,这怎能不令他心生反感。   亚牛皱眉骂道:“只会持强凌弱的家伙,武林同道的面子让这鸟人丢尽了。 练武最注重的是武德,俗话说‘做人先树品、练武先学德’。一个拜过师门的人 连行侠仗义的道理都不懂,看来他的功夫是白练的。最可笑的是,招式花巧,架 势却大得吓人,俨如一副武林宗师的模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凭这几手三 脚猫杂耍就想耀武扬威,也太不自量力了。他最好烧香拜佛祈求不要与我交手, 不然不出三招,定要这鸟人满地找牙。”   阿花经常怪责丈夫冲动闯祸。其实亚牛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他发现骆彪眉宇 间隐现杀机,情知不妙,如若平时,他一定会不加思索挺身而出。但今天他不能 这样做,妻子在旁令他手脚束缚。他不能不顾及妻子的感受,他再也不能令妻子 失望了。   然而就此任由骆彪行凶而见死不救吗?这当然也不是亚牛的性格。他摸摸口 袋,发现有几枚一元硬币,心中大喜,掏出其中两枚,双手姆食二指各扣一枚, 只等骆彪发难便将其击倒。      ***    ***    ***    ***   看到丈夫无动于衷,阿花内心焦急,正想再次催促。就在这时,只见亚牛手 腕微动,随后‘滋’、‘滋’声响,两道凌厉的寒光向着骆彪激射而去……   骆彪狂性大发,一心要置一撮毛和玉兔子死地。至于“杀人偿命”这千古不 变的定律,对他来说已没多大意义了。   他抓起玉兔子正准备扔掷,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忽然手腕发麻,高举的 双臂无力软垂下来。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一回事。又是‘滋滋’两声,两道力度更 加迅猛的寒光向着他的下体激射而来。骆彪发现情况不妙,想闪避已来不及,两 枚钢制硬币准确无误地击中他的双膝穴位,骆彪顿时痛楚难忍,双腿发软,“扑 通”一声跪倒在地。   众人原以为两小青年一定劫数难逃,想不到却出现戏剧性的一幕,无不感到 惊讶,只有阿花知道,这一定是丈夫的杰作。   亚牛对妻子微微一笑,在她的手心轻捏一把,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阿 花点点头,倚靠着丈夫宽广的肩膀,心中说不出的甜蜜。能嫁如此温柔体贴又行 侠仗义的丈夫,她还夫复何求呢?   一撮毛、玉兔子虽然死里逃生,却早己吓得脸如死灰。从骆彪魔掌里逃脱的 玉兔子更是惊魂未定,虽然极力控制自己,但仍忍不住牙关打颤,一看就知道是 受惊过度所致。   正当一切仿佛停顿的时候,忽然传来一把清脆的女声。众人顺势望去,只见 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妙龄少女,双手抡起一根碗口粗的扁担,冲进场里,向着骆 彪直扑过去,手起担落的同时高声骂道:“你这挨千刀的老猪狗,老娘今天跟你 拼了。”   一撮毛和玉兔子抬头一看,几乎同时惊叫起来:“男人婆?!”      ***    ***    ***    ***   男人婆跟玉兔子分手后,心里十分挂念身处险境的几位同伴。   她是一个口硬心软的人,外表的冷寞并不能掩饰内心的炽热。在结识现在的 伙伴之前,她是一个四海为家的流浪儿。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来历,只知道她姓 赵,至于是哪里人,家住哪里,则是一个谜。   后来相处日久,大伙才知道她曾有过一段不愉快的经历,但是什么事她却从 不向人提及。她的过去,似乎是一个外人永远不能涉足的禁区。   骚美人、玉兔子、一撮毛、猪一屌、金毛犬……   这些人要么是被学校除名的顽劣学生,要么是浪迹社会的问题少年。这些别 人敬而远之的社会垃圾,男人婆却感觉说不出的投缘,从他们身上,她找到了前 所未有的归宿感。   虽然生性倔强的她,平日里难免争强好胜,但这只是她强烈自尊的一种本能 表现。更重要的是,在不断的争斗中,男人婆再次发现了自身存在的价值,这种 信心的恢复对她曾饱受创伤的心灵,起着不可替代的愈合作用。渐渐地,争执变 成了一种乐趣,也成为她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表面上男人婆对谁都看不顺眼,但如果深入了解便不难发现,这只是一种假 象。其实,男人婆很在乎每一个人的感情,更珍惜目前的集体团结。   曾经居无定所、四处流浪的生活令她感到绝望,她不想再过那种终日惶恐的 日子。虽然她不敢奢望未来,但她也不想放弃现在,过去的不堪回首令她加倍的 珍惜目前的拥有。   她庆幸能相遇一群相悦的知己。虽然一伙人终日在打闹中度过,但却无损她 对同伴感情的与日俱增,在她的心目中,这些人己成为她一生不能舍弃的兄弟姐 妹。   今天发生的事令她感到恐惧,这是一种遗忘很久的无助感觉。虽然她个人脱 险不成问题,但她更关心的是身陷险境的同伴,他们能安全脱险吗?如有不测, 那她为之珍惜的“家”就要分崩离析了。重新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这种痛苦是 她不愿意看到也不希望接受的。   她又想起了玉兔子。平心而论,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大男孩。说实话,她打 心眼里喜欢他,但她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男孩为什么会搞同性恋,难道这癖好 是与生俱来的吗?感情的烦恼不断困绕着她。“喜欢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 结果是可悲的。男人婆也清楚,她跟玉兔子不可能有将来,但她己深陷感情旋涡 而不能自拔,她无法控制自己如熔岩爆发的感情。   她不明白自己对兔子的爱为什么如此深刻。也许长期颠沛流离的生活,令她 比别人更渴望得到一份可以抚平内心创伤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玉兔子性取向紊 乱,但她依然坚持如故。外人不明白她为何执着,这是因为外人无法理解,在她 对玉兔子奇特的情感里,不但包涵了爱的成份,更包涵了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的亲情。这是一种只有血缘同胞才有的感觉。   每次见面,男人婆对玉兔子都有一种很奇特的亲切感,其中既有对爱侣付出 后希望回报的渴望,也有姐弟间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眷恋,这是一种不能离弃的 爱。   男人婆焦虑烦躁,虽然努力的压抑自己,但仍禁止不住的胡思乱想。骚美人 看到她一步三回头的张望,冷笑说:“贪生怕死的臊货,自己开溜却要玉兔子替 你去送死,你对得起人家吗,你还有脸没脸?如果你还有骨气,要么轰轰烈烈地 去大闹一场,要么就一头撞墙去死,象现在这样夹着尾巴做人。真他妈窝囊,你 不觉得羞耻,我也替你丢人。”   男人婆本来就心烦气躁,听了骚美人的话更加火冒三丈,劈脸一个耳光扇了 过去,骂道:“扇死你这不要脸的泼蹄子,如果不是你发臊,又怎会弄到这般境 地?还要轰轰烈烈地大闹一番,你这白痴怎不去死。要撞墙吗,好啊,老娘帮你 一把如何?”   由于男人婆下手极重,骚美人白嫩的脸蛋立时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骚美人 满腔怒火,却苦于胃部灼疼无力反击。但被扇耳光的耻辱毕竟难以忍受,她吐了 一口唾沫星子,呸声骂道:“你这迟早被臭男人轮大米的烂货,这样有本事,干 嘛只跟老娘急?狗娘养的,算你狠!本小姐现在是虎落平原,只好任由你这狗贱 人欺凌。但我告诉你,有本事就一巴掌扇得本小姐蹬了腿,不然今天的仇,日后 一定连本带利加倍还你。”   “你这狗杂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不给你动点真格,你这扁嘴乌鸦还不 知道要叫丧到什么时候。既然你要犯贱,那好,老娘这就成全你。”   男人婆双目喷火,挥舞拳头就要向骚美人胃部击去。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玉兔子凄厉的哀嚎,男人婆听得浑身发抖,高 举的拳头软了下来。一脸惨然的她,狠瞪骚美人一眼,骂道:“该死的扫帚星, 不幸全让你这乌鸦嘴言中,你该开心了吧。”   骚美人想反唇相讥,但最终还是压住了怒火。一直以来,她都知道男人婆暗 恋兔子,也曾讥笑过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但此时此刻,当她看到男人婆真爱流 露,她却感到一丝的愧疚。她可以不在乎男女间的情爱,但她也没资格去讥笑另 一个女人对爱的真情付出。   她痛恨男人婆,但当她看到男人婆神情凄苦时,她仍不由得心有戚然。今天 的闹剧本可不必发生,然而,在她极力的怂恿和鼓动下却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对 此困局,她这个始俑者难道就不该负一部分责任吗?   跟男人婆不同,骚美人自小就不缺乏赞美。在家里她是父母宠爱的小公主, 在学校她是受全校男生追捧的花魁。   过惯安逸生活的她之所以会浪迹社会,全因父母婚姻破裂所致。   她父亲是一个生意人,长期在外,一年难得几天在家。母亲难耐深闺寂寞, 于是跟远房一位表亲勾搭成奸。父亲知道后二话没说就提出离婚,母亲虽然死活 不肯,但终因理亏,最后还是同意了。   法院把她的抚养权判给了父亲,但她却宁愿跟着祖母过日子。她一直都无法 原谅父亲,她认为母亲虽然行为不检,但父亲也不该以离婚作为惩罚,这样做不 但狠心,而且完全没顾及她的感受。   后来她发现,父亲其实很早就在外面包养了另一个女人,母亲的越轨行为只 不过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离婚籍口罢了,当明白了这一切,她更不能原谅父亲了。 她不想见到母亲,但同样怨恨父亲,是他们为了一己之私,亲手毁了她曾引以自 豪的家,是他们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幸福。   几年后,相依为命的祖母离开人世。这一来,缺乏家庭温暖的骚美人变得更 加孤独,也更加的没人能管。父亲再三劝说,想她搬回去跟他一起住;母亲也不 止一次的托人说情认错。但无论父母如何利诱,骚美人就是不为所动。她不想再 见到这两个曾伤透她心的人。她宁愿浪迹社会自暴自弃,也不愿意再次触及那段 令她刻骨铭心的伤痛。   经历了父母的离异,骚美人对男女感情看得极淡,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觉得每个男人都心怀叵测,接近她只是另有企图。她开始不信任别人。   当然,她不会把这些想法流露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女人,没有男 人的保护,她的处境将更加危险。于是,她变得狡猾;变得善于捉摸心理。她懂 得如何利用男人好色的特点,让他们争风呷醋,自己再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因 为她四处弄骚、行为乖张,所以她也得了个‘风骚美人’的不雅绰号。   骚美人二十不到,但长期的江湖历练令她变得世故,变得触角敏锐,也变得 更加懂得保护自已。   早年,跟她交往的人来自三教九流。这些人良莠淆杂,好坏难分。刚开始时 她并不在意,直至某天,当其中一人准备对她欲行不轨,这时候她才如梦方醒。 当时,愤怒的她第一反应是狠扇那家伙一个耳光,然后二话没说,毅然的离开了 那个集体。   虽然大伙再三挽留,虽然那个试图偷香窃玉者被众人狂殴一顿。但是,骚美 人最终还是铁了心要离去。因为她不敢相信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同时她也不能允 许自已身边有这种危险存在。   独自沉浮,几经寻觅,她终于找到现有的新同伴。虽然这些人缺点不少,但 却非奸诈之徒,更重要的是,他们能给她带来一份渴望的安全感,不用每天再生 活在以身饲狼的危机与恐惧之中。   “玉兔子痴呆、猪一屌憨傻、金毛犬狡猾、一撮毛阴损、男人婆鼠目寸 光。”这就是她对同伴们的评价,虽说不一定准确,但也没带什么偏见。的确, 骚美人对这些人总的印象还可以,因为从他们身上她找到了一种可以捉摸的踏实 感。毕竟人性的自然流露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还象以前那些人那样,虽然阴险狡 诈却刻意掩饰自已,跟这样的人交往实在太可怕了。   每一个跟骚美人接触的男人,都会被她的美艳吸引,继而情不自禁的想入非 非。猪一屌、金毛犬、一撮毛等人正当年少,为其痴迷在所难免。对这些狂蜂浪 蝶,骚美人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还有点自鸣得意。然而,这并不等于她会在众多 的追求者中选择其一作为终生依托。且不说父母离异的打击对她影响有多深,单 说这些年来所接触的异性,就没有一个能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可以用充满柔情的目光怜悯她的追求者,但她绝对不会委屈自已去接受一 段没有感觉的缘份。当然,在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把话说绝,以免伤了和气。但 如果把她惹急了,她给追求者最直接了当的一句话就是“你小子不配”。   猪一屌等人熟知骚美人的性格,因此对她从不抱太大的希望。然而,窈窕淑 女、君子好逑。对面一个“朱唇皓齿、肤如凝脂”的绝色美人,能不心猿意马的 男人是几乎没有的。所以,猪一屌等人虽明知不可能,但仍会抱有“落花既然有 意、流水岂会无情”的期待心理,祈盼幸运之神有一天会降临自己身上。这也恰 好解释了,几个平常并非胆大妄为的家伙,为什么今天会甘愿冒险的原因。   对这些人来说,与骚美人红绳系足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然而,一个本不可 能实现的梦想,忽然间变成可以触摸的真实。如此难得的机会,怎能不让他们欣 喜若狂。   骚美人向来孤傲自负,自我保护意识又强。为什么忽然性情大变,为了报复 一桩小事,不惜以身贱许呢?过中原因,不要说猪一屌他们不知所以,就算是骚 美人本人,恐怕也说不清道不明。最合理的解释是:在与胖嫂的较量中,这个自 尊心极重的女人被打败了。严重的挫折感令她理智全失,做出平常根本无法想象 的冲动行为。   胖嫂的裙子真被几个愣头青扯下来了,骚美人会信守她的诺言,满足猪一屌 等人的生理需求吗?说实话,这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虽然她口头是答应了, 但说跟做是两回事,至于怎样搞定这辣手难题,她自信有这个能力,当然那是后 话了。   男人婆担心玉兔子遭遇不测,心中惴惴不安,再没心情跟骚美人怄气了。她 冷冷地说了声:“不用等我,你自己先走吧。”然后转身就向验票台赶去。   “你干什么,不想活啦?你难道想去送死不成。”骚美人看到男人婆精神恍 惚,怕她发生意外,于是死命拉住她的手不放。男人婆紧抿嘴唇,冷漠地盯着骚 美人。骚美人避开她的目光,自言自语道:“大屌猪几个男的都打不过那伙人, 你一个女的,顶个屁用,去了还不是白搭。”   男人婆甩开骚美人的手说:“其他的人我不管,但我绝对不能丢下兔子一个 人在这里,要走一起走,要坐牢我陪着他。”   骚美人急道:“猪一屌他们都打不赢,你能有什么办法?咱们不如先离开这 里,然后再想法子救他们,这总比大伙给人一窝端了好啊。”   男人婆坚定地说:“我不管,你要是怕死可以自个先走……”   “你怎说话呀你?谁怕死了,我骚美人是这种损八辈子德的人吗。”   骚美人看到场面一片混乱,知道所有的事皆因她而起。冷静过后,开始对自 己的冲动后悔,但她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虽然做错,然而要她开口承认,却不 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听男人婆说她贪生怕死,心里有气,正要反唇相驳,但男人 婆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该死的男人婆,你的傻兔子技不如人关本小姐屁事,要死也是他自找,怎 连我也牵连进去,你他妈的丧门星,如果本小姐有什么衫长裤短,本小姐一定跟 你臊货急。”   骚美人嘴里骂咧,心里却担心男人婆势单力薄,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放心不 下地跟了上去。   由于乘客都挤着看热闹,所以除了打架现场被围成几圈之外,通道里的空间 松动了不少。   一位挑着两笼鸭苗的老大爷,找到一处空地歇下担子,从挎包里拿出一支装 满冻开水的塑料大瓶,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牛饮两大口,舒爽的吁了口气, 然后用衣袖擦擦有点龟裂的嘴唇,再把瓶里的水全倒进鸭笼里。   由于天气闷热,加上人潮涌动,笼里的鸭苗受到惊吓,于是拼命相互拥挤。 听到鸭仔发出的哀鸣,老大爷心疼不己,把水倒进鸭笼,一来希望给鸭苗镇惊, 二来也给它们补充一点水份。   酷热难熬的鸭仔受到冷水浇淋,顿时萎靡全消,纷纷拍动翅膀,争先恐后的 引颈欢饮,并不时发出“嘎嘎”的叫鸣。   老大爷看见鸭苗恢复精神,这才放下心头大石。他蹲下身子,从腰间拔出一 杆烟枪,装上烟丝,点燃深吸一口,然后慢慢吐出一串烟圈,喃喃自语道:“气 温太高,时间长了只怕鸭子受不了,这批苗仔可是从县禽畜公司购买的优良品种 呀,要是不耐热,出了个三长两短,叫我咋向老伴交待哟。唉…早知如此,我就 不坐这班渡轮了。”   这时堵塞通道的两大帮人丝毫没有散去之意,老大爷心焦如焚却束手无策, 只能自叹倒霉。   正当他自怨自艾的时候,男人婆从旁经过。她正为没有合适的攻击武器而苦 恼,看到老大爷身旁那根碗口粗的扁担,心中狂喜,冲上前去,一脚踢翻鸭笼, 抽出扁担就跑。   笼里的鸭仔被踢得争着逃命,老大爷看傻了眼。当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 候,男人婆已拿着扁担挤进人堆里。老大爷心疼鸭苗,无暇追回扁担,但他怎都 弄不明白,象扁担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也有人抢,更令人惊奇的是,这窃贼竟然是 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营生工具被人抢去,老大爷气得跺脚叫骂。然而,在比墟 市还热闹的通道里,嘘声、笑声、叫骂声交织一片,此起彼伏…老大爷那把混浊 的声音夹杂其中,很快便被淹没了。   骚美人紧跟其后,目睹男人婆抢扁担的经过感觉有点哭笑不得,心想:“这 臊货一定是急疯了,不然怎会想到抢这玩艺儿找人拼命?”   老大爷还在咧嘴叫骂,骚美人听得厌烦,掏出两张十元钞票扔在鸭笼上,瞪 眼嗔道:“得了吧你,穷嚷嚷什么,不就一根破扁担吗,有啥了不起,给你二十 元算我赔你的钱,别再嚷了,你他妈的鹅公喉难听死了。”   老大爷眯着混浊的小眼看着骚美人,疑问道:“这钱是赔给我的?小姐你跟 刚才那位姑娘是什么关系?怎会替她……”   “你管那么多干嘛,二十元钱还塞不住你张臭嘴吗?多嘴多舌的糟老头。” 骚美人一边咒骂,一边从裤兜里掏出另一张十元钞票扔给老大爷,不耐烦的说: “一共三十元,够你买根条新的扁担了,记住闭上你的臭嘴,糟老头,本小姐见 了你就心烦。”   “够了,够了,三十元足够买根新的了,呵呵,还有多余的钱剩呢。”老大 爷手里捏着三十元钱,高兴得眉开眼笑。的确,一根才几元钱的旧扁担,竟换来 三十元的赔款,对他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他想向骚美人问个清楚, 却早己不见了她的踪影。   原来骚美人跟着男人婆钻进人堆里,眼前的景象令她倒吸一口凉气,再看男 人婆,早己冲进场里跟一位五十开外的老头对仗起来。      ***    ***    ***    ***   骆彪被四枚钢币打得跪倒在地,疼痛倒是其次,心中却充满疑惧。他知道附 近一定隐藏着一位高手,此人不一定跟几个小毛贼一伙,但也绝对不是自己的朋 友。   他虽已年过半百,却好勇斗狠。平日里仗着所练的几套散手,从不把别人放 在眼里,如今遭遇强敌,才明白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的道理。更 可怕的是,对手是谁自己一无所知,却糊里糊涂的先输一阵。   骆彪内心充满疑惑,不知道对方下一步作何打算。所以手脚虽无大碍,但在 对手意图未明之前,也不敢冒然出手。   玉兔子和一撮毛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此时,场上还 在打斗的只有猪一屌、金毛犬、大柱、铁蛋、张鑫等人。其实与其说打斗,倒不 如说猫戏老鼠更为贴切。   张鑫等人明知取胜无望,也明白到只有尽早脱离接触,让骆彪替换自己才有 可能制服对手。但猪一屌和金毛犬似乎看出他们的意图,拳拳封死三人的退路, 就是不让其脱身。   看到这里大家可能疑问:猪一屌、金毛犬为什么不尽早结束打斗,转头共同 对付骆彪呢?难道他们不知道同伴处境危险吗。当然不是,这两个小子之所以见 死不救,说到底是私心太重,他们希望一撮毛、玉兔子跟骆彪斗个两败俱伤,然 后收渔人之利。这样既能救出同伴,又可以独占骚美人,此可谓一举两得也。   在此我们暂且撇开这两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不表,单说骆彪以及一撮毛、玉兔 子他们。   此时骆彪如同一头受伤野兽,胸口不时的剧痛令他意识到,今天面临的对手 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一撮毛、玉兔子根底怎样,骆彪心里一清二楚,所以也不 把他们放在心上。他所担心的是暗藏人群里的那位高手。他知道只要此人出手, 不但捉不到几个小毛贼,就连他自己恐怕也难逃惨败的耻辱。   正当他计算着下一步该怎样走的时候,一根夹带着劲风的物体向着他的头顶 迅猛击来。原来男人婆冲进场内,看到玉兔子脸色苍白,神情萎靡地瘫软在地, 心里又疼又急。狂性大发的她抡起扁担对准骆彪的脑门,一招泰山压顶的狠砸下 去。   骆彪听得风声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大叫一声“不好”,急忙扭头 闪腰,但呼啸的扁担还是从他耳边紧贴划过。骆彪感觉耳朵嗡嗡发鸣,但他还是 松了口气,因为总算及时躲过一劫。   男人婆煞是强悍,一击不中,也不等力度使老,抽回扁担向着骆彪的腰肩横 扫过去。骆彪想不到这女人的动作会如此迅速,反应稍慢,坚实的扁担己重重击 中他右边肩膀。骆彪疼得一声怪叫,半边身体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男人婆看见偷袭成功心中狂喜,举起扁担就要来个接二连三。骆彪被打得发 毛,心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豁出去干他娘一场。他生平对阵,从来都是以寡敌 众,最后却无往不胜,想不到今天竟然阴沟里翻船,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对付 不了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贼。   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骆彪愤恨交集。他要报一拳一扁担之仇,他要 亲手折断这几个小毛贼的手脚,然后再揪出用暗器打他的家伙,跟他一对一的来 一场生死决斗,看最后鹿死谁手?他就不相信自己一定会输。   就在这时候,男人婆的第三扁担已当头劈来。骆彪大吼一声,挥舞未曾受伤 的手臂,硬是迎面拳击力度迅猛的扁担。男人婆感觉虎口发麻,双手把握不住, 碗口粗的扁担“嘣”的一下子飞脱出去。   骆彪的强悍令在场的人为之动容。亚牛看在眼里也禁不住赞了一句:“不愧 是条硬汉子,只可惜暴戾恣睢,不懂宽容,日后恐不得善终。”   阿花看到骆彪目露凶光,心里害怕。亚牛紧握她纤细的小手,安慰说:“不 用担心,有我在,这家伙翻不起风浪。”不过话虽如此,亚牛仍不敢大意。他紧 扣两枚钢币,只要骆彪稍露杀机,立马将其击倒。   男人婆全凭一股牛劲,得以偷袭成功。刚想乘胜追击,不料却被打得扁担飞 脱,骆彪的凶悍令她震憾,一下子慌乱手脚,竟忘了身处险境。玉兔子见其懵然 不知所措,急道:“你不要命啦,还不快走,想等死吗?”男人婆猛然醒悟,但 己来不及了。   骆彪顾不上肩膀剧痛,踏步上前,以迅雷之势击倒男人婆。随后一脚将其踩 在脚下。   “老猪狗,有胆量就把老娘给废了,不然从今以后你别想有好日子过。”男 人婆知道落入骆彪手里凶多吉少,生性倔强的她干脆破口大骂,图个一时痛快。   骆彪竟不生气,哈哈大笑道:“大脑灌水的臭婊子,老子干嘛要废了你?谁 不知道共产党的天下杀人要偿命,象你这种烂货也值得老子搭上性命?你他妈的 贱人也太抬举自己了吧!你放心,老子不会杀你,但我会把你的手脚一根根的掰 断,然后再将你们这帮小杂种统统逮进公安局。你娘的八辈婊子!竟敢用扁担抽 老子,你这贱货一定是活腻了?”   男人婆不怕死,但被人活生生地折手断脚,这种恐怖却令她不寒而栗。她大 声骂道:“扒灰老狗,如果你敢动老娘一根寒毛,老娘就喊强奸。”   骆彪听了大声狂笑,轻蔑道:“哈哈……,老子不敢?老子这就让你看看我 到底敢不敢!告我强奸?好啊!老子干脆成全你,让你这臭婊子在大伙面前丢尽 脸面。”   男人婆虽然知道骆彪虚张声势,但当他作势要撕自己的衣服时,依然吓得惊 叫起来。   玉兔子看到男人婆冒死相救,内心大为感动,如今她身陷险境,自己岂能袖 手旁观。他忍着下阴剧痛,一跃而起,奋不顾身地向骆彪扑去。   骆彪迎面挥出一拳,玉兔子没处躲避,胸口受力的他被打得连退三步,闷哼 一声,一屁股摔倒在地。骆彪狞笑道:“小兔崽子,别焦急,你想死,有的是机 会。”   看到骆彪愈发凶狠,阿花心里焦急,不住催促丈夫出手救人。亚牛眼见情况 危急,正要扣射手中硬币,就在这时,一只女装高跟凉鞋象流星般飞来,“啪” 的一声,不偏不倚,准确无误地打在骆彪后脑上。   众人看到这滑稽的一幕,顿时哄堂大笑。   骆彪一心放在玉兔子和男人婆身上,不曾提防身后,想不到竟着了道儿。他 见袭来之物是只女装鞋子,判定不是隐藏高手所为,紧绷的心才稍微放松,但随 之而来却是怒不可遏。   这只鞋子从何而来?显然跟眼前这几个小毛贼有关。这伙人到底有多少人骆 彪倒不在乎,但被当众讥笑的耻辱他却无法忍受。他怒吼一声,刚转过身,还没 看清偷袭者的容貌,一只鞋底已着实地抽在他的脸上。随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 声。      ***    ***    ***    ***   骚美人混杂人群当中,亲眼目睹了一切。她既为男人婆、玉兔子的奋不顾身 感动,也为金毛犬、猪一屌的自私无情而愤怒。   她虽然不会武功,但也看得出来,金毛犬和猪一屌这两个小子是故意见死不 救。还有那个阴阳怪气的一撮毛,玉兔子是因为帮他才受的伤,这家伙不但不同 心协力对付强敌,相反把所有的危险往别人身上推。看到兔子被打,竟然视若无 睹,这种垃圾也想得到自己的第一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是痴心妄想。骚 美人气一阵恼一阵的胡思乱想。   骆彪此时开始发飙,骚美人紧张得手心冒汗,她知道如不及时相救,男人婆 恐怕真的手脚难保。她无暇细想,由于缺少攻击武器,于是脱下脚上穿的鞋子, 拿起其中一只对准骆彪的脑门掷去。   骚美人个性好动要强,自小就喜欢跟邻里一帮野孩子一起捉蜻蜓、弹泥巴。 因此年纪不大就练出一副百发百中的拿手绝活。别说跟骆彪只是几步之遥,就算 是相距百步,她也可以一击即中。   骆彪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人偷袭,向来自负的他无法咽下这口恶气,正想 发恶,骚美人早有准备,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着骆彪长满麻子的丑脸猛抽一鞋 底,顿时把骆彪打得晕头转向,半边脸颊肥肿难分。   看到骆彪神情狼狈,骚美人得意洋洋地娇笑起来,“怎么样老王八,本小姐 这道秘制的‘鞋抽面’滋味如何?是否需要再来一下,呵呵,你甭客气哟,本小 姐可是出了名乐于助人的哦,咭咭咯,咭咭咯咯咯……”   众人见骚美人竟然将凶悍的骆彪玩弄于股掌之中,无不替她捏一把汗。心想 这小妞也太造次了,别说那老家伙不是善男信女之辈,单凭刚才这番戏弄,这小 妞只怕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其实众人不明白,骚美人看似鲁莽冲动,其实这正是她精明过人之处。细心 的她发现,在这帮打斗的人当中,真正构成威胁的只有骆彪一人。不过,此人虽 说强悍但毕竟一拳难敌四手,只要大伙齐心协力,要击倒此人并非困难之事。然 而金毛犬和猪一屌心怀鬼胎,一撮毛也是出工不出力,单凭玉兔子和男人婆这一 孱一弱又如何可以取胜?   骚美人知道,猪一屌、金毛犬、一撮毛三人一心冲着自己而来,如果她遭到 攻击,这几个色鬼绝无袖手旁观之理,到时自己再煽风点火,结合众人之力一定 能撂倒这只绿毛龟。   男人婆哪里知道骚美人早已成竹在胸,看到她骤然出现,既担心又感动,心 想:“骚美人到底不是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损友。自己总算没交错朋友。”其 实她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这世上还有人惦记关心她,她便心愿足矣。   百感交集的她趁机挣脱骆彪的钳制,内心虽然充满感激,却用近乎不可理喻 的语气骂道:“你他妈的臊货来这干嘛?明知危险你凑什么热闹,还不快滚!”   骚美人知道男人婆一番好意,所以并不生气,但这场合她也不便多说,于是 摆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噘嘴冷笑道:“危险?哈哈!危险又怎了,本小姐就爱凑 这个热闹,我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也不是那种缺八辈子德的龟孙王 八蛋,岂有临阵溜走之理。再说,我哪一点比你差?你男人婆能干的事,本小姐 一样干得来!”   男人婆见骚美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知道说什么也没用,扶起痛倒在地的 兔子,苦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骚美人你真他妈的有病。 不过这也好,一块蹲大牢谁也跑不掉,这下子总算有祸同当了。”   躲在一旁的一撮毛看到骚美人飘然而至,顿时精神大振,瞳孔发亮的他迫不 及待地邀起功来:“骚美人你不是走了吗?怎还回来,太好了!你有没有看到我 把肥婆的裙子扯下来了?你的要求我一点不漏地做了,你答应过的事可不要反悔 才好。”   骚美人对一撮毛的印象一向不好,刚才看他贪生怕死,更加心存鄙视。如今 这家伙见了自已,首先想到的不是共同对付强敌,相反念念不忘那龌龊之事。这 种贱狗一样的臭男人竟能留存世上,也算是造物弄人了。   她压着内心的不满,冷冷说道:“原来是一撮毛,你小子倒也命大,挨了这 么多重拳也死不了,真是奇迹哦。”   一撮毛本以为自己的努力能得到回报,想不到换来的却是风言冷语。风骚莲 的忘恩负义令他牙齿发恨,心想:“自己辛辛苦苦地替她卖命,到头来这臊货却 来一出‘卸磨杀驴’,好啊!老子倒要看看你这贱人有多大能耐,竟敢红口白牙 地反悔当众许下的承诺。”   他奸笑两声,阴恻恻地说:“还没操到你骚美人,心愿未了,老子怎舍得这 就去死?你放心,老子就算做了鬼也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一撮毛故意拖长声线,骚美人听得毛骨耸然,呸声骂道:“你这不要脸的阴 阳鬼,以为这样就能吓唬本小姐?造你妈的白日梦。”   一撮毛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他对骚美人爱恨交加,虽是心灰意冷却又不愿割 舍。因为他对这段感情投入太深了,深得不能自拔。   骚美人确实长得很美。在她身上,你可以感受到什么才是古典与现代最完美 的结合。虽然出口成串的脏话,令人对她的自甘堕落深感惋惜,但你不能否认她 是一个容貌近乎完美女性。   骚美人年纪不大,但二十不到的她却长得高挑丰满、双腿修长。一米七零的 高度,更令她拥有其它女性所没有的生理优势,为她天生的美艳增添了几分亮丽 的色彩。   这样的绝色美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缺少艳羡目光的。   在场的泼皮只是些乡下土混混,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所以 当明眸皓齿的骚美人,一颦一笑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泼皮无不惊为天人。其 中胆大妄为的好色之徒,更是难耐淫欲冲动,露骨的勾引挑逗:“嗨,靓女!你 就是骚美人吗?果然够风骚哦。呵呵,小美人儿有兴趣跟咱亲热亲热、交个朋友 吗?你放心,咱哥们包管你吃香喝辣、一世无忧哦。”   骚美人也不生气,顾盼生姿地笑道:“哟,原来是一群光腚咬尾的癞皮狗儿 呀!怎着,刚开春不久就迫不及待的四处叫春了?呵呵…狗终归是狗,果然够淫 贱。   “唉!你们这帮流浪街头的畜生也够可怜的。不过碰到本小姐,你们的霉运 算走到头啦。我家母狗‘莉莉’新寡不久,寂寞得很,刚好缺个伴。既然你们大 家都有生理需要,不如凑成对,找找乐子交个配,岂不快活?当然喽,我也不会 要你们跟我家的莉莉白打种,酬金嘛还是要给的,怎样?既能发泄又有钱赚,你 们一定是乐得屁颠屁颠,很感激我是吧。”   “哈哈,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儿,不错!俺喜欢。”   “靠!这娘们果然刁钻,经她这小嘴皮一磨,我们都变成了光腚的公狗,而 且不操她的什么‘莉莉’,倒好象我们亏欠她似的。呀呀个呸!这到底是哪来的 小妖精,真他妈的邪门。”   泼皮们看到骚美人似笑似嗔的媚态,不由得春心荡漾。   一个样子猥琐的男子,一双鼠目贪婪地盯着骚美人丰满的胸脯,咽着唾沫叫 道:“噢!小美人呀小美人,老子情愿做你跟前一只狗,一生一世追随你左右, 任凭差遣,就算是亲屁舔屄,老子也无怨无悔哦。”   另一个木头呆脑的家伙似乎受不了同伴的出位表现,只见他忿忿不平的说: “亲屁舔屄?靠!这等美事你小子当然是无怨无悔喽。美人你别听这小子瞎掰, 你看他的样子长得多衰,口又臭,哪象我敦厚老实,你选我吧,选择我没错。”   “李四,你小子竟敢跟我过不去,小心老子宰了你!”猥琐男子咬牙切齿地 撂出一句狠话。   “不错!为了俺爹妈儿子的幸福,俺今天豁出去了,张三你小子有什么狠招 尽管使出来吧。”李四虽然长得木头呆脑,此时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那 份憨傻实在令人发笑。   泼皮中有一个外表不怎样,但言谈举止却处处显示与众不同的家伙,看着争 得脸红耳赤的张三李四,噘嘴冷笑道:“狗咬狗,一嘴毛!你两小子真他妈的丢 人,平常自诩好得同穿一条裤衩的铁杆哥们,今天脱裤光腚地翻脸撕咬,为的竟 是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臊娘们,你们还有脸没脸。还是古人说得对呀!女人红 颜祸水,一点不假。”   大伙见此人一副酸气直冒的穷酸样,忍不住奚落嘲讽起来:   “得了吧,赵光棍你小子就别掉了鸡巴骂婊子啦。你他妈清高,干嘛不当和 尚去?凭你这副熊样,就算熬白了毛,小美人这口祸水还不轮到你小样喝呢!”   “就是嘛……”   “哈哈!”   “呵呵!”   “绝!”   众泼皮面对骚美人的刻薄言词,不但不以为忤,相反极尽所能的耍宝买乖、 互相拆台。从他们急着表现自己的丑态可以看出,骚美人的姿色魅力的确是非同 小可的。      ***    ***    ***    ***   骆彪的脸被骚美人的鞋底抽得红肿火辣,但当他看到眼前的可人儿,似笑非 笑、似嗔非嗔的媚眼流盼时,他的心竟如同鹿撞。更不可思议的是,原有的满腔 怒火也如同泥牛入海不见影踪。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象他这种已到了当祖父年纪的人,早过了性欲冲动 的狂躁期。为什么会对一个做自己女儿还嫌小的少女动心?还不能自持,这种事 也太荒唐了。   骆彪不敢跟骚美人的勾魂媚眼对望,因为这样会令他意乱情迷。他努力镇定 自已,尝试板着脸孔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作对。”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多余。骚美人既然敢从他手里救人,理所当然是对方一伙 的。只是骆彪早已三魂不见七魄,神不守舍的他,面对骚美人着实不知道该说什 么,但出于面子又不能不问,于是便闹出了不知所云的笑话。   骚美人秋水盈盈地看着骆彪,看着他不敢正视,却忍不住不时窥视自己几眼 的窘态,心中甚是得意。她恣肆无忌地耸耸坚挺的胸口,狐媚娇嗲地说:“我是 你后妈!你这没心没肺的狗东西,你爹那老畜生刚蹬腿没几天,你这小畜生便六 亲不认,小心遭天打雷劈哦你。”   骚美人年纪轻轻,却指着骆彪这半百老头畜生长杂种短的嬉笑怒骂,在场围 观的乘客感觉滑稽之余,同时为她担心起来。众人心想:“这小妞也忒大胆了, 也不看对象是谁便指着和尚骂秃驴,这回只怕真没好果子吃了。”   骆彪因为贪图骚美人美色,所以才暂时收敛凶悍的野性,但此人绝非善男信 女之辈。作为过来人,他对女性的生理构造并不陌生,因此,他对骚美人丰满的 身段虽然好奇,但也不至于象一撮毛等毛头小子那样痴执成狂。现在被指着鼻子 当众讥笑奚落,他的颜面何存?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修养再好的人也难抑心头 怒火,更何况他还不是一个器量宽宏的人。   骆彪脸色铁青,指着骚美人破口大骂:“臭婊子!你别三分颜色上大红,老 子只因怜香惜玉,所以才不跟你计较,想不到你这臊货竟得寸进尺,有一出没一 出地讨老子便宜,该死的贱人,你他妈的一定是活腻了。老子现在警告你,如果 再敢胡言乱语,我就一掌劈得你咽气蹬腿,让你他妈的做鬼去。”   骚美人为人倔强,是个受软不受硬的人,以她的巴辣个性又岂会被三言两语 所吓倒。看到骆彪跳脚,她心中一阵冷笑。心想:“老娘就怕你不发飙,你发飙 最好,臭王八!看老娘怎样算计你这老猪狗。”   为了进一步激怒骆彪,骚美人举起手中鞋子,光着双脚扑向骆彪,口中高声 骂道:“没大没小的老杂种,我好歹都是你后妈,你这悖逆人伦的畜生,我要替 你咽了气的老爹教训你这不肖子。识相的就伸出狗头,让我抽它百八十下消消恶 气,或许还会原谅你小子的大不敬,若敢说个不字,老娘就一鞋底抽死你,让你 这畜生再找你爹学习做人的道理去。”   泼皮们见骚美人装模作样的大呼小叫,全然不把骆彪放在眼里,目瞪口呆之 余,禁不住的呼呼喊爽。   “缺八辈子口德的贱屄,给根竹篙你就往上爬,你他妈的还真愈闹愈上脸, 不给你吃点苦头,你这泼妇还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骆彪再三忍让,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步步进逼,象他这种攻击性极强的人,怎 受得了这份鸟气。幸亏他只是想给骚美人一个教训,并不打算用断筋拆骨的方法 对付她,但饶是如此,滋味也够骚美人好受的。   只见他侧身躲过攻击,左手顺势一挡荡开击向自己脑门的鞋子,右手一扬, 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骚美人娇艳欲滴的脸上。骚美人脸上的旧肿未退,如今又新 添五道清晰手印,那份痛苦可想而知。   然而,痛苦事小,面子事大。被打得狂性大发的她,扔掉手中鞋子,双手扒 开胸前的衣钮,指着自己的胸口,瞪着骆彪尖声吼叫:“操你妈的老王八,你这 扒自家媳妇的狗杂种,竟敢抽老娘耳光,该死的打靶种,今天有你没我,老娘跟 你没完!你这不要脸的老扒灰、老猪狗、不戴绿帽子不舒服的老乌龟。如果你有 种就往老娘这里打,如果你不敢,你就是婊子生龟公养的孬种。”   骚美人之所以被称为‘万人迷’,自然有她值得炫耀的资本。她的乳房形状 坚挺优美,如同两大海碗反扣胸前。咋眼望去,两乳间似乎连成一体、没有半丝 空隙。这种圆形乳房又称‘维纳斯乳房’,是当今世界一致公认最标准、最完美 的女性乳房。拥有这种乳房的女性也由此身价百倍。由于这种乳房还特别适合乳 交,所以男人们无不求之若渴、趋之若鹜。   骚美人常为自己拥有如此人间极品而自豪。的确,她的双乳在同类型的乳房 中,尺寸是最大的。虽然她选用的是最大型号的乳罩,但穿在身上仍显得细小。 感觉就象一只超负荷的小口袋,无法承受胸前两大肉球的重量,随时都会挤破绷 脱一样。   骚美人还在泼口大骂,围观的人群却早已一片沸腾。   众人想不到这个美艳绝伦的花季少女,会作出如此惊人之举。虽说绷脱的只 是胸前几颗钮扣,露出的也只是半边酥胸,然而这已经足够,它造成的威力,不 亚于投下一枚十万磅炸弹,强烈震憾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自惭形秽的女人们因为嫉妒而恶毒咒骂;色欲攻心的男人们却因为羡慕而不 停赞美。然而,无论这些人用何种方式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他(她)们的目光 都会不约而同的投向同一个地方,那就是骚美人胸前深凹进去的幽谷地带。由于 受到乳罩的束缚,两只丰满的乳房互相挤压一起,所造出的阴影效果,令那道幽 深的乳谷更显得神秘迷人。   “靠!小美人的奶子好大哦,我死了,我死了!噢,我的鼻血快流干了,我 这一回死定了……”   “嗷嗷嗷,妙,实在妙哟!不愧是人间极品哦。嗬嗬嗬,要是能让老子玩上 几把过过手瘾,老子就算是死也无憾喽。”   “对呀!如果现在让我选择怎死,老子宁愿被这对大奶子夹死哦!”   “好大的奶子哟,爽啊,爽啊!”   在场的泼皮混混,无一不是“偷、蒙、拐、骗”的行家里手,象这种扒衣撒 野的烂招,不但精通,更是见怪不怪。然而,同样的招数在骚美人身上施展出, 感觉却是别样的香艳刺激。   跟乡下妇人耍泼喜欢扒个精光不同,骚美人只是酥胸半露,但这种欲掩还露 的诱惑比那些动辄扒衣剥裤的撒泼更令人想入非非。不可否认,乡下愚妇的烂可 以更彻底,但即使再泼再烂,她们给人的视觉冲击,绝对比不上骚美人绷脱几颗 胸钮来得震憾刺激。   有人觉得不可理解,赤裸裸的诱惑难道不比那遮掩半露更引人吗?事实是,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永远也比不上偷抢得来的满足刺激。人们常说“妻不如妾、 妾不如偷”,讲的就是这个道理。这个比喻或许并不恰当,但总的来说,点到即 止的效果,有时反比毫无保留的坦露更惹人遐想。   别看骚美人耍的这招看似鲁莽冲动,其实却是另有深意。她这样做的目的是 想挑起男人天生喜欢偷窥的欲望,从而达到逼猪一屌等人出手对付骆彪的目的。 当然,浪迹江湖已久的她是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所以她只是绷脱几颗胸钮,目 的是要设定一个底线,以避免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危险境地。   所以说虽然同样是撒野耍泼,但骚美人对男人心理的捕捉和行为分寸的拿捏 无疑是非常精准到位的,而这些精准,是乡下愚妇们永远也做不到的。   听到场内惊呼四起,骚美人微翘的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她需要的正是 这样的轰动效果。别看骆彪气势汹汹,骚美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她知道只要 同伴一出手,无论结果怎样都够骆彪这老王八喝一壶的。   泼皮们看着嗔怒皆美的骚美人,兴奋得嘴呼热气手心冒汗,别看他们大呼小 叫的瞎嚷嚷,脑子里的歪念却一刻不断。   “城里的俏妞果然与众不同,乡下的土娘们根本没法相比,要是能摁倒这臊 货打上一炮,就算折寿十年老子也心甘乐意!这么好的宝贝儿可不能轻易让她溜 走了,一定要想个法子泡上手才行。只是这些城里的小妞眼睛都长在脑壳上,怕 不会看上咱这些乡下土爷们吧。到底该怎样做才好呢?难呀,真他妈的难。”   ……   回头再说骆彪,今天他可谓倒足了霉。本想三两下功夫搞定一撮毛,不想冒 出只木头呆脑的蠢兔子,由于轻敌,脖子被掐不说,胸口还挨了一记闷拳。一番 折腾总算撂倒两个小毛贼,还未出一口恶气,这时又撞出个不男不女的假小子, 二话不说,抡起扁担冲着自己就打,虽不致命,但肩膀所受的打击也着实不轻。   接二连三的遭受袭击,骆彪本已心情不爽,更令他感觉没脸丟人的是,骚美 人这小泼妇竟敢当众掷他鞋子,抽他鞋底……要是别人骆彪早已将她打成半死。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是百里挑一的性感尤物,娇媚动人不说,单是那股骚劲就足令 人销魂蚀骨。面对这种男人克星,他又如何下得了手。   骆彪目不转睛地盯着骚美人娇嫩的胸脯,心里不停咒骂“该死的臊狐狸”。 他见过不少泼妇撒野,象这种充满诱惑的耍泼也不是头一回碰到,但面对骚美人 一时间竟无计可施。他总不能真往这女人胸口打去吧。   骚美人算定骆彪拿自己没辙,因此根本不把他的狠话当一回事,相反言辞更 加咄咄逼人。   骆彪进退失据,只有嘴里强硬。只见他恨声骂道:“臭婊子,你别他妈的太 张狂,要是把老子惹毛,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骚美人噘嘴冷笑道:“把你惹毛了又怎着,本小姐还怕你拽屌不成?烂泥塘 里的臭王八,你有本事干嘛不往老娘胸口招呼?只会耍贪嘴的狗杂种,老娘要是 你早拎着脑袋一头撞墙去死了,没这份勇气还敢发飙,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   骚美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蚀骨骚媚,在场的男人无不如痴如醉。心神激荡 的泼皮们更是劲吹口哨大献殷勤:   “呔,大咪咪靓女,把你的衣服掀开,让咱爷们欣赏一下你的奶子好不?”   “对呀,你干脆把衣服脱了,抖两下奶子给咱瞧瞧,咱们帮你打趴那只老狗 如何?”   “不错,小美人你让老子看咪咪,老子就帮你打架,绝不食言。”   “来吧美人,你把衣服脱了,让老子过把手瘾,老子帮你将那老杂毛撂倒, 怎样?”      ***    ***    ***    ***   阿花看着这场慢慢变调的打斗,心中充满不快。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 过于仓促。她在问自己:帮这几个比泼皮好不了多少的小流氓值得吗?失望的她 轻拉丈夫的衣袖,小声道:“亚牛哥,咱们别管那些闲事了,走吧。”   亚牛惊讶地看着妻子,“阿花你怎了,不是你要我帮那些小孩子的吗,怎突 然撒手不管了?”   “什么小孩子,我看他们比那些无赖好不了多少。特别是那个打扮得象狐狸 精的女人,泼妇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女孩。”   阿花抿嘴咬唇,看着飞扬跋扈的骚美人,心中说不出的厌恶。   “走吧亚牛哥,咱们别管这闲事了,让这些小流氓自个折腾去吧。还是你说 得对,这里没一个好人,不是男无耻就是女放荡。真不明白,这里山清水秀,怎 尽出一些蛮不讲理的两脚畜生。”   亚牛笑咪咪的看着妻子,“这回你可看走眼了,不错,那小妞的确巴辣,但 绝非你想象的放荡。其实这人忒精呢,吃亏的事绝不会干,你不信?等着瞧吧, 好戏还在后头呢。”   到底是什么好戏?阿花没有问,也不想去问。她心地善良,平常亦乐于帮助 弱小,但她的思想跟丈夫一样固执,她最痛恨的是那些自甘堕落的人,如今她既 然认定这些小青年不可救药,那么,这些人是生是死她也就懒得再去管去问了。   男人婆刚开始时也象在场所有人一样对骚美人的出格表现大为不解,但慢慢 的开始看出些端倪,最后终于恍然大悟。她怕骚美人吃亏,于是大声叫道:“猪 一屌、金毛犬,你俩小子闹够没有?还不快滚过来帮手,难道你们真要骚美人吃 了亏才开心吗?”   猪一屌、金毛犬虽然跟张鑫、铁蛋、大柱三人打得不可开交,魂魄却早已飞 到骚美人身上。他们可以对一撮毛见死不救,但对骚美人却不能弃之不管。骚美 人可不是个吃素的主,要是把这婆娘惹毛了,非但没了乐子,到时候只怕还要吃 不了兜着走。因此两人也不等男人婆把话说完便撇下对手飞奔过来。   张鑫等人累得汗流浃背,早撑不下去,如今对方突然休战,正巴不得的事, 不过以众敌寡仍打不过对手,也太窝囊了,因此虽不想再战,但也不能不装模作 样的作势拦截。   “去你娘的狗杂种,你他妈的还想玩呀?老子可没兴趣再跟你小子疯下去, 快滚开,别他妈的没事找死。”猪一屌龇嘴骂咧,飞起一脚向最靠近自己的铁蛋 踢去。   两人距离虽然三丈过外,但猪一屌身高腿长,一个跨步已迫近对方。铁蛋手 足无措,还来不及闪避,胯间已被着实踢中,钻心的剧痛令他发出一声惨叫。   大柱不敢跟身高一米八一的猪一屌对仗,转而拦阻高度稍次的金毛犬。然而 金毛犬也不是省油的灯,其强悍比猪一屌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不等对手近身, 一记沉重的左勾拳快而准地击中大柱的下腭。   张鑫看到两个同伴瞬间便被击倒在地,不由得心生怯意,想逃走但双脚却如 同灌铅,怎也无法挪动半步。猪一屌和金毛犬也懒得理他,迈步直向骆彪奔去。   骚美人看到援兵赶至,心中大喜,兴奋叫道:“你们来得正好,千万不能留 情,给我出死劲揍这绿毛龟。狗娘养的王八蛋,竟敢抽老娘耳光,你他妈的一定 是买棺材不知地址了。”   骆彪三番四次的遭受打击,这一回总算学乖。他不敢再大意,然而猪一屌、 金毛犬不是一撮毛更不是玉兔子,骆彪自以为能凭一身本事摆平对手,未免太自 信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猪一屌已快速冲至跟前。他正要开口说话, 猪一屌已一拳向他的面门击去。骆彪不敢怠慢,急忙闪身躲避,还没等他出手反 击,随后赶至的金毛犬紧接一招‘撩阴腿’向其胯部踢去。骆彪吓出一身冷汗, 由于不能左右兼顾,一时间竟乱了方寸。   男人婆见一撮毛无动于衷的站在一旁,看不过眼,大声叫道:“一撮毛你看 什么热闹,还不赶去帮手,你小子怎了,不会是刚才被打懵了吧。”   “男人婆你少操这份心吧,他啥事都没有,别看他懵头懵脑,这小子贼精着 呢,一有机会准会捞现成的。”骚美人鄙视地睨了一撮毛一眼,对正在轮番攻击 骆彪的猪一屌金毛犬说:“一撮毛这小子惜身保命,没关系,本小姐才不在乎这 样的孬种。你们听好了,谁想从本小姐身上得到好处,就一定要出死劲教训这只 老王八,如果想不劳而获捞现成,哼!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一撮毛拼死拼活弄得一身伤痛,不想到头来反被讥笑是贪生怕死的孬种,这 份委屈他如何忍受得了。双目喷火的他,紧握双拳,不顾一切地向骆彪冲去。他 恨骚美人无情,但他更需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不是孬种。   男人婆见一撮毛突然狂性大发,不由得吓了一跳,再看骚美人却笑嘻嘻一脸 坏笑,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骚美人心知请将不如激将,与其多费口舌不如来个直 接了当。   方法虽损,却实在好用,一撮毛不堪受辱,果然上当。看着一个“屁股夹算 盘——事事算计”的抠门,被自己气得跳脚发狠,骚美人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   骆彪忙于应付猪一屌、金毛犬的合力攻击,一心不能两用。一撮毛瞅准这难 得机会挥拳猛击其背部,骆彪无法躲避,顿时被打个正着,一声闷哼、一个踉跄 摔倒在地。猪一屌、金毛犬打红了眼,趁势直扑上去,摁倒骆彪就是一顿暴拳。   看到骆彪被打,张鑫更加惊恐万分。大柱、铁蛋这两个愣头青急怒攻心,不 顾一切地想冲上前去拯救。骆彪忍着痛大声叫道:“别过来,你们不是他们的对 手,快去报警,快、快去……”   “骆师傅你,你……”   “别管我,我没事,这帮小杂种想、想要老子的命还没这么容易,咳、咳, 快、快去报警,别让这帮小贼跑了……”   张鑫为人机警,听了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大柱和铁蛋稍略迟疑,但随后还是 跟了上去。   “一撮毛、死兔子你们干嘛?吃干饭吗你,还不赶快截住那三个小子,别让 他们溜了。”   骚美人见一撮毛玉兔子连三只惊弓之鸟都拦不住,气得又是跺脚又是叫骂。 男人婆惟恐时久生变,急忙制止她:“仇报了、气也出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不然等会儿警察来了,想跑也跑不了。”   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骆彪,骚美人心中一阵快意,吐了口唾沫星子骂道: “算这只绿毛龟走运。你娘的老杂毛,别让本小姐再见到你这王八蛋,不然见你 一次打你一次,直打到连你妈都认不了你为止。”   “你们几个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走,想进公安局的食堂吃晚饭吗?”男人 婆一边焦急地催促同伴一边扶着玉兔子,关心的问:“你没事吧,要我背着你走 吗?”   玉兔子如躲瘟神地推开男人婆的手,退缩道:“我没事,我自己能走。”   “既然能走为什么还赖着不动,你哆嗦什么,怕老娘吃了你不成。”男人婆 为自己的好意被断然拒绝既尴尬又恼火,于是恶狠狠地瞪了玉兔子一眼。      ***    ***    ***    ***   回过头来再说骆彪。此人虽是身强力壮,但相比两个体格魁梧的小青年仍显 逊色。猪一屌金毛犬正当年少,爆发力惊人。在他们的强行压制下,骆彪根本没 有反抗余地。   猪一屌挥起芭蕉扇大的手掌,一个耳光抽在骆彪的脸上,恨声骂道:“不知 死活的老王八,竟敢跟老子抢妞?老子抽死你这老而不。”   金毛犬一拳击向骆彪的太阳穴,叫道:“跟这种贱狗费什么舌根,直接揍他 娘不就得了,你小子怎地这么多废话。”   骆彪真可谓强悍过人,虽然遭受轮番打击,却丝毫不惧,他一口吐掉嘴里的 血牙,怒目圆睁地骂道:“打得好,打得好啊小兔崽子们,如果有种就把老子打 死,你爷爷哼一声都是狗娘养的,如果你们孬种那就回家喝你娘的洗脚水去吧, 哈哈,哈哈!”   猪一屌、金毛犬傻了眼,想不到这糟老头竟如此难缠,两人年少气盛,被骂 两句顿时恶向胆边生,抡起双拳朝着骆彪头背就是一顿暴打,嘴里还不停骂道: “直娘贼,你算哪根屌毛,竟然敢跟老子叫板,老子叫你哼横、老子看你怎样哼 横,揍死你,揍死你这狗日的。”   骆彪虽然强横,毕竟不是铁打,挨不了十数拳便哀嚎起来。猪一屌、金毛犬 乐得咧嘴坏笑:“哈哈哈!狗娘养的叫了,这狗娘养的叫了,哈哈,哈哈哈…”   男人婆看到两人打得兴起,丝亳没有罢手之意,不禁又气又急,大声骂道: “你们这两个混球,是不是活腻了,你们不想走是吗,那好,你们就在这呆过年 吧,老娘可没兴趣跟你两小子一起胡闹。”   猪一屌、金毛犬被男人婆一顿臭骂,立时清醒过来。他们想:这时候要是警 察赶到,的确不是闹着玩的。两人见骚美人已经走远,更没有心思再闹下去了, 狠踢骆彪几脚,骂道:“今天先打到这里,算你狗日的走运。”说完生怕吃亏的 撒腿就跑。   在场的人想不到这群小流氓竟如此肆无忌惮,那些原本打算挺身而出的乘客 吓得打了退堂鼓。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凶悍少年,谁还敢出头惹事。所以,当这 伙人四散逃跑时,众人不但不设法拦截,相反还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众泼皮见骚美人转身离去,虽然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李四情急,一把扯住 骚美人的手嚷嚷道:“小美人你别走,咱哥们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呢,俺姓李, 在家排行老四,人人都叫俺李四,小美人你呢,你叫啥,咱交个朋友好不?”   骚美人斜眼看着垂涎三尺的李四,存心捉弄的她放软音调,嗲声嗲气的说: “靓仔你问我吗?”   “对对对,俺就是问美人你。”李四被骚美人这么一嗲,身子骨顿时酥软半 截,脏兮兮的口水流得更多了。   骚美人目挑心招,娇笑道:“叫我一声姐姐才告诉你。”   “姐姐,姐姐,你告诉俺叫啥名字嘛。”   一个胡子邋遢的大男人却满口稚嫩的叫姐姐,别人听了无不冒出鸡皮疙瘩, 李四却不以为然,相反叫得更欢。   骚美人看着李四心痒难挠的丑态,笑得差一点噎了气。   一撮毛正为骚美人的寡情薄幸而恼火,如今李四却明目张胆的当众泡自己心 仪的女人,当即醋火上升。更可恨的是,骚美人竟还一脸欢悦的抚掌大笑。这种 情形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一撮毛难抑心头怒火,飞起一脚踢向李四胸口, 一脸凶狠地骂道:“滚开,你娘的狗杂种,别把老子给惹火了,不然我一脚踹死 你。”   张三跟李四是死党,看到李四被打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冲上前去,正准备帮 手,猪一屌金毛犬刚好赶到,见此情景也加入战阵,眼看另一场混战又要开始。   男人婆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多呆一分钟都有危险,不想一撮毛等人却不知死 活,还要逞强好胜,不禁又气又恼,指着众人呸声骂道:“怎着,手又痒了是不 是?打呀,怎不打了。一群头大没脑的夯货,我看你们不单手痒,恐怕连屁股也 痒了吧,好啊,那就进大牢蹲个三五七载,准管你们这群废物‘坐到痒除’。”   张三、李四只是会耍贫嘴的泼痞,要是真刀真枪的对干,肯定不是这几个初 生牛犊的对手。别看他们人多势众,一旦打起来,肯帮手的人只怕没有几个。面 对一群门神似的对手,张三、李四早已未战先怯,但当着众人的面又不能示弱, 于是硬着头皮说:“谁要跟你们打架了,老子只是想知道这个靓女叫啥名字,不 想说就算了,你们逞什么威风?喊打喊杀,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骚美人笑咪咪地看着张三、李四,言语却极尽鄙夷,她说:“就凭你们这张 蛤蟆脸就想泡本小姐?晕死!你们两只土拨鼠一定想吃天鹅肉想疯了吧,本小姐 也会让你泡着?我靠,本小姐宁愿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众人听得捧腹大笑。张三、李四的丑脸憋得通红,骚美人的损话实在过份, 但灰头土脸的他们除了愤怒却是别无他法。   男人婆乌口黑脸的瞪着骚美人,哼道:“早知道你是个没有男人过不了日子 的骚货,只是想不到你竟然下贱到连乡下表叔都不放过。怎了?好过瘾是吗,那 你继续弄骚呀。”   骚美人也不生气,相反咭咭笑道:“都说美人多烦恼,唉,你又不是美女, 跟你说了也是白搭。没办法哪,谁让本小姐天生丽质呢?象我这种美得花容失色 的靓女,多招惹几只狂蜂浪蝶是在所难免的。这两只土拨鼠表叔也挺可怜的,看 那熊样只怕老母猪也看不上他们。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派了我这么美丽的七仙 女下凡,我当然要乐善好施,用爱心去温暖他们那颗寂寞的心喽。”   “七仙女?开玩笑吧你!董永有你这样泼臊的老婆,只怕不气死也被折腾成 七劳八损。你这也算乐善好施?哈哈,真是婊子挂起贞节牌不要脸。你不用装模 作样演什么天仙配,谁不知道你是‘棒子面做蛋糕——不是正经的料’。你这九 尾狐狸转世的骚货,那身臊气就算跳进长江也洗不干净。你很希望用爱心温暖别 人吗?好啊!等你坐了牢,那些表叔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天天探望你,只怕等你出 来的时侯,你们这些狗男女早已爱恨难离了。”   男人婆对骚美人的恬不知耻报以轻蔑一笑,也懒得跟她纠缠,拖着玉兔子的 手说:“咱们走,就算这臊货喊救命咱也不要管。该死的贱人,臊吧臊吧,老娘 还巴不得你蹲大牢被监头折腾死哪!”   骚美人只是胡闹,并非傻子,当然不会笨到等人来抓,噘嘴哼道:“本小姐 才没你那样白痴。”她看到李四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冷笑两声说:“瞧你美得 那死样,你以为本小姐真的吃饱没事干撑得慌?想本小姐安慰你?造你妈的白日 梦去吧,想温暖回家搂你老妈去。”   众人看得过瘾,又是一轮嘻哈大笑。   骚美人也不理会李四的反应,从口袋里取出一副墨镜戴上,然后甩了甩那头 飘逸的秀发,吹声口哨,扭着丰满的臀部,一摇三摆地走了。猪一屌、金毛犬、 一撮毛三人听到哨声如同接到号令,不约而同地跑回骚美人身边,如同三只争宠 的大笨狗,跟在主人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簇拥而去。      ***    ***    ***    ***   骆彪被揍得晕乎乎找不着北。好长一段时间才清醒过来。他忍着痛从地上慢 慢爬起,一个乘客见他满身伤痕,好心上前掺扶。不意被他反手一掌推开,凶狠 骂道:“滚开,老子死不了。”   被推得近乎跌倒的乘客看到骆彪目露凶光,本心里有气的他只好自叹倒霉, 心想:“这人好不讲理,这么有本事干嘛不追那几个小流氓去?好心扶你一把反 而对我哼横,好心当作驴肝肺,你这人真不是东西。”   众人对骆彪的粗暴心有不满,但看他血眼通红,一脸晦气。心想此人也被揍 得够呛,失去理性也是在所难免的,他横就让他横好了,反正对自己又没伤害。   骆彪只感觉身心疲惫。肉体的痛楚倒是其次,当众受辱的难堪却令他无法释 怀。今天是他一生中最痛苦失落的一天,他虽尽了全力仍寡不敌众。本来胜败乃 兵家常事,但他却无法原谅自己,他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视自己的失败为耻 辱。   眼看骚美人等人将要消失在人群之中,骆彪忽然狂性大发,如同受伤野兽作 垂死的挣扎,只见他大吼一声,推开人群冲了上去。他知道单凭一人之力,不可 能对付这几个如狼似虎的凶悍少年,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伙人逍遥法外。就 算拼断三根肋骨,他也要将这帮小杂种绳之于法。他知道只要将其中一人擒获, 就不怕其余的人不乖乖的自动落网了。   此时的骆彪内心充满暴戾,他不能白挨打,他一定要报这仇。      ***    ***    ***    ***   阿花看着几个小青年摁住一个半百老头狂抽乱殴,景像就象一群野狗在互相 撕咬,心中更加厌恶,虽然没有明说,嘴里却不停地唠叨。   亚牛没有理会妻子的抱怨。他并不在乎骆彪怎样被人围殴,在他看来,这种 泼皮式的打架没什么好看的。相反,他倒注意起站在一旁指手画脚的骚美人。   他想:“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看来一点不假。几个愣小子被这小 妞一摆弄,顿时中了邪似的不顾一切找人拼命,那股狠劲就象别人扒了他家的祖 坟。这女人真不简单,不但媚艳动人,心更狠毒,那家伙招惹了她,不吃亏才是 怪事。”   骚美人长得美若天仙,稍有歪念的男人很容易受其诱惑而不能自拔。但亚牛 并非好色之徒,他已年近四十,而且妻子又贤淑聪慧,自然不会对一个二十不到 的小姑娘心存异心。然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从纯欣赏的角度来看,他对骚美人 的容貌观感还是挺不错的。   亚牛见骆彪忽然发难,知道该轮到自己上场,只见他一个闪身,快步迎了上 去,阿花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骆彪正在气头,见有人阻挡其道,更加怒不可遏,顿时把满腔怨气发泄在来 者身上。只见他二话不说,左手变拳迅速向亚牛前胸击去。亚牛不闪不避,右手 五指成爪截住击来拳路,左手掌以刀形迅捷无比的向骆彪面门拍去。   骆彪跟亚牛本来就不是同一档次,受伤之后更加处于劣势,虽然他看到对方 发招,但硬是无法躲过一击。幸亏亚牛旨在要他知难而去,因此在攻击末段再次 变招,改刀掌为平推。但饶是如此,骆彪也难以承受这一推之力。   由于遭受外力撞击,骆彪身体一时无法平衡,蹬蹬蹬连退三步,这才勉强站 稳脚步。他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将近一米八十的魁梧汉子。   “朋友是谁,为何要挡我去路?”骆彪知道遭遇强劲对手,因此不敢轻敌。   亚牛仰天大笑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阁下为何说我挡你去路,难道这 里是你家禁地?阁下这样不搭谱儿,未免太霸道了吧。”   骆彪自知技不如人,因此只能忍气吞声,他说:“朋友请借一步,好让我过 去捉拿那几个无耻的小淫贼。”   亚牛收敛笑容,说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阁下你何必苦苦相逼, 非要赶尽杀绝不可?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今天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有缘,你何 不卖个面子给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骆彪只因心存忌惮,所以说话才客气三分,但并不等于他的怨恨已消。如今 亚牛不但不给他面子,相反自以为是的强出头想摆平此事,这怎能不令他心起反 感?他想:“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教老子怎样做人?别说这仇不能不报,就算老 子不计前仇也不能听你的,你算老几,你说啥就干啥,老子的脸面还往哪搁?”   骆彪冷笑一声,哼道:“我要是偏赶尽杀绝那又如何?”   亚牛大笑两声,脸色一沉,双拳一摆,“那就凭实力说话吧!”   “你非要跟我作对不可了?”骆彪咬牙切齿地瞪着亚牛,“奉劝朋友做事不 要做绝了,小心狗急跳墙反咬一口。”   亚牛轻蔑一笑:“收拾你这种窝囊废,如同牛刀杀鸡,老子还会怕你张狂不 成?”   骆彪没有答话,他知道这时候除非自己就此罢手,否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面对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对手,他已隐约觉察出这人就是用四枚钢币将他击倒的 那位高手。   他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他不敢抱任何幻想,就算是打个平 手对他来说都是极其艰难的事。他知道这一战可以避免,但他不想逃避,与其在 别人面前屈辱认输,不如拼死一博。他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但他还是甘愿一拼, 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的尊严,一份练武人视为比生命更珍贵的尊严。   看着那伙消失在人群里的少年,骆彪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今天的仇已无 法再报,他内心充满了失落。这时,一股锋芒毕露的杀气向他凛然迫来,在这生 死荣辱之际,他已无暇它顾,如今唯一要做的是抖擞精神,沉着应对眼前这个从 未遇见的强敌。   骆彪施展平生所学,动如脱兔、势如猛雕。只见他拳起脚落,分别从上下左 右四个不同方位,连绵不断地向亚牛击去。面对如此密集的攻击,亚牛竟然气定 神闲,双手忽掌忽拳,连削带打,硬是将骆彪的迅猛攻势化于无形。   在场的人无不屏息而观,这种高手过招的机会实在难得一见。稍懂武术套路 的人都能看出,亚牛若要击倒对方只是举手投足间事,然而他却故意隐而不发, 表面象猫逗老鼠,其实是想测试对手的功力深浅如何。   十招刚过,骆彪早已汗流浃背,应付乏力。站在他面前的对手实在太过深不 可测,他分明已搭上对方的手,却总是莫名其妙地被甩开,胸口还在毫无知觉的 情况下被连击数掌,幸亏对方拳力不吐,否则自己不死也伤。   骆彪愈打愈心寒,对手用的是什么掌法?怎会看似软弱无力,一经黏手却刚 硬似铁。这种招式他似曾相识,但一时间却叫不上名字来。   “咏春拳!哈哈,这位兄弟好身手啊!”这时候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原来喊话者是一位个子不高但腰板硬朗的老头。在他身 旁是一个年纪比他略小的老妇,老妇虽然上了岁数,但白皙的皮肤很少皱纹,从 她端庄的容貌可以看出,年青时一定是个誉满一方的大美人。   老妇看到四周投来奇异的目光,似是怀疑又象讥笑,她又是一个极要脸子的 人,不想丈夫成为别人的笑话,于是推推丈夫示意他莫乱发言。但老头却毫不理 会妻子的好意,继续的高谈阔论。   老妇忍无可忍,用力拉了拉丈夫的衣袖,不料却把老头惹火了,瞪着妻子不 悦道:“你拉我干嘛?有什么话直说得了,干嘛弄得鬼鬼祟祟跟做贼似的,刚才 在那边是这样,现在到这里还是这样,你怕什么?人长耳朵眼睛当然要听要说。 你这样害怕,干脆找块砖头往我脑门壳上死劲拍它一下,把我拍个半死不活,那 你就不用担心我胡言乱语说错话了。”   “你,你胡说什么呀?一把年纪了还这样老不正经,也不怕出丑丢人。”老 妇气得脸色胀红,但面对丈夫近乎蛮不讲理的倔强却拿他没辙。   看到这里大家也许会觉得这个老头似曾相识吧,不错,他就是那个看不惯别 人以母亲作赌注的犟老头,旁边那个谨小慎微的老妇人就是他的妻子。   他们不是在观看另一场打斗的吗,怎会跑到这里来凑热闹的呢?   原来,老妇知道自己丈夫口不择言,是个有啥说啥的竹筒子。她怕他出口惹 祸,于是软磨硬泡地把他拉离现场。   然而,这时候到处一片混乱,根本没有一处清静的地方。还没等他们明白是 怎么回事,另一群人已“噼噼啪啪”的打红了眼。老妇暗自叫苦,犟老头却眉开 眼笑,他是一个喜爱热闹的人,看到一大群人互相斗殴哪有不兴奋之理?虽然这 种泼皮式的打架除了一个“闹”字没啥看头,但由于憋的时间实在太久,有这等 娱乐节目,不失为一种打发时间的好消遣。   老妇不想丈夫招惹是非,又想拉他到另一处远离打斗的角落,犟老头这回死 活不肯。这时亚牛跟骆彪戏剧性地交上了手,两人都是拜过师门的练家,一招一 式非泼皮群殴可比。犟老头看得过瘾,看到忘形之处竟情不自禁的喝起彩来,结 果遭来妻子一顿埋怨。犟老头自由受制,本来就心情不爽,如今妻子还在没完没 了的唠叨,更激起他一腔无名怒火,于是脸色一沉,大声骂了起来。   周围的人看到这对夫妻一把年纪,个性却率直如同小孩,无不乐开了怀。   犟老头嘴里嘀咕,也懒得再理会妻子。他对拳法套路似乎有点见解,所以不 一会儿便看入了迷,到得精彩处,竟手舞足蹈的指点起来。   老妇啐了丈夫一口。“你知道人家使的是哪招哪式吗?不懂装懂,就会瞎嚷 嚷。”   犟老头瞪了妻子一眼说:“什么不懂装懂,象你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才 是瞎嚷嚷。谁说我不懂武术?告诉你,那个广东汉子打的是正宗咏春拳,李小龙 你知道吗?李小龙他学的就是这种拳法。”   老妇不懂什么是咏春拳,可李小龙的名字她却听过,见丈夫说得有板有眼, 令人真假难辨,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辩驳。   “老师傅,你说那广东人打的是咏春掌吗?正宗的咏春拳可厉害得很呢。” 一个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壮实青年,将信将疑地看着犟老头。   “谁说这不是咏春拳?我敢保证这是百分之百的咏春拳。咏春拳讲究以静制 动,柔化刚发,甩手直冲,上失下取,下来上攻,刚柔并用。这就是咏春拳里常 说的四两拨千斤……”   犟老头说到这里,带着笑意的脸忽然变得严肃,煞有介事的说:   “初学者觉得咏春深奥难懂,其实是不得要领。咏春拳的要领概括来说是: 耕拦摊膀,黏摸荡捋,推托拉按,缠撞挂漏,曲手留中,来留去送,按头起尾, 按尾起头,按中间飘膀起。”   犟老头似乎怕别人听不清楚,进一步解释说:   “咏春拳最大的特点是深藏不露。练习的基础是六合,六合又分内三合和外 三合。所谓内三合是指: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而外三合则指:肩与 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六合好便可以拳拳占先,再凭拳、掌、腕、指打或 是手黏手,迫使对手时刻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李小龙独创的截拳道常用的前直拳,其实就是咏春拳中日字拳的衍生。关 于它的威力,不妨举个例子:如用直线攻击自己鼻前目标时(作者按:鼻子为身 体的中线),出拳前手腕向内微转,并在冲击的瞬间向内转正,以增加出拳的劲 力……”   众人听犟老头说得神乎其神,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好姑妄听之。唯独那个壮 实青年却是深信不疑,一脸兴奋的他崇拜地说:“啊!想不到老师傅还是位武林 前辈呢,小的姓李,单名一个勇字。自小就喜欢拳棒武术,跟了不少教头习武, 但总是不得要领,今天遇到前辈真是三生有幸,老前辈贵姓?以后小的还希望老 前辈能不吝赐教呢。”   “客气。免贵,小老头我复姓宇文,呵呵,小李同志过奖了,老头子有啥本 事,只不过虚长一把年纪罢了,哈哈!”犟老头受到吹捧,心中得意,手拈胡须 轻捋起来。   “哟,说你咳嗽你还真喘上啦,你啥时候练得一身好本领了,这几十年来我 怎一直没发现?猪鼻子插大葱,你就尽管吹呗,说出来也不怕老脸丢人。”老妇 受不了丈夫的得意劲,忍不住当众揭他的老底,“小李同志你别听我家老头子瞎 说,他算啥武林高手,别看他说得头头是道,其实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说 他会武功,这不是笑死人没命赔吗。”   李勇将信将疑地看着犟老头,自言自语道:“宇文师傅竟然不会武功?但他 的拳法论述却说得那么透彻,真是令人难以置信。难道这老师博真的是猪鼻子插 大葱?这猪鼻子插大葱又是啥玩艺儿,我怎听了总觉得有点别扭。”   猪鼻子插大葱是一句民间歇后语,形容别人装模作样。这歇后语在长江以北 比较流行,柳家湾地处长江南北交汇处,人员往来频繁,语言交汇丰富。李勇是 南方人,头一回听到这北方谚语不明其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小伙子你不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想想,好端端的猪鼻子,没事插根 大葱干嘛,当然是为了要装象喽。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旁边一人忍不住 插了一句,四周的人听了一阵嘻哈大笑。   李勇挠着脑门,尴尬笑道:“你不说我真不知道,猪鼻子插大葱竟是这么回 事,我还是头一回听呢。”   众人见他言语憨直,忍不住又是一轮大笑不止。   “得了,得了,我啥时候说过我会武功了?就你老实,我他妈的倒那八辈子 霉了,怎娶了你这么一个尽扫老公脸面的癞婆娘。”犟老头被妻子戳穿老底,顿 时感觉颜面无光。他咒骂几句后又干笑两声,尴尬地说:“小李你别介意,我那 老婆子说的是实话,其实我啥武艺都不会,刚才我所说的那些只不过是听来的, 拾人牙慧、鹦鹉学舌罢了。”   李勇不以为然道:“宇文师傅不懂武功也能说得头头是道,实在令人佩服之 致啊!”   犟老头听了这话如同喝了一盅甜美甘露,感觉浑身舒坦,只见他洋洋得意地 说:“不是自夸,我虽然对练武没甚兴趣,但我的记忆力却是极少人能及的。不 论是什么招式口诀,只要看一遍听一次我就能终生不忘。”   “宇文师傅有这等好天赋却弃之不用,实在是太浪费了。”李勇对犟老头不 能成为一代武林高手,似乎感到非常可惜。   “浪费个啥哟?老头子我天生懒惰,受不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之苦。不过 说实话,如果要说武林高手,要数当年跟我一起跑航运的那位同事,他是个广东 人,练的是正宗嫡传的咏春拳。说起他呀那可是一等一的拔尖高手,别看他个头 不高,但却内力惊人,什么拳裂石扳,掌劈叠砖,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有一年支农下乡,靠岸时刚好遇到一对大牛牯在田边打架,周围的人吓得 四处乱跑,生怕被疯牛利角挑伤。我们一帮押运化肥的同事也是心急如焚,因为 天气预报说随时会有雷暴,如遭雨淋,整船化肥肯定泡汤。但去路被疯牛挡住, 一时三刻无法通过。   “正当大家无计可施的时候,我这位兄弟二话不说,大踏步上前,嘭嘭嘭, 连踢三脚,硬是把两头角顶角、斗得红了眼的大公牛踢得倒退三尺,你说厉不厉 害?”   犟老头绘声绘色地向众人叙说着那段曾经的往事,语气虽然显得有点夸张, 但内容的确令在场的人感到震憾。试想,三脚就分开并踢退一对打红了眼的大牛 牯,这人脚下的功夫是何等厉害,其神力又何等的惊人。   李勇咂舌道:“宇文师傅的同事好生了得,要是我能拜这位老前辈为师,那 我今生也就无憾了!”   犟老头洋洋得意地说:“我这位兄弟武功很好,但为人孤傲,轻易不收徒弟 的,不过如果我出面那就另当别论,因为我跟他的交情非同一般。”   老妇脸色忽变,阴沉沉地瞪着丈夫骂道:“别人当你是傻子,你却热脸去贴 冷屁股。人家什么时候把你当兄弟了?你怎这样不长进,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别自 作多情,你咋就听不进去,他算什么东西,不就懂那两下三脚猫功夫吗?有啥了 不起,值得你大呼小叫的替他赔本吆喝?”   李勇不知道这位被说得神乎其技的武林前辈,跟眼前这对夫妻有什么难解的 恩怨。但从犟老头一脸尴尬和老妇一脸愤怒可以看出,这三人的关系似乎非同寻 常。萍水相逢,他也不便插足别人私事,岔开话题说:“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 对面不相逢!拜师学艺这种事讲求机缘,来不得半分勉强。”   犟老头干笑两声,“那是、那倒也是。”   李勇看着场上挥洒自如的亚牛,心中说不出的羡慕。他自言自语道:“原来 咏春竟有如此大的威力,我以前还以为这只是一种女人防身自卫的娘儿拳,看来 我是太轻视咏春拳了。”   “小李你说什么来着,咏春拳是女人练的娘儿掌?胡说八道,你听谁说的, 看老头子我怎掴他的大耳刮子。”   李勇看到犟老头一脸生气,尴尬地笑了笑:“没听谁说,是我自个胡思乱猜 而已。”   “小李啊!不是我批评你,你这样就不对了。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没有研 究就没有发言权‘。你怎能不深入研究就妄下结论呢,这是唯心主义,很不要得 的嘛。“   犟老头正经八百地搬出那套尘封日久的老八股充理儿。李勇虽然知道他不是 什么武林前辈,但对他依然十分的尊敬,虽然觉得他那套理论不合时易,但不好 当面反驳,唯有诺诺称是。   老妇受不了丈夫语无论次的穷酸样,她呸了一声,骂道:“就你有研究,就 你有发言权?现在都啥年代了,还开口一句毛主席教导我们、闭口一句唯心主义 的。你以为现在还是文化大革命吗?上纲上线,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掉牙齿,去 去去,哪凉快你呆哪去。”   “你,你!”犟老头气得吹须碌眼,狠狠地瞪着妻子。   “我怎了?我有说错你吗。”老妇毫不妥协,相反把胸一挺,理直气壮地回 敬了一句。   在场的人看到这对老活宝又在抬扛,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李勇忍笑道:“阿姨你别责怪宇文师傅,他说得没错,是我误解了咏春掌, 我的确没有深入研究,难怪宇文师傅说我没有发言权。”   犟老头白了妻子一眼,问李勇:“咏春是女人练的自卫拳,这事我还是头一 回听说,你咋会这样想的?”   李勇回答说:“我自小不但喜欢武术,还喜欢看一些武林逸事。有一次,我 在杂志上看到有关咏春拳源流的传说。   “据说当年福建南少林被清兵焚毁后。朝廷还不肯就此罢休,一方面全力追 捕蔡德宗、一尘庵主等僧人,另一方面又四处缉拿原在寺中习武的俗家弟子以除 后患。在俗家弟子中有一个叫严四的弟子,为了逃避官府追捕,于是隐姓埋名, 辗转逃亡,最后在福建连城县郊落下了脚,还开设了一间豆腐店作掩护。   “严四共育有三女,其中长、次二女早夭,只有三女咏春与父亲相依为命。 咏春自幼开始随父习武,由于她生性聪慧,所以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后来五枚大 师云游巧遇严四,见咏春悟性极高,心生怜爱,于是收其为徒,授以少林武功。 数月之间,咏春武功突飞猛进。   “一天,咏春途经山岭偶见蛇鹤博击。蛇虽凶猛却难近鹤身,相反被鹤连连 啄中死穴。蛇鹤相博最终以蛇败鹤胜而结束,不过这场大战却给咏春留下深刻的 印象和极大的启发,她把蛇鹤相博时的身形默记心中,归家后逐一的加以钻研练 习。   “后来她又吸收了福建永春县方姑娘白鹤拳派中的‘龟背鹤身’(作者按: 即含胸拔背),堕肘宗鹤拳中‘以闪为进’的三角步,南少林拳法中的‘敛臂高 桩’、‘小四平马’等身形、步法,再结合蛇鹤相博时擅于缠绕和吞吐的特点, 从而创造出以手腕快速变换动作为主的‘寸劲’以及依靠上肢动作为主的新型拳 术,并以自己的名字称为‘咏春拳’。”   “哦,咏春拳的来历原来是这样,难怪会如此的厉害!”   这时从四周传来一片赞叹声,原来犟老头和李勇的对话吸引了不少乘客,听 着听着,不知不觉着了迷。   李勇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继续说:   “我也曾看过咏春拳谱。按书上所说,咏春拳的身法、手法和步法,十分适 合女性的生理特点。   “当年严咏春就是结合蛇鹤博斗时的缠绕、吞吐、拨、挑、闪等变化,再以 手腕、肘、肩部的快速灵活变换动作为基础,并以‘二字钳阳马’步为进退,以 上肢动作作为主要手法,采取中线(作者按:中线亦称子午线)的攻击,严密保 护上身,连削带打,对于一切跳跃、腾挪的身形、步法和腿法给予屏除或少用。 我正是看了这些介绍,所以才认为咏春拳是一套很适合女子防卫的拳术。”   犟老头呵呵笑道:“适合使用并不等于专用。试想,几百年来如果只靠女人 世代单传,咏春拳又何来的发扬光大?不要忘记,李小龙可是咏春高手啊!没有 这些人的推广传播,咏春拳怎可以有今天的成就。”   李勇点头说:“我也感觉奇怪,咏春拳发源于福建,但福建练此拳的人并不 多。相反在广东,咏春拳却极其鼎盛,特别在佛山一带,练习咏春拳更是蔚然成 风,武林人士更称咏春拳为‘佛山咏春’。宇文师傅你见多识广,能说说这其中 的原因吗?”   犟老头不知是有所顾忌或是其它原因,这时忽然变得谦逊起来。他说:“我 不是什么武林人士,对各种拳术流派也谈不上了解,只因为我当年那位同事是咏 春嫡传,平常耳闻目染,接触多了所以才有了一点点认识。”说到这里,他偷瞟 了妻子一眼,老妇咳嗽一声转过身去,犟老头这才放心地继续说:   “我所知道的咏春源流,跟你所说的不尽相同。据我的同事说,咏春拳的创 始人是一尘庵主,他是河南嵩山少林寺的第二十二代弟子。一尘庵主是雍正至乾 隆年间的僧人,晚年隐居在湖南衡山。   “一尘庵主有一得意弟子叫张五,又名‘摊手五’,所谓摊手就是咏春拳招 式‘耕拦摊膀’中的摊。由于张五尽得师传,所以也就有了咏春拳第二代祖师的 尊号。张五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粤剧界的武生(作者按:即打武生),据说 在清朝道光年间,张五已是闻名广佛两地的(粤剧)红船教头,后来更被粤剧界 祭奉为打武生的祖师爷。   “张五曾收黄华宝、梁二娣、大花面锦、黎福孙等人为徒,并将平生所学尽 数传授。清同治年间,黄华宝、梁二娣在佛山大基尾授徒传艺,收了当时在佛山 开药店的梁赞为徒。梁赞先由黄华宝授业,后转由梁二娣续教。其中原因据传有 二。其一由于粤剧被朝廷解禁,黄华宝因此离开佛山重返梨园;其二因为黄华宝 参加了反清活动,遭朝廷通缉而被迫远走他乡。   “梁赞祖籍鹤山古劳镇,与黄华宝同乡,故能得到黄、粱二人拳术器械的真 传。后来梁赞以武艺精湛而扬名佛山一带,据说当时上门要求切磋者络绎不绝, 但均被其所败,故此梁赞也亨有了‘佛山赞先生’的美称。   “梁赞当时在佛山万元里(作者按:位于今天的禅城区筷子路)开设‘赞生 堂’悬壶济世,白天行医,晚间在店内授拳传艺。跟他学武的人计有儿子梁壁, 徒弟陈华顺(绰号‘找钱华’)、卢贵(绰号‘猪肉贵’)、大山树(佚名)、 以及湖北人梁奇(绰号‘流氓奇’)。   “梁赞是一代武学宗师,在他的改革创新下,咏春拳原有的‘四平大马’被 改为‘二字钳阳马’,马步改为鹤步。这样一来,加快了进退的节奏,使咏春拳 在练习和博击中亨有‘拳打卧牛之地’的美称。他还把咏春门里固本培元的气功 ‘肾气归元功’定为基本功,把少林拳中的跌打列为咏春拳入门的必修课。   “据传梁赞还独创出一套点、解穴法和咏春秘传血道诀。但由于当时咏春拳 的收徒条件十分严格,因此真正学到这门功夫的弟子并不多……”   “这位老师傅说得好啊!”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忽然鼓起掌来。   犟老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中年人连忙解释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大 军,是一位文艺创作者,刚才听老师傅你说起咏春掌的发展跟我搜集的资料几乎 一样,一时兴奋叫了出来,实在是冒昧之致。”   “看不出林同志你对咏春拳也有研究啊。”犟老头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充满 怀疑,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外表文弱的书生,怎会对舞刀弄捧的事感兴趣。   林大军扶了扶眼镜说:“老师傅你见笑了,研究谈不上,兴趣倒有些。本人 打算创作一部以清代岭南为历史背景的武侠小说,讲的就是咏春拳的传奇故事, 由于有关资料不充足,于是我特意去了一趟广东。今天才赶回来,碰巧就听到老 师傅一番高论,实在是受益良多啊!”   犟老头听了林大军一番话,乐呵呵地捋着胡子,神情颇为得意。   李勇听说这戴眼镜的中年人是个作家,还准备写一部武侠小说,顿时兴奋地 叫了起来:“原来林大哥是位大作家,太好啦,你大作完成时一定要告诉我呀, 我一定认真的拜读。”   林大军拍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好!等到拙作完成,我第一个告诉小兄 弟你。”   旁边一人这时插嘴说:“你们说的咏春拳,我也耳有所闻,但说到真正的出 名应该是近代的事吧。”   林大军点头说:“这位朋友说得不无道理,但据我这些年的考证:咏春拳真 正的发展壮大是从梁赞这一代开始的。在广东,特别是俗称‘南番顺’的南海、 番禺、顺德等地(包括香港澳门),你随便找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问问,没有不知 道‘佛山赞先生’这个名字的。可以说,历史上的梁赞一点也不比现代的李小龙 逊色。   “为了寻找咏春拳的源流,这些年我跑遍了整个福建,也跑了以粤北南雄为 中心的大半个广东,但收获甚微,这些历史上曾活跃过咏春拳的发源地,今天竟 变得势微甚至失传,唯独在广东佛山却得到壮大发展,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当然,咏春拳能留传下来靠得绝不是偶然。我刚从佛山回来。佛山位于珠 江三角洲的腹部,气候温和,土地肥沃,河道纵横。由于有此优越的自然条件, 所以明清时期,佛山就是一处‘万商云集、七省货物皆取道于此’的繁华之地。   “清初刘继庄在《广阳杂记》中说:”天下有四聚,北则京师,南则佛山, 东则苏州,西则汉口。‘将佛山与京师并列,可见当时佛山地位的重要。从明朝 中叶开始至清朝鸦片战争后结束,佛山的经济兴盛了将近三百年,佛山也因此成 为“中国四大名镇”之一(作者按:其余三镇分别是河南朱仙;江西景德;湖北 汉口)。   “由于经济繁荣、水陆交通发达,加之民风淳朴、地方大治。相比战祸连年 的北方,佛山可以说是安居的乐土。当时很多北方的流民逃难南方,而素以‘四 墟’、‘十市’、‘九头’、‘八尾’等众多交易市场闻名于世的佛山镇,正好 为广大的北方流民提供了理想的生存场所。   “在流民当中,有很多是当时遭受朝廷通辑的反清义士,这些身怀绝技的武 林高手,客居异乡,最好的谋生之道就是收徒授业,结果佛山四乡一时间武馆林 立尚武风盛。   “所以说,明清时期的佛山是南北文化交流的大溶炉。在这里各种文化互相 竟争却互不排斥。   “佛山不愧是一处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在历史上它出了许多至今仍为人津津 乐道的武林高手。如‘佛山赞先生’、‘佛山黄飞鸿’,当然还有蜚声海外的李 小龙。   “大家可能不知道,李小龙的授业师傅叶问就是佛山人。而叶问正是梁赞嫡 传陈华顺的得意弟子。至于祖籍顺德的李小龙,小时候也曾跟随父亲李海全(作 者按:粤剧界有名的打武生)在佛山生活过一段日子。所以说,李小龙的武术源 流是有迹可寻的,他自创的截拳道也是以咏春为基础,结合其它门派,择其优点 而衍生的新掌种。”   在场那些对咏春拳感兴趣的乘客,听了林大军的一番详细解说,如同茅塞顿 开。犟老头更是哈哈乐道:“造学问的人就是不同,说起道理一套一套的,想不 佩服都不行。”   林大军谦逊几句,继续说:   “刚才这位小兄弟说咏春是女性练习的功夫,这样说也未尝不对。古时候咏 春拳讲究以巧而非以力取胜。前人根据长桥能运气,短桥能自保的原理,运用短 桥窄马,擅发肘劲的特点,分创出拳、桥、胯、指、掌五大招式类型。其身形步 法标志为搭、截、沉、标、吞、切、黏、摸、熨、荡、偷、漏。   “通过招式变化可以看出,咏春掌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一步定型的,其间 各地咏春拳存在的差异也是明显的,只有流传至第三代传人黄华宝时,咏春拳的 招式才变得规范。至于第四代传人梁赞,他是如何把规范变成统一标准并加以创 新发展,那则是以后的事了。但不能否认,能将咏春拳真正发扬光大并流传后世 的人只有梁赞。”   众人听了林大军对咏春拳的概述,无不啧啧称奇。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想不到咏春拳还有这样一段精彩的传奇经历呢。”   “就是啊!千锤百炼的拳种,难怪能如此威力惊人。”   “这么曲折的故事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哩。”   “哈哈,今天上的这一课真是值啊!”      ***    ***    ***    ***   正当各人热烈讨论的时候,忽然传来亚牛一声长啸,众人目光一下子被吸引 过去,只见亚牛身形快如闪电,大家还没看清是怎一回事,骆彪整个身体已象断 线风筝一样离地飞起,飞出三丈之外后重重摔倒在地。   “无影脚!”犟老头看着亚牛熟识的身形,兴奋地叫了起来:“对,这就是 正宗咏春掌中的无影脚!”   “宇文师傅你说啥呢,什么无影脚?我怎一点也看不清楚的。”李勇一脸迷 惑地看着犟老头,似乎希望从他得意的表情里找到一丝可靠的答案。   犟老头笑咪咪地看着他说:“傻小子,无影脚当然是看不见了,如果能看见 那还叫无影脚吗?”   “为什么叫无影脚总该有个原由啊,说无影脚就是因为看不见,这不是蒙人 吗?”李勇嘴里嘀咕,似乎对犟老头的解释很不满意。   林大军说:“我知道咏春拳里有一招‘无影脚’,但却从没见过,老师傅你 怎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影脚呢?”   犟老头一脸自豪,得意中又有一些失落:“当年我那位同事三脚踢退疯牛, 用的就是无影脚,因为我见过所以认得。只不过今天这广东汉子踢的速度和力度 更快更猛,看来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林大军点头说:“这就对了,看来这广东汉子一定是咏春拳族里的某一位嫡 传高手,不然不可能有这么高深的武术造艺。”   犟老头补充道:“当年那位同事曾对我说,他踢的那脚是咏春脚法里的‘杀 字诀’,咏春脚法分寸、拐、撩、杀、踩五字诀,统称‘无影脚’或‘鬼脚’, 这是因为它可以杀人于无形。   “外家拳法通常在起脚的时候,先要将身子倾斜,把重心移到另一只脚上, 以保持身体平衡才能发劲起脚。但在实战对阵中,当身形倾斜时,就会被对方知 道意图及时防范,所以,这种踢法是有形的。而咏春拳脚法的最大特点是,手脚 可以同时并用,身体不但不会倾斜,相反身体还向前倾,令对手无法觉察你是否 要起脚踢他。   “习咏春拳者不会随便起脚,常常是当机当断,在黏住对手后,配合手法而 迅速踢出,不出则已,一出必中,可以说每踢必中。”   李勇听得目瞪口呆,连声叫道:“我的妈呀,这是什么脚法?简直是令人防 不胜防,难怪会称为‘无影脚’了。”   林大军从挎包里掏出笔记本,“老师傅提供的资料很有价值,我要把它记录 下来,将来创作时一定大派用场。”   犟老头嘴里谦逊,神情却是极为得意,他妻子在旁看了,忍不住哼了一句: “厕所门口挂绣球,臭美。”      ***    ***    ***    ***   在一场以实力定输赢的较量里,骆彪明知取胜无望,但攻势丝毫不减,他甚 至心存侥幸,希望在自己不断进攻的压力下,对手能知难而退。   “扑、腾、擒、爪、踢”   骆彪进攻的招式一招比一招猛。很快,前二十招瞬间即过,第三个十招也将 用完。但是,无论骆彪如何以声催力,又以力造势,却始终无法触碰对手一片衣 角。   骆彪即使再笨也知道,这场实力悬殊的较量胜负已定,此时,就算他想全身 而退也已不可能,因为他的退路已被对手严密封死。然而由于他抱着虽败尤荣的 信念,所以打得虽然狼狈,却始终能保持不馁的斗志。   亚牛故意忍而不发,固然有摸清对手实力的意图,但更多的却是抱着一种猫 逗老鼠的戏弄心态。如今目的达到,他也没必要再跟这只‘老鼠’纠缠下去了。 只见他双掌荡开骆彪拳势,冷笑道:“脚沉而步不稳,势凶却劲不足,拳无力、 心气燥,凭你这点能耐,即便再练三十年也不过是虚度光阴而已。”   亚牛身形忽然快如闪电,这一来,两人的实力差距立时显现出来。骆彪无法 招架亚牛凌厉的攻势,想抽身而退,却发现如同置身巨大的拳网里,无论他退到 哪里都无法摆脱逼人的拳风。   骆彪毫无还击之力,正当他惊恐万分的时候,亚牛断喝一声:“看好了,今 天我就让你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武林绝学。”只见他声如奔雷、脚如流星,骆彪 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已被踢中,身体顿时如断线风筝离地飞了起来。   在场的乘客见一个大活人向自己头上飞来,吓得惊呼四散。骆彪人在半空, 失去承接,身体如同一件被扔弃的废物,飞出三丈之后重重摔落在地。   “怎啦,怎啦?死了没有,看看他还能不能呼气?”惊散的乘客一下子又围 了上来,指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骆彪,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亚牛上前推开人群说:“大家放心,他死不了。”   骆彪闷哼一声,双手撑地,耸了耸肩膀,感觉关节痛得要命,但很奇怪,除 了手脚,其它脏腑器官却没有疼痛的感觉,略知跌打医理的他知道内脏没受损, 这才放下心来。   亚牛目的只是打掉骆彪的傲气,并非要置他于死地,所以起踢那一脚看似凶 狠,其实力度拿捏恰到好处,既不会伤及性命又能给对手留下深刻的教训。这种 收放自如的变招,没有扎实深厚的功底是不可能做到的。   骆彪不明其理,看到自己生命无忧,这才长松了口气。   亚牛看着垂头丧气的骆彪,声色俱厉地说:“你也算是个练武之人,却心胸 狭隘,没有半点侠义之心。象你这种持强凌弱的鸟人,要在平时,我定要折你一 手一脚才会罢休。姑念你并非奸诈之徒,今天且饶你一回,刚才那一脚算是小惩 大戒,让你懂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说着手指一弹,一枚精光闪亮的 钢币,嗖的一声,不偏不倚地钉入骆彪面前的水泥地里。   众人见亚牛露出这一手绝活,无不发出一阵惊叹之声。   “这枚钢币给你留个记念,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样才能保你善终!”亚 牛说完头也不回,挽着妻子的手,在众人的目送下潇洒而去。   骆彪面如死灰,望着那枚深嵌入地的钢币,所有疑问都己无需答案,败在这 种对手手里,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现场围观热闹的那群泼皮,看着这一幕惊心动魄的打斗,紧张得大气也不敢 喘一下。这些人这时候才感觉后怕,如果亚牛的对手不是骆彪,换了自己,这广 东佬还会如此客气吗?   确信亚牛已经走远,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同时七嘴八舌地争论开 来。一个长着一身肥膘的家伙咂舌道:“嗬,这广东佬也真够蛮横的,不过也难 怪,谁让他这么有本事呢。”   “就是嘛,刚才那家伙一脚竟能将一个大活人踢出三丈之外,不是亲眼所见 谁敢相信?奶奶的,那架势差点没把老子吓死。”一个圆头秃脑的男人心有余悸 地回应了一句,众人听了唧唧歪歪地笑了起来。   那个自命不凡的赵光棍这时又开口了,他说:“不怕生坏命,就怕改错名。 王八你说你老爹什么字不好用,偏给你小子改这么一个鳖名。这不是欠揍吗?”   “赵光棍你狗日的砍头鬼,我的名字招惹你吗?竟然这样阴损老子。”王八 怒气冲冲地瞪着赵光棍。   赵光棍嘿嘿冷笑两声,不紧不慢的说:“那个广东佬就算再蛮横也是冤有头 债有主,你小子腿软什么,还吓得差点尿裤子,你说你不是犯贱又是什么?俗话 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当然喽,如果你小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另 当别论,比如趁广东佬无暇兼顾之机,摁倒他老婆上下其手死扪奶子,那就难怪 你害怕别人找你晦气了。   众人听了赵光棍的话,想起阿花丰满坚挺的胸脯无不淫欲勃发。   一人凑趣道:“王八你小子快老实交待,倒底有没有摸那广东女人的奶子?”   另一人则附加问了一句。“那奶子手感如何,摸得舒服吗?”   “靠,那还用说吗,你看王八的裤裆隆起一大包,说不准这小子还在美得竖 屌呢。”   “呵呵,哈哈,呵呵。”   王八被大伙有一出没一出的戏弄,心里恨死了赵光棍,他铁青着脸说:“老 子扪你赵光棍全家女人的奶子,狗日的!寻开心寻到老子头上了?你他妈的别得 寸进尺,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别怪老子跟你急。”   泼皮们看到王八急红了眼,难免又是一阵嘻哈大笑。   李四却不以为然地说:“那个吃广东米长大的女人算个啥,俺就看不出她的 奶子有啥好,要说惹火养眼,刚才那个风骚小美人才算是人间极品。”   张三此时还在为当众受辱一事耿耿于怀,听了李四的话,大为恼火,骂道: “小美人、小美人,你他妈的就只会想着你的小美人,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这 骚货不是善男信女,叫你别痴心妄想,你小子怎就听不进去?”   李四心有不甘的说:“俺得不到的媳妇,幻想一下都不可以吗?”   “老子才懒得理你,你他妈的独自发梦去吧。”张三满脸晦气地骂了一句, 别过头不再理会李四。   泼皮们见李四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不但不同情,反落井下石地嘲笑起来。   一个向来与李四不和的家伙首先跳出来发难:“哟,李四你这杀猪的也想女 人哪,哈哈,老子还以为你只喜欢老母猪呢,呵呵……”   另一个笨嘴笨舌的家伙也不甘落后的插上一嘴:“李四你小子可怜呀,都快 三十五的人了,好不容易才相到一门合眼缘的。不料到手的小媳妇却象枝头上的 小雀儿一样‘呼’的飞个没影。有一出戏叫什么来着?哎呀,你看我一时竟想不 起来了,这出戏好象叫什么飞、飞什么的?”   在这群泼皮里赵光棍是有名的大刺头,平常有事无事总喜欢鸡蛋里挑骨头。 众人对他虽恨之入骨,却又奈何不了他。这家伙刚把王八气得跳脚,现在又看到 那笨嘴笨舌的家伙‘飞’了半天也飞不出个所以然,忍不住刻薄心起,奚落道: “是‘孔雀东南飞’,不是什么飞飞飞。林一笨,你小子不懂装懂,真他妈的丢 人。”   林一笨虽然一肚子不高兴,但他知道自己不是赵光棍的对手,所以尽可能的 不跟这刺头翻脸。别看这家伙笨嘴笨舌,却是个欺善怕恶的主,他不敢顶撞赵光 棍,却看不起为情失意的李四。这小子出口就损,他说:   “对对对,就是孔雀东南飞。哎呀,我说李四啊李四,你小子眼睁睁地看着 自己的金孔雀呼的一下子飞走,最后连根毛都没有给你留下来,你小子一定是痛 不欲生了吧。唉,你的感受是可以理解的,但千万不能做傻事,更不能拿起你的 杀猪刀无缘无故地捅自己几下哦,生命可贵呀兄弟!要是真的活不下去,这么着 吧,你就一刀把自己的鸡巴割了,没了烦恼根,烦恼不再来嘛,这主意挺好的, 兄弟你屌屌硬的时候不妨考虑一下啊。”   “不用考虑,俺现在就把你的鸡巴给剁了。你娘的狗杂种,竟然欺负到老子 头上来,今天不打趴你林一笨,俺、俺李四就是一条尾巴四条腿外加一个壳的龟 孙子。”李四在众人的笑声中向林一笨扑去。   他本来就自卑强烈,如今再受众人一番奚落,更感无地自容。恼羞成怒的他 知道法难责众,于是只有找损他最凶的林一笨出气。林一笨只会欺善怕恶,哪敢 跟李四真实对仗,见他向自己冲来吓得连忙闪身躲开,泼皮们则嘻哈大笑地把两 人劝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唉,相思苦,单思更苦啊!”一个白净 脸皮,看样子呆过几年课堂的家伙,看着龇牙咧嘴,满场子找人拼命的李四,心 有感触地喃喃自语。   他的话音未了,旁边随即有一人反驳说:“书呆子拉倒吧你,有学问回你家 房顶晒去,别老是又情又爱的,老子听得呕心,想女人就想女人,哪来这么多拐 弯抹角的屁话。没地方发泄这还不好办,把自个裤子脱了,捣出那窝鸟鸟拽它几 下不就什么都解决了。要是还不顶瘾,干脆拎着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他娘几下, 等你满脑子金星的时候,什么相思呀单思呀,还不统统的见鬼去!”   “愣七你,你…”叫书呆子的泼皮瞪了愣七一眼哼道:“朽木不可雕也!”   “咋啦,咋啦?你小子不就一个卖芝麻油的吗?多读两本臭书就在老子跟前 晃悠,还之乎者也的抛书包,你他妈的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呀你!我又咋 啦?告诉你,老子想女人的时候从不含糊,有钱就去嫖婊子,没钱就扒裤子掏鸟 鸟拽它娘百八十下,泄了坏水不就结了,既顶瘾又舒服,哪象你小子装模作样, 都憋精上了脑门壳还吟什么‘情为何物’,这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怎来那么多 屁话,按老子说,一句话:射精才是硬道理!”   “发展才是硬道理,竟然被你愣七改成‘射精才是硬道理’,哈哈!还是你 小子牛啊!”   众人看到愣七愣是将风行一时的名言改成粗俗下流的俚语,无不叽叽歪歪大 呼过瘾。愣七受到众人吹捧,更加洋洋得意,书呆子辨不过愣七,只有干瞪眼的 份。就在这时候,那个被亚牛吓破了胆的酒鬼,从人群中探出半个身子问:“那 个广东佬真的走了吗?”   “你小子一定是被吓懵了吧,那广东佬早就走了八个世纪,你这才敢冒头, 也太他妈的没卵蛋了。”泼皮们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看到酒鬼那付畏缩窝 囊的熊样也着实打心眼里看不起他。   酒鬼毫不理会别人的嘲讽,擦去脸上的汗水,如释重负地说:“谢天谢地, 这个煞星终于走了,你奶奶个熊,刚才差点把老子吓了个半死。”   “靠!看你小子走路一拐一拐,你不会告诉我们刚才吓得尿裤子,现在还发 软蹄吧。”张三睨视双腿哆嗦的酒鬼,不怀好意地冷嘲了一句。有几个年纪稍轻 的泼皮跟着一同起哄。   酒鬼奸笑道:“尿裤子倒没有,精倒泄了两回,奶奶的,那广东女人的奶子 肉墩墩的,摸上去弹性十足,啧啧,真他妈的好扪手,能摸到这种奶子就算是死 也值了!”   泼皮们听得既嫉妒又羡慕,愣七更是恨得牙齿痒痒,骂道:“老天爷真不公 平,怎这么好的美事全给你这狗日捞了现成,老子不甘心呀,气死老子了!”   无事生非是泼皮的特性,看到愣七捶胸顿足的咧嘴叫骂,一群唯恐天下不乱 的家伙,哪会错过如此难得的机会。愣七在别人煽风点火的怂恿下,更加失去理 智,大呼小叫,吵着非要摸那广东女人的奶子不可。   酒鬼歪眼看着愣七上窜下跳的折腾,心中阴阴发笑,“这厮以为自己是谁, 那广东娘们的奶子也想扪,真他妈的不知道死活。”看到众人闹哄哄乱成一片, 酒鬼心想:“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象这种鸟人多屁事杂的鬼地方,老子还是 趁早离开为妙。”他顾忌的是亚牛,如今亚牛已走,他也就不用再躲躲闪闪了。   别看酒鬼是个终日酒不离手的废人,损人的鬼点子却不少。他见愣七愈闹愈 上脸,于是故意气弄他说:“兄弟你有眼光啊。那广东娘们的奶子,肥而不腻, 大而弹手,这种人间极品,真他娘的爽呆了!只是啊,扪这种女人的奶子需要勇 气哦,这勇气嘛就不是每个人都有了,不是我把兄弟你看扁了,有那广东佬在, 兄弟只怕连个屁都不敢放,还说什么扪他女人的奶子,嘿嘿,我看兄弟你还是省 点吧。”   亚牛的武功怎样,众人有目共睹,愣七虽愣但也不至于愚蠢到不自量力去送 死。他之所以装模作样大呼小叫,为的只是捞点口彩,耍耍威风,好摆显他的与 众不同。更重要的是亚牛夫妇已经离开,这时候说什么都没危险也不用负责任。 众人知道愣七的心意,所以也乐得陪他玩玩。不料酒鬼却故意假戏真做,这一来 愣七顿时下不了台。   下不了台,愣七只有死撑下去,只见他又是拍胸又是跺脚的说:“老子怕他 个鸟呀!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那广东佬厉害又怎着,老子 就算拼掉三根肋骨也要扪他女人奶子一顿,你信不?”   “信,我当然相信,兄弟你如此神勇,有什么事不能办成呢?哈哈……”   酒鬼嘴里敷衍愣七,心里却瞧不起这猪一样蠢的白痴。折腾了大半天,酒鬼 体内的酒虫开始一个劲地往上涌,连连打着哈欠的他,一门心思只想着喝酒,哪 里还有兴趣跟愣七再闹下去。只见他缩头缩脑,趁着大伙不为意,一个转身溜向 闸口。有泼皮发现他,只是彼此初次见面,谈不上什么交情,因此也不把他的去 留放在心上。   愣七还在手舞足蹈、慷慨陈辞。泼皮们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没事看看愣 七吹牛实在过瘾,因此谁也不去戳破,相反还曲意吹捧奉迎。   处处要显示与众不同的赵光棍,耻于与别人一同瞎起哄。他要引起别人的注 意,自然要做惊人之举。只见他踱步上前,用鞋尖碰了碰趴在地上的骆彪,骆彪 一动不动,似乎没了知觉。赵光棍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老弟你好可怜啊,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何苦呢?”   赵光棍三十不到,却称呼年过五旬的骆彪为老弟,这样占便宜近乎挑衅。泼 皮们看到赵光棍卯上骆彪,心想:“瘦死骆驼比马大,赵光棍也不掂量一下自个 的份量就去捋虎须,这回只怕不死也得掉层皮。”   赵光棍对自己的观察力极其自信,他认为骆彪背运当头、难成大气,俗话说 生病老虎不如猫。此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只要自己把这只病虎的虎须拨下几 根,以后在众人面前就不怕没有炫耀的资本了。   他见骆彪没有反应,胆子变得更大,用力踢了踢骆彪,说:“以老弟你的本 事,一对一的跟人对仗都很勉强。可笑你不自量力,不但自命不凡,还要四处点 火。这不,丢脸了吧,丢人了吧!所以还是古人说得对,‘面子是别人给的,架 子是自个丢的。’   “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今天,老弟的面子丢得也够大的了,我想你也没 脸面再活下去了,想过自杀吗?没有?是没想过还是没勇气?什么,没有钱?唧 唧,你说你呀,做人做到这份上还有啥意思呢。唉不说了,你也够倒霉的了,我 也就不落井下石了。   “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心地好,看不得别人受苦。看到你这衰样,我的心 挺闹的。算了,帮人帮到底,我就破例帮你一把吧,这里有一块钱,你拿去卖块 豆腐,一头撞死去吧,这样你就再没烦恼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块豆腐两 毛五,零钱你就不用给我了,多买几块吧,你的脑门壳硬,我怕一块豆腐撞不死 你。”   原本还在吵闹的泼皮们一下子安静下来。赵光棍这小子哪是在说人话,分明 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四周的乘客听了也觉得这样损人太过份了。骆彪虽然蛮横,但出发点还是好 的,赵光棍只不过是一个泼皮混混,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再说骆彪是什么人, 别看他屡战屡败,但对付赵光棍这种泼皮无赖还是绰绰有余的。一个泼皮撩拨一 个恶人,如同老鼠给猫挂铃铛,这不是无聊找死吗。   众人怕惹祸上身,纷份往后挪移,唯独那个赵光棍还在不知死活的卖弄他的 阴损。骆彪虽然趴着不动,但赵光棍的损话却句句入耳,他本来就悲愤难平,如 今再当众受辱,以他的烈火性格又如何能忍?只见他紧握双拳,牙缝里嘣出“不 杀你这狗杂种,老子誓不为人”的狠话。   赵光棍还在洋洋自得,冷不防骆彪一个蹿起。赵光棍还没明白是怎一回事, 骆彪已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众人吓得惊呼起来,曾受赵光棍嘲弄的林一笨和王八 却大声叫好。赵光棍想不到骆彪会忽然发难,刚想开口,骆彪第二拳已向他的脑 门砸来,赵光棍感觉一阵晕眩,随后是呼吸困难,原来他的脖子已被骆彪掐住。   骆彪左手掐住赵光棍脖子,右手挥拳猛击他的头部,目眦尽裂地吼道:“老 子就算虎落平原还是只老虎,还轮不到你等鼠辈戏弄,操你娘的狗杂种!竟敢戏 弄老子,你他妈的是茅坑点灯——找屎(死)。”   泼皮们看到赵光棍脸色由红变紫,呼吸出多入少,这样下去只怕不用一泡尿 时间就会被掐得翻眼蹬腿。几个平常与赵光棍要好的泼皮想出手相救,但慑于骆 彪的的淫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这些人怎这么冷血啊,看着自己同伴受苦竟然无动于衷,难道真想看 着他被掐死才甘心吗?”   刚平息不久的打斗又起乱子,饱受堵塞之苦的乘客唯有自叹倒霉。   众人心想,今天一定是扫帚星君当值,不然怎会诸事不顺?部分乘客干脆把 不满发泄到渡轮公司的售票管理上,大骂这些奸商为了一己私利,把社会上的人 渣垃圾全往船上塞。   事实也难怪乘客们满肚子怨气。按理说车站码头人流密集,发生些磕磕碰碰 在所难免。但一起二起倒罢,连二连三没完没了那就说不过去了。当然,说渡轮 公司唯利是图也有点过份,谁能料到会发生这些不愉快的事呢?再说,渡轮公司 总不能查阅所有乘客资料后再售票让他们上船吧,所以说,这些指责是站不住脚 的。   但是,令人不愉快的打斗接连不断,世事总没有这么多巧合吧。当然不可能 是巧合,今天的混乱只不过是在特定环境里产生的必然结果而已。   以那群泼皮为例:有人可能会说,柳家湾的无赖全集中在一条船上了,这种 巧事也太离谱了。事实并非如此,诚然这都是些举止粗鲁的市井之徒,但他们之 所以会集中一起,皆因他们都是“柳家湾首届个体农工商联谊赴外考察团”的成 员,今天才参观归来。   一群泼皮竟然都是个体工商业者,说出来恐怕没多少人相信,但事实却是如 此。   比如李四是个杀猪卖肉的屠夫,张三是个收购贩卖的鱼贩。还有王八养鳖、 书呆子卖食油、林一笨炸油条等,就算那个被掐得半死不活的赵光棍,满打满算 也是一个有着五间书报亭的小老板。可以说,这些人言行虽极象无业流民,但真 实身份却是一群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别人之所以把他们等同于流氓泼皮,大概是 这些人自身素质太低的原故吧。   乘客们见赵光棍被掐得直翻白眼,知道再拖下去一定会闹出人命,于是急忙 跑上前去想要拉开骆彪。泼皮们这时也如梦初醒,纷纷加入行列。赵光棍虽然是 那种为口贱身的鸟人,但毕竟是同饮一江水长大的玩伴,如果看他有难而见死不 救,那也太不够义气了。   大伙七手八脚要把赵光棍从骆彪手里抢救出来,然而骆彪却长得体胖力沉, 加之处于极度愤怒之中,所以一时间竟如同老鼠拉龟无从下手。正当大家手忙脚 乱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警笛声,随后听到有人大喊,“警察来了!”      ***    ***    ***    ***   在讲述赵光棍如何死里逃生之前,我们不妨先回过头,看看闸口前发生的一 切,因为那里的争吵,精彩与热闹程度一点也不比其它的打斗逊色。   闹剧的主角依然是那个形态猥琐的丑陋男子。   这个品格下流的家伙,东躲西藏地逃避小姑娘的撕打,小姑娘却不依不饶, 她边追边骂道:“死流氓,老色鬼,我踢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大坏蛋。”   由于地方狭窄,丑陋男子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兜圈闪避,跑不上几圈便气喘 如牛,这家伙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我操,我操你娘的小疯子,你,你追着老 子干嘛,操你娘,你这小贱人,将来,将来一定是个谋杀亲夫的主。”   “你这不要脸的下流鬼还敢说脏话,我要踢死你!”   小姑娘气得直跺脚。一直沉默不语的妇人,看到通道里的人愈塞愈多,心中 忐忑不安。她拉住女儿的手说:“晓惠算了吧,这种不说人话的流氓你愈闹他愈 高兴,恶有恶报,就等老天爷来收拾这只畜生好了。”   丑陋男子好不容易才得到喘息机会。他气喘吁吁地骂道:“操,操你娘的小 破鞋,象野狗一样到处乱咬人的小疯子,你这小泼妇,将来如果不谋杀亲夫,老 子,老子我就他妈的给你提鞋倒夜壶。”   一个老成持重的慈眉长者实在看不下去,指责说:“你这位男同志说话怎能 这样缺德,做人要以事论事,怎可以人身攻击呢,敢做不敢当,哪里还象一个男 人所为?”   “什么人身攻击?这小贱人象疯狗一样咬着老子不放难道就不是人身攻击? 老子怎敢做不敢当了,要老子承认没做过的事这就是所谓的敢做敢当?什么狗屁 道理,老子没干过就没干过,就算打死老子也这样说,老伯你老啦,遇事糊涂, 这里天气热,你哪凉快哪呆去吧!”丑陋男子作贼心虚,哪敢承认自己的卑鄙行 为。   慈眉长者见他倒打一耙,生气道:“你才是到处乱咬的疯狗。”   丑陋男子奸笑说:“是啊,我是疯狗那又怎着?老伯你可不要太接近我哦, 不然让我这疯狗咬着得了狂犬病那可是要死人的哦。”   “你,你这疯子,简直不可理喻。”慈眉长者气得须眉抖动,恨恨地骂了一 句:“天下无赖以你为最!”   丑陋男子不以为耻,相反还沾沾自喜,似乎对‘天下第一无赖’这一绰号很 是受用。围观人群见他如此不知廉耻,气得破口大骂。   一个教师模样的中年妇女,忍不住开口说道:“明人不做喑事,没耍流氓你 发什么急?一个大男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也不怕别人笑话。身为男人,你就 不能大度一点?甭管你有没有做过,既然这位女同志对你产生怀疑,你就应该用 事实证明自己,就算真的不是你做,向大家解释清楚又有何难,你看后面塞了多 少人,难道他们也有错吗?大家为什么要冒着这三四十度的高温酷暑困在一起, 难道就想看你胡闹?你这位同志年纪也不小了,做事怎还如此不懂分寸。”   女教师一番话语博得一片喝彩。丑陋男子知众怒难犯,所以也不敢再放肆, 但无赖毕竟无赖,如同狗改不了吃屎本性一样,这家伙知道硬碰讨不了便宜,于 是便来软的。   只见他贼眼鼠动,装出一副含冤莫白的样子对妇人说:“大姐,做人要讲凭 天地良心,不能凭空捏造陷害好人,说我摸了你的屁股,你有真凭实据吗?你这 就向大家说说,我是啥时候摸你的,怎样摸,摸了几下,是先摸左边还是右边, 力度大小如何,你当时的反应怎样,现场又有谁看见?怎了,说不出来是吗?这 么重要的举证一件也没有,就凭你一张嘴皮就咬定我摸了你的屁股,大姐你也太 儿戏了吧。”   这番似是而非的歪理果然刁钻,别说一个妇道人家耻于作答,就算是满腹经 论的教授学者,恐怕也难辩这种无赖问题。然而,不回应等同默认,恰好正中丑 陋男子下怀,这种指鹿为马的歪曲,本来就是他希望达到的目的。   看到众人张嘴结舌,丑陋男子心中得意,得理不饶人的继续说:“我跟大姐 你素不相识,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我摸了你,难道就因为我长得丑?古人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这模样是父母所生,我能选择吗?你这种以貌定罪的逻辑 也太霸道了。当然,现在所有人都偏帮着你,你们人多势众,我孤掌难鸣,如果 你真要说我摸了你,那我就承认了吧。不过大姐有一点说漏了,刚才我不单摸了 你的屁股,还伸手入怀扪了你的奶子,穿过裤裆掏了你的屄子,怎么,你现在都 忘记了?”   “你,你这下流畜生,不要脸的狗东西,你,你吃大便了吗,张嘴就臭。” 妇人又羞又窘,无端受辱令她本来就郁闷的心更加难受。气得浑身颤抖的她,委 屈地抽泣起来。   丑陋男子却不管她的死活,冷笑说:“怎了大姐?说你一下就受不了,这回 你该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了吧。”   “大嫂你跟这狗嘴长不出象牙的杂碎费什么舌根,干脆去报警,让警察把这 狗日的逮住不就得了。”   “对!快去报警,把这狗杂种抓进公安局,关他一年半载,看这小子还得意 个球。”   乘客们看不惯丑陋男子的所作所为,你一言我一语的进言献策。   初到柳家湾的外地旅客,对眼前的混乱极为不满,埋怨说:“这里的警察都 跑哪里去了,闹了大半天,连鬼影也不见一个。见微知著,从这件小事就可以看 出,这里所谓的治安良好纯粹是骗人的鬼话。”   看到外地游客满肚子怨气,不少当地人笑了起来:“兄弟你第一次到柳家湾 吧?难怪会水土不服,入乡随俗,兄弟就将就点吧,这就是我们柳家湾的特色。 兄弟你还指望那帮只会罚款创收的警察老爷维护治安?哈哈,拉倒吧你!”   这时不知是谁怂恿妇人说:“大姐你也别指望什么鸟警察了,靠别人不如靠 自己,你干脆上去直接揍那小子一顿更解气,你放心,如果这狗日的敢还手,我 们就帮你揍扁了他。”   丑陋男子看到众口一词地遣责他,吓得有点站立不稳。   小姑娘年纪虽不大,脾气却一点不小。她看到母亲再三受辱,捺耐不住心头 怒火,飞起一脚就向丑陋男子踢去,口中骂道:“你竟敢欺负我娘,我踢死你, 踢死你这老色鬼。”   “踢得好,踢得好啊小姑娘。对!就这样用力踢,踢死就这狗日的替你娘报 仇。”   小姑娘在众人的怂恿下发狂地追打着丑陋男子。丑陋男子虽然可以轻易将她 击倒,但他不敢乱来,只有象逃犯似的东躲西藏。看到打闹又起,那些好事的乘 客纷纷喝起彩来。   妇人擦去泪水,对女儿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走吧晓惠,你 哥他今晚还要回家吃饭呢。”   小姑娘甩开母亲的手,倔强地说:“我不走,我要等警察把这下流鬼抓了才 回去。”   “警察、警察,你这么喜欢警察,你自个等去,娘不会陪你的,今天娘受够 了,娘不想再出丑了……”妇人俏脸胀红,态度却非常的坚决。   小姑娘无法理解母亲的固执,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娘对她说:“丫头,你还 小,有些事情还不明白,你以为你娘不想报仇吗?但人言可畏啊,如果今天的事 扬张出去,你叫她日后怎样做人?跟你娘走吧,记住大娘说的话,咱们做女人, 有时候吃点小亏不是坏事,相反还能消灾免祸呢。”   “娘,你听明白这位阿婆她说什么吗?”小姑娘奇怪地问她母亲。   妇人的脸由红变白,生气道:“小孩子问这些干什么?你不走是吗,那好, 娘自己走,你自个在这里闹吧。”妇人说完转身就走。小姑娘不明白母亲的脸色 为什么变得这样难看,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妇人也够狠心的,头也不回 地走出闸口,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跟了上去。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只有那位老大娘心里明白,自言自语道: “走得好,走得好啊,一个女人被当众摸了屁股,本来就是羞人的事,如果还要 到派出所被盘问,这丑怎丢得起呀。我知道这闺女心里难受,但咱做女人的生来 就命苦,有啥办法呢?说什么女人能顶半边天,全是骗人的鬼话,解放都五十多 年了,女人的地位又有多少改变,还不是外甥点灯笼——照(舅)旧。”   老大娘唠唠叨叨说个不停,众人虽然听得有点烦腻,但也终于知道了妇人急 着离开的原因。   看着妇人丢下女儿匆匆离去,丑陋男子这回可神气了,他大声说道:“大姐 你慢点走,小心踩着瓜皮摔烂嫩屁股哦,哈哈,忘了告诉你我姓娄,镇日杂公司 的部门经理,大姐你日后有啥事尽管找我,比如需要每月一次的‘护舒宝’卫生 巾什么的,你告诉我一声,我打个八折甚至送两包给你用又如何,呵呵,哎哟, 我的妈呀,谁打老子?疼,疼死老子了。”   正当丑陋男子得意忘形的时候,忽然感觉头顶一阵剧痛,忍不住大叫起来。 原来,不知是谁恨其猥琐狡诈,所以对着他的脑壳狠敲一下。丑陋男子发现身后 众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由于不能确定是谁下的手,他不敢乱来,当他嘴里骂咧 转过身时,脑门壳又被‘咚’的一下敲个正着。丑陋男子双手捂头,疼得弯下了 腰,周围的乘客见他一副狼狈相,全哄的一下子笑了起来。   丑陋男子顺着笑声望去,看到一个脸上留着一道半尺刀疤痕的汉子正怒目圆 睁地瞪着他,不用问一定是这人搞的鬼。丑陋男子声音发抖的问:“我又没招惹 你,你干嘛对我发狠?”刀疤汉子等的正是这一句话,身高体壮的他,一把揪住 丑陋男子的衣领,随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丑陋男子哭丧着脸道:“你怎能不分 清红皂白就打人呀。”   刀疤汉子一脚把他踢翻在地,骂道:“老子不但要打你,老子还要阉了你。 操你娘的狗杂种,从来没见过象你这样贱的鸟人,想玩女人找婊子去,无钱就自 己用手搞定。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只会欺负女人的孬种,摸了人家屁股还 花言巧辩,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只是碍于那位大姐脸面,才忍着不发。那位大 姐最后不跟你计较,离开避你,你这贱人不见好就收,反卖起什么‘护舒宝’, 象你这种令人恶心的贱狗打死也不足惜,老子今天就废了你,既为那位被你侮辱 的大姐报仇,也为社会除一祸害。”   刀疤汉子越说越气愤,摁倒丑陋男子就是一顿饱拳。围观的乘客对丑陋男子 的猥琐言行极其反感,如今刀疤汉子出手惩恶,众人无不拍手称快。丑陋男子虽 然被打得满地找牙,但却硬着头皮充好汉,刀疤汉子哈哈大笑道:   “狗贱人,竟敢跟老子叫板?好得很!老子就让你死个明白,看好了,老子 脸上有一道半尺刀疤,这是当年单刀狂劈青龙堂十大坛主时留下疤记。老子行不 改名坐不改姓,刘强就是我,绰号‘砍崩刀’,又叫‘刀疤强’,有种就来找老 子报仇,无论你是人是鬼,老子随时奉陪到底。”   “砍崩刀?刀疤强?啊想起来了,原来他真是刘强!”不少当地人这时已认 出刀疤汉子的身份。   在柳家湾,刘强可是个家喻户哓的人物,十多年前一次黑社会内部火拼,他 独人单刀力劈十雄,虽然自己也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回,但‘砍崩刀’的名号却从 此声名大振。当然,一死九伤的罪名也让他负出了沉重的代价,最后还被法院判 处了死刑,虽然上诉得胜改判死缓,但也从此消失在柳家湾人的视线里。后来听 说改造良好减为无期徒刑。想不到十多年后会再次出现。   众人看到刘强骤然出现,也不知是忧还是喜,于是三三两两地议论开来。   有人担心道:“听说他被判无期徒刑,怎才十多年就出来了,该不会是逃狱 吧。”   另一人安慰说:“咋会呢,如果是逃狱巴不得找个没人发现的地方躲起来, 咋会大张旗鼓地抛头露面,按我说,刀疤强一定是改造良好,提前释放了。”   那个担心的人点头说:“听起来也有道理,你想他死缓也能改判无期,那无 期为什么就不能改有期呢?希望他这次真的能洗心革面吧,不然柳家湾从此再不 得安宁了。”   旁边一人插嘴说:“我看他应该是改过了,十多年不见,人苍老了但也成熟 了,你看他出手教训那个姓娄的家伙就知道,他应该是想除恶扬善的。”   担心的人说:“那姓娄的真不是东西,幸亏刀疤强帮我们出头教训那小子, 真是解气,哎呀,糟啦,如果刀疤强错手打死那小子,那不又是一条杀人罪,为 那贱种搭上性命不值得,我们要劝开刀疤强才是。”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别看丑陋男子死鸭子嘴硬,其实内心虚得很,听到‘刀疤强’的名号早就吓 得尿裤子了,哪里还敢提报仇二字。这家伙身上挨不了几拳便哭爹喊娘地哀嚎起 来,刘强也不理他,手起拳落,只把丑陋男子揍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最后连哭 喊也变得软弱无力。   众人见丑陋男子直翻白眼,担心身体孱弱的他不经揍、蹬了腿,连忙大声劝 止说:“阿强,快住手,别再打啦,再打会出人命的,你好不容易才出来,如果 为了一个贱人搭上性命不值得,阿强,你听大伙说,我们相信你,多谢你为民除 害,但人命关天,你还是住手吧。”   刘强听众人说得在理,只是打得兴起,一时间竟收不了手。丑陋男子算准刘 强不敢把自己怎样,顿时耍起无赖,叫道:“你打呀,打死老子你也跑不了,顶 多咱们一同抱着死。”   刘强气得咬牙切齿,“好!老子这就打死你,就算将来上刑场,在黄泉路上 还要揍你,老子今生来世吃定你了,狗杂种,认命受死吧。”   刘强打得失去理性,众人知道劝说已不管用,于是跑上前去想把两人分开, 但刘强力大又死劲掐住丑陋男子,所以无论大家怎样努力依然无法将两人拉开。 正当乱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别打了,警察来啦!”      ***    ***    ***    ***   一阵急促的哨子声由远至近。   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急步跑进码头,人数有七八个左右,一个四十开外,个 子不高却不怒自威的中年警察,手提扩声话筒对着人群大声呼吁:   “各位乘客请安静,我是柳家湾公安分局港口派出所长王伟,我们刚接到举 报,说这里有人闹事,所以特来调查,请大家不要惊慌,站在原地不要乱动,我 们会很快结束调查让大家离开,不便之处敬请乘客们谅解,也希望各位大力给予 合作,谢谢!”   “什么狗屁警察,办事效率差,架子倒不小,还调查个屁,都闹大半天了, 主角早就跑没影了,现在才来托球吗。人民警察为人民?我呸!鬼才相信。要是 火灾等你们救人,恐怕早就变成焦炭,你们这些人民警察等着给我们这些老百姓 收尸吧。”看到警察跚跚来迟,本来就心情烦躁的乘客更加窝火憋气,有人则指 着警察冷嘲热讽起来。   “你们这些刁民,竟敢胡言乱语,想找死吗?”一个看样子刚从警校毕业的 年青警察,看到有人胆敢出言侮辱国家执法人员,忍不住大声斥骂起来。   警察发火非同小可,那些满肚子怨气的乘客吓得连牢骚也没了,不想人群当 中偏有一个不怕死的二愣子。这个身体微胖的中年男子哼了一声说:“不错,我 是刁民,所以我最看不惯那些‘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狗官。你甭吓 唬我,我从小就被吓大,你那套小把戏对我没用。”   “你说谁,你骂谁?有种你再说一遍,我马上按治安管理条例定你一条扰乱 治安罪,然后再行政拘留十五天!”年青警察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中年男子冷笑道:“我只说了两句实话就要蹲牢了?你的执法水平也太次了 吧,现在到处都是对社会现状不满的人,如果这也要以言入罪,恐怕你们要多修 建几百座监狱才行了。”   “你这刁民果然嘴刁,好!既然你有兴趣体验一下铁窗生活,那我就来成全 你。”年青警察一脸凶狠地从腰间掏出付精钢手铐,上前就要给中年男子铐上。   派出所长王伟大声喝止道:“魏军你要干什么?还不给我住手。”   “所长你?这家伙他……”叫魏军的年青警察焦急地看着王伟,“这人妖言 惑众,诋毁警察形象,不给他一点颜色,这种刁民只怕要造反。”   “什么妖言惑众?什么刁民造反?乱弹琴,别忘了你是人民警察,不是土豪 恶霸,动不动就拿手铐铐人,你以为法律赋与你的权力可以随便滥用的吗?还不 赶快收起手铐,我看你才是想造反呢!”   魏军被上司训斥一顿,感觉脸上无光,但不敢不从,只好赌气地把手铐插回 腰间。   王伟走到中年男子面前,和蔼地说:“这位同志,你的批评很有道理,我们 的确有不足的地方,我为我们工作中的失误,向你以及各位乘客道歉,希望日后 大家为我们提供更多的宝贵意见。”   中年男子没想会王伟会来这一手。他是个受软不怕硬的倔强人,如今对方主 动承认工作失误,他也就不好意思再闹下去了。他说:“我哪有什么好建议,只 要你们能尽心尽力地为老百姓办点实事,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王伟微笑道:“我们一定会的,为人民服务是人民警察的天职嘛!”   魏军一肚子怨气,不满道:“一天到晚,我们有多少案子要办,来晚了一点 就挨骂,还要陪笑赔礼,这是什么道理?这样窝囊的警察不当也罢。”   王伟瞪了他一眼,严肃地说:“有什么牢骚回所里再发,我现在命令你去把 那些打架的人都带过来,明白没有?”   魏军双脚立正,负气答道:“明白了,所长!”   王伟点点头,“去执行吧。”   “是!”   “回来。”王伟叫停魏军。   魏军问:“所长你还有什么吩咐?”   王伟道:“把这里的乘客也疏散了吧,天气太热了,再拖下去只怕会有人支 持不住中暑。你要记住,疏散时要分批分次,妇女、孩子、老人优先放行,知道 吗?”   魏军回答:“知道了!”   “嗯,去吧!”王伟摆摆手。魏军向王伟敬了个礼,说了声“是”,然后大 步流星地走进人群。      ***    ***    ***    ***   回头再说那个为口贱身的赵光棍。   在众人的奋力阻止下,这家伙总算可以勉强呼吸,但骆彪的双手却象钳子般 死死掐着他的脖子,一时间怎也无法松脱。   张鑫、铁蛋、大柱三人跑上前去,合力拉开骆彪的手。铁蛋叫道:“骆师傅 你怎了?别打,别打呀,我们已经把警察带来了,那帮小兔崽子呢?这回他们一 个也甭想跑掉。”   “还抓个球啊,这帮小杂种早就跑个没影,老子的仇不能报了。”骆彪颓坐 地上,捶胸顿足的嗷哭起来。   四周的乘客看见这个刚才还凶狠异常的恶汉,转眼间却象个娘们似的哭成泪 人,感觉既滑稽又突兀,不知道这家伙还会闹出什么惊人之举。   王伟分开众人,走上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竟然象泼妇一样 打滚撒泼,成何体统。”他指着一个泼皮问:“你说,到底是怎一回事?”   泼皮被警察一问,吓得张口结舌,过了一阵子,才夹七夹八地把经过说了一 遍。   “他说的那帮人,就是你们报案称聚众闹事的小流氓?”王伟转头问铁蛋, 铁蛋点头说是。“那他们人呢?”王伟看着人头涌动的闸口自言自语。   骆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跑了,都跑了,是那个广东佬放跑的,我看 他们是一伙的。”   乘客们对骆彪的污蔑非常反感。技不如人不是丢人的事,输就输了,没什么 好说的。但却因此怨恨甚至嫁祸对手,这就不单是泄愤而是人格堕落的问题了。   王伟神色凝重,对身旁一个警察说:“小马你去布置一下,多派些人手,务 必要把这些人捉拿归案,这几个小无赖一定是吃了豹子胆,光天化日之下不但聚 众闹事,还大耍流氓,这还有王法的?”   王伟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在想:“那个叫骚美人的女流氓到底长啥样子?听 这些人说,这女人年纪不大,能耐却不少,能令一群小青年甘心为她卖命而毫无 怨言,看来此人的确非同一般,我一定要会会她不可。”   小马向王伟敬了个礼,带着三四个手下走了。   曾败在几个小流氓手上的铁蛋和大柱,对失败的耻辱一直耿耿于怀,看着小 马等人走远,两人嘀咕几句,然后双双紧随其后。张鑫犹豫地看了看骆彪,最后 还是跟了上去。   “你们一定要把这帮小杂种逮回来,老子要亲手抽他们的筋,扒他们的皮, 这才解我心头之恨。”骆彪这时又恢复了原来的强悍,虽然泪痕未干,却口沫四 溅。显然他的话是对铁蛋等人说的,但他指手划脚的嚣张气焰却令人反感。   王伟如看小丑般打量着的他,等他闹够了才问:“你说完没有?”   “说完了!”骆彪听了王伟的话打了个突。   “你既然说完,那就该轮到我说了!”王伟语气平和,却让人感觉有一股无 形的压力。他说:“从开始的救人到最后的伤人,还差点弄出人命,我想知道这 到底是怎一回事。”   “我没想过要杀人,也没什么需要解释的。”骆彪一张麻子脸胀得通红,如 同一副将要坏掉的猪肝。他气鼓鼓地说:“我什么都不想说,你要是想知道,自 己去审问那帮小杂种,还有这群九不搭八的人渣垃圾。”   泼皮们看到骆彪把矛头指向自己,又气又急,破口骂道:“你小子别血口喷 人,自己技不如人挨了揍,关老子屁事,我们只是说了两句实话,你小子就凶得 要杀人,现在有警察在,老子可不怕你,想诬告我们你他妈的没门。”   连几个不入流的泼皮也敢跟自己较劲,骆彪如何咽得下这口鸟气,恶向胆边 生的他也不管什么场合,冲上前去就要打人。两个警察快步上前,一人一边地把 他摁住。骆彪怒声嚷道:“放开我,我又没犯法,你们抓老子干嘛,快放手,放 开手。”   “放肆,你别太张狂了!”王伟压着怒火,目光如炬地瞪着骆彪,“没有人 要抓你,我们只是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老子的脸面都丢尽了,你们笑吧,尽情 笑吧。”骆彪忽然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声音近乎哀嚎:“老子什么脸都没了, 连几个小杂种也对付不了,日后柳家湾再也没有老子立足的地方了。”   胖嫂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精神已逐渐恢复。听到骆彪的哀嚎,她的心猛地 一阵颤抖,急忙推开身边的人,匆匆跑了过来。   她跑到王伟跟前,焦急地说:“王所长,这是我们单位的骆彪师傅,整件事 情与他无关,骆师傅出于好心相帮才弄成这样的。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的话王 所长你总该相信吧,我可以人格担保,骆彪师傅他绝对不是坏人。”   “诸姐你别说啦,你的好意我骆彪心领就是,捉不到那几个小杂种我心里有 愧,今天我丢尽了脸,以后很难再在柳家湾立足,我走了,诸姐你多保重。”   骆彪趁着两个警察不为意,用力挣脱钳制,撞开人群,撒腿狂跑。   “骆师傅,骆师傅你回来。”胖嫂跟随其后大声叫了起来。   王伟阻止她说:“诸大姐算了,这位骆彪师傅人倒没什么,只是心胸狭隘, 又自视甚高,想必他从未遭遇今天的挫折,一时悲愤,难免会做出些出格的事, 等这事平定下来,诸大姐要好好开导他,不然以他的性格只怕终会捅出漏子,那 时就国法难容了。”   “王所长你过虑了,骆彪师傅是个直性子的人,不会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 不过我还是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开导他的。”   胖嫂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忐忑不安。她明白骆彪如此买力的目的是什么,虽 然,她对骆彪没有同事以外的感觉,但他今天所受的打击全因自己而起,她这个 当事者,无论怎说,毕竟欠其一份人情。   王伟笑了笑没答话,转过头,看着那群目瞪口呆的泼皮说:“张三、李四、 愣七、王八、林一笨、书呆子,还有一个赵光棍。1234567,呵,柳家湾 有名的十大害差不多全集中一起,好齐嘛,怎么?平常总是勾心斗角的死对头, 今天竟同坐一条船,同舟共济起来了?”   王八摸着光秃秃的脑壳,尴尬笑道:“王所长,咱哥们跟你都是老熟人了, 你这也拿我们开心吗?”   愣七接口说:“柳家湾举办了首届农工商业者考察参观团。我们几个是其中 之一,今天刚从武汉回来,不想却发生这种倒霉事,所长你说这不是出门遇着个 扫帚星吗?”   泼皮们听了愣七和王八的话,心有同感,叽叽歪歪地议论开来。   “你们闹够没有?”王伟打断众人的话说:“柳家湾的刺头们不找麻烦,别 人已经谢天谢地,如今却弄得满嘴委屈,你们想蒙谁?”   泼皮们听了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严肃一点,谁跟你们嬉皮笑脸?”王伟对泼皮们的肆无忌惮非常反感。他 板着脸孔道:“别以为你们不是滋事者的同伙,就可以任意胡来。单凭你们刚才 的胡闹,我就可以按治安条例拘留你们。怎么样,各位有兴趣尝试一下坐牢的滋 味吗?”   泼皮们听了如丧考妣,哭丧着脸道:“王所长你就别逗了,拘留我们,这不 是要人命吗。这里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断了经济来源,我们家人可是要饿 死的呀,求求你了所长,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王伟肩负一方治安重责,哪有时间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看那群泼皮 也被吓得差不多了,这才大声喝道:“还不赶快离开这里,难道要我用八人大轿 逐一抬你们不成?”   泼皮们听了如获大赦,哄的一下子跑个没影。   王伟看着那群如同惊弓之鸟的泼皮,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这群惟恐天 下不乱的无赖,一有机会就兴风作浪,不给他们一个镇慑,还真要闹翻天了。”   这时两个警察分别把打得热火朝天的小平头和魁梧青年带到王伟面前。   王伟打量着这两个衣损脸破的年青人,微笑道:“两位大侠兴致很高嘛,三 四十度高温天气,还能如此身心投入地切磋武艺,怎样,分出高低没有,谁胜谁 负?这里地方狭窄,要不我为你们提供一个更大的空间切磋武艺如何?”   小平头和魁梧青年气鼓鼓地瞪着对方一声不吭。   王伟道:“既然打累了,那我们也该办正经事了。请两位大侠把身份证拿出 来。”   “我没有身份证。”小平头摇了摇头。   “我的身份证也没带来。”魁梧青年听了小平头的话也跟着咕哝了一句。   王伟似乎知道两人有此一说,所以也不生气,他说:“那就请把能证明两位 身份的证件拿出来吧。”   小平头极不情愿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本士官证,王伟接过打开一看,忍俊不禁 地念出声来:“郭英雄?!”   小平头不满地看着王伟,“不错,我就是郭英雄,有问题吗?”   王伟笑笑没作声,人群里有人调侃说:“这位兄弟叫郭英雄?果然是英雄了 得,就不知道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郭大侠跟兄弟你家有什么历史渊缘没有。”   郭英雄当然听出这话的贬义,但却不便发难,他冷冷地说:“你想知道干嘛 不问我爹去?”   本以为小平头就算不气得跳脚也会泼口骂人,不想他却若无其事。调侃之人 惊愕之余又有点得意地说:“令尊大人寿居何处?鄙人向来景仰忠烈之士,如果 兄弟乃射雕英雄传里郭靖郭大侠后人,鄙人一定登门拜帖以示对郭家的尊敬。”   郭英雄冷笑说:“登门拜帖就免了,你真想见我爹就先行了断自己吧,因为 我爹去世多年,如果不这样,你无法见到他老人家。”   周围的人一下子全乐了起来。   “都给我安静,你们闹得也太离谱了吧。”王伟喝止住众人,问小平头道: “你是一个转业武警战士?”   郭英雄点头说:“在深圳边检大队服役四年,现转业回原籍。”   王伟上下左右地打量着他说:“公共场所,打架闹事,这种行为与流氓地痞 有何分别,要是别人还说得过去,你身为一名受部队培养多年的武警战士,也作 出这种扰乱治安的事来,你在部队所学的纪律呢,刚一转业就全忘了?”   郭英雄被说得脸红耳热,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王伟没理会他,接过魁梧青 年递来的工作证,看了一眼说:“你叫张富贵?”魁梧青年笑容可掬地点点头。   “好啊,柳家湾第一中学的体育教师跟深圳边检的武警战士打成一片,难怪 如此的热闹。”王伟把证件还给两人,神情严肃的说:“我不管你们谁是谁非, 也不管你们打架的理由如何充分,这都不能成为你们扰乱公共秩序的籍口。两位 既然不把国家法规放在眼里,职责所在,我也只好得罪了。来人!请两位大侠回 所里走一趟吧……”   “是!”两边的警察一声答应,从腰间掏出两付精光闪亮的手铐。郭英雄和 张富贵想不到王伟来真的,顿时傻了眼,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王伟脸上依然带着微笑,“难得两位武林高手如此有雅兴,我岂能不成人之 美,给你们十五天时间,两位大侠有足够时间‘华山论剑’了!”   “不,你们不能抓我……”郭英雄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怎了?几年的军旅生活,部队就培养了你这么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兵?”王 伟看着紧张失态的郭英雄,几乎不敢相信他是一个当过兵的人。   郭英雄没理会王伟的冷嘲热讽,嘴里只是不停的重复:“你们不能抓我,我 没错,我要回家,我还有急事要赶着回家。”   原来今天是郭英雄母亲的生日,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去,他不想令母亲 担心。他已经好几年没见到母亲了,好不容易才等退伍这一天。原本一路愉快的 归程,不想到了家门口才发生扫兴的事,他为人极犟,又不善言辞,情急之下更 加不知从何说起了。   张富贵也想不到会捅出这么大的漏子。他开始后悔,如果真被留下案底,那 么丢脸事小,只怕他这个为人师表的也要饭碗难保了。不过他毕竟是一个吃教育 饭的人,口才远非郭英雄能比,内心虽急如热锅蚂蚁,脸上却一副谦恭的笑意。   他说:“所长同志,别、别这样嘛,我错了,我承认错误还不行吗?是我不 对,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出手打人,我向这位郭姓兄弟真诚道歉,也希望所长 你给我一个机会。今天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去,明天我还有一堂很重要的辅导课, 如果缺席了,只怕会对那些参加省运会的同学有影响。”   郭英雄是个受软不怕硬的人,看到张富贵主动向自己道歉,反而不好意思起 来。他连连摆摆手说:“这不怪你,当时的情况本来就混乱。其实,我也有不对 的地方,我不该那样冲动,所长说得对,我这几年的兵算是白当了。”   “不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先出手打你。”   “不,我有错,我不应该冲动还手。”   ……   张富贵和郭英雄不久前还拼个你死我活,一转眼功夫,便绅士十足地体谅对 方,还主动地承认错误。这种前后反差的态度,不禁令人张口结舌。   王伟看着这对愣宝,哭笑不得。说实话,他正为柳家湾日益严峻的治安环境 焦心。如今在他手上就有几件大案未破,其中一件发生在他管辖区域的拐卖妇女 案,更搞得他茶饭不思。他实在不想为这些打架斗殴的芝麻小事分心,只是职责 所在,他不能不管。现在当事者既然主动和解,本着教育为主的原则,他也没必 要深究下去了。   他咳嗽一声,说道:“好了,到此为至吧,你们谁也不必再争论下去。当初 如果也能象现在这样谦逊礼让,又怎会象疯狗一样打红了眼?本来我的确打算关 你们几天以示警训。现在既然你们能主动承认错误,那就算了,但你们要记住, 武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如果再好勇斗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了,没事了,你们走吧。”   郭英雄和张富贵喜出望外,连声道谢,王伟没有回应,只是点点头,挥手示 意他们赶快离开。   折腾大伙大半天的闹事者,只是被盘问三两句便被陆续放走,乘客们对此议 论纷纷,有人称赞王伟办事果断,有人则批评他草率了事。对众人的议论,王伟 只是一笑置之。   奉命指挥疏导的魏军把最后两名闹事者带到王伟面前,王伟看到通道里的人 井然有序的慢慢散去,紧绷的神经这才松驰下来。他对身如筛糠的丑陋男子说: “你很冷吗,不然你哆嗦什么?”   人群里有人接口说:“可能这小子昨天夜里光腚睡觉着了凉,今天打摆子了 吧。”   众人听了一阵大笑。   鼻青脸肿的丑陋男子,指着身旁那位刀疤汉子颤声说道:“他,他想要我的 命。”   “他为什么要你的命?”   王伟由头到脚的打量着丑陋男子,十多年的办案直觉告诉他,这个长得獐头 鼠目的男人,就算不是大奸大恶也定是个狡诈之徒。   那位刀疤汉子就是刘强,他见丑陋男子恶人先告状,也不与其争辩。他对王 伟说:“不错,是我动手打了他,因为这小子披着人皮不干人事,我看不过眼, 所以要教训他。”   丑陋男子料定刘强在警察面前不敢乱来,于是再次硬撑起来。不过毕竟自己 理亏,所以反驳也显得软弱无力。他说:“死劲掐我脖子,发狠揍我脑袋,这是 教训吗?这不是教训,是谋财害命,警察同志,你一定要为我们这些弱小市民主 持公道啊。”   刘强是个火爆性子,听了丑陋男子的话气得火冒三丈,挥拳骂道:“老子做 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不象你这种歪曲事实的小人,狗日的泼皮,胆敢当众睁眼 说瞎话。有种再说一遍老子怎样谋你的财害你的命?狗贱人,别以为警察能罩住 你,有警察在老子照样打你这披人皮不干人事的两腿畜生。”   丑陋男子想不到刘强在警察面前也敢发横,被打怕的他吓得双腿发软。王伟 大声喝止刘强:“你干什么,还不住手?有事不好好说,又打又杀成何体统,这 是文明法治的社会,不是黑社会内部讲数,一言不合就刀刃相见。当着警察的面 也敢行凶,你也太放肆了吧!”   丑陋男子本来浑身发抖,听了王伟的话顿时又神气起来,尖声嚷嚷道:“警 察同志你说的对,这家伙就是黑社会的,他不是好人,他是个杀人牢改犯,你们 快把他抓起来吧,免得他四处害人。”   刘强冲动过后,人也冷静下来,然而丑陋男子的话实在过份,他虽极力控制 自己的情绪,但仍气得浑身发抖。   王伟脸色一沉,说道:“谁是谁非我心里有数,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把 你的身份证拿出来,我要检查。”   丑陋男子傻了眼,气急败坏道:“打人的是他不是我,凭什么我这被打的反 而被查了,这算啥回事,你有没有搞错?我要抗议,我要投诉你们处理不公!”   “投诉谁是你的权力,排查每一个可疑人物这是警察的职责。废话少说,请 你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   王伟平和的语气里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丑陋男子不敢跟王伟对视,嘴里嘀咕道:“我咋变成嫌疑犯了?真他妈的倒 霉晦气。”说着极不情愿地从裤袋里掏出钱包,取出身份证交给王伟。   王伟看了看他,然后仔细地核对着身份证上的相片问:“你叫娄夏树?”   还没等丑陋男子回答,刘强插嘴道:“狗日的娄夏树,一听就知道不是人用 的贱名。下竖、下竖,下身的狗屌一天到晚的竖,这种鸟人还能干什么好事来? 难怪这披着人皮的畜生,尽干些偷摸女人屁股的缺德事。”   四周的乘客听了一下子全笑起来。   “我没有,你,你胡说……”叫娄夏树的男子对刘强的指责不敢否认,又无 力反驳,一张丑脸憋得胀红,结结巴巴地对王伟说:“他,他污蔑、陷害、人身 攻击,他侮辱我。警察同志,你们,你们到底还管不管?”   这时,人群里有人戏谑道:“哥们你别激动嘛,下身儿竖这可是好事哦,有 些爷们想竖还竖不起来呢,哥们你也太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当然,你可能觉得每 天被人下竖、下竖的叫个不停,有点不雅。但只要你下身那调调能竖起来,你管 他娘的雅不雅呢,哈哈,哈哈哈……”   一个身形健硕的中年人,仔细端量娄夏树一番,然后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 说:“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如果没有你爹当年拼死拼活的玩命,哪有你今天 的性福?你有没有想过,你爹为啥给你取这鸟名?不就因为要你牢记他老人家当 年的辛苦吗。   “你叫下竖,你知道啥是下竖?下竖就是下身那屌儿翘起来!这可是造人最 基本的前提,如果屌儿翘不起来,却空谈什么努力造人,这不是‘你姥姥杀老母 鸡——乱扯蛋’吗?   “兄弟你运气好,碰到一个精血旺盛的男人做你爹。当年,你爹那屌屌见了 女人就翘,而且不分白天黑夜地翘。你妈怕你爹犯事,于是有事没事,总找你爹 干点儿事。这样一来,既是机缘巧合,亦是日子有功,你这条小精虫也就有了寄 居你老妈身体的机会,潜伏十月破巢而出,终成鸟人一个……   “做人要饮水思源,你不能将你爹给你取的名字看成是别人对你的侮辱。相 反,你要为这名字感到自豪,你应该常念感恩之心。要理直气壮地对别人说:你 叫娄下竖,是从你爹子孙根里溜出来的幸运精虫。虽然你爹当年过把瘾后,把你 当成废物弃之不顾,而且没有你老妈收集并废物利用,就不会有你的侥幸存活。 但不管怎说,你仍会感激你爹当年过把瘾的辛苦。你要祝愿他老人家身体健康、 长命百岁,下身那屌屌儿老而坚利,继续的活到老用到老。”   “哈,老兄你这话说得可真够绝的!”   “我靠,这不成了好好拽屌天天翘上喽?”   “哈哈,呵呵!”   乘客们一阵嘻哈大笑。娄夏树气得浑身发抖,大声骂道:“我是娄夏树,不 是娄下竖,靠你全家,你们这群混蛋,胡扯什么?”   众人哈哈乐道:“这就对了嘛,你叫娄下竖,裤裆那调调竖起来的竖,你没 说错,我们也没听错哦,呵呵……”   “混蛋!你们,你们这群混蛋,你爹狗屌才竖……”   娄夏树为人刁钻,平常脑壳瓜子拐弯极快,也算是个口齿伶俐的人。从来都 是只有他找人便宜,很少吃亏。按理说,象这种口舌之争,即使不济也绝无一败 涂地之理。皆因大伙只是拿他名字说事,娄夏树找不到发难的着力点,自然是反 击无力了。   民间有一句谚语叫“铁扫帚对石地堂”,意思是“硬碰硬”。   娄夏树这凡事占尽便宜的“石地堂”,碰到一群比他更刁钻的“铁扫帚”, 嘴上见真章。他一人难敌众口,刚一接触,便被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娄夏 树气得咬牙切齿、龇嘴咒骂。众人对他刚才持强凌弱的嚣张记忆犹新,难得有机 会出气自然不会放过,所以谁也不理会他,继续有一出没一出的寻他开心。   “你们闹够没有?愈说愈上脸,太放肆了吧。你们把警察当成是透明的?好 了,谁也不许再闹!与此事无关的人赶快离开,别围在一起堵塞通道。”   王伟对娄夏树猥琐的外形和一身流氓习气说不出的厌恶,虽然他不可能象在 场这些人那样毫无顾忌的奚落取笑,但也没有刻意去阻止,直至后来众人说得实 在过份,他才出言喝止近乎谩骂的人身攻击。   他问刘强:“你的身份证,请拿出来让我查对一下。”   “我没有身份证。”刘强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盖了印章的便笺,补充说:“我 刚从青海回来,这是我的刑满出狱证明。   娄夏树一下子蹦跳起来,冲着王伟迫不及待地嚷嚷道:“我早就说过这人是 个牢改犯,你们就是不听,怎着?如今这家伙亲口承认,大家应该相信了吧。   娄夏树只是个跳梁小丑,王伟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他接过证明看了一遍,还 给刘强说:“你就是刘强?因改造良好并连续五年被评为模范,所以多次减刑, 最近还获提前释放,我说得对吗?”   刘强惊讶地看着王伟,“你是怎样知道的?”   王伟微微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先站到一旁,等我处理完公务再跟 你详谈。”   娄夏树此时得意忘形,只见他指手画脚,说这骂那,神情极尽嚣张。   “放肆!”王伟厉声喝道:“还没轮到你发言,你上窜下跳的干嚎什么?我 问你,你说刘强想杀你,到底是怎一回事?”   “我,我哪里知道。”娄夏树作贼心虚,结结巴巴道:“这歹人要杀我,大 家都看到了。”   “这么多人,为什么他只杀你?”   “我不知道,大概他间歇性癫痫病发作,狂性大发,见人便杀吧。”   “你他娘才癫痫病发作。狗杂种,死到临头还敢损老子,你有种再说一遍没 做龌龊之事,看老子怎样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刘强咬牙切齿,挥拳就想向娄夏 树打去。   娄夏树料定有王伟在刘强凶不起来,所以满嘴强硬地说:“我做了什么,我 什么也没有做。是你贼性不改,想持强行凶,这是大家亲眼所见的。”   娄夏树话还没说完,即时引来一片不满嘘声。   “你敢说你什么也没做过?”王伟鹰隼般的目光直盯娄夏树。   娄夏树浑身直哆嗦,一双贼兮兮的鼠目游移不定,狡辩道:“没有,真的没 有。”   “娄夏树,你给我放老实点,别以为没人指证,你就可以胡作非为。惩治你 这种恶意滋事的流氓泼皮,方法何止十种,你要尝试一下吗?”   王伟把话说到这份上,娄夏树即便刁钻也不敢再放肆了。   王伟把他的身份证放进口袋,“今天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也不打算拘留你。 但并不等于这事就此了结,你回去后把详细经过写一遍,下星期一交到派出所等 候处理。走吧,今天你也闹得够欢了……”   娄夏树在一片嘲笑奚落声中灰头土脸地溜了。众人对王伟如此轻易地放走娄 夏树大为不解,纷纷议论道:   “怎了,就这样放那小子走,太便宜他了吧。”   “就是嘛!这小子折腾大伙老半天,最后只用三言两就把他打发掉,这位警 察大哥的执法水平也太次了吧。”   王伟对四周的非议一笑置之。今天码头发生的混乱,只是他警察生涯中所遇 到极为普通的一幕。象娄夏树这种明目张胆调戏妇女的流氓恶棍,他一年之中抓 捕不下数百起,但能将之入罪的却寥寥无几。这是因为大多数受害者都有“多一 事不如少一事”的怕事心理,由于证据不足,最后只能以违反治安管理条例为由 教育一番放人。   娄夏树是什么样的人,办案无数的王伟看得一清二楚。然而缺乏指证,就算 明知娄夏树是个流氓,也无法将其入罪,也就是说,没有证据,王伟能用的手段 非常有限,顶多只能给他一个罚款了事。   他对不肯散去的乘客说:“没事了,都散了吧。以后再遭遇这种情况,大家 不能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凑热闹,要及时制止这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兹事分子,如 果大家能做到齐心协力,那么问题早就解决了。   “怎么,就这样玩完了?”   “切!我还以为有好戏看,没想到三言两语就结束,真没劲。”   “就是嘛!走吧,浪费了老子大半天时间,真他妈的无聊透了……”   不少期待继续热闹的乘客,难掩心中失望,哄的一下子散去大半。刘强站在 一旁,走不是、留也不是,神情颇为尴尬。   “你怎还没走?”王伟看到刘强站着不动,心里非常奇怪。   “不是你要我等你的吗?”刘强一脸愕然地看着王伟。   王伟拍拍前额说道:“哦,对!我是这样说过,你看我都忘了。”   刘强猜不透王伟留他的目的,听了这话客套地说:“所长贵人事忙,一时忘 了也是正常的事。”   王伟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转过话题道:“我理解你今天的心情,不过你应 该知道,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你能见义勇为这是好事,但行为必须是法律所允许 的,绝不能以暴力来发泄自己心中的私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时错手伤及人 命,值得吗?”   刘强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当时急怒攻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王伟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刘强道:“坐了十多年牢,出来一看,世界全变了样,感觉自己就象一个废 人,又聋又哑,不知如何适应新的环境,还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适应可以问,可以等,甚至可以看清楚再做,但千万不能再穿新鞋走旧 路了。”王伟语重深长的看着刘强,炯炯有神的眼里,透露着期待与信任。   刘强被强烈的震撼了,他怎样也不敢相信,曾被他认为是奢望的信任,如今 离他竟然如此的近。自幼被父母遗弃、习惯四处飘泊的他,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 温暖。他的眼晴湿润了,几乎哽咽的说:“所长你放心,我刘强虽然不济,但总 还能分出个事非黑白,经过这十多年的改造反思,我终于明白到以前的路是走不 通的,再陷进去,那我这一生真的全毁了。”   就在这时,王伟手握着的对讲机忽然呼声大作:“三号呼叫一号,请回答, 一号请回答!”   王伟调整一下音量,回答道:“我是一号。”   “报告所长,目标已出现在临江大道,现正向城市广场移动,下一步该怎样 行动?请明确指示!”   “继续监视目标,先不要打草惊蛇,我马上赶过来。”   “三号明白!”   王伟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经过数月跟踪排查,横跨西南诸省的拐卖妇女案主犯终于进入警方的布控范 围。这件轰动一时的大案,由最初的山穷水尽,到现在的柳暗花明,过中艰辛非 笔墨所能形容。如今案情终露曙光。这怎能不令王伟兴奋不己?   他对刘强说:“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如果你愿意也 可以到治安联防队找点事干。”   “我,我行吗?我可是坐过牢的人,你们会要我?”刘强不敢相信地看着王 伟。   “行与不行,不在乎别人怎样看,只在乎你自己怎样想。如果你认为自己不 行,那你肯定不行!”王伟拍拍刘强的肩膀笑道:“我不会对你的选择下结论, 我只想告诉你,中国有一句古话‘浪子回头金不换’。考虑一下吧,想通了我们 随时欢迎。”   ……   望着王伟远去的背影,刘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因为王伟的话,不但给了 他重新做人的勇气,更燃点了他对人生的希望。      ***    ***    ***    ***   回头再说那个犟老头。他是个闲不住的人,看到骆彪被打倒在地,正想挤上 前去看个究竟,不料却被妻子一把拉住。   老妇不满道:“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跟年青时一样多管闲事,你是不是吃得 太饱撑坏了,别人打架你凑什么热闹?”   犟老头生气道:“老子做什么事你都要管,你烦不烦呀你。”   老妇哼道:“想不烦吗?离婚吧!离了婚就没人再烦你了。”   “你以为老子我不敢吗?你这不要脸的老臊货,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开口闭 口闹离婚,你他妈的丢不丢人。你闹吧,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你不用拿这种屁事 要胁我,再这样下去,就算你不离,老子也休了你。”犟老头恶狠狠地瞪了妻子 一眼,“水慕莲你给老子听好了,别跟老子玩‘揪鼻子上脸’的鬼把戏,离婚? 谁怕谁呀!”   “你……”水慕莲本想借机会敲打一下丈夫,不想镇不住他反被将了一军。 她又气又恼,却想不出其它有效的反制方法。   “宇文师傅你们就别再吵了,一家人要以和为贵,何必动辄闹离婚呢。”李 勇看到这对加起来超过百岁的活宝,一言不合又要拌嘴,感觉很无聊,于是两边 劝和起来。   水慕莲脸颊发烫,低头不语。犟老头却若无其事的咧嘴傻笑,他发现不见了 林大军,奇怪道:“那位林同志哪去了?”   李勇道:“林大哥有急事赶着回去了,刚才看到你们说话不便打扰,于是托 我向你道别,他多谢你提供的宝贵资料,还说希望日后有机会再向你请教,这是 他的联系号码。”   犟老头接过李勇递来的纸条,深有感触地说:“这位林同志可真是位有心人 啊。”   李勇看到通道里开始松动便说:“我也要走了,宇文师傅你方便给我一个联 系地址吗?日后有时间也好专程登门拜访。”   犟老头很爽快地说出自己的住址,李勇连声道谢。这位痴武成狂地青年人, 带着喜悦的心情告别了犟老头夫妇,三挤两挤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时人群又一阵骚动。原来,不堪受辱的骆彪掐着赵光棍的脖子殴打起来。 犟老头精神大振,但水慕莲却死活不肯让他乱来。犟老头没有办法,惟有骂骂咧 咧的跟着妻子,推开人群,一步一艰难地挤向出口……   好不容易才出了码头,水慕莲长吁口气说:“总算离开那鬼地方,刚才都是 些什么人?动不动就大打出手,深山野人似的,一点也不讲道理。”   犟老头脸色铁青不发一言,水慕莲假装不知,看着商店林立,车水马龙的街 道,她感概地说:“千好万好,不如自己家乡最好!离开虽然一个星期,但心里 老惦记着这里的一草一木,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乡土难离?”   “在香港怎不听你这么说?口是心非,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犟老头本来 就心情不爽,听妻子还在没完没了的废话,忍不住嘲讽起来。   水慕莲知道丈夫存心找碴,但她也是个火药引子,一点就着火,受不了丈夫 的言词刻薄,反唇相讥道:“什么口是心非,谁又闪了舌头。难道你宇文龙就不 想去香港?儿女们一片孝心,你不领情就罢了,还风言风语,你这算啥意思?”   犟老头宇文龙说不过妻子,恼羞成怒道:“你嚷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似 的。说这么一大堆废话,不就想证明你的百孝孝顺吗?这小子一天到晚粘着你, 无事献殷勤,也不知道他心里打什么鬼主意。”   “说什么呀你!俗话说虎毒不食儿,哪有人象你,事事针对儿子。百孝这孩 子有啥不好,听话又孝顺,有这样的儿子你还不满意吗?”水慕莲护犊心切,泪 眼婆娑地跟丈夫顶撞起来。   宇文龙最受不了女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啼哭,泄了气的他嘀咕道:“你别 搞错,百孝那小子孝顺的是你不是我。”   水慕莲擦去泪水,反话正说:“对,你说得对极了。百孝的确不孝,他干嘛 要出钱买票让你这乡下土冒到香港献丑呢?难怪你要恨他,他是活该挨骂的。”   “你不用说反话怄我,乡下土佬又怎着,我从未说过香港不好。我只是看不 惯你动不动就替那小子说好话,别以为我啥都不知道,你那张票是百孝付的钱不 假,我那张票却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是念慈结的帐。”   宇文龙看到妻子千方百计的为儿子辩护,心里更加生气。不知怎的,一提起 儿子他就闹心,是什么原因他说不清楚,但他一看到妻儿那份毫无顾忌地亲热劲 就恼火。   水慕莲冷笑道:“是谁提议买票让你我去香港旅游的?是百孝,你总不会否 认吧。是你不领情,他才找念慈出面,怎么?过河拆桥,现在竟数落儿子不是了 是吗?”   宇文龙自知理亏,干脆别过头来个充耳不闻。水慕莲知道丈夫天生一付倔脾 气,但过不久便会没事,所以也就不再招惹他,看了看手表说:“折腾大半天, 原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对了当家的,你说咱们该怎样回去才好。百孝和念 慈还不知道我们提前回来,你看大包小包的多不方便。”   宇文龙虎着脸,没好气的说:“不方便你买那么多不等用的东西干嘛?生怕 吃亏似的,我看你才是乡下土冒出城,丢人现眼。”   丈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刺找碴,就算修养再好的人也会发火。更何况水雾 莲还不是善男信女,动了真怒的她瞪眼嗔道:“说得好好的,你发什么抽疯,只 是问你怎样回去,干嘛又东扯西扯个没完?出门一次,买点手信给儿女,这也有 意见,你有病呀你,在香港怎不见你反对?”   宇文龙哼道:“坐着说话不腰疼,提行李的人不是你,当然说得轻松。怎样 回去?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坐车了,难道坐轿回去不成。”   “吃错药吗你,说你一句就哼哼。我当然知道坐车回去,我是问坐公交车还 是出租车。你怎不听清楚就开口骂人?”   “你这么有钱,自然要坐出租车,我则不同,我是个穷鬼,能有公交车坐, 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宇文龙冷嘲热讽,开口闭口不离金钱二字,故意以此凸 显他与妻子的不同。   丈夫的不可理喻,水慕莲并非第一天领教,虽然感觉气恼,但她已没兴趣跟 丈夫辩嘴。说实话,对这种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闹的生活,她已经感觉厌倦。她 知道丈夫是个贱骨头,你愈在乎他愈上脸,相反来一个冷处理,他倒会自动紧张 起来。   宇文龙含沙射影,虽说自说自话,但却是不亦乐乎。然而当他转过身,却发 现妻子已提起行李,向三十米外的公交总站走去。   没了听众,宇文龙感觉心中无聊,吐了一口痰,拍拍衣服,掏出一包香烟, 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又骂了一句谁也听不清楚的脏话,这才灰溜溜地跟在 妻子屁股后面。      ***    ***    ***    ***   郭英雄跟张富贵是不打不相识,经过一轮你死我活的较量,最后竟变成无话 不谈的好朋友。   两人走出码头,准备分别却显得依依不舍。   “郭兄弟你功夫了得,刚才的那场打赌我认输了。”张富贵犹豫良久,最后 下了决心说:“我虽不才,却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说过的话绝不反悔,只是… 我娘,这事我不知道该怎样对她说才是。唉…算了,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 郭兄弟你啥时候有兴趣,就来个电话。我娘长得虽不咋样,但身材还可以,相信 还不会令兄弟你失望。”   郭英雄哈哈大笑道:“打赌一事本是随口胡诌,张大哥何必认真。你我母亲 辛苦大半辈子,平常不能长侍身边已属不孝,如果再做出此等悖逆人伦的事,这 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张大哥放心,刚才的不愉快就象黑板上的粉笔字,一抹了 事。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好兄弟了!”   张富贵高兴道:“本人虚长两岁,那我就不客气叫你一声兄弟了。郭兄弟你 说得对,咱们不是畜生,的确不能干那种伤害自己母亲的事,但是,如果……” 说到这里,张富贵突然神秘地笑了起来,“如果既能不伤害母亲,又能令自己享 受快乐,那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何为两全其美?张大哥可否说个明白?”张富贵诡秘的笑容令郭英雄疑惑 不解,他隐约察觉,这位义兄似乎有着外人所不知晓的秘密。   张富贵暖昧地笑道:“郭兄弟没听过肥水自耕吗?再说,没有九分把握我又 怎敢向你拍胸口……”   听到这里,郭英雄完全明白了。张富贵这为人师表,暗地里竟然是个颠覆人 伦的乱种。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并不认为乱伦十恶不赦,但在现实生活 中,碰到一个悖逆人伦的人,这种巧合毕竟令他有点尴尬别扭。   张富贵见郭英雄表情阴睛不定,生性敏感的他,不悦道:“兄弟看不起你大 哥?”   郭英雄赶忙解释说:“张大哥别误会,我怎会看不起你,我只是想不明白而 已。”   张富贵紧锁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兄弟你有所不知,我是个遗腹子,自小与 娘相依为命,娘很疼我,对我的要求无所不依。由于跟娘同吃同睡,所以,我很 小就对女人的身体产生浓厚的兴趣,上初中一年级的那年,在娘的引导下,我第 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那天娘和我都很兴奋,一连干了三次才满足。自此以后, 我们便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算起来,也有将近十年时间了。”   郭英雄头一回听说“母子乱伦”这种人间奇事,对张富贵的表白,郭英雄不 知道该认同还是否定,于是只好避重就轻地说:“张大哥原来是遗腹子,小弟跟 你一样,只是多了个姐姐。”   “那好啊!兄弟你有机会大小通吃了。”张富贵半真半假地笑了起来。   “张大哥说笑了,这种事玩笑不得。就算杀了我,我也没这份胆量。再说, 我姐她已经嫁人,我娘也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什么大小通吃,只怕门都没有。” 郭英雄对张富贵的说笑很不以为然。   张富贵见他口是心非,显然是心有所动,于是一半鼓励一半怂恿道:“能不 能是一回事,想不想又是另一回事。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所 以,兄弟如若真有此心,只要多加努力,一定能大功告成的。”   郭英雄自小在母亲和姐姐的呵护下长大,对这两个女人的感情非同一般。当 他知道张富贵与母暗通款曲,不禁怦然心动,他想:“要是自己与娘和姐也…… 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付情景呢?”   不过想归想,要是真来,郭英雄还没有这份勇气,对张富贵的极力鼓动,他 将信将疑地问:“这样行吗?只怕不好吧!”   张富贵知道郭英雄已经‘十月芥菜——起了心’,于是很得意地说:“行与 不行,不去尝试怎能知道?郭兄弟你不用担心,有机会尽管一试吧,保证你乐在 其中!”   ……   “英雄!原来你在这,害得姐姐担心了老半天,见到你就好了。”郭英雄和 张富贵交谈正欢,一个向他们迎面走来的少妇兴奋地叫了起来。   少妇三十出头,身材不高却结实丰满。从她黝黑的肤色可以看出,她一定是 一位长期从事田间劳作的庄稼人。虽然一身农家打扮,显得有点土里土气,但她 那椭圆的鹅蛋脸,透出的却是乡下妇人少有的聪慧。   “是姐你呀!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看不到你?”郭英雄看到少妇显得格外 兴奋。   “我早来了。到了码头,发现里面人挤人乱成一团,听说是因为有人打架。 由于挤得没法落脚,我只好在外面等,刚去方便了一下回来就看到你。咦,英雄 你的脸怎了,又红又肿又是血的,还有这位,他是…”少妇发现弟弟满脸伤痕, 以为发生什么意外,不由紧张起来。   郭英雄怕姐姐起疑,撒谎说:“我脸上的伤痕是刚才劝架时给抓的,现在已 没甚大碍,姐你不用担心。对了,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张大哥,这位是我大 姐郭赢,你们彼此认识一下吧。”   张富贵见郭赢长得体态丰满,心想郭兄弟竟然有如此标致的姐姐真是艳福不 浅。看到郭赢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他不好意思地说:“赢姐你好,我叫张富 贵,是郭兄弟的好朋友。”   郭赢点点头,回应一声“你好”便不再说话。郭英雄知道姐姐聪明过人,他 怕言多有失,于是换过话题问:“就姐你一个人来吗,铁柱哥呢,怎没见他跟你 在一起?”   郭赢看到弟弟和张富贵脸上的伤痕怪异,明显不是劝架所为,说打架还有几 分合理可信。她心生疑问,正要追问究竟,不想弟弟反提起她的心烦事,顿时心 情不乐,脸带愠色地说:“别提你姐夫,我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郭英雄这才发现郭赢脸容憔悴,看样子是失眠多日所致。他知道姐姐与姐夫 一定又闹不愉快,自小就与郭赢感情深厚的他追问道:“姐你跟姐夫怎了,到底 发生什么事,就不能告诉我吗?”   郭赢支吾道:“没,没啥,有话咱回家再说好吗?”   张富贵见她欲言又止,显然是不想让自己这个外人听到。他知情识趣地说: “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家去,郭兄弟你跟赢姐慢慢聊,我先走了。”   “富贵兄弟你别忙着走呀,难得一起,不如到我们家吃顿晚饭吧。你跟英雄 是好朋友,咱家就跟你家一样,兄弟你不用客气。”郭赢基于礼貌出言挽留,张 富贵却连声推辞。   郭英雄有点不舍的说:“相聚半天就要分手,张大哥你多保重。”   张富贵笑道:“郭兄弟你也保重,咱们后会有期!你一定记住我的话,机不 可失、时不再来哦。”   郭英雄心知肚明,顿时脸颊发烫,张富贵哈哈大笑,告辞而去。   郭赢望着张富贵远去的背影,心里不断啄磨着他说过的话。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是什么意思?对了英雄,你知道你这位朋友说什 么吗?你们之间好象有某种默契似的,神神秘秘,到底是啥,能跟姐说说吗?”   郭英雄脸色大变,矢口否认:“哪有什么默契,这位老哥平常就喜欢说笑, 姐你不用放在心上。”他看了看手表,催促说,“时间不早了,娘在家一定等急 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不对!我总觉得你这位朋友,说话时神情古怪,似乎向你暗示着什么,英 雄你说,英难…英难,你别走那么快呀,等等姐姐嘛。”   少妇满腹疑问,想弄个明白,却发现弟弟提着行李已经走远,没有办法,只 好快步追了上去。      ***    ***    ***    ***   “当家的你看,那两人不是刚才打架的小青年吗?”   正在等候班车的水慕莲,远远看见郭张二人谈笑风生,完全没有打斗时的狠 劲,感觉非常奇怪。   宇文龙眯着双眼,顺着妻子手指方向望去,果然见两人有说有笑,不知内情 的人准以为他们是多年好友。宇文龙弄不明白,世上怎会有如奇怪的事,他自言 自语道:“果然是他们啊,在码头还打得死去活,泡壶茶的功夫便成了好朋友? 咄咄怪事,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呢!”   水慕莲嗔道:“和气收场不好吗,难道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才合你的心意?”   宇文龙骂道:“你胡扯什么?我是那种残酷冷血的人吗?我只是奇怪,刚才 还势不两立,转眼间就亲密无间,这也太违背常理了。”   水慕莲不以为然地说:“违不违背常理我不管,我只知道能和气收场总是好 事!这两个小青年火气还真大,一言不合就武力解决,还打赌,说什么谁赢谁日 对方他娘,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宇文龙哼道:“咱男人们的心理,你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懂个屁?”   水慕莲一脸不服气地说:“你别小看人,男人的心理我也许懂得不多,但别 忘记我也是一位母亲,儿子的心理我却一清二楚!作为母亲,我愿意为孩子做任 何事情,但那种子债母还的蠢事,我说什么都不会干,让别人的儿子干自己,这 算啥?如若真要选择,我宁愿干我的人是我的儿子。”   水慕莲说得慷慨激昂,宇文龙却愈听愈不对劲。看着虽已年过花甲,但体形 保持依然良好的妻子,宇文龙忽然触动起一件令他寝食难安的心事。他想:“这 婆娘跟百孝那小子…他们会不会背着自己窝里反呢?”   想到整天缠着妻子的儿子,宇文龙愈发不踏实。他疑神疑鬼地问:“咱家百 孝那小子不会跟你有一腿吧。”   水慕莲忽的满脸通红,却矢口否认。   宇文龙何等精明,善于察颜观色的他,看到妻子神色慌张,早己心中了然。 他的心一阵揪紧,痛苦道:“一直以来我就怀疑,我年青时长年跑船在外,性格 好动的你怎耐得了这份寂寞?我曾暗中调查,却没发现你有不轨行为,虽然也曾 怀疑你和百孝,但一来你们是亲生母子,二来百孝当时年纪尚小,心想不会有这 等荒唐事。最后因工作繁忙,调查也就不了了之,想不到你们母子真有一腿。”   “你当年竟然调查我?你,你……”水慕莲老脸酱红,恼羞成怒的她,拼命 捶打着丈夫,但终因底气不足,最后语气还是软了下来。   宇文龙想不到自己年过半百才戴了绿帽子,变成货真价实的老乌龟。他恨儿 子,更恨他的老婆,这对狗男女令他丢尽脸面。他心里骂道:“百孝这狗杂种, 还真他妈的没改错名,百孝百孝,果然事事孝顺,如今连老子的女人也孝顺上床 了。他娘的小兔崽子……”   宇文龙愈想愈气,恨不得亲手掐死这吃窝边草的混小子。然而,一想起百孝 是自家九代单传的男丁,宇文龙如同泄气皮球软了下来。老婆跟儿子有一腿这是 不能改变的事实,他还能干什么?难道真的宰了这小子不成?他毕竟是宇文家的 继后香灯。唉,算了…老乌龟就老乌龟吧,谁让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看着体态依然丰满,却失贞失德的妻子,宇文龙只有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 他那清癯的脸庞,表情也由开始时的焦虑不安,变成最后的失落颓唐。   “我又没说啥,你跟我急什么?你扪心自问,你跟百孝真的小葱拌豆腐—— 一清二白?其实我当年就应该想到,娶你这种臊得出水的女人,戴绿帽子是迟早 的事。总算你还有点良心,不是随便从大街上捡顶绿帽子往老子头上扣。百孝那 小子虽浑,毕竟是我的种,爷儿俩同操一屄虽让别人笑话,但肥水不流别人田, 总算兜着不亏……”   丈夫的沮丧令水慕莲既愧疚又担心,小声问道:“如果我跟百孝真有一腿, 当家的你会咋办?”   宇文龙本来就心情不佳,妻子的话无疑是伤口上撒盐,疼得揪心的他难捺心 中恼火,只见他杀气腾腾地说:“你想我咋办?老子这就去卖把菜刀把你跟百孝 这杂种剁了,你说好吗?”   水慕莲只是随口一问,哪想到丈夫竟然说出这种要命的狠话,顿时吓得双腿 哆嗦,大气也不敢粗喘一下。   宇文龙恶狠狠地瞪着妻子,一脸晦气地说:“睁一眼闭一眼还不算?你想我 咋样,难道要我看着你们操屄、帮那小子推屁股不成?”   水慕莲虽然脸颊发烫,但看到丈夫脸上杀气渐退,忐忑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她小声细语道:“当家的你别生气嘛,我知道对不起你,但你长年在外,我一人 在家,日子过得苦,最后实在熬不住就和百孝他……我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很难再回头。不怕你生气,其实百孝现在还跟我干那回事, 虽然他已经娶了媳妇,但我们一个月里要是好不上五六回,心里就感觉空空的闹 得慌。”   “啥?一个月五六回?”宇文龙不敢相信地看着妻子,表情既惊讶又嫉妒, “你和我一年也难得有一次,跟百孝那小杂种倒好,一个月就顶老子五六年,还 说什么没这个数就感觉憋得慌。你他妈的说这些干嘛?是怄心老子,还是感觉愧 疚,想老子补操你几回,好平衡一下你的变态心理?”   水慕莲没有答话,虽然丈夫日渐衰退的性功能,已无法满足她旺盛的需求, 但她不能说,因为丈夫是一个死要脸子的人。再说,丈夫知道自己的奸情也没有 过份责备,她又怎忍心揭他的短、伤他的心呢?   她语气婉转地说:“我也知道这事很对不起你,所以才跟你商量,看用什么 方法补偿你的损失?”   “补偿我的损失?呵…呵呵!这算是安慰我吗,你还是省点吧,我告诉你, 你不用来这套,屄是你身上长的肉,你爱给谁操都与我无关。再说了,你只是给 百孝那小杂种搞,不象潘金莲那样上大街拉来西门庆,老子也不用担心变成武大 郎,所以我还要感激你饶了我一条老命才对。这样一来,我还有什么损失?我没 有损失,一点也没有。”   水慕莲知道丈夫是在说气话,也不打算跟他计较。深感内疚的她,叹了口气 说:“说到底我都是你老婆,虽然百孝不是外人,但毕竟对不起你,就算你不责 怪,我们也过意不去。如果能给你补偿,我的心或许会好过一点。”   “补偿什么,怎样补偿,给我钱还是女人?”宇文龙语带敌意的质问妻子。   水慕莲道:“你我都有一份退休金,百孝和念慈每个月都有零用钱给我们, 要那么多钱干嘛?再说,这些事也不是金钱可以补偿的。如果说女人,这要求还 算合理”   “女人?”宇文龙打了个哈哈道:“我上哪找女人去?难道要我嫖妓不成, 现在的婊子有几个是干净的,又脏又臭。我虽然老了不中用,但还不想惹出一身 病来。”   水慕莲嗔道:“谁要你去嫖妓了,难道除了婊子就没有别的女人吗?”   “别的女人,老子上哪找别的女人?老子年青时长年在外、一心照顾家庭。 从没想过其它杂念,那时候不找,现在老了,退休了,这才叫老子临老入花丛、 老牛吃嫩草。哈!开玩笑吧你……”   宇文龙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已开始接受妻儿不忠的事实。他长叹一声说: “你别胡思乱想。我脾气不好,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古语有云:打死不离亲兄 弟、上阵不离父子兵。再说,切了肉还连着层皮呢,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化不 开的恩怨呢?百孝这小子浑,但终究是我的儿子,我总不能亲手宰了他吧。   “唉,罢了……你跟他的事,老子不想知道,也不想再管了,以后你想咋干 就咋干吧。只是你要清楚,你年纪大了,不比以前,干那玩艺儿别太狂,少吃多 餐,别噎着了。你叫百孝那小子小心点,要是操死他娘,老子可不放过他。”   丈夫的超然豁达,令水慕莲既意外又感动,她哽咽道:“当家的你真好。”   宇文龙一脸苦笑,自我解嘲道:“好他娘个鸟,给自己的老婆儿子拉皮条, 老子真是倒足十八辈子楣了。百孝这小子连他妈都敢搞,你这娘还真是教子有方 啊!都说无声狗咬人最可怕,老子平常怎就看不出来呢?悖逆人伦,胆大妄为, 这小子还真他妈的长本事了。”   “当家的。”   “啥事?”   “你有没有想过跟念慈也来一次?”水慕莲似乎鼓足勇气,终于说出隐藏已 久的心里话:“当家的你说得不错,婊子这玩艺儿,又脏又臭,一不小心还会惹 上性病。所以,就算你想去嫖妓,我也不会同意的。但念慈不同,她不但年轻, 长得也水灵,更重要的是没有病,如果你想跟念慈好,我不但不反对,还会支持 的。”   “你疯啦?怎可以这样,念慈可是咱们的女儿,你要我操自己亲闺女?这种 变态的事,打死我也不干。”宇文龙对妻子的疯狂提议既惊讶又愤怒,但神情中 却夹杂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兴奋。   水慕莲似乎看穿了丈夫的虚伪,所以并不急于辩解。她四周看看,发现一同 候车的其它乘客并没有刻意注意他们,这才放下心来。她小声道:“你才疯啦, 嚷嚷什么?”   宇文龙激动地说:“就是嘛,你自己让儿子操就算了,怎能再怂恿老公去操 女儿?这不是乱套了吗?”   水慕莲被丈夫说得很没面子,恼羞成怒道:“你少装正经,你偷窥女儿洗澡 的事,念慈一早就知道。反正话我己跟你挑明,至于干不干那是你的事,日后懊 悔你也别怨我。”   “什么,念慈一早就知道…知道那事?”宇文龙被戳穿秘密,顿时如泄气的 皮球,软了下来。   水慕莲一脸嘲笑地看着丈夫,“你那点道行连我也骗不了,又怎能瞒得过女 儿?其实,你这些年来一直偷窥女儿的事,我一清二楚,只是我跟百孝也干了那 档子事,所以不便干预。   “你别以为自己很聪明,念慈只是假装不知罢了。你也不想想,如果女儿有 心躲避,你能每次偷看成功?去年念慈生小孩,回家坐月子,你不但故态复萌偷 看她换衣洗澡,还经常趁她睡着,潜入她的房间解开她的衣服,吸吮她奶子里的 奶水,我说得对不对?没冤枉你吧。”   宇文龙内心的震憾,不亚于发现妻儿的奸情。他怎也弄不明白,妻子为何会 知晓他的秘密?水慕莲看着既惊恐又惊讶的丈夫,语调柔和地说:“你别猜了, 你一定想问,我是怎样知道这些秘密的是吗?告诉你吧,其实这些都是念慈亲口 告诉我的。”   “什么,是念慈亲口告诉你的?”妻子的答案令宇文龙再次陷入恐惧之中。   水慕莲点头道:“我和百孝的事,念慈早就知道,只是没告诉你罢了。”   “母亲跟弟弟扒灰,做女儿的竟然不告诉父亲。”宇文龙想到最疼爱的女儿 也欺瞒自己,不由得一阵子苦涩。   水慕莲道:“你不用责备念慈,是我要她不告诉你的。”   “你要念慈替你隐瞒?”   “不错!是我叫她这样做的。当年你跑航运,我不甘寂寞和百孝干了灰事, 但我俩不是奸夫淫妇,我也感觉愧疚,只是无法罢手了。我知道你长年在外很辛 苦,不想再刺激你,于是哀求念慈保守秘密,她答应了,但我知道她内心一定很 难受,她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亲。   “后来你调回航运局,不用跑船了,刚开始我还有些担心,怕念慈守不住秘 密。所以,我和百孝不但比以前谨慎,还时刻提防着念慈,后来发现她并没有告 发之意,我这才放下心来。   “到念慈回家坐月子时,我已经没任何担心了,但我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 象。在那段日子里,你显得特别兴奋,照顾外孙也格外买力,开始我并不为意, 后来我发现,你老喜欢在念慈身边磨蹭。与此同时,念慈在我面前,也总是有意 无意地提及你,这些异常令我对你们产生了怀疑。   “我惊讶地发现,念慈似乎并不在意在你面前坦露自己,比如给小孩喂奶, 这种私隐行为,她完全可以找一处僻静地方完成。但她偏要当着你的面哺乳,而 且还显得亳无顾忌。更令我吃惊的是,每次洗完澡,她总是不戴文胸,就让那两 大砣肉团子,不受约束的自由晃动。   “开始我以为她故意挑逗百孝,心里很不高兴,还骂了她狐狸精。后来发现 她对百孝似乎不感兴趣,我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冲着你来的。虽然你表面上一本 正经,但我知道你心里不会没有感觉。   “一天夜里,我内急醒来发现不见了你,上厕所经过念慈的房间,看到房门 虚掩,透过门缝我看到你趴在床边解开女儿身上的衣钮,这一刻我全明白了。   “第二天,我直接了当的问念慈是否知道你半夜潜入她房间的事。一开始她 死活不肯说,后来经我再三开导,她终于说出实情。她说:她知道你一直有偷看 她洗澡的习惯,由于她觉得我和百孝的事亏欠了你,她做女儿有义务补偿你的损 失,所以她从不哼声。她知道你瘾子大,便尽量延长洗澡时间,目的让你这个父 亲看个够本。有时她还会故意做些淫荡动作,满足你的偷窥欲望。”   宇文龙听得汗流浃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秘事,原来一直都在女儿的掌 控之中。此时的他羞恼交加,恨不得把地面撞开一道裂缝钻进去。   水慕莲丝毫不理会丈夫的尴尬,继续我行我素地说:   “那天念慈对我说了许多掏心窝的话。她说:自从她回娘家,你的胆子愈来 愈大,不单偷窥她洗澡,还隔三差五的半夜潜入睡房摸她。有一次你在解她文胸 的扣子时,把她弄得很疼,她怕你尴尬于是装睡不醒。不过自那以后,她便不再 戴文胸睡觉,以免你半夜摸奶时再把她弄疼。   “我问念慈日后有何打算?她说自己也不清楚。她最大的心愿是令你开心, 只要能做到这点她就心满意足。我又问她,有没有想过跟自己的父亲好上一回? 念慈支吾其词,不作回答。后来被我逼急了她才说,这不是她肯不肯的问题,如 果你没这个意愿,就算她一百个乐意也没用。”   宇文龙长吁口气,所有的疑问在倾刻间有了答案。   一直以来,他都为自己的不伦行为惴惴不安,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显得多余, 自己之所以深陷其中不能自拨,原来是女儿暗中纵容的结果。当明白了这一切, 长期积压他心头的愧疚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女儿肉体进一步了解的渴望与 冲动。   水慕莲显然没注意到丈夫的表情变化,她开诚布公地说:“要说的话我已说 尽,女儿的心意我也向你交了底,至于你如何决定,那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什么如何决定?你既然能跟百孝那小子有一腿,老子难道就不能给念慈这 闺女上门闩吗?”宇文龙虽说是在反驳妻子,语气却充满了欢乐:“你放心,难 得念慈如此孝顺,我这做老子如果还不领情,那岂不是太伤她的心了。”   水慕莲想不到丈夫思想转弯如此之快,她惊讶道:“老头子你想通了吗,你 想来真的?”   宇文龙呵呵笑道:“想通了,当然来真的,难道还有假的不成,咋啦,你在 呷醋?”   水慕莲讪笑说:“就你这付老熊样,我还呷醋?呵呵!!你真是愈老愈幽默 了……”   宇文龙哼道:“老子没兴趣跟你扯闲篇,我现在就跟你说个清楚,以后咱们 各行各乐,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叫做井水不犯河水。”   水慕莲抿嘴笑道:“知道啦,我的老祖宗,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那好,咱们现在就走!”   “走?去哪!”   “去哪?当然是坐车回去了!”宇文龙瞪着妻子道:“你不是中暑烧坏脑子 了吧,不坐车怎样回去?”   水慕莲骂道:“我看你才是患了老年痴呆症,说话颠三倒四。这里不已经是 车站了吗,你还想到哪去坐车?”   “干嘛非要挤公共汽车,坐出租车回去不是更快捷吗?你要是心疼,这钱我 付就是!”宇文龙神情得意地睨视妻子,似在讥笑她的吝啬。   水慕莲惊讶地看着急不可耐的丈夫,忽然恍然大悟,拍着前额笑道:“不想 挤公共汽车是假,赶着回家见女儿才是真。我正纳闷,你这老抠门,刚才还在为 怎样回去跟我争得脸红耳赤,咋一个拐弯就转了死性。原来是色心大起,难怪你 会如此大方,嘿嘿!看来你还真是老当益壮呢。”   宇文龙没理会妻子的冷嘲热讽,他扬手截停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说:“你 上不上车,你不走老子可不等你了。”   “上,当然上了!难得当家的肯掏钱,我怎敢不领这个情呢。”   水慕莲钻进车厢,正没坐稳,宇文龙已急不及待地催促开车。   看着心急如焚的丈夫,水慕莲心里暗喑发笑。她敢打保票,丈夫回家后的第 一件事一定是扒光女儿的衣服然后尽情发泄。这种迫不及待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每次跟百孝幽会,这孩子所表现的,不正是这种令她兴奋不已的冲动吗?此时此 刻,她又想起了儿子,已将近一个月没见面,现在是时候找这孩子,好好的互诉 一番衷肠了。   ……   一辆崭新的出租小夏利,载着宇文龙夫妇和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向着希望 奔驰而去……      ***    ***    ***    ***   离码头不远处,有一间装修不算华丽,但很别致的冷饮店。由于接近黄昏, 光顾的人不多,店铺因此显得有点冷清。跟店老板的没精打采不同,坐在靠窗位 置的几个少年男女,一边喝着冰镇清爽的饮料,一边口沫四溅的高谈阔论。   一位粉脸含春、娥眉凤眼的美艳少女,张着樱红小嘴,用那洁白整齐的牙齿 叼着一根长长的吸管,细口细口地喝着瓶子里的可乐,然后翘起二郎腿,悠闲自 得地哼起一段黄梅小调。   “骚美人就是与众不同,不论什么时候都能镇定自如,单凭这份临危不乱, 我金毛犬今天算是服了!”一个头染金发的小青年,看到美艳少女一副气定神闲 的样子,更加由衷的佩服。他竖起大姆指,既发自内心,又带几分讨好地拍起了 马屁。   骚美人听得开心,乐颠颠的喝口可乐,眉飞色舞地说:“算你小子有眼光。 本小姐是什么人?本小姐可是经历过大风恶浪的人!刚才那点屁事算个啥,小事 一桩而己,本小姐动根指头就能搞定,哪象有些人,非要扛根扁担找人家玩命, 好象不这样不足显示她骁勇似的。跟一个土里巴叽的表叔比划本来就够丢架的, 干这种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无聊事,竟然只是为了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靠! 这是哪跟哪呀?一塌糊涂,简直是不知所谓……”   骚美人话里有话,众人自然能听出弦外之音。虽然顾及同伴脸面不便掺和, 但这种含沙射影实在尖酸刻薄,听着听着,大伙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个面如满月,颧骨微耸的短发少女,对骚美人的指桑骂槐如芒刺在背,羞 怒难忍的她勃然变色,切齿骂道:“不要脸的臊货,不怕闪舌头的贱种,你尽管 编呗,最好把八杆子打不着的事也串起来。我倒要看看你这张贱嘴能吹出什么花 来,能把老娘损死!”   骚美人侃侃而谈,忽被岔断兴致,心中大为不爽。只见她横眉竖目地骂道: “该死的男人婆,你的良心被野狗吃了吗?刚才要不是本小姐及时赶到,你这贱 货恐怕早就贞节难保。帮了你不但不感激,还过河拆桥,你他妈的真不是人样。 早知如此,本小姐就该撒手不管,让那老王八当众奸了你,看你这贱种以后还哪 有脸面跟本小姐呛气。”   “谁要你多管闲事?别以为没了你这地球就转不了,你还没这个能耐。一身 晦气的骚狐狸,要不是你泼臊撒野又怎会捅出这天大的漏子。惹出麻烦就推卸责 任,没事了就邀功逞能,有你这样的人吗?大言不惭的泼蹄子,你懂不懂‘羞’ 字怎写?”男人婆脸色铁青,语中带刺的奋起还击。   不过话得说回来,生气归生气,男人婆也不得不承认骚美人所说的是事实。 的确,如果没有骚美人的及时相助,以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应付当时的险境。   “都过去了的事还提它干嘛?想秋后算帐吗?”一个面白如玉,眉青目秀的 小青年不满道:“你们就不能一人退一步吗?一天到晚贴错门神似的,碰了面就 吵嘴,没完没了,你们不厌倦,我可烦死了。”   骚美人神情漠然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答话,男人婆却愤懑难平地骂道: “死兔子你发什么神经,这稀泥是你能和的吗?你要搞清楚,现在不是我想跟她 斗,是她处处要跟我作对。她算什么东西?一天到晚东嗲西嗲的勾引男人,搞得 自己象一条发情的母狗,跟这种不知廉耻的臊货混在一起,她不觉得丢人,我也 替自己难受。”   骚美人本以为主动退让,男人婆便会见好就收,不料她却得寸进尺。   面对男人婆的咄咄逼人,骚美人既恼火又弄不明白。虽然,她知道男人婆一 直跟她过不去,但她总以为,这只是男人婆对自身生理自卑的一种过激反应。所 以每当男人婆跟她怄气,她不但不生气,相反还会洋洋得意。当然,从不肯吃亏 的她,难免会以胜利者的口吻嘲笑奚落对方一番。   骚美人行为乖张,但是一个胸怀坦白的人。为了朋友,她可以不计得失、一 往无前。她不需要别人感恩戴德,但却很在乎自己的付出是否有价值。男人婆的 指责令她失望,她想不到此人的气量竟如此狭隘。她感到沮丧,后悔自己不该出 手相助一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骚美人愈想愈恼火,她最受不了这种不明不白的窝囊气。只见她猛拍桌子, 跳起来指着男人婆的鼻子尖破口大骂道:“狗娘养的男人婆,你又算什么东西? 本小姐发嗲发骚关你这白痴屌事,这也看不过眼,你干嘛不撞墙去死?不想跟我 在一起,呸!好稀罕吗,你想跟着我,我还嫌你土得掉渣丢本小姐的脸呢。”   大伙看到这两个冤家对头,夹枪带棒地瞪眼对骂,怕事情闹大,于是赶紧两 边劝和。   骚美人怒气难消,大声说道:“既然大家合不来,既然跟本小姐在一起这么 委屈,OK!没问题,大家干脆散伙算了,以后咱们各走各路,各不相欠。”   男人婆没想到骚美人会大动肝火,说实话,她并不希望把关系闹僵,只是骚 美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找碴抓痛脚,令她很没面子,虽然话一出口她便感觉不妥, 但话己说满,没了余地,她也只能硬撑下去了。   她哼道:“散伙就散伙,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唬老娘?笑话,谁在乎谁呀!”   男人婆可以不在乎,猪一屌、金毛犬和一撮毛等人却不答应。听说要散伙, 这几个家伙急得跳了起来。   猪一屌气呼呼地说:“你们两个婆娘都吵着要散伙,那老子怎办?”   金毛犬不满道:“一言不合就散伙,也他妈的太儿戏了吧,散伙散伙,与其 一天到晚吵个不停,还倒不如真的散伙了事。”   玉兔子愁眉苦脸道:“相处好好的,干嘛要散伙,难道就没有其它解决方法 吗?”   骚美人也是一时冲动,话说过了头。若真要散伙,恐怕并非是她所愿。   前面说过,骚美人初出道时曾险吃大亏,自那以后,她对朋友的选择非常严 格。现在跟她一起的这些人,虽然外形古怪、缺点不少,但不可否认,这些被她 称为火星人的同伴,却是唯一令她放心的朋友。   父母离异,令她从掌上明珠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她怨恨父母,同时 对朋友的依赖却更深了。猪一屌等人跟她一样,是一群有家不能归的问题少年。 这些人聚集一起互相照应,没有固定住所,就睡公园睡天桥底;没有生活来源, 就打短工后把收入集中起来,统一再分配。这种生活虽朝不保夕,却自得其乐。 在骚美人的心里,这些患难朋友,虽非亲人却胜似亲人。   骚美人喜欢跟男人婆犟嘴,尤其喜欢看她恼火的样子,因为,这能令她有一 种满足感。但天地为证,她从来没想过要拆伙。在她的潜意识里,男人婆已是她 不可或缺的好朋友、好姊妹。虽然,她本人不一定会承认,但从她奋不顾身独斗 骆彪这一点来看,她对男人婆的友情是真实存在的。   骚美人有点后悔,但说出的话如同泼出的水,再说,这样轻易服输也太没面 子了。正当她苦于台阶难下的时候,玉兔子的话无疑给了她一根救命稻草。   她装模作样的说:“不是本小姐想散伙,只是男人婆这狗娘养也太不说人话 了,本小姐好心帮她,她非但不感激,相反还跟我龇牙瞪眼,这算哪一回事呀? 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不象话!想本小姐收回决定也可以,但她必须先跟我 道歉,否则一切免谈。”   男人婆还没答话,阴损刻薄的一撮毛却不识时务地叫嚷起来。   一撮毛看着骚美人跟男人婆拌嘴,嘴里不说,心里却比谁都焦急。他反对散 伙,但他的想法却与众不同。他不觉得骚美人是在跟男人婆怄气,相反认为这只 是骚美人为逃避承诺的一种借口。   想到自己拼死拼活,到头来反被人给耍了,一撮毛愈想愈窝火,他不甘心做 这种冤大头,他下了决心,无论遭遇多大的困难也要把骚美人搞到手,这是他付 出后应得的回报。   他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不管你骚美人跟男人婆有什么恩怨,那是你 们两人间的事。我们没兴趣也不想管,但如果你想借此转移目标,那你就打错算 盘了。当初你许诺,说只要谁把肥婆的裙子扯掉,你就以身相许。如今老子按你 的要求全做了,就等你来兑现承诺了,嘿嘿,你别想跟老子耍赖,这一招对我没 用。”   一撮毛的发难打了骚美人个措手不及,她做梦也想不到这小子会来这一手。 看着他那阴森森的表情,骚美人感觉不寒而栗。这时候她才发现,这个阴阳怪气 的家伙才是她的最大对手,自己过去一直太小看他了。   一撮毛的话无疑给猪一屌和金毛犬提了个醒,他们猛拍大腿道:“对呀!老 子怎就没想到呢?喂,我说骚美人,你跟男人婆怄气那是你的事,你可别把老子 当猴耍了,不然,我们只好对不起你了。”   骚美人又气又急,想不到这几个怪胎死性不改,心里总是念念不忘那龌龊之 事。然而,红口白牙当众许下的承诺,又怎能自食其言呢。只是要她委身这些两 腿动物,也太强人所难了,这种承诺就算杀了她,她也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骚美人粉额沁汗,心里恨死了正阴阴发笑的一撮毛。   猪一屌、金毛犬一想到骚美人丰满迷人的肉体,躁动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对 他们来说,没什么比得到骚美人更重要的事了。两人心想:就算是散伙,也要先 把这骚货给做了。老子拼死拼活一场,绝不能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不管怎说都不能便宜了这风骚货。   骚美人被迫得发急,恼羞成怒的她,破口大骂道:“本小姐承诺了什么?对 不起我忘了!你们这群肮脏下流的死狗公,要是憋急了就找婊子去,别他妈的缠 着本小姐找骂。”   “呵,呵…你这臊货,这算什么,向我们发狠?行呀你!当众许下的承诺也 能生吞回去,你他妈的姓赖的吗?”金毛犬见骚美人矢口否认,气得跳脚叫骂。   猪一屌了解骚美人的为人,这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女人,她既然敢当众反 口,承诺一事自然就是不了了之。心里冰冷半截的他难抑心中恼火,咧嘴骂道: “早就知道你这骚货说话靠不住,只是想不到竟无耻到这个地步,你奶奶个熊, 刚才还说得天花乱坠,哄老子帮你玩命,现在倒好,过河拆桥,说过的话如同放 屁,这不是耍老子吗?狗娘养的,老子一定是吃错了药,不然怎么会相信你的鬼 话…碰到你这种言而无信的老赖,老子这回算是栽到家了。”   一撮毛料定骚美人会有此一着,所以对她的耍赖一点也不意外。他冷笑道: “受人所托,尽己所能。你要求做的事,咱们一件不漏地照办了。现在才反悔, 你耍猴吗?告诉你,老子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猪一屌和金毛犬怎样做我不管, 但你如果敢食言无信,嘿嘿,老子一定跟你没完。”   骚美人从来没象今天这样痛恨一撮毛,咬牙切齿道:“本小姐就要食言,你 能将我怎着?有胆量就把本小姐奸了,没胆量就闭上你的臭嘴,滚你妈的蛋!”   一撮毛脸色更加阴沉,眼里闪起一道凶光,但很快又沉寂下去。他从牙缝里 一字一句地嘣道:“凡事不要做得太绝,别弄得自己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老子 现在还心平气静地跟你说话,证明我还当你是朋友,假如有一天,老子连招呼也 懒得打……嘿嘿,你好自为之吧!”   众人惊讶地看着一撮毛。谁也没想到,平常对骚美人总是低三下四、忍气吞 声的他,今天竟然判若两人。其实,这是因为众人不理解,骚美人明目张胆的反 悔,已超越了一撮毛可以容忍的限度。为了不让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一撮毛当 然会毫不犹豫的以强悍来维护自身的利益了。   骚美人历练江湖非止一天,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轻易吓倒。对一撮毛的恫吓 她大可以一笑置之,然而,这种象索命鬼一样纠缠不休的家伙,却着实令她不胜 其扰。正当她搜索枯肠、苦无对策的时候,男人婆竟出人意表地挺身而出。   按理说,把矛头转嫁到骚美人身上,男人婆理应开心才是,然而她却怎也高 兴不起来。看到骚美人一脸狼狈,口硬心软的她有点于心不忍,一撮毛等人的苦 苦相逼,反令她摒弃前嫌站到了骚美人一边。她想:“骚美人固有千般不对,但 一撮毛等人也实在太过份了。以一侍三,不要说骚美人还是个处女,就算是一个 久经人道的女人,恐怕也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   男人婆对一撮毛为求目的不惜撕皮翻脸的做法很有意见,看到他出言恫吓, 更加反感。她指着众人鼻子,不留情面的骂道:“你们这群人头猪脑的白痴,要 是有病就上医院找大夫,没病就好好喝你们的饮料,别弄得自己象条疯狗似的, 没完没了的干嚎,你他妈的到底还让不让人清静。”   金毛犬竖目怒道:“这是咱们跟骚美人的恩怨,没你男人婆的事,你最好少 插嘴。”   猪一屌怪笑道:“老子没听错吧,男人婆你这不男不女,啥时候跟骚美人同 穿一条裤衩了?还用同一个鼻孔跟我们呛气。哈哈,真是越来越有趣啦!”   一撮毛木无表情地瞅着男人婆,哼道:“平常没事,老子还会让你一把,今 天不行。这事你最好别管,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男人婆噘嘴冷笑道:“呵!好大的口气,不客气又怎着?老娘还怕你们奸了 我不成。”   金毛犬龇牙骂道:“你以为我们不敢吗?”   猪一屌表情古怪的淫笑说:“碰到我们这群久不知肉味的饿狼,男人婆你这 回有难了,别说你裤衩包着的那二两瘦肉好歹都证明你是个女人,激怒了我们, 就算你是人妖,我们也只好捅你屁眼了,呵呵,呵呵……”   一撮毛脸上肌肉跳动几下,冷冷说道:“我知道你男人婆是个刺头,在平常 咱也井水不犯河水,但你今天要跟大伙作对,我们也只好对不起了。”   男人婆跳了起来,不怒反笑道:“哈,说得还象真的一样呢,好啊!你三个 小样还真不用对我客气。想玩强奸吗?好主意,老娘已经好久没开荤了,现在总 算有机会好好蹭它一顿。咱们这就到对面小公园干它一场如何?如果感觉不够刺 激,在这里也可以。来呀!你们犹豫什么?快动手呀,要不我先自个脱光如何? 你们三个想轮流上还是一齐来?你们怎还不动手,来呀,谁不敢谁就是狗娘养的 孬种。”   男人婆扯开嗓门大吵大闹,毫无羞耻顾忌。俗话说“好汉怕泼皮、泼皮怕烂 妇”。谁碰到象男人婆这种随时准备豁出去的母老虎,那真是合该他倒霉了。   猪一屌、金毛犬惊讶得张口结舌,一撮毛更是头疼不已。结识多年,他们还 是头一回看到男人婆这样泼烂,虽然平常就敢作敢为,但从未象今天这样强悍。 一撮毛等人固然不是省油的灯,但相比男人婆的泼辣,则相差太远了。而且不管 他们内心怎想,如果男人婆动真格,可以肯定,这几个小子绝对不敢玩真的。强 奸男人婆?说说可以,要来真的似乎还欠缺那么一点勇气。   骚美人这时也是膛目结舌,她做梦也想不到一个跟自己闹翻脸的死对头,竟 然会掉转枪口反过来帮助自己,更令她惊讶的是,男人婆只是虚晃一枪,便把几 个得势不饶人的混球打得招架无力。骚美人心花怒放,对替她解围的男人婆更觉 得是天下间第一大好人,至于刚才还闹得彼此不愉快的争拗,她早就抛到九霄云 外了。   一直插不上嘴的玉兔子,无聊地玩弄着手中的吸管,同伴没完没了的争吵令 人心烦。他抬头望向窗外,湛蓝的天上浮动的朵朵白云,在夕旧的辉映下呈现出 淡淡的粉色。他喃喃自语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天快要过去了。”   玉兔子收回目光,仔细打量着这间面积不大的冷饮店。这时的店面显得非常 冷清,除了他们没有其它顾客。百般无聊的老板娘,竟然坐在收款台里打起了瞌 睡。   猪一屌、金毛犬、一撮毛三人,这时可没有闲情东张西望。男人婆的公然挑 衅令他们气炸肚子,然而除了生气,他们却没有其它有效的反击方法。男人婆固 然可恶,但总不能真的把她给奸了吧,只是任由这婆娘指这骂那的搅局,没脸子 不说,想要操骚美人,恐怕更加无门了。   男人婆三言两语就轻易镇住众人,心情自然是说不出的愉快,只见她口沫四 溅,神情极尽得意。猪一屌等人愈听愈不是滋味,异口同声地大骂起来。   男人婆对众人的恶语相向只是报以轻蔑一笑,“一群有贼心没贼胆的笨驴。 除了干嚎几声还敢做什么?强奸老娘,你们敢吗?不是老娘刻薄损人,只是你们 这几个猪头实在不是东西,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勺子,却信心满满的要对老娘不客 气,耍大刀吧你……”   猪一屌等人气得咬牙切齿,齐声骂道:“老子就是耍大刀,看你这泼妇能怎 着。”   男人婆噘嘴冷笑:“耍大刀?你们还没有这本事,在老娘眼里,你们这几个 猪头白痴,只是一群装疯卖愣的傻子。”   骚美人听到这里,忍不住一阵咭咯娇笑。   金毛犬本来就窝火,如今再被骚美人讥笑,更感觉没脸丢人。只见他瞪眼吼 道:“笑笑笑,笑你妈的屄呀,要不是你臊货言而无信,老子又怎会受男人婆这 泼妇的鸟气……”   骚美人笑声即止,柳眉倒竖地骂道:“该死的赖皮狗,要饿得慌就吃屎去, 别自贱找骂,你受气与本小姐何干?本小姐言而无信又怎着,想打我吗?那你来 呀!”   金毛犬恨道:“老子不打你,老子只想奸了你。”   骚美人哂笑道:“哟哟哟,本小姐好害怕、怕你屁股长牙呢!嘿嘿,说话不 经思考的白痴,动脑子想想吧。如果你真有这份能耐,本小姐还敢如此明目张胆 地损你吗?”   男人婆凑趣道:“说起来怪可怜的,这小子本来就这德性,如果再不让他捞 点口彩,不就没他活路了吗?就让他阿Q一下吧,谁让咱们不走运,结识的尽是 些想吃窝边草的窝囊废呢。”   骚美人听得开心,和男人婆一道嘻哈大笑起来。   ……   看到同伴们愈说愈过份,玉兔子忍不住插嘴道:“说话怎可以这样尖酸刻薄 呢。骚美人的确曾许下承诺,现在却翻脸不认帐,这也难怪猪一屌他们要生气。 所以,骚美人如果想做一个有诚信的人,就应该抛弃顾忌,勇敢地兑现自己的诺 言。”   “哈,哈哈,兔子说得好啊。”   “不错,玉兔子就是好样的。”   “这才象一个真正的男人,敢于仗义执言,这就对了。”   玉兔子口没遮拦地乱说一通,猪一屌等人听了却是眉飞色舞,就只差抱住这 位同志哥亲上一口以示感谢了。   骚美人没想到玉兔子这傻愣会在这时候将她一军,因为事出突然,所以一时 间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有瞪着玉兔子生闷气。玉兔子却不知情趣,继续深一句浅 一句的唠叨。   骚美人脸色愈发难看,男人婆更是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揪着玉兔子的耳朵, 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该死的二百五,说你傻你不服气,说你愣又显不出你呆, 你小子到底怎啦?事事怄心,想气死老娘你才开心吗?”   玉兔子甩开男人婆的手,揉着又红又肿的耳朵气鼓鼓的说:“你揪我干嘛? 你妈的女儿才傻呆,我只说出大伙的心里话,难道这不是实情吗?”   猪一屌等人连声喝采,男人婆却气炸了肚子。她挥拳就向玉兔子打去,同时 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说你傻呆便以为委屈了你,你的猪脑壳长在屁股上的吗? 说的尽是屁话。随口说说便要以身相许,那么我刚才救了你,你不是要以命报答 了,这是什么歪理。”   玉兔子闪头躲过袭击,一脸倔强地说:“你救我是一回事,骚美人是否该信 守承诺又是另一回事,两者岂可混淆一谈。”   男人婆看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玉兔子,哭笑不得道:“我说死兔子,你到底 发什么神经,这事与你何干,你这样强出头图个啥,明知吃力不讨好,还要一条 路走到黑,值得吗你?”   猪一屌咧开大嘴,瓮声瓮气道:“什么叫强出头,这是仗义执言、看不过就 说!玉兔子好样的,老子撑你。”   一撮毛紧抿嘴唇一言不发,阴沉沉的脸,让人无法猜透他心里所想。   金毛犬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看到猪一屌大嘴咧咧,也跟着起哄道:“对! 做人就应该言而有信,如果说过的话如同放屁,以后还怎取信于人?”   骚美人三番四次遭受奚落,心中恼火至极,怒目圆睁的她就要开口骂人,忽 然看到男人婆摆手示意,不知她葫芦里装什么药,这才勉强把冲上脑门的火气压 了下去。   男人婆说话依然语中带刺,她目光灼人地说:“说几句语无论次的屁话就算 仗义执言,哈哈,这也太搞笑了吧。谁言而无信了,是你们还是别人?”   “该死的男人婆,你这死人妖一定是瞎了狗眼。谁言而无信,当然是骚美人 这臊货了,难道是老子不成?”金毛犬本来就脾气暴躁,看到男人婆装腔作势地 跟大伙过不去,不由得火冒三丈,于是气势汹汹地骂了起来。   男人婆平生最痛恨别人拿她的身材说事,如今金毛犬竟敢明目张胆地骂她人 妖,这怎能不令她恶向胆边生。只见她拍桌而起,怒目喷火道:“你这挨千刀的 丧家犬,你他娘才是死人妖。狗杂种,你掉进茅坑灌满屎尿了吗,张嘴就喷粪。 我警告你,你再敢说一句人妖,看老娘怎用鞋底抽死你这小王八。”   金毛犬当然无惧男人婆,然而如果被当众抽一鞋底,这脸子丢得也够大的。 他心里嘀咕:“自己犯不着跟这种癫婆一般见识。”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别 过头不再理会男人婆。   坐在柜台里打盹的老板娘,被争吵声吵醒,她慢慢睁开眼睛,瞟了瞟那群面 红耳热的小泼皮,然后合上眼,继续的闭目养神。对她来说,这种小流氓吵架早 已见怪不怪,而且,她也不相信这群人能闹出什么狠来。   这时,男人婆并没有因为金毛犬的收敛而罢休,她得势不饶人的说:“你们 这群癞蛤蟆不是满有道理的吗?怎么现在都变成了哑巴,是你们胆怯,还是理亏 了?”   猪一屌怒极而笑:“胆怯?哈哈,你在讲故事呀。第一天认识老子吗,老子 做事什么时候胆怯过?还理亏,开玩笑吧你,老子身正不怕影斜,理亏个鸟。”   金毛犬插嘴道:“猪一屌说得对!男人婆你别嚣张得意。老子不跟你吵,只 是不想跟你一般见识,别以为老子真的怕了你。”   “哈,金毛犬你还真说对了,老娘就是要嚣张得意,看你能将我怎着。不跟 我一般见识,笑话!你有本事说得过我吗?骚美人只是一时气晕了头,你这只淫 欲亢奋的狗公便乐得屁颠屁颠,拾到金元宝似的。你大脑生锈呀,怎不用脑子想 想,骚美人是何等的人,象她这种眼睛长在脑门上的人,会看上你们这群人模狗 样的癞蛤蟆?哈!你们也太不自量了吧。”   男人婆恨死了三番四次奚落她的金毛犬,她本就口齿犀俐,如今滔滔不绝, 这一来,金毛犬就算想反驳也插不上嘴了。男人婆穷追猛打道:“大家说好一致 对外,刚才你金毛犬和大屌猪都干了些什么?明知道玉兔子和一撮毛不是那老王 八的对手,你俩小子就是见死不救,你们心里打什么鬼主意,蒙得了别人却骗不 了我。”   “什么鬼主意?你男人婆不说个清楚,老子今天跟你没完!”金毛犬和大屌 猪似被踩着痛脚,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   男人婆冷笑道:“什么鬼主意你们心知肚明,怎么?还要我说出来吗。”   猪一屌、金毛犬只是想抛浪头,一招不灵顿时语塞。   说起刚才那场打斗,玉兔子认为已经过去,因此也不放在心上。然而一撮毛 却耿耿于怀,每当想起金毛犬和猪一屌的存心捉弄,他就火冒三丈,男人婆的挑 拨离间只会令他更感吃亏,所以,还没等男人婆把话说完,他便咬牙切齿地咒骂 起来。   男人婆斜瞅着他,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你一撮毛不用骂娘,你小子也 不是什么好鸟。如果说你奋身卖力是想从骚美人身上捞到好处,那玉兔子帮你则 纯粹因为你是他的朋友,然而你这个朋友是怎样做的?你只想玉兔子替你挡灾, 象你这种损友不要也罢。”   ……   众人见男人婆赤膊上阵偏袒骚美人,知道这一轮“逼宫”注定没戏了。虽然 只差一步就可逼迫骚美人就范,但男人婆的倒戈相向,令所有的希望变成泡影。   猪一屌为人粗鲁,在几人当中却是最放得开的一个。他希望占有骚美人,但 这只是出自性欲的一种本能。毕竟两人的外表差距可以公里计算,所以他不会痴 心妄想,非娶骚美人不可,既然意识到怎样努力都不会有结果,那么咒骂几句, 发泄一下内心的不满也就算了。   金毛犬跟猪一屌差不多,他是一个机会主义者,这一点从他既爱慕骚美人又 暗恋男人婆的左右反复可以看出。虽然,骚美人的断然拒绝令他非常生气,但说 实话,这只不过是在他众多的失败记录里增添一笔而已,因此气头一过,也就不 再那么痛彻心肺了。   三人之中,受伤最重的恐怕要数一撮毛。   跟猪一屌、金毛犬相比,一撮毛是五官长相最整齐耐看的一个。一直以来, 他都死心塌地钟情于骚美人,然而骚美人对他却是冷眼相看,这令他倍感失落。 正所谓“神女无心、襄王有梦”,一撮毛想跟心上人巫山云雨,只怕是水中捞月 好梦难成了。   今天,好不容易才找一个绝好机会,眼看骚美人已成囊中之物,不想半路杀 出个男人婆,致使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此错失。一撮毛捶胸顿足,他怎也想不 明白,男人婆分明已跟骚美人咬齿翻脸,为何在最后一刻却能冰释前嫌,并枪口 一致对外?一撮毛挠破头皮也想不通,只好大骂一句“真他妈的邪门”。   他恨死了男人婆,但骚美人已经跟她联手,如果自己这时候再强行叩关,即 使不丢盔弃甲,恐怕也是无功折返。小不忍则乱大谋,看来只有再等机会了。   一场充满火药味的争吵,眼看就要和平收场。玉兔子却食古不化,愣是执着 于承诺一事。   他说:“骚美人许下的诺言,竟然说变就变,那猪一屌、金毛犬和一撮毛怎 办?他们拼死拼活,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玉兔子的话就象一颗重磅炸弹,再次炸起众人心中的不满。那几个小子纷纷 叫嚷道:“兔子说得对,老子不能白干的,就算不给操,骚美人也应该给我们一 个合理补偿才是。”   好不容易才把各方摆平,不想玉兔子这头蠢驴却不识好歹,处处作梗,男人 婆心中恼火,恨不得一脚踹死这傻愣。怒不可遏的她死劲揪着玉兔子的耳朵,切 齿骂道:“你这钻屁逐臭的呆货,该说的话你不说,不该说的话你没完没了。你 这傻愣、白痴,你以为你是谁,胆敢跳出来掺和搅局。”   玉兔子疼得龇牙咧嘴,拼命挣脱男人婆的手,气急败坏道:“你这疯子,干 嘛老揪着我不放?实话实说算什么搅局。你不是当事人,却指东骂西,我看你才 自以为是。我不跟你贫嘴,骚美人你来评评理,我说得对吗?当初你红口白牙的 许诺,这是众人亲耳所闻的,怎能一句不承认,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算真 的不以身相许,你让大伙摸摸咪咪作为补偿,这要求不算过份吧。”   “哈哈,不过份、不过份。玉兔子好样的,你这兄弟咱哥们认了!”   猪一屌等人乐得手舞足蹈,男人婆却气得脸色发青。   身处事非漩窝的骚美人显得有点哭笑不得。如果可以暴打玉兔子一顿,相信 她绝对不会手软。这傻愣十足一个二百五,大事小事总跟你纠缠不休,真让人头 疼不已。   骚美人虽然言语放荡,其实行为却十分保守,深知女人价值的她,凡事很少 过度。码头一时冲动,许下的承诺令她后悔至今,她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委身那 几个猥琐下流的男人,但除非彻底地翻脸散伙,否则很难摆脱这些人以各种籍口 对她实行冠冕堂皇的要胁。然而,就算想散伙也不容易,自己理亏在前,要是这 几个淫种不能自控,她一个弱女子还真无法抵御。   在走进这间冷饮店之前,骚美人还在为自己不可预测的未来烦恼,她必须无 时无刻不准备应付向她四面袭来的危机。那不可兑现的承诺,已成为令她寝食难 安与挥之不去的梦魇。所幸的是,在她最彷徨的时候男人婆仗义相助,令她得以 摆脱危险。单凭这一点,她就对男人婆感激不尽。虽然,玉兔子这傻驴无事找事 令人讨厌,但她也知道好事多磨,一个难题一下子便能彻底解决是不现实的。   当然,就算摸咪咪也是她不可能接受的。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能解决最核 心的危险总是好事,至于其它细节,以后有机会再逐一剔除就是,现在最重要的 是稳住战果,狗急了尚会跳墙咬人,更何况是有思想欲求的大活人呢。   想到这里,骚美人变得处之泰然,呵呵笑道:“以身相许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要你们把肥婆扒光,你们做到没有?没有吧,所以你们也不能怪我食言,至于 玉兔子所说的……嗯,这要求也不算过份,因为这的确是我许过的承诺,只是我 现在还不能满足你们的要求,等有机会再说吧。”   “为什么?”猪一屌等人焦虑不安地叫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他们已经作了重大的让步,如果再让骚美人来一个金蝉脱壳, 那么这亏吃得可就大了。   骚美人瞪眼嗔道:“为什么,这还用问?本小姐可是货真价实的黄花闺女, 说摸就摸,你以为我是人尽可夫的烂货吗。干这种事,如果象畜生一样随便,以 后还哪有脸面见人。所以,如果没有情调,就算打死我也绝对不会答应,要是你 们这也等不了,干脆现在就把本小姐强奸算了。这样你们不但得偿所愿,而我也 不用再为没完没了的纠缠烦恼,一举两得,大家都好!”   一撮毛一阵怦然心动,眼若饿鹰的他,贪婪地盯着骚美人急促起伏的胸脯。 虽然他知道,这事成功的机会几乎等于零,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都愿意 尽百分之百的努力。他瞟了瞟猪一屌和金毛犬,想看他们的反应然后再作决定。   猪一屌、金毛犬感到口干舌燥、手心出汗。两双色迷迷的淫眼,目不转睛地 盯着那对令他们魂牵梦系的圣女玉峰。   有性心理学家曾这样描述说:“最能代表女性美的是身体的曲线,而曲线中 最耀眼的亮点就是丰满、高耸而圆润的乳房…”   乳房是“女人的象征”。看到女人高高隆起的胸部,相信不会有男人毫无感 觉。如果说发育良好的乳房代表着女性的健康与美丽,那么,骚美人可以说是拥 有为数不多的满分者之一。她的乳房之所以能吸引众多的目光,这是因为它的完 美不但能唤起男人的性欲,更成为挑战男人下半身的锐利武器。   对许多胸部扁平的女性来说,拥有一对丰满的乳房,除非是人为隆胸,否则 永远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对骚美人来说,别人的烦恼却变成了她炫耀的骄 傲。女性第二性征的魅力,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充分的展示,她那挺拔而富有弹性 的乳房,宛如海滩上沙丘延续起伏,又如松软波动的海绵柔顺可人,构成一道胸 前独特的风景线。   骚美人的确是身材骄人,然而此时她已无暇为自己的美乳自豪。紧张得鼻尖 冒汗的她,知道自己正下一着险棋,如若胜了,她将赢得时间和主动,然而稍有 不测,甚至猪一屌等人只需说一声“这是你说的”,那她无疑是刚脱虎口又陷狼 窝,再一次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别人手里。   不久前还异常吵闹的小店,一下子变得寂静可怕。除了老板娘不时传来的鼾 声和墙上仿古钟的走秒声,能听到的便是众人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男人婆替骚美人暗捏一把汗,她想不通骚美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这种剃刀锋 刃上跳舞的冒险实在太没值价了。   “哈,骚美人你耍我们吧,哈哈,我们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吗?不会,最起 码老子不会!”   正当一切仿佛停顿的时候,猪一屌忽然皮笑肉不笑地干笑起来。其实,他何 尝不知道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只是这种机会如同双刃剑,一旦分寸把握不好, 恐怕未受其利先受其害。权衡再三,最后他还是决定放弃了。   骚美人如释重负,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虽然只有猪一屌表态,但他 的决定对金毛犬和一撮毛的影响却是无疑的。   男人婆这时也长吁口气,暗道:“终于还是让她赌赢了,还甭说,这臊货的 胆子也忒大了。”   金毛犬见猪一屌已经表态,心想自己何必再做丑人,为了日后打算,自己还 是做个顺水人情吧。   他直接了当地说:“既然猪一屌已经把话挑明,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虽然 我很想尝试一下操风骚美人的滋味,但我绝对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猪一屌能 作出保证,我金毛犬同样不会食言,骚美人你这回可以放心了,只希望你不要把 老子当猴耍,切实履行自己的承诺,让老子美美的玩你奶子一顿,若能这样,老 子就心满意足了。”   一撮毛恨得牙齿发痒,他感到非常可惜。一个如此难得的好机会,就这样被 两只撑谷糠长大的动物给糟蹋了。他心里充满怨恨,他想:“谁让你们现在就把 骚美人给奸了,只要我们咬定她这一句话,无疑把她重新装进套里,有朝一日, 来个两面夹击,到时候这臊货想再反悔那就千难万难了。只可惜…可惜呀!”   一撮毛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了。   他冷冰冰地说:“让不让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老子已没兴趣跟你纠缠这些 无聊的口舌之争。我只想告诉你,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人在江湖便注定了身不 由己,你想躲也躲不了,想赖更不可能。至于你给操也好、给摸也罢,我都不会 尽信也不会不信,听其言观其行,你好自为之吧。”   骚美人双眉紧锁,她发现自己愈来愈厌恶一撮毛。在她眼里,一撮毛永远都 脸色阴沉,就象铅灰色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让人无法捉摸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不想为这种讨厌的人伤神,噘嘴冷笑道:“要说的话我已说完,相信与否,那 本小姐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   “都五点半了,狐狸精怎么还没到,打她的手机又无法接通,这该死的臊狐 狸,她到底想我们等多久?真是急死人了。”   男人婆看着墙上的挂钟,心烦气躁的埋怨起来。看到骚美人和一撮毛还在怒 目对视,她心里是既好气又好笑,打圆场道:“好啦,那些丧气话就别说了,难 得一次出游,理应开心才是。我的饮料喝完了,你们还要什么?我要一罐‘马蹄 爽’,兔子你呢?”她恶狠狠地瞪了玉兔子一眼,一转脸却笑意盈盈,“大家想 喝什么,自己报出来吧。”   “我要一瓶可口可乐。”玉免子低着头,避开男人婆犀利的目光,他知道她 还在生自己的气,言多必失,这时候还是少说为妙。   “嗯,我就要一个红豆冰淇淋吧。”正挖着鼻孔的金毛犬,不甘后人地要了 一个双色雪糕。   “果汁。”一撮毛说话跟做事一样,言简意赅绝不拖泥带水,但却冷冰冰没 有一点人情味。   骚美人喝完最后一口饮料,摇了摇空瓶子说:“给我来一罐百事可乐吧,可 口可乐太甜腻喝不惯,感觉还是百事爽口。”   猪一屌对骚美人的话不以为然。“说爽口,健力宝不是更好吗?不明白你干 嘛要喝那味道怪怪的洋药水。听说那玩艺儿能杀精,要真是这样,打死老子都不 喝那毒药。”   骚美人哈哈笑道:“杀光你的猪精这不更好吗?免得你四处祸害良家妇女。 哼!本小姐就喜欢喝这洋药水,猪头你管得着吗?”   猪一屌噘嘴冷笑说:“你别太得意,这玩艺儿既杀精又杀卵,你喝吧,喝得 你连蛋都生不出来,到时你才知道后悔。”   骚美人听猪一屌说得言之凿凿,一时难辨真假,心里倒有几分害怕。但她不 想让别人看出来,于是死撑道:“本小姐有没有得生关你猪头屁事,就算将来生 鹌鹑都与你无关。我偏不信这个邪,就喝百事可乐,看你奈我何。”   百事可乐杀精杀卵,只是猪一屌信口胡诌,不想金毛犬信以为真,还随帮唱 曲的说:“既然百事都能杀精,那么药味更浓的可口可乐,杀精岂不是更厉害? 唉哟!不得了,玉兔子这回死定了,这小子平常就爱喝可乐,嘻嘻,我想他一定 被杀了不少子子孙孙了……”   猪一屌的兴趣只放在骚美人身上。对玉兔子这种傻呆,除了无聊偶尔作弄一 番外,平常根本不看在眼里。他见金毛犬说得有腔有调,于是也起了捉弄之心, 他煞有介事地说:“玉兔子这小子天生走后门的料,你想一个只喜欢打屁洞,对 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同志哥。要子孙何用?真不明白这傻兔子咋想的,屌屌这 玩艺儿本来就累赘,还隔三岔五地翘起来,他一个挨插的要这东西干嘛,干脆一 刀切算了。”   金毛犬不以为然道:“话不能这样说,你怎知道玉兔子不会挨插多了也想尝 尝插人的滋味?如果一刀切了屌屌,这不是很可惜吗。”   猪一屌冷笑说:“一只皮光肉滑、满口娘娘腔的兔子,不被人插反去插人, 可能吗,他插谁去,插你吗?就算他有兴趣又怎着,两个大男人扒衣剥裤,枪对 枪、棍对棍的噼啪乱碰,然后你插我我插你,我的妈呀,简直恶心死了!还射精 灌屁眼,靠!又不是操屄,兴奋个屌呀?如若是我,干脆把这东西存起来,装满 一大壶,然后拿到文具店当浆糊卖掉算了。”   猪一屌说得眉飞色舞,金毛犬听得一脸亢奋。两人说到忘形,嘻嘻哈哈地坏 笑起来。玉兔子一张英俊的俏脸憋得酱红,但又不敢跟两人辩驳,一时间显得神 情尴尬。   男人婆恼怒两小子言语刻薄,她扔下手中的笔,瞪着猪一屌骂道:“都是同 吃同住的朋友,你这死猪头,说话怎就不能积点口福?尖酸刻薄,你他妈还是个 男人吗?嚼舌泼妇似的,别扯废话,快说你喝什么?”   猪一屌说得兴高采烈,被人中途打断话题,顿感两肋忿气。心中极为不爽的 他,恶语恶气道:“老子要喝奶!”   男人婆没理会他,拿起写好的纸条,扬手叫道:“老板,再给我们拿些饮料 来。”   正打瞌睡的老板娘猛地睁开双眼,大声回应说:“来啦,来啦。”   一撮毛冷笑道:“这女人可以啊!刚才吵得翻天,她却呼噜连天,如今听说 有生意便睡意全消,真不愧是见钱眼开呀!”   骚美人咭咯笑道:“一撮毛你这也看不过眼,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开店做 生意,谁不希望多赚一点钱。”   老板娘三十出头,模样不算标致,身材却异常出众。坚挺的酥胸、纤细的蜂 腰、浑圆的肉臀无不显示出少妇独有的风韵与成熟。   玉兔子看了看浓妆淡抹、气质尚可的老板娘,悄声对骚美人说:“这老板娘 的身材跟你可有一比哦。”   骚美人向来自负,玉兔子竟然拿她跟别人比较,无疑是损她身价,这让她怎 受得了,自尊心极重的她剔眉骂道:“该死的玉免子,你瞎了狗眼不成。这女人 一看就知道是个被男人搞残的烂货,本小姐风华正茂、而且还是处子之身。一朵 含苞待放的鲜花跟一束开得凋谢的残花怎能相比?”   玉兔子听了很不以为然,心想这老板娘比你或许有所不及,但说什么凋谢的 残花,未免太尖酸刻薄了。   老板娘不知众人在议论自己,乐颠颠地走过来问:“各位想再要些什么?”   一撮毛指着男人婆,木无表情道:“别问我,你问她。”   男人婆看着纸条,对老板娘说:“我要一罐马蹄爽,可口可乐百事可乐各一 罐,还要一个红豆双色冰淇淋,一杯鲜果汁,最后是奶……奶,猪头你要什么奶 呀!”   “奶就是奶,这还用问吗?”猪一屌对男人婆当着外人的面叫他猪头非常恼 火。   男人婆把纸条扔给猪一屌,生气道:“老娘才懒得跟你这白痴胡扯,你要什 么奶,自个跟老板娘说去。”   老板娘忍着笑问:“这位小哥,你想喝什么奶?”   猪一屌色迷迷地盯着老板娘丰满的胸脯,咽了口唾沫道:“你的奶好吗?”   老板娘对猪一屌的无礼非常恼火,但为了做成生意,她还是忍着心中不悦: “我们的奶当然没问题,我们这里有奶茶,豆奶、椰汁维奶、还有鲜牛奶……, 你要哪一种。”   “鲜奶?是你刚挤的吗。”猪一屌见老板娘没有反应,不由得更加放肆,一 双淫眼在老板娘的胸口瞄来瞄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   众人见猪一屌如此胆大妄为,不禁一片哗然。   一撮毛眯起那双别人永远也猜不透他心思的小眼,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猪一 屌的失态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跟一撮毛的见怪不怪不同,金毛犬从头到尾都显得异常兴奋,他在惊叹猪一 屌猥琐的同时,更希望老板娘会奋起还击,最好把她老公也叫来,合力暴打猪头 一顿。虽然这种机会几乎是零,但他真的很希望看到猪一屌被打时的狼狈样子。   玉兔子性子耿直,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他看得过瘾,忍不住开口大笑。不想 却把嘴里的可乐全喷出来,溅得坐他对面的男人婆满脸都是。男人婆一边擦拭, 一边咧嘴咒骂。骚美人则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哼着小曲,等着看一场即将到 来的热闹。   再说老板娘,受此侮辱顿时脸色大变,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以她的个性, 一定要猪一屌吃不了兜着走。但现在……,老板娘咬咬牙忍了,她不愧是个生意 人,内心虽然愤怒之极,言语上却不露痕迹:“小哥你说笑吧,本店地方狭小, 哪容得下一头鲜活大奶牛呢?”   “养奶牛干啥,我说的是人奶,是从人身上挤出来的奶,最好还是老板娘你 亲自挤的那一种。”   猪一屌愈说愈露骨,老板娘则愈听愈恼火。她想自己低三下四,一忍再忍, 不想这小杂种却得寸进尺、愈闹愈上脸。看来不给他一点颜色,这小子定不会收 敛。当然,猪一屌是客人,这位老板娘不会太过份,但也必须给这种无赖知道什 么是厉害。只见她笑中带刺地说:   “本店没有这种特殊服务,小哥你想喝人奶那就找错门了。不过本店的服务 宗旨是顾客至上。客人有要求,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满足的。要不这样吧,你回家 把你妈你姐带来,我帮她们挤奶,然后再给你加糖加热,你说好吗?当然,如果 小哥你想亲自动手也可以,就不知道你妈你姐怎样想,不过如果她们爱你,我想 应该没有问题的,大不了就摸摸咪咪,难道你还会把她们强奸了不成?畜生尚且 不会乱辈,更何况是你呢。虽然,你给人的感觉比畜生好不了多少,但我相信, 你跟那些脊背朝天的畜生还是有区别的,你毕竟比它们少两条腿,而且还会说一 口流利的人话呀!……”   “靠!这不变成说人话的两条腿畜生了?”   “哈哈,哈哈!”   众人听老板娘说得有板有眼,无不乐开了怀,有的还蹬腿跺脚的放声狂笑。   猪一屌眼睛瞪得大如铜铃,真是人不可以貌相,本以为老板娘是个胸大没脑 的主,想不到她却是个词锋锐利的厉害人物。   老板娘只想教训一下猪一屌,如今目的达到,也就没必要再穷追猛打了。她 换了一付笑脸说:“既然小哥你还没拿定主意,我建议你先喝点椰奶吧,椰奶能 泄火,你现在心烦气躁,喝这东西最好。”   她也不理会猪一屌的反应,转头对男人婆说:“小姐你先把帐结了好吗?咱 们是小本经营亏不起,还请你多多体谅。”   男人婆收止笑声,掏出钱包正想付钱。   骚美人噘嘴哼道:“你很有钱吗?迫不及待地掏钱包。”   男人婆愕然道:“我掏钱你也有意见?你未免抠门过头了吧。”   骚美人冷笑说:“好心当成驴肝肺,本小姐抠门?开玩笑吧你!本小姐只是 不想你做冤大头。说好是狐狸精请客,干嘛要你替她结的帐。这该死的臊狐狸, 说好时间不见人影,害得我们老等半天,再过半小时不见人,本小姐就扒了她那 张狐狸皮。”   众人早等得不耐烦,听了骚美人的抱怨,于是也纷纷叫嚷起来。   男人婆见民怨沸腾,也不好意思抢着结帐了。她对老板娘歉意一笑说:“我 们有一个朋友还没到,等她来了一同结帐可以吗?真不好意思。”   老板娘难掩心中失望,冷冰冰地瞪了骚美人一眼,堆出一付笑容道:“没关 系,没关系。我这就给你们拿饮料去。”   男人婆望着老板娘的背影,埋怨起骚美人:“这几瓶饮料值多少钱,干嘛非 要等狐狸精来了才结帐,难得一次出门,哪能这样吝啬,你瞧老板娘那怨毒的眼 神,好象我们蹭白吃似的,简直尴尬死了……”   老板娘把各人的饮料端来,男人婆这才止口不说。   骚美人若无其事地拿起那罐百事可乐,摇晃几下,然后嘣一下子拉开盖掩, 喝着喷出来的气泡,说道:“有什么好尴尬的,又不是付不起钱。我们山长水远 地从县城跑来,狐狸精这小妖精难道就不该尽地主之谊慰劳慰劳我们?你放心, 等会儿这小狐狸如果不认帐,本小姐包了就是,不就一百几十块吗,有什么大不 了。”   老板娘听在耳里,忐忑的心总算安定下来。骚美人既然拍了胸口,那她就放 心了。一百几十元在别人眼里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一间整个下午没几个顾客的小 店来说,这一百几十元就意味着一天的费用支出了。   男人婆见骚美人说得实牙实齿,也不好说什么。她把饮品分给众人,当她把 椰奶递给猪一屌时,猪一屌晦气地一手推开。男人婆也不管他,自个喝起了冰镇 的马蹄爽。   “老板娘,这里有厕所吗?”猪一屌在短短三十分钟内,一口气连喝四瓶饮 料,这时内急起来,扯开嗓门就嚷。   正在忙于算帐的老板娘,也不抬头,指着店外说:“对面马路有一所公厕, 离这不远,大概五十米吧。”   “我的妈呀,五十米还不远?”猪一屌急不可耐,一下子蹦跳起来,推开身 边的骚美人想借道出去。   骚美人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百事可乐,冷不防被他一推,半罐可乐洒在身上, 胸前顿时湿漉一大片。由于天气闷热,骚美人身上只穿一件质地轻薄的衬衣,受 到饮料浸泡,衬衣里的胸罩连同包裹着的丰满肉体即时浮凸出来。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谁也不曾料到。只见金毛犬和一撮毛呼吸变粗,大如铜 铃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骚美人高挺丰满的胸脯,对他们来说,可如此直接的目 视机会实在不多。   骚美人勃然变色,反手一掌打在猪一屌身上,破口就骂。   从骂人的语气可以看出,骚美人真的很愤怒。这不单因为她的私隐浮现别人 眼前,更重要的是她心爱的衣服被弄脏了。这件价值将近三百元的高级衬衣,骚 美人平常极少穿,不是不合身,而是舍不得。今天出远门才特意穿上,不想还没 半天就给弄脏了,心疼得失去理智的她气得几乎要杀人。   由于心有图谋,猪一屌平常不大敢惹骚美人生气,以免影响对自己的印象。 不料今天闯出大祸,这怎能不让他惊慌失措。他知道骚美人最喜欢这件衣服,自 己却把它弄脏了,这该如何是好?   猪一屌心里发怵,一时间慌了手脚,本能反应的拿起桌上的餐巾,一个劲地 往骚美人的胸口抹去。   “猪头你干什么,想博懵吗?”骚美人见猪一屌在自己的胸口上按来按去, 顿时羞红脸颊。她一把甩开猪一屌脏兮兮的大手,骂道:“滚开!你这肮脏下流 畜生,弄脏本小姐的衣服还不算,还想占本小姐的便宜?”   猪一屌傻乎乎地站着,鬼嚼泥似的自言自语:“我弄脏了骚美人的衣服,我 给她擦拭,她骂我摸她的咪咪,这是真的吗?哈哈,原来是真的,我真的摸了骚 美人的咪咪了,我终于摸到骚美人的咪咪了!哈哈,哈哈……”   看着沾满饮料的大手,猪一屌依然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但骚美人胸口 传来的温柔与弹性却是那样的实在。他左思右想、搜索枯肠,为的是要证实自己 不是在作梦。他相信自己不是在作梦,因为骚美人的怒骂已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猪一屌欣喜若狂,他终于触碰到了骚美人傲挺的双峰,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圣 地。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接触不能算摸,但哪怕只是轻轻一碰,对猪 一屌来说都是一个胜利,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成功突破骚美人的自卫防线,意义非 同寻常。   看到这里,有人可能觉得小题大做。不就是无意触碰一下乳房吗?有啥大不 了,值得一惊一乍的大书特书?   如果大家真这样认为那就错了。诚言,对许多经历过情海翻波的男人来说, 别说这种不痛不痒的触摸难有感觉,就算站在自己面前是一个袒胸露乳、搔首弄 姿的风骚女人,只要她不是心仪的对象,恐怕也难以情欲勃发。然而,这种情海 历练对猪一屌来说还是一片空白。   一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正处青春发育的年龄,对女性身体的向往是理所 当然的事。所以大家无须讥笑猪一屌的稚嫩,毕竟我们许多成年人也是从那曾经 的冲动一路走来的。   骚美人恨死了猪一屌,她一边擦着胸口的饮料,一边用手肘猛撞猪一屌的身 体,气恨难平地骂道:“滚!你这糟塌粮食的白痴,这笔帐如果不跟你算清楚, 本小姐就从此跟你猪头姓。”   猪一屌被尿意憋得膀胱欲裂,不敢再跟骚美人纠缠,三步并着两步的向店外 跑,嘴里咧咧嚷道:“骚美人你放心,你的衣服我一定照价赔偿。但摸你咪咪就 没法赔了,我总不能让你抓两下屌屌充数吧。再说了,摸咪咪这可是你亲口答应 的,刚才那两下就算是预付的首期吧。”   骚美人满腔怒焰,抄起一个可乐空罐向猪一屌扔去,猪一屌身高腿长,一个 闪身便跨出数米之外,哪里还打得着他。   金毛犬、一撮毛膛目结舌,如同被点穴道,良久才慢慢缓过气来。   金毛犬感觉酸得要死,他的心后悔到了极点。他骂自己呆笨,怎就没想到坐 在骚美人身边呢。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送给猪一屌这小子,真他妈的亏死了。   然而金毛犬怎也想不到,一撮毛此时却比他沮丧百倍。   如果说金毛犬的懊恼,是因为错失抢拔头筹的机会,那么一撮毛的沮丧则包 含了许多复杂的情感。   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将骚美人视为他的私人禁肏,自从知道骚美人仍是处 子之身,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他不允许别人分享骚美人,哪怕只是触碰一根指 头,他都不能接受。   如今猪一屌不但对骚美人动了手脚,而且还触摸了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 乳房。嫉妒、愤怒、懊悔、失落、痛苦等各种情感,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直插 他的胸口,插得他体无完肤,插得他失去理性。如果他手里有一把真实的钢刀, 在那一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进猪一屌的胸膛,以他的鲜血洗擦自己失败的 耻辱。   骚美人看着那件越擦越脏的衣服,恨得牙齿发痒。男人婆凑近她身边,用手 揉了揉那件衣服,粘乎乎满是汁液,她皱眉说道:“这衣服得早点换下来才行, 不然让可乐渗入衣纹那就无法洗掉了。”   “这时间你要我往哪去找衣服替换?就算去买,一时间也不一定找得到合适 的呀。”骚美人愈想愈气,咬牙切齿道:“这挨千刀的臭猪头,等他回来,我一 定要亲手阉了他!狗杂种,弄脏了我的衣服还趁机博懵,这猪头白痴一定是活腻 了。”   男人婆看到骚美人一付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好笑,她不以为然道:“明知 猪一屌这小子不是好鸟,还这样粗心大意,不吃亏才怪。现在只是让这色猪偷摸 两下,这已算便宜你了,如果再这样不加防备,吃大亏恐怕只是迟早的事。”   玉兔子不知深浅地搭讪道:“想不到骚美人这么精明的大美人也有被算计的 时候呀!猪一屌这小子还不乐死了。只是骚美人吃的亏可就大了,被摸了咪咪, 这是否也算是一种破处呢?”   玉兔子信口开河,一撮毛却听得字字刺耳,他手起掌落,一巴掌打在玉兔子 的后脑勺上,恶狠狠地骂道:“破你妈个处呀!你这神憎鬼厌的二百五,喝你的 可乐吧,别没事找打!”   玉兔子摸着发疼的脑勺,茫然地看着一撮毛,“我招惹你了吗,你干嘛要打 我?”   一撮毛双眼一翻,从鼻孔里哼出一个冷音,喝了口果汁,丝毫不理会玉兔子 的抗议。男人婆受不了他的嚣张气焰,抓起桌上用过的纸巾,揉着一团,对准他 的面门掷去,同时横眉怒目地骂道:“你这驴唇长毛的阴阳鬼,平白无故打兔子 干嘛?你很能打吗,来呀!给老娘也来几下如何?”   纸巾轻巧,即使被打着也伤不了人,然而被人如此羞辱,脸面却着实无光。 一撮毛嚯的一下子站起来,正要发作,金毛犬使劲把他按回坐椅上,说道:“玉 兔子是男人婆的心肝宝贝,俗话说打狗尚且看主人,你无缘无故的打兔子,这也 太明目张胆了,难怪男人婆要找你晦气。一人一个来回,各不相欠,我看就这样 算了吧。”   一撮毛自知理亏在前,象金毛犬所说,就算想发难也没有籍口。他唯有恶狠 狠地瞪了男人婆一眼,以鼻音发泄自己的不满。   男人婆得势不饶人,她叉腰骂道:“你有种再哼一个鼻音,看老娘怎用鞋底 抽死你这王八蛋!”   别看一撮毛高出男人婆将近一个头,面对一个全没理性的泼妇,一撮毛着实 有点发怵,因此,还没有打嘴仗,他便怯弱退却了。   “你们闹够了没有,要吵就滚远一点!别在本小姐面前张牙舞爪。我都烦死 了,你们还在没完没了,真他妈的不知所谓!猪一屌这杂种怎还不回来?本小姐 这衣服算是报废了,二百九十八块五毛,如果这小子敢胆少我一个子儿,我就亲 手扒了他的猪头皮。”   骚美人骂骂咧咧,明知擦不掉衣服上的斑迹,但依然作无为的努力。心烦气 躁的她愈骂愈上火,最后竟然把与此事无关的人也牵扯进去。   “现在都几点了,那该死的狐狸精怎还不来,手机打了半天没人接,她到底 要我们等多久,今晚住哪里还没个决定,难道真要睡大街不成?……”   众人本来就等得不耐烦了,听到骚美人骂个不停,于是跟着起哄道:“这臊 狐狸到底搞什么鬼,不会只顾给男人灌迷汤忘了时间吧?”   大家众口一辞地大骂狐狸精,那么这个“狐狸精”又是何方神圣呢?   原来,“狐狸精”真名胡利贞,柳家湾人氏,小时候跟随祖父母住在县城。 她是骚美人小学时的同班同学,几年前一次偶然机会,两人再次相遇,胡利贞告 诉骚美人,她祖父母早些年已经过世,但她依然留在了县城,如今在“君悦大酒 店”当一名大堂经理。   旧友重逢自然是喜出望外,骚美人也不隐瞒。她说自己已经离家浪迹多年, 而且还刚辞掉那份受气的工作……。对这位失业潦倒的老同学,胡利贞不但不厌 弃,相反还慷慨解囊,拿出大半工资来解危济困。骚美人心存感激,于是把男人 婆等几个最要好朋友介绍给她,也许是臭味相投,胡利贞不到半天时间便跟众人 打得火热,最后自然是合成了一伙。   前些日子,胡利贞父母闹离婚,胡利贞于是辞掉酒店工作赶回柳家湾。骚美 人牵挂好友,在她的提议下,众人便利用周六周日两天假期,来一次出门访友, 同时也希望能把胡利贞劝回县城,以免好友分隔两地,交流困难。   ……   就在众人为胡利贞的姗姗来迟而恼火的时候,猪一屌气冲冲地撞进店来。骚 美人本来就满肚子怨气,看到猪一屌更加火冒三丈,她一下子跳了起来,粗声大 嗓地骂道:“大屌猪,你这狗杂种快赔本小姐的衣服,若敢说个不字,我就一砖 头砸烂你的臭猪头。”   猪一屌气喘吁吁的说:“赔,我一定赔,但现在不行,不行。”   骚美人瞪眼骂道:“什么不行,你小子想耍赖?”   猪一屌也不理会她,对众人喊道:“快跑,快跑呀!警察,警察向这边追来 啦……”   “警察?!”众人听了吓了一跳。   骚美人将信将疑道:“你小子不会想耍赖,编故事来蒙我们吧?”   猪一屌气急败坏道:“谁蒙你谁小狗,我刚才去撒尿,看到跟我打架的那两 个小子,带着一大群警察四处搜索寻问。我心想,一定是捉弄肥婆的事爆了镬, 要是让这两小子看到我就糟了。不想我刚转身,还是让那两个杂碎认了出来。警 察喝令我接受检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我知道这些狗腿子一定紧咬不 放,也就不敢直接回来,于是在附近兜了几圈,直至把他们甩掉这才敢回来,不 过我想他们很快便会查到这里的。”   众人见猪一屌火烧火燎,看样子不象说谎,这一来更加确信无疑。男人婆到 底见过世面,她看众人吓得手足无措,不禁又气又恼,催促道:“还愣着干嘛, 快跑呀!难道想来一个瓮中捉鳖、一网成擒不成?”   玉兔子不无担心地问:“我们都走了,等会儿狐狸精来了不见我们咋办?”   男人婆被他的死心眼气得哭笑不得,瞪眼骂道:“看来你真是傻得不可救药 了,狐狸精不见我们不会打手机找的吗?有她的地址,你还怕她会飞上天去?别 废话,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老娘可不陪你了。”   猪一屌、金毛犬和一撮毛平素就机警过人,如今大难临头更是反应超快。只 见他们一个跨跃已经跳出店外,男人婆见这三个小子撒腿就跑,于是也不甘落后 地拖着玉兔子紧随其后。   老板娘顾不上算帐,急忙从柜台里冲出来大声叫道:“喂,喂!你们别跑, 你们还没付钱呢。”   骚美人忙于整理衣服,反应稍慢,顿时被老板娘逮个正着,她恶狠狠地说: “你抓住我干嘛?”   老板娘急红了眼,尖声叫道:“你不把帐给结了,今天休想走出这店门。”   骚美人心中恼怒至极,破口大骂同伴没有义气,丢下她一人不管。老板娘可 不管你谁是谁非,反正你不结帐她就不放人。骚美人不敢挣扎,因为她的衣领被 老板娘死命拽着,如若挣脱恐怕会把衣服撕烂。   骚美人正为衣服的事恼火,你要她再付钱结帐,这绝对不可能的事。但猪一 屌说了,警察正向这里赶来,要是被逮个正着,她这个闹事主犯,恐怕就不是付 钱走人这么简单了。   骚美人毕竟是骚美人,江湖历练令她变得老道,她知道愈是危险愈不能自乱 阵脚。她缓和语气说:“万事好商量,你放手,我付你钱就是。”   老板娘不为所动,冷笑道:“象你们这种蹭白吃的,老娘一年到头不知碰到 多少,少废话!你不先付钱,就算天打雷劈老娘也绝不放手。”   “该死的守财奴,你家的傻呆儿子才蹭白吃。”骚美人被人平白无辜地扣上 一顶蹭白吃的帽子,不禁又气又恼,心中更把老板娘的全家自上而下地问候了一 遍。   骚美人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只见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大声尖叫起 来:“啊…那是什么?老鼠,一只大老鼠!老板娘你看,它跑进厨房去了,我的 妈呀!这是什么鬼东西,肥得象猫咪似的,毛耸耸的吓死人了。”   老板娘将信将疑,但骚美人七情上脸不象撒谎。她心想,最近店里经常闹老 鼠,这小妖精说的话恐怕是真的。厨房刚新进了一批食品,要是被老鼠糟塌,那 可就不是一两百块的损失了。   老板娘稍一分神,顿时被骚美人钻了空子。   骚美人趁机挣脱钳制,跃步跳出店外,哈哈大笑道:“大白天哪来比猫大的 老鼠,本小姐只是胡编,想不到也能把你蒙住,哈哈!你也太笨了。这笔帐你先 记着吧,等下次见面,连本带利一并还你。”老板娘大呼上当,气得不停跺脚, 但骚美人已经跑远,再也追不上了。   ……   再说男人婆清点人数发现少了骚美人,心中非常焦急,她怕发生意外,于是 嘱咐众人几句便沿着旧路跑回去接应。刚过一个十字路口,看到骚美人站在路边 茫然不知方向,连忙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还愣着干嘛,快走呀,大伙还在等 着你呢。”   骚美人见到男人婆,一颗紧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想到自己差一点变成人 质,愈想愈来气,忍不住大骂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骂,要骂也等回去再骂吧,快走呀!晚了我们就危险了。” 男人婆拽住骚美人,也不管她是否乐意,大步流星地向集合地赶去。      ***    ***    ***    ***   故事说到这里,凡涉及码头闹事的参与者,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已基本 逐一介绍。现在是时候回过头来,说说那位不甘被辱,却无意引发一场旷世古今 大混乱的无辜妇人了。   妇人真名梅馨莹,是柳家湾镇办中学的语文老师。丈夫秦福临是一位跑单干 的长途货车司机。夫妻俩养育一儿一女,生活虽然平淡,却充实幸福。   不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梅馨莹为学校准备分流下岗一批不称职教师 忧心的时候,一个月前的一天,丈夫由于疲劳驾驶出了车祸。虽然抢救及时保住 生命,脊椎却被撞成了严重骨折。更不幸的是,交管部门经现场勘察,判定事故 由于违章超载,导致刹车失灵而成。秦福临应负全部责任,同时承担对方所有的 经济损失。   为了多赚点钱,秦福临平常并没有给车辆买保险的意识。现在出了意外,没 有保险公司这个保障,本来就不甚富裕的秦家顿时陷入困境。为了给丈夫筹集医 疗费用和赔偿事故另一方的经济损失,梅馨莹只好砸锅卖铁、倾家荡产。然而, 所筹得的钱离近乎天文数字的费用支出依然相差甚远。没了办法,她只好硬着头 皮,低声下气地东借西凑。可以说,能借甚至只要能想到的人她到找遍了。   本以为可以暂缓一口气,不想今天过江进城照顾丈夫,医院却告诉她说,她 垫付的医疗费用即将用完,要她想办法在三天内再存一万块押金,不然只好停药 出院了。   这消息对尚喘息未定的梅馨莹来说,无疑是另一个晴天霹雳。天啊!一万块 钱,还只有三天期限,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去筹集?该借的人她都借遍了,不可 能借的人,她也厚着脸皮去问了。现在她还可以去问谁呢?山穷水尽的她可谓是 走投无路了。   离开县人民医院,失魂落魄的梅馨莹带着女儿秦晓惠,搭船返回柳家湾。在 登岸时遭受流氓成性的娄夏树趁乱调戏,本来就忧心忡忡的她难抑悲愤,不料娄 夏树却乘机撒泼。梅馨莹本想责骂几句出口怨气便算,但女儿却不依不饶,娄夏 树又刁钻成性。终于引发了整个码头不受控制的大混乱。   梅馨莹好不容易才从尴尬的境地挣脱出来,但自卑自怜的她早已是心力交瘁 了。   “娘,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你等等我呀。”秦晓惠看到母亲出了码头便 发足狂奔,吓得忘了哭泣。她人小腿短,好不容易才赶上母亲,她拉着母亲的手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抽泣道:“娘,你别…别丢下我…我一个人啊!我…我 害怕,爹现在…现在还在医院,娘你…你又不要我…我不知道该怎样办呀。”   梅馨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搂住女儿放声痛哭。这段日子以来所受的压力, 连同今天所受的耻辱化着委屈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路人看到这对衣着寒碜的母女,竟然在大街之上抱头痛哭,以为是乞讨不成 的外地人。所以虽投来同情的目光,却纷纷的绕道而行。最后还是一位在路边摆 摊卖报的老伯看不过眼,上前询问究竟,但无论他怎样开解,梅馨莹都只是摇头 缀泣。老伯没有办法,只好回到自己的摊位,一边摆弄报纸一边慨叹不已地说:   “好人难做啊!现在的人都变喽,变得除了自己不再相信别人。唉,还是毛 泽东那个时代好啊!那时候的人虽穷,但活得有盼头,不象现在,物质生活丰富 了,但人的思想却空虚了。瞧现在的人都变成啥样?贪婪、腐化、自私、冷漠… 幸亏雷锋同志死得早啊,不然面对今天人欲横流的冲击,这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 是否还能保持那份革命激情就很难说喽。”   报摊老伯两鬓斑白,清癯的脸庞布满了岁月沧桑的痕迹。   都说老人爱怀旧,听这位老伯所言,确实如此。此人似乎是一位对现实不满 的人,说起社会上存在的各种不公平,不是指责就是叹惜。路人见这老头自言自 语,时怒时笑,都以为他是疯子。   老伯丝毫不理会别人的指点,继续的我行我素、自说自话。   “在毛泽东时代,医院不论大小,一律响应政府号召,‘救死扶伤、实行革 命人道主义精神’,这是何等崇高的思想境界,这才是真正的以人为本啊。现在 的人还会这样吗?   “时移世易,所谓的改革开放早把过去的理想彻底颠覆了。那些没有灵魂、 失去人格的所谓专业工作者,不惜大肆贱卖自己的职业道德,换取孔方兄手里的 几个铜臭。现在的人可怜呀!没有钱你就甭生病,交不起钱,进了医院也撵你出 来,哀求吗?没用!反正没钱就等死吧。这是什么世道?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人 的道德竟沦丧至此,毛主席他老人家泉下有知,痛心,痛心啊!……”   老伯愈说愈激动,不料却触动了梅馨莹的伤心处,自悲自怜,刚收止的泪水 又一次夺眶而出。老伯看着这位令人怜悯的妇人,叹息道:“这闺女挺可怜的, 大概是遭遇到什么不幸了。问她啥事却死活不肯开口,唉,这可犯难了,就算我 想帮忙也不知道咋办呀。”   梅馨莹擦干泪水,走到报摊前对老伯说:“谢谢你大爷,你是位好人,我很 感激你的关心,但我的忙你帮不了,大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完拖着女儿的 手,“走吧晓惠,咱们也该回家了。”   报摊老伯是一位古道热肠的人,他想尽自己一分绵薄力量帮助梅馨莹。正当 他要问个明白的时候,刚好有顾客买报,他只能先招呼顾客,等他忙过来时,梅 馨莹母女已经过马路去了。   老伯望着这对母女的背影,长叹一声说:“好人一生平安,希望这闺女有贵 人帮助,顺利解决困绕她心中的那道难题吧。”   ……   秦晓惠害怕母亲丢下她不管,所以紧拉着梅馨莹的手不放。她感觉母亲的手 在发抖,她问:“娘你怎啦,你没事吧?”   梅馨莹擦去眼角的泪水,“娘没事,晓惠你不用担心。”   “娘,明天是学校旅游交费的最后期限,我们还交吗?”秦晓惠鼓足勇气, 终于说出憋在心里,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梅馨莹一怔,“明天就交,这么快?”   “还说快呢,我们班就只剩下我一人未交了。”   “哦,是吗?”   “是的!娘,我们到底交不交呀?”   “交,当然交了。”梅馨莹不想女儿失望,于是赶忙答应。   “要五十块钱呢,娘你有吗,你不是说爹住院正急等钱用吗?”秦晓惠听到 母亲答应,非常高兴,但随即而来是对母亲支付能力的担心。   果然梅馨莹犯难了,她歉意地说:“要五十块这么多呀?娘一时间还真的没 有。娘现在身上只有十来块钱,要不你先拿去,让娘再想其它办法好吗?”   秦晓惠失望道:“我知道这钱是娘准备买米用的,拿了这些钱,我们就没米 下锅了。再说十来块钱也不顶用,我看还是算了吧,学校的旅游我不去了。”   梅馨莹安慰女儿说:“去,学校的旅游一定要去,不然老师和同学会瞧不起 你的。晓惠你不用担心,钱的事娘再想办法。呀对了!你哥今天不是从水电站回 来吗,我们问他好了。”   秦晓惠泄气道:“我昨天就打电话问哥了,他说最后的一百块都已给了娘, 没钱买餐票,他身上的饭菜票只够吃半个月了,哪里还有钱给我呢。”   梅馨莹想到目前的困境,顿时悲从心来,刚收止的泪水又一次掉落下来。   秦晓惠自言自语道:“要是姨婆在就好了,她有钱,心眼又好,如果她知道 我们有困难,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梅馨莹听了女儿的话,不禁怦然心动,心想:“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小姨妈 心地好,又是母亲唯一的亲妹妹,自己这个姨甥女开口相求,她一定不会籍口推 辞。”只是,自己已向她前后借了将近两万块钱,旧债未还又怎好意思再添新债 呢。   “娘,姨婆好象有一个小孙子叫苗苗是吗?听说他的年龄跟我差不多,还是 个小胖子。只可惜没见过面,要是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要问他到底吃啥长的, 肉墩墩的小肥猪似的,嘻嘻……”   秦晓惠小孩子心性,想啥说啥。然而讲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番小孩子戏言, 却触发了梅馨莹的灵感。她知道她的小姨妈朱虹玉,最疼爱的是她的宝贝孙子田 苗苗。前些日子听说这孩子准备在柳家湾过暑假,计算日子应该这两天到,如果 自己在小姨妈面前卖力地称赞苗苗这孩子,小姨妈听得高兴,没准再借钱给自己 也有可能的。   梅馨莹感觉自己很卑鄙,为了借钱,竟然利用一个小孩子作跳板。然而,人 穷志短,生活的压力已剥去她应有人格尊严,只要能借到钱,就算是出卖自尊, 她也能当作是忍辱负重了。她知道自己很无耻,但三万块钱的押金就象悬在她头 上的大铁锤,随时可能掉下来把她砸成粉身碎骨。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即使她不 撕破脸皮,又能得多少尊严呢?   趁热打铁,想到就做,梅馨莹对女儿说:“娘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只好再 厚着脸皮去找你姨婆,希望她能帮我们一把吧。晓惠你先回去,你哥他可能已经 回家,你告诉他,娘去替你们爹筹钱,叫他不用担心。这里有三块钱,你经过粮 店时买两斤大米回去,家里还有点白菜,今晚就简单凑合一顿吧。如果天晚了还 不见娘回来,你和哥就不用等了,你们自个先吃吧。”   这时,天色已接近黄昏,西边的天际出现了漫天霞彩,粉红粉红,比胖娃娃 的脸蛋还粉嫩。慢慢地,天空出现了新的变化,隐藏在稀薄云层里的太阳,变成 一个红彤彤的大圆球。太阳四周的嫣红是那样的绚丽迷人。嫣红继续四下蔓延, 蔓延大半个天空,然后才一层一层逐渐淡薄下去,直至最后变成了灰白。   梅馨莹抬头望天,自言自语道:“时间不早了,来回又有三四里路程,不抓 紧时间,恐怕天黑了也回不了家。”   她怕女儿记不牢自己的话,于是又不厌其烦地嘱咐一番,直至放心,这才迈 开步伐,朝着白龙潭的方向匆忙赶去。      ***    ***    ***    ***   夕阳西沉,斜晖满地。   不堪重负的柳家湾港运码头,终于摆脱了白天喧嚣与拥挤,享受一份难得的 黄昏宁静。   最后一班渡江客轮已经准时开出了,岸上堆积如山的货物,也已装卸完毕, 此时的渡江码头一片安静祥和。如果不是亲历其境,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就在此 地,在短短数小时之前,曾发生一场即使不算空前绝后,但也绝对是十年难遇的 大混乱。   所幸的是,混乱终于结束了,一切又恢复了原状。虽然谁也不敢保证,明天 会否重演今天的无序与混乱。然而,这种近乎杞人忧天的担心,跟即将成为过去 的今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夕阳无限好”,只有在这个黄昏落日的时刻,人们才会真正被眼前的美景 所陶醉。   放眼眺望,宽阔的江面上波光粼粼。在夕阳余晖的斜照下,江水呈现出一半 翠绿一半橙红的奇特景象。   “一道残阳入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这是唐朝诗人白居易在《暮江吟》 中写下的千古名句。也是眼前景色最贴切的写照。面对如此旖旎迷人风景,又有 谁能不心旷神怡呢?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即使是置身在如画卷般的美境,仍有人 感受不到它的欢乐,这人就是胖嫂。   ……   码头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偌大的售票大堂此时显得格外的冷清。   在验票的出入口,一个孤独的身影静静地坐着。半小时之前,连最后一位清 洁卫生的大婶也走了,但胖嫂依然不肯离去。她对同事说想独自一人清静一下, 同事们知道她白天受了很大的刺激,独自一人思考,对她情绪的稳定或许真有好 处,所以大家也不加阻拦,只是安慰一番便陆续离去。   独自一人,胖嫂的头脑的确清静了许多。她站起来,慢慢地走进通道,这条 狭长通道曾发生的混乱,如今想起来仍令她心有余悸。在这里,她受到了前所未 有的伤害与痛苦。她伤心绝望,在那一刻,她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胖嫂望着人去留空的通道,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清泪。虽然直到现在她仍摆脱 不了被伤害的阴影,但她并不怪责那几个施暴的小青年。   “他们还只是些孩子,懂得什么好坏对错呢?”   胖嫂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原谅了那些孩子。以德报怨,也许有人觉得她傻过 了头,虽然她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她还是做了。   爱护孩子这是每一个母亲的天性。即使不是自己的孩子,一个女人也容易触 景生情产生母爱。虽然她还在为不久前的痛苦感到耻辱,但对一群与自己女儿同 龄的孩子,她怎样也恨不起来。可以说,她现在的伤心已跟白天的遭遇没有多少 联系,有的也只是感慨而已。   胖嫂知道,她的痛苦源自对婚姻的绝望。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位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然而,婚后的生活令她的体形 大变。她为此感到恐惧,更令她忧心的是丈夫对她的日渐冷漠。   她知道丈夫已经嫌弃她,因为曾经如胶似膝的夫妻生活,对她来说已成为一 段很遥远的记忆。虽然,名义上她是一位有夫之妇,但婚姻关系却形同虚设。丈 夫从不和她过夫妻生活,她这位人妻跟一个丧偶寡妇并没有多大分别,唯一不同 就是她的丈夫还健在罢了。   胖嫂已记不起最后一次同房发生在什么时候。或许是三年,也或许已过了五 载,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致使她每次孤寝难眠,想从回忆中寻找一些可 肯定自身存在价值的慰籍时,竟无法拼凑出一幕完整的性爱场景。   无性的婚姻是注定要失败的。经过将近十年的冷战,胖嫂和丈夫的夫妻缘分 也已走到了尽头。虽然她知道,这段婚姻落幕的最大受益者是丈夫,因为从此以 后,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第三者结合在一起,但胖嫂已懒得去计较这些。对她 来说,与其守着一个对自己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倒不如洒脱地抽身而去,来个 真正的一了百了!   当她要和丈夫离婚的消息传到女儿的耳里,女儿极力反对,甚至跪地哀求… 然而这都无法改变胖嫂的决定。她知道女儿会因此怨恨她,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向 女儿解释。女儿年纪还小,不懂得男女情感的复杂性,不过她坚信,女儿终有一 天会体谅她的苦衷的。作为一个母亲,她衷心希望女儿将来的婚姻生活,不要象 自己这样的失败。   离婚后的生活,跟以前并没有多大分别。用她的话来说,有的只是更加的充 实。虽然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的内心并不象表面那么坚强,胖嫂对此也没有刻意 否认,她唯一想做的是不断地工作,然后用工作的劳累来麻木婚姻失败带给她的 痛苦。   今天本来是她的休假日,但她却主动要求加班。今天的工作本来一切如常, 不料中途却发生前所未有的大混乱,这混乱不但不受控制,反而把她陷入痛苦尴 尬的绝境。   一个女人被人当众侵犯,相信这个女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以死来洗察自己的耻 辱。胖嫂当然也不例外,然而当她事后冷静下来,却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奇特 感受。   诚言,被人当众侮辱是一种巨大的痛苦,但她却从痛苦中重新看到自我的价 值。她清楚地看到小泼皮们眼里透射出的欲火是那样的狂热。如果说当时充满恐 惧的她没啥感觉,那么如今细想起来,这种带有狂热野性的欲火,不正是自己一 直以来所渴求的吗?   当年,她的丈夫就是用这种狂热的冲动,一次又一次地占有着她的肉体,虽 然粗暴却令她领略到做女人的幸福。这种幸福虽说已经事隔多年,但每当想起那 曾激动人心的一刻,胖嫂仍会兴奋不已。   想起昔日的夫妻恩爱,胖嫂白白胖胖的圆脸泛起两朵红云。一种强烈的渴望 再一次从她的心底升起。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有一种哪怕是粗野的充实,来填 补她两腿间的那一段空虚。   胖嫂叹了口气,对于一个已经离婚而且体形难以取悦男人的女人来说,想重 新得到性的满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心情郁闷的她双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前的双 乳上,忽轻忽重地揉搓起来。   揉搓乳房是胖嫂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无论是遭遇欢喜还是挫折,她都要 自我抚慰一番。她是一个性感带分布密集的女人,乳房更是她的致命死穴,只要 稍加触碰,她就会不能自持,如果刻意挑逗刺激,没准还会弄出个高潮迭起来。   胖嫂平日里总喜欢对着镜子欣赏自己。虽然,她的身材跟少女年代早已是天 壤之别,但她依然喜欢在镜子前抚摸自己。她并不介意自己变成一个自恋的人。 丈夫的抛弃、女儿的误解令她在这个世上已变得一无所有。除了她自己,除了她 那具对男人早已没有吸引力的臃肿肉体,胖嫂已找不到任何依靠。   不知是什么时候,胖嫂学会了在自我慰籍中打发孤寂的长夜。   刚开始时,胖嫂对这种享受自己身体的行为感到羞耻自责,认为只有淫娃荡 妇才会这样,然而,长期处于“性失业”(作者按:泛指未婚、丧偶、丈夫(妻 子)出差、生病或婚姻破裂所造成的无性伴侣)状态下的她,终于明白到自慰是 她获得自身肉体与精神满足的惟一途径,胖嫂也由开始时的抗拒到逐渐的接受, 直至最后的不能自拔。   胖嫂对自慰看法的改变,源自一本性学专著给她的启发。在这本名为《解放 自慰》的书里,作者开宗明义地指出:“自慰是人类性生活的原型,也是人类性 欲的基础所在,其他非自慰的各种性行为不过是人类为求社会关系的拓展而进行 的姻亲联结罢了。”   《解放自慰》一书对胖嫂的影响非常之大,如同茅塞顿开的她从此不再视自 慰为羞耻。她开始懂得并尝试用各种方式去碰触、探索、享受身体的感官之乐。   ……   胖嫂慢慢解开胸前的衣钮,隔着衣服揉搓已满足不了她那渐变狂热的欲望。   由于兴奋的关系,胖嫂原本就丰满的乳房变得更加的胀大,张力有限的乳罩 要包裹承托如此沉重的庞然大物,着实显得有点勉为其难。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 的胖嫂,反手解开胸罩的背钩,失去束缚的乳房顿时象两只鼓足气的大皮球,活 蹦乱跳的抖动起来。   胖嫂的大脑意识一片混乱,强烈的欲望令她忘却了羞耻与恐惧,也忘却了置 身之地乃一处公众场所。   圆脸酡红的她凤眼微眯,洁白的牙齿轻咬下唇,嘴里发出梦呓般的低吟。她 掀开胸罩,让那对雪白丰腴的乳房彻底地裸露出来,这对有趣的大肉团虽然因为 主人体型的变化显得有点滑稽,但它绝对不是令人讨厌之物。   胖嫂用一双跟她体型不大般配的纤纤细手,托起那对令她百看不厌的乳房, 看着那对葡萄般晶莹的乳头,看着乳头上那清晰可见的齿印,模糊了的大脑意识 一下子清晰起来。这些令她刻骨铭心的齿印见证了她婚姻的历史兴衰。   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窈窕淑女已变成了今天身材臃肿的大肥婆,那个曾信 誓旦旦一生爱她不变的男人,也随风而去,最终变成陌路之人。留给她的只是这 些无法抹去的齿痕与伤心痛苦的记忆。   胖嫂长叹一声,轻轻抚弄着那对令她饱受苦难却也享受过无数次性欲高潮的 乳头。   这对弹性十足的暗红肉头,在主人手指的刺激下牵引着两只饱满的乳房颤颤 巍巍地抖动起来。胖嫂用手指夹着这两颗因刺激而突出的乳头,双掌紧压着那对 半球状的大肉团,忽紧忽慢、时轻时重地旋转起来。   沉醉在自我淫欲世界里的胖嫂粉额渗汗,鼻息急速的她咬紧牙关,但最终还 是忍不住哼出声来。   “该死的胡汉三,没有你难道我就活不成了吗?告诉你!没有你,我的日子 照样过得开心愉快。”   胖嫂气喘吁吁,双手揉搓乳房的频率力度变得更快更重。她嘴里虽然怨恨丈 夫,心里却充满了自虐的快感……。   经过一轮急速的揉搓刺激,迅速达至高潮的胖嫂娇哼一声,紧绷着的身体开 始软了下来,感觉有点虚脱的她,莫明地流下两行泪水。   她擦去脸上的汗与泪水,愤懑不平地哽咽道:“该千刀万剐的负心汉,你别 自以为是,天下间的男人千千万,没了你这背信弃义的家伙,我诸瑞莲难道就要 孤寡终老不成?你别门缝里看人,只要我愿意,想要我身体的男人多的是。”   胖嫂为什么会忽然落泪,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其实这并不难解 释,这只不过是一种兴奋过后的心理落差罢了,说白了也就是一种欲求不满而导 致的因爱成恨。   “只要我愿意,想要我身体的男人多的是。”   这话说说可以,要是来真的那就没那么简单了。胖嫂当然明白其中道理,这 只是她宣泄不满的气头话罢了,以她现有的身形条件,要找一个合适的男人恐怕 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是那些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   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   想起白天发生的遭遇,胖嫂不由得一阵怦然心动。这些坏小孩难道他们对自 己的身体也感兴趣吗?想起那几个小泼皮灼热的眼神,胖嫂的心既紧张又兴奋。   “终于有男人欣赏自己的身体了。”   对一个饱受自卑之苦的女人来说,有什么能比这更令她开心的呢?   其实,一直以来胖嫂都只是自寻烦恼。虽然她是胖了点,但并非如她想象那 样不可见人。说实话,她的身材还蛮吸引人的,追求她的更不乏其人。其中那个 寡居多年的骆彪迷恋于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只不过胖嫂对此没有感觉罢了。   这也难怪。骆彪长相丑陋而且年近六十,胖嫂虽然遭到丈夫抛弃,毕竟只是 四十出头,而且长得细皮肉嫩,她又怎会看上骆彪?在她眼里,骆彪已是一个步 入暮年的老人,对这种男人,尊敬是必然的,说爱就谈不上了。   胖嫂胡思乱想,红晕刚退的圆脸再次泛红。她仔细回味着那几个小泼皮的每 一个言行,希望从中找出谁对她有意思。她想到头染金发的金毛犬,还有那个头 大如斗、耳大兜风的猪一屌。是他们吗?胖嫂不敢肯定,虽然这两个小坏蛋眼里 闪动着令人心跳的灼热,但这毕竟只是男人想占有女人肉体的一种本能表现,这 种灼热贪婪,她年轻时见多了,这种目光只能说淫不能说爱。   接连否定两人,胖嫂难免有点沮丧,就在这时,一个嘴角长痣,痣上长毛的 小泼皮窜进她的脑海。这家伙当时出手最狠,自己怎么却把他给忘掉了呢。   胖嫂想到一撮毛,内心一阵悸动。这小泼皮的眼神是那样的熟识,那似笑非 笑的神态是如此的迷人,这是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难道自己跟他真的有宿世之 缘吗?这人五官长相还可以,就是嘴角那撮黑毛惹人讨厌,小汉奸似的。   想到一撮毛古怪呆板的表情,胖嫂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想:“这个被同伴称为一撮毛的小坏蛋,今年恐怕还不足二十岁吧,这年 纪跟自己的女儿差不多,自己竟然对一个小孩子神魂颠倒,还浮想连翩,这未免 也太荒唐了。”   胖嫂暗骂自己无耻,但不久前云游相士曾说过的话,再一次涌上她的脑海。 这位相士算定她不久便会再婚,而且是少夫配老妻,难道这预言真会应现在那小 坏蛋身上吗?   胖嫂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理顺下来。然而,一想到一撮毛魁梧 健壮的身躯,她的神志又变得迷糊起来。   她不敢胡思乱想,但非常人能忍受的孤独寂寞,总令她往极端的方面联想。 更荒唐的是,她竟不自觉地将一撮毛跟自己的前夫比较起来。   她想:“丈夫身高一百七十公分,一撮毛肯定不止这高度,最起码也有一百 七十六公分吧。丈夫一米七零的身高,阳具便有将近二十公分长,这小坏蛋一米 七六的个头,按此推算,他那根坏东西不就得有三十公分长了?天啊!这是什么 样的一根阳具呀,粗黄瓜似的,让这玩艺儿插进自己的身体,不从喉咙里钻出来 才怪呢!”   胖嫂吓得张嘴吐舌,下体不时传来的瘙痒更令她坐立难安。   双腿发软的她,双手抓紧通道的护栏,这才不至于跌倒在地。她紧闭双眼, 脑海里却总有一根三十公分长的大阴茎不停的晃动。最后,这根黄瓜般粗壮的巨 物,似有灵性地撑开她的两腿,对准那条秘境深处猛插进去,随着抽插力度的不 断加大,感觉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啊!……”   胖嫂大喊一声,睁开双眼。圆脸羞红的她芳心狂跳,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 样荒唐无耻,这种幻想虽然刺激,但却太过淫秽了。   她喘着粗气,抹去面额上的汗水,这时才发现胸前那对葡萄般大小的乳头, 在自己淫欲思想的刺激下,不知什么时候竖了起来,坚硬异常地朝天挺立。   更令胖嫂不可思议的是,她的下体开始渗溢出湿滑的液体,一股麻痒的感觉 由两腿间的密道钻上心头。她的呼吸变得更加急速,身体斜靠在护栏上,左手掀 起裙子,右手绕过厚实的小腹,摸向那两腿的尽头处,这块隆凸如同小山丘的三 角肉块,形状是如此的荡人心魄。   胖嫂下身所穿的粉红内裤,丝质透明,不但无法遮掩阴阜上如绒的细毛,就 算是那道半张半合的神秘肉缝,只要稍微打开双腿便能隐约可见,如此撩人的诱 惑,难怪猪一屌等人会为之疯狂了。   胖嫂心神激荡。阴道里传来的瘙痒令她身心失控。她把那条半湿透的内裤拉 至膝盖,失去包裹的生殖器顿时无拘无束地裸露出来。性器上的阴毛不算茂盛, 但却非常柔软,而且整齐地分布在阴阜上,形成一个诱人的三角洲。   胖嫂用纤细的手指撩拨一下肥厚的阴唇,然后缓缓伸进那条因兴奋而蚌张的 阴道,一、二、三,当第三根手指完全没入阴道的时候,胖嫂发出如泣如诉的呻 吟。由于淫水泛滥,所以即便三根手指并排进出阴道也不显得狭窄。   为了寻求更大的刺激,胖嫂插入阴道的手指开始旋转起来,接着是大进大出 的扣挖。   “啊!痒……”   嘴里发出梦呓般呻吟的胖嫂,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便会有无数壮硕的阴茎 在她面前飞舞。其中有前夫的;有小泼皮的。更神奇的是,连平常进不了自己视 线的骆彪,此时也挺着他那丑陋的阳具赤条条的向她奔来。   胖嫂惊恐大叫,无数条健硕阴茎,顿时化作碎片消失无踪。   胖嫂睁开双眼,四周一片空旷寂静。她叹口气,重新抽动起阴道里的手指。   由于身体处于极度亢奋之中,所以阴道变得温烫湿黏。胖嫂抠挖几下,然后 把手指抽了出来。由于曾经高潮,所以随中指带出的淫水非常浓腻,稠得如同油 脂油膏。胖嫂把手指放到鼻底闻了闻,味道有点腥骚。她把手指重新放进阴道, 开始搓弄那颗平常并不明显突出的阴蒂。   作为一个懂得享受自己身体的女人,胖嫂完全知道怎样让自己愉悦。她再次 闭上双眼,已化为碎片的阴茎重新粘合起来,而且愈来愈完整,最后变成一条硕 大无比的擎天巨柱。看清楚,巨柱的主人竟然是那个嘴角长毛的小泼皮。   身高体壮的小泼皮挺着那根擎天巨柱,色淫淫地向她袭来。胖嫂无力抗拒, 唯有张开双腿,承受那令人恐惧又充满期待的撕裂快感。   “臊出水的老母猪,想老子就这样操你?太便宜你了,想操屄,先给老子舐 屌吧!”   那个叫一撮毛的小泼皮并没有像胖嫂想像那样用粗得吓人的阳具插她,相反 双手摁着她的头,把她的脸向自己的胯间压去。   胖嫂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嘴巴被塞进一根出炉铁般烫热的硬物,感觉几乎无 法呼吸。她本能地双手猛推,希望摆脱窒息的痛苦。然而在对方的强行压制下, 她的反抗丝毫不起作用。胖嫂知道自己愈挣扎那小恶人的折磨便愈厉害,为了换 取呼吸的自由,她最终放弃了无谓的反抗。   一撮毛把几乎插进喉咙的阴茎抽出小半节,狞笑道∶“臊母猪,如果不想被 呛死就乖乖地给老子舐屌。不然老子就一屌一插地招呼你,直至把你的屄嘴捣烂 为止。”   胖嫂趁阴茎抽离喉咙之机猛喘两口粗气。结婚将近二十年,她还从未用嘴巴 接触过男人的生殖器,虽然她知道外国时髦口交这玩艺儿,但她不是那些金毛粗 皮的西洋女人,她无需替男人口交甚至食精来增快自己的性欲快感。   说实话,她反感甚至憎恨口交,丈夫曾多次要求口交都被她断然拒绝,虽然 她知道丈夫由此怨恨自己,但她实在无法忍受男人阳具散发出来的那股臊臭味, 况且她坚持认为,一个男人如果真心喜欢一个女人,那么绝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 筑在对方的痛苦上。   “臭婊子,磨蹭个屌呀,还不赶快动口,你想我插死你不成?”   一撮毛缺乏耐性,也不等胖嫂答话,双手摁住她的头向自己胯间用劲压去, 同时下身前挺,似乎想把那根接近30公分长的大肉柱整条塞进胖嫂嘴里才肯罢 休。   胖嫂害怕被捅的窒息致死,急忙用手握住阴茎柄身,阻挡其进一步的深入。 如此一来,阴茎进攻的力度顿时减弱,30公分长的大肉柱能进入口腔的毕竟是 一个大龟头而己。胖嫂怕一撮毛撒泼,只好违心地含着那个鸡蛋般大小的龟头, 一吞一吐地吸吮起来。   由于之前没有口交经验,刚开始时胖嫂还有点不适应,但吸吮数十个来回之 后,感觉并不像想象中难受,于是动作也快速起来。口交这玩艺儿并非什么高深 技能,只要愿意,每个女人都能无师自通。别看胖嫂一开始手忙脚乱,一旦适应 下来,不但的吸吮有板有眼,而且还懂得变着花样不断创新。   此时的胖嫂已是顾忌全消。她想自己是一个不再受婚姻束缚的自由人,她爱 怎着就怎着,别人没权干涉。虽然给男人舐屌是一件羞人的事,然而不这样干她 的婚姻就可以复合重圆了吗?胖嫂虽然有点呆笨,但也不至于愚蠢到自欺欺人的 地步。更何况心猿意马的她早已被那根30公分长的擎天肉柱所征服,想要她从 那淫欲幻境中自拔出来,谁有这个能耐?   胖嫂吞吐吸吮的技巧愈来愈细腻圆润,舐得兴起的她不时用舌尖在龟头上打 圈。由于人的舌头布满丰富的味觉细胞,所以舌头的表面并非光滑平整,而舌苔 磨擦龟头时引发骨酥筋痒的快感,足能令一个男人情愿折寿十年。   一撮毛爽的浑身哆嗦。胖嫂不但用灵蛇般的舌头围绕龟头的冠沟打圈,更要 命的是她还不时伸直舌头,一轻一重地撩拨龟头上的马眼。龟头马眼是男人身体 最脆弱敏感的部位之一,出了名“皮脆肉嫩”,如今让胖嫂不知轻重地瞎折腾, 一撮毛又如何的忍受的了?他怪叫着甩开胖嫂的手,发狂地摁着她的头,胯间一 伸一缩地不停挺进,硬把胖嫂的嘴巴当成阴道抽插起来。   胖嫂被动地张嘴承淫,那根忙碌进出她口腔的巨屌撑的她腭骨发麻。她艰难 地仰起头,无奈地看着那个一脸亢奋的小泼皮,心里怎也弄不明白。“难道抽插 阴道的快感还不如嘴巴来的舒服吗?”   胖嫂是一个性欲极其旺盛的女人,一撮毛充满暴虐的折腾竟让她产生前所未 有的淫欲快感。此时她多希望那根令女人眼馋的巨阳抽插的是她的阴道而非只是 嘴巴。   小泼皮的本末倒置令她恼火不己,她想:委身奉迎,自己这样纡尊降贵已经 够下贱的了。不料这小恶人却买盒还珠,如此暴殄天物,真是岂有此理!胖嫂恨 不得破口大骂,然而嘴巴被堵令她有口难言。无奈之下只有不停地扭动身躯以表 达心中的不满。   一撮毛似乎明白胖嫂的心意,被欲火熬红了双眼的他已不能从口淫中得到满 足。他抽出阴茎,猛的将胖嫂推倒在地,胖嫂先是一楞,随后眉眼如丝地笑了起 来,她并没有因为小泼皮的粗鲁而心生怨恨,相反如释重荷地松了口气。   一撮毛撑开胖嫂的双腿,半跪在她的两腿之间,手握超长的阴茎直抵那淫水 潺潺的源头。胖嫂全身如同触电,下意识地弯起圆滑光洁的大腿。就在她臀部抬 高的一瞬间,那根热的发烫的擎天肉柱已突入阴道直捣黄龙。   “啊,啊!我要死啦,我要死啦!……”   当硕大无比的龟头直抵阴道尽头那团软暖若无的嫩肉时,胖嫂身体的颤栗骤 然加剧,只见她双眼微闭,红润半张的嘴唇发出一连串舒心快意的呻吟,久旱盼 甘露,她那口干竭将近十年的枯井也该好好承受天恩雨露的惠泽了。   “臊母猪,你想死?没这么容易!老子刚操上了瘾,怎会让你轻易蹬腿,你 还是乖乖服贴地亨受老子一屌之乐吧,哈哈、哈哈!”   一撮毛贼眼兮兮一脸坏笑。   胖嫂这个情欲怨妇,虽说其貌不扬,牝户却出奇紧凑。阴道壁四周更是布满 大小不一的褶皱。这些无处不在的褶皱看似平常,威力却如同章鱼的吸盘,能将 男人的精华元气吞噬殆尽。然而一撮毛年血气方刚,那晓得色字头上一把刀的厉 害,加之操插起劲,就算是明知山有虎,只怕也要偏向虎山行了。   只见他嘴里哼哼嗯嗯,屁股一翘一翘的上下运动。如果说他的腰胯是一座淘 挖深井的桩机,那么,那根精钢坚硬的阴茎则是威力强大的桩锤。一次比一次密 集地撞击,震憾着那口将近枯竭的废井,撞碎坚实的岩层、撞出缕缕泉涌不断的 淫水。   随着阴茎在阴道里抽插的进一步加剧,胖嫂难掩兴奋的圆脸布满红霞。长年 累月的孤寂一旦被打破后,脱离禁锢的心顿时变得饥渴难耐。都说女人四十恶如 虎,如狼似虎的胖嫂的确恶(饿)的吓人。淫欲旺盛、淫心正炽的她,此时只有 一个简单的要求,那就是需要一根粗壮健硕的雄性阳具!她要用这根雄鞭击碎内 心的孤寂、溶化并填补两腿间那一段冰冷的空虚。   一撮毛的抽插力度并没有因为胖嫂的狂热而受影响。   他用他那魁梧壮实的身躯,恣意挤压着胖嫂柔软的肉体,然而无论他怎样变 换速度,抽插起来仍感觉不能尽兴,争强好胜的他决定改变招式。只见他将胖嫂 双腿扛在肩上,身体向她的小腹压去,如此一来胖嫂的双腿顿时变的笔直向前, 肥硕丰满的臀部也顺势向上翘了起来。   胖嫂爱书如命,离婚后更把所有寄托放在阅读之上,因此,她虽说是个女流 之辈,但修为学识却胜过众多七尺须眉。   一撮毛把她的双腿扛在肩上,这种交合看似稀奇古怪,其实却大有名堂。胖 嫂博览群书,自然知道其中道理,这种看似古怪的招式,正是古代性学经典《素 女经》所说九法中的第三式“猿博”。   关于“猿博”,《素女经》里有详尽的解释。   相传人类始祖黄帝,曾与通晓阴阳之道的女神素女探讨天地交泰之道。   素女曾谓帝曰:“交接之道分九法,第三曰猿博,令女子偃卧,男拈其股, 膝还过胸,尻背俱举,乃内玉茎刺其臭鼠,女频动摇,精液如雨,男深案之,极 壮且怒,女快乃止,百病自愈也。”   通过以上的文字我们可以知道,运用“猿博”进行性交,不单能增加男女交 合时的快感,运用得当还能起到治愈百病的神奇功效。   如今现存的春宫秘戏图里,我们可是看到许多与“猿博”姿势大同小异的交 合图。这说明在中国古代的成年男子,对这种以男性肩扛女子玉腿的交合姿势有 着特别的喜好。   事实这种交合姿势的最大好处在于能把女性阴户升高凸出。对那些阴户位置 生得比较低的女子,“猿博”能很好地弥补其自身的生理缺陷,同时也避免了男 方因阴荃短小而不时滑出阴道的尴尬场面。   当然,这种交合姿势的适用并非竟限于女性,对那些女方身材窈窕,男方却 粗圆肥壮的情侣来说,运用“猿博”交合,可以有效解决双方性器有所不及的烦 恼。这是因为肥胖男子在交合时由于腹围太大,减少了阴茎和阴道接触的深度, 男女双方都不容易得到快感,更别说进入高潮了。由于阴茎不能深入,结果是阴 茎不时滑出阴道,如此交合何来快感可言,如若采取“猿博”姿势,那么以上所 说的缺点,就能得到最有效的补救了。   一撮毛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泼皮,那晓得“猿博”交合姿势的奇妙之处,况且 他身高体壮,阴茎长度将近30公分,肥胖男人腹围太大、阴茎太小的苦恼,对 他来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他误打误撞却歪打正着,虽然对“猿博”交合的学问 不堪了了,但只要能令他的抽插舒心起劲,他才懒的管什么俗雅之名。   “啊!死了,我要死了,小恶人你别,别这样狠心呀,不行了、不行了,我 的心快被顶上喉咙里去了,啊!别这样,别…别这样,你的力度太猛我受不了, 你会把我插死的,喔,喔……救命,救命呀!操死人哪,操出人命啦……”   在一撮毛改变姿势的首轮攻击下,爽的一塌糊涂的胖嫂忘乎所以的大呼小叫 起来。   一撮毛的性交技巧,其实只能以笨拙来形容,如果说他有什么过人之处,那 就是身强力壮,这种充满爆发力的进攻,换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无法抵挡的。   胖嫂虽说年过四旬,性交经历却乏善可陈。结婚二十年,她的性交伴侣惟独 丈夫一人,如今这唯一的性交对象也弃她而去,如此一来,身心空虚的她更无交 合经验可言了。幸亏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她穷途末路的时候,上天竟让她与眼前 的小泼皮不期而遇。   胖嫂是一个地道欲求不满的怨妇,她什么时候有享受过这种暴风骤雨式的交 合?被操的身心俱爽身的她拚命摆动身躯,同时肛股不断运劲提气,一心要把侵 入她体内的巨阳紧锁阴道之中。   胖嫂淫荡骚浪的狂热,促使一撮毛更加卖力地挥舞胯间钢鞭,这根一刻不停 的旷世宝物,每次抽插带出的都是一片淫欲狂潮。胖嫂的身心在天堂与地狱间, 不断穿梭往返。这种快乐夹杂痛苦的滋味美不可言。   一撮毛又是一轮急冲猛打,顿时把一个吨位吓人的胖嫂,折腾得粉脸变色、 秀发蓬乱,那其销魂啼叫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猿博”交合姿势奇特,如果再结合“九浅一深”、“左右插花”等令女人 欲仙欲死的秘招相辅使用,其杀伤力绝对惊人。只可惜一撮毛年纪尚轻,不晓得 世上还有这种研磨花心也能置女人于死地的御女神术。初生牛犊,这小子抽插女 人全凭一股牛劲,其大开大阖的狂纵,充分显示了他功力尚浅却妄想征服一切的 野心。   胖嫂二十年前就失身破处,作为一个对男女交合并不陌生的过来人,她深知 “过刚易折”的道理。一撮毛不间歇的抽插看似霸道十足,其实已是强驽之未。 胖嫂不想过快结束来之不易的舒爽亨受,但控制阀门不在她手,她唯一能做的是 用力将丰满厚实的臀部往上顶送,以便迎接即将到来的最后疯狂!   正如胖嫂所言,一撮毛的攻击已到强驽之末。   这个只会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发现随着自己阴茎抽插力度的加大,体内那 股自尾椎脊骨升起的酥痒变得难以控制,这股直贯脑门、四处游荡的刺激令他精 神紧张。   他到底是一只刚会展翅的菜鸟,不懂得交合之道贵在顺势而忌于蛮逆。他以 为只要继续加大抽插力度,就能纡缓射精的敏感度,这种想法是非常幼稚的。然 而,正是这种错误的思想引导着一撮毛,令他的精力加速走向衰亡。   一撮毛心急如焚地翘动他的屁股。那根爆涨欲泄的阴茎,如同一位找不着家 门的醉酒莽汉,一锤比一锤厉害地撞击着隔壁怨妇那道半张半闭的朱漆大门。   胖嫂以为一撮毛射精在即,于是更加用力地挺举臀部。她双手紧搂正在恣意 淫虐自己肉体的男人,这个与她年纪相差一大截的小哥实在太嫩了,这种年龄差 距之大,即使做他的母亲也绰绰有余。   然而,如果因此认为他只是一只乳臭未干的小菜鸟,那就错了。这只小菜鸟 非同小可,他胯间那根擎天巨柱抽插时的刚猛霸道,就算十个丈夫加在一起,也 抵不上他的一根汗毛。   委身这血气方刚的楞头小子,胖嫂这个久不知肉味的怨妇也该心满意足了。 事实她也是心满意足的,君不见那声嘶力竭的销魂浪叫,不正是她肉欲满足的最 好证明吗。   随着与阴茎摩擦的不断加剧,胖嫂那曾被插的失去弹性的阴道也逐渐恢复了 张力。   一撮毛还在拚命地翘动着屁股,然而无论是他还是胖嫂都知道,这只不过是 临泄前的最后疯狂罢了。果其然,不久前还所向披靡、不可一世的擎天巨柱,如 同一辆油将耗尽的战车,慢慢失去横扫千里的动力,最终变成一堆废铁,深陷幽 谷沼泽之中。一撮毛的屁股翘动还没十个来回,身体便打摆子似的一阵哆嗦,短 暂缺氧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随着紧绷神经的松驰,体内积聚多时的能量如同山 洪暴发,一泄千里。   胖嫂明显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暖流,如洪水缺堤般向她的花蕊奔袭而来,那股 烫热的撞击令她兴奋得浑身颤抖。   由谷峰迅速跌至谷底的一撮毛,如同一只行将断气的死狗,趴在胖嫂身上一 动不动,虽然他插在胖嫂阴道里的阴茎仍然一翘一翘地不安撅动。但这种撅动只 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罢了,泄去元气精华的阴茎对女人来说已无任何杀伤力可言。   一撮毛疲惫欲死,他实在太过劳累,过度虚脱令他连回味射精快感的兴趣也 失去了。困倦弥漫全身的他,最大的奢望是不受打扰的安静休息,最终恢复严重 透支的体力。   胖嫂活动一下被扛得发麻的双腿,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昏沉入睡的小泼皮,她 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心想,“都说床上的男人英雄盖世,那又如何,最终还不 得葬身在女人腰股间的三寸幽谷里?有啥可威风的!”   经过刚才那番激烈的生死肉博,胖嫂感觉有点疲惫不支,思想天马行空的她 打了个哈欠,不一会儿功夫便眼皮低耷,迷糊入睡。      ***    ***    ***    ***   “谁在这里,天啊!我没看错吧,咋会这样,丢人呀!……”   正当胖嫂沉醉在自我编织的梦幻世界里不能自拨的时候,一把忽然而至的声 音,如同一个睛天霹雳,把胖嫂震得三魂不见七魄难归。   “诸大姐原来是你,你、你没事吧?”说话者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 她显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不知所措的她,结结巴巴道:“刚才下班匆忙,回到 家里才发现忘了拿钥匙,赶回来就发现…不…不是发现…是看到…不…不…也不 对…唉呀我该说什么呢?”   胖嫂从淫欲幻境中惊醒过来,此时的她恨不得撞开一条地道一头扎进去。她 发现妇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联想到刚才不知羞耻的丑态,苍白的脸刹时羞红 变紫。她手忙脚乱的放下裙摆,发现胸口衣衫敞开,于是又是一阵哆嗦,这才把 衣服扣上。   “张婶是你,你、你还有事吗?”胖嫂声如蚊鸣,连她也几乎听不清楚自己 说什么。   叫张婶的妇人看出胖嫂尴尬,连忙道:“没事,我拿了钥匙就走,我走了, 诸大姐你继续忙吧!”说着迈腿就走,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道:“傍 晚江风厉害,一不小心就会着凉,诸大姐没啥事就早点回家休息吧,有些事在家 里弄也同样行,不一定要抛头露面才刺激的。”说完似笑非笑地膘了胖嫂一眼, 然后快步走出码头。   ……   “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事呀!”   无法原谅自己的胖嫂,双腿发软,站立不稳,一下子瘫倒在地,满脸痛苦的 她放声痛哭起来。   张婶走了,但她的话如同钢针,深深刺痛着胖嫂。想起张婶临走时古怪的表 情,胖嫂感觉如芒刺背。这个搞清洁卫生的女人,虽然活了大半辈子,但喜欢搬 弄事非的性格却毫不收敛,对这种得理不饶人的长舌泼妇,胖嫂平常躲避还恐来 不及,如今让她撞个正着,那还不搞出个满城风雨来?   胖嫂愈想愈害怕,仔细回想张婶说过的每一句话,愈发感觉她的话中带刺。   什么你继续忙吧;什么江风厉害小心着凉;什么这事回家弄也行。这样的含 沙射影,不是分明要自己难堪吗?老天爷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你要如此的 惩罚我呀!   胖嫂哭一阵想一阵,此时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人言可畏。开始她弄不明白 骆彪要出走的原因,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众口无情,这是不得以为之啊。一个 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的好人,处境尚且如此艰难。如今自己淫态毕露地授人话柄, 三人成虎、众口炙炙,还会弄出什么好事来呢。   胖嫂好后悔,后悔今天不该加这个班,不加班她就不会遭此不幸。如今铸成 大错,以后还能有她的活路吗?不如死掉算了。   想到死,胖嫂的心一阵颤抖,今天她已第二次遭遇这个问题。如果说第一次 放弃寻死,是因为她是无辜的受害者,她有生存下去的权利,那么这一次,自甘 堕落的她则怎样也难自圆其说了。   难道真的非死不可吗?   泪水顺着胖嫂的眼角,滴滴掉个不停。她挣扎着站了起来,顺着通道向江岸 走去。   入夜后的江面显得格外宁静,江水在江风的吹拂下有节奏地拍打着堤岸。胖 嫂失魂落魄地站在江岸边上,任凭微凉的江风吹去她脸上的泪水。   此时的她心乱如麻,她不想去死。俗话说蚂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她是个有血 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大活人。但她还能选择吗?想到张婶那张语能杀人的利嘴, 胖嫂感觉不寒而栗。人言可畏!与其终日生活在被诽议的惶恐中,倒不如来个一 了百了。   望着奔腾不息的涛涛江水,胖嫂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她在笑那个给她算命看 卦的术士,笑他的预言荒唐,什么少夫配老妻,统统见鬼去吧!   胖嫂理拢一下被江风吹乱的头发,回转头,深情地看了看曾哺育她成长的土 地,长叹一声,然后闭上双眼,一个纵身跳进川流不息的江水。      ***    ***    ***    ***   “妈,你干嘛?你别跳、别跳呀!我是阿贞啊!”   就在胖嫂跳进江里的一瞬间,一个二十不到的妙龄少女箭步飞扑上前,但终 究晚了一步。   “救命啊,来人啊!有人跳江啦,快来人啊!”   看着夜色弥漫下的青蓝江水,哪里还有胖嫂的半丝踪影。少女跪倒江边,放 声大哭道:“妈你干嘛想不开自杀呀,我不再逼你和爸他复合了,妈,妈!你回 答我呀,你回来呀好吗?妈你在哪呀,你别丢下我一人不管呀!呜呜……”   就在这时,少女挎包里传来急速的铃声。少女抹去泪水,从包里取出手机, 按了接听还没说话,话筒那边已传来一串声音娇滴但语气蛮横的话语:“你他妈 的死狐狸,你这臊货死到哪里去了?找你老半天没个人影,害得本小姐现在东躲 西藏跟做贼似的。本小姐现在命令你!限你半小时之内滚到我的面前,不然本小 姐就生扒了你的狐狸皮!”   少女刚遭遇丧母不幸,如今又被人指着鼻子臭骂,满腔悲痛即时化作怒火, 她跳起来,对着话筒吼道:“如果不是因为去找你耽搁了时间,我怎会眼睁睁看 着我妈跳江而救不了?现在你还敢跟老娘说这没心没肺的屁话,你他妈的还是人 吗?……”   “什么?你妈她,她跳江了?别急,你别急,有话慢慢说。”听到少女的哭 诉,话筒那边的声调软了下来。   “我妈她都跳江了,我能不急吗?”少女呜咽着说:“骚美人你这臊货不用 猫哭老鼠假慈悲,老娘不吃你这一套,要不是你们,我妈怎会惨死,你这狗杂种 还张牙舞爪地跟我狠,你他妈的死白痴,你去死吧!”   少女悲愤难平,一甩手把手机掷进江里。   望着向东奔流而去的涛涛江水,想到惨死江中而尸骨难寻的母亲,少女悲从 心来,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第四章 完】                ***********************************   码头发生的趣事到此全部结束了。那个手淫被人发现,因羞耻而跳江的胖嫂 是否会有生命危险?而那个生活拮据、走投无路的梅馨莹,到了白龙潭能否见到 马大娘,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田苗苗又会闹出什么古灵精怪的事来,还有田嫂和 王秀芳又是如何的唇枪舌剑?由于篇幅所限,所有这些精彩内容,只能在第五章 节再为大家逐一细述了……                             蓝天白云                          2006.08.30 ***********************************         关于“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节的若干补充                 (一)                   《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与其说是一段章节,倒不如说是一部中篇小说更 为贴切。这不单因为全文超过十三万字,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出人物众多、架构 完整、情节(内容)相对丰富的轻松喜剧。   跟前一、二、三章一样,第四章的色度依然不高(主要受场景所限),但搞 恶意味十足。故事场景虽然单一,却人物众多。   在第四章节里,依次出场(有名可查)的人物,共计达三十五人之多。在这 众多的人物里:有生活拮据的中年女教师;有终日泡在酒缸里做人的酒鬼;有喜 欢无拘无束自驾游的武林高手;有浪迹社会居无定所的无业小青年;有自食其力 但素质低劣的个体工商业者;有喜欢拌嘴,又各怀鬼胎,最后还达成荒唐协议的 犟老头夫妇;有脾气粗暴的体育老师;有个性冲动的退伍军人;有从维持秩序到 打群架红了眼的渡口当班职员;当然还有最后赶来处理纠纷,却被乘客骂得狗血 淋头的人民警察。   如何控制好这三十多人的出场次序,既不让他们偏离预先设定的行文轨迹, 又能活灵活现地投入到故事中去,老实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以毫不夸 张的说,在过往一年多时间里,我为《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所花费心血之多, 是以往小说里从未有过的。   田文第四章主要讲述在一个江岸码头,渡江乘客上岸时因肢体磕碰而引发一 连串争斗的趣事。这样的故事,无论题材还是内容都不算新颖。如果说本文有什 么可以吸引读者的地方,我想应该是接连争斗中产生的,令人捧腹,看似不可能 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趣事吧。   首先出场的是一对母女,母亲叫梅馨莹(在故事里有两重身份)。她既是一 位小学教师,又是田苗苗外婆马大娘的姨甥女(她母亲是马大娘的同胞姐妹)。   梅馨莹丈夫是一位跑单干的货运司机,在一次交通意外中受伤,本来还算富 裕的生活顿时变得拮据。为了给丈夫治疗,她只能四处筹借,然而筹到的钱对庞 大的医疗费用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这天(周末),梅馨莹带着十四岁的女儿秦晓惠,到县人民医院探望住院治 疗的丈夫。乘船回来时遭遇一丑陋男子(娄夏树)调戏,不甘受辱,怒声斥骂引 来众人围观。于是,一场虽非旷古朔今但也足令世人咋舌的闹剧,由此拉开了序 幕……                 (二)   在第四章众多主角里,有几个读者不能忽略的人物,他们分别是:骚美人、 男人婆、玉兔子、金毛犬、猪一屌和一撮毛。这些浪迹社会的无业小青年,不但 是第四章里的主角,在以后甚至整部《田苗苗的故事》里都是不可或缺的主要人 物。   关于这些人物设定,我想借此作一点简要的介绍。   曾见最初文稿的朋友都知道,这些无业小青年一开始用的并非现有的名字。   在最初的人物设定里,骚美人叫“风骚莲”、玉兔子叫“基佬发”、猪一屌 叫“大鼻猪”、金毛犬叫“金毛狗”。   后来老朋友Ray兄给我提出建议,他说:“风骚莲、基佬发、大鼻猪、金 毛狗这些人名以及文章中的部分用语方言太重,生活在北方地区的读者朋友,恐 怕难从文字中感受到广府口语的精髓。”   细想很有道理,于是我便重新修改部分粤语对话,并把“风骚莲”、“基佬 发”等这些粤语方言太重的名字,改为南北读者都能接受的中性名字。由于男人 婆和一撮毛这个名字北方读者也明其意,于是也就保持不变了。   关于这几个人物,我想首先谈谈骚美人。骚美人又名“上官玉”,有关她的 身世来历,在第四章里有详尽的介绍,在此我也就不再重复了。   上官玉是一个惹人争议的人物。   看过文稿的朋友,十有八九都说不喜欢她身上那股流氓习性。我不知道怎样 解释才好,也许我的文笔功力不够,不能把上官玉真实的一面塑造出来。但说实 话,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人物,她外表冷酷,其实内心却很善良。(这一点从男人 婆抢了鸭农扁担,她付钱补偿这细小情节可以看出。因为此事与她无关,她完全 可以袖手旁观。但她却甘愿为同伴掏钱,这说明她还是有良知的。)   我喜欢“骚美人”这个人物,不单因为她长得美,更因为她有一种能令身边 男人臣伏于石榴裙下的独特气质。由于曾生活在不幸的婚姻家庭,于是我便打算 给她找一个好的归宿,最理想的结果是让她嫁给田苗苗为妻。   “骚美人嫁给田苗苗为妻?”   很多朋友听了我的大胆设定,第一反应是目瞪口呆,无一不问:这可能吗?   在MSN里也有不少朋友曾对我说:让这种女流氓嫁给田苗苗合适吗?   是的!让一个引发读者争议的人物嫁给田苗苗合适吗?   看过前三章的读者也许还记得有一个与苗苗年纪相仿,但却死心塌地爱着田 苗苗的小女孩白兰兰。在一般读者心目中,白兰兰嫁给田苗苗是最理想的结局, 因为白兰兰能容忍迁就田苗苗,这种性格的女人是最适合当老婆的。事实是这样 吗?我不这样认为。撇开田苗苗是否喜欢白兰兰不说,单是田嫂这一关,白兰兰 就无法通过。   田嫂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既然她认定白兰兰对儿子不利,那么这种不良印 象便再也无法消除。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花心思去改变田嫂不可能改变的决 定呢?对这结果,喜欢白兰兰的读者也许会失望,但只要细想就不难发现,这样 的设定是合理的。   白兰兰不适合田苗苗,她不是苗苗需要找的女人。   众所周知,田苗苗个性张扬,是一个恃才傲物的人。这个缺点在母亲和外婆 的溺爱下变本加厉,以白兰兰纯真的个性,想包容田苗苗,不但不可能幸福,相 反只会增添无尽的烦恼。   在我的故事创作里,田苗苗不是一个轻易服管的人,白兰兰不可能控制他, 就是田嫂、马大娘也不可能。但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上官玉。苗苗天不怕地不 怕,不怕外婆不怕娘,惟独怕老婆。上官玉是苗苗的命中克星。在上官玉面前, 田苗苗这个人见人怕的小魔头,只有贴贴服服的份,上官玉指东,他田苗苗绝对 不敢往西。   所以说,把上官玉许配给田苗苗,既有性格互补的原因,更是故事发展的需 要。   看完本章的读者就会知道,上官玉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巴辣十足的大剌头。   田嫂这个冥顽不灵、固执己见,又不轻易妥协的倔强女人。加上马大娘的精 明强悍和田苗苗的狡猾刁钻,大家不妨设想一下,这几个性格极强的人,碰撞在 一起会产生怎样一个结果?这种火星撞地球的激烈交锋,不用说一定是精彩纷呈 的。   有网友说:“十四五岁的田苗苗跟十八九岁的上官玉,年龄相差一大节,如 此悬殊只怕不好相处吧。”这种搭配的确不好相处,但话说回来,不正因为如此 才有看头吗?再说,不好相处并不等于不能相处,少夫老妻古而有之。因此,上 官玉嫁给一个比她小几岁的小丈夫,并非天方夜谭的事。   再说,上官玉虽然阅历丰富,但毕竟还是处子之身,对男欢女爱之事虽然了 解很多,但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她不敢也不可能去突破爱的禁区。这种自我约 束,对她能保存处子之身无疑起了很好的作用。   田苗苗则不同。苗苗年纪不大,但在母亲与外婆的纵容下,在与不同女性的 肉体交往中,他的心智迅速成熟,因而填补了与上官玉之间的年龄差异。当所有 一切变得顺理成章的时候,两人的关糸也就水到渠成了。   况且,以田苗苗为人的聪明与哄骗女人一流的嘴皮功夫,让上官玉这个情窦 初开、对男女情爱既渴望又迷惘的怀春少女死心塌地的喜欢上苗苗这个小丈夫, 这份能力与信心作者还是有的。   至于白兰兰以后的命运如何?喜欢《田苗苗的故事》的读者大可不必担心, 因为我已帮她另找一个更适合她的男人。   玉兔子是一个同性恋者,他的另一重身份是男人婆(赵芬芳)自小失散的胞 弟。当然,作为乱文,这对姐弟如果不乱上一把,毕竟是很可惜的事。于是我就 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乱伦,又在无意中痛苦相认。这是种残酷的命运作弄, 对赵芬芳姐弟来说,没有比“有情人难成眷属”的打击更大了。但这才是真实的 人生,虽不如意,却必须要面对接受。   作为补偿,我便有了把白兰兰嫁给玉兔子(赵玉发)的打算。玉兔子性情温 顺,甚至有点逆来顺受。这位幼时曾遭遇不幸的少年,在白兰兰真情的感招下, 终于重新过上一个男人应有的正常性生活。   如果说,白兰兰嫁给玉兔子也是一种性格互补。那么男人婆赵芬芳跟猪一屌 的结合,则纯粹是一种命运的捉弄。   在我的笔下,赵芬芳是一个命运相当坎坷的女人。姐弟自幼失散、父母因贩 毒而被判刑,这些不幸重叠压在身上,令她本该美好的人生过早的失去阳光。寄 居舅家,却长期遭受舅父性侵害。十四岁生日那天,不甘受辱的她愤然反抗,却 失手伤人,从此浪迹天涯并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少女怀春总是诗,不知不觉,赵芬芳喜欢上了玉兔子,在她的努力下,终于 成功改变了玉兔子的病态性取向。当她庆幸找到真爱时,却意外发现玉兔子竟然 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弟。天意弄人的乱伦痛苦,有情人难成眷属的绝望令她万念 俱灰。然而,就在她准备了结一生的时候,猪一屌的及时出现将她从死亡边缘拉 了回来。   猪一屌又名朱有义,此人样子古怪,言语粗鲁无礼。这种低级庸俗的动物, 在现实生活中是很难讨得女人欢心的。在正常情况下,赵芬芳和他根本就没有结 合的可能,事实上,以他们势如水火、各不相让的性格也很难搅和一起。   然而,世事无奇不有,这两个大缆绳也搅不到一起的冤家对头,最后却阴差 阳错地意外结合在一起。事已至此,“冥冥中早有注定”这句老话,恐怕再没有 人敢轻视它是只一句唯心论说了。   上官玉、赵玉发、赵芬芳、朱有义各有归宿。同船出游的“六小福”剩下就 只有金毛犬(黄金贵)和一撮毛(刘坚勇)两人。   黄金贵是一个性格飘忽的人,他一会儿喜欢上官玉,发现没有可能,于是改 而钟情赵芬芳,碰了一鼻子灰。回头看看,似乎有机可乘,于是死心不息,又打 起上官玉的主意。总言之,猴子善变的性格在这人身上得到最充分的表现。   象他这样东打一枪、西放一炮的瞎折腾,到头来当然是竹篮打水。不过就次 判定他终老一人又言之过早,因为就在他为情失意的时候,一只比骚美人(上官 玉)更臊浪,比男人婆(赵芬芳)更巴辣的狐狸精已悄然向他迫来。   狐狸精真名胡利贞,又叫“狐狸贞”。她是胖嫂诸端莲的独生女儿,也是上 官玉、赵芬芳等人此行探访的好友。   当胡利贞知道害得母亲跳江寻死的小流氓就是自己的几个玩伴,气得抄起家 伙找人拼命。黄金贵为了讨好上官玉,于是独自把责任揽在身上。胡利贞暗恋黄 金贵已久,当然不会真找他拼命,但作为补偿,她要黄金贵做她的男朋友。黄金 贵平常对胡利贞并不感冒,但久追所爱而不得,为情所困的他一时赌气便答应下 来。一头疯狗一只骚狐狸搞在一起,这种狗狐结合真可谓是天作之合了。   在众人配对之中,最搞笑的莫过于刘坚勇跟诸端莲的结合。说实话,这种设 定纯粹是一种搞恶。刘坚勇为人精明,但过于自私阴损,我不大喜欢这个角色, 于是便让他追求骚美人受尽奚落而不得,最后还找来又肥又老的胖嫂给他消受。   当然,我会尽量把这种老少配安排得情节合理而不着痕迹,至于一撮毛怎会 猪油蒙心、瞎哄哄地一头扎进胖嫂这个离异弃妇怀里,在此我先卖个关子,有兴 趣的读者读下去就知道了。   有关上官玉等人的设定先谈到这里。在此,我想说说骆彪。骆彪这人,气量 狭隘、行为乖张,骄横自负又心狠手辣。这种角色的确很令人讨厌,在我的构思 里,他只是一个配角,但别小看这配角,他可牵扯到一桩惊天大案。   在《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临近结尾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埋有一个不大不 小的伏笔。那就是柳家湾接发生几起拐卖妇女案,这起恶性案件的策划者就是骆 彪的胞弟骆强。   骆彪被亚牛打败后,性情大变,在骆强的怂恿下参与了犯罪集团,从而走上 一条不归路。为了增加故事的刺激性和可读性,我决定把亚牛夫妇牵扯进拐卖案 里,让骆彪在酒鬼的协助下,巧妙绑架了亚牛妻子。我要阿花受尽折磨才被警察 从犯罪分子里解救出来。   至于那个恶事做尽的骆彪,当然应了亚牛的预言不得善终了。                 (三)   看到这里,相信不少一直关心田文的读者会问:你说了这么多,与田苗苗一 家能联系的人和事似乎并不多,大家所关心的田嫂与马大娘她们又怎了?没有她 们,田苗苗的故事还有看头吗?   的确,少了田嫂和马大娘,田苗苗的故事无论怎样描写都是失败的,因为她 们作为能影响田苗苗言行甚至日后人生的为数不多的特定人物,其形象已深入读 者心里。   关于田嫂的设定,她跟苗苗的乱伦是不容置疑的,问题是何时何地、在怎样 的情况下实现这种超越人伦的肉体结合。   为了将田嫂性格的真实再现,我不会轻易让田苗苗得到他的母亲。对于这样 的设定,也许会令不少期待已久的读者失望,但对一个有着强烈羞耻心的女人来 说,让她坚强而又脆弱的自我保护意识在残酷的现实中逐渐土崩瓦解,并在经历 生死劫难之后才彻底摆脱伦理道德的羁缚,这种设定,我想是合理也是必须的。   第一个跟田苗苗发生乱伦关系的人是马大娘。   当然,随着故事的展开,跟田苗苗发生性关系的女性并不只限于马大娘、田 嫂甚至骚美人上官玉。这样写的目的无它,为的是让田苗苗这条小淫虫在与不同 女性的肉体交往中迅速长大成人,为日后跟田嫂甚至上官玉的结合打下坚实的言 行基础。   在与田苗苗发生性关系的女性中,马大娘是最无阻碍、最水到渠成的人物。 她控制外孙的有利武器是她的肉体,然而对充满好奇心的田苗苗来说,一个年近 五十的女人,她的肉体是无法将其约束的。外婆的无私奉献只是他对女人肉体探 索的第一步。   马大娘本想借与苗苗发生性关系的机会趁机改造外孙,结果却让她失望。田 苗苗放肆的性格非但没有收敛,相反引发了更大更旺的淫欲。面对外孙没完没了 的欲求,马大娘开始后怕,但此时的田苗苗,如同水浒传里被洪太尉误放的一百 零八个魔君,一旦挣脱牢囚,再想控制他就不可能了。   马大娘由于害怕自己与外孙的不伦关系被女儿发现,因此对田苗苗变本加厉 的放肆只好采取听之任之的纵容方法。然而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而且她 的举动也不可能逃过田嫂多疑的目光,结果婆孙的不伦被当场揭穿,田嫂与马大 娘的母女关系也在争吵中蒙上阴影。   在《田苗苗的故事》里,田嫂是一个喜悲参半的人。喜是因为她有一个聪明 伶俐、足以令她自豪的儿子;悲则因为她是一个命运坎坷的寡妇。为了增加故事 的真实与可读性,田嫂在以后的章节里会历尽磨难。   一直对失去继后香灯耿耿于怀的田家二老,为了夺回苗苗,于是听从了女婿 宇文百孝的建议,千方百计地将田嫂囚禁起来。并用尽各种方法,威迫利诱,目 的要田嫂签字交出儿子的抚养权,这要求当然遭到田嫂的断然拒绝。田家二老恼 羞成怒,为求达到目的,最后竟丧心病狂想把田嫂活埋灭口。   田家女婿宇文百孝是镇政府的一位文职科员,此人一表人材,暗地里却是一 个行为龌龊的斯文败类。他贪念田嫂美貌,又欺负她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于是隔 三岔五、明里来暗里去地疯言挑逗,遭田嫂斥骂由此怀恨在心,当得知岳父母想 杀田嫂灭口,不但积极响应,还出言献策,目的是要田嫂尽早在人间消失。   水慕莲知道儿子歹毒心意后非常恐惧不安,但又怕说出来害了儿子,心情郁 闷,跟丈夫交谈时无意走漏口风。宇文龙对儿子所作所为早已心存不满。虽然不 至于出卖儿子,但也没象妻子要求那样严守秘密,他把儿子的杀人计划告诉了女 儿。   宇文念慈的性格跟弟弟截然相反。她为人善良,乐善好施。当她知道弟弟灭 绝人性的计划时又惊又怒,她决定要大义灭亲,将田家一伙坏人绳之于法。为了 不令父亲怀疑和不让母亲伤心,不便出面的她便委托同事梅馨莹检举报案。   梅馨莹感念马大娘雪中送炭之恩,于是把这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马大娘。马 大娘虽然跟女儿因为苗苗一事反目成仇,但毕竟血浓于水,女儿有难绝无见死不 救之理。由于顾虑苗苗年纪尚小,本想加以隐瞒,不料她与梅馨莹的对话却让躲 在被窝里的秦晓惠听个明明白白。   秦晓惠跟田苗苗少有往来,跟白兰兰却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白兰兰为了讨 好田苗苗,于是便把这惊人的秘密如实地说了出来。   田苗苗平常虽机警过人,但在这生死悠关的紧要关口,仍免不了手足无措。 幸亏骚美人与男人婆等人见多识广,不但及时制止了田苗苗的莽撞行为,还尽其 所能地协助苗苗跟田家一伙斗智斗勇,为田嫂的最终被营救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田嫂经历了这场生死劫难,不但参悟到生死的无常与无奈,更重要的是她终 于明白到亲情的可贵在于它的不可替代。田嫂彻底原谅并接受了儿子与母亲的不 伦行为,并在母亲的劝说下,半推半就地投入儿子的怀抱,在品味中完成了她从 来不敢奢想的母子合体。至于那个一直被田嫂左右看不顺眼的骚美人,由于相救 有功,自然也就被她视为田家媳妇的不二人选了。   以上这些只是我在“田苗苗的故事”以后章节里的基本设定。   对整部小说来说,这些设定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至于其它情节,如:田嫂无 意发现王秀芬兄妹通奸;马大娘故意将王家兄妹乱伦告知其叔王村长;王村长盛 怒捉奸不料最后竟变成了与侄女有一腿;马大娘一不做二不休,再施连环套,诱 导王村长老婆醋坛子亲临行奸现场,亲眼目睹丈夫与侄女的乱伦丑行;王大柱误 喝婶母牛鞭汤而欲火焚身,最后忍无可忍,在甘蔗地将醋坛子数次强奸等精彩故 事,碍于篇幅所限,在这里就不逐一细说了,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田 苗苗的故事》绝对是一部不会令读者失望的小说。                 (四)   最后,我想趁此机会,就网友们对《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所提出的一些疑 问作一点简单的回答。   看过田文第四章的朋友告诉我,第一感觉是文章过于冗长。   就一个章节来说,十三、四万字的篇幅的确惊人,但是如果将其放在整部小 说架构里,这十三、四万字又算得了什么呢?   关于第四章的故事情节,很老实地说,在最初的设定里是没有的,它的出现 源自我的一次网上聊天。   某天,MSN上偶遇一位网上相识多年的好友,谈起了《田苗苗的故事》。 好友说:“按前一、二、三章的设定思路写下去,田苗苗虽然最终会得到他的外 婆与母亲,但这种结局雷同太多的故事,在那些有品味的读者眼里恐怕很难引发 认同。”最后,这位好友还建议我,为什么不跳出原有设定的局限放开来写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好友的一番话语令我深受启发。   网下沉思,于是便有了改弦更张的打算,但如何才能把故事情节生动充实起 来呢?我想到了田苗苗,还是从这位第一男主角下手吧。至于如何改写,我想首 先是让他成熟起来。因为按原有的创作思路,田苗苗所接触的女性不外乎是他外 婆、母亲,如此狭窄的生活空间对苗苗的成长是没有益处的,结果田苗苗永远也 只是一个长不大的“乖”孩子。   因此,若要田苗苗成熟起来,一定要有外力作用的配合才行,于是我便有了 添加一些对苗苗思想言行有影响的人和事的打算。当然如此一来,田嫂和马大娘 的戏份会有所减弱,但田苗苗给人的感觉却更加真实丰满了。至于影响他的那些 人,自然是以女性为主最好。   几经思考,于是便有了骚美人这个人物在脑海里出现。   再三修改,上官玉这个把田苗苗从母亲与外婆的溺爱里争夺过来的人物,终 于清晰浮出水面……只是这种修改效果怎样,我却不敢肯定。有时我会想,田苗 苗摆脱了母亲与外婆的束缚,却又陷入老婆的魔爪,过程只是从两个女人分享变 成另一个女人的独有,这种转换不能说不是一种悲哀,或许这就是田苗苗的宿命 吧。   但无论怎说,加入第四章内容后,整部“田苗苗的故事”就如同一盘走活了 的棋。字数虽然多了,但情节内容却更加充实耐看了。当然,一个章节是否需要 占用十三、四万字的篇幅,各位网友可能会有各自不同的看法,但作为本文的作 者,我坚持地认为,写自己喜欢的章节,哪怕内容冗长了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至于为什么第四章里写的尽是些泼皮无赖,我想这大概与我个人的写作喜好 有关吧。喜欢本人作品的老读者或许还会记得几年前发表的那篇《射雕淫传》, 其中第六章节写的就是一群无赖的街头斗法。只可惜多年以后灵感消失,没了续 写下去的冲动。   看着一篇本可挑战自己写作极限的文章从此断尾难续,读者虽然没甚怨言, 但自己心里却百般不是滋味。   《射雕淫传》第六章节,现在看来是很难再续写下去了,但我喜欢写市井泼 皮斗嘴耍泼的喜好一点也没有改变,因为这是煅炼作者对人性刻划的极好写作机 会。这一回我再次拿起了笔,所幸的是,我终于有了足够的恒心与毅力把故事写 完。每当想到那些喜欢恶搞情节的读者再也不用为一篇有头无尾的文章感到痛苦 与可惜时,我的内心便难免会有一种自豪与自信交杂的洋洋得意(笑)。      ***    ***    ***    ***   关于《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节的若干补充,大致就是以上所说的那些了。   总的来说,田文第四章是一出极具恶搞趣味的轻喜剧。当然,如果说其全是 搞恶也不尽然,因为只要机会许可,我都会加插一些实用资料充实故事的内容。   比如文章里有一段关于咏春拳起源和发展的介绍,字符足有数千之多。也许 有人觉得这种加插多此一举,但是我想对那些喜欢搜集资料和希望多些了解中国 拳法流派的读者来说,这种“多此一举”还是有一定好处的,至于如此一来,对 文章整体效果会产生什么影响,那就见仁见智而且是另外一个要讨论的话题了。 ***********************************            【附文 梁赞收徒先看人品】   注:以下文章是对咏春拳发展过程的一点资料补充,不喜欢的读者可以忽略 不看。 http://www.foshan.gov.cn/fsgovou ... 18196815C61057.aspx ***********************************     滨岸居士:老哥出手又来十几万字,厉害!     蓝天白云:《田苗苗的故事》自零一年第一次网上发表至今,断断   续续已有将近六个年头。在过往五年多时间里,难得读者们对此文热情   不改,作为作者,我感觉既高兴又惭愧。高兴的是文章能经得起时间的   考验,最终得到读者的欣赏认可。惭愧则是由于自己懒惰成性,写文章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结果挖下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每当想起不知何   时才能把挖下的坑填补时,便会汗颜不已。所幸的是,读者朋友并没有   因为一次次的失望舍蓝天白云而去。在此,我只能说的是感激与感谢!     catfeng:我记得蓝兄曾经给我看过这篇文章的……     蓝天白云:《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其实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写   好,但我一直没拿出来发表。虽然,文章已经完稿,但隔三岔五我都会   拿出来修改一下。虽然看过此文(经我亲手邮寄)的网友不多,有时难   免会有一种“曲高和寡”的遗憾,但不时将文章拿出来修改补充,对追   求完美的我来说也算是一种自得其乐吧。     滨岸居士:为何老哥又改变主意呢?     蓝天白云:最近登录上羔羊,偶发趣兴点击了《2006年征文公   告》,发现“秋韵夜语”的截稿日期快到了。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   “秋韵夜语”已经办到第五个年头。虽然,我自诩是一位历尽风霜的老   恶岛民,但象“秋韵夜语”这种隆重而热烈的恶岛盛事,自己却年年缺   席,说来实在惭愧。为了不让自己日后的回忆存有空白,于是我便有了   一个迟来的冲动。我想,今年我为什么厚着脸皮凑个热闹呢?只是能拿   出手的完整篇章实在不多,唯有这篇《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还算勉强   可以。     滨岸居士:说实话,老哥第一次寄来的稿色情度真的不太高,最后   把骆彪给胖嫂吹口琴和猪一屌肛交胖嫂、胖嫂又给金毛犬口交的故事加   进去才能达标啊。     蓝天白云:我也知道,就算是这篇我看好的《田苗苗的故事》,按   “秋韵夜语”的征文条件恐怕也难达要求。但我还是决定投稿。如果此   文不幸被淘汰,也许我会有一点失望,但我绝不会感觉气馁,因为此文   的落选并不代表我的写作水平不足与各路高手一争高下。更重要的是,   投稿“秋韵夜语”所重的是一种参与,当一个人能以一颗平常心去面对   失得时,一篇半篇的文章落选又算得了什么呢?     滨岸居士:小可非常敬佩老哥的写作精神,这次是小可的不是,看   这文看得太慢(看了四天啊……),小可能再提早半个月通知老哥就好   了。糟,帖子最高字数限制快到了,老哥还有什么话要说?     蓝天白云:沒了,最后还是那句老话,多谢各位读者朋友一如既往   的支持,谢谢,谢谢各位!     滨岸居士:小可再次多谢蓝老哥的捧场。让我们期待秋韵夜语第十   五夜──阳错!      ─────── 第十四夜 ◆ 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