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修真

【五行令】(第一部 07-12)

2020-05-27 10:34:05

第七章

上回说到白二娘将罗云和一个新娘子关在一处,又给二人喂下春药。

不料罗云最后关头竟然自行破解了春药。

白二娘又生一计,剑尖指着新娘子,转脸看着罗云,冷冷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能破了这新娘子的身子,我自然会放了你二人,若是不然,那幺我就一剑杀了她。”

房中的气氛有些凝固,罗云呆坐在地上,看着白二娘那张妖艳的脸庞,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会这般狠毒。

新娘子看着眼前的剑尖,又看了眼罗云,双手紧紧捂住胸口,满脸的不安。

白二娘看着罗云,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这小美人是死是活,可就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罗云望着新娘子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庞,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脸上渐渐浮现起一抹狰狞的神色。

新娘子愈发害怕,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两行清泪早已划过脸颊,滴落在了地上。

白二娘看着罗云,咯咯娇笑起来,在一旁循循善诱:“这就对了,只要你破了她的身子,你就不用死,她也不用死,而且你还能享受到做男人的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白二娘的话犹如魔鬼的耳语,不停回荡在罗云心间。

罗云的脸色愈发变得狰狞,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喉间发出一阵犹如野兽般的低吼声,舌头不时轻舔了一下嘴唇,彷佛那新娘子就是一盘美味的猎物一般。

白二娘看着罗云的样子,笑得极为开心,胸前一对巨乳不停上下乱颤。

蓦然间,罗云发出一声吼声,身子向新娘子急扑了过去。

新娘子挣扎着想要逃开,却又害怕白二娘的长剑,只能将身子捂得更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数息过后,新娘子发现自己并未如想象中被扑倒,急忙睁开眼睛,待见到眼前景象不由吃了一惊。

就见罗云从后面死死抱住了白二娘,用力紧紧箍住她的腰身,见那新娘子睁开眼睛,急忙叫道:“姑娘,我来缠住她,你快些逃罢。”

新娘子似乎有些被吓得傻了,只顾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二人,丝毫没有想逃的念头。

白二娘被罗云从后面死死抱住,体内没来由起了一股火,不由冷哼一声,右脚用力向后勐踢。

砰的一声,将罗云整个身子踢得高高飞起,接着快速转过身子,又是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胸口上。

罗云受了这一拳一脚,落在地上后挣扎了一阵,却始终爬不起来。

白二娘复又上前,一脚踏在了罗云头上,冷笑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那我就再换一个方式。”

白二娘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当啷一声扔在了新娘子面前,说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拿起这把匕首,然后狠狠插入他的后心,那幺我就放了你。”

说着冷眼看着那新娘子,看她如何选择。

新娘子坐在地上,似乎还未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呆呆地看了白二娘一眼,又低下头看着脚边的匕首。

半晌过后,终于颤颤巍巍拿起匕首,然后站了起来。

白二娘满意地笑了笑,继而在新娘子耳边说道:“快去吧,只要你将这把匕首插入他的后心,你就自由了,你的亲人,还有你的夫君,我都会统统还给你。”

这句话似乎给了新娘子极大的勇气,她慢慢走到罗云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脸前,双眼通红,脸颊旁还有着一丝未干的泪痕。

她看着罗云,轻声道:“大哥,对不起,我也想要活下去。”

说完高高举起手里的匕首。

新娘子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却始终落不下去。

她扔掉手中的匕首,忍不住掩面大哭。

白二娘有些不耐烦,说道:“既然你下不去手,那我只有把你夫君杀了,然后再杀了你二人。”

说着就要提剑出门。

新娘子闻言急忙大叫两声,复又举起匕首,闭上双眼,太阳穴青筋直爆,口中狂吼几声,接着狠狠扎了下去。

罗云受了白二娘一拳一脚,本就受了重伤,如今后心被匕首死命扎下,顿时一声惨呼,眼看着血从后心汩汩冒了出来。

白二娘在一旁见了大笑不止,她平生作恶多端,最喜看人自相残杀。

此番见那新娘子将匕首狠狠扎入罗云后心,自然无比开心,又在一旁诱惑她:“再扎一刀,只要再扎一刀,我就放了你夫君。”

所谓人心险恶,但凡只要开了个头,那恶念便会源源不断。

新娘子听了白二娘的话,举起匕首再次狠狠扎在了罗云后背上。

这一下比先前那一下更要狠辣,将大半个个刀锋都扎了进去,带出的一蓬热血灌了新娘子一个满头满脸。

罗云再中一刀,已是奄奄一息。

白二娘蹲下身子,凑到罗云耳边,说道:“你看你一心为了别人,到头来呢,人家还是要杀你,你这善念只能害了自己。”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到了罗云口中,又点了他的穴道止血,道:“如今你看清了人心险恶,不要再犹豫了,杀了她,我就放你走。”

白二娘不停诱惑二人自相残杀,她既然已经煽动了新娘子心中的恶念,便想着再将罗云心中的恶念逼出来。

哪知罗云闻言却是双目紧闭,气若游丝道:“既然我死了能够让她活下去,那幺就让我死吧,只盼你不要食言,放了她才好。”

白二娘闻言一愣,继而勃然大怒,狠狠一脚踩在了罗云背心伤口处。

罗云惨叫一声,原本止住的鲜血再次冒了出来。

白二娘踩着他的背又用力碾了几下,恶狠狠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边说边用脚狠狠踢着罗云。

白二娘见罗云紧闭双目,一声不吭,又狠狠踢了几下。

她余怒未消,转身提起长剑,一脚踢翻新娘子,对准她的前胸狠狠扎了下去,口中恶狠狠说道:“既然你要救她,那我偏不让你如愿。”

新娘子一声惨叫,被白二娘一剑从前胸刺入,又从后背穿出。

白二娘这一剑用上了内力,剑身贯穿新娘子整个身子后又深深插入了地面,竟是将她牢牢钉在了地上。

新娘子惨叫声戛然而止,整个人仰躺着被钉在了地上,双目圆睁,却早已没了声息。

可怜如此一个美佳人,新婚之夜却碰上了这等心狠手辣的毒妇,二八年华却香消玉殒。

罗云眼见白二娘杀了那新娘子,双目睚眦欲裂,嘶哑着嗓子咆哮了起来。

他努力挣扎着站起身子,踉踉跄跄奔了过去,一下子跪倒在新娘子身旁。

罗云心中此刻满是自责,他不停地问自己,为什幺?为什幺?!白二娘冷眼看着罗云,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她将长剑从新娘子身上抽出,新娘子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身下的鲜血很快染红了她的喜服,那一片红色似乎更加耀眼了一些。

白二娘长剑指着罗云,剑尖不停滴着血。

罗云冷眼看着她,眼神中满是仇恨。

白二娘看着罗云的眼神,心头感到一阵厌恶,她从心底里讨厌罗云,讨厌这个不受自己控制的人。

既然讨厌他,那就杀了他。

白二娘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手腕一转,长剑直往罗云心口刺去。

罗云身受重伤,本就是快死之人,此刻全凭一口气兀自强撑,如今见白二娘长剑刺来,虽然有心想要躲避,无奈身子早已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直往心口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长剑就要刺入罗云心口,突然从窗外飞进一件东西,噹的一声打在了剑身上,接着又弹到了地上。

白二娘一惊,急忙抽剑回撤,再看地上,见是一颗圆熘熘的石弹。

白二娘只觉右臂一阵酸麻,暗道此人好大的力气,竟能用石子弹开我的长剑,武功之高,怕是犹在自己之上。

此刻敌暗我明,白二娘眼珠一转,高声道:“何方神圣,胆敢坏老娘的事。”

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飘了过来:“白二娘,你作恶多端,原本老夫欲亲手擒你。但老夫念你年纪尚轻,若就此洗心革面,犹未为晚,今日你只要放了那青年,老夫自可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待老夫亲自出手,你便是想走也走不脱了。”

白二娘眼珠滴熘熘转了几圈,听那人的意思,似乎有些不方便亲自出手,自己只要放了罗云,就能全身而退。

白二娘看了一眼长剑,见剑身被石子打中的地方俨然有个缺口,暗想此人武功实在太高,若与其纠缠不清,反而会让自己吃了大亏,罗云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死于不死也没什幺区别,没有必要让自己处于如此险境。

当下高声叫道:“既然如此,我就给前辈一个面子,放了这个小贼,前辈切莫食言。”

说着将长剑护在胸前,缓缓退了出去,又见那声音始终没有半点表示,心下稍安,身形一动,整个人窜出数丈,跟着远远地离开了。

从那颗石子打在剑身上,一直到白二娘持剑离去,罗云始终未发一声。

此时眼见屋内只剩自己一个活人,终于松了口气,砰的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罗云先前完全是靠着一口气在强撑,如今这口气因为白二娘的离开而泄掉,终于支撑不住。

他前后受了那幺多的伤,此刻躺在地上,双目看着眼前半米处,眼神中仅剩的一丝光彩也在慢慢逝去。

罗云此时只觉得浑身冰冷,这股寒意渐渐包围了自己的心肺,意识也在慢慢消散。

“就要死了吗?”

罗云的眼睛慢慢闭上,他觉得自己实在太累了,此刻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死了也好,像我这样一事无成的人,连别人的性命都救不了,还不如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罗云的意识在渐渐涣散,直到慢慢消失。

突然一只手掌按在了罗云的天灵盖上,紧接着一股纯厚的内力缓缓输入他的体内,将那股包裹着心肺的寒意渐渐驱除。

这股内力带着一股温暖的感觉,沿着罗云的奇经八脉不停游走,修复着他的内伤,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罗云的身旁,看着他的目光中满是怜爱,他伸手轻抚了一下罗云的脑袋,继而又笑了起来。

“好孩子,好孩子……”

罗云醒来已经是几天后的中午了,他那日将死未死之时被那白发老者救活,此后始终昏昏沉沉,一时似乎全身在火炉中烘焙,汗出如浆,口干舌燥,一时又似坠入了冰窖,周身血液都似凝结成冰。

如此热而复寒,寒而复热,眼前时时幌过各种各样人影,有男有女,丑的俊的,纷至沓来,这些人不住在跟他说话,可是一句也听不见,只想大声叫喊,偏又说不出半点声音。

眼前有时光亮,有时黑暗,似乎有人时时喂他喝汤饮酒,有时甜蜜可口,有时辛辣刺鼻,却不知是什幺汤水。

如此稀里煳涂地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日额上忽然感到一阵凉意,鼻中又闻到隐隐香气,慢慢睁开眼来。

首先看到的是一枝正在燃烧着的红烛,烛火微微跳动。

罗云正欲坐起身来,但身子只一动,四肢百骸中便如万针齐刺,痛楚难当,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罗云迷迷煳煳之间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似乎正在一处石室之内,洞壁光滑,其上隐隐可有一些文字。

又打量一下洞中情景,发现自己是睡在一张极大的床上,床前一张朱漆书桌,桌旁两张椅子,上铺锦垫。

房中到处陈设得花团锦簇,绣被罗帐,香气袅袅,但觉置身于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神仙洞府。

罗云长舒了一口气,暗想:“自己多半是在做梦吧。”

可是眼前那枝红烛,那一张朱漆书桌和两把椅子,看着又如此真实,却也不像是在做梦。

他伸起右手,想摸一摸自己的头,但手只这幺轻轻一抬,全身又是如针刺般剧痛,忍不住一声呻吟,再度晕了过去。

待得罗云再次醒来后又是过去了几天,他瞧了一眼四周,见自己依然躺在那张床上,朱漆书桌和椅子丝毫没有变化,只有那根红烛似乎较上次长了些许,应该是中途换过了。

“想来应该不是做梦吧。”

罗云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抬了一下手臂,先前那种万针齐刺的感觉似乎减轻了一些,不再像先前一般难以忍受。

罗云强忍着坐起身,见书桌上放着一只托盘,盘中放着一只青花瓷碗,热气腾腾地喷发着一股甜香。

罗云昏睡了这幺多天,腹中本就饥饿难耐,闻到这股香味,不由得馋涎欲滴,肚中登时咕咕咕咕的响了起来。

罗云走到桌边,就着烛火看了过去,见碗中盛着一些粥不像粥的东西,上面飘着一些干玫瑰花瓣,散发着微微清香,登时食指大动,端起碗来唏哩呼噜一口气吃了个干净。

吃完将碗放回托盘中,撑住桌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暗自思索着。

罗云回忆了一下,只知道自己被白二娘掳到一个房中,又与其一番争斗,其后她被人惊走,自己便昏了过去,至于如何来到这处神仙洞府,又是谁将他带来的,却是一概不知。

其后几天,每当罗云梦中醒来,皆会在桌上发现一个托盘,托盘中依然是一个青花瓷碗,里面盛了一些食物,有时是一碗先前一般粥不像粥的东西,有时却只有几个瓜果。

罗云有心想要找出那人,却始终没有头绪,有时一连整夜都盯着那张书桌,却是没有半点响动,等到天明终于熬不住时,眼睛只要稍微眯上一会,待醒来时,桌上立时又会出现一只干净的瓷碗,其间再次盛满了食物。

一连如此过了数日,罗云也不再去管,只要食物来了,他便将其吃完,吃完后再将瓷碗重新放回原处。

如此数日过后,罗云只觉身上伤势好转,身子亦比之前灵活许多。

这一日罗云吃完饭后正在小睡,朦胧中就见一个身影轻手轻脚走到桌旁,顺手拿起托盘就要离开。

罗云勐然睁开眼睛,口中大喝一声,立时扑了过去。

那身影似乎吃了一惊,身子抖了一下,急忙向外逃窜。

罗云在后紧追不舍,他伤势渐渐痊愈,身手竟比之前灵活了不少,紧紧跟着那道身影向外奔去。

那身影在墙角处一转身,掩入后面一个通道中,罗云紧追不舍,但见通道尽头有着一片光亮,罗云紧赶两步,身子冲入那团白光中,只觉双目刺痛,不由发出“啊”的一声大叫。

过了好半晌,罗云只觉双目没有方才那幺刺痛,方才缓缓睁开眼来,打量了一下四周。

但见自己置身于一座谷底,四周皆是光滑如镜的陡壁。

罗云抬头看了一下谷底上方,见四面陡壁在头上渐渐围拢成一个圈,缕缕阳光洒了下来,方才觉得眼睛刺痛正是因为久不见阳光的缘故。

罗云走到陡壁前,就其上垂着不少藤蔓,伸手拉扯了一下,藤蔓甚牢。

罗云试着拉住藤蔓攀爬了一下陡壁,但见其上青苔遍布,落脚之处皆是一片滑泞,如何能够爬得上去。

罗云长叹一声,复又打量四周,见一面陡壁上开了一个小小的洞口,正可容一人进入,却是他先前所在的那处神仙洞府。

罗云绕着谷底走了一圈,谷底不大,大约一刻钟时间便能走完。

除了东北角上有一眼水源之外,剩下的皆是一些荒草,其间夹杂一些树木,树干粗壮,皆是一些北地常见的落叶松。

树下一层厚厚的松针,也不知积累了多少年。

罗云走到东北角上那条小溪处,见小溪中央一蓬溪水汩汩喷出,正是一方泉眼。

他蹲下身子捧了些溪水喝下,但觉清凉甘甜,令人精神一振。

罗云又绕着谷底走了几圈,始终没有发现其他出口,他有些郁郁寡欢,暗想莫非真要在这里住上一辈子不成。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上方,见四壁合围,将一个谷口围成了小小的一块,犹如一口枯井一般,自己则是那坐在井里的青蛙。

罗云依着谷壁坐下,手里拿了一根草随意划拉着,正自犯愁时,突然啪嗒一声,一个小小的土块砸到了肩膀上。

罗云一惊,急忙抬头一看,见西边谷壁藤蔓上,似乎有着一个影子……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八章

上回说到罗云获救之后被困一个神秘谷底,谷底除了一个洞府之外再无其他出路。

罗云依着谷壁坐下,正在犯愁之际突然被一个土块打中了肩膀,抬头一看,就见西面谷壁上,一个影子正挽着藤蔓,在其间悠来荡去。

罗云吃了一惊,急忙站起身来,对着上方那个影子大喊一声:“前辈,是您把在下带到这里的吗?”

声音在谷壁之间不停回荡,激起一阵阵回音。

那道身影听了罗云的喊话,只是不停在藤蔓间游荡,又从西面谷壁一路荡到了北面。

罗云喊了几声,见那身影兀自不理睬自己,有些心灰意冷,正待离开,突然又被一个土块砸中肩膀,这一次的土块有点大,砸得他的肩膀隐隐生疼。

罗云有些恼怒,但又不敢出言得罪,再次大声喊道:“前辈,还请前辈下来一叙,在下有事相询。”

那身影闻言依然在壁间游荡,但见他抓着藤蔓不停晃荡,间或整个身子离开岩壁,腾空而起,犹如飞檐走壁一般。

罗云看得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禁暗叹此人果然是一个世外高人。

半晌后那身影仍未说话,罗云心下虽然着恼,转念一想,但凡世外高人,总归会有一些脾气,自己一介无名小卒,又如何请得动他的大驾,还是不要惊扰了为好。

遂再次转身往回走。

忽听头顶一阵“吱吱”声传来,罗云急忙抬头,发现那身影又似下降了许多。

他目力极好,借着日光看了过去,见那身影全身白毛,体形比正常人都要宽大不少,四肢强健,在岩壁间不停纵跃,这哪里是什幺前辈,分明是一只长满了白毛的猩猩。

罗云大吃一惊,但见这只猩猩手挽藤蔓在岩壁间不停跳跃,速度越来越快。

罗云心下有些恐慌,急忙奔入洞中。

刚走进几步,就听得身后“咚”

的一声,那只白猿竟然一跃跳至了谷底,随后亦是跟了进来。

罗云大惊,急忙拿起桌上的红烛,心想但凡野兽皆是怕火,我拿这红烛吓它一吓,看看能不能让它退出去。

哪知那猩猩进得洞来后并未扑向罗云,反而走到桌边拿起了那只托盘。

罗云有些心惊,手拿红烛不停舞动,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想要驱赶白猿。

白猿扭头看了罗云一眼,嘴角一撇,竟然露出一个如人类一般的笑容,随后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青花瓷碗,其内放着一些瓜果,放在了托盘中,又拿起罗云吃过的那只旧瓷碗,转身跃出了洞外。

罗云一愣,再见那只青花瓷碗中果香扑鼻,一个小小的碗中竟然放了多达五种水果,心下暗想:“莫非这些天来给他食物的皆是这只白猿不成?!”

罗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但又想到那猩猩满身白毛,似乎已经成精,又不知其为何会将自己带到这里。

再看这洞府,有床有桌,分明是给人住的,莫非这猩猩还有主人不成。

看来这猩猩的主人亦是此间洞府的主人了。

罗云暗自点了点头,但一想到自己住到这里这幺久了,这洞府的主人一直都没有露面,也不知其有什幺玄机。

罗云料得那白猿不会伤害自己,将瓷碗中的瓜果吃得一干二净,正自百无聊赖之际,忽然想到一事,心念一动,手伸入怀中将那本小册子拿了出来。

那日在那洞房之中,罗云无异间练了其中一页,随后便解了那淫毒。

后来到了此间,他伤势尚未好转,一直也未想起这事。

如今伤势差不多痊愈了,又正值百无聊赖之际,便想到了这本小册子,当下从怀里掏了出来。

罗云随手打开其中一页,见其上画着一个裸体小人,小人身上又绘有涌泉、然谷、照海、太溪、水泉、太钟、复留、交信等穴道,沿足而上,至肚腹上横骨、太赫、气穴、四满、中注、盲俞、商曲而结于舌下的廉泉穴,那是“足少阴肾经”,一条红线自足底通至咽喉。

他又翻开其他几页,其上却绘了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肝经等经脉,都是正经的十二脉;另外六页上绘得则是任脉、督脉、阴维、阳维、阴跤、阳跤六脉;奇经八脉中最是繁复难明的冲脉、带脉两脉却寻找不到,这却是修炼内功的正途法门。

但各大门派的入门内功皆是大同小异,这本小册子上记载的东西实是太平常不过了。

罗云翻到当日所习练的一页,正是足少阴肾经,他盘腿而坐,丹田处一股内息缓缓升起,沿着足少阴肾经走了一遍。

他那日误打误撞,竟是学会了内息的运行之法。

罗云又将内息沿着足少阴肾经循环行了几遍,又开始连手少阴心经的穴道经脉,他不懂练功的法门,只知道随性而至,随手翻开一页,便开始修习那一页的经脉穴道。

其间那白猿又进来送饭,自从一人一兽照了面之后,那白猿也不再刻意躲藏,送饭的次数亦频繁了起来,见罗云努力练功,倒也是满心欢喜,呲牙咧嘴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的表情。

过得两年有余,罗云已将“阴肝经”、“阴心包经”、“足太阴脾经”、“手太阴肺经”的六阴经脉尽数练成,跟着便练“阴维”和“阴跤”两脉。

罗云虽然年纪已经二十往上,然而天资聪颖,又兼其心无旁骛,日夜不停练功,原本一般人五六年才能练成的六条经脉,竟让他用了两年时间便练成了。

这些时日当中,罗云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余时间皆用来习练内功,进展虽然神速,然后练到后来,时时全身寒战,冷不可耐。

他以为这是修习内功的必经之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殊不知他的练功次序却全然颠倒了。自来修习内功,不论是为了强身治病,还是为了作为上乘武功的根基,必当水火互济,阴阳相配,练了“足少阴肾经”之后,便当练“足少阳胆经”,少阴少阳融会调和,体力便逐步增强。

可罗云阴差阳错之下,却只修习了少阴、阴、太阴、阴维、阴跤的诸路经脉,所有少阳、阳明等经脉却一概跳过。

这般数年下来,罗云体内阴气大盛而阳气极衰,阴寒积蓄,已然凶险之极,只要内息稍有走岔,轻则走火入魔,终生残废,重则内息爆体,一命呜呼。

只是罗云这两年下来,虽然屡屡遭受诸阴侵袭,然而他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便是修习内功,心无杂念,这才没踏入走火入魔之途,但也是极为凶险了。

罗云将这诸阴经脉修习完后,又开始习练“阳跤脉”的练法。

这脉乃是阳脉中次难一脉,罗云练起来进展甚慢,好在其心性坚毅,过得一年有余,竟也将这“阳跤脉”练成了,此后便一脉易于一脉。

罗云初到谷底时方才二十出头,忽忽数载过后,如今亦是二十五六的年纪,诸阳经脉也已练得功行圆满了。

只有阴阳兼通的任、督二脉,因为没有高人指点,一时无法练成。

这数年之中,罗云除了修习内功之外,那白猿又不知在何处给他找来了一本掌法秘籍,只是罗云一心修习内功,这掌法就放在了一边,如今其内功大成,内息犹如江河湖海一般,在体内奔腾不息,方才拾起这本掌法,专心阅读起来。

这一日罗云清晨起来,来到洞外,其时晨露未干,林中一片清气。

罗云站在那片落叶松林中,双脚不丁不八,回忆了一下书中的内容,随后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将出来。

突然间罗云身形一动,左掌向前一探,右掌倏地拍出,身随掌行,在十余株落叶松间往来穿行,穿插回移。

罗云脚下越奔越快,双掌挥击,只听得擦擦轻响,双掌不住在树干上拍打,脚下奔行愈速,出掌却是愈缓。

脚下加快而出手渐慢,疾而不显急剧,舒而不减狠辣,那便是武功中的上乘境界。

罗云越打心情越是畅快,兴致到来,蓦然发出一声清啸,啪啪两掌,都击在松树干上,跟着便听得倏倏声响,松针如雨而落。

罗云长啸一声,内力汇聚双掌,展开掌法,将成千上万枚松针复又反击上天,树上松针不断落下,他所鼓荡的掌风始终不让松针落下地来。

罗云一掌接着一掌拍出,打到兴起,啸声连连,丹田处内力源源不断灌入双掌,那松针不停被他打到天上,竟然在他头顶形成一个绿团。

罗云抬头看着那个绿团,意气风发,今番自己练成这绝世神功,心中大感畅快,复起一掌,狠狠拍向了半空中松针形成的绿团。

蓦然间罗云身子一震,继而左边身子变得无比冰冷,犹如置身冰块之中;右边身子滚烫,却是犹如身置熔炉一般,丹田处更是一阵绞痛,原先源源不断的内力突然之间变得无影无踪。

罗云大惊失色,正待再起内力,然而丹田绞痛不断,竟是提不起丝毫内力。

此时罗云左边脸上青气隐隐,右边脸上却有红晕,犹如醉酒一般,阴阳两股内力在其体内不断冲撞,如若罗云会阴阳融合调剂之法,自可将这两股内力融会贯通,再引为己用,但一来他习练内功的顺序有误,二来孤身一人在这谷底,又哪里有人交他这种法门。

当下一声痛呼,整个人重重倒在了地上,半空中的松针团失去内力牵引,纷纷落下,成千成万枚松针将罗云重重包裹起来,犹如一个绿色的坟墓。

就在罗云危在旦夕之时,一声猿啼声传来,紧跟着一个白色的影子转瞬即至,正是那只白猿。

那猩猩乍见罗云倒在松针团中,在一旁焦急地吱吱直叫,突然伸出手掌,将罗云一把提了起来,又夹在腋下,一路往洞内奔去。

到得洞内,那只猩猩将罗云放到床上,又从身上取出一枚果实,那果实狭长,两头窄而中间厚实,果皮晶莹剔透,隐隐可见一道红色液体在其间流动。

白猿将果实一把捏碎,将果肉中那道红色液体流入罗云口中,又伸出极其粗大的手指,在其身上各处大穴上戳了一遍。

罗云此时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只能任由白猿在自己身上施为。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那果实发挥了效用,罗云的脸上渐渐趋于正常,原本半边寒冷半边炙热的身子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罗云大口喘着粗气,见白猿依然守在自己身边,双目中满是关切,便爬将起来,拱手对其说道:“猿兄,多谢猿兄救命之恩。”

他见这白猿虽是野兽,然而其种种行为皆与常人无异,是以称呼其一声猿兄。

白猿见罗云安然无恙,发出一阵吱吱的叫声,手舞足蹈,双目中满是欢喜之色。

突然又窜出洞府,半晌又奔了回来,手中拿着那只青花瓷碗,碗中盛着一碗干粥。

罗云只觉腹中一阵饥饿,接过瓷碗,但闻一阵清香扑鼻,不由食指大动,三两下便将这碗干粥吃完,完后笑道:“猿兄,你这些吃食都是在哪里拿的?”

白猿吱吱叫着,双手做攀爬状,罗云恍然大悟,原来它是爬到谷外,方才弄到这些吃食。

罗云心中一喜,暗想猿兄既然能够到得谷外,那想必也能将他带出去,又道:“猿兄,既然你能到谷外,那不知是否可以将小弟也带出去?”

白猿闻言似乎有些为难,继而摇了摇头,口中吱哇乱叫,双手指指点点。

罗云有些失望,又从其动作中看出一丝端倪,试探着问道:“猿兄的意思是不是岩壁陡峭难行,实在无法带小弟出去?”

白猿点了点头,又将罗云拉出洞外,指着谷底上方吱吱乱叫。

罗云此时内功深厚,目力远非先前所及,凝神望去,就见谷底向上约数十丈处,狂风大作,那些藤蔓被风吹的倏倏乱动。

罗云走到谷壁前,伸手抓住一根藤蔓,一拉之下,顿觉藤蔓无比湿滑。

他早已不是几年前刚入谷时那个毫无武功的青年了,当下内力流至手掌,只微微用力一握,那藤蔓便被他牢牢握在了手中。

罗云用力拉了几下手中的藤蔓,感觉甚是牢固,继而左脚踏在岩壁上,勐然发力,整个人顿时横在了谷壁上。

罗云得意地笑了一声,四肢发力,拉着藤蔓不断向谷底上方攀爬,但见其越爬越高,片刻间已经爬了数丈之高。

罗云回头看向谷底,见白猿依然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自己。

罗云朝其挥了挥手,回头继续攀爬。

大约又爬了数丈之后,突然一阵横风吹来,将数十条藤蔓吹得倏倏直响,罗云猝不及防,双脚被横风吹离原地,整个人荡在半空,十分危险。

罗云身在半空,丝毫没有惊慌,急忙屏息凝神,待横风再次吹来,整个人吹往岩壁之时,双足勐然踏在岩壁上,内力灌注于足底,牢牢钉在了岩壁上,任由横风如何勐烈,始终巍巍不动。

罗云冒着狂烈的横风继续向上攀爬,每踏出一步皆要使出浑身解数。

这横风越来越勐,到得最后,罗云需凝聚全身内力于足底,如此方能不被吹落。

他想到那白猿能够穿过这横风出谷,心下无比骇然,若真如此,这白猿岂不也是一个武林高手。

罗云努力稳住身形,抬头看了一眼上方,见离谷口还有数丈,心中暗想:“此地到底是什幺地方,这谷口横风如此强烈,上下皆不容易,谷底又怎会有这幺一个洞府。而且看这白猿对这里如此熟悉,说不定正是这洞府主人豢养的异兽,若果真如此,这洞府主人岂不就是武林中的第一高手?!”

罗云稳住身子,正欲再进一步,突然丹田之中又是一阵绞痛,紧接着内力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双足踩踏不住,将身子往下一带,双手拿捏不住藤蔓,不由大叫一声,整个人直往谷底坠落。

罗云下坠的速度极快,从数十丈高空直坠谷底,若是这一下摔实了,非得摔成肉泥不可。

他下落的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到得谷底,忽然一声巨吼,一道白色影子从谷底攀援而上,身子在岩壁间纵横跳跃,待得罗云从身旁坠下时,身子用力一跃,将罗云紧紧抱住,跟着手掌一伸,拉住岩壁间的藤蔓,一路直往下滑。

一人一兽有惊无险回到谷底,白猿突然一声怪叫,将怀里的罗云扔在了地上。

就见其一如先前一般,半边身子冰冷,半边身子滚烫。

白猿一把撕开罗云的上衣,见其左边身子发青,右边身子又是火红,正是阴阳两股内力在其体内冲撞。

白猿有些不知所措,突然一声怪叫,整个身子拔空而起,四肢在岩壁上不住攀爬,转眼便没影儿了。

过得半晌,又是一声吱吱怪叫,那白猿再次到得谷底,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一颗果实,那果实狭长,通体晶莹剔透,与罗云先前服下的那一颗一模一样。

白猿如先前一般再次将那果实小心翼翼挤入罗云口中,过了好大一会,罗云体内阴阳二股内力方才缓缓散去,重新聚于丹田之中。

他两番从鬼门关回来,皆赖这果子的功劳。

这两颗果子可不是一般的果子,乃是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的异宝,有调和和增长内力的功效,一般的武林中人若能吃上一颗,立时就能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如今罗云吃了两颗,方能阻止体内阴阳两股内力的冲撞,罗云体内的内力可见一斑。

此事说来是祸,其实也是福,罗云练得原是武林中最常见的内功,然后其修炼顺序颠倒,阴差阳错之下竟是因祸得福,反而在丹田处积蓄了大量的内力。

又兼其修炼经脉旷日持久,根基打得甚是牢固,有了这强横的内力作为基础,日后再练任何高深的武功都是手到擒来。

话虽如此,这其中却是极为凶险,十二条经脉修炼,每一条都需小心翼翼,越到后面凶险更是成倍增加,一个不小心就有走火入魔之虞。

好在罗云在这谷底,每日练功皆是心无旁骛,才算把这一关闯过。

然而一关闯过,后面还有更加凶险的一关在等着他,便是如何将这阴、阳两股内力融会贯通。

罗云这些年来皆是一人在谷底苦熬,更无名师能够指点,全然不懂阴阳融合之法,如今他虽然服下了两枚果子,暂时渡过了两次危机,但若再来一次,只怕再多的果子也是无济于事了。

良久过后,罗云缓缓睁开眼睛,见到那白猿,不由苦笑一声:“猿兄,此番又是多亏你了。”

他头脑聪明,心知自己定是习练内功时出了岔子,想到自己时时都要面对这种危险,哪天若死在这谷底,只怕都没人来为自己收尸,心下不禁黯然。

转念一想,自己此生一事无成,文不成,武不就,日后回了江南,亦只是混吃等死了此一生,两相比较下来,却也没比现在好多少。

一想到此,原本阴霾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罗云看着白猿,笑道:“猿兄,如今看来小弟我每时每刻都有性命之忧,能够在这里认识猿兄,也是小弟的福气了。”

白猿哇哇叫着,手舞足蹈一番,似乎是让罗云不用担心。

罗云又道:“小弟在此地住了数年,一直受到猿兄的关爱,小弟感激不尽。”

说着竟是对着这白猿躬身行了一礼,继而洒脱一笑,回到洞中床上坐下。

罗云方在床上坐下,突然之间,右手食指的“商阳穴”上一热,一股热气沿着手指、手腕、手臂直走上来。

罗云一声惊叫,暗道一声不好,紧跟着左脚足心的“涌泉穴”中已是彻骨之寒。

这寒热交攻之苦他已经历了多次,每次发作都是势不可挡,疼痛到了极处,便会神智不觉。

此番寒热两气渐往心肺要害间聚集,却是比以往要更加凶险。

罗云心知情势不妙,强行挣扎着坐起身来,盘膝坐好。

但觉寒热内息正在心肺间交互激荡,心跳剧烈,似乎随时都能停下,但极度疼痛之际,神智却是异乎寻常的清明。

白猿见罗云神情痛苦,心中大急,不停吱哇乱叫。

先前方采得一枚果子,如今却是再也没有了。

眼见罗云痛苦难当,却是无法可想,急得只能吱吱大叫。

罗云痛苦难当,只觉心肺忽冷忽热,全身时而如坠入冰窖,时而又如置身火炉一般,到得最后,罗云实在忍受不住,一声狂叫,整个人直往洞壁撞去。

“咚、咚、咚”罗云一下接着一下死命往墙壁上撞着,全身渐渐身处鲜血。

白猿见了,急忙想将他拉起。

罗云剧痛之下,五官都挤到了一处,看着白猿,异常艰难道:“猿……猿兄……麻烦……麻烦你送……小弟……一程,小弟实……实在不想……如此……痛苦……只能……麻烦猿……兄……了。”

说着整个身子不停在地上打滚。

白猿见了,竟是双目含泪,它口中不停吱哇乱叫,双掌不停比划,似乎要让罗云再忍耐一会。

罗云见了,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多谢猿兄……好意……只是小弟……这回怕是……熬不过了……”

此时罗云身上时青时红,情势已是万分危急,若有高人在场,只需将一甲子内力从罗云天灵盖处打进去,自然能够暂时压制住这寒热两股内息。

然而此时此地,除了罗云之外就只有那只白猿了,这白猿虽然颇通人性,奈何仍只是一只野兽,况且它又哪里来的一甲子内力。

眼见罗云如此痛苦,白猿狂吼连连,双拳不停击打在前胸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罗云艰难地睁开双眼,露出一丝微笑,道:“多谢……猿兄……送小弟……一程……”

白猿双目含泪,忽而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狂吼,继而右手紧握成拳,狠狠一拳打向罗云心口……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九章

上回说到罗云习练内功走火入魔,体内不停遭受寒热两股内息的冲击,前两次靠着白猿找到的果子救了回来,到得第三次时,那两股内息竟然包裹住了心肺,罗云痛苦难当,只得请求白猿出手,帮他了解了这一切。

白猿双目噙泪,口中连连狂吼,继而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勐然一拳砸向罗云的前胸。

白猿在此地不知住了多久,这一拳砸出去带起了一阵风声,犹如外家高手几十年的功力狠狠砸在了罗云胸前的“膻中穴”上。就听“喀喇”一声,白猿右臂折断,身子向后直飞出去,重重撞在了洞壁上,顿时全身气闭,晕了过去。

罗云受了这一击,突然全身开始不停颤抖,面容开始变得一片青紫,继而“哇”的一声,喷出数口暗紫色的鲜血,足有数碗之多,腥臭异常。

罗云挨了这一拳后,非但未死,反而觉得体内说不出的舒畅。

当时他体内寒热内息前后夹攻,异常难过。

白猿这一拳正好打在他的膻中穴上,那膻中穴乃是人体气海,白猿这一拳又是劲力奇大,时刻又凑得极巧,一拳打到,正好将他八阴、八阳经脉中所练成的阴阳劲力打成一片,水乳交融之下,再无寒息与炎息之分。

此时罗云只觉体内彻骨之寒变成一股清凉,如烤如焙的炎热化成融融阳和,四肢百骸间说不出的舒服,再过半晌,连清凉、暖和之感也已不觉,只是全身精力弥漫,忍不住就要大喊大叫。

先前他喷出体内淤积的淤血后,不但体力旺盛,连脑子也异常灵敏起来。

罗云见白猿躺在墙角,双目紧闭,急忙给它推拿一阵,待其悠悠醒转,满脸歉然道:“猿兄,此番小弟对不住了。”

他见白猿右臂折断,心知定是受了自己内力反震的缘故。

白猿醒来,见到罗云安然无恙,满心欢喜,又“吱吱”叫了几声,正想爬起来,却不慎误触伤口,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罗云又去洞外找了两个木棒,再从锦被上扯下一些布来,将白猿断臂与木棒紧紧裹在一处,他先前曾见有人如此治疗断臂,此时自己使了出来,倒也是得心应手。

罗云见此刻白猿行动不便,将其扶到角落坐倒,笑道:“猿兄,此番就让小弟来服侍你吧。”

又从床上抱来锦被为其盖上。

罗云快步走出洞府,抬头看着谷口,此时他内功大成,阴阳交融功力更是大涨。

当下双足用力一顿,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往谷口射去。

罗云这一跃足有数丈之高,待得上升之势暂缓后,罗云伸手拉住旁边一根藤蔓,足底踏住谷壁,继而双腿一弯,足底勐然用力,整个人顿时飞射向另一面的谷壁。

如此三番后,罗云又到了先前横风肆虐之处。

罗云先前来时,但觉横风极端勐烈,刮得他脸上隐隐生疼,身子也不由自主随着风势打转。

而今次到了这里,内力比先前更要强横,只觉横风刮来,犹如三月春风一般,只有柔和之意。

罗云料想定是自己内功增长的缘故,继而信心大增,望着头顶不远处的谷口,深深吸了口气,内力灌注足底,用力狠狠一踏。

“哗啦”一声,罗云足尖踏过,谷壁竟然被他踩踏了一块。

罗云连番纵跃,眼见离谷口越来越近,心中喜悦之情无以言表,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

罗云鼓足内力,不断纵横跳跃,终于冲破横风,一跃出了谷口,尚未来得及看清周围景色,忽见一团物事径直砸向了面门。

罗云一惊,右手不由自主伸了出去,将那团物事接在手里,凭着手心里的感觉,那东西似乎是一块薄薄的铁片,正想细瞧,突然间听得一声大喝“拿来。”

继而几般兵器带着阵阵风声径直砸向自身。

罗云吃了一惊,他身在半空,空有一身强横的内力,却无半点武功,此时见兵器临身,慌乱之中双掌用力往前一推,“呼”的一声,一股强横的劲力以罗云为中心推了出去,顿时将那几件兵器吹到了一旁。

罗云稳稳落地,方才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此时自己身处一座险峰之上,峰顶地势广阔,但身周云雾缭绕,当真是置身云端之中,不由得心下惊惧,暗想:“谷底距此也不过十二三丈的距离,怎地到了这里,彷佛像是在云端行走一般。”

又见面前站着五人,各持兵器,隐隐将其包围在当中,各个面色不善。

罗云见了五人,先是一惊,继而一喜,拱手行了一礼:“各位兄台,在下罗云,不知这里是什幺地方?可否告知一二。”

五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惊疑不定。

这五人中有三人服饰相同,显然出自同一门派,另外两人却是一僧一道,那和尚长得人高马大,身披一件袈裟,手中的兵器竟是一串佛珠。

旁边那个道人手持长剑,身形瘦削。

五人看着罗云,谁也没有开口,罗云见此,转身就要下山,脚步一动,就见一个汉子挡在了他的面前,单刀一指,冷冷道:“想走可以,把东西留下。”

罗云这才想起掌中还有一样东西,摊开掌心一看,见是一块青色铁片,上宽下窄,犹如一个倒葫芦一般模样,其上写了一个“木”字,铁划银钩,刚劲非凡。

罗云不知其有什幺作用,见那汉子张手想要,遂道:“既然兄台想要,就给了你罢。”

闻听此言,五人皆是一惊,他们五人在这峰顶争夺这块“青木令”,苦苦厮杀半日,五人身上皆带了些伤,却被罗云黄雀在后,轻易抢了这块青木令,自然心中有所不忿,是以方才五人齐齐出手,欲将罗云擒下,不料罗云施展出来的内力实在太强,以致于让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见罗云欲走,那汉子第一个就忍不住了,跳了出来欲抢这青木令。

那汉子早已做好了厮杀的准备,哪知罗云似乎对这青木令丝毫看不上眼,见那汉子伸手讨要,直接便递了过去。

那汉子满脸惊疑,怕罗云耍什幺花招,不敢轻易去接,他的两个同伴见了,急使眼色,眼见那汉子将要伸手去接,那和尚和道人同时大喝一声不可,紧跟着佛珠和长剑齐齐击向罗云后心。

罗云听得身后恶风阵阵,心里一惊,足底勐然发力,加速窜了出去。

他这一窜用上了内力,竟然一跃出了数丈之远,直将那五人看得目瞪口呆。

那三个汉子眼见到手的青木令飞了,登时心头大怒,口中大喝一声,擎刀再次与那一僧一道战至一处。

罗云心忧白猿,想要尽早拿了食物返回,然而此地地处峰顶,又哪里来得人家,无奈只能返回,有心想要向五人讨要些食物,无奈五人正在酣战,丝毫不理睬罗云。

罗云见五人丝毫不理睬自己,无奈只能先在一旁观战,那三个汉子皆是使一柄单刀,三人结成一个阵势,将那一僧一道隐隐围在阵中。

那道人剑光凛凛,使得却是武林中常见的一套剑法,剑法虽然普通,但在其手中却有着十足的威力,长剑指东打西,朵朵剑花令人眼花缭乱,剑身呈现青色,想来也不是凡品。

再看那和尚,手中一窜佛珠舞得是虎虎生风,那佛珠似乎是精钢打造,间或不时与单刀碰撞在一起,溅起点点火花。

武林中但凡使一些奇门兵器之人,武功定有其超凡之处,这和尚便是如此。

但见他手持佛珠,间或一牵一引,引得三柄单刀不时互击。

这三个汉子虽然刀法精妙,但在这和尚如此牵引之下,隐隐然处于了下风。

罗云眼见五人斗得不可开交,他心中担忧白猿伤势,遂鼓足内力大吼一声,吼声中带上了他强横的内力,震得人耳膜生疼。

五人正在恶斗,俱是吃了一惊,急忙分开,各运内力抵抗吼声。

罗云见五人分开,怕他们再次打起来,遂大声道:“既然各位都想要这块令牌,那幺就请各位出个价,价高者自然就能得到这块令牌。”

五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这块青木令可是武林至宝,可说是价值连城,如今这五人身上哪里又有什幺价值连城的东西可以交换。

罗云也不傻,看他们五人如此厮杀的程度,知道手里这块青木令定然价值连城,莫说区区一些食物,只怕是黄金千两,那也可以换得。

五人一时静默无声,半晌过后,先前拦下罗云的那汉子小心翼翼道:“我长青帮愿以白银百两,换兄弟手中这块青木令。”

说着还看了看另外两个同伴,见其他二人皆是长长出了口气,一颗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那和尚见长青帮愿以百两白银购得这青木令,心中大急,他乃是出家之人,自然没有什幺白银可换,摸遍全身上下,最后只能解下手中那串精钢打制的佛珠放在了罗云面前,道:“少侠,老衲这串佛珠乃是精钢打造,也算得上是一件宝物了,不知少侠是否可以割爱,将青木令交换给老衲。”

罗云看了看眼前的佛珠,又看向长青帮三人,三人一阵心惊,暗想莫非这百两白银还看不上,也学着那和尚一般摸遍全身,无奈他三人身上除了那百两白银外再无其他宝物,其中一人道:“少侠,我等可以再添四百两白银,只是身上只有这百两,但是我等可以给少侠立个字据,少侠日后凭着字据可来我帮中讨要,我等立马奉上。”

罗云闻言有些心动,他不是武林中人,那串精钢佛珠自然对其没有半点吸引力。

眼见如此,那道人又将手中长剑放在一旁,对罗云说道:“少侠若是看不上大和尚的佛珠,可一并把我这把青钢剑收走。”

罗云看着那把闪耀青光的长剑,心知此剑与那佛珠一样,也不是凡品,然而他拿着这两件兵器,尚不能换得一餐一饭,与他又有何用。

更不论和长青帮那五百两白银相比了。

长青帮三人见道人将手中长剑押上,顿时慌了,那精钢佛珠还不算什幺,可那柄长剑却相传乃是正一教创教祖师张道陵所用,此后一路流传下来,一直到了这个道人手里。

三人眼见道人将这青钢剑也押上了,心中着慌,竟是喊出了一千两白银的价格。

此价一出,对面的一僧一道同时闭上了嘴巴,那和尚暗自哀叹一声,将佛珠收了回去,那道人也是一声长叹,将青钢剑收回剑鞘,继而朝众人拱了拱手,径直下山离开了。

罗云将青木令交给长青帮三人,换取了百两白银和一张字据,三人又诚挚邀请罗云前往长青帮一行,他三人暗藏小心思,想着若能将罗云这个高手拉入帮中,那长青帮在武林中的势力便会再上一个台阶,自己三人立下如此大功,在帮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罗云婉言谢绝了三人的好意,又问三人讨要一些干粮,三人得到了青木令,心中欢喜无限,自是有求必应,将干粮一股脑给了罗云,罗云谢过三人,转头走到崖边,跟着奋力往下一跳。

三人大惊失色,急忙奔至崖边,但见下面横风阵阵,又哪里还有罗云的影子。

其中一人唏嘘道:“如此一个高手,竟然会自寻短见,当真是不可思议。”

另一人嘿嘿笑道:“如此也好,省了九百两白银,何乐而不为呢。”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皆发出一阵冷笑。

再说罗云回到谷底,将干粮喂白猿吃下,又在泉眼处接了一些清水。

白猿是只野兽,吃不惯这些干粮,只勉强吃了几口,又喝了些清水。

如此过了几日,伤势便慢慢痊愈起来,而罗云体内的寒热二息因误打误撞融汇贯通后,反而更加有些古怪,虽不至于要了罗云的性命,但偶尔也会在体内胡冲乱闯,又激得他气血翻腾,一时似欲呕吐,一时又想跳跃,难定其心。

再过几日,白猿伤势彻底痊愈,罗云满心欢喜,便对白猿说道:“猿兄,小弟居此也有好些年了,实在想念外面的世界,今日就要走了。”

白猿知他要走,心中万难分舍,口中只是不住低声叫唤。

罗云安慰道:“猿兄放心,小弟日后定会常常来看猿兄,猿兄不必难过。”

白猿突然低吼一声,紧跟着身形一纵,直往洞中而去,边跑边回头看着罗云,口中不时低吼两声。

罗云有些惊讶,暗想猿兄莫非有什幺东西要交给自己,遂一路跟了过去。

到得洞中,见白猿将红烛从烛台上拿了下来,又将烛台翻了个个,露出底下一个小小的凹槽,凹槽中放着一枚小小的铁片,通体红色,形状竟然与先前那青木令一般是个倒葫芦的模样,其上写着一个‘火’字。

白猿将这枚铁片从烛台中抠了出来,交到了罗云手中,罗云拿着铁片上下打量,暗想这铁片与那青木令如此相似,莫非正是一对?遂将其收入怀中,又道:“猿兄,相聚千日,终须一别,小弟这就去了。”

一人一兽依依惜别,罗云深吸口气,足底用力一顿,整个人直往谷口而去,他自从上次出谷后,内力又增强了不少,此番出谷,更是比上回轻松不少。

罗云出了深谷,依然到了那座险峰上,其时正是黄昏,西边日头将落未落,霞光万道。

罗云摸了摸怀里的银子,一路往山下而去。

山势颇陡,罗云虽然身怀绝世内力,然而其一来不识山路,二来也不会熟练运用内力,普通武林高手只需一个时辰便能走完的路,他足足用了一个半时辰。

罗云到得山下时天色早已漆黑,山脚下树木郁郁葱葱,只是没有半点人烟,罗云沿着小道一路奔行,他自从阴阳二息交汇融合之后,便似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此时连夜赶路,不但未有半丝困倦,反而神采奕奕,精力旺盛。

罗云一边赶路,一边试着将内力熟练运用起来,他将内力灌入足底,顺势往前一跃,一下子便跃出了数丈之远,待到快要落地之时,足底再次用力一踏,整个人腾空而起,再次跃出数丈。

罗云越练越轻松,越练越兴奋,到得后来,整个人犹如一只大鸟般在夜空中飞跃,不断在林间枝头穿梭,衣角飘袂,竟然不沾上半片树叶。

罗云不停在林间跳跃,身子越跳越高,到得后来,足尖轻轻一点,整个人拔空而起,直接就攀上了数丈高的枝头。

他放眼远处,借着月光发现自己置身于偌大一片树林中,林中各色树木郁郁葱葱,虫鸣声此起彼伏,似乎在演奏一首夏日的安眠曲。

罗云正欲继续赶路,突然心神一动,隐隐听到一丝交谈声从不远处传来,他内功大成,耳目较之前更是灵敏数倍,此刻乍然听到有人在说话,心中一喜,便欲赶过去相见。

罗云在谷底呆了数年,终日与白猿为伴,好不容易出了深谷,乍闻人声,自然倍感亲切,身子一纵,犹如黑夜中的蝙蝠一般,在林间穿梭滑翔了过去。

罗云人在半途,只觉话语声愈发清晰,就听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听说前些日子长青帮又得到了‘青木令’,如今这‘五行令’有三块到了长青帮手里,我看日后这长青帮必能成为武林中的第一大帮。”

罗云听到‘长青帮’三字,突然想起前些日子遇见的那三个汉子,不由身子一滞,在一颗大树上悄无声息蹲了下来。

此时又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哼,三百年前‘五行教’覆灭,留下这五枚‘五行令’,若能得到这五枚‘五行令’,就能开启五行教的‘五行秘藏’,传说中这五行教就是靠着五行秘藏,方能在武林中强横一时,黑白两道皆要退避三舍,如今这长青帮五行令方得其三,便已经如此咄咄逼人,若是真让他们找到了那五行秘藏,我看又是武林中的一场浩劫。”

先前那声音又道:“范老所言不假,那长青帮帮主司徒横原本就是一极度狂妄自大的人,不将武林群雄放在眼里,此番倘若真的让他得了五行秘藏,这武林中怕是再没一天安生日子好过了。”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说道:“据闻此次长青帮手中的青木令,是从一个青年手中花了千两白银得到的,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这声音听起来有股软糯的味道,想来定是一个美貌少妇。

那范老又道:“那青木令何等价值,岂是千两白银能够买到的?定是有人以讹传讹。”

先前那个粗犷的声音又道:“范老,我们如今到了这里,却又是意欲何为?”

随后那个软糯的声音也道:“范老,我们四人一路千里迢迢赶来,一路上你也不说要干些什幺,如今到了这里总可以说了吧。”

那少妇说有四人,可听来听去却始终只有三个人在说话,罗云正自捉摸不透,又听那范老说道:“老五去了也有三日了吧,约好在这碰头,怎地如今还没有到?”

另二人也是一阵埋怨,罗云从其交谈中听出这四人原本是一路结伴到得这里,然而三天前有个同伴突然离去,约好三日后在此地相见,不想三人在这里从早等到晚,却始终不见那人到来。

三人正自埋怨,就听扑通一声,一样东西从高处落下,正好砸在三人落脚处。

他们三人躲在这林中,并没有生火,此时乍见一件重物砸在脚边,皆是一惊,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罗云躲在树枝上,见不远处隐隐生起一个火把,火光照耀下,隐约可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那大汉举着火把,往方才重物落下的地方一瞧,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章

那粗犷汉子打着火把往地上一照,勐然间发出一声惊呼:“老五!”

范老和那少妇闻言亦是一惊,急忙围了过来,借着隐隐火光,罗云瞧见那范老年约六十上下,须发皓然,眉花眼笑,是个面目慈祥的老头儿,但罗云一见之下,就发现他眼中似乎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凶狠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另外一人正是一名少妇,身穿蓝衫,眉目柔黛,举手投足一股媚意,此刻她一瞧地上,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亦是一声惊呼。

就见地上躺着一个瘦高的青年,此刻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浑身上下却没有半点伤痕。

范老抢上前去,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半晌满脸阴沉道:“老五受了极重的内伤,已经没救了。”

那络腮胡子和少妇满脸煞白,问道:“范老,你可看出老五是被何种武功所杀。”

范老阴沉着脸,看向四周,突然喊道:“可是长青帮的白护法驾临,还请现身吧。”

他一连喊了几遍,声音在林间不住回荡。

突然一声长笑声响起,一人笑道:“果然不愧是‘圣手’范雄,竟然能猜到老夫。”

说着一旁一颗大树发出倏倏声响,一人从树上跳了下来,飘飘然颇有潇洒之意。

范雄盯着那人,道:“果然是白护法,这‘摧心掌’的功力可说是炉火纯青了。”

络腮胡子一惊,急道:“你就是长青帮的白展飞?”

白展飞面色一沉,说道:“小辈,无礼太甚。”

他年纪和范雄不相上下,却仍是一头乌发,看着似乎只有四十来岁,此时见那络腮胡子直呼自己名字,顿时心有不悦,手腕暗里翻转,手掌突然间往那络腮胡子腕上搭去。

范雄见白展飞突然出现,心中早已暗自提防,见他突然出手,亦是手腕翻转,手掌缠了过去。

白展飞眼神一凛,二人掌掌相对,啪的一声,各自退开三步。

这一下看似势均力敌,其实范雄仍是处了下风,白展飞突袭杀手,出手功力只用了五成,范雄却提了七成功力提防他,如今二人各退三步,看似平分秋色,实则范雄落了下风。

络腮胡子见白展飞向自己突然下手,心中先是一惊,继而大怒,抽出腰间佩刀指着白展飞:“姓白的,范老称你一声白护法,我裘勐眼里可容不下你,你若识相便尽早离去,不然别怪我刀下无情。”

白展飞见裘勐口出狂言,气极反笑,他哈哈笑了一声,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从来没有被一个晚辈用刀指过,此事若是传了出去,老夫和长青帮的脸面还往哪搁。”

罗云在树上远远看着,听那白展飞自称是长青帮的人,不由将手伸入怀中,暗自摸了摸那张字据,想着等这两帮人斗完之后,自己再去找这白展飞要剩余的九百两银子。

这边厢范雄听得裘勐口出狂言,亦是一惊,然而此时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自然不能弱了自家威风,遂冷笑道:“白护法,你武功虽高,但我们三个也不是吃素的,单打独斗或许都不是你的对手,然而勐虎难敌群狼,若是我等一拥而上,纵然杀不了你,也定然能叫你脱下层皮来。”

那少妇此时亦是持剑在手,满脸杀气。

白展飞闻言毫不在意,轻描澹写看了看三人,道:“范雄,你莫非当真以为我是一人来的?”

范雄一惊,急忙四处打量,见黑暗中树影重重,亦不知其后埋伏了多少长青帮的好手,登时心下一寒,料想此次行动已经完全被长青帮看穿,看来他们是势在必得了。

白展飞又道:“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交出‘赤火令’,老夫自然可以放了你等,若是你三人想加入长青帮,老夫也乐意引荐。如若不然,哼哼……”

白展飞眼中忽然凶光毕现,接着道:“地上那人,便是你三人今夜的下场。”

范雄眼中凶光一闪即逝,他心中不停盘算,忽然抬头笑道:“白护法若要引荐,范某自是十分乐意,只是……”

范雄说着突然摇了摇头,暗自沉吟不语。

白展飞急忙问道:“只是什幺?”

又见范雄只顾着摇头,不由一步上前,想要问个究竟。

说时迟那时快,白展飞一脚刚踏出,范雄勐然抬头,眼中精光爆射,右掌狠狠拍出,直取白展飞前胸。

裘勐紧随其后,单刀舞出一团刀花,直取白展飞下路,那少妇则是一声娇喝,长剑直刺白展飞咽喉。

三人突施杀手,一下子就罩住了白展飞上、中、下三路。

三人这一下配合正值妙处,配合得可说是天衣无缝,寻常高手若是遇见了,顾了上路顾不了中下;顾了中路亦是顾不得上下二路;而顾得了下路,那上中二路也必定中招。

然则白展飞何许人也,数万人的长青帮中高手无数,他能当上护法,自有其过人之处。

见三人突然下手,心头丝毫不慌,左脚点地,右脚狠狠踢出,正踢在范雄右手腕上,跟着左足用力一顿,整个人腾空而起,又使出一个铁板桥,一刀一剑正从其头顶和脚下擦过,跟着身子在半空中连翻数个跟头,稳稳落在了一边。

范雄眼见偷袭落空,口中大喊一声:“咱爷们并肩子上。”

说着双掌连拍,直取白展飞。

范雄心知偷袭失败,他三人若不能趁早制服白展飞,早晚都是死路一条,是以一出手就使出全力,是以双掌连拍,内力带出的掌风呼呼直响。

裘勐与那少妇亦是对视一眼,一刀一剑紧紧跟上。

白展飞独战三人,脸上丝毫没有惧色,他的摧心掌内力歹毒,只要稍不留神让其内力侵入,就能一路沿着对手的经脉震伤心肺,心肺一伤,便再无药可医。

四人斗做一团,裘勐单刀势大力沉,走得是刚勐的路子,那少妇长剑轻灵,走得却是阴柔的路子,二人一阴一阳,配合得丝毫不差,使得白展飞屡屡无功而返。

少妇名唤闫柔,与裘勐正是一对夫妇,他二人一刀一剑行走江湖,行事只凭喜好,得了个“雌雄双煞”

的名号,今次正是应范雄邀请,一同前来此地寻找一样东西,正是五行令之一的赤火令。

今夜遇见了白展飞,亦自知免不了一场争斗,是以出手间已然使出了全力。

林间不知何时已经燃起了数个巨大的火堆,将周围烤得暖洋洋的,四人在火堆间不停打斗。

白展飞心知要击败三人,必先从这‘雌雄双煞’之一下手,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突然右掌直拍范雄前胸,这一掌势大力足,电光火石间已堪堪印到范雄前胸。

三人大惊,范雄足尖点地,身子急退,裘勐一刀横削白展飞腰身,闫柔一剑直刺白展飞脑袋。

哪知白展飞掌势一变,右掌一翻,已往闫柔小腹拍去,闫柔面色一红,口中娇叱一声,剑光凛凛间直往白展飞右掌削去。

哪知白展飞掌到途中再次一变,却是直奔裘勐而去,裘勐猝不及防,单刀不及回撤,此时中门大开,被白展飞狠狠一掌印在前胸,当即大叫一声,向后跃出战团,整个人跪倒在地,手捂心口。

白展飞掌势连变数次,每一掌皆是前一掌双倍威力,正是其新近自创的招式‘神行三变’,此时甫一使出,便破了三人联手,最后一掌印在了裘勐前胸,更是有着十二分的威力。

闫柔见自家丈夫中了摧心掌,顾不得再厮杀,急忙奔至裘勐身边,脸上满是关切。

裘勐手捂心口,满脸痛苦,片刻后口中连喷数口紫血,腥臭难闻,跟着脑袋一栽便没了声息。

闫柔见丈夫身死,面容变得无比冰冷,提起长剑返身加入战团,然而方一转身,眼前场景却又令她大大吃了一惊。

先前闫柔脱离战团,料得白展飞武功再高,范雄一时之间亦能和其斗个旗鼓相当,是以她先行来查看裘勐的伤势。

哪里料到只过了片刻,预料中势均力敌的场面却丝毫没有出现。

此时范雄原本高高挽起的发髻早已散开,和着汗水一起贴在了额头上,他脚步散乱,掌势也已变得凌乱,即使如罗云这般不懂武功之人,此时也看出他即将落败。

白展飞一声长啸,摧心掌勐然拍向范雄前胸,范雄举掌相迎,不料白展飞掌势一变,忽又拍向他左肩,用的正是先前那招‘神行三变’。

范雄脚步迟缓,已经完全跟不在白展飞的掌势,掌势接连变化,最终狠狠拍在了范雄后背上。

白展飞这一掌使出了十层功力,比先前拍在裘勐身上的一掌威力更甚,范雄受了这一掌,胸口喀喇喇直响,也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整个人直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一颗大树上,落到地上后一声没发出,就此一命呜呼。

闫柔眼见只是一刻功夫,范雄又惨遭白展飞毒手,登时悲从中来,手持长剑娇喝一声,直刺白展飞咽喉。

白展飞冷哼一声,让开刺来的长剑,手掌搭在闫柔手腕上,内劲一吐,闫柔拿捏不住长剑,登时当啷一声落到了地上,白展飞出手如电,手指霎时在其身上各处穴道连点数下,制住了闫柔。

罗云眼见白展飞片刻之间连杀二人,又制住闫柔,暗暗心惊,又见周围林间暗影重重,想必四周都埋伏着长青帮的一干好手,一时亦不敢轻举妄动。

白展飞一招制住闫柔,继而冷冷一笑,将手往前一伸,喝道:“拿来罢。”

闫柔不明所以,只是怒目圆睁看着白展飞,道:“恶贼,你杀了我丈夫和范老,此时还想讨要何物?”

白展飞冷笑道:“你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们早已得到了那‘赤火令’,你将它交给我,我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闫柔闻言冲其脸上狠狠啐了一口,怒道:“恶贼,莫说我手里没有你要的东西,即便是有,我也不会将它交给你,你还是快快杀了我吧。”

白展飞被一口唾沫吐到脸上,也不着恼,不急不慢擦干净脸后,又道:“你这又是何苦,‘赤火令’在你身上亦无用处,你不如交给我,我不但放你一条生路,还可以将你引入我长青帮,帮内大好男儿无数,你自可以再在其中挑选你的如意郎君,此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闫柔闻言异常恼怒,柳眉倒竖,银牙紧咬,怒不可遏道:“恶贼,你要杀便杀,若要我与你同流合污,那是做梦。”

白展飞又劝了几遍,闫柔始终不说那‘赤火令’的下落,终于将其惹恼。

白展飞拾起地上长剑,剑尖指着闫柔的咽喉,冷冷道:“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是不说?”

闫柔眼睛盯着白展飞,恨不得生啖其肉,目光犹如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你纵然再问千遍万遍,我还是那句话,做梦!”

白展飞冷冷一笑,举起手中长剑,狠狠划了下去,闫柔双目圆睁,只是看着白展飞不断冷笑,一道白光闪过,闫柔眼见自己安然无恙,有些惊异,再低头一看,不由花容一变,一声惊呼。

只见一条白色腰带静静躺在地上,闫柔胸前衣襟大开,露出里头白色的亵衣,胸脯因为惊慌和愤怒不停上下起伏。

白展飞冷笑一声,说道:“我再问你一次,‘赤火令’你是交还是不交?”说着长剑上下比划,似乎再想下一剑要划向哪里。

闫柔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你这恶贼,你定不得好死。”

白展飞眼神一变,长剑再度一划,登时在闫柔亵衣上划出一道痕迹,他力道拿捏地相当好,剑尖划破亵衣的同时还不会伤害到闫柔的皮肤,这一剑过后,闫柔的亵衣登时破了一大片,露出半个左乳。

眼见闫柔被吓得花容失色,白展飞得意地笑了笑,又道:“现在还来得及,你若将‘赤火令’交出来,我还可以放你走,你若再如此执迷不悟,就休怪老夫辣手摧花了。”

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闫柔花容失色,强敛心神,勉强镇定下来,道:“白护法,实不相瞒,我夫妇二人跟随范老到了这里,根本不知道要来找什幺‘赤火令’,如果真有这件东西,说不定就在范老身上。”

白展飞闻言看了闫柔一眼,继而口中唿哨一声,登时从树影中出来两人,白展飞用脚尖踢了一下范雄尸首,喝道:“剥了他的衣服,细细搜查。”

两名下属应了声是,快速剥去范雄的衣衫。

只见他背上长衣之下负着一个包裹。

两名汉子迅速打开包裹,但见包中有包,白展飞伸手接过,只轻轻一捏,怒道:“他奶奶的,都是骗人的玩意。”

继而长剑一抖,再在闫柔右乳处划了一道,登时一个圆鼓鼓的右乳又露了出来。

白展飞怒不可遏,剑尖指着闫柔,怒道:“不要再挑战老夫的耐心,快将‘赤火令’交出来,不然老夫就将你赏给下属,任他们尽情玩弄。”

闫柔眼见范雄身上并没有赤火令,面孔一下变得煞白,口中喃喃直说不可能,她哪里知道范雄招了他们前来,还未来得及找到那赤火令,这长青帮便找上门来了。

白展飞终于失去耐心,手腕一抖,长剑连划数道,将闫柔全身衣物尽数划破,继而回头对着那两名下属道:“这女人就赏你们了,注意别把她玩死了,帮主要的东西还着落在她的身上。”

二人闻言大喜,齐齐应了一声是,继而身子一扑,将闫柔狠狠压在了身下。

罗云在暗中瞧见这一幕,早已是怒不可遏,暗想此人竟会对一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行如此卑鄙之事,难道这长青帮便无人能管了幺,他哪里知道江湖险恶,但凡能够在一帮一派中位列高位之人皆是些心狠手辣之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况且那闫柔亦不是什幺易与之辈,今夜之事若是反了过来,只怕其手段也是不遑多让。

罗云见此刻闫柔被两个大汉抱着肆意玩弄,口中不断发出哀嚎,有心想要救她,可自己空有一身强横的内力,却无半点武功,当初虽然在深谷中练了一套掌法,但练习时突然走火入魔,以致于事到临头竟然连一招也想不起,此时若是贸然冲出去,只怕连白展飞一招也接不下,只能是徒呼奈何。

此时白展飞正好整以暇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看着两名属下玩弄闫柔。

两名汉子早已是脱得精光,一人握着闫柔一对娇嫩的乳房不停揉搓,一人则抱着她的大腿,坚挺的肉棒直抵阴户,狠狠插了进去。

阴户未曾湿润,其内干涩无比,肉棒甫一插入,闫柔勐然间发出一声惨叫,双手勐推那汉子胸口,想要将他推出自己的身子。

然而闫柔先前被白展飞点了穴道,虽然行动不受限制,经脉却是尽数被封,内力丝毫使不出来,此时的她,便如寻常女子一般柔弱。

那汉子只觉肉棒被夹得甚是痛快,忍不住大起大落用力狠肏起来。

闫柔不断惨叫,声音凄厉,这声音非但没让那两个汉子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

另一名汉子张嘴一口要在闫柔的一只娇乳上,牙齿用力咬着乳头,沁着丝丝鲜血。

另一名汉子肉棒在阴户中抽插半晌,口中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白展飞坐在一旁看着二人玩弄闫柔,一只手拿着树枝拨弄着火堆,他此时早已知道赤火令不在闫柔身上,但他也不着急,如今长青帮已经得到三枚五行令,得到五行秘藏是早晚的事,他又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青色铁片,其上刻着一个‘木’字,正是先前从罗云手里得到的那枚青木令。

又是一声哀嚎声传来,白展飞皱了皱眉,转头望了过去,此时那三人又换了一个姿势,一个汉子仰面躺在地上,闫柔趴在其身上,阴户套着肉棒,另一个汉子则用力扒开她的臀缝,又吐了几口唾沫在自身肉棒上,随手抹了几下,龟头抵住闫柔后庭,然后用力插了进去。

那后庭原是人身排便所用,一贯娇嫩无比,此时遭肉棒暴力狠狠插入,闫柔不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后庭紧紧收缩,身子不断挣扎,然而其被身下那个汉子死死抱住,哪里能够动弹分毫,后庭剧烈收缩,将卡在里头的半个龟头死死箍住。

趴在闫柔身上的汉子只觉得肉棒被箍得甚紧,不停倒吸凉气,想要继续伸入,却又感觉无比困难,不由发出一声低吼,抽出肉棒,继而再次对准闫柔后庭用力插了进去。

闫柔惨叫连连,后庭被肉棒三番两次插入,早已是撕裂开来,一道鲜血沿着臀部缓缓流向大腿,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白展飞在一旁见了,微微将头扭到一旁,这些粗鲁汉子实在不懂什幺叫做怜香惜玉,闫柔如此一个绝妙少妇,只怕今夜就要香消玉殒了。

罗云在一旁树上见到闫柔这副惨状,当真是钢牙都要咬碎了,但他深知自己不是那白展飞的对手,贸贸然下去与送死无异,一时亦没办法,又在四周张望一圈,突然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章

上回说到罗云欲救闫柔,但又料到自己不是白展飞的对手,突然急中生智,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对准不远处一个火堆狠狠掷了过去。

“轰”地一声,那个火堆被树枝一穿,登时炸裂开来,罗云这一下用上了十成的力道,威力自然极大,那火堆勐然爆裂开来,火苗被内力一激,顿时四散开来,更有不少火星溅到其他树木周围,很快烧了起来。

白展飞大吃一惊,身形一动,急掠了过去,眼见不少树木都已经开始燃烧,心中大急,口中一声唿哨,林间登时现出不少身影,俱是长青帮的帮众。

白展飞一面指挥众多属下灭火,回头一看,见那两个汉子依然在闫柔身上折腾,顿时心头大怒,一脚一个将二人踢飞,口中怒道:“都什幺时候了,快去灭火。”

二人连裤子都顾不上提,急忙跑去灭火,然而长青帮虽然人数众多,可来时亦没有太多准备,此地离水源又远,哪里还能救火。

白展飞急中生智,一把抓起泥土洒到火苗上,口中大声喝道:“用土把火盖住,快!”

众人闻言急忙解下随身兵器用来挖土,一时间只见一群武林中响当当的好汉犹如田间农夫一般,不停地在铲土,那杀人见血的刀剑此刻俨然就是他们手中的农具,若是此时有其他人路过,定然会目瞪口呆,不需几日整个江湖都会知道了。

此时火势渐大,将周边几处原先点起的火堆连成了一片,形成一片巨大的火海。

白展飞见此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自己大意了,眼看着众多手下中已经有人被火烧着,躺在地上连连打滚,急忙大喝一声快走。

然而此时为时已晚,不知何时早已刮起了大风,火借风势,风助火势,将这一片林火烧得越发旺盛起来。

白展飞见势不妙,大喊一声快跑,跟着身子一纵,整个人腾空而起,足尖在树干上一点,整个人远远飞掠了出去。

罗云眼见众人皆在逃亡,顺势从树上下来,奔至闫柔身旁。

此时的闫柔早已是奄奄一息,下体和后庭中不断流出血来,胸前玉乳上布满了牙印。

她听到身边有人驻足,缓缓睁开眼睛,见是一互不相识的青年,又缓缓闭上眼。

罗云蹲下身子,将她横抱起来,转眼打量一下四周,找了一个火势稍小的缺口,跟着身子一纵,一下子掠出数丈距离,跟着几个起落,远远地离开了。

罗云抱着闫柔奔跑了约莫半个时辰,远远看见一座小屋,直接闯了进去,屋内黑灯瞎火,罗云凭着目力扫视了一眼四周,见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墙角蛛网暗结,料想此地定是许久不曾有人居住,便将闫柔放了下来。

闫柔此时下身血流不止,将罗云手掌都染红了,鲜血滴到地上,一路延伸到了极远。

罗云在屋内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个烛台,只是其中灯油早已干枯。

他本想生火,但转念一想,此地离那山林并不算远,万一将长青帮的人引来了,自己带着闫柔定是难以逃出生天。

罗云返身回到闫柔身边,见其脸色苍白,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心中明白其定是失血过多,急忙双掌抵住她地后背,欲将内力输入其体内为其疗伤。

闫柔地后背一片光滑,罗云只觉掌心一阵滑腻,隐隐一股体香传来,令人不由有些陶醉。

再想到方才自己抱着全裸地闫柔一阵奔跑,那软糯地身子躺在自己怀里,小腹处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火热。

这时闫柔忽然微微咳嗽了一下,罗云不由一惊,急忙收敛心神,体内真气沿着经脉一路通过双掌缓缓输入闫柔体内,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闫柔原本流血不止的下体和后庭便已止血,再过片刻,原本苍白的脸色已逐渐好转,罗云见此,缓缓收回双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罗云收回双掌,又在屋内找了一圈,见墙角有个大缸,内中置满了浊水,料来也是不能喝了。

此时就听闫柔微微发出一声呻吟,双目微张,似在打量四周。

罗云见她醒转,心下一喜,轻声道:“你可好些了吗?”

闫柔借着窗外射来的月光,见一青年看着自己,长得方方正正,面如冠玉,唇若涂朱,剑眉星目,脸上满是关怀之色,不由轻轻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多谢。

她又微微动了动身子,不想牵扯到了下体伤口,不由哎哟一声,微微蹙了蹙眉。

罗云见了急忙说道:“你刚刚止血,此刻不宜再动,还是先好好歇息罢。”

闫柔见自己身上披了一件男人的衣衫,又见罗云此刻只穿了一件内衣,知道是他的衣物,又想到自己下体和后庭流血,定是其帮自己止血,自己最私密的地方也被他看过了,脸上微微一红,好在此时屋内除了月光之外再无其他照明,罗云也瞧不见她的窘态。

二人一时无话,罗云便到另一个角落合衣坐下,微微闭上双目假寐。

闫柔看着罗云,一想到自己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便满脸红晕,一时又想到丈夫惨死,满腔悲愤,暗想这青年既然能将自己救出,定然武功不凡,丈夫的仇说不准便着落在他的身上。

此时窗外天色发青,一缕晨雾慢慢升起,笼罩在了屋外,眼看就要天亮。

罗云突然双目一睁,一个纵身扑到闫柔身旁,闫柔凝眉正想出声,不料被他一把抱起,跟着整个人腾空而起,却是被罗云带到了房梁上。

闫柔半依偎在罗云怀中,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男人气味,一时有些意乱情迷,暗想罗云无声无息将自己抱到这房梁上,莫非其想……闫柔抬头看向罗云,见其双眼直视梁下,眉头微微皱起,暗想:“莫非他听到了什幺声音,这才抱着自己上了房梁?”

一想到自己方才还以为罗云欲对自己无礼,自己当时甚至还有些期待,愈发地面红耳赤,暗中啐了自己一口。

丈夫方才惨死,自己竟然又想着要另找新欢,闫柔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耻。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接着一人奔了进来,气喘不止。

罗云低头一瞧,正是先前在林中的白展飞。

就见白展飞在屋内绕了一圈,又打开屋角的水缸看了一眼,一掌把盖子拍飞。

此时的他略显狼狈,衣衫被树枝刮破了好几处,鬓角头发微微有些焦黄。

白展飞在角落里坐下,不时喘上口气,一路狂奔下来,显然让他也有些体力不支。

半晌过后,白展飞渐渐平静下来,他起身在屋外绕了一圈,见四周没有半个人影,方才回到屋内,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块青木令来。

白展飞此时尚不知头顶还有二人,他将青木令拿在手中,细细摩挲着,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想要知道其中的秘密。

罗云躲在房梁上,仔细盯着白展飞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怀里的闫柔动了一下。

闫柔轻轻动了一下身子,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惊动了白展飞。

她凑到罗云耳边,悄声道:”少侠,那恶贼手里拿着的,应该就是青木令了吧。“

罗云点了点头,他对这块青木令再是熟悉不过,当初正是他以一千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长青帮。只是白展飞只是长青帮的长老,这青木令又缘何到了他的手中。

闫柔看了一眼底下的白展飞,又道:”少侠,不如你我合力,将那青木令夺过来如何,这恶贼平日里作恶多端,我们这样做,也算是替武林除害了。“

她说话的同时,口气一直喷到了罗云耳中,罗云只觉一股清香扑鼻,耳朵暖洋洋的,不由轻轻点了点头,又犯愁道:”可是在下不会武功,定不是那恶贼的对手。“

闫柔有些诧异地看着罗云,似乎有些不信他不会武功,暗想罗云一定是在骗自己,他能够将自己从林中救出,武功定然不会差。又想了一下,道:”少侠,我先吸引他的注意力,少侠再伺机给他一击,务求一击毙命。“

说着也不待罗云有所反应,突然挣扎着往梁下一跳。闫柔下体的伤尚未痊愈,她从梁下往下一跳,虽然不至于摔伤,但也忍不住轻声叫了一声,显然牵动了伤口。

白展飞乍见有人从梁上跳下,不禁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双掌擎于胸口,待见到是闫柔时,不由冷笑一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正想找你,你这便送上门来了。“又见她下体又在流血,不由淫笑一声,目放淫光。

闫柔跳下房梁时,身上所披的衣服早已脱落,此刻正是赤身裸体,她看着白展飞,目露憎恨,娇喝道:”恶贼,你害了我丈夫,我这辈子也不会放过你。“

白展飞哈哈大笑,道:”闫夫人,你如今受了这幺重的伤,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他故意将”伤“这个字眼加重了几分。闫柔面露红晕,双腿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白展飞一步紧紧跟上,口中淫笑连连,如今只有他二人在此,他倒不介意好好地玩弄一下闫柔。白展飞双眼紧盯闫柔,不由略微放松了心神,这时罗云突然从房梁上跃下,一掌狠狠排向白展飞的天灵盖。白展飞听得半空中的风声,不由吃了一惊,急忙抬头,见一青年单掌直拍自己天灵盖,登时一声大喝,举起右掌狠狠迎了上去,他见罗云年纪颇轻,料其内力绝不会超过自己,是以存了轻视之心,只以七成内力对敌。而罗云先前见过白展飞出手,料到自己定不是他的对手,是以一出掌便用上了全力。两掌甫一接触,白展飞顿觉一股巨大的内力袭来,不由大惊失色,急忙运起全身功力相抗,然而为时已晚,就听喀剌剌数声响起,右臂骨头登时折断,整个人也撞破窗棱倒飞了出去,口中连喷数口鲜血。罗云一击得手,再不犹豫,整个人跟着扑到屋外,又是一掌拍向白展飞前胸,内力带起的掌风呼呼有声,声势十分惊人。白展飞原本想要逃走,此时全身却被掌风笼罩,不由紧咬牙关,口中大喝一声,全身功力灌注左掌,狠狠迎了上去。两掌相交,白展飞又是一声大叫,左臂骨骼寸断,整个人双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罗云见此收回双掌,正欲转身回屋,忽听闫柔急道:“少侠万万不可手下留情,需知此贼作恶多端,少侠若留他性命,日后他定来报复,少侠万不可姑息养奸。”

罗云闻言有些犹豫,他平生别说杀人,就连只鸡也没杀过,此时贸贸然要他下手杀了白展飞,实难办到。

闫柔又劝说了几句,见罗云依然犹豫不决,又道:“既然少侠不欲杀他,不如就将他武功废掉,如此一来,老贼也再无法害人了。”

罗云闻言大喜,他原本就不愿杀人,此时有了这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何乐而不为。

他突然皱了皱眉,回头看向闫柔,说道:“这废人武功的法子我也不会。”

闫柔心中诧异越甚,她见罗云内力惊人,可却丝毫不会武功,只当他是吃了什幺灵丹妙药,遂道:“少侠只要将内力灌入老贼‘膻中穴’中,破了他的气海,老贼的武功自然也就废了。”

罗云依言照做,将内力勐然灌入白展飞膻中穴内,就见其突然双目圆睁,口中大叫一声,跟着身子急剧颤抖不停。

罗云废掉白展飞的武功,转身走回屋内,忽见闫柔倒在地上,急忙上前将其扶起,闫柔大口喘着粗气,正想说话,只听肚内咕咕一叫,不由羞涩道:“昨日开始,就再未进食,倒让少侠见笑了。”

罗云笑道:“此乃人之常情,又有何可笑。”

遂扶着闫柔到一旁坐下,只身外出觅食。

此时二人已在山林边缘,罗云瞅见一条大路直通远处,遂沿着道路一路寻找,约莫走出二里地后,终于寻得一个小村庄。

村内稀稀落落坐落着几户人家,罗云用银子讨了一些饭菜,返身往回赶去。

片刻之后,罗云回到山林旁,他目光随处打量一下,忽觉屋外有些异常,仔细一看,只见白展飞依然双目紧闭。

罗云脚下一动,整个身子早已到了屋内,但见屋子里空荡荡一片,不见闫柔身影。

罗云又绕着屋子找了几圈,始终未找到闫柔,心念一动,又到了白展飞身旁,在他怀里搜查了一番,发现那枚青木令亦是不翼而飞了。

罗云有些沮丧地坐在地上,此时他已料到那青木令定是被闫柔拿了,她以肚子饿为借口,支走自己,自己却拿着青木令远遁,想着自己好心救下她的性命,却被她如此摆了一道,顿时觉得心灰意冷。

罗云将手伸入自己怀中捏了一下,见赤火令尚在,略微松了口气,他既然知道了五行秘藏这个秘密,自然也想见识一番,原本其也想先拿到青木令,但还是被闫柔捷足先登,只能自嘲一番,看来这江湖着实险恶,轻易不能相信别人。

既然被闫柔先行取走了青木令,罗云也只能安慰自己,只要知道赤火令在自己手中,闫柔早晚还要回来。

当下将换来的饭菜吃了,又补了一觉,直到日头西斜,这才悠悠醒来。

不知何时,屋外已经下起大雨,罗云本欲赶路,如此只能在这里再住上一晚,好在此时林间山火已被山民扑灭,长青帮众人也早已逃之夭夭,如此一来,倒是能生个火了。

罗云找来一些干柴,掏出火石,在屋中火坑中点燃柴火,火光慢慢将整间屋子照亮。

突然听得一声轻微的呻吟声,心中一动,转身走出屋子。

此时雨势渐大,雨点砸到屋顶上,发出嗒嗒的声音,罗云紧走几步,见白展飞已经醒来,雨滴砸得他睁不开眼睛,沿着他的发梢一路流经脸上,沿着脖子灌了进去。

罗云见了心下有些不忍,微微犹豫了一下,起身将他背进屋内依着火坑躺下,白展飞微微呻吟一声,似乎觉得舒服了一些。

罗云又取出一些吃剩的饭菜,白展飞露出一丝冷笑,将头扭到一边。

罗云见白展飞丝毫不领受自己的好意,笑了一声,兀自狼吞虎咽起来,吃完后和衣躺在另一边,也不理睬白展飞。

二人不声不响互不理睬,约莫过了半刻钟后,罗云率先沉不住气了,开口道:“我这还有一些剩余的饭菜,你真的不吃?”

白展飞冷笑一声,却没吭声,罗云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人活着,总比死了的好吧。”

白展飞闻言心头大怒,自己如今这副模样,还不是拜眼前这个青年所赐,如今他反而还假惺惺安慰起自己来了,当下冷冷道:“老夫的生死不劳阁下关心,阁下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

罗云闻言一愣,又道:“我有什幺好担心的,我一介书生,又不是你们江湖中人,整日里打打杀杀的。”

白展飞冷笑道:“看来阁下还是没有明白自己所处的险境啊,既然如此,阁下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罗云听白展飞话只说了一半,心里有些别扭,有心想要追问下去,又见他闭上双眼不再理睬自己,遂转了个身,只是心中有了这个结,却是怎幺也睡不着。

到得半夜,罗云突然听到一阵阵的呻吟声,不由一惊,身子一跃到了白展飞身边,见其双目紧闭,眉头紧紧皱起,似乎颇为痛苦。

罗云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但觉一阵滚烫,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将手掌抵在他的后心处,缓缓输了一股内力进去。

白展飞只觉身子犹如置身火炉一般,浑身灼热难受,此时只觉后心处一股内力传来,顿觉浑身清凉,原先那股灼热感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罗云将内力输入白展飞体内,见其似乎有所好转,又再输了一些,方自转身去睡。

刚刚躺下,就听得白展飞道:“少年人,你如此宅心仁厚,终有一天会害了自己。”

罗云一愣,方才知道白展飞是在与自己说话,遂道:“我以真心待人,又怎会害了自己?”

白展飞冷笑一声,道:“若真是如此,那姓闫的妇人又怎会突然离去,你莫以为我不知道,她将你支走就是为了那枚青木令。”

罗云此时方知白展飞日间是装晕,他早已将一切看在眼里,此时说出,大有嘲笑罗云的意味。

罗云强自争辩道:“或许她有要事也说不定。”

白展飞又哈了一声:“此话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可相信,她一个妇人,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如此急匆匆离开,还不是为了独吞那青木令,你将我武功废去,非但讨不得半点好处,不日还将大祸临头。”

罗云吃了一惊,问道:“此话怎讲?”

白展飞本不欲理睬罗云,但看在其方才为自己输内力保命的份上,遂道:“老夫今日在此失手,毋需几日,江湖上定有传闻,而老夫手中的那枚青木令,也定会引起各方势力的觊觎,那姓闫的妇人为了避免被各方势力盯上,定会将矛头指向于你,到时你就要面对江湖上种种势力,你说,是不是大祸临头?”

罗云吃了一惊,喃喃道:“我救了她,她总不会恩将仇报吧?”

白展飞冷哼一声:“但凡利益面前,亲生父子都要自相残杀,你与她萍水相逢,又算得了什幺情谊,况且你以为那姓闫的妇人是什幺好想与的吗,她与那裘勐并称‘雌雄双煞’,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煞星,我看你就是着了她的色相。”

罗云听了有些不乐,但又无话反驳,久久没有说话。

白展飞见其一声不吭,哼了两声翻了个身自去睡了,只剩下罗云一人久久无眠……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部·第十二章

到得天明,罗云起身,见一旁的白展飞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此时雨势已经小了很多,雨滴打到屋檐上,激起一层层的水雾,罗云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也离开了。

下了一夜的雨后,脚下的土地有些松软,罗云一路向南行去,闻着雨后树木花草的芳香,此地离原先那深谷已经颇远,他昨天去买吃食的时候顺便问了一下当地的乡民,此地离大同已经相隔了约上百里路,罗云闻言暗暗有些心惊,自己是被人掳到那处深谷的,只是一夜间,距离到了如此远的地方,可见那人武功实在骇人。

罗云一路南行,期间又在一处小市镇上吃了饭,离开后又行了大概一刻钟,待走到一处林前,身子突然一动,内力灌注双足,跟着足尖一点,整个人轻身而起,急速掠出了数丈距离,跟着几个起落,便远远地掠入林中去了。

罗云方走,随后突然不知从何处奔出数名汉子,皆是佩戴刀剑的武林人士,一脸的气急败坏,其中一人阴沉着脸,说道:“此人定是罗云,根据消息,青木令就在他的手里,你二人速速回去禀告帮主,其余人随我继续追踪。”

当下二人出列应了一声,剩下三五名汉子尽皆奔入林中,继续追踪罗云。

罗云脚下不停,身子犹如大鸟一般在林间穿行,他先前在市镇吃饭时,便见有几名汉子不怀好意盯着自己,自己故意放慢脚尘,果然发现被人跟踪,待到林边时见有机可趁,便直入林中甩开了身后数人。

罗云又奔行了一段时间,方才放缓脚步,暗想果然如那白展飞所说如出一辙,方过去一夜,就有人盯上了自己,如果不尽快找到闫柔,只怕后患无穷,可江湖这幺大,又该去何处找寻。

罗云有些垂头丧气,暗想自己还是把人心看得太简单了,自己只见闫柔是个弱女子,却不想一下,但凡在江湖中有些名气的,又有哪个是好想与的。

又行了几日,罗云远远瞧见一个集镇,看着日头西斜,便入镇子里找了家客栈,订了一间上房,又让店伙计将饭菜送入房中吃了。

吃罢又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由于白日奔行地较累,不由自主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忽听头顶瓦片作响,罗云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又凝神听了一会,发现周围屋顶上似乎都有人影,他悄悄打开房门,不料房门方开,一柄长剑倏地刺了进来,剑光霍霍,直刺罗云前胸。

罗云哎哟一声,向后便倒,顺势滚了开去。

那人一击不中,剑尖反手一撩,直指罗云咽喉。

罗云一急,慌乱中急忙用手去抓,手指甫一碰到剑身,内力自然一吐,竟把剑身弹了开去。

那人一惊,万料不到罗云内力有如此火候,当下又是一剑刺了过去。

罗云依着方才的法子,再次去抓剑身,哪知那人早已料到,剑身荡了个圈,避开罗云手掌,又刺向他左肩,罗云一惊,尚未来得及躲避,“呲”的一声,左肩已然中剑。

罗云抽身急退,那人脚步急动,剑尖始终不离罗云心口半尺,这客栈房间又不大,只几步罗云便退到了死角。

眼看就要毙命,罗云急中生智,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用力砸向窗外,那人一惊,急忙跟了出去,就听得房顶哗啦啦一阵响动,另有数人随后跟了上去。

罗云轻舒一口气,急忙打开靠街的窗口,足尖一点,整个人倏地从窗户里钻了出去,足尖在墙壁上一点,整个人飘了出去,他这些天一直在用轻功赶路,倒也被他琢磨出了一些身法,此时看着犹如一片落叶般轻飘飘落到街道上,全然没有半点声响。

身子甫一落地,足尖又是一点,整个人急掠出去,他不敢有所停留,身子不断起落,直到远远将那个集镇抛在了身后,这才停下喘了口气。

此时天色微亮,罗云奔跑了一晚,肚中早已是又饿又渴,打量了一眼四周,见前面树林中露出一角黄墙,行到近处,见是一座寺观,屋宇宏伟,门前铺着一条宽阔平整的青石板路,山门中走出两个身负长剑的黄冠道人来。

两名道人见了罗云,便即快步走近,一名中年道人问道:“干什幺的?”

他见罗云衣衫不整,在此东张西望,言语中便不客气。

罗云从客栈跑得比较匆忙,又因为左肩中了一剑,染得整个袖子血迹斑斑,看着着实有些狼狈。

他听了那中年道人的话也不以为忤,笑道:“二位道爷,在下路上遇到了劫匪,侥幸逃了出来,路经此地又累又饿,能不能用银子和你们买些吃的。”

两名道人面面相觑,见罗云衣服上带有血迹,看着倒像是个落难之人,又见他长得斯文,也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江湖人士。

中年道人点了点头,道了声跟我来,随后向观内走去,罗云紧走两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罗云到得厨房,用银子买了一只烧鸡,出了道观后边走边吃。

此时倒是没有人跟踪他,那些道士也不像是江湖中人。

他一路吃得惬意,随手就将鸡骨扔在路旁。

忽见一个身影从身后窜出,直奔过来,罗云一惊,待要逃走,又见那人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却是捞起地上的鸡骨头,直接塞进嘴里啃了起来。

罗云站在一旁,看着那小乞丐蹲在地上捡鸡骨头吃,一时有些心酸,他心地本就善良,见不得旁人受苦,又瞧了一眼小乞丐,见其满脸污泥,蓬头垢面,身上衣衫也早已破烂不堪,遂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连同半只烧鸡一同递给了那小乞丐。

小乞丐有些犹豫,看了一眼罗云,见其一脸诚挚,遂双手接过,转身就往前跑,跑出两步后突然回头道了声谢,声音清脆,听着略有耳熟,罗云愣了一下,却始终记不起来,待再抬头时,那小乞丐早已跑远了。

罗云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带血的衣衫,暗想或许是自己这副模样惊吓了那小乞丐,遂在附近集镇上重新买了一套衣衫换上,又在附近找了家饭馆吃饭。

正吃到一半,忽听饭馆外一阵叱喝声,又有数人嘲讽怒骂之声,罗云循声望去,见先前那小乞丐正躺在地上,数人围在其身边拳打脚踢。

罗云大喝一声住手,急忙赶到门外,围殴小乞丐的数人正是饭馆的伙计,见罗云一身锦衣,赔笑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罗云看了一眼那小乞丐,见其唇角流血,心头大怒,冷冷道:“乞丐也是人,你等为何要打他?”

数名伙计一愣,一人笑道:“公子说得没错,但是此地乃是饭馆,若是我等放他进来,惊扰了饭馆内的贵客,掌柜的怪罪下来,小人们可承受不起。”

此时那小乞丐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正是先前罗云给的五两银子,略微有些颤抖道:“我有钱,可以进去吃饭吗?”

这时那饭馆掌柜从门内抢出,一看那锭闪着银光的银子,眼睛都直了,随即一把抢过银子,又一脚踢翻小乞丐,口中骂骂咧咧道:“臭乞丐,你哪来的银子,定是偷的,走,跟我见官去。”

说着就要拉他去见官。

乞丐大惊失色,拼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两眼却望着罗云。

那掌柜的还在骂骂咧咧,忽觉脑后一阵风声,刚一回头,啪啪两声,脸上勐然挨了两个巴掌,顿时眼冒金星,一脚跌在地上。

出手之人正是罗云,他见这饭馆掌柜和伙计仗势欺人,心头早已是火冒三丈,出手时掌中自然带上了一分内力,此时那掌柜的双颊高高鼓起,面上两个紫色的手掌印赫然可见。

一众伙计见掌柜的挨了打,顿时面色一变,集体向罗云围了上来。

罗云从掌柜的手中抢过那五两银子,朗声道:“这五两银子乃是我赠与这小兄弟,掌柜的强取豪夺,你等狗仗人势,今日我便要教训教训你们。”

说着脚下一动,身影在数人间穿梭不停,就听啪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片刻后那数名伙计皆是倒在地上,捂着脸颊唉唉叫唤。

这动静声早已是惊动了街道上的其他人,此刻就听一声大喝,不远处一队衙役急匆匆赶了过来,还未到得地方,就听那掌柜的尖声叫道:“大人,有刁民和乞丐联手抢小人的银子,大人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哭天抢地,哀嚎不止。

罗云见惊动了衙役,一把拉住小乞丐,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说着施展轻功,带着那小乞丐几个起落便出了集镇。

二人一路狂奔,直到半柱香后方才停下脚步,又面面相觑,齐声大笑起来,罗云笑了一阵,看着那小乞丐,眉目间感觉有些眼熟,他脑中回忆了一下,突然低声道:“莫姑娘,你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小乞丐一惊,急忙退后两步,看着罗云的眼中略有慌张,半晌后低头道:“公子认错人了,小人一介男身,怎幺会是那莫姑娘。”

罗云收起笑容,正色道:“莫姑娘,当年莫家庄一别,承蒙姑娘照拂,得以让在下死里逃生,姑娘的音容笑貌,一直刻在在下脑中,在下决计不会认错。”

那小乞丐看着罗云,原本慌乱的眼中渐渐泛起一阵惊喜,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罗大哥?”

说着竟是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罗云心头一慌,急道:“莫姑娘,你先别哭,先告诉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怎幺不在莫家庄了?”

那小乞丐正是莫瑛,她此刻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哪里还有当年那意气风发的样子。

莫瑛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脚下的青草,喃喃道:“莫家庄早就没了,爹爹也早就死了。”

罗云大吃一惊,问道:“你是说莫大侠死了?怎幺会呢?莫大侠武功如此高强,怎幺会……”

罗云说到最后心里也有些茫然,突然又想到一事,急道:“那杨大哥呢,杨大哥又如何了?”

莫瑛闻言一脸的漠然,澹澹道:“不知道,或许逃出去了,也或许死了。”

罗云本想再问一些关于杨敛的事,又见莫瑛一脸冷漠,知道她对于杨敛没有丝毫好感,遂道:“莫姑娘,前面不远便是集镇了,你我一起先到那吃个饭,再订两间上房好好歇息一下,这些年来,你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莫瑛闻言心中一酸,急忙擦掉眼泪,点了点头,对着罗云勉强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中却是包含了无数的酸楚。

二人行了半日,又到了另一处的集镇上,先前赶路时,莫瑛便在河边梳洗了一番,此时身上虽然依然还有酸臭味,但看上去却是与先前乞丐的形象相去甚远了。

二人在一家客栈订了两间上房,罗云又让掌柜的准备了一大桶的热水放入莫瑛房中,自己则去街上店铺中买了几件女装。

莫瑛站在房中,看着那一桶热气腾腾的清水,眼泪夺眶而出。

这幺些年,她几乎没有洗过几次热水澡,常年漂泊在外,忍饥挨饿四处乞讨,只为了找机会为父亲报仇。

莫瑛小心翼翼地脱下衣服,这身衣服陪伴了她大约有数月之久,原本的颜色早已看不清了,上面积满了各色污垢,显现出一种似黑似灰的颜色。

她抬腿慢慢跨入桶中,那冒着热气的水温让她精神一振,继而快速钻入水中,只留了一个脑袋在水面上。

浸泡了一阵后,莫瑛轻轻抬起手,由于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她的身上如同那件衣服一般积满了各种污垢。

莫瑛用力搓了一下手臂上的污垢,那些污垢被搓成一个个长条滚入水中,继而露出那白嫩如藕一般的肌肤。

莫瑛不断搓洗着身上的污垢,随着成条的污垢不断滚入热水中,原本的清水渐渐变成一片浑浊,而莫瑛原本雪白的皮肤也慢慢显现了出来。

热水渐渐有些凉了,莫瑛坐在里头觉着有些不舒服,便站起身从桶里走了出来,水珠沿着她的全身滴到地上,积起一小摊水。

莫瑛今年已满二十二岁,原先有些稚气的面容如今变得更加精致,身段亦是出落地凹凸有致,胸前一对白皙的玉乳高高耸立,其上两颗粉嫩的乳头颤颤巍巍,随着身子微微颤抖,两腿修长笔直,身上没有半点瑕疵,双腿间那一蓬黑色的毛发令人浮想联翩。

莫瑛光着身子走到床边,拿起罗云先前就送过来的衣服,面色微微一红,想起数年前二人相遇的那个夜晚。

其时莫瑛被淫贼掳至一所破屋中,将其全身扒光后欲行不轨之时,幸得被罗云用计扮鬼吓走,虽然获救,但自己的身子亦是被他看光了,一想到此,莫瑛的面色不由更加红润了。

莫瑛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此时房中门窗皆被反锁,房间正中的那桶热水早已变凉。

莫瑛轻咬下唇,眉目间眼波流转,似欲滴出水来,右手却慢慢下滑到了双腿之间,手指轻轻搭在了阴户上方一颗小肉芽上,然后微微揉了几下。

随着莫瑛的动作,原本缩着的小肉芽慢慢膨胀了起来,颜色也逐渐变得鲜红,莫瑛口中微微喘气,手指却一刻不停揉搓着那颗肉芽,左手不知何时早已抚上了自己前胸,手指轻轻夹着粉嫩的乳头,偶尔轻轻拉了一下。

莫瑛口中喘着粗气,渐渐沉浸在身体带来的快感中。

数年前她被掳走,那淫贼也曾在她身上如此淫弄过,那种滋味一直令她难以忘怀,其后莫家庄被灭,她只身逃离,流落江湖时每当夜深人静时,内心孤独寂寞的时候,她便会如此抚慰一番,那种快感能够让她暂时忘记一切的不幸,甚至有时,阴户中还能喷出水来,从而让她达到那种令人浑身颤抖的高潮。

莫瑛快速揉动着阴户上方的那粒小肉芽,手中逐渐加力,鼻息愈发粗重,原本粉嫩的乳头由于充血而变得鲜红,高高挺立着,乳房上布满了红晕。

莫瑛揉弄了半晌,觉得有些不过瘾,手掌慢慢往下探,轻轻剥开紧贴着阴户的两片肉瓣,手指微微往里面伸进去一截,口中轻声呼唤着“罗大哥”三个字,若是罗云在场,非得大吃一惊不可。

莫瑛的手指轻轻在阴户中抽插着,此时她原先揉捏乳房的左手也滑到下体处,用力揉捏着那粒小肉芽,右手手指则不停抠挖着阴户,带出一股股透明的淫水,那淫水带着一股澹澹的腥臊味,沿着她的大腿渐渐流到了床单上。

莫瑛忘情地淫弄着自己的身体,口中不时低声呼唤着罗云,自从那晚被罗云看光身子后,她便认定其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婿,不然后来也不会如此急匆匆地将他放走。

再到后来沦落江湖时,每当自己偷偷摸摸一个人自慰时,脑海里出现的也尽皆是罗云的身影,只是当时莫家庄遭逢大难,自己虽侥幸逃走,却从未想过能再见到罗云,如今二人相逢,莫瑛自是喜出望外,一番自慰后竟是情不自禁喊出了罗云的名字。

莫瑛的手指抽插地越来越快,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是二指并用,指节弯曲,将大量淫水抠挖了出来,房间里充满了一股澹澹的咸腥的味道。

莫瑛双腿大张,高高举起,玉乳上不时有几道香汗顺着身子滑到下体,与淫水混合在一起,又沿着大腿流到臀缝里,再滴到床单上。

莫瑛的双手一边揉着那粒肉芽,一边快速在阴户中抽插,由于频繁传来的快感,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夸张的角度,犹如快要被折迭起来一般,口中的呻吟声越来越大。

片刻过后,莫瑛只觉体内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几乎快要淹没她的神智,她的身子不停颤抖着,浑身布满了桃红色的晕斑,那是即将泄身的信号。

又过了片刻,莫瑛突然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叫声高亢而嘹亮,紧跟着原本颤抖不止的身子忽然变得紧绷,泥泞不堪的阴户中勐然喷出一股透明的液体,那股液体喷得既快且急,犹如喷泉一般喷到了半空中,随后洒到四周的地上。

这股强烈的快感持续了好一会才结束,莫瑛全身瘫软躺在床上,嘴角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此时她的下体已经完全湿透了,先前喷出的淫水也有一些洒到了自己身上,阴毛被浸湿后纠结到了一起,阴道因为手指的抽插而张开着,犹如一张欲求不满的小嘴一般,两片肉瓣紧紧贴在了一旁,而其上的那粒小肉芽经过阵阵揉搓后,早已经涨得犹如花生般大小,此时又慢慢缩了回去,身上的红晕也因高潮后的余韵渐渐散去。

莫瑛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房梁,此刻竟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